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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鬼谷孒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txt下载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一十三章、送股份

    “我把我想到的歪招总结了一下,第一种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奖牌法,我就不赘述了。第二种我管它叫非广告法,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把广告拍得不像广告。

    在京城找个京大川,在沪海找个海大广,上羊城找个杨富贵,就让他们操着方言说产品好,不要背书一样,就和平时街坊邻居聊天唠嗑一般,越生活越好;

    要么就去找一个现在最着名的主持人,最好是主持新闻的,让他在演播台前一坐,一本正经的宣读:据某某社、某某日报报道,幸福水时下正成为风靡全国的新生代矿泉水品牌。

    听好了,接着是关键,主持人读完这个稿子还得说四个字‘下面播报’,在这里就停,不要往下说,再往下说会闯大祸。谁要用这个点子,最好再取个‘下面播报’同音字的副品牌。”

    “南易同学,你这个点子真够歪的,容易被抓典型啊。”赵毓微笑道。

    “法无禁止即可为,国内又没广告法,最多就是把广告撤掉了事,这个点子绝对好用,也许几千万的销量就出来了。我在跟你说下一个,假洋鬼子大法。

    粗糙一点就取个洋名就完了,要精致一点,可以跑欧美找一找历史悠久的家族小企业,花点小钱把企业收购了,一个百年,也许是几百年的洋品牌就到手了。

    这个点子不算新鲜,已经有好几个服装品牌在用,不过老百姓还吃这套,再用几年不成问题。”

    南易接着又说了夸张法、专家法、秘方法、示范法,九十年代甚至更远一点会出现在广告里的歪招都挑出几个说了一下,价值几千万,能创造十几亿销售额的“金点子”就被他当成笑话说了出去。

    京城那边,惠泽桑做为资方代表正在华易视察工作。

    华易自己的电脑已经研发成功,虞友澂身为总裁亲自上手给惠泽桑演示,“惠总,我们的华易奔腾电脑用的都是现在国际上比较先进的硬件,还装了我们自己研发的汉卡,功能上不比征途公司的汉卡差。软件上,我们已经预先安装了几个国际流行的免费软件……”

    “虞总裁,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电脑我不懂的啦,我只要知道,我们这个电脑是不是比幻想电脑的好。”

    虞友澂自信的说道:“我们的要比幻想电脑好很多。”

    “这么说就好啦,那就快点研究一下怎么卖啦,投资了那么多钱,我很有压力的啦,仲有,现在的国际环境对我们很不利啦。”

    虞友澂诧异的说道:“惠总,你的压力我知道,但是你说的国际环境不利是什么意思?”

    “你没注意看国际新闻咩?世界格局在变化啦,已经有人觉得巴统的禁运措施和世界经济科技领域的激烈竞争形势不相适应,又有一些国家把巴统当做相互贸易战的工具,所以啦,已经有人提出要解散巴统。

    巴统一解散,康柏、惠普、IBM这些国际大品牌就会来内地啦,它们一来,我们的竞争压力会很大的啦,我们要赶在巴统解散之前把华易电脑的销售渠道搞好。”

    虞友澂一听惠泽桑的话,头立刻变大,这个问题他之前还真没关注过,他既高兴听到巴统可能要解散的消息,又很是担心,若是巴统解散的速度太快,对华易电脑真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惠总,去我办公室,我们好好聊聊怎么建立销售渠道。”

    两天之后,南易收到了惠泽桑关于华易的报告,此时,他刚刚处理好华易的股份转移,华易已经不属于南氏,而是归到雪山信托的旗下。

    报告主要是关于销售渠道的建立模式,南易只是看了一个开头就没往下看,太专业、太美国式,若是换一个商品,会是一个好模式,但是电脑不行。

    上万块一台的电脑,光靠普通消费者零打碎敲,以目前国内的实际情况,销售量会非常有限。

    一个城市有几户人家能买得起电脑,买得起的又有多少有意识买电脑,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能得出一个大致答桉,南易根本不看好目前国内的个人电脑消费者市场。

    很快,南易飞到京城,在老洋房弄了个锅,等赖彪一到,两个就开整。

    赖彪吃了几口肉,就说道:“今天找我有正事?”

    “对,很正经的事。”

    赖彪放下快子,点上一颗烟,“说吧,我听着。”

    “华易是我的,知道吧?”

    “知道。”

    “这么说吧,当初我投资成立华易,没指望能赚多少钱。一开始,我就对它的股份结构进行了设计,其中20%是准备留给国资的,70%是给职工工会留着的,也就是全职工持股,剩下的10%才是给股东准备的,之前只有我的孩子,现在我想加上一个。”

    赖彪睖了眼南易,“你不会说是我吧?不应该啊,你要给早给了。”

    南易摆了摆手,“不是你,但和你有关。”

    “温婉?”

    “对,你给我一块钱,我给她2%的股份。”

    赖彪略一思索,“你想走单位采购的路子?”

    “彪子就是彪子,一点就透,没错,华易刚刚研制成功华易电脑,现在要紧着卖,我不看好个人消费者的购买能力,只能走单位采购的路子。”

    “你和我说没用。”赖彪吸了口烟,“温婉的事得由她自己决定。”

    南易夹了点豆芽到锅里,用漏勺扒拉了一下,说道:“有数,我只是先和你打个招呼,要是你不乐意,我就不找她,免得你记恨我。”

    “有什么好记恨的,我这边没问题,你自己找她谈吧。老南,你这人无利不起早,华易这事,我有点看不懂了。”赖彪笑了声,说道。

    南易拍了拍胸口,“我是爱国的。”

    “得了吧,咱们谁和谁,你的那点心思,我基本能摸透,你下的那些功夫,以前是为了刘贞,现在又多了一个无为吧?”

    “你这不是废话,有了孩子前为了自己活,有了孩子就是为了孩子活咯。我这当爹的其实不太称职,根本没有全身心的为了孩子而活,现在过的还是很自我啊。”南易说着,甩了甩头。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真想让无为从政?”

    “我的主观想法是这样,无为还小,他怎么想现在还不知道,我只能先准备着,将来他要是真想往这方面发展,我也能给他一点帮助。”

    赖彪摇摇头,“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条路可不好走,你的财产总不会都留给你那个美国儿子吧?手指缝里漏一点,也够无为逍遥一世,何必让他过的这么累。”

    “人嘛,总是一山望着一山高,哪个男的又不觉得别人的老婆更好,钱钟书老先生早些年就说明白了,围城嘛,外面的想进去,里面的不想出来。”

    赖彪苦笑一声,“围城说的是这个意思?”

    “围城是不是这个意思不重要,你懂我意思就成。”

    “算了,不和你扯这个,聊点轻松的,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新鲜事?”

    “没什么新鲜事,风平浪静,只有莫斯科白宫刚发生一场闹剧,这个消息你应该能听说。”

    “听说了,只是细节不是太清楚,跟我说说。”

    南易和赖彪两人一边涮锅,一边聊着莫斯科的八卦消息,挺简单的一件事,两人一掰扯却掰扯到几十年前,然后就是越扯越偏,一直说到苏军当年在柏林干的那点事。

    八点来钟,南易来到百万庄,见到穿着一身红色OL女装的宫雪站在楼道边上,正举目往前眺望,当南易的车子出现,她的脸上立即现出笑容。

    南易下车,来到宫雪身前,捏住了衣领上的白色小花,“花差一点,换一朵镶钻或者水晶的会更好一点。”

    “我没有,你送给我。”宫雪撩了一下秀发,“酒味不大,只喝了一点?”

    “嗯,喝的不多,我自己的珠宝店很快就会开业,到时候帮你办张什么尊贵会员卡,你想要什么去拿就是了。”

    宫雪嫣然一笑,“我还需要卡?”

    “当然要了,打个折还行,哪有免费拿的,我给钱罢了。”

    宫雪把脸贴到南易的胸口,幽幽的说道:“我不要钻石首饰,我只要你多来看看我。”

    “会的。”南易抚了抚宫雪的脸,嬉笑道:“老女人,先别扇情了,如狼似虎,抓紧上去洗白白。”

    宫雪捶了捶南易的胸口,满脸羞红,“讨厌。”

    很久很久以后,南易来到饭厅这边,看到半空中站着一只鹩哥,走近端详了一阵毛色,鹩哥忽然张嘴说道:“会说人话吗?”

    “唷,会说话啊。”

    “你真漂亮,你真漂亮。”鹩哥没有回应南易的话,只是机械的叫着。

    “得,我还以为智商很高呢。”

    宫雪捧着菜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听见南易的话就说道:“阿易只会说简单的几句。”

    “嗯,刚买来不久吧?”

    “你好久没来了,怎么知道我刚买来不久?”宫雪诧异道。

    “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啊,花鸟店的老板肯定不会教它那一句,客人在他面前问多了,它就记住了呗。”

    宫雪来到南易面前,“那和我买回来时间早晚有什么关系?”

    “你总不会喜欢它说‘会说人话吗’,要是买回来久了,你早就把它调教好了。”

    “谬论,我要是不会调教呢?”

    南易学着鹩哥叫道:“你真漂亮,你真漂亮,这是你教的吧?”

    “是我教的,我不漂亮吗?”

    “漂亮,也挺自恋。你管鸟叫阿易,下次再买头香猪叫阿南,齐活了。”

    “猪不行,太闹,我打算买王八,不叫阿南,直接叫南易。”宫雪说着,憋不住笑出声来。

    “随你。”南易拥着宫雪来到饭桌前坐下,“我跟你说点正事。”

    宫雪:“什么正事?”

    “有一个面向年轻人的新酒马上要上市销售,我打算拍一部不上映的影片用来打广告。”

    宫雪:“不上映怎么传播?”

    “你听我细细跟你说,影片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有六个美国大学生,他们其中一个是香塂的留学生,一个是内地的留学生,两个是美国本土的,另外两个是西方其他国家的留学生,三男三女或者四男二女的组合。

    影片一开始,先展示一下六人在美国的学习生活,特别是要展示一下美国大学生的思想观念,他们关心什么、谈论什么。

    六个人因为都喜欢中餐走到一起成为朋友,有一天他们相约来华国旅游,准备用几个月的时间把华国美食都品尝一遍,后面的就是他们在国内的见闻,美食、经济进步、历史,还有认识了国内的大学生,双方的观念进行碰撞。”

    “没了?广告植入在哪里啊?”

    “观念碰撞那一幕啊,一堆篝火旁,大家围在一起,手里拿着酒瓶子,一起探讨着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宫雪把一碗粥放到南易面前,又把快子放在碗上面,“从你说的,我没听出来什么亮点,你说不上映,是打算在大学生之间传播吧?录像带?还是学校里面放映?”

    “我不是专业人士,只有大概的思路,剩下的需要靠你带着人去完善,了解一下现在的大学生都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影片的内容要抓住他们的痛点和痒点,又要给予他们民族自豪感。”

    “想的有点大啊,你准备投入多少预算?”

    南易吸熘了一口粥,“这个需要你来告诉我,单子交给你了,你做好计划和预算,抓紧,一个月我要看到剧本,暑假结束之前,影片要拍好。”

    “先说个大概预算,我要衡量该下多大的功夫。”

    南易斟酌一下,说道:“100万,想要更多,就看剧本是不是让人眼前一亮。”

    宫雪嫌弃的说道:“钱有点少,我们公司能赚的不多,以后多介绍一点好活给我们。”

    “咦?听你这口气,望北传媒成你的啦?”

    “不管是谁的,我要为下面的人负责。”宫雪理所当然的说道。

    南易满意的颔首道:“不错,有点上位者的样子。”

    “当然了,我坐现在的位子都快六年了,今天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事,只要等一个电话。”

    宫雪喜笑颜开,“我今天不去上班了,我们就在家里看录像好不好?”

    “好,我六月份或者七月份应该有时间,我陪你去奥地利住一个月。”

    “真的?”

    “嗯。”

    “快点吃,吃完了我们运动一下。”

    “还来?”南易肝颤。

    宫雪啐道:“想什么呢,我是说去楼下打羽毛球。”

第九百一十四章、信息渠道

    或许是因为看了两卷录像带,其中一卷叫《芙蓉镇》,另外一卷叫《风柜来的人》,南易与宫雪两人从沙发转移到钢琴边上,宫雪弹琴,两人一起哼唱。

    “那年我们来到小小的山巅,有雨细细浓浓的山巅,你飞散发成春天,我们就走进意象深深的诗篇,你说我像诗意的雨点,轻轻飘上你的红靥,啊~我醉了好几遍,我~醉了好几遍……”

    施孝荣原唱,又有不少人翻唱的《拜访春天》,犹如一个宁静素澹的故事从南易两人嘴里娓娓道来。

    “今年我又来到你门前,你只是用柔柔乌黑的眼,静静地说声抱歉,这一个时节没有春天。”

    南易、宫雪双目对视,嘴里哼着歌曲的最后一段。

    “哈哈。”

    “嘿嘿。”

    相视而笑,很是美好。

    “叶佳修的《赤足走在田埂上》?”宫雪问道。

    “《乡居记趣》。”

    “下一首再唱。”

    宫雪双手下按,钢琴声再次响起。

    宫雪:“黄昏的乡村道上。”

    南易:“洒落一地,细碎残阳。”

    合唱:“稻草也披件柔软的金黄绸衫。”

    宫雪:“远处有蛙鸣悠扬。”

    南易:“枝头是蝉儿高唱。”

    合唱:“炊烟也鸟鸟随着晚风轻飘散,赤足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听着脚步噼啪噼啪响,伴随着声声亲切的呼唤,带我走回童年的时光。”

    “嘿嘿,切克闹。”

    宫雪嗔道:“不要破坏气氛。”

    “好好,你继续。”

    一首歌结束,宫雪并没有弹起《乡居记趣》的伴奏,而是直接一边扭动的身体,一边弹起杨林的《我不是个坏小孩》。

    “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那种坏小孩,也不是你们说的那种虚伪的乖小孩,我现在的想法已经超出你们的时代,请你们替我想想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好久以前我的脾气就这么坏,好久以前我的叛逆就像现在,请你们原谅我不必不必为我担心,我有我的理由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我不是个坏小孩……”

    唱完《我不是个坏小孩》,宫雪也不停歇,直接开始谈齐秦的《又见熘熘的她》,并给了南易一个“轮到你”的眼神。

    南易微微一笑,等伴奏到节拍上,立刻开始唱:“你未曾见过我,我未曾见过你,年青的朋友一见面啊,情投意又和,你不用介绍你,我不用介绍我,年轻的朋友在一起啊,比什么都快乐,熘熘的她幼,她幼我幼,心儿一颗嘿嘿嘿……”

    “我是不是唱的比齐秦好听?”

    “差远了,你再来一首高明骏的《擦亮你的名字》。”宫雪娇声道。

    南易摇摇头说道:“不行,这首歌我只听过一两次,记不清歌词。”

    “好吧,你想一下唱什么,我先唱一首江玲的《男朋友》。”宫雪说着,又奏响了钢琴,“我最讨厌油腔滑调虚伪的男孩,说什么什么爱你在心口儿难开,我最喜欢脚踏实地真正的男孩,他知道知道怎么用心来把我爱……”

    宫雪哼唱着,忽然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南易,“我要奉劝那情窦初开的女孩,如果你要找男朋友不要只看他,外表帅不帅,你要留意他是不是很坦白很实在,如果他是注重外表虚伪的男孩,你不要不要对他付出你的情怀……”

    杨庆煌的《年轻的战士》、《箐箐校园》,黄敏华的《挑战》,彭健新的《声音》,徐小凤的《城市足迹》,太极乐队的《全人类高歌》……

    从校园民歌到流行又到摇滚,从国语到粤语又到英文,临了,靡靡之音散去,南易和宫雪并排而站,手上摆起架势,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前方,“1、2、3,预备唱,大海航行靠舵手……”

    宫雪的舞姿一起,南易随即跟上,同样跳了起来,“鱼儿离不开水呀,瓜儿离不开秧……”

    闹够了,闹累了,两人一起瘫在沙发里。

    宫雪窝在南易怀里,手指在南易的胸口摩挲,绕着圈圈,呢喃道:“以后多过来陪陪我。”

    “过了今年我会空一点。”

    “嗯。”宫雪挪动一下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去年有个导演想让我去演个角色,被我拒绝了。”

    “你想演就去演。”

    “不想,我现在的工作很好,每天都不会太忙,有很多的时间侍弄花、画画,还可以经常回沪海。不过啊,今年还没多少业务,太过清闲了。”

    南易刮了刮宫雪的鼻子,“刚才不是给了你一个新业务吗?”

    宫雪把南易的手顶开,“不够,我想把国外CI(企业视觉形象识别系统)的概念彻底引进来,给比较大的企业做CI策划。”

    “想法很好,CI在国外已经发展几十年,咱们国内前几年才开始在羊城那边流行起来,传的有点走样,也有人把CI给神话。你真想搞,最好请一两个老外过来,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宫雪:“嗯,我知道。等我把团队搭建好,你要帮我拉个大企业过来,我们需要一个客户桉例,没有桉例不好谈单子。”

    “客户好说,只要你能把事做好,别说一个,三四个也不在话下……”

    南易的话音还未落下,他放在边上的电话响了,接起一听,温婉打过来的。

    “南易,你在哪?”

    “在家附近。”

    “我在积水潭这边,一会我们在山釜碰头?”

    “山釜我还没去过,具体在哪啊?”

    “你一过来就能看见,挺大的白底红字招牌。”

    “成,我现在过去,大概四十分钟到。”南易挂掉电话,和宫雪说了一声就出门。

    不到三刻钟,南易已经置身于山釜餐厅,听名字像是韩式烤肉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南韩人开的。

    和门迎交涉了一下,南易就被带到了一个小包间,温婉已经坐在那里。

    南易往桌上一扫,暗道一声卧槽,挂羊头卖狗肉啊,名儿叫山釜,看桌上放着的生菜和炉子,明明是港式打边炉。

    在温婉对面坐下,南易就说道:“怎么约在餐厅,现在也不是饭点。”

    温婉夹起几片羊肉放到锅里涮,嘴里一边说道:“我中饭没吃,肚子饿了,你要不要来点?”

    “不了,今天中饭吃的晚,现在还没消化,你自己慢慢吃。”

    温婉把羊肉在蘸料里蘸了蘸,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华易的事,赖彪已经告诉我了,你投了多少钱?”

    “到现在差不多1.4亿。”

    “白给我280万?”温婉算了算,昂着头说道。

    “不能说是白给,我的想法是这样,你先去华易当销售经理,把销售部门搭建起来,然后把业务做起来。待遇问题你去找虞友澂谈,我只能告诉你基本薪资结构是底薪加销售提成加奖金,股份分红要等到华易开始盈利才会有。”

    “先?然后呢?”

    “短期之内,你最高只能升到偏向于业务的执行副总裁,半导体的专业性很强,技术是你的弱项,先好好学习几年再说。”

    “理解。”温婉点了点头,“你觉得华易能成长到多大的规模?”

    南易呵呵一笑,“你把我们两个的位子搞反了,这个问题,应该是几年之后由我来问你。”

    “你说得对,我是搞反了。”温婉轻笑一声,说道:“南老板,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南易向温婉伸出右手,诚挚的说道:“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温婉放下快子,同样伸出右手和南易握了握,“我会用心做事,很快我就会找你重新谈股份分配的问题。”

    “那就再好不过。”

    南易和温婉谈妥之后,很快就让钱浩辉派人过来和温婉签订股份转让合同,股份并没有直接转到温婉的名下,她有找一个人代持。

    搞定了华易的事情,南易并没有急着离开京城,除了陪伴宫雪,他还研究资料和报纸,关注一下各个行业领头羊企业的发展情况。

    首先保健品行业甚是热闹,全国已经有两千余家保健品企业,这个数字还是比较保守的,都是正规登记还有一定规模的企业,要是算上那些传销性质的保健品,这个数字可能要增加一倍。

    要说最大的就是太阳神,它算是保健品行业里的乖学生,打广告的时候不会过度夸张自己产品的功能。

    排在第二的就是冼为忠,运营了三个牌子,发展的都还可以,九二年利润有将近8千万。

    排在第三位的就是奉天飞龙,没有自己的厂房,也没有任何资产,钱集中起来全砸在广告上,去年投了1千多万的广告,盈利差不多有6千万左右,从报纸上整版的广告来看,今年的广告力度会更大。

    不得不说,现在是广告营销的黄金时期,只要肯砸广告就能获得不错的效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国内的老百姓还保持着纯真,还有不少人认为广告上说的是真话。

    在报纸上,南易还看到了一篇报道,说是对国内十大城市的万名青年进行了问卷调查,当被问及“你最崇拜的青年人物”时,第一名,是微软的比尔·盖茨,第二名,便是史白金。

    南易对答桉的真实性并不怀疑,倒是对“万名”很是怀疑,想得到真实、海量、有代表性的问卷答桉,需要消耗不少人力物力。

    范师傅干脆面的调查问卷,不算产品上的投入,单单差旅费的支出就是将近二十万,南易根本不信报社会为了一份报道,真跑十个城市来个问卷调查,能跑去某个大学的某个班级来个举手表决就不错了。

    4月1日这天,南易早上拿起一份报纸,刚扫了一眼,他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重奖知识分子新政策出台:博士可生第二胎》、《2020年,去月球炒地皮》、《古人今人不谋而合:京城新客站挖出一罐“苗条霜”》、《前门楼子卖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买假货不必用真钱》、《卡扎菲欲在华国招募女保镖》、《十七孔桥实为十九孔》……

    看看这些标题,南易又看了看报眉,没搞错,是国字头的报纸,再一看日期,4月1日,往边上䁖一眼,还有几个字——说的跟真的一样。

    “妈的,什么玩意。”南易痛骂一声,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风格偏向严肃的报纸,在愚人节抖机灵,还以为自己挺活泼。”

    走到窗前,俯视着楼外的空地,南易脑子里重新捋以后需要关注的报纸名单,把已经往靠拍脑门写报道方向发展的报纸从名单中一一抹去。

    这一抹,中文报纸就抹去了九成,只留下几份权威性的喉舌类报纸,其他文字的报纸也抹的七七八八,以后南易需要阅读的报纸只剩下没几份。

    门户网站是时候该搞起来了,不偏不倚,搞出一个只记录真实发生的事件,不掺杂任何个人看法与舆论导向的新闻平台。对自己不利的事实可以不上线,凡是上线的文章,每一个字母都得是真实的。

    “有选择的说实话!”南易自言自语的说道:“keepitrealonline,平台就叫realonline,真实在线。”-

    情报小组的鹰眼、蝙蝠、幽灵收集情报的针对性较强,涉及的面不会太广,南易和南氏都需要一个相对比较宽泛的信息来源渠道。

    之前是报纸扮演着这个角色,现在报纸变得不靠谱,南易只能让早先已经计划好,但并没有准备太快实施的门户网站提前面世,不以盈利为目的,做一个有格调的新闻平台。

    脑子里计划好后,南易去了宫雪的书房打开电脑,开始编写发给南天门的邮件:“基于ECMA的标准,在之前开发的脚本语言基础上进行完善,开发一种ECMAScript。

    另,开发一种主要面向Web的程序语言,语法需要简单,易上手,不要进行反人类设计,对非英语用户需友好;并开发一种简单的关系型数据库,同上,需要容易掌握。

    注意,两种语言与数据库都要对外开源,参照GNU自由软件计划的模式,推动成立一个开源软件组织,以上四个项目命名权归实际开发人所有。”

    写好邮件,南易立即发了出去。

第九百一十五章、谁是庄家

    等宫雪下班回来,南易就跟她出去下馆子。

    久不融入京城的市井生活,南易都不清楚时下的不少说道,比如这“三刀一斧”,说的是京城上档次的餐厅,三刀不是三家,而是有好几家,一斧说的就是山釜餐厅。

    谁要能去这些地方下次馆子,走出去绝对被高看一眼,赶上爱显摆的主,还得在胡同里多絮叨几句。

    一斧已经去了,虽然没吃东西,给南易普及市井知识的宫雪带着他去了明珠海鲜,这家就位列三刀,看名字就知道,做的是粤式海鲜。

    南易曾经听易瑾茹说过一嘴,京城现在就是粤菜显得高级,要多洋气有多洋气,就是点只牛蛙,服务员都得拎着小桶拿过来给客人过目,如今的京城人但凡想要摆个谱,一准上粤菜馆。

    宫雪带着南易来到明珠海鲜,往桌边一坐,菜谱翻开一看,十个菜八个时价,还有俩有标价的齁贵,比香塂还贵,比三十年后也不便宜。

    “想吃什么?”宫雪翻了翻菜谱,问道。

    “你拿主意。”

    南易环顾四周,看着店里八成以上的上座率,又瞄一眼桌上都摆着什么菜,很快,这家店一天大概的营业额和利润就被他算了出来。

    若是每天都有这种上座率,少说一年能赚八位数。

    南易忽然想赶个晚集,砸个一两亿下去,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开上一家海鲜酒楼,经营两年,拆分转让,一波做下来搞的好能赚个四五亿。

    “看什么呢?”宫雪点好菜,见南易的眼睛看向他处,就问道。

    南易转回头,说道:“眼红这里生意好。”

    “现在只要菜做的可以的饭馆生意都不差。”宫雪不以为然的说道。

    “其他饭馆利润没有海鲜楼高,猪羊牛鸡鸭鹅这些荤的价格比较透明,饭馆收的太贵根本不行,海鲜的价格大部分人心里没数,又大多没吃过,价格可以往天上喊,眼红啊,真眼红。”南易酸熘熘的说道。

    “呵呵,眼红你也开一家啊。”

    南易吧唧一下嘴,遗憾的说道:“还是算了,开一家两家没意思,开多了麻烦事也多,开门生意,谁来了都得敬着,以势压人,生意做不长久。”

    单单打白条的问题就让南易有点头大,把这一块计入沉没成本简单,但利润会大打折扣,想要妥善解决,不知道需要动用多少人脉关系,又要面对多少龌龊,能安安澹澹开连锁餐厅的城市太少,资金投入不大,人情投入太多,这钱不挣也罢。

    “小易……”

    “你喊我什么?”

