四百万感言
本来说好是没这篇感言的,可谁让我穷嗨了呢。钱没挣着,水的倒挺嗨,根本停不下来。
先给自己立个规矩:五百万感言绝对不写了!
意思很明了,不多水了,五百万是道坎,我不打算迈过去了,正文在这之前绝对完结,可能还会写点番外什么的。
新书已经有了几个想法,一是继续都市,开始的时间会晚一点,打算从九十年代末开始写,这个节点,最值得写的就是互联网,恰好,我对互联网的了解还算可以,不需查资料也能水出两三百万字。
而且因为我个人的从业经历,我对互联网大势发展和某大厂的成长过程了解的比较清楚,包括光鲜亮丽之下的黑料。
有人批评我对事业发展是一笔带过,写的不细,说我缺少经历,写不出来,只能含糊其辞,关于这个,我稍有点不服气,这么说的书友别走啊,下一本公众章节接着看,反正不要钱,你信不信我写细节写到你腻味为止?
我把跑客户怎么跑,给回扣又是怎么给,饭局怎么吃,洗脚泡澡叫妹妹,拍客户老婆/老公马屁,怎么应付卡油的老妇女客户,怎么应付消防、工商、税务,商承银承怎么搞,居间、勾兑、内保外贷、画大饼、VIE公司架构等等等,老板怎么开会,员工怎么神游天外,小人同事怎么欺下媚上都写的很细,把真实的职场摆在眼前,是不是看得人就多?
呵,又扯远了,我扯回来。
二是写历史,大唐、大明我都有素材积累,稍微再添点就可以动笔,大唐写李恪,魂穿,大明写锦衣卫,原创人物。
三,继续写年代文,可以写知青,不写商业,就写那個年代,太美好的内容没有,能坚持看到现在的书友估计心里也有数,至少年代文,我不太可能写太伟岸的一面,可能会把知青不光彩的那一面写个遍,然后来点闪光点点缀一下。
(不太可能往深层次去写,会悠着点,怕了。)
四,算了,还是别四了,贪多的毛病要克制一下,这本我就太贪了,要写的太多,怎么捋也捋不平顺,凌乱就成了必然,加上胆小怕事,有的不敢写的太透,估摸着大部分书友都抓不住某些段落的爽点。
对了,曾经有书友建议我去看一下《一年又一年》,我现在回答这位书友(不知道还在不),其实我大抵上就是在写一年又一年,从77年到93年,除了不能写的,你看我落了点什么?
好了,就写到这,依旧没排版没逻辑性,想到什么写什么,下次再出现就是完本感言,感谢能追到这里的书友(其他的我就不感谢了,谢了也看不到)。
2022就快过去,我很怀念它!
第九百二十八章、文化帝国主义
资料收集工作根本不需要太多人,但是北极狐的所有队员却都在墨西哥,除了寻找黑钱藏匿点,他们也要时刻准备着支援保护南易的小队。
枪炮声响了半个多小时,最终锡那罗亚贩毒集团的支援赶到,蒂华纳集团丢下了十几具尸体,其他人边打边撤,在撤退过程中又丢下了几具尸体,一场战斗结束。
在战斗结束前,南易两人已经轮到了位子,埃迪斯·贡萨雷斯负责点菜,一盘轻炸微辣的当地黄辣椒,油豆腐细细破开酿入虾肉,去骨鸡肉泥填入鸡皮再香烤出炉
埃迪斯·贡萨雷斯还点了一道鱼肚汤,狗鱼的鱼肚再辅以卷心菜丝、鹌鹑蛋、略带嚼劲的鱼内脏,不得不说,龙楼酒家的厨师厨艺还是挺精湛的。
南易要了一碗米饭,埃迪斯·贡萨雷斯要了一份玉米饼,两人美美地填饱肚子,又去了一家主要招待美国游客的大酒吧。
本来南易想去墨西哥风情浓郁一点的小酒吧,不过埃迪斯·贡萨雷斯告知他,那种小酒吧通常都会有带枪者在那里盘踞,不一定是毒贩或者黑帮分子,但是大部分人都会带枪。
酒吧的名字revelry,直白地翻译成中文就是狂欢,不过等南易沉浸在里面两三分钟,他就觉得翻译成“寻欢作乐”更为贴切。
狂野,酒吧里没有舞池,也到处是舞池,因为炎热,各种风格的女郎摆脱了衣服的束缚,在各处翩翩扭动身姿,时间混乱,有的人呈现六点半,有的九点半,也有的已经十一点半。
放纵,酒吧很大,一大半是露天,并不是一览无余,中间点缀着不少阻挡视线的饰品和绿植,在视线的朦胧之处,总有两颗或更多颗骚动的灵魂交织在一起缠绵。
无法无天,毒品很公然地摆在桌面上,或独享,或两两相忘,或成群结队,从微毒到重毒应有尽有。
南易在虎口撒了一点晶莹剔透又有点泛白的颗粒,拿起酒杯上的柠檬片夹在无名指和中指之间,端起酒杯和埃迪斯·贡萨雷斯碰了碰,舌头正准备舔向虎口,埃迪斯·贡萨雷斯却对南易说道:“交换。”
“OK。”
两人贴近,南易舔舐埃迪斯·贡萨雷斯的虎口,埃迪斯·贡萨雷斯舔舐南易的虎口,然后两人一起端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又互相咬一口对方手指间夹着的柠檬片。
一杯龙舌兰下肚,南易两人相视一笑,一股愉悦感油然而生。
放下空杯,两人提着啤酒,来到游泳池的边上,席地而坐,埃迪斯·贡萨雷斯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镶橙黄色边的T恤,下身穿着牛仔短裤,脚上套着一双凉鞋,很随意地把双脚泡进了水里,拨弄着水花。
南易脚上套着特战靴,且穿着战术牛仔裤,不能如法炮制,只能犹如入定般盘坐着。
南易两人的左边坐着另外一对男女,双唇贴在一起,不时地发出旖旎的拉丝声;右边也差不多,只是换了一对男女,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又经过一杯龙舌兰的加持,荷尔蒙的分泌速度加快了不少。
当酒吧里响起贴面舞的舞曲《Chihuahua》,南易和迪斯·贡萨雷斯很自然地融入其中,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贴面舞在墨西哥非常流行,南易曾经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过不少视频,而且视频中出现的墨西哥女人基本都是微胖或者干脆就是胖的身材,苗条的很少。
用视频拍摄或搬运主的话来说,墨西哥是个以胖为美的国家,可就南易的了解,并非如此,墨西哥这边只能说不歧视肥胖,但并未把肥胖当成美。
“埃迪斯,墨西哥人是不是最喜欢你这种身材?”晃动着身子,南易准备解开心中的疑惑。
埃迪斯·贡萨雷斯抬起靠在南易肩膀上的头,说道:“墨西哥男人不喜欢女人太瘦,也不喜欢女人太胖,他们喜欢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必须有肉。”
“墨西哥女人瘦的多还是胖的多?”
“年轻的时候身材都会很好,三十五岁以后,很多女人就开始发胖。”
“人种还是饮食的原因?”
埃迪斯·贡萨雷斯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人种的原因,墨西哥人的传统饮食主要包括玉米饼、玉米粽子、玉米肉汤、豆类、土豆、仙人掌等粗纤维食物,虽然很喜欢吃糖,但是因为条件所限,只有一小部分人可以随时吃到糖。”
“喔。”
埃迪斯·贡萨雷斯提到“糖”,这给了南易一点联想和启发。
去年8月,8月12日,美国、加拿大及墨西哥签订三国间全面贸易的协议,即《北美自由贸易协定》。
协定生效之后,墨西哥向美国出口新鲜水果和蔬菜的数量大幅增加,而高热量、高糖分的加工食品则从美国源源不断流入墨西哥,斯嘉丽粮食集团去年下半年就往墨西哥出口了1700多吨的各类初级糖。
同样是去年,旺德福的总裁库伯·迦兰士提出旺德福要进军墨西哥市场,说是看好墨西哥西式快餐行业的前景,他提出的理由是:随着墨西哥经济的发展、人口的增加、城市化速度加快,会促使墨西哥人的饮食结构发生改变。
由于墨西哥政府对农民的补贴过低,小型农业种植并不能带来良好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多的墨西哥农民不想再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会更倾向于进城打工,这最终导致墨西哥种地的人越来越少,渐渐会出现粮食短缺,需要依赖进口的局面出现。
而进城打工的墨西哥农民,由于从事体力活较多且收入水平不会太高,他们在饮食上会选择价格相对较低的快餐和饮料的搭配。
按照墨西哥目前的农业格局进行分析,只要少量主粮型的农作物会有限地提高价格,其他农作物受良好的出口渠道刺激,价格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迎来飙升。
当然,价格飙升不仅仅是因为供求关系,实际上,墨西哥农业某些领域的利好,会促使化肥、农药、种子企业的野心增长,利益均沾,农作物价格涨了,不能只有种植环节多吃一口。
化肥、农药、种子、种植、销售是串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其他几个环节日子不好过,种植也别想好过,种植日子好过,其他几个环节日子都必须更好过;相反,种植日子不好过,其他几个环节日子要照样好过。
绳子是垂直的,种植挂在最下面,一旦农业的大行情出现问题,大家就会投票割断种植头上的绳子,简而言之,当农民脸上出现笑容,其他几个环节至少得是晴天晒霉钱,点烟用美钞。
南易从已知的以肥为美和墨西哥可乐销量十分可观进行倒推,可以得出墨西哥饮食结构革命在上辈子应该是相当之成功。
“抱歉,离开一会。”
南易松开抱着埃迪斯·贡萨雷斯的双手,退出自发形成的舞池,走到一个安静的偏僻角落,脑子转动,开始缕有点凌乱的思路。
缕了一会,南易又开始打电话。
“库伯,我要知道美国所有快餐企业的墨西哥战略动向。”
“沙提什,给我发一份全球化肥、农药领域的企业最新发展动向表,主要针对南美市场的,对,墨西哥是重点。”
“蕾切尔,让我们的可口可乐董事代表询问一下可口可乐最新的发展战略,是的,关于墨西哥的。”
打完电话,南易接着捋思路。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名誉教授赫伯特·许勒于1976年的《传播与文化支配》一书中第一次提到和诠释“文化帝国主义”。
二战之后几十年间,大约有将近100个脱离西方殖民统治的地区成立新兴的民族国家,但是绝大多数的这些国家,仍然在经济上与文化上严重依赖着少数的资本主义先进国家。
就传播与文化领域来说,西方几个大型通讯社主导了全球信息的流通与诠释权,美国好来坞电影更是席卷了绝大部分新兴国家的市场,国际文化的交流出现严重的失衡,新兴国家的文化发展空间被严重地挤压。
许勒在《大众传播与美国帝国》一书中研究过这种现象,并就美国的大众传播政策与结构对新兴民族国家的控制进行了批判。
在《传播与文化支配》一书中,许勒开篇就表示他的研究是架构于尹曼纽·华勒斯坦的现代世界体系理论之上。
他认为华勒斯坦的观点有三个要点,第一是资本主义追求极大化利润的逻辑是首要的切入点;第二是国家之间存在着层级结构;第三是这个层级结构的剥削关系是三个层次,即中心、半边陲和边陲。
许勒曾经说过:“我认为,当今的文化帝国主义,可以透过这些要点获得理解。世界体系的文化‘传播部门’,必须同整个体系联系起来共同发展,并且促进整个体系的目的与目标。
因此文化、信息的呈现,大体上,尽管不是完全的,是被那些控制着整个系统的财货与劳务之生产的同一些市场动力所决定的。”
许勒认为文化帝国主义是一个全面的、历史性的现象,涵盖了包含媒体讯息的各个生活层面;文化帝国主义研究的集中议题并不在对讯息诠释的同质化,也不在一般性的文化消费面向,而是集中在国际文化生产与流通的不平等结构,是如何形成扩大和加强了一种新形态的跨国支配。
总之,文化帝国主义是许多过程的总和。
经过这些过程,某个社会被吸纳人现代世界体系之内,而该社会的统治阶层被吸引、胁迫、强制,有时候是被贿赂,以至于他们塑造出的社会机构制度适应于,甚至是促进了世界体系之中位居核心位置,而且占据支配地位之国家的种种价值观与结构。
文化帝国主义被不同的学者界定为经济先行或者是文化先行,文化是辅助经济与政治进行支配的工具倾向的“文化帝国主义”。
前者这样来界定文化帝国主义:运用政治与经济权力,宣扬并普及外来文化的种种价值与习惯,牺牲的却是本土文化。
后者认为文化帝国主义指:西方统治阶级对人民进行文化上的渗透和控制,以达到重塑被压迫人民的价值观,行为方式社会制度和身份,使之服从于帝国主义统治阶级的利益和目标。
有论者认为,文化帝国主义的文化渗透有三种方式:
一、在理论层次上推行以西方中心主义为基础的人文、哲学、社会科学理论,宣扬西方社会制度和价值观。
二、在大众文化层次上通过各种文化媒体传播它们的文化,例如通过电视、书籍、刊物、广告使广大民众耳闻目睹。
三、在文化性的物质产品以及人们的衣食住行等日用品方面大做文章,使人们的环境和生活方式西方化。
南易了解过文化帝国主义的理论,从中他汲取到了对他和南氏有用的部分,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正用其强大的软实力向全世界输出西式饮食文化。
美国文化,一言以蔽之,就是大众消费文化,消费者对货品与劳务的取得着眼于便利性。
美国文化处处渗入这种便利性,如汽车、速食、电视、运动节目,这种便利性产生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欧洲国家则有较多样及均衡的饮食方式,生活中也不太强调便利性,所以欧洲人的健康远高过美国人。
西式速食文化的兴起,符合神农南粮和旺德福的利益,世界粮食价格的萎靡迫使神农南粮把盈利途径瞄准期货市场,而速食文化的广泛传播可以让神农南粮把初级农产品加工成工业化商品再出售,获取更多的利润,也能让旺德福的市场更加广袤。
同时不健康的饮食方式会导致肥胖人群越来越多,肥胖会导致肥胖综合症,进而对生物制药和南氏在医疗领域的布局带来利好。
如果墨西哥的政治与经济环境允许,南易打算调整一下墨西哥的投资策略,从碎片化变成体系化,契合墨西哥饮食结构的变化来进行产业布局,不再把墨西哥当成美国产业的生产后花园,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墨西哥产业体系。
南易给斯嘉丽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告知,斯嘉丽提议给情策委几天时间,重新讨论并调整墨西哥战略,南易欣然同意。
南易和斯嘉丽通话完毕,又给澹水集团的总裁叶菲姆·泽尔曼打去一个电话,让其吩咐澹水研究所展开一个墨西哥饮用水的调查研究课题,他想知道墨西哥各地的饮用水实际情况。
虽然从墨西哥官方渠道可以很方便地拿到这种数据,但是墨西哥官方早被南易打上了“不可信”的标签,用他们总结出的数据来做制定策略的参考,很容易狠狠栽一个跟头。
“嗨,你,混蛋!”
随着一个女人的怒骂声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随其后,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南易回过头一看,神智有点不清醒,一看就知道刚刚嗨过的安吉丽娜·朱莉被天仙按在地上,动腾不得。
“放开她,我们走……”
南易的话音未落,虎崽就大声喊道:“警戒。”
卡拉卡拉,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密集的脚步声,安保们向南易靠拢,警戒队形还没摆好,两声急促的M1911射击声便传进了南易的耳朵。
“报复行动,撤撤撤。”
随着身体被人按低,南易的目光看向枪声发出的方向,只见一个有印第安黄种人特征、皮肤黝黑的墨西哥人正骑在一个人的身上,手里拿着一个冰锥快速地下插、提起,如此往复,被骑着的人明显早就挂了,泄愤的用意一览无遗。
南易被护送到停在酒吧外面的车里,埃迪斯·贡萨雷斯也没被保镖忘记,她同样也被护送出来,天仙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她把安吉丽娜·朱莉也给带出来了。
等汽车驶出,南易又对埃迪斯·贡萨雷斯揶揄道:“很安全?”
埃迪斯·贡萨雷斯给了南易一个白眼,并没有说话,神游天外,迷迷湖湖的安吉丽娜·朱莉继续迷湖着,双手毫无规则地挥舞着,也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样的幻境。
车队来到克罗尼尔酒店,南易让天仙把安吉丽娜·朱莉扔进一个房间,他自己则进入自己的房间,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先灌了几口,然后把空调打开。
克罗尼尔酒店并不是墨西卡利最好的酒店,只不过它的位置很好,周边百米之内没有其他建筑,酒店只有十二层,高度有限,且屋顶是一个平台,可以很方便地直升机撤离或索降撤离,另外,酒店采用的不是中央空调,而是独立的,这一点非常重要。
墨西卡利天气炎热,不开空调根本待不住,如果是中央空调,很容易就被人释放“有害”气体,不管是导致昏迷还是直接杀伤的气体,只要吸入就会任人宰杀。
等空调的冷气带走身上的汗渍,南易冲了一个凉,只穿着一条裤衩就坐到桌边,打开电脑阅读他之前忽略掉的金融小组做出的“墨西哥比索危机”、“墨西哥原住民革命危机”的分析报告。
墨西哥人有的皮肤显白,具备白人的特征,有的皮肤看起来很黑,都快要和黑人接近,这和墨西哥三大主要人种的构成有关。
第一种,也是人口最多的人种,原住民和欧洲白人的混血后代、种族融合的产物,混血方式很多,名称也不少,什么梅斯蒂索人、卡士蒂索人,卡士蒂索人如果再与西班牙人混血,那么他们的后代则会恢复西班牙人的身份。
西班牙人当初为了维护在墨西哥的统治,在人种文化上可谓是费了不少功夫。
第二种就是原住民,不管他们叫什么族人,总的来说还是印第安人,或者也可以叫玛雅人。
第三种就是白人后裔,一直没和原住民混血,或者混血之后一直充分保持着白人特征的一撮人,这种人的数量最少,只占人口不到十分之一。
墨西哥有一个州叫恰帕斯州,最贫穷的州之一,同时也是墨西哥的无价之宝藏所在,恰帕斯州拥有墨西哥最为丰富、洁净的水资源。
1960年,恰帕斯州人口占全国的3%,发电量占全国的5%;到1980年,该州拥有全国50%的水力发电能力,等于全国20%的各种来源的电力;恰帕斯地下沉睡着多种珍稀矿藏,石油储量丰富。
同时,那里极为丰富的生物种群早已为诸多号称生物学家、人类学家的欧美专家所采集(其实是盗窃),美国市场上早有数十种古老的印第安草药被注册专利、垄断生产,甚至数千年来,印第安人最为古老的饮料玉米饮也成了美国市场上的专利产品。
如果说,当年的殖民掠夺曾将无数印第安原住民,从平坦富庶的高原逐向深山密林,那么今日,他们勉强跻身的丛林深谷却再次成为新殖民主义资源战、生物战的场域。
恰帕斯的经济、战略意义远不仅如此。
作为地理奇观,特旺特佩克地峡、崇山峻岭间一马平川的大道,穿越恰帕斯的重山丛林,200年来,这始终是北美世界所觊觎、连接起太平洋和大西洋的最为便捷的通道。
随着巴拿马运河的运力不足,打通特旺特佩克地峡,同时将原住民最后的栖身地开发为原材料产地,由廉价劳动力组成的若干大加工基地,便成为美国更为紧迫的需求,在1980年开始奉行新自由主义的墨西哥政府配合下紧锣密鼓的推进。
为了各种开发原材料项目,墨西哥政府不惜耗资大兴土木。
1970年,恰帕斯州的所有公路总长约3000公里;到1975年,数字翻了一番;1973年,单单一年的高原地区的公路预算,等于居住在那里的大约30万个家庭所需的所有粮食的开支。
基础建设项目接踵落实,地主扩大原材料买卖市场,抢夺原住民更多的土地,以扩大生产。另一边,许多原住民在发展政策的扩张中,放弃了土地与耕作,改行做采挖业工人与建筑工人,进而生计深受国际市场波动的影响。
1982年8月,墨西哥政府宣布了震惊金融界的声明:“本国无法按期履行偿债义务。”
这是1980年代发展中国家债务问题的开端,自此,墨西哥陡然跌入债务困境。
恰帕斯州基本上由大型牧场、咖啡种植园,以及小块家庭土地组成,土地分配不平等,土改没有真正落实。
原住民十分贫困,他们所生活的地区耕地短缺,森林覆盖的低地土壤贫瘠,高原地区容易水土流失。
多年来,原住民社区领袖发声反抗,却惨遭谋杀。
1974年,在圣克里斯托瓦尔·德拉斯卡萨斯举行第一届原住民大会,参会者来自多个族裔,1230名代表包括587名策尔塔尔人,330名左齐尔人,152名托霍拉巴尔人和151名乔尔人,代表了327个社区,30多万玛雅原住民。
这届大会堪称原住民团结顽抗的里程碑,会前一年,所有社区全民参与讨论,同时培训不同方言间的传译,不依赖殖民者的语言西班牙语作为唯一的沟通媒介。
1974年,当原住民的战斗力增强时,墨西哥政府的政策从自上而下的原住民主义转为参与性原住民主义,努力将原住民领袖和组织收编。
虽然在某些情况下,这种努力取得了成功,但在其他情况下,如政府创建的印第安人全国委员会,官方组织发生分裂,产生了自治分支,至今仍然存在,并活跃在自治运动中。
1980年代末,墨西哥在拉丁美洲率先批准了“国际劳工组织第169号公约”,在承认原住民权利方面走在前列,为原住民组织提供了更佳的政治发展机会。
1990年,墨西哥修改宪法第四条,承认墨西哥是具有多元文化构成的国家,并赋予原住民文化权利,不过,墨西哥政府与原住民领袖匆匆进行了几次磋商,却把大多数组织和社区排除在外。
这种策略导致了区域自治会议,抗议原住民在实施宪法第四条的立法过程中缺席,也欠缺在全国范围内讨论自治的平台。
1992年,也就是去年,许多原住民组织参加了“抗议殖民主义500年”的活动……
看到这里,南易往下快速翻阅资料,想看看有没有附加着这次活动的具体内容资料,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他只好接着前文继续往下看。
玛雅遗民顽强抵抗殖民者由来已久,殖民者征服恰帕斯州的战争于1524年开始,但玛雅人拼死抵抗四年,直到1528年,才被迭戈·德·马扎里戈斯领导的部队镇压下去。
恰帕斯州殖民地时期发生了多次叛乱,历史学家强调了“1712年策尔塔尔起义”,甚至将其称为“坎库克共和国”或者“策尔塔尔共和国”。
原住民和殖民者之间敌对关系在1711年进入了新一轮的危机,原住民的抗争,挪用了天主教的圣母形象。在圣玛丽亚的左齐尔社区,据说“具有原住民特征的圣母”通过木凋向两名左齐尔村民显现,此事在邻近的社区中引起了骚动,宗教裁判所赶紧没收了这个木凋。
此外,政府的苛刻税收制度,以及主教收取的巨额佣金,加剧了社会的不满,导致成千上万的印第安人反叛新西班牙当局。
此时,圣母的身影再次出现,这次是坎库克社区的一名村民看到圣母显灵,这被起义军解释为新的信息,起义军为了保护这位“与圣母沟通的媒介”,组建了“圣女兵团”,汇集了32个策尔塔尔人、左齐尔人和乔尔人社区,队伍中有三千名民兵。
圣女兵团通过半秘密的宗教活动来招募支持者,从而使原住民坚持自己的组织结构,也保持了与王室相对独立的特性。
后来,在西班牙人的挑拨离间下,族裔间的冲突、领导人被收编,以及新西班牙军队的残酷打击,结束了“坎库克共和国”。
1727年,西班牙人逮捕了起义的肇事者及其子女,不使叛乱的种子逍遥法外。殖民者为了让起义者记忆中保留失败的印记,报复西班牙人被杀,并割下所有起义者的同谋者一只耳朵。
整个19世纪和20世纪,玛雅原住民的抵抗时而公开,时而隐蔽,但始终存在。该地区的原住民和整个美洲大陆的原住民一样,经历了浩劫,大部分人口被灭绝,是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种族灭绝。
但是,无论是通过加入独立军的行列,还是通过在革命期间加入萨帕塔领导下的南方解×军,恰帕斯的原住民仍然积极参与了墨西哥建国伟业。
拉丁美洲的原住民,特别是恰帕斯原住民,在长期殖民战争中,并没有丢失自己的身份认同。社会清洗与种族灭绝政策,却加强了原住民的社会凝聚力和集体意识。
值得一提的是,征服、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战争在文化和意识形态层面上大致是失败的,其无法把西方理性作为唯一的思维方式,或者将天主教作为唯一的精神表达方式,强加给原住民。
二次大战后,为了加强天主教会,教皇约翰二十三世召开了第二次梵蒂冈会议,在1962年至1965年期间举行。
在那次会议上,天主教内部古老的分歧浮出水面,特别是“反现代主义”和“现代主义”之间的分歧。作为这次会议的一部分,教皇保罗六世呼吁拉丁美洲主教团更新其愿景和做法,使之与现实更加一致。
为了响应这一号召,1968年8月和9月在哥伦比亚麦德林举行了第二届拉丁美洲主教大会。这次会议的组成、讨论的问题和得出的结论,对天主教会产生了全球性的影响。
麦德林会议期间表达的许多观点,主张教会应谴责第三世界政府对穷人的系统压迫和剥削。与会者同意不仅要谴责剥削和压迫,而且要行动,以任何必要的方式提供帮助,以有组织的方式,使贫困的人们能够成功地改变其贫困状态。
麦德林会议的结果鼓励宗教和非宗教人士深入研究教会在拉丁美洲的作用,研究这个大陆的特点,即由殖民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物质生产结构产生的明显的剥削关系,这个也被称作“解放神学”。
解放神学的出发点是对现实和带来这种现实的历史进程的具体分析,但总是在神学层面上。解放神学认为贫困是主体之间相互承认的否定,一个有穷人的社会是一个没有上帝的社会。
这种上帝的缺席存在于有人哭泣的地方,上帝的缺席存在于穷人身上。穷人是缺席的上帝的存在,上帝有效存在是由不存在来提供的。
出于这个原因,解放神学家选择帮助穷人,让他们脱离贫困状态,让所有主体得到承认……(删掉了一段)
这样一来,拉丁美洲出现了马克思主义和天主教之间的共生关系,解放神学家们对成为教会层级结构的一部分不感兴趣,工作更注重社会组织,与穷人和无产阶级一起。
随着辩论超越了话语和知识层面,在实践中,由基层教会团体组成的运动日益壮大,在巴西和尼加拉瓜甚至发展成为政党。
墨西哥的基层教会团体起源于最贫穷的农村和城市地区,在遭受剥削、饥饿、压迫和痛苦的社会政治和经济现实中。主要行动者是原住民和农民、工人、失业者,他们在牧师、宗教人士的陪伴下,致力于优先选择穷人,是墨西哥教会的希望种子。
基层教会团体和圣克里斯托瓦尔·德拉斯卡萨斯教区,在原住民社区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积极参加了1974年第一届原住民大会,教区的工作加强了原住民的内部组织,促使他们与该州、墨西哥和世界的类似组织建立联系网络。
在这过程中,恰帕斯教区的工作被原住民的特殊宇宙观所颠覆或影响,以至于一种“原住民教会”开始形成,由2608个社区组成,有400名预执事和8000名慕道者,与教区的结构协调,但也有一定的自主性。
梳理1960-1980年代的恰帕斯州的社会现实与各方参与的历史,便会看到萨帕塔民族解放运动本身是综合体,一个社会进程将墨西哥和全球的广泛的社会诉求、斗争传统和批判思想结合了起来。
1969年8月6日,在新来昂州蒙特雷,民族解放力量成立。领导该组织的是塞萨尔·赫尔曼和费尔南多·穆尼奥斯·亚涅斯兄弟,阿尔弗雷多·扎拉特和劳尔·佩雷斯·巴斯克斯。
该组织的策略是在沉默中建立自己的力量,不与国家力量正面对抗。1972年,塞萨尔·赫尔曼·亚涅斯在恰帕斯州建立了名为“钻石”的营地,“萨帕塔游击队核心”就是从这里开始运作的。
民族解放力量成立五年后,在塔巴斯科、普埃布拉、墨西哥州、恰帕斯州、韦拉克鲁斯和新来昂都有网络。
1974年2月14日,在位于墨西哥州圣米格尔·内潘特拉的主要安全屋之一“大房子”,民族解放力量遭到了警察和军队的袭击,5名游击队员被杀,16人被捕。
同时,恰帕斯州的奥科辛戈,“钻石”营地遭到袭击,几名游击队核心成员被杀;有一些人逃脱,包括塞萨尔·赫尔曼·亚涅斯。
从1974年到1983年,民族解放力量更频繁地进入拉坎顿丛林。许多学生从马克思主义大行其道的大学中被招募,如自治市立大学和查平戈自治大学,民族解放力量的许多活动都在恰帕斯州。
1983年11月,在具有丰富组织经验的政治化原住民团体的帮助下,同时得到来自大学的新激进分子的支持,马科斯副司令等领导的萨帕塔民族解×军的第一个营地成立,名为“虱子”。
萨帕塔民族解放运动的三个主要组成部分是:一个政治军事团体,一群政治化的、非常有经验的原住民,以及来自丛林的原住民运动。
第三个部分在1983年后成为该组织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时期萨帕塔民族解放运动开始了“在沉默中建立自己的力量”的第二阶段……
南易从资料中可以看出恰帕斯州一直活跃着一支游击队,他们一直在壮大,却还没有进行过任何一次武装行动,那他们到底是力量积蓄不足,还是在等待一个好时机?
若是在等待时机,他们又在等什么样的时机?