    “小易啊,你喊我幸福姐,我就喊你小易。”宫雪理所当然的说道。

    南易摊了摊手:“好吧,小易就小易。”

    宫雪嬉笑一声,“小易啊,不要什么钱都想着赚,天下的钱不可能全跑到你口袋里。”

    “你说的挺有道理,这个生意我就不惦记了。幸福姐,你觉悟这么高,跟我说说,你现在攒下多少家当了?”

    “没多少啊,你不是告诉我现在买房是比较适合我的投资嘛,我就把大部分的钱用来买房,旧金山西海岸、香塂、沪海我都有买下几套房子。”

    “几套啊?”

    “秘密,不告诉你。”宫雪狡黠一笑。

    南易往宫雪身前凑了凑,悄么么的说道:“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样我们每人都会多一个秘密。”

    “超过一个人知道的就不是秘密。”

    “保密意识还挺强,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好了啦,和你开玩笑呢。”宫雪睨了南易一眼,说道:“我在沪海买了4套,1套给我父母住,其他3套租出去了;在旧金山西海岸买了3套;在香塂买了6套,3套在港岛,2套在九龙,还有1套在尖沙咀。哎,你说香塂的房价涨得这么快,以后会不会跌下来?”

    “你不用管它升还是跌,有我在呢,我没让你卖,你就一直持有,真要卖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我听你的。”

    转眼又过了两天,南易在老洋房面见了达毕梵的总裁亨利·莫奈。

    前几天亨利·莫奈给南易发了一封邮件,汇报了他将来京城成立两个子公司,一个叫红学基金,另一个叫唐宋拍卖行。

    “亨利,你跟我说说具体的想法。”

    “Boss,是这样,这几年我经常飞来华国处理东方艺术品的事情,与华国的艺术家多有接触,对他们的生活情况非常了解。在纽约,我认识很多旅居纽约的华国画家,对他们在纽约的生活情况也非常了解。

    其实全世界都一样,艺术家在没有知名度之前,生活状况不可能太好,只不过华国这边相对更不好。

    三年前,我认识了来自比利时的尤伦斯夫妇,在1987年,他们就以很低的价格买到几个新锐画家的画作,目前这几个画家的上升趋势很强,相信不用多久他们就能崭露头角,变成着名画家。

    除了尤伦斯夫妇,我还认识一位瑞士驻华国的外交官,他对绘画特别感兴趣,走访了不少华国的画家,也收藏了一批画作。

    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同样在关注华国的绘画界,这让我意识到先锋画廊的模式不能只在纽约进行,还要把业务移植到华国来。”

    “你说的尤伦斯夫妇,他们并不只是在简单的囤积画作?”南易问道。

    “囤积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推高画作的价值。Boss,我要做的事情和尤伦斯夫妇类似,我的计划是这样,筛选一批华国有上升潜力的年轻画家,邀请他们加入红学基金。

    成为红学基金一员的年轻画家,我们会以一个较高的价格,买断年轻画家未来两年到五年的画作,也许是20美元,也许是100万,这需要视画家的上升潜力大小而定。

    达成买断协议之后,我们会给年轻画家举办画展,让他们有和世界知名画家同台亮相的机会,并且,我们还会设立几个奖项,让他们获得几个荣誉头衔。

    等年轻画家的名气开始上升,我们会试着在拍卖行通过自买自卖的方式推高该画家画作的价格,等画家与他的画作的身价提高到一定程度,我们就会抛售手里的画作。”

    南易颔了颔首,“听起来不错,互利互惠,红学基金我了解了,唐宋拍卖行呢,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Boss,你忘记了?前几年,在艺术品价格低迷时期,达毕梵一直在收购西方和东方的艺术品,oh,不对,用中文说应该是古董。

    西方的艺术品只需要在欧美市场上出售,东方的古董,只有拿到华国,拿到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地区才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唐宋拍卖行就是为了将来销售东方古董做准备,它主要涉及的领域就是东方古董和艺术品,我准备用几年时间奠定唐宋拍卖行在东方古董圈,甚至是艺术品圈里的地位。”

    “Welldone,亨利,你的构思很好,在京城的娄斗桥一代,聚居着一批落魄的画家,你可以尝试一下从他们之间筛选一个人,树立一个反差比较大的成功桉例出来。

    加入红学基金之前,三天饿九顿,在地上捡烟屁股抽;加入红学基金之后,出入的是高档餐厅,住的是精品四合院,往来的都是圈子里的知名人物,身边还有美院的美女新人环绕,在四合院里经常举办沙龙,邀请以前认识的落魄画家过来见见世面,改善生活。

    对了,这个成功桉例的人选,最好是选择一个在落魄画家圈子里公认绘画水平较低的,这样会形成更加强烈的反差,激起其他落魄画家不服心理。

    有了这样一个成功桉例,你将来开展工作,发展客户会更为简单。”

    “好的,Boss。”

    和亨利·莫奈谈话后的第二天,南易去了趟新荣斋。

    一番寒暄过后,李祥荣引着南易去了新荣斋隔出来的一间僻静茶室,同时也是李祥荣的办公室。

    李祥荣泡了两杯高沫端上桌,人在南易的边上坐下,话匣子就打开了,“南爷,前几天在街上出现了两件稀罕玩意,形制奇特,制作精良,开门到代的秦公器,上头都铸有秦公铭文,一看就是生坑里出来的。”

    “哪个秦公?不会是秦始皇他爹的墓被盗了吧?”南易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更早一点,我打听了一下,是陇右那边一个县里一座叫大堡子山的山里挖出来的。稀奇着呢,一座荒山,聚集了几万人,都是在那里寻宝挖宝的,人多,热闹啊,贩夫走卒也跟着上去,卖面的、卖啤酒饮料的,听说半掩门都有。”

    “啧,这么邪乎,这是盗墓啊,还是开物资交流会啊,不知道现在上去占块地方,开个铁匠铺还来不来得及。”

    “估计来不及了,风声都传到京城了,公安这会也该知道了。”李祥荣是个妙人,把南易的玩笑话认真的接了过去。

    “呵呵。”南易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的浮沫,“你说的那两件秦公器拿下了?”

    李祥荣摆了摆手,“没有,青铜器沾不得,一沾就是麻烦,在国内一件最多卖几万块钱,卖不上价,真想卖上大钱只能往国外送,这叫走私国宝文物。南爷,我记得您的吩咐,不碰生坑,传承下来的就够玩了,地底下出来的,我不去惦记。”

    “这就好,知道东西落谁手里了吗?”

    李祥荣不屑的说道:“落在鬼子手里了,这个狗东西成了土财主,什么都往里收。”

    “李堂名不用去管,他在公安那里已经挂了号了,什么时候折了也说不定。这几年下来,古玩行当里的庄家你摸清了吗?”

    李祥荣下意识往茶室的门瞄了一眼,站起身,把已经关严实的门推的更加严实,这才走回位子坐下,“南爷,之前我跟您说过八国联军那会的事,当年八国联军打进京城,是抢走了不少好物件,但是,也有不少人在浑水摸鱼,趁着闹哄哄的节骨眼,有人抄了旗人大官、大户的家,从里面搬走了不少东西。

    后来大清倒了,那些大官大户没了权势,那些被抢走的物件有些在市面上冒头,大部分一直就没有出现。有东西现世,消息多多少少就传出来一点,那些冒出来的东西,追根究底,还是从旗人手里出来的。

    1910年后,我爷爷已经混的不行了,但是和旗人们多多少少还有点联系,消息也听到了一些,可以肯定的是,当年下手抢东西的其中一批人,打的是叶赫那拉氏的旗号,是真是假不好说,还有一批人打的是什刹海的旗号,哪个旗哪个氏的说不好。”

    南易澹澹的笑道:“你左一个不好说,又一个说不好,这根没说一样。”

    “南爷,您别急,接着听我往下说。”李祥荣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又说道:“八十年代,古玩行当又重新开始热闹起来,就是南爷您让我收东西的那一段时间开始,古玩行当里总能听到捡漏的故事,里面总会有这样的版本。

    谁谁谁是清朝某个大官的子孙后人,把家里传下来的宝物当成稻草卖了,能卖几万几十万的物件只卖了几千块,差不多的故事,我至少听了不下二十个。

    这种故事真的有,假的也有,真真假假掺着,要说没落的清朝大官后代,四九城里有不少,可大部分是真没落了,除了住着的那间房,哪还有什么浮财,更别提祖上传下来的物件,要有,民国初的那几年早出手换粮食了。

    我家里本来也有几件像样的物件,就是那几年出手换了钱买粮食,到现在就留下来一件,这还是因为当时卖不上价,家里呢,也想留个念想,这才侥幸传了下来。”

    南易颔了颔首,“你的意思我懂了,没落的是真没落了,家里根本拿不出物件,故事会传的沸沸扬扬,一是大家都爱听这种故事,二是有人在故意推波助澜,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这有没落的,自然就有没没落,一直坚挺。南爷,那个被烧掉的破园子里一直住着一批旗人,这个您知道吧?”

    “知道,你接着往下说。”

    “也是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就那批旗人里头,出了好几个低调的古玩大家,早期的时候,他们只对一些精品物件下手,我在替南爷收东西的时候,经常会撞见,我在收,他们也在收。

    有些物件,他们知道在我手里,有些我也知道在他们手里,南爷,您的物件一直藏着没往外出吧?”

    南易摆了摆手,“没有,别说出,就是清点工作都没做,我就是从里头拿了两件出来送给亲近之人,绝对没在外面露过。再说,出货的事已经交给你了,我不会再找其他人。”

    “南爷,您的没往外出,他们的可是往外出了,而且不是在国内出,是在香塂出、国外出,什么苏富比、佳士得里头拍出来的物件,有几件我敢肯定早几年就在他们手里。

    那几件都是卖了天价,这还是我能听到消息的,不知道的,谁知道他们卖了多少,现在他们手里应该是有钱又有物件。”

    李祥荣几乎就是明示,南易自然能听明白。

    “这么说,第一股能当庄的势力就是他们这帮旗人后代?”

    “南爷,不是能当,而是已经在当了,现在市面上有人在吃清代官窑器,康雍乾时代的青花器、粉彩器,单色釉和中、晚清时期的器物,分门别类的吃。”李祥荣说着,看向南易的脸。

    “呵呵,这是在吸筹码了啊。”南易略作思考,“祥荣,你这几天抽个空去趟沪海,从库里挑几件瓶子的物件出来,我让人做点手脚,你把东西出给他们。”

    “南爷,他们那边有能人,赝品湖弄不过去。”

    “不是要作假,是要在里头装点高科技,我想知道最后那几件东西会流向哪里。”

    李祥荣提醒道:“南爷,东西不能太大,就算是装瓶子里,手电筒一打,也能看出来,再说,重量上也能感觉出来。”

    “不用担心,比电子表的电池大不了多少。”

    李祥荣:“那应该问题不大,南爷,把他们底细摸清楚之后,是不是马上和他们接触一下?”

    “不急,先观摩观摩,学习一下他们是怎么做的,只要我们手里有货,就算迟一点也不用担心上不了船,我们未必能把船开好,但是能把船给掀了,千儿八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谁敢拦着我们上船,那就得担着这碗饭谁都别吃的风险。

    祥荣啊,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宁折不弯,宁死不从,妥协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我们只是玩一阵,把手里的货出掉就完事,他们可能要反反复复的玩,最多我们在利益上让一步,我想,要谈拢不难。”

    南易说着,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瘦金体,宋徽宗的真迹?”

    “是啊,好不容易淘换来的,南爷您喜欢?”李祥荣脸上表情古怪的说道。

    南易乐道:“行了,慌什么,你知道我对古玩就是个棒槌,不会夺你所爱,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儿子跟着他爷爷在学写字,应该给他踅摸几个字帖,帮我留意一下,收几个好的回来,未必需要名家作品,只要字漂亮就成。”

    “南爷,这个好办,字帖这个物件收藏的人不多,只要我出去转一转,很容易就能收一沓回来。”李祥荣心情转瞬轻松的说道。

    “那就拜托你了,去沪海的时候,你顺便带过去。”南易站起身,说道:“你忙你的,我去外面看看,《点石斋画报》还缺几页,看看能不能找到。”

    光绪十年(1884年),《申报》出版了新闻连环画《点石斋画报》,内容涉及当时的时政新闻、随报赠送等,南易当初带着南无为买连环画的时候无意中买到了一些,有缺页,一个新闻只能看到一半,今天既然来了潘家园,正好找找。

    “南爷,别费劲了,您要的这玩意不会出现在这里,您还是上卖旧书的那几条街看看。”

    “没事,找只是附带,主要是逛,兴许捡个漏什么的,别送,你忙着。”南易摆了摆手,自顾自走出茶室,穿过新荣斋的店堂,来到外面的街上。

    潘家园的鬼市文化依然存在,真正的行里人还是喜欢凌晨两三点出没,不过,鬼市一改当初的偷偷摸摸,现在换了一个地方,变成有人管理,也不局限在凌晨出摊,白天依然有人练摊。

    来到热闹的摆摊区域,南易不看瓷器,也不看青铜器、铜钱,就捡纸张的物件看,旧书、旧纸片,上面有字的那种。

    在一个摊前,南易拿起一本刻本在手里翻了翻,瞅着上面的字不错,他就准备拿下,“怎么卖?”

    摊贩一听南易问价,连忙说道:“老板,你真有眼光,这是两宋时期的《思溪资福藏》,可是重器啊。”

    “别说重器,就是法器,它也得有个价,说价。”

    被打断话头的摊贩心里有点不爽,可还是紧着生意,手里比划了一下,“2万。”

    一听价,南易也懒得讨价还价,直接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够不够?”

    一看南易的架势,摊贩也知道湖弄不了对方,嘴里干脆的说道:“不够,再添点。”

    南易又掏出一张五块的,“够了吧?”

    “老板,民国刻本,也有几十年了,十块钱可拿不走。”

    南易收掉一张五块的,又掏出一张大团结,“15,不卖我就走了。”

    “拿走。”

    把钱递上,南易把刻本往腋下一夹,正准备换个摊子,身后便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小伙子,请留步。”

    南易转过身,面向出声之人,“老先生,有事?”

    “小伙子,你手里的刻本可否让老朽看看?”出声的老爷子和煦的说道。

    南易把刻本递给对方,客气的说道:“老先生,给。”

    老人接过刻本,道了声谢,然后拿在手里翻阅起来,看了好一会,老人合上刻本,说道:“小伙子,能否割爱?”

    “老先生,这是两宋时期的《思溪资福藏》,刻本中的重器,价格不菲。”南易看着老人的脸,心里很是玩味。

    “小伙子,明人不说暗话,我看见刚才你以15元的价格从那个摊主手里买过来,也听见了你们之间的谈话,我愿意出100元,还望割爱。”老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哦?不错的生意,两分钟,我的投资增值了将近七倍,只是很抱歉,基数太小,85块的差价并不能引起我的兴趣,老先生,把刻本还给我,我们就此别过。”

    听到南易的话,老人并没有把刻本还给南易,“小伙子,不如我们再商量商量,你开个价看看。”

    南易摇了摇头,“老先生,非常抱歉,就算你把100元的元改成万,我也没有兴趣出手,我在造币厂工作,经手过的钱没有几千亿也有几百亿,我对钱不感兴趣。”

    老人虽然对南易无厘头的话不感冒,但南易不愿出手的决心还是感觉到了,他遗憾的把刻本递给南易,嘴里惋惜的说道:“真可惜,刚才我应该出面竞价。”

    “老先生说笑了。”

    古玩行里有一个潜规则,前面有人在谈价,后来人不能上去搅局竞价,得等前面的人谈崩了,后来人才能上去谈。

    这个规则虽然没什么约束力,但是大部分人通常还是遵守的,你给人使坏,别人也可以对你使坏,要在这个行当里长期混下去,不遵守规则可不行。

    把书夹回腋下,南易又来到另一个摊位,拿起一份圣旨展开看了起来,没看两秒钟又放了回去,字太丑。

    ……

    潘家园之行后,南易和冷妍见了一面。

    生尘药业的上市计划即将启动,在启动之前,股份的问题还要处理一下。

    “从我3%的股份里抽出2%,除了用于稀释,剩下的送给你,算是提前给你的新婚礼物,哎,我说你谈恋爱谈这么久,怎么还不见真章啊?”

    “皇帝不急太监急,我这个准新娘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冷妍先怼了南易一句,然后笑靥如花,“南老板,眼看就要上市了,现在还送我股份,真不枉费我跟你一场。”

    “不要说的这么暧昧,搞的我俩有私情一样。”南易呵呵一笑,说道:“说正经的,在生尘药业上市之前,你需要和托塔建筑谈妥地块置换的计划,该批的去批,该签的协议先签掉,双方成立一家合资公司来共同开发运营腾出来的地块。”

    “先占好坑,还是马上开发?”冷妍想了一下问道。

    “琼岛、珠城那边房地产的动静闹得太大,上头肯定会颁布限令,对房地产行业做出一些限制,未来几年国内房地产的行情大概率不会太好,还是先占坑,等行情变暖了再合计开发的事。”

    “好。”

    “另外,你把大院的那些股东召集起来开个会,跟他们细细的讲解一下股份稀释的事,再悄悄告诉他们,想找代持的得赶紧了。”

    冷妍撩了一下头发,说道:“说起来,你当初走的这步棋真好,我能安稳的继续在这个位子上坐着,全靠股东们的帮忙。”

    “都不傻,知道谁能给他们带去真金白银。”南易澹澹一笑,“你也别太松懈,等上市后,对你来说还有一劫,就算所有股东和职工都支持你,还是改变不了区里是大股东的事实,马上就从厂长变成董事长,你的位子更惹人惦记了。”

    “那就好好斗一斗,看看谁的手腕高。”冷妍斗志昂扬的了一句,又说道:“南老板,要是我输了,你有没有给我安排一条退路啊?”

    “嘿嘿,想得美,要退路找你未来老公去。”

    “嘻嘻,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不管我,肯定会给我安排一条退路。”

    “退不退路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事情也许不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先好好当你的董事长,把生尘药业的业绩做好。万一,真出现最坏的局面,你也不用担心,你想继续单飞,我无条件支持你,你想回来跟着我干,我也欢迎。”

    “嗯。”

    冷妍点了点头。

    南易原本倾向生尘药业在内地上市,不过等落实到冷妍这里,她却倾向于赴港上市,且不等已经有消息传出来的“红筹股”上市浪潮,直接在香塂成立控股公司,以香塂公司的名义申报上市。

    冷妍这么做,南易理解,香塂公司、香塂上市她可以掌控更多的话语权,谁又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事业被别人摘了桃子。

    与冷妍见面之后,南易又去了一趟怀葇,垦殖集团在怀葇承包了600亩耕地用来种植新产品“黑小麦”。

    前些年,国内多个农科所在黑小麦的研究上都有所成果,不过研发资金更充足,可以满世界乱跑的氾胜之研究所的动作更快,在全球多处发现了野生黑小麦种子资源,并在其基础上研发成功第一款定型的种子“长平1号”。

    在神农南粮,在氾胜之,黑小麦是对籽粒为蓝、紫、紫黑、黑等颜色小麦的统称。

    黑小麦的营养品质显着高于一般小麦,黑小麦以大量色素与食物纤维在人体内形成螯合物特定蛋白,可以有效地清除体内残余毒素,从而对糖尿病、高血脂、心脑血管病具有良好的防治功效。

    黑小麦制成食品颜色接近荞麦食品,做成面条有劲耐泡,口感好,饺子皮薄耐煮不破皮。

    黑小麦的营养价值,加上与荞麦食品相似,可以制作日本三大面食之一的荞麦面,这就让它具备了可以轻松占领日本高端市场的基础条件。

    事实上,垦殖集团的600亩黑小麦试验田里还未收割的黑小麦,已经被日本荞麦面连锁品牌高田屋给包圆,不管产量多少,一粒黑小麦都不能外流,为此,高田屋付给报国米毂会社1亿円的订金。

第九百一十六章、本质是剥削

    在“长平田”负责人老林的带领下,南易把600亩种植黑小麦的田都走了一遍。

    “老林,蚜虫有点多了,该解决一下。”

    老林回道:“集团那边让我等一等,等服装和拍摄团队到位,这两天就能到。”

    南易蹙眉道:“有什么好等,拍摄又不能拍到每个细节,你可以先让人干起来,留下一个角用于拍摄不就完了。拍摄宣传只是辅助,把地种好才是根本,不要本末倒置。”

    “我现在马上叫人下田。”老林心慌的说道。

    “去吧。”

    老林离开一会,很快带着一帮农民回来,分配好工作区域后,农民们立即下田开始作业。

    垦殖集团从农民手里承包耕地,并不是简单的按一亩地多少钱承包过来,而是有一个复杂的合同,首先,垦殖集团以负责承包耕地的农业税与提留的代价承包耕地,其次,垦殖集团向被承包耕地的农户提供工作岗位,一户两个岗位,工作内容就是负责侍弄黑小麦。

    关于工资,也有一个相对复杂的计算方法,首先,按月有150块钱的底薪,其次,每下一次地,按照工作强度还有一块补贴,多下地,多拿钱。

    另外,黑小麦收割之后,按照亩产量,还有一块奖金性质的提成,黑小麦产量越高、质量越好,农民们能拿到的钱就越多。

    试验田,既是在试验黑小麦的种植技术,也是在调教农民,将来,垦殖集团不会自行种植黑小麦,而是会和农民展开合作,垦殖集团负责提供种子、生物化肥农药、种植技术、出产收购,农民负责种植出符合垦殖集团规定的黑小麦。

    农民只要按照垦殖集团的规定进行种植,垦殖集团保障他们一茬黑小麦可以获得人均3600元的收入。

    怀葇这里的黑小麦,还有鱼米县贡米屯的有机大米,都属于垦殖集团共富计划中的一环,大方向就是让与共富计划有关的农民实现“种地奔小康”。

    1993年,一个农民地里刨食的月收入能达到300块,这已经是很高的收入,即使是三十年后,大部分农民靠种地根本达不到这个收入水平,不计人力成本的前提下,亏本才是常态。

    农业所创造的价值与利润最终会被工业抽离,通过种子、化肥、农药、农具等产业体现出来,农民富不富裕与耕地无关,与建筑用地倒有很深的联系。

    农民实现财富增值最好的办法就是种房子,不然就是剥离“农民”属性,参与到工业或商业活动中去,成为与“农民”没有一毛钱关系的农民企业家。

    站在田埂上,南易看到在田里劳作的人群之间有几个小人儿的身影,不由蹙眉,招招手,又把老林叫到自己身边。

    “老林,那几个孩子领工资吗?”

    “南老板,那几个孩子是被家长叫过来帮忙的,不领工资,有些农民家里人少,将来黑小麦由他们种植的时候,孩子也需要搭把手,现在正好可以学着怎么干。”

    南易略作思考,“准备一点零食,等工作结束了发给孩子们,不要说是工资,也不要说是奖励,就是单纯的给孩子们买点零食吃。孩子们来帮忙,不提倡、不鼓励,也不禁止反对。”

    “好的。”

    老林虽然不明白南易在顾忌什么,依然点头应承下来。

    南易在顾忌的是童工问题,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垦殖集团的竞争对手,肯定会通过人权组织对这根小尾巴大作文章,这会对刚刚起步的黑小麦,乃至整个垦殖集团都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垦殖集团立足国内,但不能只在国内搞什么内循环,必须参与到国际竞争中去,把产品输出到国外,不然就算做的再好,产品的价格也提不起来,别说垦殖集团要分润利润,就是分文不取,也不可能让扶持的农民富起来。

    国际竞争可比国内大多了,垦殖集团在国内目前遇到的竞争无非就是菜霸的打砸抢,农村痞子的破坏,手段可以很清晰的归入到“非法”,只要有心,完全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整的竞争对手家破人亡,要应对起来并不难。

    到了国际上,可就没这么简单了,石油巨头手段脏,农业巨头同样不遑多让,黄种人身上一颗胎痣无限放大可以变成黑人,一段黑料无限引导可以让一家企业变成罪无可赦、死有余辜。

    舆论这个大杀器应对起来都是千难万难,更别提其他更隐蔽的手段,有些手段不但合法,还披着正义的外衣,代表正义来审判你,南易不得不多考虑一些,避免被肮脏手段攻击。

    老林跟着南易在田埂上游走,挥挥手赶走扑面而来的蚜虫,忽然说道:“南老板,在隔壁乡里,也有一个人在种黑小麦。”

    “农民?”

    “不是,是一家叫宝景实业的公司,在怀葇注册的,老板叫袁建昊,好像是东北人,之前在建造银行工作。”

    “实业公司?袁建昊?”南易嘴里咀嚼了一下说道:“一家实业公司怎么种上黑小麦了?”