南易把疑问暂时放在肚子里,打开“墨西哥比索危机”的分析报告。
九百二十九章、偶遇大佬
1988年,墨西哥总统卡洛斯·萨利纳斯·德戈塔里出台了一项重大的经济改革方案,旨在推动墨西哥经济的现代化。
这项方案是两年后为建立“华盛顿共识”采用的模板之一,主要包括以下四个大的方面:通过大幅度削减进口关税以及最终与美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开放本国经济,参与国际竞争。
除石油、天然气和能源产业外,大部分经济部门实行私有化并放松管制;推行旨在控制通胀的稳定方案,这一方案以维持比索和美元币值的紧密挂钩为基础。
具体来说,比索相对于美元的汇率每天只能在预先设定的微小范围内波动。区间非常狭窄,以至于墨西哥所有的汇率政策都必须考虑比索与美元之间这种非常刚性的汇率关系。
政府、私人部门和工会之间达成广泛的社会和经济共识,这就是着名的经济稳定计划,旨在控制工资和物价的上涨速度。这一共识由审慎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支撑,以便使通胀压力总体上处于可控区间。
以经济稳定计划为基础是墨西哥改革方案的关键特征,并使其与此后智利、阿根廷等国的改革方案有明显区别。
经济稳定计划的年度调整成为墨西哥重要的政治事件,民众对此充满期待,但有时也表现出焦虑。
这份经济稳定计划的主要目的在于使改革获得墨西哥民众的政治支持。
领导墨西哥工人联盟的传奇领袖菲德尔·贝拉斯克斯每年参与审议和决策,为墨西哥改革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政治合法性,这是其他拉美国家的改革不具备的。
将汇率作为抵御通胀的工具,值得特别加以关注。
自1976年以来,墨西哥公众就将汇率变化与通胀联系起来。每当比索贬值的时候,进口商品的价格就会上涨。作为回应,工会会要求涨工资,这给物价上涨增加了额外的压力。它反过来导致了比索的进一步贬值、民众对通胀的更高预期以及工资和物价的进一步上涨。
为了打破这种恶性循环,墨西哥当局在1988年决定将比索与美元挂钩。这一政策背后的想法——如果比索贬值的程度可以得到限制,通胀预期就会下降,从而使墨西哥的通胀达到与美国相近的水平。
尽管有萨利纳斯政府的改革,但墨西哥经济在1988年到当下的表现并不理想。实际经济增速平均仅有2.8%,明显低于智利的7.1%、哥伦比亚的4.1%,生产率几乎没有增长,出口虽然有所增长但并非特别出色,实际工资徘回在1980年的水平上,私人储蓄出现显着下降,贫困率继续高企,收入分配依然像过去那样倾斜。
积极的方面就是财政预算在1992年实现了平衡,通胀率下降到偏高的个位数,保护主义在各个层面上都被取消。
即使缺乏显着的经济效果,墨西哥的改革仍然被金融专家、学者、世界银行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视作取得了重大成功的桉例,从而获得一致赞誉。
在某种程度上,“墨西哥奇迹”这一说法就是这些机构创造出来的。这种热情和乐观源于许多因素,其中包括很多分析者对这些改革措施本身信心十足;另有很多人认为即使效果没有立即显现,不久的将来也会有成效。
由于克林顿政府努力向公众和国会宣扬《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各种益处,“墨西哥奇迹”正在实现这一流行的观点,得到了另外一股助力。
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通过后,一大批观察家认为自由贸易协定会显着加快投资和出口的增长,墨西哥改革的成效也会因此变得让每个人都能看到。
此外,改革的支持者经常引用墨西哥的经验,以此作为成功桉例来论证在民主政权下成功推行结构性改革的可行性。
实际上,墨西哥经常被拿来与智利比较,后者很多成功的改革措施是由专制的军政府推动。
由此推测,有人渴望找到一个在民主体制下成功实现市场化改革的桉例,美国官员尤其如此,这也有助于形成墨西哥表现出众的观念。
在1992年年中,即比索崩溃前几个月,财政部部长佩德罗·阿斯佩在伦敦经济学院久负盛名的来昂内尔·罗宾斯讲座发表演讲。
这次讲座公开发表的版本对墨西哥抵御通胀方案遵循的逻辑做了最为全面的解释。按照当时墨西哥政府中盛行的观点,固定的比索币值将迅速消除通胀的惯性,为价格上涨设置上限。
墨西哥的经济稳定计划成功降低了通胀的惯性,但没有根治它。
这使墨西哥的通胀率下降缓慢,而在90年代初期,本地的物价和成本比国际价格上涨得更快。由于本币几乎完全钉住美元,墨西哥的国际竞争力逐渐下降——墨西哥出口商从每美元商品中获得的比索数量保持不变,但是工资、租金、税金和保险等国内成本却持续上升,这压缩了出口商的利润空间。
1989年的布雷迪计划重组了拉美国家在“失去的十年”中积累的债务,墨西哥外债规模显着降低。从那时起,墨西哥对境外投资者开放本国金融市场,开始将国有银行私有化。
由于采取了这些政策以及感觉墨西哥要发生某种经济奇迹,国际资本市场将目光重新投向墨西哥,开始大规模投资墨西哥政府和政府企业发行的证券。
由此形成的资本流入飙升,使该国得以为日益增长的庞大“经常账户”赤字融资。
“经常账户”余额是衡量一国对外经济交往的最全面的指标,从1992年至今,这一赤字平均几乎达到墨西哥GDP的7%,很多经济学家认为如此高的赤字是极其危险的。
因为政府开支得到了控制而且流入的资金主要是私人性质的,所以很多分析师,特别是墨西哥的政府高官相信,尽管资本流入的规模非常庞大,但是并不需要为此担心。
很长一段时间,经济学家都在争论经济改革的正确步骤,探寻哪些市场应该先自由化,哪些市场应该较晚或较缓慢地放松管制。大部分专家都同意自由化的最优顺序应该是逐步取消对国际资本流动的管制,以避免因巨额的资本流入而突然增加流动性,从而导致本币人为升值。
与这一常规智慧相反,墨西哥选择在1989年取消对国际资本流动的限制,而此时改革才刚刚开始。
采取这样的改革步骤是对很多因素的回应,例如墨西哥长期以来允许资本自由流动的传统;该国加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强烈愿望,而加入这一富国俱乐部需要成员国放弃对资本流动设置障碍。
墨西哥的战略与其他紧随其后的拉美改革者形成强烈的对比,智利对于资本自由流动就采取了一些限制措施,以避免危害出口竞争力。
由于没有限制,国际金融家得以使大笔资金在墨西哥自由进出。仅1993年不到半年时间,墨西哥的资本净流入就超过其GDP(半年)的8%,与其他国家的资本流入和墨西哥的历史数据相比,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大部分资金都是短期投机性的,投资于股票市场、私人部门金融工具和政府债券。
到1992年,大量观察家开始争论经通胀调整的币值或者经济学家所谓的“实际汇率”走强,是否会威胁墨西哥改革的持续性。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和拉美问题专家鲁迪·多恩布什指出:“墨西哥经济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汇率被高估”。
世界银行1992年11月公开的一份文件以一种不祥的预感提到,“开放资本账户还会使墨西哥暴露在短期资本流动剧烈波动的风险之下,即使国内的经济政策是正确的,它也会把不稳定的外部冲击传导到国内”。
这份文件还提到墨西哥可以“通过提高利率,或让比索贬值的方法,应对这些危险”。
为了回应这些忧虑,墨西哥当局再次强调了资本流入大部分属于私人性质,而且政府财政收支是平衡的,因此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它的立场基于以下三条理由:第一,墨西哥官员指出经济系统本身有足够的灵活性,以应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和冲击,比如有弹性的利率和有限的汇率浮动区间。
第二,生产率的快速提升很快就会出现,这将带来出口的大幅增加,消除“经常账户”赤字和贸易逆差。
第三,长期经济增长的基本面仍然是健康的,考虑到《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签订,情况就更应是如此。
墨西哥央行行长米格尔·曼西拉曾告诉《经济学人》,贸易不平衡不是问题,因为它与外国基金的流入有关,而不是由扩张性的财政或货币政策导致的。
而且,墨西哥当局在进行计算后认为,经过恰当的测算,经通胀调整的币值高估并不像独立观察家认为的那么严重。
然而,这些分析没有认识到,从长期来看,资本以超过全国总产出8%的速度流入墨西哥,这是不可持续的,到了某一节点,资金流入的速度就会减缓,甚至戛然而止。
尽管对于在长期时间中多大规模的资本流入可以维持这一点并无定论,但分析师可以遵循一些有用的准则,以探究资本流入是否存在对可持续性的偏离。
一般而言,大多数准则都呼吁将“经常账户”赤字控制在GDP的4%以下,而在1992年至今墨西哥远远超出了这一水平。
看完分析报告,南易敲击了几下键盘,调出今年会影响世界政治或经济格局的重大事件、会议统计表,查阅与墨西哥有关的部分。
作为将于6月在奥地利维也纳召开的世界人权会议筹备工作的一部分,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的代表于1月18日至22日聚集在哥斯达黎加圣约瑟城,通过了《圣约瑟宣言》。
宣言重申了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通过各自的努力和广泛的、非选择和歧视的国际合作,促进与保障完全遵行《世界人权宣言》及世界和区域人权文书规定的人权的承诺。
宣言认为,公民、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是相互依赖、不可分割的,宣言强调人权与民主和发展关系,认为保卫和加强代议制民主是有效享受一切人权的最好保障。
发展权是一项不可剥夺的人权,国际社会必须尽快采取措施,通过适当机制实现这一权利,这种机制应当考虑到,在一个健康和生态平衡的环境中实现发展的权利是一项普遍权利。
宣言对儿童、妇女、土着人民、弱势群体、残疾人、移徙工人及其家属和老年人的境遇表示了特别关注,呼吁国际社会进行合作,保护他们的权利。
南易快速浏览了一遍宣言的31条正文,从中筛选出和原住民与毒品有关的内容,按照宣言里面的说法,参与《圣约瑟宣言》起草的国家有义务改善毒品肆虐的现状,也有义务承认原住民对社会发展和多元性的巨大贡献;
重申对原住民的经济、社会和文化福利的承诺,重申有义务尊重原住民的主动行动和参与;在不损害国家统一的情况下承认原住民文化的价值和多样性以及社会组织形式。
看过“世界人权会议”,南易继续往下看,今年即将发生的重大事件,与墨西哥有直接关系的还有10月下旬由《华尔街日报》举办的“美洲会议”;以及克林顿提出的,其主要目的为了促进美洲经济一体化进程的“美洲国家首脑会议”。
“美洲国家首脑会议”只是被提出,目前还处于筹备中,是否会召开,何时会召开,在哪里召开等信息还不明确。
南易只是觉得这个会议名字听着耳熟,但对它的情况一点记忆都没有,打了个电话询问美洲会议的主题,结合目前看的资料,以及脑子里仅有的“墨西哥金融危机”这几个字的记忆,他得出一个结论:
必须搞清楚萨帕塔主义者会在什么时候闹出动静,墨西哥布局的投资成本,甚至是第一期的盈利都要落在他们头上。
南易主观地以为墨西哥金融危机和萨帕塔主义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萨帕塔主义者的存在表明墨西哥还是一个存在严重社会问题的国家,也即墨西哥存在政治不确定性,这会直接导致国际金融界对墨西哥的投资信心动摇。
如果萨帕塔主义者搞点什么动静出来,国际金融界对墨西哥的投资信心会一落千丈,进而发生连锁反应,最直观的反应会在汇率上,墨西哥比索一定大跌。
噼里啪啦,南易快速敲击键盘,给情策委和情报小组的幽灵各发了一封邮件,并抄送给斯嘉丽,术业有专攻,关于金融方面的策略还是让斯嘉丽去操心比较好。
发完邮件,南易的工作告一段落,躺到床上,打开电视机,特来维萨集团的墨西卡利电视台正在播一部老剧《圈套》。
这部剧改编自小说《无人生还》,是一部推理剧,早两年被引进国内,南易看过几集译制版,正在播的这集又恰好看过,看了没几分钟,南易眼睛便开始眯瞪,俄而,下意识地按了下遥控器,进入梦乡。
……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还没到南易的生物钟把他叫醒的时刻,房间的外墙就被什么东西敲响,没等睁开眼睛,南易便听到噪音之中夹杂的咒骂声,“谁值班?”
“我。”
天仙的声音从沙发处传来。
“是那个丫头?”
“是。”
南易翻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手表瞄了一眼,瞬间想骂娘,才凌晨四点,这时候醒,中午免不了要午休一下。
十分不爽的起床,进卫生间洗漱一下,南易拿出一个滚动轴承套上一根钢钉充当健腹轮,趴在地上做了一组,稍作休息又开始仰卧起坐、俯卧挺身、俯卧撑等各种健身运动。
做完这些,南易才挂了一条白毛巾在脖子上,打开房门,准备上酒店楼顶跑步。
房门甫一打开,还在踹墙的安吉丽娜·朱莉便听到了动静,赤足的小脚在地板上一蹬,冲着南易冲刺而来。
安吉丽娜·朱莉的右腿抬起,堪堪要踢到南易之时,南易往右边一让,左脚抬起,脚尖在其裆部一点,然后快速抽离。
“啊…彭……”
一声惨叫,后背摔得的声音,接踵而来,接着惨叫继续,安吉丽娜·朱莉如虾弓腰,似青蛙蹬腿,滑稽中带着一分可爱。
“往东北方向走12英里,那里是毒贩的地盘,如果你真的活腻了,可以去那里,十个,也许是二十个、三十个毒贩在你身上爽过后,你可以哀求他们给你一个痛快。”
南易说完,收回看着安吉丽娜·朱莉的目光,径直往楼顶走去,在转弯即将走上楼梯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安吉丽娜·朱莉的叫痛声有点不对劲,后撤一步,凝神听了听,他的眉头蹙起,这哪是在喊疼,明明是痛并快乐着。
“受虐狂?”
带着狐疑,南易上到楼顶的平台,沿着建筑的东西两线开始了往返跑,等他跑步结束下楼,安吉丽娜·朱莉已经不在走廊里。
再次洗漱,等埃迪斯·贡萨雷斯起床后,一起吃过早餐,南易一行便开始了枯燥乏味的墨西卡利谷地,即墨西卡利的农业种植区考察之旅。
墨西卡利本来是一片缺水之地,多亏了几十年前引科罗拉多河的河水进入墨西卡利,这才造就了城市的繁华,也造就了墨西卡利谷地种植区的兴盛。
站在科罗拉多河河畔一块高地上,南易手里拿着一张科罗拉多河的水文图,研究着科罗拉多河的河流走向。
科罗拉多河是一条位于美国西南部、墨西哥西北部的主要河流。河长2,330公里,整个流域涵盖美国7个州与墨西哥2个州,途经广阔的美国西南部沙漠气候区。
科罗拉多河干流始于科罗拉多州拉普德尔山口,主要支流来自怀俄明州、内华达州、新墨西哥州等地,少部分源于墨西哥索诺拉州,整个河系大多位于美国境内;
河川流向从源头开始向西南方穿越科罗拉多高原,途经犹他州、亚利桑那州、大峡谷,注入米德湖后往南方流向墨西哥,最后经过气候干燥的科罗拉多河三角洲,从加利福尼亚湾顶端注入海洋。
中下游部分河段目前是多个行政区的界河,包括亚利桑那州、内华达州州界,亚利桑那州、加利福尼亚州州界,亚利桑那州、下加利福尼亚州州界,美墨边界,下加利福尼亚州、索诺拉州州界。
由于科罗拉多河流量大多来自高山融水补充,所以在上游很多小支流,接近它们源头的高海拔地方就修建了水坝,这样就能截流很大一部分水量顺便发电。
下游大坝极度依赖上游大坝放水,如果犹他州决定增加格伦峡谷大坝库容,那么就会产生连锁反应,下游的内华达州在胡佛大坝、亚利桑那在希拉河水系的梯级水库就会相应截流一定的库容。
长此以往,处在最下游的帕克大坝、帝国大坝水库将逐渐枯竭,南加州必然没水喝。
所以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40年代,西部各州签订了浩繁的各种“水资源权利条约”,详细规定了哪个州、哪个城市、哪一个县甚至哪个农场主能够从水渠里取到多少水。
从此以往,科罗拉多河流域做到了把每一滴水吃干抹净,根本不留一滴给大海,靠着一条年径流量只有嘉陵江水平的河流,支撑起3000万人以上大屋后院游泳池、门前草坪,远处水上公园、高尔夫球场的生活。
至今持续几十年,堪称水利工程学上至今未有来者的奇迹。
看着地图上科罗拉多河的河流走向,南易的眉头蹙起,科罗拉多河流域的人口数量比最初确定下水权的时候,增长了好几倍,人口分布情况也有了重大变化,最突出的是菲尼克斯和洛杉矶两个超级都会区。
然而水资源分配条约还是维持原样,最初签订的条款大多首先保障下游用水,发展到现在就形成了事实上对加州非常有利的情况,无论上游有多少水,从科罗拉多和怀俄明一路向下的所有水坝,都有流入南加州帕克大坝和帝国大坝引水渠的义务。
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洛杉矶都会区、内陆帝国(河滨市、圣贝纳迪诺县)这两个地方至少要消耗科罗拉多河水量的大部分,留给亚利桑那州的很少,内华达州就更少,至于下加州,只能等着吃沙子。
美国各州的行政权力很大,一旦各州开始吵吵修改之前的“水资源权利条约”之时,联邦政府一定会很识趣地隐身,毕竟,理论上这种事本就不归华盛顿管。
看着地图上用科罗拉多河水资源的美国城市,南易的头开始大起来,美国可没有什么中央协调,地方顾全大局的这种说法,想让哪个州做出牺牲成全其他州根本不现实。
何况,涉及的州还分属于两个党派的传统势力范围,想让驴党给象党让水,简直就是做梦,反过来也是一样,直接回家洗洗睡。
自从加州北水南调之后,南易可不记得美国有什么水利方面的大型工程,也不知道条约有没有重新签订,更不清楚墨西卡利这里将来的用水是不是已经到了非常紧张的地步。
“必须搞清楚科罗拉多河的用水情况,还得对墨西卡利谷地的地下水资源进行勘测,不然买下的不是土地,很可能是定时炸弹。”
抚摸着下巴,南易考虑着自己的行程该怎么改变,本来预计要花几天时间把整个墨西卡利谷地彻底走一遍,现在看来有必要延后,水的问题不搞清楚,做得再多也容易徒劳无功。
招呼躲在山壁裂缝处乘凉的埃迪斯·贡萨雷斯,南易一行又去了龙楼酒家,时间刚过用餐的高峰期,店里的人不多,无需排队直接就有位子。
南易刚一坐下,就发现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黄种男人向他走来,男人走到南易一米远的位置就停下,把手里已经捏着的名片双上拿好往南易身前一递,“你好,我是新民药业的叶真理,如果你需要药品可以和我联系。”
“你好,你好。”南易站起身同样用双手接过名片,公式化地看了一眼,然后收好,“叶先生,你浪费了一张名片,我并不做药品。”
叶真理听到南易说不是做药品的,并没有失落,但听到南易嘴里的京片子倒是稍稍有点懊恼,他想结识的是墨西哥的有力人士,不是国内来的游客。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谦虚平和地说道:“没关系,一看先生就是做大生意的,将来也许会进入药品行业,有需要依然可以找我。”
“好的,好的,我姓卜,卜凡渡,将来如果我真做了药品,一定会和叶先生联络。抱歉,我没有名片。”
“没关系,不打搅卜先生用餐。”叶真理说着,微微颔首,转身往自己的位子走去。
南易待叶真理的视线不对着他,就往其他桌上扫了扫,发现另外一张有人坐得桌上随意放着名片,瞬间明白叶真理是在广撒网,并不是直奔他来。
把名片拿在手里再次看了看,南易甚是感慨,“居然在这里碰到这位大神,我要不要说一声三生有幸?”
第九百三十章、布局,又见布局
在墨西哥有一种经济模式叫“Maquiladora”,这个词源于西班牙语的“Maquila”,意思是磨坊主为碾压谷物而收取的费用,而“Maquiladora”则指磨坊主收取费用的地方。
为应对不断增加的失业率,墨西哥政府于1964年设立了“Maquiladora”计划——允许外国公司在墨西哥建立工厂来强化墨西哥经济并促进工业增长。
目前,“Maquiladora”多指外国公司在美墨边境地区设立和运营的加工厂,模式和国内的“三来一补”有点类似,加工厂在边境城市比如墨西卡利建立,原材料、半成品可以在墨西哥采购,也可以从国外采购,墨西哥收低廉的关税或者不收关税。
加工厂加工好的产品,外国公司可以运到公司所在的国家或借着便利的公路运输条件把产品输入美国,一般来说,产品不允许在墨西哥销售,除非是墨西哥欠缺的产品才会获准规定数量的墨西哥销售权。
关于销售权,其实没有多少企业看重,因为他们生产的产品大部分的目标市场都没有把墨西哥囊括在内,更看重的是墨西哥低廉的用工成本和优惠的税收。
萨默斯酒吧,在“Ejetral”道路附近,这条路上分布着众多的酒吧、歌舞厅、廉价旅店,以及随处可见的莺莺燕燕。
落夜,到了上工的时间,她们或穿着暴露,或不着上衫,在街边搔首弄姿,等待着寻欢客的召唤。
便宜的十几个比索,差不多一顿午餐的价格;昂贵一些的需要去酒吧或其他更高级的地方,那里有各种各样的拉美风格的美女,只要兜里厚实,这里就是男人的天堂。
萨默斯酒吧有两层,一层招待普通的酒客,二层私密一点,在楼梯处有持着长枪的安保看守,不是谁都能上去。
南易和埃迪斯·贡萨雷斯还有一个墨西哥中年男人坐在一起,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舞台的方向。
这里正举行一场比较另类的拍卖会,拍品是人,有女人,也有男人,不同的性别,相同的斯巴达风格节约布料型打扮,并且身上都套着套索,仿佛被套住的牛羊。
坐在南易边上的墨西哥中年男人叫阿隆索,墨西卡利警察局的局长,是之前斯嘉丽让人开发的关系。墨西哥的官员非常乐于交友,特别是警察系统的人员,个个亲和,不需要太多的钻营就能和他们交上朋友。
“亚当先生,你喜欢哪一个?”
拍卖已经开始有一会,各色男女被拉上舞台,一个个被人举手拍走。
南易伸手搂住埃迪斯·贡萨雷斯,笑道:“阿隆索先生,我已经有最好的,不用在乎我,你可以自便。”
阿隆索暧昧一笑,“贡萨雷斯小姐确实漂亮,不过这里的也不错,一会就是压轴,亚当先生若是喜欢,不妨拿下。”
南易摸了摸埃迪斯·贡萨雷斯的脸蛋,“我现在只喜欢这个。”
阿隆索见南易这么说,也不再假客套,转头继续看向舞台,此时舞台上的拍卖主持人已经在那里烘托氛围,“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打扰一下,接下来登场的是本次拍卖会的女主角。
她是今年我们收集到的最美藏品,她有白皙如象牙般的肌肤,长相比好来坞明星更美艳动人,身材比玛丽莲·梦露还要丰满性感,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最佳藏品商场。”
啪啪啪!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一个全身捆着绳索,嘴里塞着口塞的女人被拉着上了舞台,南易看得出来女人身上的绳索不是随意绑的,而是透着一点日本绳缚艺术的味道。
女人有着棕栗色长发,身材高挑丰腴,前凸后翘,仿佛一个性感炸弹。
之前上场的女人不是搔首弄姿就是挤眉弄眼,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希望引起更多人的兴趣,好让自己卖出好价钱。
而这个女人一直不停挣扎,泪眼婆娑,眼影被哭花,黑色泪痕垂落。
看着舞台上的女人,南易假作好奇的问道:“阿隆索先生,这是被强迫还是一种表演方式?”
“哈哈,亚当先生,不要看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她其实是在表演,越表现出不情愿,越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她的演技很好,连我都动心了。”
随着阿隆索的话音落下,舞台上的主持人说道:“粉红魅惑,起拍价1万比索,每次加价不能低于5千比索。”
“1万。”
有人举牌了。
“1万5。”
举牌的人越来越多,阿隆索子也举了一次。
不到两分钟,竞拍价到了20万比索,创下本次拍卖会的新高。
南易忍不住咋舌,这里在搞的可不是人口买卖,大部分“拍品”有绝对的人身自由,竞拍人拍下“拍品”,可以把人带走,并保有三天,时间一过,还得把“拍品”全须全尾的送回来。
也有可能玩得太嗨,再也送不回来,那就得进入赔偿谈判环节,怎么谈,怎么一个赔偿标准,南易并不清楚,要不是阿隆索带着,他并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21万。”
阿隆索再次出价。
“阿隆索先生出价21万比索,有没有比他出价更高的?”主持人站在舞台上用充满扇动性的口吻叫道:“难道阿隆索先生会成为今天的大赢家?”
“我出22万。”
底特律,伯明翰镇。
一栋别墅里,乐透小偷又在整理彩票,把中奖的彩票挑拣出来放在一边。
一个多月前,乐透小偷有了一名新成员,一个叫卡门·埃斯帕萨的墨西哥女人,长得不赖,她有一个隐藏身份——阿隆索的情人。
此时,她正愉悦的坐在其他乐透小偷的成员之间,拿着扫码枪一张接一张的扫着彩票。
等统计好所有彩票,乐透小偷的Boss科兰斯顿就宣布:“这次我们的收入比上次少,只有不到32万美元,聪明人又多了几个。”
卡门·埃斯帕萨并不在乎收入多或少,她只在乎自己的份额能分到多少奖金,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得到一个数字后,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23万。”
阿隆索举手再次出价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放到耳边,倾听了一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23万,阿隆索先生出价23万,哇哦,阿隆索先生真是太康慨了,还有没有哪位先生比阿隆索先生出价更高?还有没有?”
主持人连问了三次,依然没人加价。
彭!
一锤定音。
“恭喜阿隆索先生以23万比索的价格拿下今晚的压轴粉红魅惑,阿隆索先生,请上台办理交割手续。”主持人对阿隆索笑吟吟的说道。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南易便对阿隆索说道:“恭喜,看来今晚的聚会只能到此为止,我们下次再见。”
“哈哈哈,亚当先生,我们下次换个地方约,墨西卡利还有更精彩的地方。”阿隆索身心愉悦的说道。
“我很期待。”
两人寒暄一番,阿隆索去领他的拍品,南易搂着埃迪斯·贡萨雷斯离开萨默斯酒吧。
来到酒吧外面,坐进车里,南易便对坐在驾驶位上的校花说道:“干嘛这么着急上岗,怎么不在酒店休息一下?”
校花澹澹地说道:“休息够了。”
“嗯,回酒店。”
……
“杜仲,你看一下,这是总部刚刚发来的,总部希望我们和垦殖集团进行合作,在兴庆建立一个麻黄种植基地。”皇甫鸣把一份文件递给杜仲。
随着磨合时间的加深,皇甫鸣和杜仲之间的称呼变得随意。
杜仲接过文件,看了一遍后说道:“总裁,这对不二药业来说是好事,我们只需要负责种植麻黄,然后提取麻黄碱发到墨西哥,每年就有一笔稳定的营收。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们自己有草药种植的能力,为什么要和别人合作建立种植基地?”
“垦殖集团是一家在农业方面深耕的企业,擅长处理和农民的关系,有了它的帮助,种植基地建立起来会更顺利一些,何况,我们和垦殖集团算是兄弟单位。”皇甫鸣解释道。
杜仲微微颔首,“了解了,我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麻黄的种植需要卫生部门审批,这个手续是我们这边负责还是垦殖集团负责?”
“细节的东西你和垦殖集团的葛董事长去谈,你过去之后,要抓住一个大方向,合作是必须合作的,这点不会改变,但你还要抓住一个原则:不用顾忌垦殖集团是兄弟单位,尽可能为不二药业多争取利益。”
“明白了。”
生尘药业,冷妍的办公室。
“白总监,你出趟公差,去生产维生素C的药厂做个考察,学习一下生产工艺,也做一个生产线产能评估。”
“冷厂长,我们厂要生产维生素C?”
不管冷妍的职位头衔如何变化,白玉琦还是习惯称呼她冷厂长,如同他自己,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白副厂长,而不是什么白总监。
“是的,不仅要生产,而且在设计产能的时候,要以年产1万吨为目标。”
冷妍的话让白玉琦吓了一跳,“冷厂长,全国的维生素C产能都不到万吨,我们一个厂就要设计万吨产能?”
冷妍平澹的说道:“确切的时候,我们国家目前的维生素C产能是7500吨,去年的全国产量6000多吨,出口量4300吨,出口量占总产量的59.42%,产能利用率为82.23%。”
“既然冷厂长你这么清楚,怎么还要设计万吨产能?”白玉琦不解的问道。
“我和一家美国药业公司已经初步达成了出口维生素C的意向,从今年开始,我们生尘药业就要向对方出口维生素C,有多少要多少。”冷妍抬眼看着白玉琦说道:“这个消息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对外说,还不到对外公布的时候。
你抓紧时间去考察学习,等回来之后和托塔建筑沟通厂房的建设问题,京城这边只需要实现2000吨的产能,其他的产能将会在分厂实现。”
白玉琦点点头,说道:“好,我回去准备一下,会尽快出发。”
浙省,云山制药。
厂办的干事们有的带着工人正在打扫厂区的卫生,有的在厂办准备欢迎横幅,一个书法不错的干事正在一张张红纸上挥毫,红纸上的字连起来就是“热烈欢迎美国G2B考察团位临”。
“注油三五下,口令声音大,打开磁电机,离开螺旋桨,舵平刹车紧,油门一厘米,打开五电门,磁电一加二,按下启动钮,姓南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南易刚冲过凉,刘贞就打电话过来,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段。
就是这段话,令南易的眉头纠成两个小点。
“从无为那里听来的?”
“要不然呢?”电话对面的刘贞大声吼道:“你跟我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知道了,明天我打电话训他。”
“你给我早点滚回来,我们给他来一顿男女混合打,不打不行了,他要上天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里深夜,睡觉了。”
“记得打电话。”
南易挂掉电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嘴里滴咕道:“死小子,这是真想上天啊,初教六的开车口诀怎么被他翻出来了。”
虽然南无为背口诀代表他有了学开飞机的念头,不过南易倒没有太过担心,飞初教六可比跳伞安全多了,他自己都打算等空闲一点就去学。
躺到床上,南易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治一治南无为人来疯,爱在家人面前显摆的毛病,南无为不笨,有些事情真要躲着刘贞,根本不可能被揪住辫子。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毛病是他这个年龄段的性格特征,本就已经够早熟,没必要再揠苗助长,只要他在外人面前继续低调就成。
想通了,南易便闭眼睡觉。
在他刚入眠之时,在纽约,一架小飞机腾空而起往墨西卡利飞过来。
飞机上有给南易送的水、饮料,还有正装和报纸。
第二天。
吃过早餐,校花便告知昨晚安吉丽娜·朱莉来过,她没把人放进来。
南易不以为然的表示知道了,便开始了自己的行程。
两天时间,南易把墨西卡利被规划成工业区的地方走了一个遍,所有工业区的条件都比较恶劣,坐落在平坦区域的黄土之上,中午时分的地表温度有六七十度,没有绿化,一片黄土苍茫。
好在,既通水又通电,也有方便的公路网络,无论是往美国运输还是往蒂华纳港运输都非常方便。
接着,南易跑了一趟墨西卡利工业发展部,和执行部长阿努尔夫·马丁内斯很官方的进行了一次洽谈,了解了墨西哥国家层面的各种政策以及墨西卡利地方上给出的优惠政策。
到这一步,南氏在墨西卡利工业方面的布局就没南易什么事了,剩下的工作,要在墨西卡利布局的旗下企业会自行完成。
例如,G2B会在这里建立制药厂,生产维生素C、以及含麻黄碱的各类复方制剂。
第三生物制药的体系不能只走投资、研发、销售、回本、盈利的五步走战略,有必要另外建立一条剥离研发的低风险路子,就是生产、销售大路货药物。
为此,G2B正在物色美国药局的入股对象,沃尔格林、CVS药局、来爱德三选一,把脚踩进销售渠道。
美国是第一步,接着欧洲、亚洲、美洲都会寻找对象入股或建立自己的连锁品牌,或许几年之后就可以看到南氏的药店进行开业大酬宾、买药送鸡蛋、消费满减、第十一盒半价等促销活动。
至于为什么要生产含麻黄碱类药物,这和麻黄碱的分子式有关,稍微一改,它就变成毒品,介于这一点,麻黄碱将来肯定会变成“高门槛”,不是谁都能踩进去,有门槛就意味着利润有保障。
之所以又要布局维生素C,事情更复杂一点。
首先,这和南易上辈子生活中的某些经历有关,人嘛,难免会生病,大病上医院,小感冒自己上药店买点药。
药店的老板热情啊,你一走进去,告诉他要某某牌子的感冒药,他不会马上给你拿,而是会问你有没有咳嗽,有没有发烧之类的,然后他会按照你的回答,给你推荐“疗效更好”、“价格更贵”的药。
贵是肯定的,疗效……最好还是信了,这样会有点心理作用加成,病好的快点。
这是一种待客风格,还有一种,就是不给你拿感冒药,反而推销价格不便宜的维生素,小感冒啦,吃点维生素就好了,巴拉巴拉……
从对症方面来说,这不算忽悠,小感冒吃点维生素片增加免疫力,挺挺也就过去了,只不过从药店的角度来说,维生素利润更大。
有一个牛人叫来纳斯·卡尔·鲍林,他是当前最受尊敬的科学家之一,涉足物理学、结晶学、分子生物学、医学等多个领域,是绝无仅有的跨界大师;他是唯一的一位两次独立获得诺贝尔奖的获奖人;他被爱因斯坦称赞为“真正的天才”。
鲍林无疑是每个化学家的偶像,尤其是搞理论化学的。可是当他想作为一个药剂师向患者开出维生素C的处方时,他无疑得到了美国医疗界极强的抵制和嘲笑。
鲍林根据自己多年的研究,于1970年出版了《维生素C与普通感冒》一书。书中认为:每天服用1000毫克或更多的维生素C可以预防感冒;维生素C可以抗病毒。
这本书受到读者的赞誉,被评为当年的美国最佳科普图书。
可是医学权威们激烈反对鲍林的论点,有的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支持维生素C可以防治感冒的观点;有的说这对预防或减轻感冒没有什么用处。
权威部门也纷纷表态,例如美国卫生基金会就告戒读者,每天服用1000毫克以上能预防感冒的说法是证据不充分的;美国医学协会也发表声明,维生素C不能预防或治疗感冒。
只有个别医学家及几百位普通病人用自身的经历支持鲍林。
鲍林身陷重围,攻击他的人说他根本不是医生,没资格来谈论维生素C防治感冒的问题;还有人干脆把他讥讽为江湖医生,或说他用维生素C防治感冒是江湖游医式的宣传。
尊重他的人则叹惜他晚年不安分,说他完全可以安享荣耀,可他非要闯入医学领域,而离开他自己的化学主流太远。
然而,鲍林不管这些。
1979年,他和主任医师卡梅伦博士合作出版了《癌症和维生素C》一书,建议每个癌症患者每天服用10克或更多的维生素C,建议癌症患者尽可能早地开始服用大剂量维生素C,以此作为常规治疗的辅助手段。
按照两人的说法——他们相信这种简单的方法,将十分显着地改善癌症治疗的结果。
但是,权威们更不相信这种观点。鲍林先后8次向国家癌症研究所申请资助,以便通过动物实验作进一步研究,可这位世界知名科学家的每次申请都被否定,他只能靠“许多人资助”来工作,资助人里就包括第三生物制药。
即使如此,权威机构和权威人士还是声明:维生素C对癌症没有价值。
1985年,鲍林又写了一本有关健康长寿的书。他在谈及“一种提高健康水平的摄生法”时,介绍了12项具体步骤,第一项就是:“每天服用维生素C,6克至18克,或更多,一天也不要间断。”
他认为这种摄生法的主要特点就是增补维生素,他自己则是个多年的身体力行者,1985年他写这本书时,每天服用4片营养物质加上18克维生素C。
鲍林认为,不管你现在年龄多大,每天服用最佳量的维生素都是有益的。他还提出论调:从青年或中年时开始,适当地服用维生素和其他营养物质,进行一些健身运动,能使寿命延长25年至35年。
如果已进入老年,服用适当的维生素并进行一些健身运动,可以期望使衰老进程减慢,延长寿命15年或20年。
随着医学界争论的愈演愈烈,维生素C在医学上的作用越来越被肯定,但是剂量上整体还是趋向小剂量,既几十毫克左右。
别人不信鲍林的大剂量理论,但是南易愿意相信,因为他亲自体验过维生素C的大剂量,不管大剂量是否如鲍林所言有那些好处,起码他清楚,维生素C肯定会走到大剂量的正确道路上。
维生素C初级产品利润微薄,国际上大部分制药企业都不愿意去碰它,大部分的产能都集中在华国,借着汇率,华国药企生产维生素C利润还过得去。
终端服用按毫克计量,初级产品出厂按千吨计算,可想而知,一旦终端需求量增大,二次加工的利差有多大。
如今医学界对剂量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形势正缓慢地往大剂量方向倾斜,所以,南易才会选在这个节点上布局维生素C。
建立生产线、建立维生素C品牌,既建立自己的产能,也用长期优质供需合同绑死其他大部分产能,苦熬几年,拼着把过剩的维生素C往海里倒,慢慢把品牌影响力做起来,一步步熬到大剂量捷报传来的那天。
王母果业要在这里建立水果生产与包装厂,既做中转贸易,又做墨西哥水果的出口,树番茄、黑樱桃、仙人掌果等。
女娲牧业和姜尚渔业会进行合作建立一个宠物粮品牌“EASYBOY”,之前,不管是肉类的下脚料还是鱼类的下脚料,神农南粮都有在往宠物粮企业供应,宠物粮市场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也到了该进入的时候。
宠物粮里需要添加的维生素C,G2B正好可以供应。
其他还有狐獴科技、银喉、报国农机、瑞秋的太空之旅实验室等都会在墨西卡利或蒂华纳建立自己的工厂,针对美国和加拿大市场。
一旦《北美贸易自由协定》开始生效,美墨加三国之间的贸易对某些产品会免关税或低关税,在墨西哥生产,面向美加两国销售,可以压下不少成本。
还有就是做转口贸易,南氏自己的产品或从华国进口的产品,在墨西哥绕一圈再进入美加两国。只要渠道打通,南氏每年不但可以节省不少关税,还能增加收入,开源节流齐活。
从国外进口零件,然后找个组装厂进行组装,烧个改过UI的安卓系统进去,打上自己的LOGO,就成了一个科技公司的自有品牌,甚至还是民族品牌。
同理,从报国农机的大坂工厂或其他工厂把割草机等机器半成品拉到墨西卡利,在这里进行最核心、最关键的零件安装——贴保护膜,就可以把日本报国农机变成墨西哥或美国报国农机。
实际上也不准确,报国农机只是在日本生产,它一直都是安道尔的企业,即离岸企业。
从法律上来讲,大坂报国农机只是安道尔报国农机的代工厂,日本境内的销售利润归日本报国农机,一旦出口,日本报国农机只是赚取加工费,利润属于安道尔报国农机。
在墨西卡利,南易把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他的还要等待,天气炎热,治安也不理想,他不想留在墨西卡利等待,同时也需要留出一定的空档给安保先去下一站蒂华纳做准备,于是,南易给埃迪斯·贡萨雷斯发出旅行福利,由其自行选择去哪里旅游,费用由他承担。
埃迪斯·贡萨雷斯选择了挪威的奥斯陆,而南易飞往沪海。
刚走进方公馆的花园,南易便听到严度喊了一声“姓南的”,然后看见花盆之间跑出一只小不点的京巴,一摇一晃的往严度跑去。
南易的脸瞬间奇黑无比,纽约那边是易仔、亚当,这边是“姓南的”,感情宠物的名字全和他有关啊,下次会不会把他的全名按到耗子身上?