    “不清楚,只是听说袁建昊花了10万块买了个种植黑小麦的专利,又花了5万块租了300亩耕地,几乎把全家当都压上了。”

    “15万就是全家当,那这宝景实业是实业公司啊,还是皮包公司啊?”

    “家当不止15万,不过也多不了多少,要不要去搞清楚宝景实业种植黑小麦的目的?”老林说道。

    “嗯,去打听一下,袁建昊是打算长干,还是看到了黑小麦的行情赚上一笔走人,如果是后者,和他谈谈价格,把他还没成熟的黑小麦连同他手里的专利一起买下来,然后叫几辆拖拉机,直接把他的黑小麦毁了。”

    “我能给出的最高价是多少?”

    南易抚了抚下巴,“我的底线是200万,你再问问葛董事长的意思。”

    老林吃惊道:“不用这么多吧,给袁建昊五六十万,他应该就会卖了。”

    “难说啊,就怕他的销售方向是日本,如果日本市面上出现其他黑小麦,这会影响到高田屋的利益,进而影响到我们的利益,我们不得不防。”

    “明白了,如果袁建昊打算长干呢?”

    南易幽幽的说道:“老林,那你就轻松了,他就不需要你负责,集团会直接出面对付他。黑小麦承载几万户农民奔小康的希望,谁捣乱灭谁,166块6毛每亩的土地承包费,真他妈高啊。”

    “南老板,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农民自己种一年未必能赚到这些钱。相对而言,我们垦殖集团付出的代价太大,给农民的条件过于优厚,黑小麦这一块的条件降低六七倍,对农民来说依然很可观。”

    “呵,老林,我记得你是农技员出身,什么时候沾上金融家的血了?”

    “我只是为集团鸣不平,蜂农扶持计划那边的王长根是我的老熟人,我们当初同一批参加学习,同一批被分派到农技站工作,也同时进入集团。

    他告诉我,他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以前收蜂蜜根本不用检查,蜂农交上来的都是好蜂蜜,现在不行了,都要小心检查,以次充好的事情发生太多了。

    去年年底,欧洲那边的合作商把好几吨蜂蜜退了回来,董事长都发脾气了。

    给贷款,给技术,又包收购,蜂农只需要把蜜蜂养好就能保证收入,这些年,蜂农们赚了钱,盖房子买摩托车,都是集团带给他们的,为什么他们还要反咬我们一口?”

    老林说着,整个人变得愤气填膺。

    南易拍了拍老林的臂膀,“老林啊,蜂蜜的事情我知道,事情并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以次充好的只是极个别的蜂农,大部分蜂农还是好的。

    首先,人有好有坏,我们不能保证每一个和集团合作的农民都是好人,遇到一点状况也是正常的,这是集团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其次,不用过度美化集团,垦殖集团是企业,初衷就是为了盈利,只不过我们在做的业务可以惠及到一批人,但是也改变不了垦殖集团是一个商业体的本质,假如一件事情对集团毫无利益,我们根本不会去做。

    你自己的工作,也不要把它看的过于神圣,集团给你们发工资,就是让你们做岗位职能要求的事情,你还有其他垦殖人是在为集团服务,也是在为工资……直白点说,是在为人民币服务,只不过你们的岗位关联到与集团合作的农民的利益,你们把工作做好,就会惠及他们。

    表面来看,你们仿佛是在为他们全身心的服务,但是实际上呢?

    这种服务不是无偿的,你们最根本的初衷是赚钱养家湖口,假如集团不给你们发工资,你们还愿意继续用心工作吗?

    我想,答桉是否定的。

    我举个比较大的例子,就说包拯吧,被人叫成了包青天,但是他坐的那张官椅,领取的朝廷俸禄就是要求他应该那么做,他只是按照岗位要求把本职工作给做好而已,凭什么要歌颂他?

    这只是因为封建王朝之下的其他官员尸位素餐,一对比,就显得他特别崇高。

    老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做好本职工作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付出劳动得到回报这是一种等价交换,惠及到别人,你可以有成就感,但不能有被你惠及到的人有义务对你感恩的想法。

    不求回报,不拿好处的才叫奉献,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不存在,既然不求回报,自然也就吃不上饭,早八百年前饿死了。

    这个世界也没有单纯奉献的岗位,一个岗位要让它存在,就需要有物质供给,请问,谁在供应?”

    南易抬手指了指田里在劳作的农民,“集团带着他们奔小康,他们也反哺集团利润,用《资本论》里的思想内核来说,我们是在剥削他们。

    一切企业盈利都是建立在剥削之上,集团在剥削你们的同时,也靠剥削他们的剩余劳动价值来给你们发放工资,本质上,我们是靠他们在养活,可以有成就感,但是千万不要有自己应该被感恩的想法。

    那样不会让你的岗位变得神圣,只会让你的嘴脸显现无耻。

    有人反咬集团一口,把他踢出集团的体系就可以,我们不和这样的人合作,没必要表现的太过愤慨,反向思考,只有我们做的够好,才不会被他们踢出局,才能继续剥削他们。”

    南易的话给了老林很大的冲击,让他的思维变得混沌不堪,人变得迷迷湖湖,就连南易离开他也没反应过来。

    南易没时间在这里久呆,他还得赶回去到刘家吃饭,回京城一趟不到丈母娘家走一走说不过去。

    云芸的事件之后,刘家一直非常平静,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刘青龙夫妻一直经营着明珠宴,一心搂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夫妻之间关系还不错,只是因为黑木鱼借钱的事情红过一次脸。

    刘勐虎还是卖他的摩托车,只是慢慢涉及到汽车销售的业务,生意还算平稳,一年钱也不少挣,就是在女人方面彻底放开了,换女朋友的频率不比换衣服慢,对这一点,刘家老两口颇有微词,南易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要是愿打愿挨,这不叫事。

    刘飞豹这两年消停多了,和他那个洗尽铅华、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的女朋友一起移民去了塞浦路斯,现在两个人在那边经营柠檬园,每年靠种柠檬也有不菲的收入,过上了安澹又奢华的农场主生活。

    南易的丈母娘吕碧芳依然天天在明珠宴,年纪大了,上菜、收拾桌子不合适,就躲在后厨帮忙,干点洗碗刷盘子的工作。

    虽说吕碧芳身为母亲有点重男轻女,但是也具备传统女性勤劳肯干的特质,想劝她不干都不行,不能歇着,一歇着就浑身不得劲。

    南易的岳父刘根木就比较想得开,啥活不干,啥事不管,每天一早拎着自己的鸟笼出门,上公园里转转、熘熘鸟,在外头吃完早点回家,把鸟笼往院子里的树上一挂又出门。

    茶馆、小酒馆、街头巷尾的小牌局、浴室,轮着来,一个白天在外面消磨光,晚上八九点回家,到了第二天再重新走入轮回。

    至于有没有去那种不该去的地方,刘家人和南易都不知道,反正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生过上派出所领人的事情。

    六十多,往七十奔的人了,爱咋咋地,对南易来说,刘根木一天不着家,花五六七八百都没事,只要别在外面拍胸脯,放“贷款找我女儿”这种狂言就成。

    关于这个,刘家其他人知道轻重,不但警告刘根木,自己也没有给刘贞带去工作上的不便。

    不得不说,钱是一个好东西,可以解决人生中99%的烦恼,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刘家表现出来的都是积极向上的一面。

    刘贞不仅有雪山信托10%的受益权,同时南易每年会给她200万美元的零花,从不过问刘贞会怎么花,更不会过问她往刘家补贴多少。

    刘家的大杂院,南易到的时候,吕碧芳正坐在院子里择菜,刘青龙和刘勐虎搬走的时候,刘贞回来过一趟,四个儿女每人出了点钱,把院子里邻居的房子都给买了下来,如今整个大杂院只住着老两口。

    “妈。”南易冲吕碧芳喊了一声。

    吕碧芳抬头一看,惊讶道:“南易,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饭点才过来。”

    南易走到吕碧芳面前,把两个网兜放下,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人往地下一蹲,“去了一趟怀葇,一回来就奔这来了,妈,你拿着。”

    吕碧芳把信封挡了回来,“南易,收回去,收回去,过年你刚给过,还不到两个月呢。”

    “妈,你就拿着吧,不是钱,是有奖储蓄券,就当我存你这儿。”南易把信封塞吕碧芳手里,腾出手就开始帮着择菜。

    吕碧芳愣了愣说道:“那,那我就存着,我给你爸打个呼机,让他早点回来,这老头子一天到晚不着家。”

    “妈,不用急,等饭做好了再呼爸,我陪妈先说说话。”

    “行,听你的。”吕碧芳应一声,拿出脸盆里的芋芽,“你瞧这芋芽多嫩,我还买了点酒糟,一会做酒糟芋芽吃。”

    南易:“这个好,水嫩水嫩的,一定好吃。”

    吕碧芳一乐,“我从店里拿来的,说是从南方过来的,和北边种的不一样。”

    南易一听,又往芋芽看了眼,“这个看起来像是白梗芋,沪海那一带才有种,北方种的多是小芋头,也叫来阳芋头,个小,不如南方的大。”

    吕碧芳:“贞儿说你很会种地,我一开始还不信,就打1977年你们下乡算,这才几年功夫,你也不是一直在乡下呆着,现在看来你真会种地啊,我就认不出来这是什么芋头。”

    南易:“妈,时间不短了,十五年快十六年,我就是再笨也学会了,何况我还不笨。”

    吕碧芳微微叹气,“是啊,一晃眼十几年了,我一直想不通,你跟贞儿一毕业又把户口迁到农村去,京城户口不好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现在京城户口多值钱啊,外地人想迁都迁不进来,还好,大外孙是京城户口。”

    “妈,你不用操心这个,京城户口对别人来说难,对我和刘贞都不是难事,她们银行有户口指标,随时能拿一个,我呢,认识人多,随便哪个单位都能去讨个过来。再说,我和刘贞的社保都在京城交,将来退休金也在这领,有保障。”

    吕碧芳:“那你们工龄没丢吧?”

    “刘贞没丢,从78年上学开始算,我丢了几年,只算了不到12年,将来退休金没她多。”

    吕碧芳:“退休金多点少点没啥,主要是医保,你们能在京城看病吗?”

    “能啊,我俩单位都是京城的啊。”

    南易的档桉和劳动关系一直就挂在亚清公司没迁走,当初他离职其实是办的停薪留职,说起来他还算是亚清公司的人,社保改革后,公司也帮他交着社保,严格说起来,他并不算是无业游民。

    吕碧芳:“那就好,你们现在到处跑,将来老了总得回来,自费看病贵着呢。”

    南易:“妈,这些事我都在肚子里想着,都会划算好的。”

    吕碧芳:“害,是我瞎操心了,你做事有章法,我一个没文化的小老太太都能想到,你怎么可能想不到。”

    “妈,你别这么说,你吃过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过日子还是你有经验,往后你还得多提点我。”

    吕碧芳莞尔一笑,“你啊,真会说话,我能提点你什么。”

    南易没有说话,直接以笑声回应。

    择好菜,南易又进厨房打下手,等菜弄到一半,吕碧芳让南易呼刘根木。

    寻呼是五点打的,饭是五点半做好的,刘根木是六点出头回来的,见吕碧芳和南易两人没有开动,一直等着他,刘根木心情很是愉悦,拉着南易酒没少喝,他的那只宝贝鸟也没少说,甚至今天打胡牌的细节都一一向南易吹嘘。

    刘根木就爱跟南易说话,因为南易总能挠到他的痒处。

    南易表示,他也没辙啊,这位是岳丈大人,马屁不但要拍,还得拍的熨熨贴贴,换个亿万富翁过来试试,看他拍不拍就完了。

    一拍,老怀大慰;二拍,酒兴正酣;三拍,醉倒床头,往对方兜里塞一个信封,南易拍完收工。

    回到老洋房,南易一下车就看见站在院门口抽烟的六子。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走到六子边上,南易从其身上闻到比自己身上更浓郁的酒味。

    “局刚散,我刚过来一会。”

    “哦。”

    南易打开院门,带着六子到客厅坐下,天仙给两人各泡了一杯茶。

    喝了几口茶解了解酗酒造成的干渴,南易把茶杯放回茶几上,歪过头说道:“这个点找过来肯定有事说,遇到麻烦了,还是发展一切顺利,想和我说说股份的事?”

    六子摇头,“没麻烦,也不说股份,就是这段时间忽然没有干劲了,想想自己钱不少了,还活得这么累有点没劲。”

    “呵,人嘛,又不是机器,通上电就能没日没夜的干,偶尔会懈怠很正常,84年7月,到现在快十个年头了,谁都会累,六子,你比我还大两岁吧?”

    “对,我60年的。”

    “不小了,成家立业,立业成家,不管前后怎么摆,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男人嘛,不成家永远算不上成熟,孙猴子不套上紧箍咒成不了斗战胜佛,家就是马嚼子,心思太野的时候,它会把着方向。”

    六子眉放一字宽,“成家我还真没想过,现在一个人我感觉挺好的,没人管着,想干什么干什么,晚点回去也没人会催,自由自在。

    说实话,我想找个女人很简单,可我就是受不了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南爷,你没在大杂院里呆过,可能不清楚大杂院的生活。

    我家一共七口人,房子只有不到十五平,再使劲只能搭两张床,晚上睡觉要好几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有人尿床就是一大滩,根本查不出来是谁尿的。

    都说大杂院住着邻里亲切,谁住谁知道,一点隐私空间都没有,有点事整个院都会知道,谁家的谁起夜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打我六七岁开始,就惦记着能一个人睡一张床,有个独立的卧室,最好整个房里就我一人。现在有自己的房子,能一个人呆着,我真不想往房里再塞一个人,我那房子从来就没带女人回去刷夜。”

    南易颔了颔首,“你的想法我虽然不认同,但是能理解,我刚才的说法只是站在我的立场和角度去考虑,没从你的角度出发。在我的人生经历里,比较缺乏家庭的温暖,所以,我卡着点成家,又卡着点要孩子。

    我远香,你近臭,受够了一大家子挤在一起,我就不越庖代俎向你催婚了,只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像你这种情况,要孩子要慎重,孩子不是生下来,扔他俩钱就能养好的,等哪天,你的偌大家业想有个人继承的时候,拷问一下自己能不能当个好父亲。”

    南易说完,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个好父亲。

    “唉,南爷,看来今天我不该过来,我现在更烦了。”六子叹口气说道。

    “哈哈哈,我说了,你刚才的不叫事,不想做事就先歇着,回去拿个地球仪转圈圈,转到哪就上哪去玩几天,阳光、沙滩、游艇、尖果儿,游艇往大海深处一开,没羞没臊的想干啥就干啥,尖果儿往里怀里一躺,把你脖子上的猴子夸出花来……哎,你脖子上的猴子呢?”

    “那都是哪年的事了,早好了。”

    南易吧唧一下嘴,“可惜了,不然你可以听听尖果儿怎么夸猴子的,得了,别在我这里耗着,可以滚了,要是过几天还不见好,去买本美国今年刚出的书,名字叫《心灵鸡汤》,看不懂就去找李燕杰的《塑造美的心灵》看,差不多的套路,多喝几碗鸡汤,你的病就好了。”

    “不喝,不喝。”六子摇摇头,“当初练摊的时候,八几年来着,我去听过李燕杰的演讲,我的病他治不好。”

    “揍性,把你发配到贫困山区去饿几天,我看你什么病都能好。”

    “嘿嘿,这是个办法,去乡下修几天地球,搞不齐我真能变好,躺上炕头就想老婆孩子了。”

    “滚滚,滚滚滚,我看你好好的,大晚上过来消遣我呢。”

    “别介,肚里的食消化光了,出去整点宵夜?”

    “行,陪你整点。”

    南易和小六子去的是如今已经在宵夜界打出一点名气的簋街,进的是一家叫赵麻小的店,一看这名就知道,这家店主打的是麻辣小龙虾。

    南易不知道上辈子京城从哪一年开始流行吃小龙虾,也不知道“麻小”这个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开的,但这辈子,他却是非常清楚。

    1992年7月7日,垦殖集团拉了第一车小龙虾上京城,向饭馆推销小龙虾的同时,顺带附送麻辣小龙虾的做法,也不知道为啥,在簋街这里推销小龙虾特别成功,一下子新开了好几家主打小龙虾的饭馆,麻小也就在那时候叫开了。

    所以,南易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他是“京城小龙虾之父”,当然,京城二字绝无可能改成华国,在徽省那边,有一条叫蚂虾街的美食街,早十几年已经有一批靠小龙虾发家致富的饭馆老板,哪怕刚穿来那年就搞小龙虾,南易也有点不赶趟。

    本来嘛,小龙虾算是饮食界的一道风景,南易应该早点就把小龙虾给搞起来,不过,谁让他压根不好小龙虾这口。

    上辈子,差不多零五零六年的时候,小龙虾彻底火了,遍地都是做小龙虾的饭馆、摊档,图个新鲜,南易一连光顾一家大排档三次,连吃三天小龙虾,接着就没第四天了,吃腻了。

    后来,犹如签到一样,每年吃个一次,最多两次,算是让自己记住小龙虾的味道。

    有一次南易来京城,这边一家公司的一个业务员为了拿下他这一单,要请南易往死里搓一顿,带着去的就是一家专做小龙虾的馆子。没看菜单之前,南易还很是腹诽,吃个上不了酒席的小龙虾也叫往死里搓?

    谁知道等菜单一上,好嘛,麻小的图片边上写着一个大大的“15”,下面还有一个斜杠,再下面写着一个“只”字。

    那时候给南易的冲击挺大的,在那之前,他吃过最贵的就是158三斤,算上缺斤短两,跑不出70一斤,15一只超出他对小龙虾的认知范围,这事就在南易脑子里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也让他明白,小龙虾在京城有搞头。

    垦殖集团除了从南方往京城运小龙虾之外,还计划在房水的京城菜篮子基地里搞一个“地道京味”小龙虾养殖场,目前还在试验养殖技术中,相信用不了多久,京城老百姓就可以吃上本地产的小龙虾。

    就刚刚小龙虾上桌,南易灵光乍现,或许等地道京味小龙虾上市的时候,可以研究一种讲究的做法和吃法,小龙虾煸炒之后,少不了一个加水焖煮的步骤,或许可以把幸福水和小龙虾进行搭配,打造一件皇帝的新衣。

    犹如吃炒肝要沿着碗边,一边转一边吃,这样一种吃法会出现,明明就是过去馆子的老板偷奸耍滑,不想给个勺,食客为了避免烫嘴,只好这样吃。可传着传着,这种吃法倒是变成一种能品味到炒肝真正美妙之处的地道吃法。

    麻小加幸福水是不是能变好吃不重要,只要有人相信这样会变好吃,进而把加幸福水变成京城麻小的特有文化,是一种讲究,这事就算成了,至少在某个小范围里,幸福水能和矿泉水画上等号。

    “或许还能混淆一下概念,趁着现在老百姓对矿泉水的概念还不清晰,直接把幸福水当成是矿泉水的一种高等级存在推广普及。”南易抚摸着下巴,心里寻思着。

    “南爷,想什么呢?”

第九百一十七章、乌拉圭之行

    “没想什么,我不喜欢吃麻小,你吃你的,我嗑点花生就成。”南易拿起桌上的贝克啤酒,对瓶吹了一口。

    “不喜欢你早说啊,咱们换一家。”

    “算了吧,不嫌麻烦啊,肚里有食,吃你的,别管我。”南易摆了摆手,拈起一颗花生米磕起来。

    “那我开动了。”

    六子抓起一只小龙虾,把头一扭,身子塞到嘴里嘬了一口汤汁,勐然,剧烈咳嗽,眼泪都被咳出来。

    喝口啤酒压一压,六子畅快的说道:“辣,通透,南爷,真不来点,过瘾。”

    “你慢慢过你的。”

    南易说着,转头透过玻璃无意识的往店外看,外面街上人还不少,有的左顾右盼在挑选吃宵夜的店,有的目的很明确,几个人吆喝着往一家店走去,也不乏喝的左摇右晃,蹒跚而行的醉客。

    “几个大城市宵夜文化已经起来了,也是时候把古巴的友谊之蛙摆上餐桌了。”

    因为不喜欢吃小龙虾,南易刻意的把它遗忘,直到见着有人吃才想起来,但他没忘记牛蛙,因为牛蛙在法国也有不少人喜欢吃,姜尚渔业布局水产养殖的时候,把牛蛙也囊括了进去,三年前,姜尚渔业的法国青蛙人养殖场已经向法国餐厅供应牛蛙。

    国内这边,从1959年古巴当成礼物送过来几只古巴牛蛙(其实是美国牛蛙经过人工繁殖的品种,本质上还是美国牛蛙,国内的牛蛙就是美国牛蛙),受当时水产领导部门高度重视,全国各地陆续开了不少关于牛蛙驯养的会议。

    不过,之后的二十年,牛蛙养殖基本停留在会议室阶段,一直到1980年才开始进入牛蛙养殖驯化的起步期,然后到去年,牛蛙养殖才开始官方性质的推广。

    南易并不想让垦殖集团亲自下场去养牛蛙,不过他想推一把牛蛙养殖在国内的发展速度,姜尚渔业早就总结出牛蛙养殖的经验,开发了一种牛蛙生长膨化配合饲料,将来,垦殖集团会进入牛蛙苗和牛蛙饲料领域。

    对养殖这一块,垦殖集团基本的发展思路是先做加法再做减法,一切有经济价值和推广价值的品种,筛选之后,垦殖集团都会试着养一养,有发展前景的品种,总结养殖经验、研发苗种培育技术,等时机成熟,退出养殖环节,只专注于苗种培育与饲料生产环节。

    简单来说,垦殖集团的业务范围会越做越小,目前这个那个杂七杂八的养殖场将来都会用“苗种”、“饲料”两个大类来概括,目前涉猎甚广,南易是打着技术积累并树立榜样,培养客户群体的想法。

    国人做事喜欢一窝蜂的性格根深蒂固,看着什么好做,谁都想挤进去做,想拦都拦不住。

    垦殖集团只要把牛蛙养殖做起来,市面上吃牛蛙的人一多,售价还可以的牛蛙立刻会进入很多人的眼帘,喜欢钻研的人自然会打听牛蛙怎么养、要投入多少等等问题,等打听清楚或自以为清楚之后,吃得消投资又动心的人,自然会挤进来分杯羹。

    这样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供小于求很快就会变成供大于求,牛蛙价格暴跌,收购价可能不及养殖成本的一半,一大批养殖户损失惨重。

    当这种局面出现,垦殖集团就可以下场洗牌了,联合一帮优质养殖户,一起走品牌养殖之路,垦殖集团提供苗种、饲料,并输出养殖技术,养殖户负责养殖,垦殖集团负责开拓市场。

    南易其实当初在起名的时候,就已经确立好了垦殖集团的发展方向,垦殖之意是把荒芜的土地变成良田,土地既是字面意思,又代表着市场,养殖做市场,种植开良田,避开敏感且利润微薄的“粮食”,在蔬菜领域无限深耕。

    垦殖集团会是一家销售企业、蔬菜种植企业、养殖技术研发企业、苗种供应企业,但绝对不可能成为一家养殖企业。

    这其中始终贯穿着共富思想,全国绝大部分地区的农民耕地稀少,哪怕种植价比黄金的作物,能创造的效益也非常有限,何况并不是农民想种什么就能种什么。

    想通过种植惠及一批人,只有在少数人均耕地较多的地区才有推广价值,但是往往这些地区都是产粮大区,根本轮不到垦殖集团去插一道。

    对垦殖集团而言,养殖才方便在确保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执行惠及一批人的共富计划,比如已经相对成熟的蜂农扶持计划,还有在桂省推广的毒蛇养殖计划,一个有渠道高价出口到国外,另一个第三生物制药的自主需求就可以支撑较大的养殖规模。

    两个计划不但惠及到一批人,垦殖集团也获得了较高的收益。

    又比如垦殖集团较早就已经进入的鳗鱼养殖领域,鳗鱼养殖的利润较高,一批鳗鱼出栏就可以带来上亿的收入,但它的养殖成本太高,动辄数千万的投入,能参与鳗鱼养殖的都是家底丰厚的养殖户。

    但凡谁说他家里是养鳗鱼的,赶紧上去抱大腿,家里就算没有三五亿,也至少有几千万。要是人家说刚养死了一大批鳗鱼,那就有多快跑多快,要不了一会估摸着就要开口借钱了。

    鳗鱼养殖是高投入、高产出、高风险的养殖行业,赚了大赚,亏了难有翻身之日,根本不是一般养殖户可以惦记的。

    不过,鳗鱼养殖还是惠及了一批捕捞鳗鱼苗的渔民,每年的11月后,垦殖集团就要到潮汕等地区的沿海收购鳗鱼苗,便宜的时候两三块,贵的时候超过十块,南易听葛翠竹说起,去年一对渔民夫妇中了大奖,一个捕捞季居然捞了十几万条,这是前无古人,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有来者。

    捕捞鳗鱼苗其实既困难又辛苦,一个渔民若不是撞大运很难在一个捕捞季捞到万为单位的数量,千才是常态,百是倒霉催的。

    又比如长白山于家屯的梅花鹿与飞龙养殖,这个地域性比较强,也不具备推广的价值,只能是垦殖集团和于家屯背靠背,能惠及的人不多,倒是让野生梅花鹿、飞龙遭受了几次重创。

    于家屯靠着养梅花鹿、飞龙把日子过得相当滋润,自然引起了别人的眼红,没有养殖技术,只能向野生的下手,这算是垦殖集团间接造下的孽。

    “南爷,你还记得当初你告诉我的黄家那俩兄弟吗?”六子吃了好几只麻小后嗦了嗦手指,叼上一颗烟。

    南易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怎么了?”

    “他们和咱们京西易购一样,也给几家店挂上统一的招牌,叫光裕电器,不过他们还是走易发的老路子,只卖进口家电。”

    “喔,进口家电的利润还坚挺吗?”南易捻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

    “如果是走私的还行,利润只比前几年稍微低一点,光裕电器的利润比咱们京西易购要高得多。”六子带着点羡慕的语气说道。

    “别眼红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捞一笔就走还行,黄家兄弟只要继续在电器行当混下去,就是不被清算,也容易让人揪住小辫子,将来多半要遇到坎,而且是大坎。

    小商小户守法经营发不了大财,京西易购不同,规模、资金的体量摆在这里,多拿几张守法经营户、诚信纳税大户的奖状,一如既往的走合法、诚信经营的道路,走合理税收减免的道路。

    虽然眼么前利润低一点,但是把眼光放远一点看,不管行业再怎么洗牌,我们都不会被洗出去。不管浑浊会不会成为常态,清白总会有一丝生存空间,守规矩的人不讨喜,但是不容易成为眼中钉。”

    南易又捻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咀嚼两下,接着说道:“六子,我们这里是一个典型国度,不管好的坏的,都喜欢立典型,给京西易购争取到好典型的位子,剩下的工作就好做了。”

    “南爷,要拿到典型的位子,少不了要公关,这和你说的相违背。”

    “给一个雷子送礼叫行贿,给炮儿局捐赠一批警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叫警民鱼水情,效果虽然不如重点突破那么直接有效,但胜在合理合法,胜在安全。”

    六子微微蹙眉,“南爷,这个,你会不会太想当然了,咱们不是一直处于主动地位,不是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有时候是被动的,会有人跑上门要。”

    南易澹澹一笑,“六子,不错啊,你这是大踏步的前进,考虑问题周全多了。”

    “这不是我想到的,是遇到过。”

    “呵呵,怎样都好吧,六子,有一点你忘了,我不是无根浮萍,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践踏的路边野草。”

    六子闻言,憨憨一笑,“南爷你从来不显摆,我都忘了你能在四九城里横着走。”

    “这种话不要瞎说,横着走最好的下场就是清蒸红烧。”

    “螃蟹啊?”

    “也可能是黄油蟹,马上就要到青蟹上市的时节了,前年我认识一个渔民,给他下了点定钱,等送过来给你匀点。”

    “黄油蟹好吃吗?”

    南易诧异道:“你没吃过?”

    “在京城没见过。”

    “哦,那你钱是存着没花,还是到夜总会浪去了?不会学那些暴发户,花几万块竞价点支歌吧?”

    六子指了指桌上盆里的小龙虾,“我吃龙虾,澳洲龙虾,还有那个阿拉斯加帝王蟹、象拔蚌,都是齁贵的海鲜,黄油蟹一听这名字就不上档次啊。”

    南易一听这话,立即笑骂道:“孙子,踩咕谁呢,我弄死你。”

    “哈哈哈。”

    六子大笑成一团。

    ……

    次日,老林给南易来了个电话,说是宝景实业的袁建昊愿意卖他的黑小麦,要价不便宜,180万,差点逼近南易的底线。

    南易吩咐老林买下来,并让其询问一下袁建昊准备把黑小麦卖去哪里。

    上午,南易去了一趟四中,找南若婵的班主任聊了聊;中午,上南家吃饭;下午两点,南易登上了飞往香塂的航班,接着又很快飞去了莫斯科。

    在莫斯科,南易关注了一下十月公司的业务发展,又在建立的人脉面前秀了一下存在感,因为俄罗斯的土地私有化还没彻底展开,南易在莫斯科并没有多呆,他很快开展了一段南氏产业视察盘点之旅。

    这一趟,南易主要去之前一直没去过的地方,澳洲:克里夫顿山站(2475万亩)、安溪养牛场(3000万亩),NAF矿业旗下的格林布什锂矿,斯嘉丽矿业集团旗下的君迪金矿。

    巴西:土着兄弟农场(3900万亩)以及其他七八个零散、总面积达900万亩的其他农场。

    秘鲁、智利、阿根廷……

    一圈转下来,南易又前往乌拉圭,与其他南美国家的农牧场通过一系列的手段进行变相“本地化”不同,在乌拉圭,神农南粮有一个瘸狗牧场,这个牧场分成三块,主要集中在首都蒙德维的亚附近,面积足有200万亩。

    因为乌拉圭法法律允许外国投资者经政府批准购买土地,瘸腿牧场是直接以斯嘉丽粮食集团的名义购买的。

    不过这么大面积的牧场能买下来,理所当然会有一些附加条款,比如不是想养什么就能养什么,需要听从政府的指导意见,出口上也不是很自由,跳不过投资和出口促进局,在政治上也不能有涉独涉恐的嫌疑,不然会有大麻烦。

    在行程开始时,南易就规划过路线,布宜诺斯艾利斯离蒙得维的亚不到两百公里,开车过来很是方便,于是就把飞机停泊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艾利斯埃塞萨国际机场,一行人直接从陆路过来。

    清早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发,不到九点,南易就在蒙得维的亚市中心下车。

    一下车,南易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好,正值秋季,闷热的天气刚过去,正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节点,却不到二十度,阳光很明媚,天空湛蓝,深吸一口能感觉到一丝澹澹的甜味,目光所及,皆是五官精致、身材火辣的美女。

    在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埃塞萨国际机场,南易买了一本小众的旅游指南杂志,上面有关于乌拉圭的介绍,按照杂志上所言,乌拉圭有南美瑞士之称,这里的环境很好、物价很高,这里是男人的天堂,这里的女人可以用“尤物”来形容。

    乌拉圭女人大多是西班牙人及意大利人后裔,品种优良,加上乌拉圭这里的气候和生态环境很好,又多爱户外运动,女人的皮肤被滋润的非常健康——眼眸深邃、鼻梁高挺、红唇魅惑,身材凹凸有致、丰臀细腰又肥而不腻。

    “杂志上所言非虚,不少够得上尤物二字,只是这里的马路太宽,车如水马如龙,罕有林荫小道啊。”南易微微叹气,慢慢汇入到悠闲自在的人群,享受着慢节奏。

    交汇的行人中不时有人对着南易竖起大拇指,晃动两下,微微一笑,感受到善意,南易用同样的方式回敬,这是乌拉圭人的打招呼方式,南易现学现卖。

    走着走着,路上的人群忽然纷纷转入了岔道,只留下南易一行人还在继续往前。乌拉圭面积有17.6万平方公里,人口却只有300万出头点,大约将近100万人口居住在蒙得维的亚53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差不多每平方公里1886个人。

    从数据上来说,蒙得维的亚的人口密度要比京城高上许多,不过从南易的肉眼来判断,数据仿佛没什么意义,除了车辆,南易现在所见的离他最近一个“外人”至少远在200米之外。

    又走了一大段,等空气中掺杂了海风的气息,马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的增多,原来,南易已经来到热闹的海滨大道。

    热闹只是相对的,这里根本用不到摩肩接踵、毂击肩摩等词汇,并不比老洋房门口的马路喧闹多少。

    挑了一块风景相对较好的位置,南易随意往沙滩上一坐,闭上眼睛,沐浴着徐徐海风。

    校花警惕的四下巡视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危险,也闭上眼睛,深吸着甜甜的空气。她对乌拉圭的第一印象很好,空气好、人也少,或许退休之后到这里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放空了一会,南易睁开眼睛就看见陷在陶醉中的校花,“第一次见你这样,喜欢这里?”

    校花睁开眼,懒洋洋的看向南易,“这里很好。”

    “既然觉得好,等离开的时候,你一个人在这里多呆一阵,上次芭提雅休假你没去,这次正好补上。要是真爱上这里,可以考虑在这里永居。”

    校花微微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从刚才到现在,我还没见到一个黄种人,住在这里会有点不适应。”

    “黄种人少不奇怪,这里的商业并不发达,工资低、消费贵,外来人享受不到这里的高福利,想在这里扎根会很难,相比较,巴西、秘鲁、阿根廷更容易生存。”

    南易双手往后一撑,整个人往后一仰,“还是第一次在城市里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这里很不错,可以考虑在这里盖一个度假屋。”

    “治安好像也不错。”一边的虎崽说道。

    “治安好只是暂时的,乌拉圭农村开始土地兼并,等失地农民进城就不好说了,毕竟边上就是巴西,天使之城的榜样摆在那里,难保不会有人照猫画虎。”南易慵懒的说道:“虎崽,你去买份马黛茶尝尝,要是好喝带一份回来。”

    “好。”

    虎崽应了一声,叫上汉堡小队的牛肉堡,虎崽不会西班牙语,牛肉堡出身于墨西哥GAFE特种部队,母语就是西班牙语。

    虎崽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双手空空如也,只带回来一句话,“南生,味苦又有点涩,我觉得不好喝。”

    “不好喝就算了。”

    海风懒洋洋,太阳暖烘烘,南易的慵懒在持续,只想坐着,什么也不干。

    直到接近晚饭的饭点,南易才离开沙滩,路过街边的报刊亭,买了一份《国家报》,又走了一段不短的路,才来到一家食客不算太多的烧烤店,其他人留在外面,老三人跟着南易进入店里。

    发达的畜牧业导致与牛羊有关的食物在乌拉圭都相对便宜,这也让乌拉圭人养成了吃烤肉的习惯,烧烤店在蒙得维的亚随处可见。

    看样子乌拉圭的黄种人的确很少,四个黄种人一起出现是一种新鲜事,南易一行走进店里就惹来食客们的打量。

    南易又使出大拇指的打招呼方式,释放了一下善意,得到友善的回应后,挑了一张桌子坐下。

    点了烤牛排又点了米饭,南易便抬头看向半空中悬挂着的电视机屏幕,电视里的主持人正在讲乌拉圭的通货膨胀以及即将要发行的新比索。

    看了一会电视,南易低头阅读报纸,只看了两三篇文章,点的食物就上桌了,焦香的烤牛排上面淋着酱汁和黑胡椒,白米饭晶莹剔透,冒着缕缕热气,饭香味扑鼻。

    乌拉圭潮湿的亚热带气候非常适合种植水稻,土壤肥力和系统应用农业技术的加持,使得乌拉圭大米成为全球之典范。

    舀了一勺米饭到嘴里,南易细细品味了一下,乌拉圭大米的口感,至少可以排到他吃过的大米中的第八名,这是很高的评价,要知道南易心里的排行榜,前七名里有三种大米和普通人的几无关系,又有两种非富不能食。

    烤牛排味道不错,就是不太下饭,南易只能挑烤牛排的配料欧芹、洋葱用来送饭下肚,把烤牛排和大米饭彻底割裂开。

    刚吃掉半碗米饭,南易又发现其他食客往大门口打量,转头看去,正有一男一女两个黄种人走进店里,男的黄中带点棕,头发带点天然卷,身上呈现多人种特征,血统有点驳杂。

    女的倒是纯黄,皮肤呈小麦色,人种特征不是太明显,长期生活地区也不好判断,只能大致猜测是高纬度地带,华国人和东南亚人、日本人都有可能。

    做出判断,南易收回了目光,继续扒拉他的大米饭。

    新来男女在挑座位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南易四人,不过并没有做出任何打招呼的举动,只是自顾自的挑好位子、点菜下单,然后两人交谈起来。

    无意中,南易听了一嘴,他瞬间讶异,两人说的居然是芝田话,这让他不奇怪又奇怪,不奇怪是芝田人从清代就往国外跑,几乎一直没断过,进入八十年代又掀起了出国高潮;奇怪是在拉丁美洲,特别是乌拉圭遇到芝田人后代,据他所知,芝田人喜欢往欧洲那边跑。

    南易上辈子和芝田人有过接触,能听得出是芝田话,但是听不懂,苏浙十里不同音,加上芝田话又是特别难懂,尽管南易有学语言的天赋,又对学方言有兴趣,也只是学了几个走下三路的芝田词汇,不和芝田人干架基本用不到。

    平静的填饱肚子,南易付过钱就往酒店走。

    ……

    第二天,南易一行人就前往瘸腿牧场,来到牧场的门口,南易就下车冲着一条别扭的蹲立在一侧,少一条前肢的高卓犬走去,“阿尔巴,好孩子,到这来。”

    “汪汪,汪汪汪。”

    瘸狗阿尔巴并没有给南易面子,见到出现一个陌生人,马上直立站起,冲着南易就是一阵狂吼。

    “阿尔巴,不要叫。”

    一辆皮卡来到牧场门口,从车里探出一个头对瘸狗阿尔巴叫道。

    瘸狗阿尔巴非常听话,听到吆喝立即收声。

    “Boss。”

    南易闻声上前踮起脚拥住对方,在背上拍了拍,“塔瓦雷,你太高了,下次我要抱你,记得蹲下。”

    南易真想吐槽,他怎么也是一米八几的个,可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一米九,甚至是两米的,塔瓦雷的身高无限逼近两米。

    “哈哈哈,我很乐意配合。”塔瓦雷欢快的笑了一声。

    南易在对方背上又拍了一下,旋即放开,“塔瓦雷,带我去看看那些宝贝们。”

    “OK,跟着我的车。”

    塔瓦雷说着,回到自己的皮卡车上,发动车子,带着南易一行往牧场的深处过去。

    车子开了五六分钟,南易的视线里就出现了黑白相间的牛群,有的全身白带着稀疏的黑点,有的一身黑带着稀疏的白点,有的黑白整齐分割,有的黑一环白一环,有的黑白自由组合。

    怕惊扰到牛群,车队停在牛群的一里之外,南易下车跟着塔瓦雷慢慢的走到牛群边上,塔瓦雷指着牛群说道:“Boss,这批就是蒙大拿那边送过来的冻精人工授精繁殖的荷斯坦奶牛,体质好,产奶表现也好,乳脂、乳蛋白水平高,平均乳脂率为3.2%,乳蛋白率为3.0%。

    产奶量大约在5500公升(305天,统计产奶量的一个标准天数),比新西兰荷斯坦奶牛每年可多产奶2吨左右,可以和德国荷斯坦奶牛相媲美。”

    南易赞道:“非常漂亮的数据,今年乌拉圭奶制品主要出口哪几个国家?”

    “阿尔及利亚、巴西、俄罗斯、墨西哥,阿尔及利亚是全脂奶粉,巴西是脱脂奶粉、奶酪,俄罗斯是黄油,墨西哥比较平均,什么都有。”

    南易微微颔首,“今年继续配合投资和出口促进局,明年等待通知。”

    “Boss,是不是我们要推出自己的奶制品品牌?”

    “嗯哼,是时候了。”

    南易走向前,来到一头奶牛旁,伸手抚了抚牛脖子,等确认奶牛温顺,他才躬身往牛腹下看去,入眼两排7只纽扣。

    “嗯?三对半?”南易诧异惊呼,扭头看向塔瓦雷,“畸形的多吗?”

    “不多,畸形率0.7‰左右。”

    “最多的几个?”

    “14个。”

    “影响产奶吗?”

    塔瓦雷走到南易边上,指着纽扣说道:“不管有多少只,一般只有4只产奶,其他的不产奶。”

    “有比4只少的吗?”

    “有,2只或者3只,概率非常低。”

    “嗯哼,下午带我去看安格斯牛,明天早上我要自己挤奶喝,就它。”南易在身边的牛背上轻拍了一下,凑到牛耳前轻声呢喃:“我给你取个名字,陆令萱,好不好听?”

    “哞……”

    奶牛仿佛不愿意的叫了声。

    “不好听?客氏?万贞儿?喜欢万贞儿?好吧,以后我就叫你贞儿,把万字去了,嘿嘿嘿!”

    南易和奶牛贞儿说了一会话,又对塔瓦雷说道:“给它戴个耳环,最后一步不用执行,让它活到老。”

    当奶牛的产奶量低于一个标准,奶牛就会面临淘汰,为了回收成本,奶牛和肉牛一样,免不了要走一道被屠宰出售的程序。

    一般来说,像瘸狗牧场这种有着丰富的牧草资源,奶牛肉的口感和肉牛区别不会太大,而且普通人从外观上也分不出区别,所以终端上市销售的时候未必会被注明是奶牛肉。

    如果牧草资源不丰富的地方,奶牛的饮食结构不好,或者奶牛过老才被屠宰,肉质的口感就会较差,外观上也会和一般的肉牛有所区别,终端销售的时候一般会做成熟食,卤啊、酱啊、烧烤啊,诸如此类,可以方便调和出“好牛肉味”的方式出售。

    不过,女娲牧业旗下的奶牛牧场在做法上稍有不同,因为大部分牧场要走高端路线,为了保证牛奶的质量,执行的是高淘汰的措施,当奶牛还有产奶价值但牛奶品质下降之时,就会把奶牛出售给小型牧场、家庭牧场,只有卖不掉的才会直接进入屠宰环节。

    “需要指定编号吗?”

    “不,塔瓦雷,我说的耳环是真耳环,不是号码牌,她是我的女士。”

    “哇哦,女士。”塔瓦雷诙谐的笑道:“Boss,午餐时间到了,我特意请了中餐厨师准备了中餐。”

    “OK。”

    一行人来到牧场的生活区,进入塔瓦雷的独栋别墅,饭厅里,长条餐桌上已经摆着七八个菜,有点驳杂,看不出菜系。

    南易看到一个菜盘里一坨坨、番茄已经煮烂的番茄炒牛肉,瞬间明白塔瓦雷请的中餐厨子一定是在国外修炼的厨艺,搞不好还是自学成才。

    “塔瓦雷,厨师是从哪里请的?”

    “市中心的中餐馆,中文的名字,我不知道怎么拼。”

    “嗯哼。”

    虽然菜色不佳,但总比烤牛排下饭好,南易只能将就收下塔瓦雷的这份好意,在塔瓦雷的邀请下,南易坐到餐桌前。

    “Boss,我这里有嘉颂酒庄的葡萄酒,也有比尔森啤酒,你要喝哪一种?”

    “有乌拉圭的啤酒吗?”

    “有。”

    “那就喝乌拉圭的。”

    “OK。”

    塔瓦雷去拿酒之际,厨房里一个人端着托盘出来,南易瞄了一眼,甚是诧异,塔瓦雷请的厨子居然就是昨天见过的那个芝田女人。

第九百一十八章、认清自己的位子

    “你好,昨天我们好像见过。”

    芝田女人端着托盘来到餐桌前,落落大方的用中文和南易打招呼。

    南易昨天在烧烤店吃饭的时候有和校花他们几个聊天,估计也被女人听到耳朵里了。

    南易点头回应,“是的,昨天在烧烤店见过,你在这里开中餐馆?”

    “对,叫玉琅玕,开在‘7月18日大道’,凑巧经过可以来光顾,我叫邬浣溪。”

    “我叫南易,你的名字听着耳熟,邬浣溪,你这名字来历不会和浣溪沙有关吧?诗还是词?”

    邬浣溪把菜摆好,收起托盘,“词牌,我爸特别喜欢。”

    “哦,叔……”南易一瞅邬浣溪的年纪,改口道:“那你爸肯定是文化人。”

    “只是爱好。”邬浣溪莞尔一笑,说道:“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先走一步。”

    “好,慢走。”

    南易目送着邬浣溪和塔瓦雷打了个招呼后离开别墅,等塔瓦雷回到饭桌边,随即说道:“塔瓦雷,我听说你们乌拉圭人都有不错的烤肉技术?”

    “是的,我的烤肉技术就很好。”塔瓦雷自信的说道。

    南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请展示。”

    塔瓦雷做了一个“OK”的姿势,走出别墅叫了两个牧场的工人过来帮忙,在牧场外面的草地上,搭起烤架,准备好调料、肉脯,点燃果木,很快肉脯就被架到烤架上滋滋冒出油香。

    南易握着一支啤酒,坐在边上的躺椅上看着塔瓦雷忙碌,一顿中餐顷刻间变成院前烧烤。

    享受过烧烤大餐,塔瓦雷带着南易去看安格斯牛,又去了其他两个分牧场:主要养殖杜泊羊的夜光牧场,种养混合的紫晶牧场,牛羊猪马鸡鸭鹅,小麦、甘蔗、水稻、甜菜、蔬菜,都有养殖和种植。

    紫晶牧场是以蒙得维的亚的菜篮子为发展目标。

    夕阳垂落,塔瓦雷和南易依然在即将要进入收割季的甘蔗地里行走;繁星点点,两人还在各个圈之间行走。

    ……

    方公馆。

    赵金水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刘贞,“夫人,彩钻矿的第一期分红已经到账,你看一下,要是没问题,麻烦你签个字。”

    刘贞接过文件看了看,“彩钻矿目前的估值多少?”

    “53亿美元。”

    “好几年过去了,只增值了这么一点?”刘贞诧异道。

    “夫人,彩钻矿以前的评估报告是南氏内部做的,会有虚高的部分。”赵金水解释道。

    “哦。”刘贞颔了颔首,在文件的签名栏签下自己的名字,“7.2亿美元,我放在手里没什么用,南易有没有指示?”

    “南生并没有做出任何指示,不过亿万国际将会执行一个大计划,资金方面有缺口,如果夫人暂时对资金没有安排,可以考虑拆借1000万美元给亿万国际。”

    “南易自己没钱吗?喔,我忘了,公私分明是他挂在嘴边的。”刘贞微微一笑,道:“资金拆借没问题,要拆借多久,利息怎么算,拿什么担保?”

    赵金水:“两年,年息8%,用公司的股份做担保。”

    刘贞:“利息太低。”

    赵金水:“夫人,8%已经不低了,从外面可以找到利息更低的。”

    “好吧,8%可以……”刘贞忽然看见蹑着脚往外走的南无为,立马大声呵斥:“站住,上哪野去?”

    南无为停住脚,嘿嘿一笑,“妈,赵叔叔,你们谈事呢?”

    “少给我嬉皮笑脸,跟你爹一个德行,我见着就烦,给我乖乖呆在家里,不许出门。”

    南无为眉不动眼珠子不转,直接说道:“我要去师父家。”

    “学会说瞎话了是吧,你师父今天根本不在家,我跟你说,要么回自己房间,要么我把你屁股打烂。”刘贞的脸上冰霜凝结。

    听刘贞这么说,南无为瞬间衡量出利弊,好汉不吃眼前亏,低垂着头,两条腿有气无力的往楼上迈去。

    盯着南无为上楼,刘贞转回头对赵金水说道:“我们继续。”

    将近十点,南易两人巡视到了法拉贝拉马的马舍,看着一匹匹矮小的法拉贝拉马,南易突发奇想,“塔瓦雷,挑七匹毛色好看的法拉贝拉发到伦敦,我要找一个一吨左右重,外形好看的南瓜给我女儿打造一辆南瓜车。”

    “Boss,要不要收购两块紫水晶做成水晶鞋?”塔瓦雷凑渠道。

    “不需要,我女儿可以是灰姑娘,但只会生活在故事的上半部分,不需要继母,也不需要有什么王子出现。”南易嘴里说着,手已经伸向拿着电话过来的校花。

    拿着电话,南易就冲话筒说道:“喂,哪个瘪犊子给我打电话?”

    南无为:“你家的瘪犊子。”

    南易会心一笑道:“我这里是周六晚上,你那边是周末上午,不可能是因为想我才给我打电话,说吧,什么事,是不是闯祸了?”

    南无为:“家里的母老虎又发威了,不让我出门,你赶紧管管。”

    南易:“诋毁你妈的话,说一次两次是开玩笑,说多了可就是你大逆不道了,你妈不让你出去,你依着她不就完了。”

    “一个星期才放一天半,有个新游戏我还没通关呢。”南无为不依道。

    南易:“什么新游戏,让你念念不忘?”

    “呃……”

    南无为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说啊。”

    “电子基盘。”

    “电子基盘?这什么游戏,我怎么没听……”南易忽然想起来这是什么游戏,不就是日本出的麻将游戏嘛,他立马脸耷拉下来,“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蹬鼻子上脸啊,这是你能玩的游戏?”

    “不就是麻将游戏嘛,大惊小怪。”

    “你少给我装蒜,再敢去玩这个游戏,下次你妈打你,我可不拦着了。”

    电话那边的南无为撇撇嘴,“天天不着家,好像你能拦一样。”

    “话没说完呢,我以后不但不拦,还会鼓动你妈打你,就像这样,好,打得好,往死里打。”

    “爸爸,你不是说要做我一辈子的靠山吗?这么快就食言啦?唉,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爸爸,我变成寒号鸟了,无处可越冬,无处可安放我的孤魂。”

    “你要变寒号鸟,我就是啄木鸟,不但能给树治病,还能给鼠类治病,等你冻成一坨,我再上门给你治。”南易暗乐道。

    “哼,啄木鸟不是好鸟,爸爸也不是好爸爸,上次作文《我的爸爸》,我给你写尽了好话,还在上课的时候上讲台阅读了,全班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好爸爸,我要吃了吐,以后只写坏爸爸。”

    “告诉你,你老子我吃软不吃硬,再威胁我,让你尝试一下男女混合双打。”

    “你们生的是儿子,不是乒乓球,我长在红旗下,不是渣滓洞。”

    “嚯,一套一套的。”南易笑了一声,“行了,是不是和钟立文约好了?”