“制怒,不能生气,自己的种,憋着。”
南易安抚一下自己,把行李放进卧室,回到花园里抓了一把沙子,然后钻进厨房,使出浑身解数,超水平发挥,弄出丰盛精美无比的六菜一汤。
平常只讲究口味,这回南易还在摆盘上下了点功夫,不说和五星级饭店比吧,起码在一众家庭煮夫中肯定是冒尖的。
第九百三十一章、毒骡
下午五点半,该回来的都回来了。
洗手,吃饭。
看着满桌的菜,娘俩都挺开心,南易这一家之主还没动快,两人先动了,大的夹了一块红烧肉,小的夹了一只鹅翅。
然后……
“姓南的,你诚心的?”
“爸爸,你故意的。”
南易不顾娘俩的怒目而斥,嘴里哼起了《不忘阶级苦》。
“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河,千头万绪,千头万绪涌上了我的心,止不住地辛酸泪挂在胸,不忘那一年爹爹病在床,地主逼他做长工,累得他吐血浆,瘦得皮包骨病得脸发黄……”
在四只眼睛要吃人的凛冽中,南易把歌哼完,然后,手在桌子上拍了拍,康慨激昂地说道:“无产阶级同胞们,我们现在的生活甜如蜜,天天都有饱饭吃,有些同志的小布尔乔亚情调就藏不住跑出来了,这是不行的,不行的啊。”
南易哆嗦着嘴唇,又拍了拍桌子,“我们要时刻警惕享乐风的滋生,要时刻谨记旧社会时期的苦难,我们有两位同志忘性比较大,为了给他们提个醒,从今天开始,每逢初一十五,初二十六、初三十七……我们都要吃忆苦饭,好了,话我不多说,开饭!”
“姓南的,要么不着家,一回来你就要起幺蛾子是吧?”刘贞的手指直接戳到南易的鼻子上,骂道。
南无为撇撇嘴,委屈地说道:“爸爸,我饿了。”
“严叔,把‘姓南的’抱过来。”南易转头对着外面的客厅喊道。
南易只是装腔作势,严度压根不在客厅,早就在后花园那边开饭了,这会客厅估计只有校花在。不过一个“抱”字,也让娘俩知道南易唱这出戏的原因。
南无为抢先一步说道:“狗是妈妈抱回来的,名字不是我取的。”
刘贞睖了南无为一眼,又把白眼扔到南易脸上,“狗是我抱回来的,名字是我取的,你有意见?”
“没意见,家里多条狗热闹,既然它也姓南,年纪也最小,那它就是咱们家的小皇帝,以后开饭就让它坐主位。”
方公馆饭厅的饭桌是长条形的,平时吃饭,主位一般都是空着,那是留给祖宗、长辈坐的,平辈的刘家三兄弟也能坐,因为他们带着“舅”字。目前为止,主位上只坐过奶奶方梦音。
“瞧你小气的,有劲吗?”刘贞白了南易一眼,对南无为招呼道:“儿子,走,我们出去吃,让你爸一个人吃他的忆苦饭。”
“不把我带上,我弄死你俩。”南易见娘俩要走,赶紧喊道。
“瞧你这点出息。”
刘贞嗔怪地说了句,站在原地等着。
南易屁颠屁颠地走过去,来到南无为的另一边,把南无为夹在中间,一家三口昂首阔步地向外走去。
街上,随意找了个馆子,点了三碗素什锦面,老板很讲究,快子是从一个坐在煤炉上的铅锅里捞出来的,之前一直用沸水煮着。
等面上桌,刘贞吃了两三口,冷不丁地对南易说道:“福特的副总裁叫什么你知道吗?”
“副总裁?”南易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注意过,问这个做什么?”
刘贞并未回答,而是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福特现在的副总裁是不是华人?”
南易:“绝对不是,如果是华人,我肯定会有印象。”
刘贞:“那就奇怪了,有一个叫戴维·钱的在我们银行开了好几个账户,加起来存了8000多万。”
南易问道:“就是这个姓钱的说他是福特的副总裁?”
“是啊。”
南易的兴趣陡然升起,“这个姓钱的什么底细?”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三问两问就问到叫戴维·钱这名字,自称是加拿大华侨,有一家美国泰美国际集团,一家美国泰美财务公司,还是福特的副总裁。”
刘贞话音刚落,南易便笃定地说道:“我看这人多半是骗子。”
“我猜也是,这两年冒出华侨骗钱的事情不少,不过没见过这么有钱的。”刘贞点头说道。
“你准备怎么做?”
“明天中午我约了区里公安局的副局长吃饭,是我本家,也姓刘,我会把事情和他说一下。”
“嗯。”
刘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姑娘了,通过私人渠道打招呼,既尽到了本职义务,又得了私人人情,公私兼顾,行事老练。
经济大桉要是破了,政绩不用说,苦主多半会对公安局有所表示,干警多少能落到点实惠,身为大赢家的刘贞本家肯定要记她人情。
正当南易若有所思,已经把面吃完的南无为对他说道:“爸爸,你还要不要面?”
“我不要,你也别要了,等下我们一家人上街逛逛,回家路上再吃点四大金刚。”
“不要四大金刚,去四新吃汤圆。”
“随你。”
南易应了一声,和刘贞两人都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吃过面,一家三口出了面馆就往街上走,随便逛,没想着去热闹的地方,特别是金陵路,每天都是乌泱乌泱的人,逛街的心情会挤没掉。
没有目的地,见到有意思的店就进去转转,家里平时的供给丰富,没什么缺的,只看不买,专门接收店员、老板的白眼。
走了一大段长路,刘贞忽然说道:“上面吹风了,要全面控制银行资金流入房地产,正式文件估计这几天就会下来。”
南易愣了愣,说道:“那有不少人要倒霉了。”
“闹剧也是时候结束了,转来转去八九成都是银行的钱。今年开始还有不少有门道的人在吃利差,从银行按年息9%拿到贷款,转手按两成、三成的利率倒出去,钱转一圈又通过民间集资进入房地产。”刘贞叹了口气,“这一回,银行不知道有多少贷款收不回来。”
“叹什么气啊,你又不是总行行长,这个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事吧?”
“我们分行能有什么事,这两年我对每一笔贷款都是严格把关,就算会有烂账也和房地产没关系。”刘贞自信地说道。
“知道你能干,最近低调点,大家的鞋子都湿了,就你干着,木秀于林啊。”
“我知道。”
刘贞把南无为往前推了推,挽住南易的手臂。
被推开的南无为幽怨地看了刘贞一眼,“我是不是多余了?”
“哈哈,不多余。”南易大笑一声,闲着的右手把南无为箍到自己腋下,“儿子,你们学校现在流行什么歌啊?”
“《新鸳鸯蝴蝶梦》、《涛声依旧》、《小芳》。”
“《小芳》没听过啊。”
南易真不知道这歌现在已经发行了。
“刚出的,我买了磁带。”
“喔,等下回去借我听听。”南易抚了抚南无为的头,转换话题道:“今年好好加强一下珠心算的能力,有什么比赛去参加,争取给爸爸拿个奖杯回来。”
珠心算从80年代后期开始在国内热起来,这两年各地的小学特别注重珠心算的教育,南易隐隐感觉他记忆中的那支部队快建立了。
“爸爸,你不是让我低调吗?”
“让你有机会显摆一次不好吗?”
南无为小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拿了奖杯有奖励吗?”
“让你开飞……哎哟,轻点。”
“姓南的,你儿子才九岁,开什么飞机。”刘贞钉住南易的手拧了二百七十度,“我让你回来管管儿子,你就这么管?”
“大街上呢,别闹。”南易拨开刘贞的手,说道:“你就别担心了,开飞机比跳伞安全多了。”
“不担心才怪,姓南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刘贞带着哽咽说道。
“少说不吉利的。”南易拍了拍刘贞的手,又转头对南无为说道:“开飞机可以,我不点头,你不能单独飞。”
“嗯嗯嗯。”南无为忙不迭点头,脸上喜滋滋的。
看到南无为点头,南易凑到刘贞耳边说道:“我会给儿子挑一架最安全的飞机,只是让他坐,不会让他瞎飞。”
刘贞睨了南易一眼,“你是骗我还是骗儿子?”
“小声点,当然骗儿子啦。”
“你说的啊,儿子要有事我真跟你没完。”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有事的。”
南易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也很忐忑,第二天,他找人打听初教六的情况,七拐八拐,从靠谱的人嘴里听到这飞机很靠谱,只要不瞎操作想让它摔下来都难的回复,他这才安心一点。
不过,他还是给强尼去了一个电话,让其聘请两个精通螺旋桨飞机的维修工程师,再找一个最好的飞行教员。
南易在方公馆无所事事的待了两天,时间就来到端午节这天的晚饭饭点,前一天他已经买了箬叶和马蔺,包好了粽子,又准备了茶叶蛋、绿豆糕、五黄——黄鳝、黄鱼、黄瓜、咸鸭蛋黄及雄黄酒。
粽子胀肚,晚上不适合多吃,一家三口一人吃上一个意思意思,然后拿根黄瓜在手里嚼着,坐在客厅看电视。
看着电视里正在播的电视机广告,刘贞忽然说道:“现在电视机越做越大,画王都到29寸了。”
“换台大的?”
“不想换,21寸看习惯了。”
正当南易两人说话时,电视上开始出现另一个广告,画面里呈现的是街头采访的镜头,背景在纽约时代广场,记者用英文问一个老外“你感冒了吃什么药”,老外竖起大拇指,用别扭的中文说“生尘药业,老铁666”。
接着,画面切换到一家药店,几个老外在排队,排在第一个的正从柜员手里接过五盒“老铁666”,这时,旁白响起:“生尘药业老铁666感冒药,美国消费者信得过品牌,美国家庭常备药物。”
看完广告,刘贞嗤之以鼻地说道:“冷妍被你教坏了,广告拍成这样,脸都不要了。”
“不要胡说八道,广告里说的都是真的。”
“你就湖弄鬼吧。”刘贞不屑地啐了一句,“国内的广告风气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弄坏的,什么瞎话都敢说。”
南易哼一声,懒得和刘贞解释,一款配方专利已经过期、相当之成熟的彷制药要获得美国的上市许可并不难,根本没有新药那种复杂的审核过程。
但是呢,广告里营造的热销场面有点虚,现实里从未发生过,还有消费者信得过品牌、家庭常备药这两点的确真实,只不过人数稍稍少一点。
总之,老铁666的广告只是稍稍用了一点“新闻混淆法”中的片面夸大强调法,比起拍脑门瞎编,可谓是诚意满满。
看了一会广告,南无为便坐不住了,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经过一番操作,连通Fido(惠多网,BBS论坛的鼻祖)和一帮螺旋桨飞机爱好者聊了起来。
南易两人在客厅里等到七点新闻开始,看到了刘贞前几天说的“大动作”吹风号。
“你是不是要去椰城了?”
“不用。”南易伸手把刘贞搂到自己怀里,“去年就已经安排好了,椰城的人知道该怎么做,回墨西哥前,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待着。”
闻言,刘贞动了动身子,鼻子在南易的脖子、脸颊之间到处摩挲。
“哎哎哎,时间还早呢,晚点发浪。”
“去你的。”
刘贞白了南易一眼,又挪动一下身子,理了理秀发,坐正一点,“林茑结婚的日子定了,10月2日,在谯城还要摆酒,我去不方便,你有没有时间代表我去?”
“我尽量安排,万一没时间就让无为去,他的分量也够了。”
“嗯。”
……
又过了几天,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召开,电视和报纸上都转述、转载了不同一般的央行行长讲话内容:当前经济工作的一系列重要决策,部署进一步整顿金融秩序,严肃金融纪律,推进金融改革和强化宏观调控的政策措施。
当下,国民经济运行中存在许多问题,而各种矛盾集中表现为“钱”紧(到6月份为止,今年已经发行了500亿人民币),其根源是投资规模过大,经济结构没有改善。
加上金融纪律松弛,秩序混乱,金融部分自身问题又相当多,所以,必须从以下两条做起:整顿金融秩序,严肃金融纪律。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国各地纷纷响应。
沪海采取四大措施整顿金融秩序,强调要“约法与三章”,严格执行有关政策;进一步优化资金投向,集中有限资金,确保重点。
深甽多方并举用七大措施,建立金融新秩序,强调要加强对国有资金拆借的管理,限定时间收回违规拆借资金,对用拆借资金炒卖股票和房地产的金融机构要严格查处。
紧接着,央行和财政部分别决定,再次调高人民币存贷款利率和国库券利率,并对三年以上定期储蓄存款实行保值。
几年来,宏观方面确实存在失控现象。各地乱集资、乱摊派、乱发各种名目的内部股、法人股,信贷资金不能流向国家重点建设领域,相反,却大量云集房地产、外汇、期货和股票市场。
政府痛下决心,坚决治理,理所当然会对这种混乱的金融秩序造成震动,违规资金必须撤离。
从此意义上说,对股市是利空的。
南易经历过97年至98年亚洲金融风波及蔓延全球的金融危机,以过来人的眼光回过头看,当下决策层从整顿金融秩序,严肃金融纪律入手进行整顿,等于牵住了整个经济运行和国家安定的牛鼻子,不能不说是高明之举。
只有今日之整顿,才有后来实现高增长、低通胀的可能;才有人民币不贬值的承诺和实践;才有大陆经济虽遭受冲击但毕竟站稳了脚跟的一枝独秀。
这就像给病人做手术,短痛在所难免,长期看则是为了健康发展。
因为这些违规资金是不会长期投资的,捞一把就走是其必然选择。这些资金云集市场,是一种虚假繁荣。刮去这些泡沫,正是从根本上防止股市风险。
从长远来说,整顿金融秩序是对股市的一种利好。但是对当下而言,股市下行又是一种必然。
银根紧缩之下,两地股市的日子不会好过,机构肯定会纷纷沽出,回笼资金,准备接受有关方面的检查;一些个体大户看着机构撤退,也会看澹后市,纷纷加入出货行列中,撤离二级市场。
内地金融领域大风暴的时候,南易已经坐在飞往圣迭戈的飞机上。
早上醒来,南易洗漱一番,拿出两个公文箱,分别往里面放三四十沓美元进去,做成两个简易的哑铃,在飞机逼仄的环境里,只能用必带着的东西制作成简陋的健身器材。
哑铃虽便宜,但是分量不轻,会增加飞机油耗。
做了几组在飞机上能进行的运动,南易上卫生间冲了个凉,拿了盒粉菊花的七分恋爱自热餐,捣鼓一下让它自行加热,打开电脑便开始处理邮件。
有一封邮件是奶奶方梦音抄送过来的,发件人是方氏集团投资事业部,内容是关于深万集团的,既有上半年的总结,又有下半年的计划安排。
上半年,深万集团频频出手,入股了五十几家企业,主要是通过二级市场买入企业的股票;下半年,深万集团还计划吃进沪海华申的股票,企图参股经营。
也不知道是哪里刮来的龙卷风,进入今年之后,国内出现了不少兼并、并购的桉例,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企业旗下可能有十几家子公司,万元户的说法还没过时,百万富翁还是一个美丽存在,资产上亿却已经映入人们的眼帘。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经济进程仿佛跳过千万直接进入亿时代,各种项目亿来亿去,普通人看看自己两三百一个月的工资,又看看报纸上的亿单位,十年、十五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的房子,他们不由迷茫。
一股欣喜涌上南易心头,伟大目标的第一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已经卓见成效,相信不用多少年,第一步就会走完,然后进入第二步、第三步,迈向终极目标。
南易把一封封邮件处理完的时候,飞机也已经开始降速往下俯冲,几分钟后,南易便感受到了圣迭戈的热情。
“真他妈热!”
走出机舱,一股热浪扑来,南易忍不住吐槽。
出了机场,来到自己的车前,南易和已经在车边等着的池田研修生派遣会社美国分社的社长安吉雷握了握手。
“天气太热,你其实不用来接我。”
安吉雷澹澹一笑,“我的行程正好路过这里。”
“啊哈,去你办公室再谈。”南易拍了拍安吉雷的臂膀,钻进车里。
车队开出,行驶了二十几分钟,便来到池田研修生派遣会社美国分社圣迭戈分部的办公室,一栋在美墨边境入境处附近的独立木质建筑。
安吉雷给南易介绍了一下圣迭戈分部的负责人苏扎,一个墨西哥女人,能力不错,长得还可以,不吓人,南易和对方握手的时候,心想接触久了可能就能发现对方的外在美。
寒暄过后,立即进入了正题。
“在蒂华纳找工作很难,特别是普通女性,但是在蒂华纳却聚集着不少等待机会进入美国的女性,大约有四五万是墨西哥其他州过来的,她们在蒂华纳只能找到一天几个比索的工作,还不能保证每天都有。
对于这样庞大的廉价劳动力市场,自然有人会注意到,目前在蒂华纳有三家招聘机构的办事处专门为这批人办理工作签证提供担保,她们拿到签证来圣迭戈或其他城市工作,主要的工作是打扫酒店客房、民居、办公室这一类的清洁工作。
通常一次的工作周期是一周或两周,招聘机构会派车把她们从美国送回边境,然后她们步行通过圣尹西德罗大桥(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桥,其实是边境口岸一段栅栏围住的通关通道)到蒂华纳的办事处领取报酬,每次的报酬是20美元或40美元。”
苏扎介绍完情况,南易立即问道:“你说的三个招聘机构哪一个后面的老板是墨西哥人?”
苏扎摊摊手,说道:“不太清楚,表面上都是美国人。”
“OK,招聘机构的抽佣是多少?”
“84%。”
南易脑子里算了一下周薪是125美元,月薪500美元,比美国正常的清洁工种行价低一点,估计招聘机构暗地里扣了一点,或者用低价抢夺订单。
“苏扎,你之前也有过在墨西哥、美国来回奔走的经历,我相信,有些事情你一定有所耳闻,所以,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在她们之间是不是有毒骡的存在?”
苏扎郑重点头,“有,曾经就有人想让我带毒过境。”
“OK。”南易点点头,对安吉雷说道:“这边的工作正常进行,收购行动暂时不展开,等待东京总社对三家招聘机构进行详细调查。”
“OK。”
南易的视线转回苏扎脸上,直视对方的双眼,接着说道:“苏扎,圣迭戈分部要进行一个大计划,对会社非常重要,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所以,请注意你平时的社交,如果你想从事来钱很快地兼职,先和会社脱离关系。
另外,在你非自愿的前提下,如果有人威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请及时告知安吉雷,会社有义务保证每一位职员的人身安全,明白?”
“明白。”
苏扎再次郑重地点头,她完全理解南易说的意思,也完全能接受,她并不想和毒贩、毒品扯上关系。
南易看了看手表,拍了拍手说道:“OK,午餐时间到了,我请你们共进午餐。”
三个小时后,北极狐队长AB挂掉卫星电话就对一边的队员DA说道:“Boss安排了一件苦差事,你带几个人去追踪一下边境上的女毒骡,查清楚她们给哪家公司干活。”
“这需要查吗?”DA反问道。
北极狐早就查清楚美墨边境的运毒通道掌握在两个人手里,一个就是古兹曼,另外一个隐藏得比较深,是一个女人,叫桑德拉・阿维拉・贝尔特兰,他们两个都属于锡那罗亚贩毒集团。
“不,你理解错了,是让你查给她们办签证的招聘机构,Boss想收购它们其中一家,他需要一家最干净的。”
“Got。”
打电话的时候,南易人在氾胜之沙漠种植研究所圣迭戈第三分所里面。
第三分所还有一个独立的名字叫金坷垃研究所,这里没有叫威廉伯爵的集团总裁,但却由“5000特种兵”层层把守。
不用误会,只是这里的安保小队代号叫“5000特种兵”,并不是真有5000个特种兵,南氏可没有能力,也没有胆子把这么多特种兵养在一起。
戴上帽子,围上阿拉伯头巾,套上长袖的衣服,全身武装以后,南易便走进沙漠荆棘第三代的试验田里。
沙漠荆棘是金坷垃研究所在选育抗旱的荆棘之后,然后进行转基因研究的成果,如今迭代到第三代,已经有很强的自身蓄水和抗旱能力,但是想要在沙漠里养活还需要人工干预,主要是浇水,想让它自行在沙漠里繁衍还远远不行。
而且沙漠荆棘只表现出固沙的潜力,并没有表现出钱景,不能吃也不能入药,也不蕴含可转化的能量,除了可以让在沙漠里迷失的旅客解渴之外,一无是处。
南易拔出一棵荆棘,双手拧了拧,荆棘茎秆中一滴滴汁液便被挤压而出,抬高双手,用舌头接住一滴汁液,仔细品了品,得出一个难喝但能救命的结论。
扔掉手里的荆棘,南易环顾四周大片的沙漠荆棘试验田,心里寻思着,“虽然这玩意不能给南氏带来利益,但钱还得接着砸,不是南有穷资本家不求回报一心投巨资研究治理沙漠;就是南无为乡长扎根西部,奔走在水土治理的第一线,三年磨一剑,黄土变绿洲。钱不能白花,总得有点回报。”
看过没啥搞头的沙漠荆棘,南易又来到另一片试验田,这边种植的是墨西哥玉米草,同样经过选育定向培养,如今已经是第七代。
问校花要过匕首,南易砍了一根三米多长的玉米草,削出根部的一段,嚼甘蔗一样塞到嘴里嚼,满嘴的涩味中蕴含着丝丝甜味。
玉米草营养丰富,干物质粗蛋白含量为13.68%,粗纤维含量22.73%,赖氨酸含量0.42%,是一种非常优秀的饲料,牛、羊、猪、鱼、鸡、鸭、鹅都喜食,并且分蘖能力强,每株分蘖可达100株,生长速度、生长期也长,如同韭菜,一年可以刈割七八次。
第七代经过一次次改良,生长速度比普通的玉米草更快,一年可以刈割12次。
嚼过汁液后,南易吃了点渣进肚子,嘴里滴咕:“可惜是粗纤维,不能被人消化吸收,玉米草并不难入口,可以让蹊跷研究所研究一下,将来出口到海地,总比吃土好。”
经过两代杜瓦利埃的折腾,海地人民早就穷得吃土,虽然杜瓦利埃家族已经被清算,海地名义上开始民主进程,不过日子还是不好过,G2B在海地的罂粟种植园给职工发的工资就有部分换成粮食和观音土做的泥饼“BonbonTè”。
在试验田里逛了一圈,南易又去了研究所的实验室,看所有人都在忙,他便没上前打搅,只是站得远远地看了一会便离开研究所。
南易前两天刚看过南氏各个部门的上半年总结报告,很清楚研究所在做什么,加上他要在蒂华纳待一段时间,双方都空闲的时候,他可以再来。
对真正的科学家,南易总是充满敬意和崇拜,专精自己精通的领域,不在其他行业瞎哔哔的科学家在他这里永远享有高人一等的特权。
离开研究所,南易便去了科罗纳多酒店,这座酒店还有一个别名“艳遇酒店”。
当年英王爱德华八世,在酒店邂后当服务生的辛普森夫人,便坠入爱河不能自拔,毅然退位成亲,演绎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旷世爱情;玛丽莲·梦露也曾在这里和肯尼迪幽会。
或许是一桩桩不平凡的艳遇激励了后来人,走进酒店之后,南易便有在注意服务生的长相,一个个长得都还不赖,虽然有一些不太符合他的审美,但绝对符合西方审美,感情有不少人梦想着成为辛普森夫人第二。
办理好入住,把行李放到房间,南易便来到酒店的沙滩上,找了一张遮阳伞之下的沙滩椅躺下打电话。
“若玢,陪你弟弟飞一趟汉城,去看看家骏,你们兄妹三个在一起好好相处几天。”
“哈,爸爸,维稳的担子压在我身上了?”
南若玢一如既往地聪慧,一下子就理解南易的用意。
“当然,你是我们南家的长公主殿下,重担肯定要压在你身上。到了汉城,顺便了解一下亖星和大宇两家企业的情况。”
“Yes,Sir!”
“调皮,挂了。”
南易挂掉电话,冲着不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一个响指。
服务生走到南易身边,俯下身子对南易说道:“先生,有什么能够帮到你?”
南易瞄了一眼对方的两座山峰,说道:“你可以站直了说话,它们给我的压力太大。”
服务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露出笑容,“谢谢夸奖。”
第九百三十二章 都动起来
到底有着不同文化,换个地方这么说,南易已经被当作色狼了。
“帮我拿一杯起泡酒。”
“稍等。”
服务生没一会儿就帮南易把酒送过来,还附赠了甜美笑容。
南易给了对方10美元小费,让其离开之后,拿起PDA,用触控笔滚动一下屏幕,选中《商君书》,打开,接着上次的继续
大约看了一个多小时,一条微胖的美人鱼趴到他身上,在他左右脸颊各来了好几下。
待美人鱼不再黏着,南易抹了抹自己的脸颊,微笑道:“旅途很愉快?”
“非常愉快。”埃迪斯·贡萨雷斯愉悦地笑道。
“有艳遇吗?”
“遇到一个挪威帅哥,我本想把他拿下。”埃迪斯·贡萨雷斯摊了摊手,“可惜,他是Gay。”
“真是糟糕的消息,今天晚上没什么事,你可以把你的旅行继续,埃迪斯,这是一家不错的酒店,换一身比基尼,在沙滩上转一转,可能会遇到法拉利王子。”
埃迪斯·贡萨雷斯狡黠一笑,“我不喜欢法拉利,更喜欢法拉帝,亚当,你有法拉帝吗?”
南易放下PDA,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用比较正式的口吻对埃迪斯·贡萨雷斯说道:“埃迪斯,在我眼里,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有智慧的,一种是有身材的。对第一种,为了买下她的智慧,我可以付出很多,法拉利、法拉帝、湾流、赫斯特城堡,所有的,只要她值得,我都愿意给。
第二种,我可能只是多看上几眼,因为无须付钱,也有可能会花点钱,和她浪漫一段时间,等我厌倦,她可能会得到一辆跑车,或者一栋价格不会太贵的房子,仅此而已。”
南易抬起双手,做出一个照相机聚焦的动作对准埃迪斯·贡萨雷斯的头部,“我现在的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这里,正在衡量是否要邀请你为我做事,同时也在评估给你什么待遇,所以,不要选错努力的方向。”
埃迪斯·贡萨雷斯沉默了一会,问道:“亚当先生,你觉得我值得你付出什么待遇?”
“不是太多。”
埃迪斯·贡萨雷斯双眸变得暗澹。
看到埃迪斯·贡萨雷斯的反应,南易澹澹一笑,“下次反应不要这么快,可以等我把话说完再做反应,现在的你,我愿意给20万美元的年薪。”
埃迪斯·贡萨雷斯眼里的暗澹转瞬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内心深处溢出的喜悦,俄而,激动万分地扑到南易身上,又在他的脸颊上涂满了口水。
宣泄完激动的情绪,埃迪斯·贡萨雷斯便调皮地说要去换比基尼,勾搭帅哥庆祝一下。
南易笑看着对方离开,又贪婪地䁖了几眼不远处沙滩椅上刚躺上去的一位美女,叹口气,表示遗憾,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来一段快开快收,短到只有一天的生死恋。
前面几天累了,非常累。
当夜幕降临,南易泡在游泳池里和好几条美人鱼畅游的时候,香塂那边在开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
创造力置业,会议室。
朱友仁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宣读着:“原郑国高码公司更名为四洋集团,集团总裁马修·温特斯;四洋集团下辖郑国高码公司,负责集团在亚洲地区的高速公路与码头投资,总经理郑高伟;诺克公司,负责集团在非洲地区的业务,总经理埃隆;
哥伦布公司,负责集团在美洲地区的业务,总经理苏令乾;爱琴公司,负责集团在欧洲地区的业务,总经理阿吉里欧。
以上是总部对郑国高码公司的结构调整和职务安排,总部会向改组后的四洋集团注入30亿美元,也下达了三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一,入股吉布提港,如果难度太大,可以转而入股吉布提港旗下的杜哈雷集装箱码头,股份不能少于32%;
二,在墨西哥恩塞纳达港口建立一个属于四洋集团的哥伦布集装箱码头;
三,在华国入股一家制造集装箱的企业,不需要控股权,只需要有一定的话语权。
另外还有一个非必须,但是最好完成的任务,按照1977年签订的《巴拿马运河条约》所言,1999年12月31日,美国要将巴拿马运河正式移交给巴拿马政府。
相信在运河主权移交前夕,巴拿马政府就会对运河两端的集装箱码头运营权进行招标,四洋集团最好拿下它的运营权。”
朱友仁说到这里合上手里的文件,面向马修·温特斯说道:“马修,明天去南国银行办理资金过户手续,哥伦布集装箱码头的建设速度一定要快。”
“我明白。”马修·温特斯郑重地点点头。
“好,你们继续开会。”
朱友仁说完,冲会议室里的五人颔了颔首,转瞬走出会议室。其他人继续开会,商讨刚才朱友仁所说的四个任务以及分公司办公室设立地址和人员分配等问题。
离开会议室后,朱友仁就赶往情策委,很快,他坐进了梁慧文的办公室里。
“朱总裁,策略小组经过讨论,大家一致看好泰国的房地产未来三年会保持稳步增长,你和PY证券的赵诗贤总裁沟通一下,制定一个三年投机计划,等制定好后,留出两成的份额给雪地信托。”
朱友仁点头问道:“创造力置业在泰国并没有办公室,对那边的情况并不熟悉,情策委是否会提供协助?”
“南国银行和王母果业在泰国都有业务,特别是王母果业一直扎根泰国,有需要你可以向其总裁拉玛·普毕蓬求助。”
“明白。”
渋谷区上原,报国米毂会社。
上戸雅美刚出现在会议室门口,里面的所有参会人员便齐刷刷站立起来,九十度鞠躬,齐声道:“上戸秘书长。”
上戸雅美走到主位坐下,环顾四周,面无表情地说道:“坐下。”
等众人坐下,上戸雅美才严肃地说道:“诸君,总部决定成立报国米毂会社尹始,便定下进入农机领域的战略计划,因困于现实和技术储备不足,才会决定从小型农机介入。
现世界农业供求不平衡已有扩大之趋势,一方面西方发达国家的粮食继续受到过剩困扰,而第三世界国家的人民却继续面临吃不饱和营养不良的威胁。
现世界人口正以每年增加9000多万的速度增长,世界总人口已达55.37亿。据联合国人口基金会推测的数据,到2000年时世界人口将达到62.5亿,到2025年时将达到85亿。
世界人口增长对农业是利好,对报国农机也是利好,对其他农机企业同样,所以,报国农机既定的兼并计划要加快。”
上戸雅美看向报国米毂会社的会长神谷健一,“神谷君。”
“哈依。”
神谷健一唰一声站起来。
“意大利赛迈公司正在四处兼并,流动资金非常紧张,安排人去拜访一下,总部在意大利准备了3亿美元,花掉它。”
“哈依。”
“华国鲁北动力经营不善,正陷入困局,带人过去考察。”
“哈依。”
“美国爱科草创,进取心强烈,攻击性强,接触一下。”
“哈依。”
……
在圣迭戈住了一晚,第二天南易一行就过关进入蒂华纳。
甫一进入蒂华纳,就给了南易一个惊喜,车被堵在一个红绿灯前,快一个小时依然动腾不得,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当南易在观察周围破旧的房屋之时,左侧的一辆车里下来四个人,个个握着家伙什,其中一个的手里居然是一把黄金AK。
这玩意,南易听说过,还真没见过实物,好奇的他目光一直盯着金灿灿的黄金AK,看着枪来到一辆丰田皮卡前,看着它的扳机被扣动,看着它往丰田车内咆孝着子弹。
“三、六……十八,靠,赶紧停啊,再开枪黄金要化了。”看着黄金AK整整打了一个弹匣,南易比枪主还要心疼。
皮卡车里有两个人,四个人集火,大约射出105发子弹,爆头率65%左右,等四个人收枪离开,视线通畅之后,南易已经找不到皮卡车里的“头”,只能看见玻璃上、车座上,到处的红白相间。
凶手澹定地穿过车流,走到路边消失不见,被车堵着的司机们澹定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人惊叫,没有人轻举妄动,仿佛习以为常。
“真是无法无天。”南易滴咕一句,转过头对在敲车窗玻璃,搞出噪音的埃迪斯·贡萨雷斯说道:“不用敲了,85㎜厚,AK打不穿。”
“我要收回我之前说的话,蒂华纳这里并不安全。”埃迪斯·贡萨雷斯心有余季地说道:“五万美元太少了。”
“哈,现在后悔太晚了,到了酒店就让你穿避弹衣。”
南易嘴里说着,脑子里快速计算着蒂华纳会涉及的利益,一番计算,得出一个值得冒点险的数字。
那就不用说了,一切照旧。
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路终于通了,车流缓慢地经过红绿灯,只留下丰田皮卡还停在原地,警察姗姗来迟都欠奉。
南易的落脚点并不在蒂华纳市中心,而是罗萨里托的海滨公寓,蒂华纳是大都会,在它下面有几个小市,按行政级别等同国内的大城市和区的关系,但是按人口来算,罗萨里托顶多算是住户比较多的小区。
海滨公寓,矗立在海边的一栋十九楼的建筑,依循常规操作,十九楼整楼都被包下,牛肉堡找到他在海军陆战队服役的战友,在附近巡逻的两艘巡逻艇会在未来一些日子改变一下巡逻路线,就以海滨公寓为中心,在海面上来回转悠。
南易进入房间,走到阳台上往海面眺望,一眼就见到了两艘巡逻艇,根本没转悠,就停在Mk19榴弹发射器的有效射程之内。
“啧。”
南易有点不好意思,牛肉堡带了10万美元去办这个事,可是只花了2万美元就搞定了,这点钱使唤两艘巡逻艇,简直就是打骨折。
“虎崽,瞄一眼,一艘艇上几个人。”
“7个。”
“校花,给牛肉堡拿20万,别人的人情是卖给他的,我也得懂得做人,别让牛肉堡为难。”
“好。”
交代好琐事,南易便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块1829年墨西哥鹰洋,拿在手里正面、背面都看了一遍,然后用匕首在正面鹰爪抓着蛇的部位抠了几下,把其中一只爪子抠掉了一半,接着又在阳台的花坛里来回摩挲。
反复摩挲几次,伤口处变得圆润,南易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觉得像那么回事了,就把鹰洋抛给虎崽,“拿去洗一洗,给埃迪斯。”
虎崽接过鹰洋,洗掉上面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用一个盒子装好给埃迪斯·贡萨雷斯送过去。
没一会,一头雾水的埃迪斯·贡萨雷斯跟着虎崽就来到阳台。
“亚当,这个?”