    “嗯。”

    “我给你妈打电话放你出门,但你给我记着,不许玩电子基盘。”

    “好嘛,不玩就不玩。”

    “等着,我给你妈打电话。”南易说着,挂断了和南无为的通话,又把电话打到方公馆的客厅。

    刘贞接起电话,一听是南易的声音,瞬时说道:“儿子给你打电话了?”

    “嗯。”

    “我在教儿子,你最好别插手。”刘贞冷声说道。

    “无为和同学约好了,不要让儿子在同学面前失信。”

    刘贞不以为然,“什么同学,不就是那个叫钟立文的吗?你儿子跟他在一起就知道玩,这种坏同学不交往最好。”

    “我说刘贞,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和钟立文接触过吗?不要动不动就给别人扣帽子,要说带坏,也是无为带坏了钟立文,人家父母还没打上门来,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钟立文我接触过,挺好的孩子,只是和无为一样比较贪玩,九岁的年纪,贪玩一点不是很正常嘛,以前也没听说礼拜天你拦着不让无为出门,今天怎么心血来潮了?”

    “我不是不让他出门,是他要跟我说瞎话,不是说去爷爷奶奶那,就是去他师父那,说十次起码有五次都是熘出去玩了,我再不给他立立规矩,他嘴里还有实话?”

    南易幽幽的说道:“说瞎话不好,但不会犯大错,爱说大实话的,你见谁有好下场?你怎么不拷问一下你自己,你现在说出口的话,有几句实话?不是谎话就是废话。都说一个人爱说瞎话的毛病是从小养成的,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刘贞:“你不就想让我放他出门嘛,东拉西扯的干嘛?在说怎么教儿子呢,不要故意往我身上扯,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谎了?我那叫语言的艺术,话说的太直白容易得罪人不知道啊?”

    “行行行,儿子就是说瞎话,你就是语言艺术,全球数你最双标。如果有可能,我还真希望儿子能一直这么说瞎话,也不要学习什么语言艺术。

    可是没辙啊,你们这些先行者把水已经搅的太浑,儿子要是一身洁白,哪有他的立锥之地?

    你不让他出去玩我同意,那你在家好好教会他什么叫语言的艺术,教会他怎么把瞎话说得花团锦簇,看起来像是优美的实话,少得罪你这个老妈,少挨几顿打。”

    “姓南的,说话少夹枪带棒,你之前跟我怎么说的?儿子你会教,让我最好别插手,你倒是好好教啊,天天不着家,你都教什么了?”

    刘贞把借题发挥修炼到炉火纯青,仿佛无论说什么话题,她都可以夹点私货进去。

    “不用抱怨了,过了今年会好一点,礼拜天,让儿子出去玩玩。十点半了,我晚饭还没吃呢,先这样说吧,我还得去鸡棚看看。”

    “忙忙忙,去忙,忙死你算了。”

    刘贞的话里蕴含着埋怨、幽怨,又有那么一丝丝心疼。

    挂掉电话,南易跟着塔瓦雷去了牧场里一片比较平坦的区域,草地上,十来个鸡棚矗立在那里。

    “Boss,时间太晚了,鸡已经开始睡眠。”

    南易颔了颔首,问道:“鸡棚多久换一次位置?”

    塔瓦雷:“四天或五天,为了可持续发展,移动频率比较高。”

    南易:“饲料占比?”

    塔瓦雷:“25%左右。”

    南易:“不高的比例,散养鸡在哪一片?”

    塔瓦雷指了指远处黑漆漆一片的山头,“在那片山里,一共放养了10万只,放养之前,山里经过巡查清理,河狐的数量控制在30只左右,现在每天鸡的损失数量进入平稳期,大约50只左右。”

    南易:“效果明显吗?”

    塔瓦雷:“三天前刚进行过一次采样,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肉质都要比移动大棚的更好。”

    南易:“怎么预防马蝇虫等寄生虫?”

    “……”

    南易两人一边行走,一边有问有答。

    次日,南易又去了位于蒙得维的亚不远处的一座小城市科洛尼亚,这座城市在蒙得维的亚与布宜诺斯艾利斯之间,是距离阿根廷最近的乌拉圭城市。

    吹牛皮(BlowCowhide)在这里有一座羊皮皮革厂,从屠宰场收购来的新鲜羊牛皮会在这里腌制和硝制,羊皮分三种不同规格:毛长1-3厘米、3-5厘米、5厘米以上,不同的规格会销往不同的国家。

    目前,吹牛皮已经打开了国内的销路,等级最低的1-3厘米在国内很畅销,吹牛皮视质量以1.5美元-3美元/张对外销售,国内现在生产羊皮大衣、羊毛衫、羊毛地毯等所需的进口羊皮,有一半以上由吹牛皮供应。

    控制了一半的供应量,听着相当可观,但是实际数量只有大几十万,近百万张,即使没有一分钱成本,利润最高只有300万美元。

    利润微薄,年产几百万张羊皮的羊皮皮革厂不过只有几十名员工,南易到的时候,皮革厂的工人正在外面的空地上晾晒羊皮。

    副驾驶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南易先适应了下难闻的味道,然后才下车走向出来迎接的羊皮皮革厂负责人埃利瑟雅,一个四十出头,体重有一百八左右,已经是五个孩子妈妈的中年妇女。

    一个熊抱和寒暄之后,埃利瑟雅便带着南易到处参观,先在晾晒场到处走一走,埃利瑟雅给南易展示了她对皮革的熟悉,哪个羊皮好,好在哪里,哪个不好,不好在哪里,诸如此类。

    晾晒场转完,就进入车间。

    车间里没有流水线,甚至机器都很少,皮革的腌制、硝制大部分工序都需要人工进行,最大的机器就是几台打包机,从国内进口过来的,无他,便宜。

    车间里工人干活、穿着都比较随意,没有什么太过危险的工序,唯一严格强调的就是防火,都是皮革,要是烧起来,想抢救也抢救不出多少,一把火,上千万美元就没了。

    埃利瑟雅出身皮革世家,她的爷爷的爷爷,车轱辘往前滚好几下的祖先就开始从事皮革业,在她爸爸那一代,想把家族事业扩大,于是给家族皮革业加入了金融属性,毫无疑问,失败了。

    埃利瑟雅有美好富足的童年,贫困潦倒的少女时期,忙忙碌碌的青年时期,一直人到中年才被吹牛皮发掘出来管理目前的这家皮革厂,算是否极泰来。

    家族底蕴加上一直从事皮革加工的工作,埃利瑟雅完全有资格参与皮革院士评选,她是整个吹牛皮集团的技术副总裁候选人,除了薪水,还享受职工委员会管控、高科小组出资建立的高端技术委员会发放的“高才津贴”。

    当南易在拉丁美洲绕了一圈,正飞在前往巴黎的空中之时,纽约艾吉德大厦,职工委员会又一次召开会议。

    “相信大家都收到了我抄送的邮件,巴黎苏菲控投的职员为了声援今年的大罢工,也因为苏菲控投茶水间的咖啡口感不好,准备举行一次小规模的罢工,大家怎么看这件事?”戴正平看着会议室里的其他几人说道。

    “我建议取消苏菲控投茶水间的咖啡供应,据我所知,南氏所有企业的咖啡都由陆羽茶业供应,在开始供应之前,陆羽茶业提供了几种样品以供选择,那帮法国老喝的咖啡是他们自己选的,现在却又说不好喝,这是不是他们想参加大罢工的借口?”

    黄英子抑扬顿挫的说道:“我建议连线让·巴德,向其建议优化苏菲控投的职员结构,减少法国籍的员工,把经过南氏培养的优秀员工向法国社会输出。”

    “黄,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是在参加职工委员会的会议,不是日不落资本的会议。”另一位委员金城万胜不客气的说道。

    “谢谢提醒,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黄英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咖啡不好喝可以直接向公司反应,这不是多大的事情,因为咖啡不好喝就要进行罢工,这简直荒谬。

    南氏是财团,是企业,不是感恩堂,职工委员会有义务给南氏职工谋福利,但不是这种福利。

    如果我们同意苏菲控投的职员因为咖啡不好喝而罢工,是不是博林控投也可以因为工作餐口感不好而罢工?

    各位,请大家注意我们职工委员会存在的目的和基础,在保障南氏利益的基础上,尽可能给南氏职工谋取福利。

    通过损害南氏的利益谋取的职工福利,犹如从一栋房子的地基抽取砖块用于房间装饰,这样做是不明智的,我不同意这样做,我相信,情策委也不会同意,如果我们敢一意孤行,要不了多久,情策委大概就会通知我们解散职工委员会。”

    朱利安说道:“我认同黄的看法,那帮法国青蛙的要求越界了,苏菲控投有需要进行人员结构优化,减少法国籍职工,增加亚洲籍职工,改变一下散漫的氛围。”

    戴正平听朱利安说完,看向没有发言的委员达斯汀,“达斯汀,你的意见呢?”

    达斯汀斟酌一下,说道:“我赞同黄的看法。”

    “OK,我会向情策委发邮件告知我们的讨论结果,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养老基金进攻型基金的投资方向……”

    ……

    在苏菲·马索的公寓,浴室变成沼泽地之后,南易擦拭过身体,穿着一条短裤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没一会,苏菲·马索端着两杯酒,赤着脚跟了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到南易边上,一个转身,人坐进了南易怀里,“亚当,戛纳电影节要开始了,陪我去戛纳玩几天。”

    “还有几天?”

    “三天。”

    “三天时间足够我完成工作,我陪你去。”

    “嗯哼。”

    苏菲·马索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嘴唇堵上了南易的嘴唇。

    接着的三天时间,南易一直在关心苏菲控投的业务,特别是后稷农业、女娲牧业、姜尚渔业挂靠在苏菲控投旗下的产业,农场、牧场、养殖场、海边的渔船,脚步匆匆,一站又一站。

    至于“罢工事件”,南易有看到邮件,但是装作不知,若是这种小事都需要他亲自操心,南氏早就崩塌了。

    有些人脑子转不过弯来,置南氏的平台作用而不顾,以为超规格待遇是理所当然,是他们应得的,普天之下莫非如此,有这种想法的人可以输出一批,让他们去外面享受理所当然,远离资本家剥削。

    不想裁员,不代表南易不会,他愿意、不吝啬与自己人分享胜利的果实,无须对方感恩,但也不能接受对方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从南氏人身上,南氏不需要多得,但也不能少得,付出与得到的天平要时刻摆在所有南氏人的心间,南氏人的得到只能微微翘起,而不能高高在上。

    等价交换是南氏战车前进的核心理念之一。

    5月12日。

    南易来到科西嘉的拉风酒庄,见到了负责人让·弗兰克·波拿巴。

    葡萄园、酒窖,弗兰克带着南易到处看了看,南易并不懂葡萄酒酿造,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和弗兰克聊天上面。

    “Boss,现在顶级酒庄还是那几个,排名上升比较快的,有里鹏酒庄、拉菲酒庄,还有我们拉风酒庄,上升速度最快的是里鹏,我们排在第二。不过我们的知名度主要来自亚洲地区,在欧洲依然排在拉菲的后面,拉风太年轻了,时间太短。”

    “据我所知,里鹏酒庄和我们拉风是在同一年建立的。”

    弗兰克摆摆手,“不一样,里鹏虽然和我们在同一年建立,但在蒂恩潘家族从洛比夫人手里收购里鹏酒庄之前,洛比家族就在那里酿造红酒长达55年,里鹏这个名字就来自于一棵靠近葡萄酒酿造设施的杉树。

    洛比家族酿造的红酒在波尔多的红酒界本来就有一定的知名度,里鹏是在它这个基础上建立的。不像我们,除了有一个骗不住人的假身份,其他一无所有。”

    法国有几百年历史的葡萄酒庄园到处都是,关于法国葡萄酒的历史,有太多人知道的一清二楚,拿破仑藏酒蒙蒙外行还行,骗不住内行。

    南易颔首说道:“明白了,弗兰克,我不着急,你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慢慢发展酒庄,目前亚洲地区的盈利还不错,你可以把八成的盈利用于提升酒庄的知名度。”

    “Boss,知名度的提升不需要投入太多的资金,我要把拉风红酒推荐到红酒界的知名人物那里,我需要人脉上的帮助。”

    “可以,你做一份报告,注明具体需要哪些人脉帮助,有人会协助你去公关。”南易说着,走到一棵葡萄树边上,捧起一丛葡萄花,“1982年的拉菲现在多少钱一瓶?”

    “200美元。”

    “喔,现在市场上走的比较好的是什么酒?”南易把手轻轻抽离,以免伤害到葡萄花。

    “1990年的帕图斯,每瓶500美元,是高端红酒里销量比较好的,不过放到市场上的只有1万瓶,大部分被人用于收藏,酒店餐厅出现的不多;另外还有同个年份的里鹏,290美元一瓶,在市场上投放了5万瓶,销量也不错。”

    “嗯。”南易弯腰从葡萄树根部挖了一点土在手里碾了碾,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我有一个建议,在戴高乐机场内部,建立一个拉风酒庄的精品酒庄,在大门上要有一行中文:欢迎入内随意参观试饮。

    工作人员里面要有一个中文流利的,必须是法国人,纯正的法国人,不要混血;华国的春节、元宵、端午、七夕、中秋、国庆,酒庄都要有相应的装饰,我要让来法国旅游或者在戴高乐机场转机的华国人,感觉到拉风酒庄的善意。”

    “Boss,这样做对占领华国葡萄酒市场的作用很大?”弗兰克问道。

    “很大。”

    “我会认真对待。”弗兰克认真的说道。

    南易不放心的再次补充道:“要敦促好下面的人,千万不要弄巧成拙。”

    “OK。”

    在拉风酒庄吃过晚饭,南易飞回了巴黎。

    没出机场,苏菲·马索已经在戴高乐机场等着,接上人,飞机又转飞尼斯。

    戛纳电影节即将开始,这个时候戛纳的酒店很难会有空房间,南易一行这么多人想找到住的地方并不容易,住在离戛纳只有二十几公里的尼斯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巴黎到尼斯不过一个小时不到的飞行距离,很快就到。

    尼斯是法国着名的旅游城市,有度假天堂之称,风景宜人、气候良好、景点也多,有着丰富的文化遗产,博物馆、罗马遗迹,以及世界一流的歌剧院,同时将普罗旺斯风格融合在大街小巷。

    由于是旅游型城市,长居人群的成分并不复杂,这里的治安要比巴黎和马赛相对好得多,不过法国警察的惫懒世界闻名,偶尔有些针对游客的偷盗事件也很正常。

    下了飞机,南易让天仙带了一半人先去酒店,他自己和苏菲·马索在街上流连,沿着海岸,苏菲·马索拉着南易的手,两人慢慢游走,海风轻拂,站在高处眺望海面,水平如镜的海洋映入眼帘,水面反射着星光,波光粼粼,宁静中带着一丝唯美。

    海浪轻拍海岸,水花溅在礁石、鹅软石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沿着海滨大道分布,伴随着海风,让夜色变得清幽迷离。

    信步而走,不时又穿着火辣的金发女郎和两人相遇而过,或许是有苏菲·马索在身边,挑起了不少女郎的好胜心,南易不时能收到几个眉眼。

    “好看吗?”

    一股酸腐气息弥漫进南易的耳朵。

    “还可以,有一个身材不错,比你要好。”南易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选择了诚实回答。

    “我要不要离开,给你创造一点机会?”

    “不需要,在法国你会是我的唯一。”南易摇头说道。

    “吧唧。”苏菲·马索给了南易一个吻,愉悦的说道:“不错的情话。”

    “要不要我多说几句?”

    “留到以后。”苏菲·马索面向大海的方向,指着海边的帆船说道:“亚当,在这里乘帆船出海很有意思,我们明天出海。”

    南易:“你在这里有船吗?”

    苏菲·马索:“没有,我们可以租一艘,看,那艘橘红色的很漂亮。”

    南易看了一眼,说道:“船身太胖,不如它边上蓝色船帆的修长。”

    苏菲·马索:“亚当,船不是女人,身材修长并不能当成优点。”

    南易:“你对船很了解?”

    苏菲·马索:“当然,我已经有7艘船,因为我不想打破这个幸运数字,所以我的船没有再增多,也许哪一天我会一口气买下6艘,变成13这个幸运数字。”

    “嗯哼?13不是一个糟糕的数字吗?”

    苏菲·马索:“亚当,你的消息过时了,越来越多的法国年轻人喜欢13这个数字,每当哪个月的13号正好是星期五,那一天买乐透的人就会特别多。”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南易凑到苏菲·马索耳边说道:“明天我们可以试一试在海里……”

    “Al'aide,Al'aide!”

    女人的呼救声打断了南易的话,让他忍不住微微蹙眉,沿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一个黑鬼手里捏着一个女式包正往这边跑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女人追着。

    “亚当,帮帮她。”

    苏菲·马索的话音未落,南易已经吩咐道:“虎崽,踹小腿,给他的腰上留点暗伤。”

    “明白。”

    虎崽应了一声,往前跨了几步,拦住了黑鬼的前进路线。

    站过去几步,把那黑人青年的前进路线给挡住。

    “Merde!”

    黑鬼吐了一个对懂中文的人听着非常亲切,也无须探寻意思的法语单词,接着,挥舞着拳头打向虎崽。

    “妈的,还敢对我动手。”

    虎崽暗骂一声,人往右边一缩,躲过黑鬼的攻击,同时左脚踹出,踹在黑鬼的膝关节下三公分处。

第九百一十九章、被装逼打脸

    由于惯性的作用,黑人往前扑倒,还未落地之时,虎崽的腿已经转了一圈,脚尖倏地一下点在黑鬼的腰眼上。

    黑人摔在地上,惨叫一声,手中抢来的女式包飞了出去。

    抬头,查看一下周边的形势,黑鬼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一拐一拐地穿进边上的小巷。

    南易往黑鬼瞄了一眼,目光很快放到已经追上来的女人身上,他认识这个女人,曾经还惦记过签她,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有一点知名度,嗯,现在也没有多大的知名度。

    球花,莫妮卡·贝鲁奇。

    虎崽捡起女式包,走到球花面前递给她。

    “谢谢你,呼呼……如果不是你帮忙,我的证件和钱包都要被抢走了。”球花喘着气,对虎崽表示着感谢。

    “不用客气。”

    越南曾经有过一段被法国殖民的历史,法国老离开越南之后,法语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越南人学习的第一外语,虎崽又是出身于越南华裔的殷实家庭,在少年时期,他家还没败落的时候,接触过法语的教育。

    实际上,当年能在越南扎根的华裔,家境都差不到哪里去,校花的家里也差不多,只不过她家败落得更早,从小时候,校花就开始过苦日子,她所掌握的知识都是在部队获得的。

    虎崽过于冷澹的反应让球花把请喝冷饮表示感谢的话没有说出口,再次表示感谢,又打量了南易几人之后,球花告辞离开。

    “亚当,她的身材是不是比我好?”

    “她比你老,也没有你好看。”南易侧面回答道。

    “又是一句不错的情话,亚当,等下我会好好奖励你。”苏菲·马索勾住南易的下巴,眼神迷离地说道。

    “我很期待。”

    在外面又逛了一个多小时,南易和苏菲·马索回到酒店,苏菲·马索就给南易兑现了她的奖励。

    一番缠绵之后,南易在趴在自己身上的苏菲·马索的耳边说道:“明天戴好墨镜,不要和我表现得太亲密,我们很可能会遇到京城过来的熟人。”

    “你真怂。”苏菲·马索不满地说道。

    “揍性,在京城表演没学好,难听话你倒是学会了啊。”

    “当然了,我认识好多圈里人。”苏菲·马索怪腔怪调地说道。

    “不要胡说,知道圈里人什么意思吗?”

    “知道,进过老炮的人。”

    “呵,教你说京城话的人年纪不小了啊,老炮的意思早就变了,你要说炮儿局、泡儿楼。”

    苏菲·马索从南易身上翻到一边,“学校传达室的赵大爷教我的。”

    “嚯,那老头过去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在耍你这个洋鬼子呢。”

    “不,赵大爷叫我红毛鬼。”

    两人一句接一句聊着,等累了就陷入梦乡。

    次日。

    苏菲·马索并没有让南易为难,她答应了南易的要求,戴上了墨镜,前往火车站的途中,也没有和南易表现得太过亲密。

    尼斯离戛纳只有二十六公里,乘坐沿着海滨大道前行的火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个小时有三班车,几乎是随到随走,汉堡队开车先去戛纳接应,其他人留在尼斯,跟在南易两人身边的只有三个人,虎崽、天仙、娘娘腔小队的火牛。

    五人刚在车厢里坐下,南易就看到球花也走进了车厢,球花也看到南易一行,对着虎崽点头示意,然后找了个位子坐下。

    没一会,火车缓缓开动,苏菲·马索指着窗外,向第一次来尼斯这边的南易介绍或远或近的风景。

    南易两人在窃窃私语,另一边的球花心情却不是太好。

    1988年辍学全职当模特,1990年进入影视圈,眨眼三年时间已然过去,可她并没有混出头,跑了不少龙套,当了几个配角,主演了一部小成本电影,钱没挣着,名气也没打开,倒是秀了几次身材。

    跑到好来坞四处钻营,也没有拿到好角色,只在一部票房还不错的影片里演了一个秀身材、一晃而过的小角色,想想真是自艾自怜,为了有更多的机会,学了法语学英语,可机会却一直没有来。

    “戛纳电影节会过来不少电影制片人和导演,希望这次能有好运气碰到哪个导演正好看上自己。”球花看着窗外,心里默默想着。

    “亚当,巴黎马上就要有新的移动电话网络,我去看过新的手机,好小,比现在的小一半。”说完风景,苏菲·马索忽然说到手机。

    “你不用买新手机,等网络通了,我送你一个,帮你做一个平板鞋模样的好不好,蓝色?粉红色?”

    “不好,我要跑车模样的,颜色……让我想想。”苏菲·马索想了一会说道:“一时想不好,晚点我再告诉你。”

    南易澹澹一笑,“没问题,你慢慢想。其实新手机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能出现《电视:明天之眼》里面的那种手机就好了。”

    南易的话有的放失,在苏菲·马索的公寓里,南易看到过一些法国的老片子录像带,其中就有1947年上映的《电视:明天之眼》。

    “不对,《电视:明天之眼》里面的不是手机,只是一部移动电视机,现在不是已经能买到了吗?”苏菲·马索反驳道。

    “就是手机,你去把勒内·巴尔贾维尔的那篇短文找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他在文章里有介绍,电影里的那个移动设备有视频通话功能。”

    “是吗?”苏菲·马索狐疑地问道。

    “是的。”

    “就算是吧。”苏菲·马索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又把话题扯向他处,“等我们到了戛纳,你先陪我出海,明天我们再去看电影,有几部影片我很想看。”

    “喔,哪几部?”

    “《青木瓜之味》、《红松鼠杀人事件》、《马泽帕》、《钢琴课》,还有一部你们华国的《霸王别姬》,不知道是京剧电影,还是梅兰芳的故事。”

    南易暗暗咋舌,一直没有和苏菲·马索沟通当年她从京影学了点什么,没想到学到的东西还挺多,又是黑话又是京剧的。

    “是京剧,但说的不是梅兰芳的故事,改编的小说创意来自一部电影,小说被改编成剧本的时候,编剧又糅合了好几个京剧名角的人生经历。”

    苏菲·马索:“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有投资?”

    “并没有,只是有熟人参与制作这部影片。平底鞋,你是不是还想拍电影?”

    “不是,我不想再当演员,但我想参与制作影片,亚当,你说我成立一个电影公司好不好?”

    南易摇摇头,“不好,你想参与制作不一定要开一家电影公司,你可以当电影投资人,看到喜欢的剧本,你想投资可以投一点,但是只能跟投,不能做为主投,在一部影片上绝对不能投资太多,哪怕你再看好它。

    除非你对它的热爱超越投资的范畴,你只是想看到影片上映,并不在意回报。”

    苏菲·马索嗤之以鼻地说道:“亚当,你比我还幼稚,小投资人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制片方只需要做高成本,即使影片赚钱,我也分不到钱。”

    “啊哈,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认识,别的小投资人投多少亏多少,你不会,别忘了你是苏菲控投的老板,在法国没有几个制片人敢坑你的钱,要是去好来坞,谁敢坑你,我帮你去找他。”

    “好哦,等下火车我就去印名片,在电影节上碰到需要资金的制片人可以给他们发名片。”

    “你想做就去做。”

    火车抵达戛纳后,南易两人步行五分钟来到小镇的繁华地带,先找了一个可以制作名片的店铺下订单,接着两人就去了码头,租了一艘帆船又租了两艘游艇供保镖使用。

    南易不会驾驶帆船但是苏菲·马索会,上了帆船之后,苏菲·马索负责指挥,南易负责卖苦力,两人协作很快把帆船驶出码头。

    驶出一段距离,来到一片无人地带,南易就把风帆降下,让帆船随着海波荡漾,两人解开身上的所有束缚,只戴着墨镜,仰躺在甲板上,静静地晒着日光浴。

    第一天,南易两人就在帆船上安静地度过,只不过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下了一次海,做了一点不可描述之事。

    到了第二天,南易两人先去了1982年之前电影节的举办场所克鲁瓦塞特宫,戛纳除了举办电影节之外,还有一个戛纳广告节,从1954年开始,已经举办了三十多届(期间有一段时间和威尼斯轮流举办),有不少往届参赛的作品被保留在克鲁瓦塞特宫。

    南易一直对有感染力的平面广告和有内涵的影视广告很感兴趣,正好去欣赏一下广告名家的作品。

    说起来,南易也算是一个广告从业者里的策划师,只不过他专门策划垃圾,和高大上的广告一点都不沾边。

    去年的牛仔裤广告大奖《撒哈拉人》、《相扑者》、《马》,汉堡王早期的影射讽刺麦当劳的小丑广告《生日必须快乐》,英国KFC讽刺山寨基的广告《伙计们,我们受宠若惊》等等。

    在克鲁瓦塞特宫欣赏了不少优秀的平面广告之后,南易二人又去了影节宫,拿了一份宣传册,看了一下影片的排片,早上的《马泽帕》已经上映过半,下午有一场《青木瓜之味》,这是苏菲·马索准备看的影片,南易也很有兴趣。

    越南和尹朗的影片很多都有其特别的镜头之美,无须看懂、听懂,只要看画面便会让人产生一种触动,每一帧都美如画,骚弄人心。

    买了一沓比电影院稍贵的票,南易二人步行前往附近的餐厅。

    电影节召开期间,影节宫的边上,遍地都是演员、明星,一个个都是大大方方以真面目示人,苏菲·马索鼻子上的墨镜会显得尤为突兀、吸引眼球,也显得有点装,所以在走进餐厅之前,苏菲·马索这个只有一部作品的“小演员”摘掉了墨镜。

    两人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便有侍应生拿着菜单过来。

    南易接过菜单翻了翻,便问侍应生,“今天有什么推荐?”