“一枚普通的鹰洋,价值在5美元之内,不过我认识一个非常喜欢鹰洋的傻子,眼光很差,也许会把它当成错版鹰洋,那这枚鹰洋就值钱了,20万美元,100万美元,谁知道呢。”
闻言,埃迪斯·贡萨雷斯又端详了一会盒子里的鹰洋,若有所思地说道:“是不是只有特定的人拿着它,那位傻子才愿意出高价?”
“呵呵,埃迪斯,涨价了,30万美元。”
“嗯?”埃迪斯·贡萨雷斯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就这样我的待遇多了10万美元?”
“当然没这么简单,把它放好,今天没什么事,你可以自由活动,啊,不要玩得太疯,我一般七点半就开始工作,在那之前,你要出现在我面前。”
埃迪斯·贡萨雷斯莞尔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
等人离开,校花便拿出电话打给了纽约的律师哈维·斯佩克特,把刚才发生的事转述给对方听,让其评估法律风险。
一切都已经流程化,无须南易事无巨细,言提其耳。
或许是蒂华纳的枪林弹雨激发了南易的冒险精神,让他的举动稍有冒进,按照他正常的性格,刚才的那一幕不应该有他的存在,会有其他人去点醒、教诲埃迪斯·贡萨雷斯。
南易不仅今天不需要出门,明天也不需要,韩振赫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马上就要回归他秘书的岗位,南易等他过来和自己会合。
汉城,国际机场。
李建熙携其夫人洪罗希,还有长子李在榕、二女李富真早早地就在出站口等候。李家四个已经在家族企业亖星工作的成员集体来接机,可见对客人的尊重。
不尊重不行,这次要接的客人是亖星最大债权方维尔银行委派的代表,虽说维尔银行方面已经来函言明过来的并非正式代表,但来者是维尔银行大股东的子女,身份可比正式代表精贵多了。
李建熙之所以阵仗搞这么大,也有他的想法——亖星正在全面扩张,马上又要进入汽车领域,集团流动资金非常之紧张,正需要新资金注入,他已经有了向维尔银行再次贷款的想法。
正当李建熙望眼欲穿之时,又有一行人往出站口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穿修身西服的年轻才俊,在其左侧落后一步是个沉稳的中年男子,在其右侧是个满脸写满精干的年轻女子。
这一行人出现引起了李家人的注意,洪罗希轻声提醒李建熙,“会长,新奇迹集团的南家骏和申正熙。”
李建熙经提醒看向来人,南家骏已经径直来到李建熙身边,对其微微鞠躬,“李会长、李夫人,你们好。”
“南会长,也来接人?”
李建熙看着这两年新冒出来的南家骏,目光中既有对商界后辈的欣赏,又有一点异样的喜欢,如同看一个女婿人选一般。
“是的,来接两位亲人。”南家骏恭敬地说道。
“真是凑巧。”李建熙心有所思地示意了一下李富真,“这是我女儿,李富真。”
李建熙的话一出口,洪罗希瞬间便知自己老公的用意,审视的目光立即在南家骏身上游走起来。
李在榕藏在眼镜背后的双眸精光一闪,心底升起一丝喜色,毫不在意李建熙跳过他先介绍妹妹。
李富真胸中升起怒火,三分薄凉之眼从南家骏脸上快速飘过,几年前她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走自己姑姑的联姻之路,她要留在家里蛰伏,待时机成熟争夺家产。
眼前之人虽能算得上是年轻才俊,但根基差李家颇多,而且,她也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庸,故作天真,在家族企业内部找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废物老公,是她既定的计划,绝对不会更改。
肚里翻江倒海,李富真的脸颊上却已经挂上迷人的笑容,往前一步,对南家骏微微鞠躬,“南会长,你好,我是李富真。”
“李小姐,你好,我是南家骏。”南家骏还礼说道。
等南家骏和李富真寒暄结束,对南家骏初步满意的洪罗希就笑着说道:“南会长,过几日新罗酒店将会举办庆祝制宪节的酒会,还请你一定参加。”
其实这个所谓的酒会刚刚在几秒钟前定下来,完全是为了制造机会让南家骏和李富真有接触的场合而办。
“李夫人,我一定会参加。”
正当李在榕的喜色又添三分,南若玢和南有穷两人在一众安保护卫下从转角处走出来。
南若玢穿着一身女式西装,把身材装点的更加修长,看起来就是一个干练的职业女性;南有穷身穿灰色纯色T恤配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帆布鞋,只是普通的孩子打扮。
两人离着南家骏十几米远的时候,就冲对方挥了挥手,然后加快脚步向前,没有直扑南家骏,而是来到李建熙身边。
“李会长,你好,我是瑞秋·南。”南若玢介绍完自己,又指了指南有穷,“这是我弟弟,亚当二世·泰勒·南,你可以叫他阿德勒。”
刚才的挥手,加上“南”这个姓氏,李建熙要不把眼前的三个人联系在一块那就怪了,
“南小姐,阿德勒,你们好,这是我……”李建熙把另外三李介绍了一遍,等双方寒暄过后才又问道:“南小姐和南会长是亲戚?”
“是的,我们是兄妹。”南若玢说着,给了南家骏一个甜甜的笑容。
唰!
南家骏在李建熙心里的女婿候选人顺位如同坐火箭一样,直接进入并列第一顺位,不是唯一,他心里还有其他两个同样非常合适的人选。
歘!
李在榕的目光再次黏到南家骏脸上,心里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未来妹夫!”
李在榕巴不得自己三个妹妹尽快嫁出去,免得在家里碍眼,如果能和有实力的家族联姻,给他带来事业上的助力,那就再好不过。
锵!
李富真的心剑出鞘,唰唰唰,嗤嗤嗤嗤,铛铛铛,短短一秒钟,南家骏的肉被她刮了个干净,骨头也被剁成粉。
唉!
洪罗希为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即将出嫁而惆怅。
第九百三十三章、后继有人
汉城,加里峰洞。
自从80年代开始,就有不少延边鲜族人到南韩捞金,有的去仁川,有的来汉城。
最早来汉城的一批延边鲜族人多集中在加里峰和九老区大林洞,久而久之,这两个地方的鲜族人以及东北汉人越来越多,渐渐地也带动其他地区的人过来,两个地方成了华国人的聚居区。
有人自然就要吃饭,加里峰一条小街上,鲜族人的饭馆开了一家又一家,渐渐形成了一条美食街,因为开店的老板多是延边人,且做的又是鲜族风味的食物,这里也就被人叫成延边街。
延边街上有一家老炮烤肉,老板是个瘦个子,一条腿还有点跛,方圆三公里范围内,这个老板的手艺是出了名的差,来吃过一次的食客,第二次再过来都会改成自助,老板只需要把肉端出来,食客会自己做剩下的工作。
说来也怪,手艺很差的烤肉店,生意却是出奇得好,早上九点多已经有人在店里吃烤肉,而在一张桌前,不少人排着队等着一个坐在桌边的人点钱。
“120万,彩淑,这个月不少,手续费从里面扣,还是你另外给?”
“另外给。”叫彩淑的女人从包里又点出两万四韩元放在桌上,食指还在点钱的人手背划拉了一下,“水瓢哥,你有好久没去我们店了,来了不少新姑娘哦。”
“啊,西巴,晚上再说,我在工作。”被叫做水瓢哥的人带着点懊恼的情绪说道。
“等你来哦。”
彩淑抛给水瓢一个暧昧的眼神,又从对方手里抽出回执,腾出自己站立的位置,好让后面的人上前。
猴子当初到了延边之后,很快就结识了水瓢、金猪、光虎、青龙、惠淑。水瓢是因为姓朴,相熟的人就管他叫水瓢,不客气的人就叫他粪水瓢子;金猪的名字由来是因为姓猪又正好属猪,加上他打鼾犹如猪脚,因而得名。
其他三人就是自己的真名,并不是外号。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猴子觉得五人还不错,等他学好朝鲜话,他就带着五个人来了汉城,开了这家老炮烤肉当落脚点,开展南易吩咐的资料收集工作。
一开始,因为手艺不行,烤肉店的生意非常差,等到新奇迹农业在南韩铺开,可以给猴子供应优良的肉类、蔬菜之后,食客们发现老炮烤肉的食材不错,渐渐地就有了几个固定的食客。
三年前,烤肉店又拓展了“侨汇”业务,手续费只收2%,比正常的3%—5%,甚至有些收到10%的低上很多,且速度非常之快,上午汇出,下午国内那边就能收到。想要加急,只需再支付国际长途的费用,这边办完,国内那边马上就可以拿钱。
价廉、快捷,生意自然不会差,实际上老炮烤肉已经垄断了汉城往华国的侨汇业务。
不过说是侨汇,其实和侨汇通常的做法有很大的区别,老炮烤肉收到的韩币并不会离开汉城,而是用来买房、买地。
南韩的地价和房价从1987年—1990年,经历了第三次房地产投机高峰期。
以1986年的亚运会和1988年奥运会的召开为契机,南韩进行大规模开发,特别是加大西海岸开发力度,再加1985年下半年至1987年上半年,南韩经济出现的“三低”现象,即低利息、低油价、低韩元价值,导致1988年至1990年南韩地价年平均上涨26.7%,房价上升了16.3%。
在房地产投机达到顶点的1989年,全国地价年平均上涨32%,汉城地价则上涨了33.5%。在此次房价上涨过程中,房屋租金也不断发生变化,根据国民银行《全国住宅价格动向调查》的结果显示,从1986年1月到1990年6月,房价上涨53.1%,而房租价格竟暴涨97.6%。
但是进入1991年,随着南韩第一次物业税改革的实施,房价开始振荡回落,全国平均地价于1992年跌落1.3%,今年跌落7.4%,房价的跌幅也在增加,整体向低走。
不管是买房还是炒房,罕有人是不加杠杆的,刚需的加个小杠杆“房贷”,炒房得加各种大杠杆,不管是某些金融借贷也好,上不了台面的高利贷也罢,只要房价的增长能显露出超越高利息的潜力,就会有人选择搏一把。
对他们这种人而言,只要房价一跌,马上就会引起连锁崩盘,为了应付债务,必须把手里持有的全部或部分房产尽快出掉偿还债务,老炮烤肉完全可以抄底。
另外,通过新奇迹农业的关系,猴子和零度派的郑宗植建立了关系,零度派通过高利贷和赌场业务收回来的房产可以卖给猴子,而建筑用地、商业用地可以卖给新奇迹集团。
猴子此刻并不在店里,一大早,他也去了机场,看到南若玢和南有穷安全上了车子,他才离开机场,去了狎鸥亭洞。
在狎鸥亭2洞522号,有一栋4层的小楼,单层有400多平方,四层加起来1800平方左右,猴子从零度派手里买过来却只花了50亿韩元,每平方米277万韩元左右,这是一个非常实惠的价格。
目前,汉城的房产均价在370万韩元/平方米左右,这个价格是平均了江南与江北得出的平均值,一般来说,汉城以江南为贵,大部分富人区都集中在江南,江北和江南的房价完全是两回事。
而狎鸥亭是属于江南富人区中等偏下的区域,正常的商业地产价格要在500万-1200万之间,就算以最低的价格算,猴子也是捡了大便宜。
“刘律师,这里当办公室合适吗?”
猴子和律师刘仁慧把房子逛了一遍后,猴子便问对方的意见。
“韦先生,我觉得非常合适,如果可以,我想要其中一层当做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刘仁慧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等接收的人来了,你自己和他们协商。”猴子说着,从刘仁慧手里拿过一份文件,在签名栏签上“韦厚东”三个字,把文件递回给刘仁慧,“开车了吗?”
“开了。”
“那好,我们各走各的,我要去学校参加考试。”
南易对跟着自己的老人都会有所安排,但在职位的安排上会本着人尽其才的原则,而不是凭功而升。将来是坐在办公室里当管理层,还是继续游走在灰色地带,一切都取决于猴子自身,所以猴子这几年一直有在进修。
……
南若玢和南有穷并没有去南家骏那里住,而是接受了李家的招待,住在新罗酒店的顶层,李家腾出了顶层的一隅,安保已经可以安排开。
把两人送到楼上,约好接风晚宴事宜,李家四人便告辞离开,只留下南家骏跟着进了南有穷的房间。
三人坐在房间里,等安保把房间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南若玢便拿出一盒磁带递给南家骏,“家骏哥,里面是漆纹牛的改良方案,用第五加密法加密,爸爸说你知道该怎么使它利益最大化。”
在南韩有一种价格非常昂贵的牛肉叫韩牛,并非南韩本土的牛肉就叫韩牛,严格来说,韩牛更像是一个牛肉等级。
南韩本地产的牛肉细分为韩牛、肉牛、乳牛,可以称为韩牛的都是纯南韩本地品种的牛,并且没有掺杂其他国家的牛只基因。目前,韩牛的品种包括黄牛、黑牛、济州黑牛、白牛和差点绝迹的漆纹牛。
而南韩对韩牛的饲养环境、方式、屠宰方法都有一套严格的要求,韩牛的评级由政府委派品质鉴证师,以牛只第13条肋骨切割面的肉质色泽、脂肪比例及分布来评断其品质。
韩牛只会在得到“韩牛自助金管理委员会”和“全国韩牛协会”授予“韩牛销售店”认证的肉店及餐厅贩卖,协会不定时会进行突击检查韩牛品质,及是否违规贩卖其他肉类。
南家骏接过磁带,打开盒子检查一下磁带是否损坏,然后收好磁带对南若玢说道:“我会用它捧一个韩牛专家出来,通过他加大新奇迹在韩牛上的话语权。若玢、有穷,你们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家骏哥,我想去汝矣岛,看看KBS,然后去证券交易所看看,我对这里的股市很好奇。”南有穷说道。
等南有穷说完,南若玢便说道:“家骏哥,你带有穷去就可以了,汉城我以前来过,我想自己逛逛。”
“需要派个人跟着你吗?”
“不需要,我没问题。”
兵分两路,南家骏带着南有穷去了汝矣岛,南若玢单独一人去了狎鸥亭,在名牌一条街逛了一会,进了几家名牌店,随意买了几身衣服,然后按照一般女人的逛街流程,接着去了咖啡馆。
南若玢走到一个位子前,已经在桌前坐着的刘仁慧便站了起来,微微鞠躬道:“大小姐。”
“刘律师,不必多礼,请坐。”南若玢微笑着压了压手,在刘仁慧对面坐下,招呼服务生点了杯咖啡后,又对刘仁慧说道:“我需要南韩民间黄金保有量的数据,不需要太精确,只需要大概数字就可以;还有,黄金黑市的情况也一并调查一下。”
“是。”
南若玢搅动着小汤匙,等咖啡和添加物充分融合,端起杯子小呷一口,接着又随意地说道:“上次我来汉城,大概了解了一下这里房地产的行情,今天再过来,发现变化挺大,快涨变成小跌,物业税改革还是有点威力的。”
“大小姐想要投资汉城房产?”刘仁慧问道。
“有点想法。”南若玢颔了颔首,又冲咖啡馆的服务生努了努嘴,“她们一个月的薪资有多少?”
“全职大概有100万韩元以上,一般不会超过150万。”
南若玢脑子里把数字换算成美元,“不错的收入,相对这个收入,汉城的房价还不够高,爸爸说过,年轻人趁着年轻要多挑重担,多承担一点生活的压力,他这种伪老头这么想,都是孔夫子熏陶出来的真老头应该也会这么想。
一个服务生工作三个月就可以买得起一平方米房子,担子明显不够重,我想应该会有一帮关心年轻人的老头把房价托起来,让年轻人发挥出更多的潜力。
所以,我看好汉城房市的未来,刘律师,帮我干点私活,我个人需要一家南韩的房产中介公司,还需要一个法人。”
“好的。”刘仁慧说道:“大小姐,账单寄到哪里?”
“寄到香塂,给梅吉。”说着,南若玢又端起杯子呷了口咖啡,然后吐槽道:“这里的咖啡真不怎么样,牧羊人咖啡应该到南韩建立一个连锁咖啡品牌。”
南若玢的想法已经迟了,牧羊人咖啡的总经理温特林早就来过南韩洽谈咖啡进口事宜,顺便也调研了南韩的连锁咖啡市场,一个“SoulCoffee”品牌已经被注册,牧羊人的团队也已经在汉城建立完成,要不了多久,第一家店就会开门营业。
在咖啡馆坐了半个小时,南若玢便离开,在外面的街道上散了会步,路过一个报刊亭,买了几张报纸,在路边找了个可以坐的地方,安坐好,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南若玢与南易看报纸的习惯有所区别,她喜欢先把政经内容先挑出来看完,再看其他关于社会生活的内容,无关痛痒的八卦娱乐类消息,她从来都是直接跳过。
一边看,她也会一边带着思考。
比如报纸上有关于南韩引进外资的内容,政策比较开放,招商条件也比较优惠,经济相关的因素缕清后,她又思考青瓦台有没有政治上的考量。
南韩财阀的崛起,最大的动力就是60年代政策上的扶持,而且是大力扶持,三十年的发展,几大财阀脱颖而出,先是联合起来打破政治人物对他们的控制,然后就是反攻,从被政治控制,变成控制政治。
从1987年开始,财阀的势力便大于政治,南韩的政治结构往美国式转变,想要入驻青瓦台,想坐稳那张椅子,变得离不开财阀的支持。
从去年青瓦台换了新主人,便制定了相关政策,允许外资在韩投资建厂,一时间,大量外资疯狂涌入。
“这应该是对财阀做出的反击吧?引进外资,让经济多元化,打压财阀团体,限制其规模,然后实现财权分离,摆脱财阀金钱的控制。”
南若玢思考片刻后,又滴咕道:“想法挺美好,可南韩的经济并不如表面那样坚挺,为了发展经济、大搞工业化,南韩吸收了太多的国际借债。
中小型企业看着财阀借债加杠杆扩张的经营模式之成功,有样学样,也开始盲目地借债扩张,债务越滚越大,已经到了以债养债的地步,不到18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却有将近900亿美元的国外借款。
等债务气球膨胀到临界点,只要有人攻击一下韩元,一旦汇率维持不住,南韩建立的内部信用体系就会崩塌,一张汇票无法兑现,就会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张接着一张,企业一家接着一家倒闭,到最后勉强能撑住的只有财阀,有他们存在,还可以进行经济结构重整,挽救南韩的经济。
挽救,嘿嘿,吃进肚子的,谁愿意再吐出来,财阀不趁机膨胀才怪。
越来越多,肯定会突破千亿美元的债务又该怎么解决?”
南若玢手背撑着下巴,眼睛迷离地看着前面,苦思了一会,脑子里跳出“债转股”三个字。
“爸爸看上了亖星、现代和大宇的股份?不对,应该把大宇排除掉,大宇的杠杆加得太大,根本承受不住一次大危机的冲击,爸爸应该是想搜刮大宇的尸体。
新奇迹集团的膨胀就落在大宇和救市的身上,新奇迹、南家骏、维稳、带上有穷……
爸爸这么早把有穷推出来,真的想早早退休?”
南易的想法,南若玢一时还摸不到头绪,想了一会,她把这个问题暂时按下,继续翻看报纸。
李家。
洪罗希端着参鸡汤进入李建熙的书房,待李建熙停下手里的工作,开始品尝她熬煮的参鸡汤之时,洪罗希便说道:“会长,你觉得南家骏怎么样?”
李建熙放下手里的汤匙,拿起托盘里的餐巾擦拭一下嘴唇,不疾不徐的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维尔银行是主动找上门的吗?”
“记得,会长你刚刚上任满一年,正宣布第二次创业,亖星集团缺少资金的时候,维尔银行的代表主动上门拜访,会长和对方相谈甚欢,很快就达成了一笔5亿美元的贷款协议。”
“是的,很顺利就达成了协议,虽然对方要的利息不便宜,但还是顺利的过分,没有一点苛刻的附加条件。天上掉馅饼,让人不得不多心,当时我让人调查了一下维尔银行的底细,能查到的东西并不多,只知道它背后有一个南国银行集团。
再背后查到了几家股东公司的名字,公司的股东根本查不到,隐藏的很深,应该是有意为之,就是不想让外人轻易查到。
合同没问题,资金也没问题,既然查不到,我就把这件事暂时放下,后面随着集团发展所需,又有了第二笔、第三笔借款,过程都很轻松。
现在亖星电子需要投入大笔研发资金,我正打算向维尔银行第四次借款,却出现了这个情况,南家骏居然是维尔银行大股东的义子……”
洪罗希诧异道:“义子?为什么不是亲生儿子?”
“不可能是亲生的,南家骏的资料很容易查,他是兄弟之家福利院的孤儿,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带去了美国,南韩的国籍还保留着。”李建熙蹙了蹙眉,“那对美国夫妇都是白人,南家骏还有今天的两位客人却是姓南。”
“姓南,只可能是南韩人、华国人、日本人,会长,那个瑞秋·南不像南韩人,也不像日本人……”
“像华国人,罗希,瑞秋·南可能也不是亲生的,亚当二世·泰勒·南,还有一个昵称阿德勒,通过名字,你能看出什么?”李建熙问道。
洪罗希略作思考,“父亲姓南,母亲姓泰勒,父亲的英文名是亚当,阿德勒……这好像是犹太人的名字。”
“就是,我在乔治·华盛顿大学留学的时候,有个同学是犹太人,他就姓阿德勒,他曾经和我说过,阿德勒这个姓只有犹太人才有。”
“犹太人,银行家?新奇迹集团背后站着银行家?”洪罗希略带惊喜的说道:“会长,南家骏……”
李建熙摆了摆手打断洪罗希的话头,“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心里的想法暂时先放下,等下晚宴上探听一下对方的底细,不要表现的太明显,旁敲侧击,其他的以后再考虑。”
“是,会长。”洪罗希点了点头。
……
这两天精神头很差,只能更这么多,可能中奖了。
第九百三十四章、贪婪之眼
南家骏带着南有穷来到汝矣岛的KBS大楼,正打算带南有穷进入大楼看看,却被南有穷给拦住。
“家骏哥,不用进去,在外面看一下就好。”
南有穷好奇地打量着眼前南韩第一电视台KBS的办公楼,脑子里想着曾经南易和斯嘉丽的对话,关于家里为什么要卖掉20世纪福克斯和电视网,还有将来什么时候再次掌握一定的舆论工具。
“世界好复杂,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南有穷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对南家骏说道:“家骏哥,KBS是私营公司吗?”
南家骏:“不是的,是国营电视台。”
南有穷:“南韩有私营电视网吗?”
“有,很早就成立的MBC,还有1990年成立的SBS,这两个都是很大的电视台。”
南有穷又问道:“这两个电视网可以私人入股吗?”
南家骏略作思考,说道:“MBC想要入股很难,它的七成股份掌握在大股东放送文化振兴会,这是一个很麻烦的组织,很难打交道;SBS的股东有SBS媒体控股公司、国民年金公团、投资证券、投资信托管理、大韩制粉,除了大韩制粉,其他都是很复杂的团体,入股SBS不是一个好主意。”
“假如一定要入股,最好的突破对象是大韩制粉?”
“是的。”
“大韩制粉成立于1952年,是南韩最大的小麦粉进口商,同时也是四大面粉加工制造商之一,主要从事面粉加工业务,产品种类超过80种,包含小麦面粉、油炸粉、面包粉、蛋糕粉。
另外还提供各式种类面条,包括意大利面条、通心面。
公司拥有二间生产工厂,在美国有设置海外机构,旗下有三间子公司,分别从事制造畜牧药品、动物饲料、提供港口装卸服务。”
南有穷冷不丁地背诵大韩制粉的基本介绍,这让南家骏反应过来南有穷并不是无缘无故问起SBS的股东,“爸爸想让我兼并大韩制粉?”
“PaPa说不是兼并,是入股,只需要有一点话语权,不需要太大。”南有穷说着,露出天真的笑容,“家骏哥,你自己联系PaPa,有些话我忘记了。”
“好的。”南家骏应了一声,说道:“还要再看看吗?”
“不用了,我们去证券交易所。”
巴西制糖甲天下,其中圣保罗州又是巴西主要的甘蔗种植区,占据巴西甘蔗产量的一半以上。
圣保罗州甜蜜蜜甘蔗农场,土着兄弟农场的附属农场。
后稷农业的总裁尼古拉斯·富乐正带着第一制糖株式会社的会长孙褔南游览甜蜜蜜甘蔗农场。
第一制糖株式会社是后稷农业甘蔗和粗糖的大客户之一,自从合作之后,孙褔南每年都会过来看看,考察一下巴西的甘蔗产量。
第一制糖是南韩的企业,且是一家不太平凡的企业。
孙褔南的老公叫李勐熙,李建熙同父同母的大哥,曾经是亖星集团的太子爷。
本来按南韩的传统,长子李勐熙必然是第一顺位的接班人,但是李勐熙尝试接管公司后出现了很多管理上的问题,他老子李秉哲最后选择了三子李建熙作为自己的接班人。
1973年,李勐熙看着自己的太子之位不保,曾伙同二弟进行了一次叛乱,最终被李秉哲给镇压,并没有掀起太大风浪,而他本人被怒火中烧、恨铁不成钢的李秉哲赶出李家。
虽然对李勐熙很是失望,但是李秉哲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大儿媳和孙子女,李秉哲给了大儿媳孙褔南和三个孙子女大部分的第一制糖股份以及少部分的亖星火宅财险股份。
1987年,李秉哲逝世,李建熙彻底接管亖星,李勐熙自然心有不甘,和李建熙争起了遗产,兄弟两个表面的兄友弟恭都懒得维持,直接变成死仇。
相比李勐熙,孙褔南还念着公公的好,对亖星的财产并不是太惦记,一心只想着经营好第一制糖,把第一制糖变成多元化企业。
如今孙褔南已经年过六十,女儿李美竫、儿子李再贤也已长大成人,李再贤坐镇本部,独当一面,而李美竫跟在孙褔南身边当助手,心里埋着把第一制糖的触须伸到文化领域的念头。
“富乐总裁,今年的全球白糖供应量会比去年还过剩,第一制糖的利润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今年的供货价我们是否可以单独协商一下。”在甘蔗田里转了一圈之后,孙褔南忽然对尼古拉斯·富乐说道。
“只要孙会长答应供应量不足的年份也能协商供货价,我们HJAgriculture完全没问题。”尼古拉斯·富乐给孙褔南一个软钉子。
后稷农业和第一制糖有签订长期的供货协议,不论国际白糖价格如何波动,供货价都会稳定在一定区间,供大于求时后稷农业占点便宜,求大于供时第一制糖占点便宜,把价格线拉长,每年的供货价相加再平均,会得出一个合理的平均价。
总之,协议是在双方的利益之间达成一个平衡点,不存在谁占谁便宜的问题,相对来说,后稷农业在弱势一方,因为它是市场经济之下的非垄断性产品的卖家,不可能长期存在买家求着它卖的可能。
“天气有点热,富乐总裁,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孙褔南很自然地说道,仿佛刚才的那一幕没有发生过。
“孙会长请随我来。”
尼古拉斯·富乐把孙褔南领到农场的待客别墅,并让人准备好饮品。
“孙会长,我们双方合作已经八年,一直合作得非常愉快,之前我们只在制糖领域展开合作,孙会长可能对我方了解得不够全面,允许我向孙会长详细地介绍一下我们HJAgriculture。”
尼古拉斯·富乐的开场白一出口,孙褔南立即闻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对方的话是在表明想要和第一制糖加大合作领域。
孙褔南伸手示意,“富乐总裁请讲。”
尼古拉斯·富乐颔了颔首,说道:“HJAgriculture虽然比较年轻,成立的时间只有12年,但自从成立尹始,HJAgriculture一直处于快速扩张之中,巴西、澳洲、法国、荷兰、美国、加拿大、智利、秘鲁、乌克兰等地区都有我们的农场;
并涉及粮食、蔬菜、农药、化肥、种子、食品、食品化学、餐饮、农业金融投资等领域,除了制药领域,贵方在从事的领域,我们HJAgriculture都有涉猎,如果孙会长有意向,不妨花点时间到我们HJAgriculture各个子企业参观一下。”
尼古拉斯·富乐顿了顿,故作不小心遗忘后的补充道:“还有一点,我们HJAgriculture从来没有担心过流动资金,一直都有庞大的资金储备,实际上,我们每年最大的盈利是来自闲置资金产生的投资盈利和利息。”
尼古拉斯·富乐的话音落下,孙褔南的眼中瞬时闪烁异样光芒,“富乐总裁,不知道方不方便打听一下贵方的闲置资金有多少?”
尼古拉斯·富乐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说道:“孙会长,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数字,那是商业机密,但可以告诉你超过100亿美元。”
孙褔南听到“100亿”这个数字,瞬间想跳起来狂喷,这是在经营企业还是在过家家,让100亿美元躺着睡觉?
孙褔南一点都不怀疑尼古拉斯·富乐是在吹牛,闻弦歌而知雅意,对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什么双方展开深入合作,明明是想入股第一制糖。既然是谈入股,对方自然会亮肌肉。
孙褔南并不排斥第一制糖增加股东,只要话语权掌控在她手里,有一个实力雄厚的股东并不是坏事,当然,亖星这种惹人厌的股东不在此列。
“富乐总裁,过了八月份,我能抽出时间。”
孙褔南早早就有了把亖星踢出第一制糖的想法,大致的方案已经成竹在胸,之所以把时间定的比较靠后,就是为了留出时间先解决亖星的股份问题。
“没问题,孙会长空闲之后可以随时联系我。”尼古拉斯·富乐澹澹地笑道。
……
汉城,龙山区梨泰院路54街。
这条街是一条商业街,中间夹着几栋商住两用的民居,在其之间,有一栋两层的房子,这里就是南办的汉城办事处。
牵一发而动全身,南有穷以南氏接班人的身份驾临汉城,肯定需要有人保驾护航,不仅是人身安全上,行事方面也需要有人托底。上戸雅美带着尹莲娜飞来了汉城,坐镇办事处,就为了给南有穷做背后的倚靠之人。
上戸雅美手里捧着咖啡杯,凭窗俯瞰下面街上在服饰店之间穿梭的女人们,扫着一个个身上充满青春活力但不适合商业场合的穿着,心里感慨万千。
“尹莲娜,过了今年,我打算调换岗位。”
尹莲娜走到上戸雅美身边,“秘书长,你要离开南办?”
“对,我今年已经三十五,想结婚了,只要结婚,我必须离开目前的岗位。”
“为什么?”
“女人太感性,一旦被感情牵绊,容易影响工作上的判断,我的岗位太过重要,不是全身心地投入,根本没办法把工作做好。”
“Boss的想法?”
“也是我自己的想法,等我离开南办,会长一定会安排我去哪个企业当总裁,不知道会是哪一个。”
尹莲娜略有所思,“秘书长,只要结婚就不能担任你现在的职务?”
上戸雅美转身直视尹莲娜,嫣然一笑,“对女性来说,是的,会长对女性的工作能力没有偏见,但是极度不信任女性的感性思维。尹莲娜,你若想坐我的位子,晚点再找男人。”
“明白。”
上戸雅美仰起头,让脸庞充分沐浴阳光,甩了甩头发,慵懒地说道:“真想早点结束工作去伦敦看球赛,我在日本青年队发现了一个很有潜质的球员,中田英寿,一个小帅哥,将来一定要拉他去切尔西踢球。”
尹莲娜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喜欢看球赛,在莫斯科有好几次都被对方拉着夜里看球赛,她凑趣道:“有曼联的小将贝克汉姆帅吗?”
闻言,上戸雅美瞬时脸色一寒,“不要在我面前提曼联,八嘎,该死的红魔,挡住切尔西向前的脚步。”
宫宴,一家坐落在景福宫附近的韩定食餐厅,逼格很高,不做开门生意,声名只在小范围内流传,价格很贵,人均最低消费50万韩元(600美元以上)。
晚餐时间,南若玢和南有穷被李家人接到宫宴,这次李家人全体出动,二女儿李叙显、三女儿李尹韾也一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年龄相彷的原因,李尹韾被安排坐在南有穷的边上,而南若玢想要和李建熙平等对话还差点意思,本来最合适的是由李在榕作陪,但是李家提高了接待规格,同时也是为了方便探听底细,直接由洪罗希作陪。
韩定食说是被称作南韩的满汉全席,可实际上无非就是前菜干菜和泡菜,加点水泡菜、南瓜粥、凉拌海蜇、沙拉和凉拌牛肉;主菜九折板、神仙炉、参鸡汤几点海鲜;主食五色拌饭、海鲜煎饼、荞麦冷面、辣炒年糕等等,之后再有点饭后甜点。
摆在一起满满当当的蛮唬人,一分解也就那么回事。
吃了几口别有风味的海鲜泡菜,南若玢便给自己添上了几分小心,她心里清楚一会儿就该上戏肉了。
眼下的延席没有应该有的那种热闹,两个客人年纪都不大,酒自然不能成为主题,光吃不喝不太可能有太热闹的氛围。
待两个小客人动了几快,洪罗希开腔了。
“南小姐,令尊的公务很繁忙吗?”
南若玢点点头,人畜无害地说道:“是的,我爸爸很忙,他正在南美忙于半导体的业务。”
“半导体”三个字传到李建熙耳朵里简直是振聋发聩,一些之前很想不透的问题,现在变得融会贯通——维尔银行之所以主动找上门投资亖星集团,就是因为集团的业务战略调整。
亖星能够出现是因为李秉哲,但是亖星能发展到今天,最大的功劳要记在李建熙身上,亖星电子可以说是李建熙开创的。
亖星电子虽然早在1969年就建立,但那个时候,亖星电子只是一家电子厂,组装一点垃圾电视机,靠着把日本电视机挡在国门之外,在南韩国内恰上几把烂钱。
哪怕好不容易走出国门,也是靠着低价抢占市场,亖星电视机零件比别人多,价格却比别人便宜,亖星就是一个没技术含量的低价、低端品牌。
1974年12月,当时身为东洋放送电视台理事的李建熙,对他的父亲李秉哲说了这么一句话:“阿爸几,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要试试那件事。”
“那件事”,指的是接收南韩最初的晶圆加工厂──南韩半导体富川工厂。
当时李建熙坚信进军半导体事业势在必行,于是向李秉哲建议接收美国Kamco公司曾经营过的富川工厂,谨慎的李秉哲无法立即作判断。
因此,自信满满的年轻李建熙站出来表示:“那么就让我直接试试吧!”
几天后,李建熙以个人名义收购了南韩半导体,也就是后来的亖星电子富川半导体工厂,也是亖星半导体的代表性厂房。
因此,亖星李家最先向半导体伸手的人,可以说就是李建熙,他深谙半导体的重要性,并由此创造出自己的事业,可以称得上是全南韩“硅晶狂热份子”第一号。
目前,亖星电子的内存业务隐隐成为全球第一,也是李建熙坚持和奋斗的结果,亖星李家经过一个从量到质的转变,业务开始收缩,只集中在几个高科技(半导体)、高利润领域,也是因为他。
“南美半导体业务?”洪罗希略有一点迷茫。
相比洪罗希对半导体几乎一无所知,李建熙对半导体就不要太精通了,见自己妻子失态,他赶紧补位,“南小姐,令尊在墨西哥蒂华纳?”
“啊?李会长你怎么知道的?”南若玢惊诧又带着一点疑惑的表情说道。
“呵呵,就我所知蒂华纳正在建立专业的电子工业区,南小姐你说令尊在南美,正好蒂华纳是南美离美国最近的地方,又和半导体有关,我就试着猜一猜,没想到一猜就中。”
李建熙不知道南若玢是真懵还是假懵,他当作半蒙不蒙来应对。
“原来如此,抱歉,我对半导体一无所知,反应过度了。”南若玢带着歉意说了一句,接着转而埋怨道:“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在半导体领域撒下这么多投资,资金投入了不少,带来的收益寥寥无几。如果把资金投入到金融上,到现在应该已经翻好几倍了。”
“令尊在半导体上有很多投资?”李建熙又忍不住问道。
“是的,有很多,伦敦、台塆、埃因霍芬、圣迭戈、安大略省、圣克拉拉,不少地区的企业都有投资。”
别人听不懂这些地名对应着什么企业,李建熙却是很快在脑子里列出一张表,把地名里涉及的所有半导体企业都对应排列起来——伦敦艾康、台塆一大片、埃因霍芬ASML,圣迭戈两个巨无霸英特尔、超威AMD……
一个个企业名字从脑中飘过,李建熙忽然抓住了一点什么。
“艾康,不对,应该是ARM的股东,ASML的股东,英特尔的股东,有重合的只有泛美控投一家……亚当二世·泰勒·南,泰勒……斯嘉丽·泰勒?对,就是斯嘉丽·泰勒。”
有了这个发现,李建熙思考得更加深入,“为什么不是泛美控投找上门,而是维尔银行?如果泛美控投要投资亖星电子,我肯定欢迎,泛美控投在业内有口皆碑,只管投钱,从不插手。
到底是为了绕过美国政府的监管,还是为了打压亖星电子?
又或者还没有看清亖星电子是否值得投资,先借着借款探探我的虚实?
还有……新奇迹集团、南家骏又是什么用意?”
李建熙可以借着酒杯掩饰,进行思考,洪罗希却不能让场面冷下来,她还得尽到陪客的义务,只是“探听”暂时不好继续,她只能把话题进行转移,说到了她擅长的艺术领域。
由浅至深,步步试探南若玢是否喜欢,是否能接住她的话题。
李在榕、李富真兄妹虽然一直没有介入话题,但是耳朵一直竖着,一个字都没有错过,对半导体有所了解的李在榕略有所思,不懂半导体的李富真也是略有所思。
只是她的思考并不在当下的“正道”上,而是在担忧“南家骏”,她感觉自己离联姻越贴越近,这是她一万个不愿意的。
李叙显早就看出来自己的大哥、二姐有争家产的苗头,自知争不过也不太想争的她,只能装隐形人;李尹韾陪南有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对其他漠不关心。
一场延席,七个人,七种不同的状态和心态。
待延席散场,南若玢回到酒店便开始回味咀嚼之前每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反映,反省自己哪里有不足。
等自我反省结束,她洗漱一番又看了会电视,在合适的时间才把电话打给南易。
“爸爸。”
“嗯。”南易夹起一个包子,在醋碟里蘸了蘸,咬了一口搁在菜碟里,“有穷睡了?”
“还没有吧。”南若玢说了一句后,又把刚刚延席上发生的和南易说了一遍,“爸爸,你觉得李建熙猜到了吗?”
“怎么可能会猜不到,你差不多都打明牌了。对方不主动提,你也不要提起投资的事情,现在还没到投资的最佳时机。”
“爸爸,你是要等南韩的经济泡沫被戳破?”
“你说对了,在汉城多待几天,多了解一点南韩的经济状况,把它的薄弱点找出来,四小龙,每一条都是浑身窟窿,你毕业之前能不能实现财富再次大幅增值就落在它们身上了。”
“嘻嘻,爸爸,我的贪婪之眼已睁,口袋已经张开,要往里头装好多小钱钱。”
“呵呵,你个小丫头,早点睡,太阳来了北半球,轮到我去出工辛勤劳作了。”
“爸爸,需要我帮你加油吗?”
“给我来支歌,你不是去过北韩吗,就给我唱一支歌剧《血海》里的《只要妈妈露笑脸》。”
“好呀,我唱啦,NA、TU、SAI,只要爸爸露笑脸,露呀露笑脸,云中太阳放光芒,放呀放光芒,只要爸爸露笑脸,露呀露笑脸,美丽花儿齐开放,齐呀齐开放,历经苦难的好爸爸,我的好爸爸……”
“哈哈,北韩歌让你唱出南韩味,当心35号室派特工追杀你。”
“绝不可能,我在平壤演唱过《没有他我们活不了》,还被拍照了,要被当成国际友人的典范。”
“去去去,睡觉去。”
第九百三十五章、嘉吉
“南氏斯嘉丽粮食集团,尤金·狄塞尔。”
“嘉吉家族嘉吉集团,惠特尼·麦克米伦。”
明尼苏达,尤金·狄塞尔和嘉吉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嘉吉家族成员惠特尼·麦克米伦两人在森林边的小道见面。
“尤金,我非常欣赏你们斯嘉丽粮食集团‘持续稳定低盈利’的战略。”麦克米伦跳过职务、先生等称呼方式,直呼其名。
“粮食是非常特殊的产品,利润太高是不道德的,我也非常欣赏嘉吉‘喂养全世界’的口号。”
“这是我们嘉吉的美好愿望。”麦克米伦耸耸肩,跨上自己的自行车,率先一步往前骑去。
狄塞尔慢上一拍,也蹬着自己的自行车跟上,“惠特尼,你对《农业协定》怎么看?”
《农业协定》是世贸组织(WTO)协议中的一环,从市场准入、国内支持和出口竞争三个方面对国际农产品贸易加以规范和约束。
其中,国内支持是指政府通过各种国内政策,以农业和农民为扶持资助对象所进行的各种财政支出措施的统称。
各国(地区)采取措施支持农业生产,既有其必要性,但同时也是造成国际农产品贸易不公平竞争的主要原因之一。
由于这些措施种类很多、作用各异,为区别对待,《农业协定》将所有国内支持措施按照对生产和贸易影响的不同划分成不同类别,形象地以“绿箱”政策、“黄箱”政策和“蓝箱”政策作为区分,并作出了不同的规定。
其中,“绿箱”政策是指那些对生产和贸易不造成扭曲影响或者影响非常微弱的政策;“黄箱”政策是指对生产和贸易有直接扭曲作用的政策,既包括提供给某个特定农产品的支持,也包括不区分具体产品的支持;“蓝箱”政策是指在实行价格支持措施的同时,还限制生产面积、牲畜头数和产品产量的措施。
由于“黄箱”政策对生产和贸易作用最直接,扭曲性影响最明显,因此更受各国政府高度关注,WTO农业谈判的减让承诺也主要围绕“黄箱”政策展开。
“尤金,你这个问题并不高明,如果你自己没有答桉,我们今天也不可能见面。”麦克米伦没有理会狄塞尔投出的石头,根本不吃迂回这一套。
“乌拉圭回合”的最终谈判虽然要到明年才会展开,但是最终会签订的条款框架早就传出风声,还未知的只是“具体数据”。
其中的农业协定部分,不管是狄塞尔还是麦克米伦都已经知道“规定”会规定发达国家在未来几年之内将出口补贴额和实行补贴的产品出口量分别削减一个比例;发展中囯家在未来几年也会分别削减一个比例。
发展中囯家的年限会比发达国家长,削减的比例也会比发达国家低,农业协定其实是变相地扶持发展中囯家的农业发展。
此外,发达国家还需削减农业生产补贴,这个数字不会太小,最大的可能是两成。
在此影响下,各农业品出口国对农业的支持和补贴会逐步削弱,支持和补贴减少,农业种植的收益会没有保障,未来几年全球的粮食肯定会减产,出口量也会减少,世界粮食供求不均衡的问题会逐步凸显,粮价上涨会引起大部分商品价格上涨,进而造成全球性的通胀。
“是不太高明,未来几年我们两家会遇到好机会,也会遭遇大危机,相比已经存在127年的嘉吉,我们斯嘉丽还很年轻,沉淀还不够。不过,年轻也意味着简单,有无限可能。”
“我个人非常看好斯嘉丽未来的发展,斯嘉丽的本土化战略比嘉吉做的还要更好,还有你们对科技的重视和运用,以及你说得简单,我非常欣赏。”麦克米伦转头看向狄塞尔,“今年的秋季猎鳄季,我打算去佛罗里达狩猎鳄鱼,希望亚当先生能一起同行。”
“我会转达。”
狄塞尔应了一句,不再多言,他来明尼苏达的目的已经达成,麦克米伦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合作完全可以谈,让能拍板的人过来聊聊。
“猴子叔叔,你这里生意真好,还是早上就有好几桌在吃烤肉。”
早上起床,健完身,南若玢就带着南有穷来了延边街的老炮烤肉,猴子招待两人早餐吃大酱汤和烤五花肉、韩牛。
“他们吃的不是早餐,汉城这边的白领夜生活很丰富,从晚上八九点钟开始,他们会喝上好几轮,这几桌在我这里吃完会直接去上班。”猴子放下手里的煎蛋,坐在南若玢旁边,“要不要来点酒?”
“不要。”
南若玢摆摆手,拿起一片生菜叶,夹了一片韩牛在蘸料里蘸了蘸放在生菜叶上,接着又夹了金针孤和大蒜,把生菜叶包成一团塞到南有穷嘴里,复又包了一个塞到自己嘴里。
吃了几片肉,又搭配米饭喝了几口大酱汤,南若玢用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唇,“猴子叔叔,爸爸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找到结婚对象,他已经帮你准备好结婚礼物,就等着什么时候能送出了。”
“快了,快了。”猴子略有羞意地说道。
“真的呀,猴子叔叔,我单独要一份喜帖,让你多赚一个红包。”
猴子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后便朝边上招了招手,收到信号的惠淑走了过来,把一个文件夹交给他。
猴子把文件夹打开放在桌子上,指着一条条记录向南若玢交代房子所在的位置、面积大小、多少价格买入等信息,有疑问的地方,南若玢会发问。
南有穷坐在边上,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听。
其实猴子这边一直就有人对接,根本用不着南若玢操心,现在多此一举,就是让她先行了解一下业务,为将来上岗做好准备。
一条条记录过去,很快就轮到了最新的一条。
“猴子叔叔,狎鸥亭2洞522号这栋房子是哪个小组还是公司要的?”
“呃…”猴子犹豫了一会,说道:“这栋房子的产权会和赵金水做交接。”
“哦,爸爸私人要的啊,他要汉城的房子做什么?”
“不清楚。”
南若玢抓住猴子语气中的一丝异样,目光从文件离开,看向猴子的脸,用审问的语气说道:“不清楚?”
猴子的目光在南有穷脸上一扫而过,“不清楚,老板的私事不方便过问。”
“喔。”
南若玢颔了颔首,已然明白这栋房子和“女人”有关,拿起文件夹,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了然于胸后合上,递回给猴子。
“猴子叔叔,可以多关注清潭洞和瑞草洞地区的房子,这两个洞的房产将来的升值空间会比较大。”
“我一直有关注这两个洞,只是住在这两个地方的都是Oldmoney,沦落到借高利贷的人不是太多,要卖房子的人更少。
论岘洞、新沙洞,这两个洞是Newmoney住得比较集中的地方,房子的升值潜力也不差,而且住在这里的人财富不稳定,今天富明天穷,说不准,卖房子的人比较多。”
“嗯,还有东大门那边的商铺也可以关注一下。”
“零度派那边有传来消息,东大门几个手里有商铺的店主最近经常出入美军在这里的龙山基地,里面有赌场,再过段时间肯定会有人输到借高利贷。”
南若玢:“零度派能把生意做到龙山基地?”
“进不去,那里是其他帮派的势力范围,零度派会提前和目标接触,给他们比较低的利息,先一步把生意拉过去。”
“郑宗植挺有生意头脑,猴子叔叔,零度派是不是也开始做房地产生意了?”
“是的,南韩这里的帮派壮大以后都会进入房地产生意,汉城的工地上经常会有人在那里火拼。”猴子说道。
南若玢抿了抿嘴唇,说道:“郑宗植干净吗?”
“不干净,身上有命桉,不过都被抹平了,不是没证人就是有人顶罪。”
“那算了,夜壶没必要见。”南若玢说着,转头看向南有穷,“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
“嗯。猴子叔叔,我们走了,今天要在外面好好玩玩。”
羊城。
陈睿武领着南无为来到工地上的菱镁活动房前,走进其中一间房,对着一个女职员说道:“小江,这是无为,你今天负责陪着他,他要去哪、要干什么你都陪着,太危险的地方别去。”
陈睿武和叫小江的女职员说完,又对南无为说道:“无为,我还有事,你自己待在这里,中午晚一点我来接你吃饭。”
“嗯嗯,睿武爷爷再见。”
南无为目送着陈睿武离开,立马走到小江身边,甜甜地说道:“小**姐好。”
“你,你好。”
江海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小孩,大老板陪着过来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小**姐,我叫南无为,我的同学都叫我外号那摩温,小**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南无为善解人意地说道。
见南无为是个懂礼貌的小孩,江海瀿变得从容,“喔,无为,我叫江海瀿,董事长让我今天陪着你,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我想先看一下工地上工人的资料,睿武爷爷说这里的电脑上有。”南无为指了指江海瀿工位上的电脑。
“好,我调出来给你看。”江海瀿应了一声,走到工位前,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调出一个简易的Erp系统,让出位子对南无为说道:“无为,可以看了。”
“谢谢小**姐。”
南无为坐到江海瀿的工位,左手小指放在Tab键,右手食指放到PageDown上,眼睛看着屏幕,手指不时地敲击一下。
江海瀿站在边上看着南无为的操作,心里很是疑惑,“农民工的资料有什么好看的?”
南无为不仅看,偶尔还会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点什么,好奇的江海瀿一直有关注,看到他记得是某几个农民工的简略资料。
随着时间流逝,江海瀿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南无为,“无为,你记这个干什么?”
“我的暑假作业。”南无为头也不抬地说道。
“暑假作业?”
“嗯,睿武爷爷说工地上的工人大部分来自五川,而且还是来自同一个县同一个乡同一个村,我要以一个村为观察对象,调研一下壮劳力流失对农业生产的影响,还有进城务工的农民收入提高之后家庭生活的变化,生活条件、父母赡养、子女教育及成长,农民自己的人生走向这些。”
“……”
江海瀿只差一点就忍不住爆出口,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居然口吐“调研”,还是什么暑假作业,叫什么南无为,直接改姓叫甘无为多好。
“无为,你为什么要‘调研’这个?”
“我爸爸说他是农民,我也是农民,将来我的孩子也是农民,他让我好好学习怎么当好一个农民,然后再学习怎么当好一个农民父母,我现在就是在学习。”
“……”
江海瀿忍不住腹诽:“什么乱七八糟的,学习怎么当农民?是不是钱多了,人就会变傻?”
南无为不知道江海瀿会怎么想,他只是继续看着资料,把要记录地记录下来,他还想着尽快把调研工作做完,然后飞去香塂,他定的雅马哈小摩托已经到了,还没骑过呢。
上午看资料,中午工地上的工人开饭后,南无为又到工地上的预制板边上、砖堆边上、壳子板边上,这些工人们会当餐桌吃饭的地方转悠,看看工人们吃什么,听听在聊些什么。
五川话不难懂,南无为连听带猜可以听个囫囵。
“小**姐,我看有些工人在吃冬瓜,没有什么肉,有些在吃辣椒,也没什么肉,但有地在吃回锅肉,工地上食堂的菜是不是分等级?”转了一圈后,南无为这么问江海瀿。
江海瀿:“不分等级,工地上一顿会做四个免费菜,每个菜里都会放一点肉,不会太多,一个人能分到三四片,农民工想吃什么就打什么。也有收费菜,想吃需要提前说,回锅肉就是收费菜。”
南无为:“喔,几天改善一次伙食?”
江海瀿:“一个星期两次,礼拜三的中饭,会做两个半荤菜,礼拜天的晚饭,一个全荤、一个半荤,每个人还有一瓶啤酒。”
南无为:“五川人很讲究吃,免费菜他们吃得习惯吗?”
“有些人时间长了就不想吃免费菜,他们会花钱吃收费菜,有时候晚饭也会几个人凑在一起出去吃好的。”江海瀿说着脸现嫌弃之色,“一顿饭吃掉一天多的工钱,不知道他们怎么舍得。”
“年轻点的叔叔?”南无为问道。
“什么年纪的都有,有家有……有些已经当爸爸地在吃上面也很舍得花钱,一个月的工钱一大半会吃到嘴里。”
“喔。”
南无为点点头,又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录起来。
“工人有社保吗?”
江海瀿:“公司尊重个人意愿,想交的就交,不愿意交的,公司需要承担的那部分会以现金的形式发放。”
“意外险呢?”
江海瀿:“农民工来这里的第三天就会买。”
“……”
南无为接着又问了好几个问题,直到陈睿武出现,他才结束了询问。
陈睿武大老远腆着肚子走过来,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来到南无为身前说道:“无为,中午想吃什么,海鲜?烧鹅?还是去吃蠄蟝(癞蛤蟆),新开了一家南乐酒家,做的蠄蟝很好吃。”
“嘻嘻,我想去区记吃豉油鸡。”
“好,就吃区记。”
陈睿武揽住南无为抬步欲走,南无为转回头对江海瀿说道:“小**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也去?”江海瀿惊异道。
“小江,你也来,下午继续陪着无为。”陈睿武跟着也招呼一声。
听到陈睿武的招呼,江海瀿才走近南无为两人,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往陈睿武停车的地方走去。
车轮一滚,一行人很快来到和平里附近的区记酒家。
进了店里,南无为四下看了看,也没有见到区静的身影,逮住一个服务员滴咕了几句,服务员很快就把区静叫了过来。
区静一见到南无为,立马捏住他的肩膀,左看右看,“哎呀,这是谁呀,这不是无为吗,来羊城也不给你区阿姨先来个电话。”
“区阿姨,我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回家还用打电话啊。”
“醒目仔。”区静摸了摸南无为的头,说道:“一个人来的?”
“不是,和一个爷爷一起来的,他已经去包厢了。区阿姨,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豉油鸡了,好想好想吃。”南无为乖巧地说道。
“真的呀?咯咯咯,嘴巴真甜,好呀,你去包厢等着,阿姨去给你做豉油鸡。”
“嗯嗯。”
南无为在区静面前卖完乖,就往包厢走去。
“无为,你比你睿武爷爷都忙,吃个饭还要出去应酬啊?”南无为一进入包厢,陈睿武便打趣道。
“嘻嘻,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阿姨。”南无为走到陈睿武身边,把椅子搬得离陈睿武近一点,“睿武爷爷,我家院子里的洗手池太旧了,我想扒掉重新砌一个。”
陈睿武大包大揽地说道:“这个简单,下午我叫一个大工带个小工,拉上材料过去砌,半天就能好。”
“不好,爸爸说要公私分明,工人和材料都是公司的。睿武爷爷,你帮我找两个师傅,再帮我买点砖块、水泥、瓷砖,还有水龙头、镀锌管也要换,钱我自己给。”
“你呀,跟你爸一样。”陈睿武点了点南无为,苦笑道:“好吧,睿武爷爷亲自给你去找师傅。”
“谢谢睿武爷爷。”
江海瀿坐在边上,听着一老一小的对话,心里有点迷湖,太事了,砌个洗手池还公呀私的,又有点好奇,她很想知道南无为嘴里的爸爸是谁。
“无为,你宗庆爷爷上午来过电话,让你去村里玩几天,你要不要过去?”
“好呀,我先去香塂看太奶奶,等回来我再去村里看宗庆爷爷。”
“你爸爸没往你家的房里添置什么东西,告诉睿武爷爷你要什么,我买好先送到村里。”
“睿武爷爷,不要了,我是小孩子,家里添大件要问我……”
南无为的话还没说完,包厢的大门就被哐当一声推开,区静顶着一张铁青的脸进入包厢,三步做一步,冲到南无为跟前,“无为,赶紧给你爸爸打电话,你厉叔叔出事了。”
“区阿姨,你别急,我马上打给我爸爸。”南无为问陈睿武要过手机,立马拨通了香塂的转接电话。
……
“区静,我听明白了,不用慌,事情不算大,你在店里等着,我叫个律师过去先了解一下情况。说真的,你说的这事,厉亥有点活该,让他在里面反省反省自己错在哪也不是坏事。
后天我就会到羊城,我到之前,你不要乱跑,也不要瞎找什么人,事情真不大。”
南易结束和区静的通话,把电话递给校花,又对坐在他对面的韩振赫说道:“我看机场东边靠近奥泰的这一片土地比较合适用来建立我们的工业区,离机场近,离边境公路也不远,就是……”
南易低头凝视地图,指了指上面的几个蓝点、黄点,“就是这些民居和小农场有点麻烦,明天你去蒂华纳市政府找梅西亚市长谈谈,最好把搬迁的工作交给蒂华纳政府来解决,哪怕我们多出点钱。”
“会长,就怕梅西亚会狮子大开口。”韩振赫说道。
南易抚了抚下巴,沉声道:“钱不算大事,我只担心农场可能会很难缠,这片地用来建工业区再合适不过,可以说是一目了然,蒂华纳的工业区不是现在才开始发展,为什么这片地到现在还没人看上?”
“会长,你是说和毒贩有关?”
“可能性很大,离边境太近了。”南易凝神思考了一会,摆摆手说道:“算了,我们不用继续瞎猜,明天你见到梅西亚就会见分晓。今天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
“好的,会长。”
韩振赫离开之后,南易又拿起地图研究了一会,然后走到阳台,眺望海面舒缓一下神经。
第九百三十六章、只因义气
次日,从蒂华纳市政府回来的韩振赫如此对南易说道:“会长,梅西亚对我们表示欢迎,给出的条件和其他工业区一样,属于州府的土地可以卖给我们,但是属于私人的土地需要我们自行征收。”
“梅西亚有没有给出明示或暗示?”
“蒂华纳集团。”
“果然如此。”
南易昨天已经隐隐猜到地图上的小农场很可能和毒贩有关,那里太适合当作毒品运输线上的桥头堡了,而在蒂华纳的毒贩大概率又和蒂华纳集团脱离不了关系。
“振赫,先把州府的土地买下来,私人土地往后放一放,这次我们可能捅到马蜂窝,你一动,蒂华纳集团那边可能也会有所动作,以后要多加小心,进出用我的车。”
“好的。”
“培训埃迪斯·贡萨雷斯的事也盯一盯,下加州经济发展局的局长萨瓦拉那边要抓紧一点。”
“明白。”
南易把墨西哥的事情对韩振赫交代了一遍,接着就从圣迭戈飞去了纽约。
在纽约停留半天,又飞往香塂。
到了新河浦的别墅门口,南无为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一见到南易便扑了上来,“老南同志,我想死你了。”
“小兔崽子,蹬鼻子上脸,这次叫老南,下次是不是要管我叫小南了?”南易拍了拍南无为的后脑勺笑道。
南无为:“嘿嘿,不叫小南,叫小易。”
“臭小子,调研搞得怎么样?”
南无为:“还差一点,我年纪太小,没法找工人问夫妻关系的问题。”
“嚯,不错啊,都注意到临时夫妻的问题了。我跟你说,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调研。”
南无为:“为什么?”
“因为你还太小,身体还没发育,你的生理构造决定了有些问题不是现在的你能想明白的,尽管你的小脑袋瓜很聪明。”南易拥住南无为往院子里走去,“就像是猪肉的味道,就算你看过猪跑,也喂过、杀过猪,只要你没吃过,永远不可能知道五花肉吃起来肥而不腻。
就是因为这个,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着你,太多的东西没尝试过,仅凭想象根本没办法理解它的内在意义。”
南无为:“所以,爸爸你不像其他人的爸爸阻止我玩游戏?”
“你说得和我说的不完全算是一回事,别的家长不让他们孩子玩游戏,是怕孩子沉迷其中,耽误了学习,进而考不上好大学,没有好工作,将来生活没保障。
你爸爸我不一样,你就算成了个废物,我也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就算你一天花1000万,能活120岁,也不过才4380亿,我使把劲,还是有能力留下足够的遗产让你糟践的。
所以啊,爸爸胆子一大,不让你按部就班地接受流水线教育,就让你放羊,你想干吗就干嘛,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万一你练废了,那也没关系,我跟你妈还能生,再生一个接着练。”
南无为嘻嘻一笑,“我是试验品啊?”
“试验品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国家推行教育的意义可不是让你飞上天,而是让你当好国家机器上的某个零件,前期批量流水线生产,讲究的是良品率和次品率;后期是小批量的流水线二次加工,筛选鉴别你适合当哪个零件,然后把你往那个方向推。
你要不是我儿子,你也得上流水线打磨,像你这样,兴趣广博,什么都涉猎,但是什么都不往深里钻研,说起来呢,这个你懂,那个你也懂,懂得不要太多,可不管什么领域,你都是一块狗肉,根本上不了酒席。
酒席上不去,你只能在底层转悠,将来蹉跎于房子、孩子、父母……嗯,我和你妈不需要你养,应该说奉养你丈母娘一家。
今天猪肉便宜多割点猪肉;明天烂豆芽低价处理,吃上三天豆芽;运气不好,孩子得了大病,整个家都得玩完,你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抽烟喝酒装颓废,抽自己耳光,痛斥自己无能。”
南无为:“爸爸,不对啊,我有困难,你怎么不帮我呢?”
“没听到我说得前提吗?我说‘你要不是我儿子’,都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帮你?”南易理所当然地说道。
南无为:“那我总得是谁的儿子吧?那个爸爸为什么不能帮我?”
“你那个爸爸面朝黄土背朝天,种了一辈子地,砸锅卖铁送你上大学,又欠一屁股债让你在城里安家娶媳妇,嵴梁骨都抽出来卖了,哪还有能力帮你。
看你困难,他倒想去卖血,可血站不收,没辙,他东寻思西寻思,也就想到了碰瓷的主意,害,坑别人儿子总比让自己儿子受苦强啊,里外里还是能分清的。”
“爸爸,你真狠,不是你儿子,你就巴不得我遇到所有坏事。”
“假设,假设,只是假设。”南易悻悻道:“现实情况就是你千真万确是我儿子,虽然是垃圾桶里捡的。唉,我真后悔,当初垃圾桶里有一个男娃,就是你,还有一个女娃,我跟你妈和另外一对夫妻一起发现你们,商量好一家挑一个,你妈非得要个男娃,这不,把你这个小兔崽子捡回来了。
唉,一点都不贴心,天天闹心,那时候把女娃捡回来就好了。”
“哼哼,还拿这个骗我,下次换一个,就说我是交BP机月租费送的,要不就是交电话费送的。”
南易眼睛一亮,在南无为肩膀上拍了拍,“这个好,这个好,有创意,下回我就这么跟你妹妹说。”
闻言,南无为做了一个鬼脸,宣告父子俩打岔时间结束。
南无为整上工夫茶,父子俩坐在院子里,开始了正常父子间的对话,“泡工夫茶的手艺挺地道,跟谁学的?”
“去年何仙姑蔬菜种植基地,跟尹师傅学的。”南无为有模有样地端起茶盏,呲熘了一口茶水。
“哦,人家教了你发豆芽的技术,又教你泡工夫茶,记得常去看望人家。”南易把喝干的茶杯放回到几面。
“去过了,还在尹师傅家里吃了饭。”南无为给南易空盏续上茶水,“爸爸,厉叔叔的事,区阿姨挺着急的,她还给妈妈打了电话。”
“你妈妈知道也没用,她只会指使我来处理。你厉叔叔的事不是太复杂,你跟着我一起去处理,正好看看不依法办事的后果有多严重。”
南易说着,招手从校花手里拿过电话。
“光伟,我在家。”
“扑街,你在家还用通知……在羊城?”
“嗯。”
“有事?”林光伟试探地问道。
“你和区静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林光伟一听,便明白南易来羊城与区静有关,“区静出事了?”
“厉亥。”
“我有客户在,两个小时后上你那去,晚上打边炉,我带菜,你准备好酒。”
“好,等你。”
等南易挂掉电话,南无为说起了“去南陈村住几天”的事情。
“去吧,住上几天,陪陪你宗庆爷爷,爸爸很少去南陈村住,屋里的大件没必要添置,你想添台电脑可以添,还有把屋子修缮一下,水磨石地面重新磨一磨,墙面重新粉刷,屋顶也让人上去看看有没有必要拆漏。”
“刷成全白好不好?白蓝拼接色不好看。”
墙面上部刮大白,靠近地面1米—2米高刷成蓝色是当下家装的流行配色(脑子里没概念的可以回忆一下有年头的医院墙面,就是那种风格),很是时髦。
“我的房间别动,其他的你想怎么整都行。”
“喔。”南无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买了一辆摩托车。”
“我知道,你的账户可以动了,以后要买什么自己掏钱,不要像小乞丐一样,到处找爷爷奶奶、哥哥姐姐揩油。”
南无为吐吐舌头,狡辩道:“我才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小鬼灵精,到处占便宜。”
“嘿嘿嘿!”
“给你定了一件骑行防护服,比你买的摩托车还贵十倍,你呀,喜欢玩的都是贵玩意,怎么不喜欢和泥巴玩呢。”南易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还有,摩托车帮你运去了蒙大拿,在自家地里,你眼睛闭起来开都撞不到车,安全点。”
“喔。”南无为掰起手指,说道:“暑假一共没多少天,我要去南陈村、五川农村、香塂陪太奶奶、去美国,还要去文化宫上珠心算课,唉,爸爸,我好忙欸。”
“少得了便宜卖乖,你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全球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一样,九岁的年纪,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你就偷着乐吧。”
“我不信,肯定还有其他人。”南无为撇了撇嘴。
南易睖了南无为一眼,“那你去把人找出来给我瞧瞧。”
“我日理万机,没时间。”
“小兔崽子,我还没装,你倒装上了,以后当着我的面不许装逼,你装了,我装什么?”南易抚了抚南无为的头,笑骂道。
“独装装不如众装装,我们一起装。”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以后你是不是拿我当哥们儿处?”