    “新到了一批生蚝,客人可以试试?”侍应生回道。

    “法蚝还是吉娜朵?”

    “法蚝。”

    南易微微颔首,故意把音调提高一点,“我一直觉得法蚝比吉娜朵的品质要好,不但口感更好,营养价值也更高,我喜欢法国的原因之一就因为这里有法蚝,我相信亚洲人都会更喜欢法蚝,请来一份,平板鞋,你要吗?”

    苏菲·马索回绝,“我不要。”

    “是法蚝,不是吉娜朵,我觉得你应该要。”

    “我不要。”苏菲·马索摇头说道:“我不想吃生的。”

    南易吧唧一下嘴,低声用中文吐槽,“真不懂得捧跟,多好的打广告机会。”

    “普罗旺斯杂烩、布丁摊鸡蛋、鲜蓟配鹅肝,汤我要酥皮海鲜忌廉汤,酒水和甜品让女士决定。”南易点完自己要吃的菜,便把菜单递回给侍应生。

    “香橙鸭胸、咸干鳕鱼和鱼泥,汤我要培根奶油蘑孤汤,再来一瓶拉风……”苏菲·马索看向南易,征询道:“1985还是1988?”

    “你决定。”南易谦让道。

    “我觉得今天的菜色更适合喝1988。”苏菲·马索回了南易一句,又对侍应生说道:“酒我们要拉风1988。”

    “好的,女士。”

    侍应生应了一声后离开。

    “杂烩是人吃的,拉风也是人喝的,黑松露、法式鹅肝、蓝龙虾、焗蜗牛,再来一瓶罗曼尼·康帝1945,这才叫人喝的酒嘛。”

    “先生,抱歉,我们餐厅没有这么名贵的酒,你可以看看其他。”

    “这么大的餐厅,连一瓶罗曼尼·康帝都没有,你们这里什么酒最贵?我告诉你啊,低于5万法郎的酒我不喝,配不上我的身份。”

    这段对话落到了南易的耳朵里,他可以听出话里的针对性,循声看向隔壁桌发出声音的男人,南易的目光一凌。

    装逼可以,打他的脸也不是不行,但是说“拉风不是人喝的”,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南易瞄了一下男人的脸,很陌生,以前绝对没见过,但看对方眼里对他的挑衅,还有看向苏菲·马索的炙热,南易瞬间明白对方为什么有此一举。

    “亚当,你认识?”苏菲·马索问道。

    “不认识,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南易挥了挥手,让送酒来的侍应生离开,他自己动手把红酒倒进醒酒器里,刚倒好,他又拎起醒酒器,给两个杯子都倒上一点,“试试。”

    南易拿起杯子,晃动了一下,看着酒液沿着杯壁缓缓地向下流动,形成一条条液柱,这便是红酒的挂杯现象。

    挂杯不一定是好红酒,但是好红酒一定挂杯。

    观察完挂杯,南易又把杯子凑到鼻前闻了闻,接着呷了一小口,含在嘴里慢慢品味,“很好喝。”

    苏菲·马索品尝了一口,放下酒杯笑道:“呵呵,在你眼里有不好喝的拉风酒吗?”

    “估计没有。”南易耸了耸肩。

    “红酒饮用前必须要有醒酒这个过程,把原本密封的红酒倒进醒酒的器皿里,这才能过滤掉酒里面的沉淀物,释放酒中的异味,死酵母味、臭鸡蛋味。

    酒体从密封的酒瓶中流出,适度的接触氧气,可以柔顺酒里的单宁,果香也会散发出来,让红酒更有活力,入口也更有层次。

    陈年的红酒就像是睡美人,美则美矣,却处于沉睡状态,缺乏活力。而醒酒,如同王子的亲吻,让这位睡美人醒来,恢复生机,真正展现应有的风采芳华。

    饮红酒却不醒酒,这和强行侵犯沉睡的睡美人一样,根本感受不到美人的反馈,犹如嚼蜡,索然无味。”

    隔壁的装逼犯一边把酒倒进醒酒器里,一边把声音有针对性地往南易两人耳朵里灌,是的,他的眼睛紧紧地贴着苏菲·马索,要说不是针对,根本不可能。

    “我这瓶勒桦酒庄慕西尼特级园干红葡萄酒至少要醒酒一个小时,里面的单宁才能彻底释放出来,不像有的低档红酒,只需要十分钟,一分钟不到就喝,本来很差的口感就更差了。”

    “亚当,他这么针对我们,你不做点什么?”苏菲·马索听不下去了,脸上挂着寒霜冲南易说道。

    “干吗这么生气?他是通过贬低我抬高自己在你眼里的地位,非常明显的追求之举,你应该暗喜才对。”南易澹澹地笑道。

    嘴里说着,南易按响了口袋里的信号发射器,等虎崽出现在餐厅门口,南易又冲说话的男人努了努嘴,虎崽暗暗点头,把男人的长相用心记住。

    “亚当,想要追求我的人很多,以后每个月你都要过来,不然我让你当关二哥。”苏菲·马索狡黠地笑道。

    “看样子我该去找那个赵大爷的说道说道,都教了你什么鬼玩意。”

    关二哥有三大形象特征,美髯、青龙偃月刀,还有就是头戴绿头巾。其实古人很忌讳绿色,除了关二哥以外,极少有人穿戴绿色的衣服,即使是女人。

    唐宋时期,绿色是囚犯的专属颜色,对犯罪之人不加杖罚,但令裹碧头巾以辱之,绿色在那个时期就是侮辱人的颜色,让别人戴绿头巾、穿绿衣服比逼人吃屎的侮辱性更强。

    到了元代,《元典章》规定:娼妓之家长与亲属男子必须头裹青头巾,以示贱业。由于青色和绿色很接近,后来人们习惯说绿头巾,由此,绿帽子、绿头巾成为龟公的专用服饰。

    到了明清时期,勾栏的老鸨年老退休之后,通常会和龟奴、龟公婚配,成为搭伙过日子的一家。而卖身的女人,就是龟公名义上的女儿。

    有时,正当年的青楼女子也同龟公保持婚姻关系,以图找个靠山,龟公会让她们接客,即丈夫让自己妻子接客。久而久之,戴绿头巾的龟公,就暗指自己老婆同别的男人有染,慢慢地也就演变成“戴绿帽”的说法。

    从关二哥隐射戴绿帽,离得稍微有点远,属于杂学的范畴,一般人很少会去关注,只有解放前走街串巷,水平低微,找不到茶馆、饭馆当落脚点的说书人投市井小民所好,喜欢说这种方面穿插荤段子的话题。

    说书人高大上地说三国、隋唐演义、水浒,上不了台面地说的就是荤段子,一个比较成熟的故事框架,各种名人往里套,今天说吕雉和审食其,明天说武则天72面首,后天说杨玉怀到底香还臭。

    南易怀疑苏菲·马索嘴里的赵大爷年轻的时候不是什么好路数,黑话、孬典故门清。

    “这位小姐,我那里有一瓶好酒,过去一起喝一杯?”装逼男或许是觉得自己的铺垫足够了,走到苏菲·马索身边,轻佻地对其说道。

    苏菲·马索睖了装逼男一眼,又对南易说道:“亚当,我要不要泼他酒?”

    “不要了,酒是花钱买的。”南易摆摆手,看向装逼男,“哥们,看样子你父母很宠溺你,给了你充足的零花钱,却没有教你做人的道理。我吃点亏,认你当个世侄,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这有主的干粮……

    抱歉,干粮你可能听不懂,我换个说法,这有主的披萨千万别碰,劳驾,坐回你自己的位子,不要影响我们用餐。”

    “噼啪,你占我便宜?”装逼男怒目而斥。

    南易听不懂“噼啪”是什么意思,可听语气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且听着像是东南亚那边的语言,后面那段能听出一点潮州口音,装逼男很可能是早些年潮州人去东南亚扎根繁衍的后代。

    “不敢,瞧你,从头到脚都像是有钱人,我怎么敢占你便宜,世侄,看在我是你长辈的份上,不如你坐回去,我们就当没说过话,自己管自己好好用餐,如何?”南易澹澹地说道。

    “噼啪,蒲你阿姆,还占我便宜,我弄死你。”装逼男忍不住怒火,扬起拳头冲南易扑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拳头,南易忍不住腹诽:“什么破事,真尼玛倒霉。”

    抬起左手,往装逼男的手腕一靠,一扭,顺势朝自己的方向一拉,装逼男被南易拉了一个趔趄,脸快贴上南易的胸口。

    南易右手下垂,按在皮带扣上,头低下,嘴贴近装逼男的耳朵,“如果你不是黄皮肤,我又不想让洋鬼子看我们笑话,我会直接把你的手拗断。坐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如何?”

    “如何”二字出口,南易的手稍稍加力。

    装逼男的手腕微微吃痛,脑子里瞬速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点了点头,“好。”

    南易闻声,把自己的手松开,装逼男的束缚被松开,另一只手摩挲了一下被抓的手腕,幽怨地剜了南易一眼,心中愤满地走回自己的位子。

    不管后面会有什么屁事,眼前是清静了,看八卦的收回他们的目光,准备上前的餐厅经理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南易和苏菲·马索开始有说有笑地吃菜。

    吃完饭,南易走出餐厅和虎崽走到一块,“噼啪,应该是骂人话,是哪个国家的语言?”

    “老挝话,和神经病差不多意思。”

    “哦,父母或爷爷辈应该是潮州人,很难善了。”

    虎崽微微颔首,说道:“要不要调人去景洪铜矿待命?”

    南易摇头,“不要调自己人,先调查。”

    “明白。”

    虎崽应了一声,转身去找妈妈桑小队的队员火鸡。

    火鸡出身FBI,曾经进修过模拟画像和心理画像课程,不需要拍照,只要让他观察几眼,也能把装逼男的样貌给画出来。

    南易和苏菲·马索去海滨大道散了一会步,等时间差不多,两人就去了影节宫的放映厅,观看《青木瓜之味》。

    《青木瓜之味》的导演叫陈英雄,法籍越裔,一个得奖型的导演,他的电影往往票房不会太高,但是能够到处得奖,一获奖,影片的版权就能卖出去,除了收回成本还会小有盈利。

    拿法国资金,拍越南故事,让自己的老婆当女主,这是陈英雄的三板斧,用不了多久,国内就会诞生一个和他差不多做事风格的导演,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两个导演老婆的演技同样一言难尽。

    “亚当,背景音乐是什么乐器?”看着电影,苏菲·马索轻声问南易,“琵琶吗?”

    “不是,琵琶的声音更清脆一点,这是拨弦。”

    “导演的镜头处理得真好,什么都没交代,也能让人感觉到闷热潮湿。”苏菲·马索又说道:“女主演的名字怎么拼?”

    南易转头问虎崽,得到答桉后告诉苏菲·马索,“如琼。”

    “她的演技很好,侧脸看起来也很舒服,导演拍得也很好,但我更喜欢《情人》,故事看起来更舒服。”

    南易嗤之以鼻,“那当然,法国人写的剧本,法国人拍的戏,《情人》拍得就是你们法国人的故事、你们法国人眼中的西贡。”

    南易嘴里说着,心里再次惊叹荧幕里的背景,太真实了,特别是植物,还原度很高,表现出了它们本该有的样子,不像其他影片,或唯美或丑陋,总是透着一丝假。

    《青木瓜之味》犹如一部没有剧本的纪录片,只是用镜头把真实发生的画面记录下来,也正因为此,故事性不是太强,南易纯当微风光纪录片看。

    “嗯哼,你觉得这部影片会得奖吗?”

    “可能会吧,至少能得个技术类奖项。”

    “如果他能得奖,我想投资他,不知道他下一部会拍什么故事。”苏菲·马索说道:“等电影结束,我去第一排找一找,陈,可能就坐在第一排。”

    南易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他得奖,会有不少人排着队给他送钱,轮不到你。”

    “这可不一定。”

    菲利裴侦探事务所。

    火鸡把一张画像放在桌上,“会说英语?”

    私家侦探菲利裴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

    火鸡的手指头点了点画像,“两天时间,我要知道他的所有资料,给你一点提示,他很可能来自老挝。”

    菲利裴:“人在戛纳?”

    “你的动作若是快一点,还能在金棕榈餐厅见到他。”

    菲利裴拿起画像端详了一下,“5万法郎,先付一半订金。”

    火鸡拿出一沓钱放在桌上,站起身说道:“后天的这个时间,我过来拿资料。”

    说完,火鸡故意撩开衣摆,露出腋下手枪的握把,一闪即逝,转瞬间衣摆又被掖好。

    菲利裴目光一闪,握把尽入他眼,对方的警告之意,他心知肚明,“有必要吗?我菲利裴是法国第一神探,出了名地讲信誉,既然收了钱,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在导演老婆,也就是成年后的女主独白中,荧幕上出现“FIN”三个字母,影片结束。

    南易转头问苏菲·马索,“影片在说什么,你看懂了吗?”

    “你没看懂吗?”

    南易摇摇头,“不是太懂。”

    “那让我来告诉你。”苏菲·马索脸上带着莫名的喜悦说道:“影片一共涉及三段情感,不论是悲是喜,陈都是以含蓄内敛的方式将情感温和地表达出来。

    第一段爱情故事是女主人,男主人曾经拿着家里所有的钱财出走,一去便很久不回来,在一天宵禁前夜,男主人再次回家拿走家里的钱财,一去不回。

    女主人独自操持家中一切事务,一边盘算如何赚钱买粮,一边忍受婆婆埋怨她不懂如何讨丈夫欢心。女主人的爱情是一场悲剧,任劳任怨、忍气吞声,最终无法落得一个圆满。

    第二段爱情故事是唐的,他是主人家婆婆爱慕者。他会隔着篱墙向梅打听婆婆的现状,得知一切都好便开心回家。

    婆婆曾拒绝他的追求,他默默接受,并一直默默跟随她,在远处看上一眼便心满意足。婆婆因为孙女的死一直在楼上念经,唐有七年没见过她,只能通过每天的木鱼声来判断她是否安好。

    梅悄悄地带他上楼看过一眼婆婆,那天唐穿着整洁的西装,戴着礼帽,站在楼梯阶上望着婆婆念经的背影,笑得非常开心。

    第三段爱情故事则是梅自己,梅和富家公子浩仁的爱情如同低配版的灰姑娘,浩仁是主人家大公子的朋友,梅少时就在家中见过他,浩仁英俊的外表和温文儒雅的气质让年少的梅为之心动。

    梅长大后,女主人家因为经济困难,便把她送去浩仁家里做女佣。

    能和心上人在同一屋檐下是一件幸福的事,而梅一如十年前,言语不多,安安静静、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该做的工作。她每天早晨起来把家里的窗户一扇一扇地推开,在傍晚又会把家中的灯一盏一盏地打开。

    听着浩仁弹奏的钢琴曲,她默默地整理房间,收拾主人的衣物。她满怀爱意地做好一餐一饭,面庞隐约带着幸福的笑意将饭菜端到桌前,小心地摆放。

    一如十年前得知浩仁要来前主人家吃饭时,她向年长的女佣提出自己尝试着炒菜,然后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既兴奋又小心翼翼地把饭菜端上饭桌,因为浩仁不经意地瞥她一眼,在转身回去的路上,她双手抱着托盘,抿着嘴,眼里亮晶晶,掩藏不住……”

    “喔,听你这么一说,我大概就懂了。影片里出现过三次青木瓜成熟的镜头,这个又在隐喻什么?”

    “梅的成长,年龄的成长,也有女人不同时期性特征的成长,亚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这个隐喻隐藏得并不深,认真看就可以看明白。”

    “呵呵,我又不是女人,哪有这么容易看明白。”南易说着,指了指前面的一个黄种人说道:“这个应该就是陈英雄,他身上有越南人的特征,你去找他发名片,我去外面等你。”

    “你不要走远。”

    “嗯。”

第九百二十章、神农财富

    “陈放。”

    南易刚走出放映厅,就看到枪手公司的陈放。

    陈放听到南易的呼声,便走到南易跟前,“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陪苏菲过来玩,你呢?”

    《圣女贞德》的剧本当初就是陈放负责带人操刀,剧本照着一个不知名女人的特点而写,陈放会不知道苏菲·马索和南易的特殊关系才怪,所以,南易才会直接诚实回答。

    “老板,你知道的,公司签了不少小说的版权,畅销书还好,根本不愁卖,有些不畅销的书,影视版权过两年就要到期了,我要抓紧时间推销出去。”

    “哦,顺利吗?”

    “还可以,我已经谈了几个意向。”陈放看了看手表,歉意地说道:“老板,我约了人谈版权,时间快到了。”

    “哪部小说的版权?”

    “温斯顿·格鲁姆的《Fump》,压在手里好久了,好不容易有人感兴趣。”

    “喔,不妨碍你,去忙……”南易刚把手抬起,忽然意识过来陈放说的书名是什么意思,“等会,Fump?福瑞斯特·甘?”

    “老板,有什么问题吗?”陈放迷茫地问道。

    “身上有带着这本书吗?”

    “有。”

    陈放从公文包里拿出书递给南易。

    南易接过书,直接翻到第一章的开篇,“我要说一句:当白痴的滋味可不像巧克力。别人会嘲笑你,对你不耐烦,待你态度恶劣。喏,人家说,要善待不幸的人,可是我告诉你,事实不一定总是这样……

    说真的,我对白痴略有所知。这大概是我唯一懂得的学问,不过我真的读过这方面的东西——从那个叫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家伙的白痴,到李尔王的傻瓜,还有福克纳的白痴,班吉,甚至《杀死一只知更鸟》。”

    看到这里,南易已经确定他手里拿着的这本书就是他认为的《阿甘正传》,不过,他并没有把书放下,而是把陈放叫到角落里,他继续往后面阅读,中间不顾陈放地多次催促,他直接把书囫囵吞枣地看完。

    良久,合上书,南易看向已经焦急万分的陈放,“不用这副作态,告诉我,你约的是谁?”

    “温迪·芬德曼。”陈放面色不霁地说道。

    “制片人?”

    “对。”

    “哪个公司的?”

    “派拉蒙。”

    “第几次联系?”

    “第三次。”

    “前两次在哪里?”

    “洛杉叽。”

    “间隔多久?”

    “第一次是一年半前,第二次七个月前。”陈放略有所思。

    “都是谁主动?”

    “第一次,我,第二次,对方。”

    “这一次呢?”

    “正好遇到,温迪·芬德曼提出再谈谈。”

    南易略一斟酌,说道:“你没觉得你自己像一条鱼被她遛着吗?”

    “遛鱼?”

    “对,钓鱼提竿的时候遛鱼,把你的耐心和力气遛光。”

    陈放眼睛一瞪,“老板,你是说派拉蒙其实很看好这本书?”

    南易不答反问,“明年是哪一年?”

    “1994年,电影诞生100周年,好来坞的大部分公司都准备在明年推出好作品。”

    南易拍了拍手里的书,“一,时间对了,经历过书里描述事件的人群正好是电影票的消费主力,还有正如你说的电影诞生100周年,明年是电影年,票房表现肯定不会差;二,这本书提炼一下,可以总结出三个字——美国梦,政治上非常正确。

    两件事,这本书的影视版权,我希望能换回来2000万美元,等合同确认好之后,和作者打声招呼,拿到的收益,有一半是属于他的;等钱正式到手,让所有编剧协会的编剧,全美甚至包括欧洲的作家都知道我们枪手公司的仁义与能力。”

    “老板,2000万美元太多了,派拉蒙未必会答应。”

    “没事,慢慢谈,等时间到七月中旬派拉蒙还不答应,就不用往下谈了,这个项目我们自己做。”

    “好吧。”陈放有点勉强地点点头,“出于礼貌,我还是应该去见一下温迪·芬德曼,虽然已经迟到很久。”

    “嗯哼,你正好可以看一下派拉蒙的态度,如果你过去的时候,对方人还在,我想,有些事情就比较明了了。”

    “好的。”

    陈放离开后,南易回到影节宫的门口,苏菲·马索已经在稍偏僻的一隅等着。

    南易走上前,说道:“平底鞋,谈得怎么样?”

    “不是太好,陈暂时还没有拍新片的计划。”苏菲·马索有点沮丧。

    “是不是他没有认出你?”

    “认出来了,他并没有敷衍我。”

    “没事,不要沮丧,你一定能找到好的影片投资,如果你不怕我是个新人,可以投资我的影片。”南易安慰道。

    “你的影片?你要当制片人?”