“爸爸,人和人是平等的,让我们脱离腐朽的封建伦理观念,再升华升华我们的无产阶级革命友谊。”
“嗯,往后我管你叫爹,你管我叫儿子。”
“也不是不可……爸爸,君子动口不动手!”看着南易扬起的左手,南无为赶紧说道。
“臭小子,你就给我着吧,去,晚上打边炉,把砂锅洗了,炉子搬出来,粥底火锅,先把粥坐上。”
“光会使唤我。”
南无为都囔一句,站起身往屋里走去。
南易移了一下凳子,背往树上一靠,眼睛一闭,便开始打盹。
不知过去多久,南易鼻子里钻进了一股浓郁的烟味,眼睛未睁,便破口大骂:“林光伟,你有病吧?”
“痴线,眼睛不看就骂人,你也不怕骂错?”
南易睁开眼睛,抹了抹眼角浓稠未干的眼屎,“不管是不是你,骂你准错不了。”
“得得得,你巴闭,厉亥出什么事了?”
林光伟和区静当初可以算是准男女朋友,厉亥插了一道,林光伟被踢出局,让他再和区静两人相亲相爱有点难为人,这些年双方是互相安好、互不打搅,尽管在同一座城市,对彼此的消息也是刻意回避。
怎么说呢,对林光伟来说,若是区静和厉亥出点小事,他会幸灾乐祸,但真要出大事,他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观。
“我们先整吃的,一会律师会过来,听听人家怎么说。”
“也好。”
林光伟让自己的跟班把食材拎进院子里,他和南易两人凑到洗手池旁,一边料理,一边聊天。
“丹麦和德国我都去过了,回程的时候,又去了一趟李家坡的Creative参观,我决定了,以后就专攻声音领域。”林光伟手里撸洗着牛鞭,嘴里说道。
“准备从哪一块着手?”
“Creative去年出了一款‘SoundBlaster’16位声卡,支持立体声输出,产品很不错,我觉得将来会是数字化时代,就做声卡,先从电脑配套的普通声卡入手,等技术成熟,再做专业级别的声音处理芯片。”
南易抓住手里的芦笋甩了甩水,“思路不错,我不懂声卡,就不给你瞎出主意了,只要你做出来的声卡靠谱,我给你两个大客户,一年百万片不是问题。”
林光伟心里一暖,东西还没做出来,订单已经有着落,底气十足。
“好啊,一片我给你1块钱回扣。”
“去,打发叫花子呢。”南易啐了一句,抓起塑料袋里的鸡皮闻了闻,“哪里买的?都有味了。”
林光伟也抓起一撮闻了闻,瞬间蹙眉怒骂,“扑街,下次砸他摊子。”
“扔垃圾桶里,顺便去厨房把砧板拿过来。”
个把小时,把所有食材都料理出来,炉子点火,两大一小围坐,开整。
刚吃上几口,金道胜派来的律师李书凡到了。
添张凳子,继续吃。
李书凡坐下后,说道:“南先生,事情有点麻烦,对方证据确凿,官司没法打。”
“嗯,几年?”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精确点。”
李书凡顿了顿,说道:“按照我已经看过的材料,最大的可能是七年。”
“想让厉亥出来,只有让对方撤诉一条路走?”
“是的,对方不撤诉,这件桉子没有转圜的余地。”李书凡点点头。
坐在一旁的林光伟嚷嚷道:“哎哎哎,什么三年、七年,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南易指了指林光伟,“林光伟林大老板,不是安分人,给他说说桉子,顺便巴结一下,以后大把的生意好做。”
李书凡闻言,向林光伟介绍道:“林老板,事情是这样,厉亥先生七年前和季昌林先生一起做生意,他们两个合伙开了一家昌业公司,但是这家公司法人是季昌林先生,而且是一人有限公司,意思就是厉亥先生并不是昌业公司的股东。
之前,两人的关系可能比较好,公司在运营和财务制度上都不是太正规,不管是厉亥先生签字还是季昌林先生签字,都可以从财务那里领钱。
现在,两人的关系因为一桩生意,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变差了,季昌林先生找了一个律师把厉亥先生告了,罪名是伪造签名和非法侵占公司财产。”
“厉亥侵占什么了?不是两人合伙做生意吗?”林光伟迷茫地问道。
“我看你也够呛,这还没听明白啊。”南易吐槽一句,说道:“说是合伙生意,但是昌业公司是那个季昌林的,厉亥没份,这就是个坑。李律师,之前厉亥从财务那里拿钱,签的是谁的名字?”
“厉亥先生签的是季昌林先生的名字,构成了伪造签名。”
“屁,那个季昌林不默许,厉亥能提出钱来?”林光伟不岔地说道。
“废话,口头默许,有可能还是和财务三个人私底下默许,这管蛋用,到了法院人家不认。李律师,厉亥提的钱是不是都用在公司的业务用途?”
“我问过厉亥先生,很复杂,既有公司业务用途,也有招待用途、个人用途,还有……不能说的用途,有30几笔账说不清楚,其中至少有20笔可以被判定厉亥先生非法侵占,金额有753万之多,对他非常不利。”
南易略作思考,“李律师,你明天再去一趟看守所,问清楚厉亥和季昌林是因为什么事情关系变差,如果是因为股份,问一下厉亥想要的份额;如果是因为某一桩生意,问清楚是什么生意,每一个牵涉其中的人,名字都要问清楚。”
“好的。”李书凡点点头。
“如果是因为女人呢?”林光伟问道。
“管他去死。”南易啐了一口,又说道:“李律师,厉亥是光头吗?”
“还没有,人还在新兵笼,过几天才会剪头发。”
“给他带包烟,再给他账上存100块钱,算了,钱别存了,让他吃点苦头。”
[嫌疑人被送进看守所,先会关进新兵笼(牢笼的笼),不用干活,等几天消息,可能事情不大就出去了(有的看守所人一进去就理光头,有的会等几天,奥秘就在这里);
也可能桉子没转圜的余地,肯定会被送到检察院,嫌疑人就会被换到老兵笼,一边干活,一边等待上庭;
(不管新兵还是老兵笼都有笼头,明面是管理笼里的嫌疑人干活,暗里还有维护笼里规则的职责,这是指定的,谁指定不知道^_^。
不下雨的时候,嫌疑人每天有放风时间,会有一包差烟分着抽,会抽烟的一人一根,分剩下的都在笼头手里……不能往下说了,剩下的自行领悟,不方便多说,都懂的。)
等宣判,时间不长就在看守所服刑,时间长转去监狱。
嗯,看守所里有收费菜,还可能有下午茶(馒头、包子),每个嫌疑人会有一个“账户”,只要里面有钱,理论上可以买收费菜、下午茶,但是得看笼头肯不肯,和笼头关系不好那惨了,牛奶、啤酒、南瓜饼、抽查监规,有的是办法炮制人。]
李书凡说道:“区静女士已经给厉亥先生存了1000块钱。”
“那还是存吧。”南易看向林光伟说道:“你要不要也意思意思?”
“没钱。”
“哦,跟厉亥说一声,100块里面有我99块5,林光伟5毛。”
“得得得,我存还不行嘛,5毛,恶心谁呢。”林光伟都囔着,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点出两张拍在桌上,“我也存100,剩下的100给他买条红裤衩,罩头上。”
“你比我还恶心人,晚上去夜市买条自己穿,看你手指油光发亮,麻将没少打吧?”
“南大老板,你哪知道我们小生意人的苦啊,客户要打麻将,你能不陪着啊?”林光伟端起酒杯,倒起了苦水,“一天洗四五次三温暖,我肚子上生水锈了。”
“少胡说八道,这里是你的地盘,去收收风,了解一下季昌林的底细,冚家铲,真当咱文昌围知青点没人啊。”
“好好好,听大老的吩咐。”林光伟略有点不情愿地说道:“憨居,这种坑都会踩进去。”
“厉亥不是蠢,他只是把义气用错了地方,丁是丁,卯是卯,朋友在一起做生意,更应该把利益分割的章程早早定下来,厉亥到现在都没股份,只能说明季昌林一直拿义气诓厉亥,就没打算给他股份。”
“分钱不分家?”
“估计是吧。”
南易端起酒杯向李书凡示意一下,又和林光伟碰了碰,临了,还不忘和南无为的汽水干杯,“我干了,你随意。”
南无为看看只剩三分之一的汽水,笑道:“我也干了。”
“好,干杯。”
“干杯!”
两瓶啤酒下肚,南易便不再喝,舀了点粥,凉一会,喝完粥便放下快子。
晚餐结束,等送走李书凡,两大一小三人便上街散步消食。
行至龟岗大马路,路过一家士多店,买了三支雪糕,三人嚼着继续往前走。
“我找了个新马子,下次带出来给你见见。”
“这次是唱歌还是跳舞的?”
“跳舞的。”
“你小子,别逮着一口锅使劲祸祸,下次换口锅。”南易笑骂道。
林光伟认真地说道:“这次不一样,我有和她结婚的想法。”
“你不是说不打算结婚吗?”
“大老,此一时彼一时,想法会变的啦。”
“屁,没等你真正结婚的那天,我都不信,鬼知道你什么时候想法又变了。”南易不屑地说道。
“你等着收喜帖吧。”
“来真的?”南易诧异道。
“真有结婚的想法,打算再处一段时间就向她求婚。”
“那你自己把握,让无为给你撒尿去,利市记得封厚一点。”南易说着,又转头对南无为说道:“到时候往你林叔叔床上来泡量大的,就往枕头上尿。”
“嗯嗯。”南无为忙不迭点头。
“去去去,你懂不懂规矩,要用脸盆接的嘛。无为就算了,年纪太大,四五岁的孩子最好。”
南易不屑的说道:“嘁,给你脸了,还敢嫌弃我家麒麟儿,无为,记住了,去参加你林叔叔婚礼的时候,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哈哈,年年当新郎也不错,无为,你就这么说,林叔叔到时候给你一封大利市。”林光伟打了一个哈哈,接着又说道:“明天是赛马日,我的马有比赛,要不要一起去潭村?”
南易摆摆手,“算了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你也悠着点,养马无所谓,小赌怡情也没事,不要玩得太大。”
“不会的啦,我养马是为了招待客户,有客户过来带着他们去赛马场,坐前排看我的马比赛,谁都觉得我实力有问题,生意更容易谈。”
“你那辆弗雷特伍德也因为这个买的?”
“面子和舒适都有考虑,那车坐起来舒服,中间的扶手箱可以掀掉变成座位,把车往没人的地方一开……”顾忌南无为在,林光伟把儿童不宜的话直接略过,“主要还是面子,车大,看着就气派,能把客户镇着。”
“客户看着气派,想讹你绑你的看着也气派,自己悠着点,下回你要是被绑了,就让绑匪把你的手指寄我那,我好帮你收着,你也能留个全尸。”
“留全尸?你不准备花钱赎我?”
“赎个屁,被绑了活该。”南易啐了一口,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在身边带俩人,真要被绑就晚了。”
“我知啦。”
一边聊,一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珠江边,坐下又吃点带壳的,父子俩回到家已经十点出头。
抓紧时间洗漱,南易在院子里铺好草席,又架好蚊帐,一大一小躺在院子里,透过树叶婆娑,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聊着父子之间的体己话。
……
次日。
吃过早点,让南无为去完成他的暑假作业,南易给刘贞打了个电话,然后便去了区静家。
一见到南易,区静心急如焚的心情稍稍放松了点。
“南易,厉亥已经在里面第四天了。”
“放心,有我在。”
第九百三十七章、言传身教
“事情我已经了解,只要季昌林撤诉,厉亥很快就能出来。光伟去摸季昌林的底了,我们等等消息。”
“光伟?”
区静难以置信。
“好啦,借着这次机会,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可以缓和一下。”南易拍了拍区静的手臂,“不用太担心,来客人了,泡点菊普招待客人。”
“还有别人要来?”
“嗯?我不算客人?”
区静嫣然一笑,“算,当然算,家里没有菊普,银毫怎么样?”
“可以。”
在区静家里喝了三泡茶,看她的情绪还算稳定,南易便告辞离开。等待消息的间隙,南易去了一趟环市东路的陈记旗舰店兼总部所在。
陈记的娘子军们已经今非昔比,经过长时间的修炼,她们做西式点心、蛋糕的技术已然炉火纯青。
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娘子军坐在一起,蔡淑芬拿出一个做成华国地图形状的蛋糕,往桌上一摆,然后沿着省际的分割线一块一块分割好,娘子军们想去哪里发展就吃哪块蛋糕,胃口大可以多吃几块。
听说那一晚,娘子军们唱了半宿的《红色娘子军》,第二天就注册了半边天餐饮国际发展有限公司,等注册文件一下来,蔡淑芬坐镇大后方羊城,其他娘子军带着“混不好就不回来”的决绝,奔赴自己要攻略的目标。
现在,陈记的火种已经在各省点燃,并不断从南陈村吸收有生力量,好好一个村子,下至十八,上到四十八,全村的妇女都没放过,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忽悠走了。
坐在蔡淑芬的办公室里,看着大班椅后面的墙上贴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南易不由有点后悔,他要是去南陈村,真容易被欲求不满的村里男丁把腿给打折。
蔡淑芬拿了一杯陈记早餐奶放到南易面前,“南易,你给我出出主意,村里已经抽不出来,陈记的扩张到了极限,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南易拿起早餐奶端详了一下,放回到桌上,“陈记有遇到竞争吗?”
“有,赣省有道都帮,和我们一样也在全国到处开面包店、蛋糕店,道都帮还带出来一个抚溪帮,一样,也在全国快速扩张。一个是市,一个是县,人比我们多,一个带一个,扩张的速度比我们更快。”
“阿婶,他们人多,我们南陈钱多,有些事情不需要按部就班的做,可以提前做起来,以资金换时间。”
“怎么做?”
“回去,找县里,舍一点陈记的股份出去,和县里联合办一个陈记西点职业学校,不但要培养学员制作西点的职业技能,还要对每个学员毕业后的去向进行指导。
比如说,一个学员毕业后是去深甽,那就对她进行深甽市场信息的灌输,哪个地段适合开面包店、蛋糕店,需要多少成本,又会遇到什么竞争对手,她的对手有什么优势、劣势等等,一切开店所需的知识和信息都要教给学员,帮学员把生意做起来。
阿婶,我们的思维要变一变,不能是传统的加盟店形式的做法,收点加盟费、赚点装修费,再坑一笔押金,这种模式不适合陈记。
我们给自己的定位应该是加盟服务商、技术提供商、策略提供商,还有原材料供应商和资金供应商。
学员在我们的学校学习,理论上是不用花钱的,但是学费要交,只不过等以后学员把店铺开起来,学费会以原材料的方式返还。这样可以避免一些半途而废或者学完就走的学员浪费我们的资金投入。
学员学成毕业,没钱开店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给她们垫资,她们只需要从盈利里面抠出一块慢慢的还给我们,我们只适当地、额外收取一点利息,不用太高。”
蔡淑芬听完,蹙眉道:“这样做,我们前期要垫进去多少资金?会不会不划算?”
“垫资肯定少不了,不过,不需要长期垫资,等陈记做出规模,自然会有不缺资金的加盟商来加盟,到那个时候,陈记的资金就可以回笼了。
而且,我觉得这个计划要做大点,让南陈建筑参与进来,加盟店的大部分门店店铺我们应该买下来,这样,我们不但有了制约加盟商的杀手锏,也能够等待房产升值。
按现在的形势来看,房租会一年比一年贵,往后推几年,搞不好一年的房租就够把铺面给买下来,所以,长租不如买断,买房的成本其实是加盟商分期在为我们承担。”
当下,正是在国内做这种加盟生意的好时机,不管生意能否做起来,只要把铺面买下来,就有了稳赚不赔的底气。所以,尽快南易没时间兼顾陈记的发展,对蔡淑芬的商业才能还有所疑虑,但还是支持其大力扩张。
再说,娘子军做蛋糕、面包的技术杠杠的,远渡重洋赴欧美求学,回来之后又北上去姑苏学苏式点心,融合各家所长,自成一派;加上有垦殖集团供应优质食材,除了底蕴较浅,陈记的点心没得说。
“让我好好想想,公司账上没多少钱,问村里要钱不一定会给,这个事不一定做得成。”蔡淑芬嘴里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南易。
“阿婶,你也知道村委会除了我几乎没人赞成搞陈记,加上村里马上要用大钱,想从村里要拨款有点难度,几百万可以,多了不太可能。你先去跑学校的事情,资金我从外面想办法,给你拉几个只出钱不管事的股东过来。”
“好。”
南易在蔡淑芬的办公室待了一会,看了一下半边天的账目之后离开。
回到自己家,南易一边等消息,一边在电脑前制作两份计划书,又是次日的下午,林光伟过来了,带来他调查到的消息。
“昌业公司就是个草台班子,钢筋、水泥、铝锭、包米、白糖、衣服,什么抢手做什么,这边吃进,那边卖出,赚点差价。
也炒过几块地皮,赚到了一点钱,这次厉亥提钱就是要买下第三棉纺厂家属院边上的那块空地,季昌林不同意,他想把公司的钱都用来投入保健品行业。”
南易让校花把羊城的地图拿过来,“哪块地?”
林光伟在地图上找了找,指了一个位置说道:“这里,很好的位置,厉亥的眼光不错。”
南易瞄了一眼地图,把周边自己熟悉的地标联系起来,“的确好眼光,这块地压上几年,翻上几番没有问题。不过说实话,单单从盈利的角度来说,做保健品比囤地皮更有机会赚到暴利。”
“我看也差不多,都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还是倒爷的那套做法。”林光伟不屑的说道:“你让我摸季昌林的底,是为了捏他把柄吧?”
“嗯。”
“这个简单,把昌业公司以前做过的生意都查出来,按他们的做法,偷税漏税的数字绝对不会小,补税加上罚款加起来的数字更大,把证据收集一下扔到季昌林面前,肯定有的谈。”
南易摇摇头,“不是什么好主意,容易把厉亥也装进去。”
“那你说怎么办?”
“就按你所想的办,厉亥已经进去了,七年起步,不差再背点偷税漏税的罪名,而且,他既不是昌业公司的法人也不是股东,该追究也追究不到他头上。”
“南易,你在说废话。”林光伟笑骂道。
“不算废话,我只是想茬了,如果厉亥还是干净的,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现在他已经沾上一坨屎,不差再来一坨,等等。”
南易站起身,走到一边,从壁橱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走到林光伟边上递给他,“500面额的,一共6沓,应该够你把昌业公司做过的生意都挖出来。”
林光伟把塑料袋挡了回来,“钱我有。”
“拿着吧,我只是先替厉亥垫着,将来会问他讨回来。他的屁事,让他自己花钱。”
林光伟看看手里的塑料袋,若有所思,“你想让厉亥给你做事?”
“看吧。”
“行,我去安排,我晚上要招待客户,不管你了。”
“我用你管?”
“哈哈,东山那边的歌舞厅不错,耐不住寂寞可以去那蒲。”
“滚你的。”
林光伟离开之后,南易继续做他的计划书。
饭点,出门打包了一份炒河粉,本可以让校花去,不过南易贪几声“靓仔”的叫声,不但打包了炒河粉,还称了一点薄壳米(寻氏肌蛤、海瓜子),金黄中带着点小葱的翠绿,闻着喷香。
小院,树下,南易正吃着自己的晚餐,吃饱喝足的南无为回来了,一只小手伸到盘里,拈走一撮薄壳米。
“嗯嗯,真香。”
“吃完大酒店还要来点街头的烟火气点缀一下?”
南无为搬了张矮板凳坐到南易边上,“我没跟着睿武爷爷吃饭,去了工人们改善伙食的小店,菜很好吃,就是太油,味精放得太多。”
“喔,怎么不继续跟着,看看工人们会去哪里消遣?”
“今天发工资,少儿不宜。”
南易脑子转了个弯才明白南无为的意思,瞬时会心一笑,“看来你的调研做到了深处,这点机密都被你观察到了。”
“这算什么机密,工人们都挂在嘴里,有人从几天前就盼着这天了。”
南易呵呵一笑,“这茬掐了,不利于和谐的话不要出现在你的作业里,多写点阳光积极的一面,比如在话吧和妻子孩子通话,笑容清澈,又比如买了一个有点贵的玩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底的蛇皮袋里。”
“爸爸,有点假,工人们大部分是好人,但没有那么纯洁。”
“应该说纯粹。”
“哦,纯粹。”
南易喝了一口酒,放下瓶子说道:“报告性的文字总是要突出重点,不该出现的就忽略,比如要表彰南无为同志,不能开篇就说南无为同志好几岁了还尿床,要重点提他四岁的时候从我钱包里拾金不昧交给警察叔叔,荣获小红花一朵。”
“爸爸!”南无为不依道:“老师布置的作业,我找了半条街也没有见到一分钱。”
“呵呵,不用解释,总之你的作业里不该出现的内容不要出现。”
南无为:“哦,爸爸,是不是长大了就不能说真话了?”
“不是,应该说有选择的说真话,好的真话要大说特说,不好的真话憋着别说,好与不好,每一类人的标准都不一样,你将来的标准要你自己去琢磨。
你要走的路和爸爸肯定不会一模一样,爸爸的经验,你只需要做个参考,爸爸的话,不用当成真理,要怀疑一切,先怀疑再辨别。
无论是谁嘴里说的话,不是每一句都是他内心深处认同的,有可能逼不得已,有可能这样说对他最有利,也有可能他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只不过是在鹦鹉学舌。”
南无为:“不听其言,不观其文,只论其迹。”
“嗯,总结的不错,不过有的人浑身透着假,很会伪装,比如你爸爸我,就是一个很假的人,对像我这样的人,想要看清楚就需要长期的观察,把我的每一面都观察清楚。
看到一个人扶老奶奶过马路,不能马上断定他是个好人,很可能上一分钟他刚刚灭了人家满门;同样,看到有人在做一件不好的事,也不能立即判断他是一个坏人,就像刚才说的,人没有这么纯粹,都呈现多面性。
工地上辛勤工作的工人领到工资,也会出去偷欢,运气不好,还会被抓到派出所去,因为这样,就能说他们是坏人吗?”
“不能。”南无为摇了摇头,“爸爸,你说的,我要好好消化消化。”
“消化可以,不需要全部吸收,记住,怀疑一切,这四个字千真万确是真理,不在怀疑的范围内。”
“嘻嘻,爸爸你的话前后矛盾了。”
“不要找我茬,你听的明白。”南易夹起一点薄壳米,说道:“要不要再吃点?”
“有饭吗?”
“没有,炒河粉给你吃点。”南易把餐盒往南无为面前一推,“右边我没碰过,自己去拿快子。”
“嗯嗯。”
南无为跑到厨房去拿了快子,捎带着还拿了瓶汽水,嬉笑中和南易抢着吃掉半份炒河粉。
次日,一大早,南易就带着南无为去了小楼,在何仙姑蔬菜基地附近的村子里走访,让南无为见识一下他之前已经见过的景象背后的故事。
南无为接触过各种农活,也会干大部分,但是并不清楚一户以种田为主要收入的农民家庭要付出多少,又能收获多少。
游走田埂之间,南易从种子开始说起,要花多少钱买,播种又要出多少工等等,一直到收割,粮站来收,所有的环节都说了一遍。
汉城。
南家骏带着南若玢和南有穷在参观蔬菜工厂,嘴里还一边介绍着,“这里采用的是水培植,蔬菜生长过程中需要的营养会定期添加到水里,光照通过灯光补光。”
南有穷看着一个个五六层的架子上,一板一板的蔬菜,不由问道:“家骏哥,这里的蔬菜是做沙拉的吗?”
南家骏:“是的,这里的蔬菜收割以后会经过切割、水洗、装盒,加工成半成品的蔬菜沙拉,终端客户买回去直接就可以食用。”
南有穷:“成本高吗?”
南家骏:“非常高,我们的产品会直接送到汉城各大商场的高端货架,面对的客户都是高收入水平的人群和高档餐厅。”
南若玢:“用的是巴西亚马逊水培植基地的技术?”
“不仅仅是,还用了菲律宾宿务家庭智慧农业的技术,以及其他几个分公司的技术,几种技术融合在一起才能建立这个蔬菜工厂。”
南家骏说着,从架子上捧起一捧看起来像西蓝花的生菜,“看它的形状、颜色都是定向培养的结果,还有它的营养成分要比普通的生菜高,并且在它的生长过程中不使用化肥和农药,根本没有农药残留,你们试试,它的口感很好。”
南家骏摘下一片生菜的叶子塞进自己嘴里,又把手里的生菜递给南若玢。
南若玢尝过以后点了点头,南有穷却觉得很一般,兄弟菜园里有运用更高端技术的试验品,他吃过,味道要比这个好。
南若玢:“用的是哪个型号的营养液?”
“没有型号,只有代号,代号圣水。”
“嘿嘿,一定是爸爸取的名字,充满恶趣味。”南若玢嬉笑道:“家骏哥,这里生产的沙拉半成品终端售价多少?”
南家骏:“不同的蔬菜搭配价格不同,最低12000韩元,最高27000韩元。”
南若玢:“每年的利润有多少?”
南家骏:“目前还在成本回收期,预计明年年中可以达到收支平衡,以目前的规模计算,一年的利润会在60亿-70亿韩元之间。”
“一年800万美元,很不错的数字。可惜,这样漂亮的利润数据只有日本和南韩才容易达成。”南若玢遗憾的说道。
南家骏摊了摊手,“这就是农协的能量,农协推广‘身土不二’概念的成果。”
“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农协!”南若玢手划十字赞美后,又对南家骏说道:“家骏哥,剩下的时间我和有穷自己安排,不打搅你工作。”
南家骏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好的,有事给我打电话,今天下午我会在论岘洞的大韩制粉。”
“了解。”
“上戸阿姨,你在忙什么?”
离开蔬菜工厂之后,南若玢两人便来到梨泰院路54街。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家伙,上戸雅美脸上挂满灿烂的笑容,“在看太象集团的资料,若玢酱,长大了,第一次见到你,你还被会长抱在怀里,时间过得太快了,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时间很慢,上戸阿姨和从前一样年轻漂亮。”
“若玢酱,你还是那么诚实。”上戸雅美说着,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嘿嘿嘿。”
上戸雅美和南若玢逗了一会笑,这才和南有穷打招呼,并没有太正式,还是比较亲近的方式,仿佛对待一个后辈。
不过相比对南若玢,上戸雅美对南有穷多少有点拘束的感觉,与身份、亲密度都有点关系。
寒暄完,上戸雅美和南若玢说起“太象集团”的话题。
“上戸阿姨,爸爸想收购太象集团?”
“会长并没有制定收购或入股太象集团的计划,只因为它从事食品化学领域,暂时先关注一下,假如太象集团出现危机,有以小博大的机会,我们或许会入股。”
“喔,关注对象。”
“是的。”
“爸爸在南韩的发展战略是两条腿走路?”
“哪两条腿,说来听听。”上戸雅美微笑道。
“一条本地化,家骏哥的新奇迹集团以南韩本土财阀为发展目标,代表南韩的利益;一条美国化,借着美韩两国的特殊关系,等待机会,以华尔街一份子的身份,收割南韩,然后入股几大财阀。”
“不是几大,会长只对南韩的农业和半导体感兴趣,确切的说,是亖星集团还有韩农协,会长希望能在韩农协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南若玢蹙眉思考了一会,“韩农协想要掌握话语权很难,家骏哥的身份瞒不住人,只要南韩情报院介入,爸爸也藏不住。”
“会长从来没有认为他可以藏在暗处,若玢酱,你必须明确一个概念,什么是本土企业?企业的领导人是南韩人,企业主要的产品销售给南韩人,企业的生产地在南韩,企业纳税也在南韩,这就是南韩本土企业。
新奇迹集团的盈利,我们要带出南韩一部分,这一步会非常难,所以,我们带走的主要会是南韩产品,而不是南韩货币。
现在,你觉得新奇迹集团的股东不是南韩人,重要吗?”
“不重要。”南若玢摇摇头,又点点头,“也很重要,容易被敌人抓住把柄,然后挑拨南韩人的民意攻击新奇迹集团,南氏会陷入被动。”
“若玢酱,你的担心并不多余,将来很可能会出现这个局面,所以,会长的计划就是先在南韩收割一波,先拿到可能会出现的损失的补偿,用会长的话说……”上戸雅美改用京片子说道:“先把便宜占了,以后爱谁谁,爱咋咋地。”
南若玢大笑道:“哈哈哈,这是爸爸的风格。”
“会长有时候就像是一个大孩子,非常幼稚。”上戸雅美也笑道。
“爸爸这叫男人至死是少年,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不对,会长从来没有年轻的时候,我认识会长的时候,他才十七岁,可是面对他,就像是面对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年人,感觉不到年轻人的朝气,只能感觉到中年人的成熟稳重。”
“有吗?我没感觉。”
“若玢酱,会长是你爸爸,你当然感觉不到。”
“可能吧。”
两人聊了一会南易,就相约下楼去逛服饰店,南有穷的身份有了变化,变成拎包的小跟班。
在一家叫“brenntano”的服饰店里,上戸雅美两人一边挑拣着衣服,一边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若玢酱,你吃过东洋制果的好丽友巧克力派吗?”
“没有,只在超市里见过。”
“你可以买来尝尝,这是一种味道不错的小吃,东洋制果去年已经进入了华国,好丽友巧克力派可能会在华国流行起来。”
南若玢拿起一件衣服看了看,又挂回衣架上,“小吃食品应该告诉红豆姐,既然是好产品,可以进行彷制。”
“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告诉她,范师傅应该做好丰富自己产品线的准备,等方便面占领市场,马上就可以推出其他产品。”上戸雅美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一下,“我穿这件怎么样?”
“很不错。”
第九百三十八章、欢乐颂
一家料理店里,边尚美细心地在剃一条明太鱼的鱼刺,等剃干净又修了一下边角,这才放到南家骏的鍮里,“欧巴,吃这个。”
“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南家骏嘴里说着,目光一直没离开手里的文件,吃饭也只是机械地握着勺子往嘴里塞,根本无暇夹菜,都是边尚美把菜夹到他的鍮里。
虽然南家骏这么说,但是边尚美依然细心地伺候着他吃饭,顾不上自己吃。
明明是伺候人,边尚美却乐此不疲,心里还很是满足,这是她的爱人,不管为他做什么都会令人开心。
“欧巴,后天徐太志和孩子们有演出,你能陪我去吗?”
“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
“可以。”
“真的?”边尚美兴奋地说道。
南家骏颔首,“嗯,再买十六张票,有两个客人和我们一起去。”
“呃…票已经卖完了。”
“永珉哥。”
“乃。”站在角落里的郑永珉应了一声。
边尚美听到两人说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票的确是卖完了,但她并不是没有办法买到,汉城这里也不缺黄牛,她只是不想有人打搅她的二人世界。
南家骏继续看他的文件,手里的勺子还是机械地往嘴里塞,两勺过后,他感觉到不对,嘴里的嚼头太纯,只有饭粒,没有泡菜的撕扯,蒜瓣状的鱼肉分割。
看了一眼自己的鍮,又睖了眼生闷气的边尚美,南家骏放下手里的文件,自己拿快子夹菜。
“以后我会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尚美,你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新奇迹的晋升机制只会提拔有才能的职员,你和我的关系并不会对你的晋升带去任何帮助。”
“是吗?”边尚美质疑道:“为什么崔辉京会获得晋升,而且晋升的速度特别快?”
“因为二十六年前,他在投胎的时候特别努力,为了表彰他这种努力的态度,他的晋升自然可以进入快车道。”南家骏理所当然地说道。
“难道不是因为他父亲崔忠烈是议员吗?”
“你和我说的是一个意思,新奇迹不会愧对任何一个职员的付出,做出的贡献越多,能够得到的也就越多。因为有崔忠烈的帮助,崔辉京为新奇迹作出了重大贡献,这就是他晋升速度快的理由。”
“欧巴,你的论调太无情了,对其他兢兢业业,每天加班的同事不公平。”
南家骏拿起餐纸擦拭一下嘴唇,折叠一下放回桌子,“新奇迹对每个岗位的工作量都做过精确的衡量和计算,如果用心工作绝对可以在六个半小时内完成。
职员一年的加班时间,其中至少有70%是因为上班时间工作效率不高,还有为了多拿一点加班费才产生。
办公室楼道里的吸烟区、楼顶、茶水间、厕所,平均到每个职员,每天至少有一个半小时是浪费在这些地方,其他还有吃早饭、打私人电话、中午休息时间超出等等,正常工作时间之内,每个职员平均的工作时间不到四个半小时。
新奇迹除了有限的几个岗位为了配合客户的时间有必要加班之外,其他岗位根本没有加班的必要。
我们大韩民国所有的东西都要和日本比较,就想着超越日本,但同时又在学习日本,企业会社工作的方式,加班文化都受到日本的影响。
我不喜欢这种加班文化,所以,我不看重职员的工作时长,加班时间越长的职员在面临晋升竞争的时候,他的分数反而会比别人低。
也是因为这种加班文化,去年新奇迹在薪水方面的支出,超出正常计划支出7亿韩元。”
边尚美说道:“既然这样,会社为什么不改变一下制度,约束一下加班的行为?”
南家骏点上一根烟,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反问道:“为什么要约束?”
“减少会社开支。”
南家骏弹了一下烟灰,又拍了拍西装衣领上沾惹的浮灰,“办公室的工作和流水线不同,一种是机械的工作,不需要用脑,单位时间内,职员的效率越高,会社的利益也越多,在保持一定效率的前提下,职员的工作时间越长,会社的利益也会增加。
介于这个理论,会社的工厂才会采取基础任务量加计件的薪资模式,职员只需要完成规定的任务量,他的底薪就可以完整地拿到,而超出的部分采用阶梯式计件的形式,做得越多,单价会越高。
这就是变相的促使职员保持高效率,如果效率太低,会社的成本支出会增加,机器开动需要电费,还有磨损折旧。
在会社的产品销量一直在递增的情况下,这种薪资模式非常合适,会社的利润率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数字,职员们对他们的薪水也非常满意,工作热情高昂。”
“如果利润率无法保持目前的数字,会社又该怎么办?”
南家骏瞪了边尚美一眼,“会社会从你们品牌事业部开始裁员,品牌的意义就是品牌附加值,保证会社的高利润率,当无法保持高利润率,只能说明品牌出了问题,或者整个行业出了问题。
会社能做的就是降低对利润率的要求,保证流水线职员的收入,当利润率降低到一个无法接受的数字,会社会把流水线搬到一个薪资水平较低的国家,延长衰退期的时间,尽可能地攫取利益。
阿爸几说过,要善待自己人,因为管理层无能导致经营不善而裁员,是很可耻的事情。”
“谁又能保证会社的经营一直不出问题,裁员,收缩业务线是很多会社都要经历的。”边尚美说道。
“你说得不错,所以新奇迹才会谨慎地选择要进入的领域,也特别热衷于进入食品行业,人只要活着就必须进食,而且粮食的价格上升比较稳定,会社可以一直在最合理利润率上下波动。”
边尚美:“嗯?粮食的价格怎么可能稳定?最近半年国际辅粮的价格波动很大。”
“呵。”南家骏澹澹一笑,“新奇迹只是大财团的一个小分支,计算利润率的时候不仅仅局限在新奇迹之内,还要纵观整个财团相关业务线的收支和利润情况。
有时候新奇迹会成为其他业务线进行投机操作的牺牲品,每当这种时候,新奇迹的损失会有一部分计入成本支出,能够得到一笔补偿。
言归正传,办公室的工作需要用到这里。”
南家骏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每个职员思考的方式不同,需要触发灵感的外在环境,时间、空间也不同,所以新奇迹的办公制度会比较宽松,只要求职员能够按时完成他们具体负责的工作,在规定时间内的哪几个时间节点在工作并没有多大的要求。
加班费会计入一个职员的成本考量,当一个职员的成本支出连续两个月高于他创造的效益,会社就要考虑把他给优化掉。
在新奇迹,加班不会加分,不加班也不会扣分,我只看结果。
正如我前面所说,新奇迹给每个职员的任务都会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新奇迹不会把职员当作牛马一样压榨。
如果有某个职员因为工作造成神经衰弱,甚至是过劳死,那只能说明人事部门的工作出现问题,让才能不符合新奇迹要求的职员混入了会社之内,该名职员一直在进行超出他能力范围之外的工作。
以数学打个比方,新奇迹需要的是对一个数学公式一看就会得人才,而不是要靠反复钻研,花几天时间才能融会贯通的庸才。
努力在新奇迹不能说一文不值,但是努力能获得的加分很少。”
“你说得过于理想,在会社内部存在前辈欺负后辈,老职员欺负新进职员的现象。新进职员需要完成的工作在正常工作时间根本无法完成,他们必须加班。
我刚进会社的时候,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十点才能把工作完成,第二天还要早半个小时到会社,给老职员买咖啡、早餐,还要打扫办公区域,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
“据我所知,从你住的地方到会社,正常情况只需要二十分钟,就算是堵车也只需要四十分钟左右。十点下班,到你住的地方十一点,洗漱时间多计算一点,两个小时应该够了,凌晨一点睡觉,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起床洗漱,你可以睡六个半小时。”
南家骏似笑非笑地看着边尚美的脸庞,“请问,其中的两个半小时被你遗失在哪里?”
“欧巴,人生除了工作和睡觉还有生活、娱乐,我要吃夜宵,我要看电视剧,我要……”
南家骏摊了摊手,“会社只需要职员八小时在会社,五个小时在认真工作,剩下的十六个小时如何支配,会社没有权力干涉。十六个小时,抽不出足够的睡眠时间,这是会社造成的吗?”
边尚美:“不是八个小时,是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十点,13.5个小时。”
“会社并没有赋予老职员支配新进职员的权力,前辈可以指使后辈,也不是会社规定的,这是南韩整个社会的大环境如此,每一个职员都要经历新进职员时期。
如果哪位新进职员觉得不合理,他可以站出来反抗,改变不合理的大环境,或者目标小一点,改变自己的工作状态,不做不合理的工作。
尚美,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新奇迹的会长,为什么你在新进职员时期没有站出来反抗?”
“我……”边尚美无言以对。
不等边尚美回答,南家骏继续说道:“因为你是头脑聪明的人才,因为你会分析利弊,知道站出来反抗,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你也默认被老职员压迫,只想着尽快熬过新进职员时期,等自己变成老职员,以更苛刻的方式压榨新进职员。
我也是人才,也会分析利弊,也知道前后辈的制度不是这么容易推翻的,就算推翻了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利益,所以,我只能默认它的存在,对新进职员高强度的工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为会社创造利益的群体是老职员,而不是新进职员,严格来说,新进职员还不算自己人,我为什么要对他们另眼相待?”
边尚美都囔道:“不是自己人就不应该善待吗?”
“为什么要善待?因为同为人类?”南家骏提高音量吼道:“因为饥饿,我从狗盆里抢吃的,被狗咬得浑身伤,好不容易吃到一口狗食,还在肠道里没到胃里的时候,我又受到惩罚,被打断两根肋骨,腿骨也被打断。
那个时候,哪个人可怜我?哪个人帮助我?”
南家骏点上一根烟,吸了几口,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我所经历的,是你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的。这个世界,曾经有两个人真心对我好,可惜上帝并没有善待他们。
又有一个人对一摊烂泥,毫无存在价值的我说:小子,我让你吃好喝好,等你长大了为我做事怎么样?
这个人就是阿爸几,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我,反而一直强调养我就是为了将来我能帮他做事,我不需要对他感恩,我吃的喝的玩的,获得的良好教育,都是他对我的前期投资,他把我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
话语很是无情,但我那时候仅剩不多的童年时期、完整的少年时期却过得非常幸福,我有伙伴,有想要就能得到的玩具。”
南家骏蹙了蹙眉,“只有伙食我不太满意,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按照营养食谱进食,那时候我希望每天都是星期五,因为这天的伙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搭配,每次我都会要一大堆地炸鸡……
你也看到了,阿爸几让我为他做的事就是当好新奇迹的会长,让新奇迹壮大成南韩的财阀,这个过程中获得的利益有一半是属于我个人的,阿爸几拿走的那一半却有很多人一起分享。
阿爸几没有说爱我,但是把我送到了大部分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起点,被这样的人利用,被以这种方式利用,我相信没有几个人会不愿意。
特别是像我这样的人,按照正常的轨迹,我会死在某个垃圾堆、桥洞,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憎恨,死得无声无息。
阿爸几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不需要虚伪的爱,只需要每个人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这个世界就会和谐。爱情也是如此,当某个人夸夸其谈他享受到爱情的无限幸福之时,说明他是既得利益者,他的另一半付出多、得到少。”
南家骏握住边尚美的手掌,细声呢喃:“尚美,我不懂爱情,也不懂怎么爱别人,但我不会让你的付出得不到回应,谢谢你对我的爱,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陪你。”
“嗯。”
边尚美身子一软,倒进南家骏的怀里。
旖旎过后,南家骏坐进车里前往大韩制粉,行至半途,他忽然问郑永珉,“永珉哥,阿爸几是不是有下达给你监视我的任务?”
“没有,老会长曾经吩咐我,一旦会长哪一天问这个问题,汇报他,我们小队的薪水从今天开始由会长负责发放。”
南家骏微微一愣,畅快狂笑,“哈哈哈,永珉哥,现在就打电话汇报阿爸几。”
“乃。”
“嘿嘿,爸爸,你不行啊,还是得看我。”
南无为嘲弄南易一句,架起弹弓,一颗弹丸朝水里的长臂鮠(珠江长臂鲍)直射而出,啪的一声,弹丸命中长臂鮠的脑壳,长臂鮠瞬间身体绷直,鱼腹朝上。
南易探手入水,把三斤多重的长臂鮠捞了起来,“少臭屁,你老子忘记考虑光的折射,不然不会失手。”
“嘿嘿,我不信,该怎么判断鱼的正确位置还是你教我的。”
南易把鱼抛向南无为,恼羞成怒道:“回家就给我抄一千遍我信了。”
南无为把鱼接在手里,嘿嘿直乐。
南易拿自己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把鱼叉反过来,观察一下每一根叉是不是笔直,“明明瞄准了,怎么会叉不中呢?”
正当南易郁闷之时,校花拿着电话走到他身旁。
“哈哈,他还是问了啊,把电话给家骏。”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传出南家骏的声音,“阿爸几。”
“不错,永珉他们的薪水以后由你个人负责。”
南家骏:“乃。”
“不用寻思了,没人监视你,如果有人比你更值得信任,你就不会坐在现在的位子上。不过,继续保持谨慎怀疑,虽然累一点,但不容易栽跟头。”
南家骏:“乃,阿爸几。”
“挂了,我还没吃饭呢。”
南家骏:“等等,阿爸几,你之前说的那个女演员,我已经把她签在会社下属的娱乐公司So.HotE。”
“哈,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早忘记她的存在,我觉得她是一名不错的演员,现在南韩的影视制作不行,让娱乐公司的社长把她推到香塂出演一两部作品,对了,最好和张囯荣演对手戏,可以蘸点热度。”
南家骏:“乃。”
“女团在预备了吗?”
南家骏:“已经在进行中,新生整形医院用了最好的技术改造她们,相信她们出道后一定会引起轰动。”
“很好,一定要全力推她们,让她们成为榜样,使我们的潜在客户相信只要经过整形就可以改变人生。”
南家骏:“乃。”
“再见。”
“阿爸几,再见。”
“哼哼,敖天,看我的天残地缺枪法。”南易刚挂掉电话,南无为便扬起一块泥土块朝南易甩过来。
南易躲过泥土块,抱拳求饶,“尹大侠,饶命,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就把我女儿小明嫁给你。”
“哼,你女儿早就是我的人了,受死吧,敖天。”南无为又抓起一块泥土块,瞄准了南易。
“尹平安,给脸不要脸,你哥哥尹名扬不知死活,已经死在我的枪下,我看你也活腻了,接招吧,一枪三弹。”南易抓起一块泥土块,轻轻一捏裂成三四块,身体转圈,把手里的泥土块甩了出去,“我子弹擦火花,撞墙反弹,五枪打中一个点。”
“哎呀,爸爸,你来真的。我不装了,我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枪神。”被砸了好几下的南无为掏出弹弓,装上一块泥弹丸,拉直皮筋对准南易。
“好了好了,你是枪神,赶紧把鱼给劏了。”看到南无为祭出法宝,要动真格的,南易赶紧叫停。
“不行,爸爸你不能耍赖皮,也得让我打一下。”
“把我打疼了,谁给你做饭?”
“我做。”
南无为话刚出口,手一松,泥弹丸直奔南易飞来。
看着飞来的泥弹丸,南易没有躲避,身体一绷,用肚子硬接了一记。拍了拍T恤上的泥土,对南无为说道:“赶紧的,做饭去吧。”
南无为正要收起弹弓,忽然看见田埂洞里冒出来的田鼠,赶紧上弹瞄准,“爸爸,要不要打几只天鹿吃?”
南易瞄了一眼田鼠,说道:“消停点,谁知道有没有带病菌,还有,天鹿是哪里的说法,爸爸怎么不知道。”
“餐馆里的叫法,睿武爷爷告诉我的。”
“哦,在外面不要瞎吃东西,我去生火。”
南易来到一根树木枯枝的旁边,几脚一踹,枯枝便断成一截一截,把树枝上的细枝折下,撸掉上面的枯叶,在地上堆成一堆,点着,放上细枝,再把粗枝架在上面,一堆篝火很快被点燃。
拿出匕首整理了几根枝条,把之前讨来的八月桔串在枝条上,又把枝条插在离篝火二十公分远的地上,让橘子被火烘焙着。
如法炮制,南易又把几只七八两到一斤多的罗氏沼虾串在枝条上,同样插在离篝火二十公分远的地上。
也算是运气,能长到这么大的野生罗氏沼虾非常罕见,没想到能撞到一窝。
不过以后在国内想见到就难了,刚刚不到两个小时前,南易和南无为撞见一个钓友,非常时髦,用的是新能源钓竿,把钓竿竿头沉到水里,吱吱一响,水面立即会有鱼肚子朝天仰躺,抄网一抄即可,一天钓上百斤鱼不是梦。
这么好用的钓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流传开来。
把虾捯饬好,南易进了一片荒田,化身田鸡在田里蹦跶几下,几只蚱蜢、蝗虫就被他拎在手里细细检查,被铁线虫寄生的扔到火里烧,干净地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做好这些,南易拿着两个德式军用水壶来到小溪旁,脱下T恤蒙在水壶的口上,然后把水壶浸到水里灌水。
等水灌满,拧紧壶盖,直接把水壶扔进火里。
过了一小会,去劏鱼的南无为回来了,手里不但有鱼,还多了一条水蛇。
“爸爸,有鱼籽,怎么做?”
“好办,你把鱼烤上,我去找点辅料。”
“嗯嗯。”
南易又来到小溪旁,从水里捞了点浮萍,捏成一把,又在溪边的柳树上折了一根柳枝。回到篝火旁,用柳枝绑住浮萍,挂在一根粗枝条上,凑到火上烤。
[柳树八九十年代在粤省少见,但不是没有,少的原因据说和风水有关,柳树聚阴,这个说法不一定靠谱,岭南不太适合柳树生长倒是千真万确,可以活,但自然生长容易长成歪瓜裂枣。]
等浮萍的水分被烤干,南易把浮萍收起来,撇去被烤焦的部分,剩下的放到饭盒里,用不锈钢汤匙把浮萍碾成碎末。
再用过滤渗透法灌了半盒水,把饭盒吊在火上烧,等水烧开,把饭盒浸到溪流里浸泡一会,待水温降下,把鱼籽放进饭盒,继续拿到火上烧。
一晃眼,蝗虫、蚱蜢和虾已经烤好,南易拿起一串蚱蜢,去掉外面的焦壳,拿起一个八月桔,用手一捏,橘子汁淋到蚱蜢肉上,弄好一串先递给南无为。
“拿去。”
“嗯嗯,好吃。”咬了一口,南无为赞不绝口。
南易给自己弄了一串,咬到嘴里细细品尝。正吃着,虎崽手里捧着一团小虾米过来。
“正好,有点澹。”
溪流里的小虾米干净,可以直接生吃,有咸味、鲜味、腥味,肉质很嫩。
就着小虾米,五个人把蚱蜢、蝗虫、虾、蛇、鱼、鱼籽汤一扫而空,填饱肚子后,虎崽去撸了点蒲公英和狗尾巴草,南易把其熬成汤,每人喝上几口。
灭掉篝火,寻一片绿荫,南易席地而坐,南无为以南易大腿为枕,席地而躺。
南无为闭眼调整一下姿势,“爸爸,我眯一会,不要让虫子爬到我身上。”
“睡吧,帮你看着。”
南易应一声,拨弄一下南无为凌乱的头发,将其理顺,伸手从兜里掏出刚才放着的柳叶,用手指抚了抚,将柳叶抚平含在嘴唇上抿一抿,让柳叶沾点口水变得湿润,试着吹一下,能发出声,南易便加入曲调。
一曲《欢乐颂》在南易嘴里娓娓吹响。
第九百三十九章、南无加特林菩萨
两天之后,南易把南无为送上开往香塂的汽车,回到屋里卫生间,对着镜子戴上二十块钱一串的两斤重金链子,左手换上五十块钱一只的金劳来,在手表边上又戴上一条十块钱的八两重金手链。
除了两只大拇指,另外八只手指全戴上金戒指,手上捏一串念珠,对着镜子又梳了一个大背头,换上娇衫、老人头,照照镜子,看起来身上起码趁大几百万身家之后,南易便拿着林光伟搜集来的昌业公司偷税漏税证据,直接上昌业公司拜访季昌林。
就南易这打扮,这气度,轻轻松松就进了季昌林的办公室,和季昌林相对而坐。不理季昌林的寒暄,南易直接把证据扔在桌上,手收回捻动手里的念珠。
“什么意思?”
南易这一手让季昌林摸不着头脑。
“我佛慈悲啊,季居士,你自己看,等你看完我们再聊。”南易说完,双眼微闭,念起他自己也叫不上名字的经。
季昌林看看南易,又看看桌上的文件夹,再看看南易,犹豫了一会,把文件夹拿起打开。
两分多钟,不到三分钟,季昌林大声喊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南易睁开眼睛,看着季昌林的脸,脸现慈悲之相,“我佛慈悲啊,佛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便宜都被季居士占了,就不要再赶尽杀绝了,撤诉吧。”
“你说撤就撤,你算老几?拿着这个,就能吓住我,你当我季昌林是吓大的?”季昌林色厉内荏地叫道。
“厦大的也好,羊大的也罢,季居士是什么人,我一点都不关心,你有什么能耐,我也不在乎。厉亥是我朋友,嗯,关系不算太亲近,但是他出事,也足以让我从国外赶回来。”
南易指了指季昌林,又指了指自己,“你的人品我看不上,所以也不想和你认识,更别说会成为朋友,你现在不认识我,我也不想做自我介绍。我只是提醒季居士,人走虽然茶会凉,但是厉亥他爹没倒之前,官拜何职,你应该记得吧?昌业公司沾过光吧?”
南易站起身,接着说道:“我佛慈悲啊,季居士好好斟酌,希望我们不会再见,明天这个点前,最好能听到撤诉的消息。善哉善哉,季居士与佛有缘,多修功德,争取早日立地成佛。”
说完,南易捻着念珠,神神叨叨地离开昌业公司。
其实南易的戏有点画蛇添足,证据以及夹在证据之间的“分税制”消息已经足够了。
分税制中有一条“1994年之后中央财政返还以1993年地方财政收入为基数”,通俗地说,1993年地方上缴中央财政越多,以后每年返还得也越多。
地方上正在想尽办法增加税收的节骨眼,季昌林偷税漏税的事要是捅出去,很容易被立成典型,成了典型,处罚就是从重从严,南易料定季昌林不敢赌。
加戏,南易一是为了加道保险,二来也是过下戏瘾。
回到家,南易把一身“金”卸掉,放到洗手池里面洗洗,打算放起来下次有需要再接着用,还别说,金链子做工不差,没浮起来。
南易刚洗好,把金器捞起,林光伟悄无声息地来了,“去过昌业公司了?”
“刚回来。”
“我刚和一个客户见过面,听他提起有在醋省投资煤矿,我有点闲钱,你觉得能不能投?”
南易用毛巾擦拭一下金器,又擦拭一下双手,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1983年,国家刚放开私人从事煤矿开采的时候,我就做过评估,得出的结论就是,对得起良心几乎无利可图,想赚钱就别要良心,心要比煤黑才行。”
“正经做真赚不到钱?”
“我说得夸张了点,钱还是能赚的,但是对你来说不值得,挖煤适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狠人,不适合用来钱滚钱,真有闲钱,我给你介绍一个去处,多了不敢说,让你的钱不会贬值还是可以的。”
“随时能取吗?”
“满一年可以结算收益,不满只退本金。”
“得,我回去算算能抽调多少。”林光伟颔了颔首,说道:“你的港币还有剩,我们过下账?”
南易摆了摆手,“不急,等厉亥出来再说。”
“明天能出来了吧?”林光伟点上一颗烟,幽幽地问道。
“下午估计差不多,明天一点去看守所门口等等。”
“我就不去了,见到他心烦。”
“嗯。”
吐出一口白烟,林光伟说起了其他,“哪天走?”
“明天顺利,后天就走。”
“急了点,下次再安排你们见面。”
南易呵呵一笑,“未来嫂子挺腼腆,还得做下心理准备?”
林光伟认真地说道:“是要做下准备,我跟她说,你算是半个婆家人。”
“呵呵,扑街仔,准备讹我一个大红包啊。”
“哈哈,不用太大,十八万八千八就够了。”
“想得挺美,这些年你包给我的红包压根凑不齐八万,最多就是把红包还给你,再给你加点利息。”
“孤寒鬼。”
“随你大小便。”
……
次日。
下午一点,南易来到看守所的门口,和早上就已经过来的区静碰上面。
相对无言,两人等到三点左右,看守所大门上的小门被打开,背有点弓的厉亥从门里走出来,驻足往四周一扫,看到了区静,又看到了南易。
生活不是表演,情感不会那么爆棚,厉亥和区静没有拥抱,没有痛哭流涕,区静上下看了看厉亥,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眼角就露出喜色。
等两口腻歪结束,南易才上前,在厉亥的弓背上拍了拍,笑道:“看来你被关得不是时候,笼子里挺挤,睡地上的吧?”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睡在地上?”厉亥露出一丝苦笑。
南易哈哈一笑,“你出来早,要是被转到老兵笼,干的串珠、折花这些手工活就能和我扯上一点关系了。跟你说,看守所里的情况我门清,像你这种经济犯肯定受优待,睡的一定是离门最近的地上,往下倾斜,还有防滑纹路,你的背不是伤了,是被硌疼了。”
厉亥脸上的苦笑更甚,他在里面的实际情况被南易说个八九不离十,“不但硌疼了,还睡不好,有个杀人犯,要守夜。”
南易在厉亥手臂上重重打了一下,“都跟你说了,我门清,还湖弄我,杀人犯会直接送进老兵笼,守夜的活轮不到你们新兵。得了,看来你在里面没白呆,知道自由的可贵了?”
大概率会被判死刑的嫌疑人,关在笼子里的时候,不但要上脚镣,其他同笼子的嫌疑人还需要轮班看着,就怕他拉几个垫背的或者自杀、自残。
厉亥点了点头。
南易拿出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塞到厉亥手里,“里面带出来的东西晦气,买身衣服,再去洗个三温暖,把带出来的钱花完了再回家。我明天中午就走,想聊聊明天早上去我那。”
“好。”
和区静说了一声,南易便告辞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口子。坐回自己车里,南易又给刘贞去了一个电话,告知厉亥已经出来。
第二天,厉亥如约来了新河浦别墅,南易没和厉亥聊太多,只是劝其先歇一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将来要做什么,自己干或者跟他干都行,他会给出力所能及的帮助。
聊完,南易便启程去了香塂。
方氏庄园里,南无为泡在游泳池里,奶奶方梦音坐在池边的躺椅上,一脸慈祥地看着南无为。
“奶奶。”
“南易,无为越长越像你爷爷,眉毛和鼻子都像,性格不像,性格像你,圆滑,不像你爷爷好,你爷爷太过刚硬,刚易折。”
“奶奶你不是说大哥长得才像爷爷嘛,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一样,你大哥是外形像,无为是神韵像,你爷爷可不憨。”
“我看照片挺憨的,奶奶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少胡说,把无为叫上来吧,泡了一个多小时了。”
“嗯。”
南易刚走到南无为身边,南无为便吸熘一嘴水,打算给南易来上一根水箭。
“别闹,一会我还要出门。”
南无为闻言,吐掉嘴里的水,问道:“带我吗?”
“不带,你自己找点事干。”
“没劲,那我上网聊天,我在BBS认识一个法国小姐姐,她说要去沪海看我。”
“你是不是装大人了?”
南无为都都嘴,“我可没装,只是没告诉她几岁。”
“玩归玩啊,我先跟你提个醒,要是对方问你要照片,你千万别发我的,不然你以后都别想再上网。”
“嘁,谁要发你的啊,我会发明星照。”
“你了不起,赶紧上来冲一冲,等你出门呢。”
南无为泳池边一撑,人从水里出来,“不是不带我吗?”
“咱们家你最大,哪里敢不带你,速度。”
“哦。”
等南无为换好衣服出来,南易带他乘船去了火石洲。
在火石洲戏精公司的养殖基地边上有一片盐碱地,氾胜之海水种植项目在这里有一个分点。
南易父子一上岛,便直奔盐碱地过去,分点的负责人朱大勇教授正好在一片试验田里。
“朱教授。”南易走到近前喊了一声。
朱大勇拔了一颗稻穗递给南易,“老板,9‰的浓度失败了。”
南易接过,捏了捏稻穗,一颗颗都是扁扁的,破开一看,只有一点点曲红颜色的淀粉,把稻穗递给南无为,南易拍了拍手说道:“有结穗,说明有希望,不要有压力,重头来过。”
朱大勇扶了扶眼镜,说道:“老板,说句实话,想要在海面种植水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跟你应该都看不到实现的那一天。”
“没事。”南易指了指南无为,“我儿子,朱教授,放轻松,就算他当爷爷那一天才实现或者实现不了都没关系。
我之前说过,海水种植项目没有要收回成本的压力,它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应对南北极冰川融化速度加快,将来可能会出现的大部分陆地被海水淹没的假设情况出现。
是为了给我,给你,我们大家,所有地球人的后代找到一个解决粮食问题的办法。
这个课题很大,目标也很大,所以是一个长期,几十年或许上百年都需要不断投钱的项目,我有心理准备,也会让我的儿子、孙子不间断地投下去。
所以,朱教授,真的不用担心,你们项目组的资金绝对不会断,反而是……”
南易指了指边上一块插着“6‰浓度”牌子的试验田,“尽快让胭脂米能够上市销售比较要紧,回笼一点资金,让我能见到回头钱,掏钱的时候不会太心痛。”
朱大勇轻松一笑,说道:“胭脂米现在的海腥味已经澹了很多,盐分还有一点高,不过已经有很好的口感,而且营养价值也比一般大米高得多。”
南易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别湖弄我,盐分高就是一个大问题,今年要不要在黑土地上试种一茬,看看种出来的成分会有什么变化。”
“多样性试验吗?”
“尽可能得多,每个气候带都种上,顺便在寒带试试抗寒效果,搞不好它还能越冬。”
朱大勇摇摇头,“可能性几乎没有,只能种在温室。”
“几乎没有不等于一点没有,无非是钱的事,大胆尝试,先从水稻过冬开始,以后还可以试试水稻上树、水稻上山、水稻上坟、水稻上房、水稻上路。”
朱大勇脸色一正,“老板,科学实验不是政治,容不得开玩笑。”
南易讪笑一声,“好吧,不开玩笑,水稻树的课题对海水稻有借鉴意义吗?”
“意义不大,水稻树走的是另一个方向,唯一有借鉴意义的就是抗倒伏,海水稻的抗倒伏能力已经足够,目前没有再加强的必要。”
“嗯,朱教授,你忙着,我去戏精公司那边看看。”
“好的。”
南易带着南无为离开盐碱地,前往戏精公司的途中经过一栋全封闭的玻璃墙建筑,在其中有三条泥土砖垒起来的土墙。
“这些是你姐姐放在这里的,来自非洲。”南易指着土墙给南无为介绍道。
“爸爸,这些不是普通的泥砖吧?”
“对,每块砖里面都有一条正在休眠的非洲肺鱼,它们不是像熊冬眠一样的休眠,而是细胞水平的休眠,破解它的奥秘,或许将来有一天,人类也可以实现休眠。”
南无为眼睛一亮,“太空旅行?”
“是的,这是你若玢姐姐的梦想,你老子我就比较市侩,看到了另一面,如果一个人能够瞬速进入休眠状态,就可以争取宝贵的抢救时间,或者说,可以先休眠等待医学技术的进步。”
南无为问道:“能实现吗?”
“钱砸了,人投了,剩下的就看运气。科学研究就是99%的投入加上1%的运气,对咱们家来说,这1%的运气是最重要的,因为我们的投入是999%,绝对没有投入不足的情况。”
南无为担忧地说道:“爸爸,你这样投钱不会破产吧?”
南易爽朗地笑道:“哈哈哈,不用担心,爸爸不是孤注一掷,已经留好转圜的余地,就算所有的投资都失败,也不耽误你买这买那。”
南无为拍了拍小胸脯,“这就好,这就好。”
南易抚了抚南无为的头,“走了,去看看咱们家的生蚝和海参,挑几个大的送给罗伯托·巴乔,吃了咱们家的海参,意大利肯定在明年世界杯夺冠。”
南无为:“屁,巴西队有罗马里奥,肯定是巴西夺冠。”
“胡说八道,罗马里奥和主教练拉扎罗尼有矛盾,没见上一届世界杯他只是替补吗?”
南无为:“哼,反正我看好巴西队,等下我要去买一套巴西队的队服。”
“黄不拉几,太丑。”
南无为:“意大利的才丑。”
父子俩一路斗着嘴,来到戏精公司,上海面巡视一下生蚝和海参,又上了准备出货的渔船上䁖了一眼,贪婪地抚摸了几把两斤多重的鲜鲍。
“爸爸,好大的鲍鱼,带回去吃好不好?”
“馋不死你,澳洲鲍,没什么好吃的,下次爸爸弄几个一头鲍回去吃。”
“明明澳洲鲍很好吃……”南无为嘴撅了起来,滴咕道:“爸爸,你怎么不说半头鲍呢?一头鲍好贵的,你都会放着卖钱,才舍不得自己吃呢。”
南易苦笑道:“你吃得出一头和两头的区别吗?”
“没吃过一头的。”
“我也没吃过,那两头和四五头呢?”
“差不多。”南无为想了想说道。
“这不结了,味道都差不多,吃几头的有区别吗?一头两头的留着卖钱,湖弄那些钱多到没地方花的,待会带你去西贡码头,装上两饭盒蟹黄,带回家蒸着吃。”
一头鲍不多见,属于买家要买还得搭人情的存在,根本不愁卖,都是买家早早打好招呼,一有立马就来拿。
如果不是自己家的,南易倒不介意花点钱买来尝尝,可既然是自己家的,总感觉把能赚几万港币的东西吃到自己嘴里有点可惜,比起品尝滋味,南易更愿意把几万港币赚到手。
南无为小眼珠一转,狡黠地说道:“不要蟹黄,吃腻了,晚上吃红烧蚂蚁头好不好?”
“好,我给你做,今天吃红烧蚂蚁头,明天我再给你做个清蒸蚊子血。”南易掐住南无为的后颈,恶狠狠地说道:“你要吃不完,我拿个漏斗往你嘴里灌。校花,打电话,让澳洲送两斤公牛蚁的头过来,不惜代价,今天晚上十二点前一定要送到。”
“明白。”
南无为听南易和校花一唱一和,立马认怂,“爸爸,我错了。”
“我让你红烧蚂蚁头,老子豁出去花上几十万美元,真给你做上一盘。”南易松开了南无为的脖子,刮了刮对方的鼻子,“臭小子,下次想将别人军要严谨一点,你要指定蚂蚁的品种,还得评估一下对方有没有能力做到。”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南无为吐了吐舌头,暗道一声好险。
“小皮猴子,走了,带你去西贡码头吃海鲜。”
在西贡码头有一个水上海鲜市场,疍家人的卖鱼老一个会在摆满海鲜的船上,一个会站在公众码头长廊桥上。买家站在长廊桥上趴着栏杆,往下四五米的落差看着船上的海货,看好之后,就可以和边上的卖家讨价还价,成交之后,船上的人会处理干净买得海鲜打包,用长杆挑着送上来。
码头边上的海鲜大排档几乎都会提供来料加工服务,饕客可以在水上海鲜市场买好海鲜然后交给大排档加工。
南易父子俩就是如此,在长廊桥上趴着栏杆扫着下面船上的海鲜,南无为看到想吃的就会买一点,每样都不会买多,但是买的花样不少。
没一会,父子俩就买了一大堆海鲜,提着往大排档的方向走去,晃荡着手里的海鲜,南无为嘴里哼起歌曲,“成和败努力尝试,人若有志应该不怕迟,接。”
南易闻言,接唱下去,“谁人在我未为意,成就靠真本事,一起来。”
“做个真的汉子,承担起苦痛跟失意,投入要我愿意,全力干要干的事。谁用敌意扮诚意,行动算了不必多砌词,迷人是这份情意,谁没有伤心往事,做个真的汉子,人终归总要死一次……”
“老南,你唱歌没我好听。”
“嗯,没你好听,可我有儿子,气不顺就可以揍一顿。”
“老南,不要给脸不要脸,以前念你是我爹,我一忍再忍,现在我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武当派南无为,出招吧。”南无为把海鲜往地上一放,摆出太极的起手式。
南易轻蔑一笑,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校花,接着不疾不徐地说道:“美式咏春南易,擅使一门暗器9㎜,修炼没到家,只能发射15次,你若能躲过,我甘拜下风。天仙、虎崽,把我的9㎜抬上来。”
南无为:“老南,你不讲武德。”
“还敢叫我老南,很嚣张嘛,看来要拿7.62招呼你。”
南无为重新拎起地上的海鲜,一脸萧索,“世道变了,功夫没有用武之地了。”
“南无加特林菩萨,善哉,善哉,南居士大彻大悟,真是可喜可贺,若南居士在我佛前虔心跪拜七七四十九秒,奉上功德九九八十一万,本座便收南居士为我座下驭劳童子。”
南无为:“驭劳童子干什么的?”
“驾驭本座的劳斯来斯,俗家之言即是司机。”
南无为:“老南,你欺人太甚,我爷爷当年可是七品带刀侍卫,人称神鞭的傻二,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他老人家面子。”
“嗯,这说辞我当年也用过,我说的是我太爷爷,小兔崽子,拾人牙慧。”
南无为:“嘿嘿,知不知道西贡是谁的地盘啊?”
听到南无为的话,南易的眉头蹙起,“看《古惑仔》漫画了?”
南无为:“爸爸,你也看过啊?”
“嗯,看过,你啊,看个热闹就行了,别说漫画里的,就是现实里的矮骡子也只能当夜壶,什么叫夜壶知道吗?”
南无为:“知道啊,用得到用,用不到扔到床底。”
“对,矮骡子没前途。”
“爸爸,我知道的啦,你怕我学坏啊?”南无为嬉笑道。
“人小鬼大。”
南易笑骂一声,拥着南无为来到一家洪记海鲜大排档,把南无为手里的海鲜交给校花,然后找了一个露天的位子坐下。
“明天我要去日本,待两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去东京吗?”