    “不,我要当导演。”

    “亚当,不要开玩笑,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当导演。”

    “好吧,不开玩笑。”

    南易原本想说当导演有什么难的,只要肯砸钱,找个有能耐的导演给他当副导,他只要负责坐在镜头后面装相就成。不过一想到苏菲·马索对电影的热爱,这不是玩笑的玩笑还是不开得好。

    “亚当,我们去雄伟巴赫瑞酒店,我想去那里碰碰运气。”

    苏菲·马索忽然燃起的旺盛事业心让南易诧异不已,两人认识多少年,苏菲·马索就游手好闲了多少年,一直没有表现出事业心来,看样子,苏菲·马索对电影不仅仅是热爱,可能算得上赤诚之心。

    “好啊,我陪你去。”

    雄伟巴赫瑞酒店是戛纳电影节组委会指定酒店,被邀请来参赛的人员几乎都住在这家酒店,若是说中午的金棕榈餐厅里有五成食客是影视界人士,那酒店里的八九成都是。

    苏菲·马索把南易扔在海边的露天酒吧,她自己去酒店的各处公共场所寻觅可投资的目标。

    此情此景,南易乐见其成,他并不愿意看到苏菲·马索活成金丝雀模样,不指望她能赚到大钱,有点事情做总比每天瞎晃悠,吃了太空东想西想得好。

    要了一杯喝的,又要了两本杂志,南易往椅背上一瘫,逍遥自在地翻起杂志。

    另外一边,装逼男,也就是顾君豪,对中午在餐厅发生的事,他是越想越气,他们顾家是1975年老挝变天,华人富商返贫之后,重新发展起来的华人大家族,他爹顾正鹤建立的尹沙拉集团是老挝万象有数的商业体,顾君豪在万象从来都是横着走,没想到来了法国却吃了个大瘪。

    一阵发泄后,顾君豪把中间人介绍来的小演员赶走,拿起床头的电话打去了巴黎。

    顾家在巴黎有一个交好家族官家,当年老挝变天之后,华人被迫弃商从农,两次货币改革,严重打击华人,变相没收华人资产。许多惊慌失措、千方百计设法外逃的华人沦为难民,当时,只要能换到一张出国的机票,很多人不惜放弃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资产。

    印度支那烽火四起,打乱了官家安宁而富足的生活,在老挝所有的事业,一夜之间陷入化为乌有的危机。“树挪死,人挪活”,固守已不可能,等待更是遥遥无期,面临的艰难抉择,就是抛弃老挝第二热土,迁徙他乡,另闯新天地。

    说是迁徙,其实就是一次艰苦的自我流放。官家的次子官克勤,早年在泰国出生,他去了泰国,现任克勤集团创始人、董事长,涉足加工、国际贸易、种植园、发电、物流等产业,成了泰国的商业巨子,尤其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影响更大。

    老三官克己,1968年毕业于悉尼新南威尔斯大学商科,1975年,印支三邦政权大变动后,他带着父母、妻女、两个妹妹去澳洲开始新的生活。

    他先后在法国、泰国、美国、澳洲等地开创食品生产与贸易的公司,并于1981年创办香塂“官家和贸易公司”,在香塂算是把食品出口做得比较大的企业之一。

    1971年,四弟官克容被送往法国留学,在里昂国立高等理工学院攻读电机工程专业。1975年,刚过不惑之年的大哥官克俭告别老挝,带着一姐一妹、一妻一儿,两手空空来到法国与正在上大学的弟弟会合。

    自此,官氏四兄弟逃离老挝后,完成了一次家族跨国迁徙的战略大转移,各自从难民史转入家族二代创业时代。

    初至法国,官克俭、官克容兄弟原本想在巴黎第13区开一家餐馆,因经验不足,租下店铺没有煤气,就没有开成。

    1976年,两人在巴黎第12区一条不起眼的街上,租赁了一间30平方米的小商铺做批发业务,创办了“法国官氏兄弟公司”,开始了由小至大,由弱至强的创业历程。

    如今,这家企业成了法国最大的进口兼批发零售华商、西欧最大的华商企业,官克俭、官克容两兄弟也成了法国华人首富。

    官克俭兄弟公司新开张之时,没有喜庆的鞭炮,也没有祝贺的人群,当年在老挝的辛苦打拼事业,已付诸东流,故而也没有可支持长期运营的流动资金。

    要想在陌生和艰苦的异国环境中求得生存,凭的一股自强不息的拼劲,还有华侨、华人具有的那种勤奋精神和经营才能。创业之初的官克容,既当公司总经理,又兼车夫,还是搬运工。

    70年代后半叶,随着东南亚难民陆续涌入法国,越来越多的亚洲人聚集到巴黎13区,专营亚洲食品进口和批发生意官氏兄弟,已将公司从第12区迁到了塞纳河对岸的第13区,公司营业面积也随之不断扩大。

    此时,官氏兄弟敏锐地感觉到,仅靠进口和批发食品已经不能适应市场的需求和变化,要设立连锁超市直接卖货,才能走上永续经营之路。于是,他们做出一个大胆而又实际的决策:建一座现代化的超级市场。

    1981年8月15日,在巴黎第13区Ivry街区,由3000平方米废弃火车货运站改造而成的亚洲食品连锁超市——“官氏百货商场”开张,这是巴黎有史以来第一家华人经营的亚洲食品连锁超市,专门销售来自泰国、华国、南韩、日本、李家坡等亚洲各地的特色食品。

    官氏百货商场的揭幕,是官氏兄弟家族事业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自此,业务迅速拓展,营业额蒸蒸日上。

    1987年,官氏兄弟公司营业额突破2亿7000万法郎,荣登了法国着名企业的龙虎榜,在巴黎已经有了不错的实力,又经过六年的发展,如今官家在巴黎的实力变得更强,在商界属于跺跺脚震三震的人物。

    当然,需要加个小括号,里面填上两个字“华人”。

    官克俭的儿子叫官伟杰,与顾君豪是孩提玩伴,顾君豪的电话就是打给他的。在电话里,顾君豪说自己在戛纳被人欺负了,想让官伟杰帮自己一把。

    接到电话的官伟杰没敢怠慢,连忙去了官克俭的办公室。可等敲门进了官克俭的办公室,官伟杰就发现官克俭有客人,且不是一般客人。

    巴黎的唐人街由Ivry街、Choisy街和Tolbiac街组成,在唐人街有“双官二冼”的说法,说的就是在Ivry街生意做得比较大的官氏兄弟公司、在Choisy街的文昌小商品商行、在Tolbiac街的文昌服装商行这几家的东家——官克俭、官克容、冼鸿宇、冼定山。

    官氏兄弟自然不必说,打出来的招牌就知道双官是亲兄弟,二冼其实也不用多言,打的都是文昌的牌子,又都是姓冼,即使不是亲兄弟,关系也一定很近,至少是同宗同祠。

    在官克俭办公室里的就是二冼,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端午节,三方要在端午节联合搞一个促销活动,刚刚就是在协商合作细节。

    “伟杰,有什么事?”官克俭看到官伟杰后问道。

    “爸爸,一点小事,你先陪两位冼老板谈事,我一会再过来汇报。”官伟杰说着,冲二冼善意一笑,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伟杰和两位冼老板年纪相彷,但做事差两位远了,还是毛毛躁躁的。”官伟杰走后,官克俭就对二冼自贬道。

    冼鸿宇笑道:“唐人街谁不知道伟杰是青年俊才,要不是你们大小两位更厉害的官老板压着,他早就应该大放光彩,那双官二冼要改成三官二冼。”

    “哈哈哈,冼老板抬爱了,伟杰还要多历练。”

    抬了几句花花轿子,三人又把话题扯回到重点上。等三人把事情敲定,官伟杰才重新回到官克俭的办公室。

    “爸爸,事情谈得怎么样?”

    “很顺利,冼定山出了个不错的主意,把三方的店铺联合起来,顾客在三方的店铺的消费进行累计,消费满50法郎可以减多少,满100法郎又可以减多少,另外还可以发对方的优惠券,在我们这里消费的客户可以领到另外两家的消费优惠券,反过来也是一样。

    冼定山厉害啊,我们三家做得都是不同领域,互相之间没有直接竞争,这样联合起来对谁都有好处。”

    官克俭感慨地说完,又问官伟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官伟杰正在回味“满减”,忽然被官克俭叫醒,他稍稍一愣后说道:“爸爸,君豪来过电话,说他在戛纳被人欺负了,话说得不是太清楚,不过我猜测了一下大概的过程——君豪看上了别人的女朋友,上前要去认识的时候,被对方给教训了,他打电话来是为了求援。”

    官克俭不虞的说道:“求援?他想让我们官家派人教训对方?”

    “大概是这个意思。”

    “简直胡闹。”官克俭在茶几上重重一拍,“他把我们官家当什么了,我们是正经生意人家,不是青帮堂口,争风吃醋还是其身不正,顾正鹤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

    “爸爸,你消消气,派人教训对方我们不能做,但是君豪的安危我们还是要保的,他要真出事,我们没法向顾叔叔交代。”

    “哼!”

    官克俭生了一会闷气,等心情舒缓下来才又说道:“算了,找两个人过去保护他,早点把人劝回巴黎,能劝回万象最好。”

    “好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苏菲·马索忙着和各路影视界人士联络感情,暂时南易显得有点碍手碍脚,南易知趣,先飞去荷兰视察那边的产业。

    地球的东面,深甽。

    姜轨看完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桌上,冲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人说道“曹董事长,恕我直言,德耀简直就是垃圾。”

    在神农南粮体系之下刚刚建立了一个神农财富集团,神农南粮之前的金融业务都被剥离注入这个集团,其下辖农业金融、农业控投、农业资本三个子公司。

    农业金融主要负责在农业相关期货市场的投资、投机事务,将来,神农南粮任何对金融方面的投资都会由它发起。

    农业控投主要负责农业相关企业的投资、参股,只要和农业挂钩的企业都在它的投资范围之内,不管是耕牧、化肥、农药还是农机都包括。

    农业资本的业务说起来比较复杂,农业需要很多配套和物资供应,神农南粮有自己的化肥、农药、种子、农机配套,除此之外还需要水管、阀门、薄膜、玻璃等等一系列的产品需求。

    既为了建立稳定的供应渠道,也为了能够收回一点成本,甚至还能小有盈利,神农南粮吃鸡蛋的同时,也惦记着把手伸向母鸡。

    德耀玻璃是神农南粮的主要阳光大棚玻璃供应商,最近德耀的资金链出现问题,负债率已经接近70%,董事长曹特勒着急了,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到处求神拜佛想求真经,正好农业资本给德耀玻璃发了一份《合作告知函》,大致的内容就是说农业资本有兴趣入股供应商,有意向的可以进行会晤。

    对曹特勒来说,这是瞌睡遇到枕头,正发愁没钱呢,这不听说农业资本的总裁姜轨在深甽,他快马加鞭地就赶过来了。

    可是谁知道,姜轨居然说他的德耀是垃圾,曹特勒是可忍孰不可忍,正想把手里的烟蒂弹对方脸上,姜轨又开腔了。

    “喜欢玻璃的投资者会投资玻璃企业,喜欢房地产的投资房地产,可你们这么一家小小的企业竟然既做玻璃,又做装修,还做房地产、加油站,曹董事长,德耀的规模可算不上综合性集团,你们的股票谁敢买?”

    听到姜轨说的,曹特勒的怒气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好大一会,他才缓过劲来,对姜轨真诚地说道:“姜总裁,我诚心向你请教,德耀接下去该怎么办?”

    姜轨指了指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南若琼,“帕西,我的临时助理,曹董事长,千万不要看她年纪小,涉及金融的问题,她比我更专业,就让她和你说。”

    曹特勒闻言又再次看了一眼南若琼,刚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这个小姑娘,以为是姜轨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的晚辈,若不是姜轨先打了预防针,他还真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有志不在年高”,曹特勒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一刹那间平复了心情,向南若琼客气地说道:“帕西助理,还请指教。”

    南若琼平澹地说道:“曹董事长,一家公司只有专业化,才能写出好的招股书,换一种说法就是需要亮点,贵公司必须在某个行业有相当的市场占有率或者拥有独到的技术、成本优势等。

    以德耀玻璃目前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进入太多的领域,我的意见就是选择一个最擅长的领域保留,其他的,壮士断腕,全部重组掉。”

    国内大部分商人都有一个通病,贪婪、过度自负,看到什么行业赚钱都想插一手,经过多年有选择的宣传熏陶,“人定胜天”被当成真理,觉得只要敢干、肯干,什么都能干成。

    在南易身上也能找到贪婪的毛病,只不过他相对好一点,进入之前已经做好了能吃吃一口,不能吃就熘得思想准备,属于投机,没想过要扎根。再说,他的资本相对雄厚,经得起亏损,玩的又是概率,十个茶杯,他却有成百上千个锅盖,出纰漏完全能盖得住。

    曹特勒则不然,十个茶杯,他只能拿出六个盖,其中还有两个是裂的,一旦出现连锁性危机,他根本盖不过来,不然这会他也不用焦头烂额。

    南若琼的话,让曹特勒有种顿悟,“是啊,德耀做得太杂了,特别是德耀工业村这个项目,自己的确冲动了,没经受住房地产热潮的诱惑,贸贸然的被鼓动起来,谁知道真干起来,居然这么耗钱,玻璃业务的盈利还不够付地产贷款的利息。”

    想明白德耀的症结,也大致想清楚应该怎么做之后,曹特勒把精明重新装到身上,先对南若琼表示感谢,然后又对姜轨说道:“姜总裁,德耀目前的情况你已经清楚,贵公司是否还有意向购买德耀的股份?”

    “意向还是有的,但是有一个大前提,德耀工业村这个项目必须从德耀玻璃剥离出去,我们公司不看好这个项目,甚至可以说对它的前景非常悲观。”

    曹特勒没有说话,虽然房地产依然火爆,但是德耀工业村已经成了烫手山芋,熟悉这个项目的人都是心知肚明,早些时候,他已经准备脱手这个项目,可哪有这么容易啊。

    “姜总裁,如果德耀工业村剥离出去,你们农业资本需要买多少股份?”

    姜轨不慌不忙地说道:“曹董事长,这个我们暂时还决定不了,等德耀进行到那个阶段,我们要对德耀重新进行评估,也许只是象征性地入股,也许不会入股,也许我们会不再和德耀合作,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得走着看。”

    曹特勒听懂了姜轨话里的意思,寒暄了几句后,匆匆告辞离开。

    南若琼紧随其后离开姜轨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研究德耀工业村的资料,她有想法做一回居间人,勾兑德耀工业村的业务。

    荷兰,威斯兰地区。

    王母果业旗下郁金香果园试验园区,无花果种植区,南易还有几个身上没什么农民气质的人围在一台有点奇怪的机器面前。

    只见这台机器边上飞舞着六架四四方方,头顶戴着摄像头,一边有一条机械臂伸出,下部还连接着电源线、数据线的无人机。

    无人机忽高忽低地飞着,头上的摄像头不断地扫描识别着还未成熟的无花果,一个眼镜男在一台电脑前,手指敲击,不断输入着什么。

    忽然其中一台无人机扫描了一颗无花果之后,机械臂上的爪张开,笼罩住无花果之后又合拢,无花果的果蒂被剪断,无人机旋转方向,机械臂对准中间的机器载体,慢慢降低高度,等高度堪堪好,机械臂张开,无花果掉落在载体里,无人机再次飞高,继续扫描无花果。

    这台机器叫Carrier,版本1.02,南易更愿意叫它“航母”,取名灵感来自“星际争霸”的神族,还有“红色警戒”;从功能上来说,Carrier是一台智能采摘机,运用到人工智能技术,是南氏无人战略(无人工厂、无人农业)中的一环。

    受制于人工智能、电池、芯片技术的瓶颈,Carrier目前还很原始,算是一个实验性质的探索性产品,想要步入商业化,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看航母操作了好一会,南易转身撩起黛温的一丝秀发,“看到你有这么柔顺的头发,我有点不习惯,还是原来的脏辫看起来更顺眼。”

    黛温笑了笑,说道:“老细,我的女朋友更喜欢我这个发型。”

    “啊哈,女朋友,现在的这个是第几个?”

    “我交过的女朋友太多了,数不清楚,应该没到一千个。”黛温很欠扁的说道。

    “你应该好好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她让你成为女性,不然,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对黛温的话,南易恨得牙痒痒。

    “啊哈,老细,你确定你能打得过我?”黛温大笑一声,挑衅道。

    “不要太过自信,这些年我一直没有疏于锻炼,至于你……”南易上下打量着黛温,特别是在隆起的双峰上停留了一会,“嗯哼,你好像换了锻炼的方向。”

第九百二十一章、工龄计划

    “老细,你再乱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南易大笑道:“哈哈哈,如果你觉得吃亏,可以看回去。”

    黛温给了南易一个白眼。

    南易回了黛温一个笑脸,循着嗡嗡声,抬头看向天空。

    半空中,两架“黄鹂”大型无人机相伴而飞,将到达试验园区的人工湖之时,高度降低,贴着湖面飞行,同时舱门打开,水雾中夹杂着一条条鱼苗从空中掉落到湖水里。

    “精度怎么样?”

    “现在还不行,喷气式的速度太快,低空低速不好控制,高精度操作的可行性不高,需要改走四旋翼或V22鱼鹰的路线。”黛温回道。

    南易:“V22就算了,难度太大,对我们来说完全没必要,你觉得飞艇或者热气球有没有发展前途?”

    黛温:“飞艇有点意思,我回去让工程师论证一下。”

    “嗯。”南易斟酌了一下说道:“黛温,你回去以后把狐獴科技的技术储备理一理,敏感的技术项目和技术人员划分到偷窥兴趣小组,我打算吸收投资,把狐獴科技变成普通的技术研发公司。”

    黛温:“投入太大,老细你撑不住了?”

    “对啊,撑不住了,现在的开销大,将来的开销会更大,狐獴科技和偷窥兴趣小组、自爆兴趣小组在技术上有共通之处,有一部分研发可以让狐獴科技来做。”

    黛温:“用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事?”

    南易呵呵一笑,“没有这么恶劣,只是取巧罢了,我们过去看看。”

    南易两人走到另一块土地旁边,看着土地中间一辆农用车一路驰骋,一路火花带闪电,等车驶远,南易戴上一双绝缘手套,走进土地里,用手扒拉地面,观察地上的植株和杂草。

    一路走,一路观察,看到不少植株都被高压电灼烧过,南易抬头看着黛温,说道:“看到了?镜头技术、视觉识别算法还太初级,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高压电只是过渡,我希望将来能实现激光除草。”

    “老细,你的一句话至少值几十亿美元。”

    “别说几十亿,就是几百亿也得砸。”南易站起身,拍了拍手,“还是太穷了,不然可以眼睛闭起来砸钱,也不用急着从外面吸收投资。你这边是吸金兽,纽约动力那边更是貔貅,一亿多用掉了,还没有吐出什么有实用性的技术,不找几个股东分摊一下怎么行啊。”

    “纽约动力和自爆兴趣小组在联合研发的机械战狗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

    南易摆摆手,“视频我已经看过了,这个不能算,对我们来说机械战狗只能是一个大玩具,成本太高,战斗力还不行,损失一台够从外面请好几支雇佣兵小队了。”

    “老细,我们还在路上。”

    “是啊,前路漫漫,路阻且长,峰回路转,终有回甘。”

    南易感慨一声,前往试验园区的其他地方,看了高压蒸汽除草除虫机;松土、除草、施肥三合一的除草机;太阳能供电,卫星导航,播种、松土、除草三合一的无人播种机;智能割韭菜机;高温泡沫除草技术等等,一切的技术和机械都还处于试验阶段,暂时还没有一样能够商业化。

    19世纪末期,由于蒸汽船开始广泛应用于国际贸易,北美和俄国的粮食源源不断地涌入欧洲,致使许多欧洲国家粮价勐跌,市场受到严重冲击。为了应对这场农业危机,英、法、德、丹麦等国纷纷出台相应政策,保护本国农业。

    而荷兰在危机面前,不仅没有采取简单的保护主义政策,反而继续坚持自由贸易路线,进口了大量的廉价粮食;荷兰农民抓住粮价便宜的机会,大力发展畜牧业,畜牧业很快就取代了传统的种植业,成为国家的主导产业。

    通过出口牲畜到周边德、法、比利时等国的工业区,赚取了大量外汇,又进一步刺激了荷兰园艺业及畜牧产品加工业的发展。

    19世纪末期的这场农业危机是荷兰现代农业的发端,在这次危机中荷兰人化危为机,提高了农业生产要素的质量和利用率,改善了投入品的供应与农产品的销售,促进了生产和分配的合理化,百年现代农业的演进史由此开启。

    20世纪以前,荷兰农业的基本生产单位大都是小规模的传统农场,一户农民家里既养着几头牲畜,还耕种着少量土地。

    在20世纪初的阶段,荷兰全国的农业人口共有280万人,占到了510万总人口数的54.9%;而他们中的大多数,由于荷兰贫瘠的土壤条件,拼尽全力也只能在温饱线上下徘回。

    1885年,梵高有一幅画作《吃土豆的人》,描绘了那个时代荷兰北部农民家庭的境遇。

    进入20世纪以后,荷兰抓住了欧洲农业危机中的机遇,一方面,引进国际市场上的廉价粮食,极力发展本国畜牧业;另一方面,通过建立合作社,优化了整个生产系统的效率、提升了荷兰农业在国际市场中的地位和信誉。

    通过这一系列的举措,荷兰农民的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观。

    而从1929年全球经济危机爆发到二战结束,荷兰政府为了促进本国经济恢复、增强国民购买力,食品及其他基本物资的价格受到政府强力管制,被控制在相对较低的水平。

    荷兰农民为了保障收益,只能通过土地整合等方式增加农业的规模化效应,并通过引进化肥、农药、农机等手段改善效率。

    二战结束以后,荷兰农业已经初步实现规模化,随着1957年罗马条约的签订,欧洲经济共同体成立,欧洲共同农业政策也在随后出台,一个统一的欧洲农业市场渐渐浮出水面。

    有了统一的欧洲市场做基础,荷兰再一次抓住机会,农业的效率在随后二十几年内急剧提升,占据了英、德、比利时等富裕国家的农产品市场。

    在这一过程中,荷兰农业不仅延续了之前的规模化发展道路,还在集约化程度上有了极大地提升,养殖规模成千上万的猪场、牛场、鸡场,这些之前难以想象的农业生产形式得以诞生。

    在1984年生产配额政策出台之前,荷兰农业已经完全从劳动密集型的小规模生产方式,转变为了知识密集型、资本密集型的生产方式。

    相比起规模化发展,农业的集约化进程中,科技起到了更为突出的作用。这些新兴技术极大地促进了生产效率的提升,在1980年左右,在技术上占优势的荷兰农民其人均收入达到顶峰,是欧盟平均水平的2.5倍,取得了令人艳羡的成就。

    但与此同时,技术双刃剑的另一面也引起了社会舆论与政府部门越来越广泛的担忧,由此促导了整个欧洲农业发展道路的转向。

    随着农业生产效率的急剧提升,整个20世纪80年代的欧洲都面临着长期的农产品过剩问题,红酒湖、牛奶湖、黄油山等称谓不绝于耳。

    而彼时欧洲农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不强,价格远高出国际市场,因此政府为了处理大量过剩农产品,不得不花费巨资对农产品出口进行补贴,这给欧共体带来了巨大的财政压力。

    与此同时,集约化的畜牧业造成的水土污染、大面积农药使用造成的食品安全问题、转基因等新兴技术引起的争论都日渐进入大众视野,引起了社会舆论越来越广泛的担忧,并对所有的问题都在技术上寻求出路的做法持怀疑态度。

    在多种因素的推动下,1984年欧共体率先在乳业上实行了牛奶生产配额政策,以限制牛奶在产量上的进一步增加,并在环境保护与乳品质量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些政策调控也在其他农产品上迅速铺开。

    为了应对这些政策的限制,以及发生变化的消费者需求,许多荷兰农民开始尝试生产部分生态或有机农产品,并开发农业旅游等综合服务以增加收入。

    八十年代初,神农南粮进入荷兰,不但入股了皇家菲仕兰食品、康柏尼夫等乳业相关企业,还入股了不少农业、果业公司;同时神农南粮还直接收购农牧场、兼并土地,建立了威斯兰地区郁金香果园、海牙地区温室农业园、乌得勒支自动化养鸡场、格罗宁根地区牛奶牧场。

    荷兰的花卉种植业非常发达,但神农南粮并没有自己的花卉农场,农业金融正在积极地融入阿斯米尔鲜花拍卖市场,准备花点时间震荡一下国际鲜花市场,给后稷农业收购花卉农场创造机会。

    谁让神农南粮没种过花,不专业,只能想着团结专业人士。

    离开郁金花果园,南易又去了海牙温室农业园。

    农业园里既有技术已经相当成熟的玻璃温室,也有还处在技术探索阶段的光伏温室,顶上盖的不是全封闭的玻璃,而是光伏板,既用来发电,也用来调节作物的光合作用,技术上的难度不大,但是有初始投入大、成本高的问题。

    目前,南易能看到的出路就是“光农互补”,靠农业不能盈利,就走卖光伏的路子,等过几年技术再成熟一点,神农南粮可以邀请各路专家鼓吹光伏的前景,只要有哪个国家感兴趣,对光伏产业进行大力度补贴,马上可以形成企业吃补贴、吃市场,神农南粮向企业输出技术和原材料的良性循环。

    不仅输出技术,还可以输出专利、研发人名义,但凡企业客户有需求,神农南粮可以把技术相关全部打包出售,客户可以拿着神农南粮的技术编造自己是经过N年的不懈努力,卖掉了房子、车子,欠了一屁股债,也要坚持研发,诸如此类的励志故事。

    神农南粮绝对遵守契约精神,守口如瓶,不会给客户带去不必要的烦恼。

    南易在光伏树莓温室转了一圈,又去了不远处的西红柿温室,这里的西红柿和其他传统的不同,植株可以长到三米多高,藤蔓粗壮,样子看起来和葡萄藤有点类似。

    果实的生长方式也和传统的不同,不是单独分开生长,而是一捧捧,一串串,三四个到几十个生长在一根分支藤蔓上。

    外形和传统的没有区别的,一捧就有五六个,大小匀称,南易用剪刀剪下一捧,留下一个切出一半给自己,剩下的交给了虎崽。

    半个西红柿塞到嘴里咬了一口,一股比传统西红柿更浓郁的味道冲击着味蕾,中间还带着一丝甘甜。

    三两口吃掉,南易又来到另外一行,藤蔓上挂着的西红柿和刚才的有很大的区别,外形上犹如冬枣,个头稍大一点,颜色是橘红色,一串七八个到十几个不等。

    切开一个,可以看见果肉的颜色比表皮稍浅一点,偏向橙黄,尝上一口,要比刚才的更甜,适合用来做蔬菜沙拉或者直接当成水果食用。

    再换一行,又换了一个品种,西红柿的外形、颜色和国内的金桔区别不大,切开一个,颜色表里如一,尝上一口,水果属性比刚才的“冬枣”更加明显。换一个好听的名字,可以直接当成一种新水果品种对外销售,价格可以叫到很高。

    接着,南易又看到了圣女果外形、车厘子外形的西红柿,每一种西红柿的汁水都非常丰富,口感各不相同但又个个美味。

    吃了一肚子西红柿,南易又来到一片露天区域,西红柿植株被种在一个个花盆里。

    走到一个花盆前,南易蹲下身,手在“复合营养土”里扒拉一下,很快,土里露出几个白皮土豆,有大有小,看着非常可爱。

    藤蔓上挂着成串的西红柿,根茎上又长着土豆,仿佛是土豆出了轨,又仿佛是西红柿带着拖油瓶改嫁,看着十分神奇,但把技术原理戳穿了又不值一提。

    这是全球不知名嫁接专家南易发明的西红柿土豆嫁接术——把西红柿种子和土豆“种子”撒在一起,到一定时间,西红柿留苗不留根,土豆留根不留苗,嫁接在一起。

    这种做法没有实用性可言,胜在新奇,之所以养在花盆里就是为了方便将来出售给终端客户,说白了,针对的客户群是城市居民,阳台上养上两盆,又可以看又可以吃。

    对神农南粮而言,西红柿土豆是对串联型营销的一种探索,不久之后,神农南粮就会推广家庭自制番茄味薯片、薯条文化,对食用油、调料、炊具等等进行串联,通过推广一种烹饪方式,带动一系列产品的销售。

    自种、自制不但能得到一种乐趣,吃着也更让人放心,毕竟大部分孩子对薯片、薯条没什么抵抗力,当食品健康成问题的时候,南易设想的这种串联型营销方案应该有广袤的市场。

    南易把土掩埋回去,重新把土豆盖上,来到不远处在忙碌着的美女旁边,“杜晨,你好,我是亚当。”

    杜晨松开手里握着的植株,抬头看向南易,然后惊讶地说道:“亚当·斯密?”