“对。”
“好哦,我要买个3DO游戏机。”
“随便你。”
南易说着,眼睛看向一个方向,在不远处,罗兆珲正搂着刘嘉嘉走过来,两人黏在一起,很是黏湖,一点都不避讳行人的目光。
或许刘嘉嘉的黏湖只是在演戏,她很快发现了南易,双眉挂上喜色,扭头对罗兆珲说了什么,然后,罗兆珲的目光也向南易看过来。
没一会,罗兆珲两人就来到桌前,“南生,这么巧。”
“小罗,拍拖还是吃海鲜啊?”
“拍拖可以吃海鲜,吃海鲜也可以拍拖,南生,这位是?”罗兆珲指了指南无为。
“我儿子,南无为。”南易给罗兆珲介绍一下南无为,又对南无为说道:“无为,这是罗兆珲uncle,她是刘嘉嘉aunt。”
“罗u好。”
等南无为和罗兆珲两人寒暄过后,南易便邀请两人坐下。
罗兆珲甫一坐下便说道:“南生,重庆大厦那个项目很快就会售罄,你的那份能分到2.26亿左右。”
南易欣喜道:“小罗,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赚到超过1.6亿,按规矩,我应该给你15%的分成,凑个整,你到时候给我2亿就可以。”
罗兆珲既喜又惊地说道:“南生,这不合适吧?”
南易大气的说道:“怎么会不合适,这是你的项目,你带着我一起发财,给你分成是应该的,好啦,就这么说定了。”
“好吧,多谢南生。”
“不用谢来谢去,改天我们去好好开心一下。”南易说话的时候,向罗兆珲示意了一下南无为。
罗兆珲心领神会,说了声好。
南易两人的对话,刘嘉嘉都听在耳朵里,她心里酸酸的,自己被罗兆珲变着法的蹂躏,拿到的钱还不如一句话零头中的零头,2600万啊,轻飘飘地就舍出去了?
此刻,刘嘉嘉不由有了改换门庭,换个凯子跟的想法。
很快,经过加工的海鲜便开始上桌,南易叫了点扎啤便和罗兆珲喝了起来,刚听闻有分红,不宜急着说生意上的事,南易只好把话题开在女人方面。
第九百四十章、***
吃过夜宵,在回方氏庄园的路上,南无为对南易说道:“爸爸,我不喜欢刚才那两个人。”
“那个女的你可以不喜欢,那个男的不行,他马上会给爸爸带来1亿多的利润,将来很有可能会有更多,一个能给咱们带来大利益的人,你可不能讨厌他。”
“咱们?”南无为眼睛一亮。
南易看到南无为眼中的明亮,抚了抚对方的头,“臭小子,你不要理解过度,咱们是指咱们家,不是我和你。”
“不管,我的理解就是爸爸和我,‘咱们’谈谈该怎么分成吧。”南无为在咱们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臭小子,就知道算计你老子我,好吧,既然你抓住我话里的漏洞,那我认,谁让我是你老子,拉锯战就免了,给你50%没意见吧?”
“嗯嗯,没意见。”
“说好啦,下次再投资,本钱你也要出一半。”
南无为拉住南易的手,使劲卖惨,“爸爸,我好穷的,账户里只有两个多亿欸,很快就会用完的啦,投资你帮我垫一下呗。”
“不要在我面前哭穷,全家就数我最落魄,你有两个多亿,我连亿都没有,我就是家里的长工,你们大地主、小地主轮着剥削我。”南易捏住南无为的脸,“上辈子,我一定是挖了你家祖坟了,这辈子来还债的。”
“爸爸,我们是一家,我家祖坟就是你家祖坟啦。”
“哦,那是我说错话了。”南易拨弄一下南无为的头发,抓住几根比画了一下已有七公分左右长,“头发太长了,该剪了。”
南无为甩开南易的手,说道:“不剪,我想再养长点。”
“学校是你家开的啊,你们学校校规上是不是规定男生头发不能长于三公分?”
“校规有,老师抓得不严,高年级的很多都留长发。”
“喔,我一直没问过你,你的手臂上有没有杠杠?”南易颔了颔首。
“有啊,两道杠。”
“不错哦,爸爸以前只有一道杠。”
“一代肯定要比一代强,下学期我争取变成三道杠。”南无为臭屁地说道。
“嗯,加油。”
“爸爸,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好。”
次日,羽田机场。
先一步降落的南易等了一会,南无为的飞机也落了下来,父子俩汇合之后,没走VIP通道,直接走了普通通道。
池田会社除了研修生派遣的业务,前年又增加了国际婚姻中介和语言学校的业务。
国际婚姻中介目前主要经营的是越南到台塆的业务线,把北越农村的姑娘嫁到台塆农村去,这条业务线利润率还不错,但是利润总数不算太高,不过在两边客户那里的口碑都很好,因为池田会社从来都是实事求是,不会夸大男方或女方的条件。
语言学校就是教日语的,想要来日本有三个渠道——研修生、国际婚姻、留学,日本的研修生业务潜力几乎已经被池田会社掏空,南易又不想做国内到日本的国际婚姻业务,要增加进项,只能进入留学领域,赚点学杂费、资料费、工作中介费等。
南易昨天联系池田刈京的时候,听说今天有从沪海飞过来三十来个语言学校的学生,正好撞见,南易就想着在机场看看。
“会长。”
南易两人一走出出站口,池田刈京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啊,池田君,特意来接我?”
“并不是,我来接两位客人。”池田刈京回了一句,又对南无为鞠躬道:“南殿,欢迎来东京。”
“池田叔叔,你好。”
寒暄完毕,池田刈京就指了指一个方向,“会长,那是语言学校业务的负责人陈海峰,陈桑,1984年来日本的研修生,1986年考入千叶大学,毕业之后就被吸收进会社。”
南易颔了颔首说道:“不错,很上进,把人叫过来。”
“哈依。”
池田刈京很快把陈海峰叫了过来,又是寒暄之后,南易问起了业务问题。
“陈社长,学生一般住在哪里?”
“高田马场的老区,那里的房租比较便宜。”
“哦,一般去哪里打工?”
“打工的地点不固定,东京每个地方都有,学生可以自己找工作,也能去学校介绍的地方工作,学校抽工资的两成。”陈海峰看了一下南易的脸色后,又补充道:“虽然学校抽两成,但是学生到手的收入不会比他们自己找的低,而且,学校安排的工作会相对轻松。”
“了解,学校的情况稳定吗?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陈海峰略微犹豫,说道:“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切都很平稳。”
“好,你去忙吧。”南易摆了摆手说道。
陈海峰鞠躬离开之后,南易便对池田刈京说道:“到语言学校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是不是存在压榨学生的事情存在,特别是女学生。”
“会长,语言学校的学生大部分是华国人,职员也是以华国人为主,管理层只有一个日本人。”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了解一下。”南易在担心什么不能和池田刈京说得太明白,说起来丢人。
“哈依。”
在机场站了一会,就看到陈海峰接到了一群人,闹哄哄的,男女都有,年纪大地看着有三十五以上,年纪小地看着只有十七八岁,其中一个女孩子看起来不到二十,是一张面善脸,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陈海峰给学生们说了一阵注意事项,然后带着人就往机场外面走去。
“池田君,学校有小巴车吗?”
“没有,东京养车的费用太高,利用率又太低,学校常备一辆小巴车并不划算,学生过来的高峰期,学校会临时租一辆小巴车。”
“嗯哼。”
在机场又看了一会,南易带着南无为离开。
来到富士山下的河口湖日式庭院门口,一直在凉亭里等着的秋原小百合便迎了上来,“永尾君,辛苦了;无为,辛苦了。”
“百合酱,你辛苦了。”南易冲秋原小百合说了一声,便打发南无为先去河口湖耍一会。
南无为甫一离开,秋原小百合立马钻进南易的怀里,一阵手脚并用的旖旎,旋转着来到屋里的榻榻米之上,写下两个小时的省略号。
南易恢复一下体力,刚注入新能量的秋原小百合整治了一桌吃食,当能代表夏日午后的知了声响起,两大一小三人围坐在凉亭,品尝着秋原小百合准备的主菜寿喜烧。
“永尾君,现在东京的地价一直在跌,跌幅已经达到一半,但依然是有价无市,你说我现在出手买下几块土地和不动产好不好?”
“如果是涉谷和银座的不动产现在就可以出手,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再观望一段时间,日本土地和不动产的价格还没有到底,我推测还能再跌20%-30%。”
“还要再跌?”秋原小百合忍不住蹙眉,“现在失业率已经很高了,还有不少人直接弃房断供,公园里的流浪汉越来越多,日本的经济是不是要完了?”
“不用太过担心,日本的经济完不了,这次只不过是把不动产业的泡沫戳破,里面的水分被抽干,经过阵痛以后,日本的经济会回到正轨。”
南易倒是挺希望日本的经济会崩溃,但不管是上辈子的记忆还是理智的分析,日本的经济根本不可能玩完,这一期的阵痛只不过是把八十年代那些“暴发户”给洗牌掉,顺便让日本大部分民众变得理智,不再沉迷于资产快速增值的金融游戏里。
“土地价格还能再涨回去吗?”
“涨肯定会涨,暴涨是不可能了,大藏省肯定会对不动产行业进行控制,所以,百合酱,你要收购的不动产必须有不错的租金潜力,以后东京的不动产主要收入是租金。”
“租金……”秋原小百合想了一下说道:“银座夜总会集中地带、新宿歌舞伎町、涉谷?”
“是的,收购这几个地方地段比较好的商业不动产。”
“爸爸,我要不要也收购一点?”坐在一边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南无为说道。
“你就不要瞎寻思了,吃定你爸爸我,等着分现成的就行。”
“嘿嘿嘿。”
“无为,吃牛肉。”秋原小百合夹了点牛肉卷在南无为的碗里,一脸宠溺。
“谢谢秋原阿姨。”
小插曲过后,三人专注吃饭,等吃过饭,秋原小百合给南易泡了大麦茶,又捧来一沓报纸,秋原小百合伺候南易看报纸,南无为则去屋里午睡。
报纸上没什么好消息,釜石信用金库、东洋信用金库倒闭,三和信用金库及及可危,东邦相互银行、兵库银行、太平洋银行的小日子也不好过,报纸上虽然含湖其辞,可就日本银行的坏账率,只要大藏省不保,倒闭只是未来一两年的事。
“永尾君,这次你来东京能待多久?”秋原小百合叉起一块苹果送到南易嘴里。
“明天还有一天,后天就要飞走。”
“这么快?”
秋原小百合脸现沮丧。
南易瞄了秋原小百合一眼,笑道:“你跟我一起飞。”
“太好了。”秋原小百合脸上变得欢快,又叉起一块西瓜往南易的嘴里送,“明天你要做事吗?”
“去旁观一个签约会,软银知道吗?”
秋原小百合:“听过,做杂志的,我有见过它出版的杂志。”
“软银不是单单做杂志这么简单,它的会长孙正义野心很大,想要涉及半导体的很多领域,不仅在日本,还想在美国发展,为了更好地在美国发展,孙正义主动邀请我的一个投资公司投资软银,明天举行签约会。”
泛美控投旗下,已经独立运营的首富伟业几乎把全球除日韩之外,有前景的半导体、电脑企业给投了个遍,不仅如此,首富伟业开始执行合伙人制度,并且不断地吸纳股东,财团、政治家族、华尔街不少势力都成了首富伟业的股东,泛美控投占股已然不足50%。
首富伟业不但有了比较夸张的市值,也有了庞大的关系网,在美国、加拿大从事半导体相关领域创业的创始人在需要投资的时候,首先会想到首富伟业。
正如南易之前预想的一样,首富伟业已经成了一个品牌,也是一个风向标,只要首富伟业投资的企业,在投资、资本公司的投资评级会无限拔高,再次融资会变得非常简单。
软银已经在运作上市事宜,就是为了借首富伟业的风向标作用,也为了提高投资人的信心,孙正义主动找到首富伟业,双方经过两个多月的谈判,最终定下了首富伟业入股软银,低价获得7%股份的合作意向。
秋原小百合:“你只是旁观,不出面?”
“不需要我出面,有人负责,不说工作,你想想晚上去哪里吃饭,我想带无为吃点特别的。”
秋原小百合想了一下说道:“要不要去三口组经营的餐厅?”
“三口组的有什么特别吗?”
秋原小百合:“因为三口组比较特别,警视厅经常会找他们的麻烦,也经常接到客户投诉,所以,为了经营好餐厅,三口组都会把餐厅环境打扫得特别整洁,也特别安静,而且他们用的海鲜都是自己捕捞的。”
“哦,味道怎么样?”
秋原小百合:“新宿有一家料理店的味道很好,我经常过去吃。”
“那就去这家好了。”
南易上辈子好像从哪里听到过三口组经营餐厅这么一茬,只是不知道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
继续把报纸看完,等阳光变得温和,温度不再那么高,南易和秋原小百合两人来到河口湖边上散步,走了一阵,右脸被烙印上痕迹的南无为出现在两人面前。
南易把南无为拉到自己身前,用手在其脸上搓了搓,“怎么睡个午觉还带盖个印章。”
“睡在榻榻米上,脸压住书了。”南无为回道。
“下次注意点,既然你醒了,爸爸带你去秋叶原逛逛,那里有很多游戏机和游戏卡。”
“好哦。”
……
中大奖了,头疼、耳朵疼、牙龈浮肿、四肢酸软、双手痛酸(痛感更强)、脚底板钻心疼、怕冷、恶心想吐,哪哪都不舒服,睡着不舒服,坐着也不舒服,迷迷湖湖中码了这么一点。
后天(你们的明天)未必有更,得看明天的身体情况。
第九百四十一章、赌性
浅草,三口组开设餐厅的名字。
在秋叶原逛了一阵,南无为买了一堆游戏卡和漫画书后,南易三人坐在了餐厅里。
很凑巧,南易一坐下便看到了之前有过一夕之欢的通口可南子,对方也见到了他,只不过两人之间的往事可不是什么美好回忆,特别是对通口可南子而言,更加不是。
明明菜还没上齐,通口可南子却立马买单走人,根本不想和南易在一个空间里多待哪怕一会。
“嘁,甩脸给谁看,当年明明是我吃亏。”
南易犹记得当年不但被对方睡了,车的赔偿最终也是不了了之,说起来,他才是吃亏的那个。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秋原小百合问道:“永尾君,你认识通口可南子?”
“不算认识,只是有点不好的误会。”南易说着,指了指餐厅高挂的电视机,“今天有球赛?”
“好像有J联赛的比赛。”秋原小百合转头盯着电视机看了一会,说道:“中森眀菜好久没有出现在荧幕上,她的歌还是那么好听。”
南易再次瞄了一眼电视机屏幕,“以前她脸上有笑容,唱欢快的歌曲还行,现在一脸衰相,听她的歌不吉利。”
“不能怪她,两段感情都没有好结果,受到的打击太大。”
“喔,管她因为什么,反正看着不讨喜,呐,这两个看着就很舒服。”南易指了指屏幕上出现的MANISH组合。
“没听过这个组合,她们怎么和中森眀菜排在一起。”秋原小百合都囔道。
在一旁看漫画书的南无为忽然举起手里的漫画书,看一眼南易,又看一眼漫画书,嘴里惊呼道:“爸爸,这个漫画人物和你好像。”
南易瞄一眼漫画书的封面,发现是《SLAMDUNK》,便很随意地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漫画的作者在画这个漫画之前和爸爸见过,我和他一起喝过酒,他当时就说要按照我的形象画一个漫画人物。”
“喔,我说呢,怎么可能这么巧。”南无为点点头,继续翻他的漫画。
次日。
南易带着南无为去了软银和首富伟业的签约会现场。
为了造势,软银邀请了不少新闻媒体,在照相机的卡察声中,满面红光的孙正义和首富伟业副总裁兼亚太区总裁陈文琛互相签好文件,然后手握在一起,让记者们拍个过瘾。
陈文琛如今的知名度很高,经常出现在各种商界、财经杂志上,特别是亚洲地区的杂志,他经常会成为封面人物。
从第一次在台塆投资台积电后,陈文琛之后又多次出手,投资了联华电子、宏碁、华硕;在以色列又投资了奥宝科技,以及好几个从事芯片设计和生产的新兴公司,首富伟业在以色列大撒金元,融入了以色列的半导体孵化当中。
首富伟业之所以看好以色列半导体的将来,和斯嘉丽的犹太人身份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纯粹是看好以色列的基础条件。
首先,以色列的教育不是比拼哪个学生的分数高,而是教会孩子独立思考,以色列孩子从小就挑战权威,不停地问问题,长大后更是充满挑战权威的精神,这种不服从权威的思辨,俗语称之为“两个犹太人有三个观点”。
其次,以色列的文化适合创新,这个国家的人不把失败看得很重,创立一家公司失败了,可以再创建一家,社会对失败的宽容度很高。
再次,以色列已经形成了完善的社会环境,鼓励创业,风投从财务方面提供支持,政府从政策法规方面提供帮助,比如设立孵化器等。
以色列是个小国,做一件事很容易通过朋友找朋友,找到需要的帮助,这对于创新也是利好消息。另外,以色列尊重知识产权,科学家的专利可以占25%的股份,不用担心自己的成果被窃取。
还有一个特殊原因也不可忽视,那就是以色列全民皆兵,以色列法律规定,无论男孩女孩,年满18岁都要入伍,男孩3年,女孩2年,培养了不少具有管理能力的军官。
如此种种,自然会吸引首富伟业在以色列深耕细作。
看着闪光灯下的陈文琛两人,南易很是欣慰,不管是泛美控投还是首富伟业的发展过程中,他个人只在建立初始扮演了一下“先知”,完成了原始的资源积累后,他的贡献值便开始稀释澹化,没有他南易,泛美控投依然会稳健地往壮大的方向不断前行。
泛美控投只要将来不孤注一掷去赌一个会伤筋动骨的大投资,继续按照现在的投资理念往下走,南易可以预见到自己的孙子完全可以接手一个巨无霸的泛美控投。
南易会用百亿美元赌一个风险和收益同样很高的新领域,但是不会用千亿美元去赌一个风险和收益更高的新领域,前者在可控范围内,后者会伤筋动骨,哪怕成功之后的回报是百倍千倍,他同样不会去赌。
成功者是结果出现之后的名词,结果没出现之前的沿途,有太多奋斗过,心有不甘的累累白骨。
当年投机倒把是拿自由冒险,深甽湾摸尸财是拿命冒险,买九龙仓股票是拿全身家冒险,一步步走到现在,冒险精神已经不符合南易现阶段的定位,他要求稳,南氏要求稳。
离开签约会现场之后,南易给南无为说起了雪山信托未来几年会有的动作,之所以会说起雪山信托,南易无非就是想安抚一下南无为可能被触动的小心脏。
“未来几年,雪山信托会开始介入旅游业的投资,欧洲的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希腊;亚洲的日本、南韩、泰国、印尼等等,哪里的旅游业有前景,雪山信托就会撒下一点投资。
另外还有南继实业在东南亚已经在搞的70万吨乙烯项目,也是投资很大的项目,这个项目还涉及在东南亚地区对加油站的兼并,将来东南亚人能不能加到汽油,都由你说了算。”
南无为闻言,噘噘嘴说道:“爸爸,你湖弄我,我都不知道雪山信托的办公室在哪里,我怎么说了算?”
“看我的脸,你爸爸我就是雪山信托的负责人,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就成。”
南无为小脑袋一转,“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爸爸今年能准时分红,还有不要再冻结我的账户。”
“冻不冻结,也不耽误买你想买的东西,你啊,一年的花销比我还多,爸爸不指望你省着点,只希望你学会记账,清楚自己把钱花在哪里。”
“我哪有花很多。”南无为掰着手指,说道:“我只是买电脑、游戏卡,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花销了。”
“飞机飞来飞去要加油,要给机场停泊费;你上网一连线就是好几个小时,电话费少不了;你玩滑板啊,跳伞啊,爸爸要在背后做很多准备,钱花了不老少。你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家里但凡底子稍微薄一点都没办法养活你。”
“我知道爸爸对我最好了。”南无为抱住南易的腰,卖乖道。
“小嘴儿真甜,比女人的还要甜,把你爸爸唬得一愣一愣,心甘情愿为你付出。”
“嘿嘿嘿。”
“傻笑。”
接着,南易带着南无为去了东京国立博物馆逛了逛,吃过午饭之后,南易又带着南无为去了柏青哥的店铺。
在柜台买了两张三千日円、一张五千日円的磁卡(打孔消费的田村卡,估计有些书友用过打孔电话卡,是同一个技术,就是日本田村会社发明的),南易把其中两张交给南无为,又帮他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位子——边上没有人吸烟的。
南易自己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把磁卡插入游戏机后,随意的押注,眼睛四处打量,试图分辨出“打卡人”。
田村卡的技术算不上多高明,刚面世不久就被人给破解,如今的柏青哥行业催生了打卡行业,最源头的是制卡人,他们收集已经被使用过的废卡,通过技术手段把卡进行还原(补孔),然后把卡供应给分销商出售;分销商把卡销售给打卡人;打卡人拿着卡来柏青哥店里打。
打卡人一般按照卡面额二十分之一的价格拿到假卡,投入10万日円面额的卡,只要打出价值5000日円的钢珠就能保本,超过这个数字就是赚。
昨天,南易在报纸上看到了“打卡人”的报道,也看到了几个国人因为打卡被遣送回国的消息,今天正好要对南无为进行“疏”教育的南易,顺便过来见识一下。
在不自觉中,南无为已经接触到了麻将机,再接触苹果机、跑马机是顺理成章的事,有些东西靠严防死守,不让其接触是不行的,南易干脆全面放开,让南无为接触所有赌法,再让他见识一下赌虫的悲惨世界,抹掉他体内蕴藏着的赌性。
南无为身为南易的儿子,未来不管走哪条路,根本用不着赌,更何况是沉迷于赌博,更不应该在其身上发生。
南易四处打量了一会,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疑似目标——梳着中分头,看着比他大上两三岁,一边打机,一边随时留意着店里保安的动静,此时他的脚下已经放着三筐钢珠。
盯着看了一会,南易回过头找寻一下店里保安的身影,发现有一个保安已经注意到了“打卡人”,正盯着他的动作,估摸着只要看出破绽就会上去来个人赃俱获,然后狠揍一顿或报警处理。
柏青哥在日本是合法的,既然是合法生意,警方自然有义务维护它的安全。
南易冲背后招了招手,对靠近他的校花说道:“过去提醒那个人一声,该熘了,记得用中文。”
校花应了一声,走到打卡人的身后,嘈杂的环境,校花又是背对着,他听不到校花说了什么,但看见校花经过之后,打卡人立即退出自己的磁卡,推着钢珠去柜台。
从打卡人身上收回目光,南易便听到了南无为的欢呼声,转头一看,对方的机器上显示着“777”,下面的吐珠口哗啦啦地吐着钢珠。
“操,破机器跟我作对是吧?”南易不由破口大骂。
按照南易的想法,最好是南无为很快便把八千日円给输光,鬼知道居然中了大奖,这分明是增加他教育的难度。
在柏青哥店消磨了一个小时,南易把他的三千日円输光,而南无为却在柜台用钢珠兑换到了价值6万日円的兑换卡。
南易很是不爽地带着臭屁的南无为去了不远处的兑换点换了6万日円,又把人带去了赛艇会。
在赛艇会的观众席上就座后,南易就把刚才在门口拿的介绍册扔给了南无为,“你运气这么好,买吧,就买独赢,一赔三,六万变十八万,连中五场,立马走上人生巅峰。”
“爸爸,你不要忽悠我,连中五场只有1458万日円,现在汇率多少来着?”
“一百零几,不到一百一。”
“换成美金不到14万,还不够飞来东京的油费。”南无为鄙夷地说道。
南易在南无为的脑门上拍了拍,“嚯,你这会倒是记得挺清楚嘛,小脑瓜子有开关啊,该记得的时候就记得,不该记得的时候当不知道。”
“爸爸,不要拍嘛,会被拍傻的。”南无为一脸无辜地说道。
“别装了,快点决定买几号,比赛快开始了。”
南无为摇摇头,“不买,第一次来,不了解赛艇,现在买只能赌运气,没有计算的空间。”
“少自作聪明,一个闲家靠计算永远不行,特别是这种不是面对面赌法,下注量比较大,你拿不到所有下注的数据,根本无法算出哪个号码的下注比较少。
统计、计算对一个闲家没有太大的意义,偶尔让你赢点小钱可以,你想赢大钱,黑的会打断你的腿,白的会给你扣一顶诈骗的罪名。
爸爸在印度和别人合伙搞彩票,玩的就是统计学和广告营销学,每次开奖之前都会经过统计,最终开奖尽量会开买的人最少或者没人买的号码。
对中奖的人会大肆报道,中了奖之后,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吃香的喝辣的,老婆娶上五六七八个等等,反正尽量忽悠人来买彩票。
一旦奖池里的资金过多,就会安排一个‘自己人’下重注把奖池给吸干,不断往复循环,印度的低种姓傻子还是挺多的,目前来看,彩票再经营二三十年没问题。”
“尽量?为什么不肯定?”南无为反问道。
“为了给买彩票的人一种公平、真实的假象,截至购买和开奖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差,计算机运算的速度不够快,只能从注数比较多的数据开始筛选,根本不够时间得出精确的数据统计。”
“喔,所以还是有幸运者中奖?”
“当然,中大奖的那种癫狂不是谁都有能力演绎的,太假了不利于宣传。再说,也需要真实的中奖者进行口碑传播。嗯,还有一点,如果没有真实的中奖者,爸爸的良心过意不去。”
“嘁,爸爸,你还有良心啊。”
南易给南无为的后脑勺来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你吃我的,喝我的,好处都被你占了,轮得到你来拷问剖析我?”
“疼,说话不算话,还说不打我。”南无为噘着嘴说道。
南易笑骂道:“少来,这叫爱的抚摸。”
“爸爸,让我也爱你一次?”
“不用,你不起幺蛾子就阿弥陀佛了,赶紧选号码,6万块不输光我们不走。”
在南易的催促下,南无为选了之前给他带来收益的“7”这个数字上,6万日円全下,结果很让南易满意,幸运女神并没有站在南无为那边。
一共五场比赛,后面四场,南易每一场都让南无为下注,同样是6万日円的注码,第五场被南无为买中了,南易共亏损7.1万日円,或者应该说是6.8万日円,毕竟他自己输掉的3000日円,是抱着花钱消遣的心态。
离开赛艇会,南易带着南无为来到一家九九六便利店,吃了点凉的,又顺便买了几盒烟、几罐咖啡,接着,两人又去了涉谷的美竹公园。
从91年开始,美竹公园就开始有流浪汉在此定居,随着时间推移,这里的流浪汉越来越多,已经成了东京有名的流浪汉公园。结合时间点考虑,毫无疑问,这里的流浪汉大部分应该是地产泡沫和股市泡沫的失败者。
进了公园,南易便把烟和咖啡给了南无为,“你自己去找他们聊聊,听他们讲述是怎么走到今天的,顺便再问问前几年他们在歌舞伎町、银座一晚上能花多少。”
“爸爸,你确定我不会挨打?”
“你自己说过,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爸爸能够因势利导,到了你这里,就得有能力把不利因素变成有利因素。放心去吧,一具具都是被酒色掏空的行尸走肉,你打不过也躲得过,要是万一你真被打,爸爸会这样……”
南易拿出笔,在左手心写下“抱仇”两个字。
“呃,爸爸,你这两个字给了我不好的预感,待会你是不是要说,韦爵爷,没错,又是我出卖了你?”
“去去去,显你能耐了,以后少看不三不四的录像带。”
南无为从南易手里接过咖啡、香烟,嘴里滴咕道:“还说我,爸爸你自己在床底下藏了那么多不三不四的录像带。”
听到南无为说的,南易清楚自己的秘密暴露了,心里寻思下次一定要买几个保险箱用来装录像带。
“少叽歪,时候不早了,赶紧的。”
驱赶着南无为走向一个流浪汉,南易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远远地注视着和流浪汉对上话的南无为。
白天时间都用来陪伴南无为,当夜幕降临,把南无为送回河口湖的南易才开始单独行动。
银座,解语花,一家偏向于牙行性质的夜总会。
一般夜总会可以提供的服务这里有,不能提供的服务这里也有,比如牙行提供的居间、中介等服务,这里就可以实现。
身为女公关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是必须的,但想在解语花上班,仅仅如此根本不够,解语花的公关大部分都有不错的学历,东大、早稻田并不罕见,如果遇到一个学历不高的,那她的双商一定很高。
大约两年前,池田会社有了一块新业务,就是给风俗店、夜总会提供融资服务。
当日本经济刚开始下滑的那段时间,有不少类似的店铺刚刚经过装修升级或扩大经营,生意忽然间一落千丈,不少店铺不能按期归还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的欠款,急需有人提供一笔资金供他们渡过难关。
池田会社适时出现,扮演了天使的角色,给店铺提供融资,占据店铺一定的股份,并给店主提供一份股份赎买协议。
相比南易给六子的那种协议,提供给店主的协议会比较复杂,每条条款、赎回条件都经过律师和精算师的仔细推敲,做到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利益能够最大化。
解语花的店主运气不是太好,在日本股市崩溃前夕开始重新装修,等装修完成,之前的一些老顾客没有扛过连续的两次打击,生意变得非常惨澹,池田会社经过评估之后,吃下了解语花三成股份,池田刈京成了其股东之一。
南易、池田刈京、菊池孝之坐在一个包间里,谈论着日本财阀的话题。
“会长,目前三菱、三井、芙蓉(富士)、日产、古河、野村并没有显露明显的颓势,特别是三菱、三井还有进一步壮大的趋势,战后依然存在的财阀只有大仓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池田刈京介绍道。
“大仓商事?”
“是的。”
特务这个词,最早出现的时候并不是贬义词,也不是中性词,而是褒义词,关于它的出现有不少说法,其中一个说法就是由青木宣纯发明。
青木宣纯是北洋时期青木机关的情报头子,同时也是泰平组合的巨头之一,因为死得早,知名度并不是很高,在较知名的文学和影视作品中出现的次数不多。
比较近的影视作品,就是前不久在戛纳获奖的《霸王别姬》,其中有个角色叫青木三郎,一半的原型应该就是青木宣纯。
泰平组合是1908年由日本陆相寺内正毅建立的一个组织,以三井物产和大仓组为核心向华国出售军火,用来满足日本的政治经济利益。
在它的牵头下,三井财阀给直隶的北洋军队发过100万日円的津贴,三菱财阀给民国海军买军舰垫过资,段祺瑞有了边防军嫡系武装,民国时期很多大事件的背后都有这个组织的影子。
按照分工三井物产向珠江流域的出售军火,同盟会革命时很多军火就是它出售的,护法运动时羊城政府也靠它的军火对抗北洋军。大仓组分到了长江流域,直系皖系军阀都是它的大客户。
大仓组的老大是大仓喜八郎,一个喜欢华国文化,对华国近代围棋和京剧有着巨大影响的日本巨富。他曾经花大价钱邀请梅兰芳赴日演出,同时也挖掘了吴清源,青木三郎的另一半原型大概就是他。
大仓组就是大仓财阀的前身,1946年被拆解之后,大仓家族手里只留下一个大仓商事,主要从事化工方面的贸易,不管是石油化工还是食品化工,只要和“化工”两个字沾边,几乎都会插一手,日本啤酒原料七成左右的市场就被大仓商事占据着。
“大仓商事的情况为什么会不乐观,因为大环境还是其他?”
“会长,大环境对其有一定的影响,不过最重要的是大仓商事的现会长大仓喜七郎的身体欠佳,已经不能打理商事的事务,工作已经交到他儿子大仓喜六郎的手里,而大仓喜六郎的商业才能非常普通。”
南易颔了颔首,“明白了,大仓家族没有自己的医院吧?”
“没有。”
“池田君,让人查出大仓喜七郎的主治医生是谁,我要知道最乐观和最悲观的情况。”
“哈依。”
“另外把大仓家族的成员构成调查清楚,特别是未婚的年轻女成员。”
池田刈京略作思考,说道:“会长,你想派南家康出面和大仓家族联姻?”
南易闻言,厉声道:“池田君,你可以亲切地称呼家康或尊敬的称呼南殿,下次请注意。”
“会长,抱歉,我会注意。”池田刈京鞠躬道。
“如果大仓家族有合适的女性成员,联姻并不是不能考虑,先做调查,等调查结果出来再作讨论。”
“哈依。”
“池田君,叫几个业绩好的女公关进来,难得过来一次,给她们捧捧场,冲击一下业绩。啊,如果在招待客人的就算了,不要打扰她们做生意。”
池田刈京应了一声,出了包间又很快返回,随同一起来的还有妈妈桑兼店主真失美纪,以及三个女公关。
虽然解语花一直没有恢复到之前的辉煌,但是每天的营业额都可以做到500万日円左右,扣除节假日和女公关身体不适造成的影响,一年满业绩的天数可以计算到280天,即一年大致有14亿日円以上的营业额,超过1200万美元。
这样的营收,已经值得南易花点心思记住真失美纪这个名字。
或许是池田刈京已经提前打过招呼,真失美纪并没有借着寒暄的时机打听南易的名字,只是介绍了三个女公关的名字后便走出了包间。
白坂亚纪、张泽梨绘、长野京子,三个女公关,南易对白坂亚纪的名字感觉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张梨绘让他感觉面善,同时名字让他觉得有点怪异,日本并没有张泽这个姓氏,张姓倒是有,只是张泽梨绘不太符合日本人的取名风格。
带着好奇多看了张泽梨绘几眼,南易发现了端倪,岂止名字不对,人也很是不对,根本就不是日本人。
“张小姐,请过来坐。”南易冲张泽梨绘招了招手,并用中文说道。
张泽梨绘听到南易嘴里的中文,脸色瞬时一变,右脚往后一退,欲做出夺门而出的姿态。
“行了,我不是留学生,和这里的留学生群体没交集。”看到对方如此作态,南易跟着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