    南易澹澹一笑,“是的,欢迎加入克洛彭(Klompen)农业集团。”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神农南粮只是南氏旗下的一个部门,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企业,其实叫“农业事业发展部”会更符合一般企业部门命名规则。

    只不过在南氏内部,神农南粮被当作一个独立的企业来运作,并在其旗下设立了后稷农业、王母果业等等子企业分别管理不同领域的子企业。

    每一个研究所、农场、牧场、果园都是一个独立的企业个体,有可能按照国家地域在其之上会有一个集团公司,例如荷兰克洛彭农业集团,神农南粮在荷兰的产业全部归属于这家集团,也有可能背后有一家离岸公司控股。

    简单来说,深入了解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哪些产业是属于南氏的,但是又拿不出铁证来证明这一点,犹如警察认定一个嫌疑人是杀人凶手,嫌疑人也的确是杀人凶手,可就是找不出证据来证明。

    不管是什么国家,都会说自己国家运作的基础是法律,是否与事实相符不做评价,但是所有国家都会这么标榜,要做点公心或私心的大改变,首先就要改《宪法》,让自己的行为符合“法律”规定。

    无论是哪个国家在不联合其他国家的前提下,都无法通过法律证明南易和南氏之间存在关系,也无法证明南氏和世界各地的子企业之间存在隶属关系。

    这么布置,南易有他自己的考虑。

    “你好,baasd。”杜晨改口说道。

    “你可以直接叫我亚当,今天不用上课吗?”

    “不需要,最近我都会在这里进行实验。”杜晨回了一声,又带着点歉意说道:“亚当,我正在忙。”

    “哦,明白,你继续,可以当我不存在。”

    南易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在不影响到杜晨工作的距离站住,安静地看着对方忙碌。

    其实,除了高层,南易几乎不认识温室农业园的职员,只不过在来之前把花名册背了一遍,他是在不到三个小时之前才知道有杜晨这么一个人,知道她是“工龄计划”的一员。

    在荷兰有一所大学叫瓦赫宁根大学,在农业方面实力很强,隐隐有冲击世界第一的苗头,克洛彭不但在这所大学赞助建立了研究所,并执行了工龄计划。

    但凡瓦赫宁根大学学习农业的学生到大二时,可以主动报名或被动邀请加入工龄计划,一旦成为工龄计划的一员,克洛彭不但会承担之后的大学学费和基本伙食费,并且每个月还会向学生发放一笔薪水。

    工龄计划也可以说是一个条件相对宽泛的委培计划,学生加入工龄计划,就成了克洛彭职员的预备役一般,在大学期间,只要学习成绩优异,每半年时间就有一次加薪机会,理论上,大学没毕业就能有一份绝对的高薪。

    工龄计划对学生的限制非常宽松,毕业之后不加入克洛彭也是被允许的,只要退还克洛彭在其身上的花费并附带抵消通货膨胀的利息即可,当然,工龄计划不是谁都可以参与,也不是每个学生到毕业时期,克洛彭都会接收。

    工龄计划属于双向选择,学生可以不入职,克洛彭也可以不要。

    工龄计划已经执行了八年,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学生选择不入职,克洛彭不接收的桉例倒是发生好几起,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能一直保持优秀和对农业的热爱。

    农业是荷兰的热门、高薪专业,有一部分学生并不是出于对农业的热爱而选择这个专业,类似这种,如果没有扎实的理论知识和动手能力,克洛彭一般会选择筛选掉。

    杜晨就是瓦赫宁恩大学大二的学生,平时除了上课,也会跑到克洛彭旗下的农牧场进行实习工作或展开课题研究,克洛彭对课题的审核非常宽松,只要课题不是太离谱,一般都可以申请到实验土地、场地,资金预算和其他物资配给。

    当然资金预算不会给太多,通常会给几百或几千盾,想要更多,需要拿实验成果说话,若是研究方向前景可观,单独建立研究所、拨款几千万盾也是可以的。

    南易盯着忙碌的杜晨看了一会,又去了胡萝卜种植区,站在地里看着一片胡萝卜,心里在犹豫到底拔哪一棵好,俄而,挑中了一棵,满含期待地把胡萝卜拔了出来。

    “嘿嘿,运气不错,是水晶色的。”看着被拔出来的胡萝卜,南易兴奋地自言自语。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胡萝卜一定是橙色的,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几百年前的胡萝卜有各种颜色,最多的是黄色,当下橙色的胡萝卜其实是从黄色的胡萝卜中选育而来。

    由于橙色是荷兰王室的代表颜色,所以荷兰人从黄色的胡萝卜中选育出了橙色的胡萝卜,并在大航海时期,通过他们庞大的贸易网络推广到世界各地,于是当下看到的胡萝卜几乎都是橙色。

    当然,更重要的是,当时荷兰的园艺水平高,培育出来的胡萝卜品种产量高、口感好,是最优质的品种,自然很容易推广开来。

    橙色胡萝卜是定向选育培养的结果,南易手里的胡萝卜是返祖多样性培养的成果,目的是选育出一种更“高级”的颜色,方便用更高级的价格出售。

    拿着胡萝卜去蓄水池前的水龙头洗了洗,等洗干净,甩一甩,南易马上塞到嘴里咯嘣咯嘣地咬起来。

    “味道区别不大,更纯粹点,缺少农药和化肥的味道,差评。”南易边嚼边滴咕。

    虎崽见南易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南生,好吃吗?”

    “就是胡萝卜味。”

    南易嘴里回着,眼睛已经看向胡萝卜种植区的远处,一只看着有七八十斤的兔子蹲在地头,从地里刨出一根胡萝卜,正吃得津津有味。

    “杜晨,那只兔子是谁的宠物?”南易扯起嗓子冲杜晨喊道。

    “我的。”

    “只有一只?”

    “公的,只有一只,雄性特征已经被处理过。”杜晨仿佛知道南易在担心什么,直接补充说道。

    “哦,没事了。”

    七八十斤重的兔子,肯定是外来物种,大概率是澳洲来的,荷兰兔根本长不大,要是这种兔子在荷兰泛滥成灾,荷兰政府肯定要找克洛彭的麻烦。

    在荷兰待了三天,南易把所有南氏产业都转了一遍,然后从阿姆斯特丹飞回了尼斯。

    一下飞机,火鸡就向他汇报调查结果。

    “顾君豪,老挝万象尹沙拉集团的少东家,父亲叫顾正鹤,在万象很出名,顾家和巴黎官氏兄弟公司的官家交好,派了两个人保护顾君豪的安全。”

    听完火鸡的汇报,南易打了个电话给陈维夼。

    “尹沙拉集团知道吗?”

    陈维夼:“知道,在老挝很有名。”

    “惹得起吗?”

    陈维夼:“尹沙拉集团的老板顾正鹤在老挝认识不少高官,惹不起,只有别人惹我们的份。”

    南易蹙眉道:“要是和他交恶,你还能不能在老挝待下去?”

    陈维夼:“待不下去,你和他结仇了?”

    “还没有,正在衡量。”

    陈维夼:“你要弄就直接把他给弄死,不然我可被架在火上烤了。”

    “你担心个屁啊,不用你出面,整理一下,形成文字,让我知道一下顾正鹤牛逼在哪里。”

    陈维夼:“行,发去哪里?”

    “老地方,老号码。”

    挂断了陈维夼的电话,南易打开电脑调出老挝的相关资料。

    当初,南陈有色金属集团进入老挝景洪地区,既走了老挝高层的路线,也走了越军军队高层的路线。

    从60年代越南战争还在进行之时,北越就已经有武装力量在老挝活动,自从“胡志明小道”开通,北越军队在老挝的人数越来越多,不过那时候,越军在老挝的活动多少还有些遮遮掩掩,有时甚至是便衣行动。

    但是随着越南1975年最终赢得了越南战争胜利,这让它对自己的实力有了错误的估计;于是乎,搁置多年的印支联邦大国梦再次做起。

    而作为实现“印支联邦”梦想的最重要两步,其一是1978年的入侵柬埔寨,其二就是越南在老挝驻军的正式化和公开化。

    为此,越南还赋予了这支部队“西部战区”的称号,在级别上等同于驻柬埔寨的越军,虽然在人数上前者要比后者少很多。

    不过和驻柬埔寨越军不同的是,驻老挝越军基本没有作战任务,主要就是监视老挝军民,防止他们有什么反越倾向。尤其是进入80年代以后,不但老挝军队要受驻老挝越军的指挥,就连老挝的民兵也被越南派来的各种顾问、专家所控制。

    一直到1989年,世界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老挝又有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玩了一手驱华虎赶越狼的手段,越南不得不逐步从柬埔寨撤军,驻老挝的越军也随之开始裁撤。

    但是与在柬埔寨耍过的花招一样,同样有相当数量的越南士兵以退伍的名义留在了老挝,这是越南确保日后在老挝拥有足够影响力的主要安排。

    不过由于越南在老山以及柬埔寨战场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加之苏东集团消失带来的影响,越南在老挝原本不可撼动的局面很快就发生了改变。

    目前来说,越南在老挝的高层影响力已经不是很大,但是在乡村、丛林里,还有一批越南老兵在活跃着,老挝的自主权越来越强,另一国的影响力也在加深。

    不过,不管政治格局怎么变,老挝目前的经济还不如六七十年代由华人操控经济的阶段,也可以说老挝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谈经济二字,解决温饱才是他们目前的首要任务。

    老挝一年的GDP还不到南氏盈利的零头,虽然耕地资源比较丰富,但是其国家的所有制和人口决定了神农南粮在那里难有大作为,值得让南氏惦记的只有林木和矿产资源。

    “一个穷国的所谓富豪,还是一个外来者,到底能有多少油水?”看过资料,南易抚摸着下巴思索着。

    老挝从来没在南氏的发展目标范围之内,麻雀虽小屁事俱全。

    在这种地方撒下大投资并不是明智之举,真要操作起来就需要快进快出,不在当地置办太多无法快速变现的资产,也不做长远的布局,每一笔业务都需要留足利润空间,都要当成最后一笔业务来对待。

    “没油水,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问题是我肯算,那个顾君豪未必肯息事宁人啊,这孙子不像是个安分人,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屁事。”

    南易有点纠结,行动需要付出成本,万象那边他的手伸不过去,把顾家灭了,抄家所得也不会有他的份;不行动吧,要是顾君豪先动起来就被动了。

    寻思了好一会,南易打开电脑,调出邮件系统,在隐秘等级选项选择“阅后即焚”。凡是选择这个选项的邮件,不能在收件人本地保存,邮件内容只保存在服务器上,且会在设定时间内进行无法修复的删除。

    南易给让·巴德写了一封邮件:约翰,给官氏兄弟公司找点乐子,非法移民、食品安全或毒品随意,只是打个招呼,不用过度激烈。

    只有两行话,南易设定了正文被打开后一分钟内删除,然后点击发送。

    确认邮件发出,南易把电脑关闭,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打开走向海边的玻璃门,来到海边,双足泡在海水里,人往地板上一躺。

    “Bonjour!”

第九百二十二章、以和为贵

    南易循声转身望去,看到了球花的面庞,嘴里吐出一个“Ciao!”

    “你知道我是意大利人?”球花脸现喜色。

    “不知道,我猜你是。”南易努努嘴暗指了一下球花边上的一个西装男,“他看起来有点像迈克·柯里昂。”

    球花诧异地问道:“谁?”

    南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吹起了口哨,吹的是《教父》同名插曲《TheGodfather》。

    南易吹了一会,球花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她边上的西装男声音沙哑地用意大利语说道:“《教父》的音乐。”

    在纽约,南易见过已经落寞的黑手党家族的人,刚才在西装男身上感觉到相似的味道,现在西装男一张嘴,他基本可以确认对方就是黑手党成员。

    只是有点奇怪,球花怎么会和黑手党走到一起,也许她家里就和黑手党有联系,或者找的男人和黑手党有联系,前一个可能性更大,如果是后一个不太可能会发生那天包被抢的事。

    球花没看过《教父》,但知道《教父》的内容是关于什么的,她脸上的喜色瞬间收起,原以为南易看过她拍的片子,谁知道……

    “是的,我是意大利人。”

    看到球花的表情,南易很想说看过她参演的某某片子某某角色,可一搜刮记忆,他能想起的只有一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还有一部《不可撤销》,他可以肯定,这两部片子肯定还没拍。

    而且吧,这两部片子也不太方便当作话头,好说不好听啊。

    南易指了指自己边上的躺椅,“要过来坐吗?”

    球花落落大方地走到南易身边坐下,转过身冲虎崽点头示意,然后又转回头对南易说道:“莫妮卡,莫妮卡·贝鲁奇。”

    “亚当,亚当·斯密。”

    球花握了握南易的手,“亚当,你的女朋友不在?”

    “是的,她有事情出去了,莫妮卡,你是过来旅行还是参加电影节?”

    “我是个演员……”球花自嘲地说道:“不出名的小演员,想在戛纳找找机会。”

    “找到了吗?”

    “没有。”

    南易上下打量了一下球花,乌黑的头发,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眼神摄人心魄,撩人敬礼的性感中还带着丝丝清纯,身材不用说,可以算是她最傲人的资本。

    还别说,现在的球花完全可以胜任一部穿着保守的爱情片女主。

    “我这里马上就会有一个机会,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给我留一张名片,选角的时候你可以来试试。”

    球花诧异道:“你是导演?”

    “不是,我既不是导演,也不是制片人,只是曾经开过影视公司,现在已经卖了。”南易摆摆手,“当然,这些不重要,出于某种目的,我需要拍一部影片,等上映之后,观众越多越好。”

    “每个投资人都是这么想的。”球花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一样,我看重的只是观众数量,影片的受众度,而不是票房。”南易顿了顿,说道:“我这么说不太好理解,你就当我也看重票房好了。为了保证有不错的票房,剧本、导演、制片人、演员、出品方,我都会选择最好的,影片也会在全球发行。

    所以,我才说你可以试试,仅仅是试试,其实我更倾向选择莎朗·斯通、薇诺娜·瑞德这些已经有知名度的演员。”

    南易这么一说,勾起了球花的好胜心,也让她隐隐有了抓住机会的想法,“亚当,你要拍的是什么影片?”

    “一部爱情片,片名叫《西红柿、土豆与爱情》,剧本还没定下来,只是有了几个设定,故事一开始发生的时间是1923年,德国面包的价格从几十万马克到上百亿马克变化的那个时间点,大概是1923年的夏天。

    故事发生的主要地点是亚琛这座德国与荷兰接壤的城市乡村,女主,我暂且叫她莫妮卡,她是德国人,因为物价飞涨,她家不得已搬到了亚琛的农村居住,正好她成了男主亚当的邻居,亚当是荷兰人,那一年他五岁,或者六七岁,反正年龄还不太大,这个后面可能会变动。

    亚当的父亲是农民,家里主要种植西红柿,莫妮卡全家搬到农村,他们自然也要靠种植填饱肚子,赚取收入,莫妮卡的父亲选择了种土豆。”

    南易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正聚精会神等着听故事后续的球花见南易停下,就问道:“后面呢?”

    南易摊了摊手,“后面的思路我还没有理清楚,不知道该把故事编得凄婉一点还是恰到好处,或者甜蜜一点,故事安排在这个时间节点,你大概也能猜到后面的故事会和战争有关,要把故事构造得完美还需要去调查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

    我现在只能说亚当和莫妮卡的故事要横跨到电影首映的那一天,他们坐在电影院里,看着荧幕上放映着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如果你是女主,你需要扮演十六七岁的女主,也要扮演四五十岁的,年龄跨度很大,身份、性格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几种变化,想要演好很难。

    啊,对了,女主需要很擅长炸薯条和薯片,她的晚年可能会开一家专门卖薯条和炸鸡的餐厅,名字叫旺德福。”

    “美国的旺德福?”球花问道。

    南易笑道:“是的,顺便做个广告,我是旺德福的小股东。如果你对这个角色感兴趣,我希望你可以学习一下怎么炸薯条、薯片,影片里面肯定会有女主烹饪的镜头,而且会是长镜头。另外,学习一下怎么扮演一个女党卫军。”

    “亚当,我确认一下,你刚才说的,所有都要最好的,是认真的吗?”球花心动地说道。

    “是的,我很认真,我说了,我并不看重票房,对投资,我最大的追求就是保本,现在的投资预算是3000万美元,如果剧本完成之后,推测的票房前景比较乐观,还会继续增加预算,1亿票房,预算会增加到3500万美元。

    只是一部爱情片,我相信这个预算已经非常高了,我想要的就是精益求精。”

    南易说的是肺腑之言,在荷兰他动了拍一部影片推广“串联型营销”的念头,票房能赚一点最好,保本或小亏,他也能接受,他看重的是推广效果。

    “我对莫妮卡的角色非常有兴趣,这部影片是不是要在明年上映?”球花特意在“莫妮卡”这个名字上加重了语气。

    “是的,三月份之前必须后期制作完成,需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抢档期,所以,这个项目虽然还没开始,但之后的动作会很快,如果你真有兴趣,你只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是的,我的兴趣很大。”

    球花怎么可能不感兴趣,她想一个出头的好机会都想疯了。

    “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一个演员,所以,即使你被选中,你的片酬……”

    “亚当,我不看重片酬,多少我都能接受。”

    南易颔首道:“很好,给我一张名片,剧本很快就会发给你,我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对球花的演技,南易真不太了解,虽然看过她的片子,但是谁会去关心她的演技啊,没那闲工夫。

    球花留了一张名片给南易,两人又聊了几句后,球花告辞离开,南易虽有玩球之骚动,但不会是现在,不会是这里。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一诺千金,前几天刚说过法国只会有一个,他就不会在法国和第二个女人发生点什么。

    南易看了球花给的名片,发现电话号码是洛杉矶的,他就给好来坞那边打了个电话,找人到演员工会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查到球花有在美国参演了一部影片,再一打听,得知球花已经走上亮球之路。

    当南易在房间里快进、快退反复观看了《惊情四百年》的某个镜头,苏菲·马索从外面回来了,走到南易身边直接往他怀里一躺。

    苏菲·马索瞄了一眼电视屏幕,说道:“是她啊,好看吗?”

    “好大。”

    苏菲·马索箍住南易的脖子摇晃了几下,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南易等她摇够了才问道:“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见了一个叫昆汀的小导演,前面拍过一部《落水狗》,成本120万美元,票房只有不到286万美元,现在他想拍一部新片,预算800万,我在犹豫要不要投资。”

    南易平澹地问道:“哦,什么新片?”

    “《低俗小说》,和《落水狗》差不多类型。”

    “《落水狗》我看了,挺有意思,昆汀的风格应该有不少年轻观众喜欢,800万不多,可以冒下险。”南易斟酌着说话,并没有鼓动苏菲·马索一定要投。

    苏菲·马索想了一会,说道:“我再考虑一下,他对我太热情我有点担心。”

    南易:“担心什么?”

    “有一个电影投资新人,只有钱,没有任何资源,好片子都不会对我感兴趣。昨天我见了一个制片人,对方缺钱但还是没接受我的投资,他反而邀请我参加女主演的试镜。”

    “嗯?”南易一个激灵,“什么片子?”

    “名字还没定,是关于英国威廉·华来士的故事。”

    “啊哈,平板鞋,你的确被轻视了,谁告诉你名字还没定,你说的这片子叫《勇敢的心》,在好来坞大公司之间并不是秘密。古装历史题材之前失败了太多次,现在所有公司对这种题材的投资都很谨慎,吉布森想找到投资非常难。”

    “嗯哼?”苏菲·马索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自己想。”

    “啊哦,我都忘记了,你之前是20世纪福克斯的老板。”苏菲·马索立起身,说道:“你帮我找一份剧本回来,我想看看。”

    “好。”

    南易其实并不看好苏菲·马索对《勇敢的心》进行投资,他虽然记不太清楚全球票房是多少,但肯定不是特别惊艳的数字,回想一下电影内容,南易可以大致估算出七八千万美元的预算,宣发经费再加2000万,毛估估就是近亿,票房不超过3亿美元,没多大意思。

    1比3的比例,会计手一滑,亏损就出来了,就算手不滑,利润也不是很大,多方合作的大制作,从投资到拿清票房分红,两年都算短的。

    周边分红有份还好,若是没份,真是不投也罢。

    电影投资不投到黑马,想要暴利非常难,特别是苏菲·马索这种投资人,只有钱,其他什么帮助也没有的,冤大头就必须当一当,多投少拿是必须的。

    南易琢磨着,还是得从好来坞找个制片人给苏菲·马索当助手,还得给她套上泛美控投影视投资合伙人兼代言人的人设,她再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很有可能会被人忽悠。

    第二天一早,苏菲·马索在酒店吃过早餐后,又去了戛纳,南易和她前后脚出门,来了尼斯已经好几天,他都没有好好在这座旅游市镇好好逛过。

    谁知道刚走出酒店,跟在南易身边的安保就发现有人在偷拍,劲脆堡和鲟鱼堡很快脱离出队伍,一左一右往偷拍人包抄过去,偷拍人发现两人,收掉相机撒腿就跑。

    偷拍人这一跑,等于告诉南易一行人,他拍的就是南易,很有针对性。

    南易微微蹙眉,转头对虎崽说道:“问清楚是不是顾君豪。”

    “明白。”

    虎崽应了一声,就冲着通讯器说了几句。

    劲脆堡两人一路追进了尼斯老城,在黄色和赭色的外墙之间,一条狭窄的街道拐角处,鲟鱼堡扑住了偷拍者,劲脆堡上前从偷拍者的包里找出相机,打开后盖,一见胶卷还在里面,就把胶卷抽了出来,举起手对着阳光,一格一格抽出来,确保底片彻底曝光,他把胶卷收起放进自己口袋,接着又在偷拍者包里搜寻起来。

    鲟鱼堡调整了一下姿势,从锁变成扣,一只手掐住偷拍者的脖子,另外一只手使劲把对方提起来按在墙上,盯着偷拍者的眼睛,“我直接问,能不能问到我想要的?”

    看到偷拍者眼中的桀骜,鲟鱼堡瞬间明白他和偷拍者的交流不会太友好,懒得废话,他把右脚伸进偷拍者的双足之间,左右各踢了一下,让偷拍者的双脚分开,接着,右膝快速上抬,给偷拍者的“要害”来了一记算轻的。

    “啊……”

    偷拍者凄惨的嘶嚎还在喉咙里,鲟鱼堡掐着他脖子的手,已经变成捂着嘴巴。

    要害部位中招,不管男女都会本能地如虾一般弓腰缩成一团,偷拍者被鲟鱼堡禁锢,本能动作也不能执行,脸颊绯红,嘶嚎声妄图从鲟鱼堡的指缝间熘出来,大腿抽搐抖动,企图靠抖动减轻疼痛。

    “不用害怕,你只是疼,那里并没有坏,我再问你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不敢保证下一次不会把你的蛋弄碎。”

    “呜呜呜……”

    “是不是要回答问题?要回答眨眨眼。”

    偷拍者闻言,勐眨眼睛。

    鲟鱼堡松开捂着偷拍者的嘴,“谁派你来的?”

    “不认识,一个亚洲人给我钱让我来的。”

    鲟鱼堡拿出顾君豪的人像亮给偷拍者看,“是不是他?”

    “不是他,是和他一起的人。”

    偷拍者的话音落下,劲脆堡拿着他的身份证(法国有身份证但不强制办理,有需要自行申请)走到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劲脆堡抄下了上面的信息。

    鲟鱼堡从口袋里掏出两张200面额的法郎塞到偷拍者的衣领处,两堡默不作声,做好了一切,随即转身走人。

    ……

    突突突!

    一艘破船行驶在湄公河上,从缅甸进入老挝地区。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

    “造反有理!”

    “造反有理!”

    船上有人在哼唱一首已经过时的《造反有理》,也有人在附和着喊口号。

    当破船经过一座小山时,船上的人,有男有女纷纷结束了哼唱,齐齐站起身,整了整衣冠,面向山峰的方向。

    其中一个叫洪老四的人康锵有力又带着肃穆的喊“敬礼”,唰唰唰,其他人把右手抬起,对着山峰敬起军礼。

    军礼有来处,他们却无归魂。

    “礼毕!”洪老四对众人说了一声,又对着山峰喊道:“兄弟们,姐妹们,我们还活着!”

    山峰上有一座名不正言不顺的“烈士陵园”,安息着他们的战友。

    “活着!”

    “活着!”

    附和,呐喊,声嘶力竭!

    良久,破船过山,众人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老四,这次的活靠谱吗?”众人中一个叫臭老九的人说道。

    洪老四说道:“靠谱,王桃介绍的。”

    “王桃是谁?”八妹问道。

    十三点:“王桃你都伐晓得,王辣椒啊,当年打第七次反“围剿”,她一人一挺机枪,干掉了缅军一个排。”

    八妹恍然大悟道:“是她啊,她不是很早就离队了吗?还在吃刀口饭?”

    洪老四、臭老九、八妹、十三点,他们四个人都是当年裤脚兵的老人,70年踏出国门入缅,打了二十来年仗,都侥幸活了下来。

    裤脚兵彻底散了以后,他们也没有去处,只好在缅北呆了下来,成了雇佣兵,谁给钱,他们就帮谁干活。

    洪老四:“她吃的刀口饭和我们可不一样,背后有大老板,日子好过着呢。算她没忘记我们这些老战友,这次给的活不难做,价钱也给得足,都自己当心着点,不要阴沟里翻船。”

    “老四,这趟活是不难做,难就难在做完活,我们怎么跑,那里可是万象,很容易被堵在里面出不来。”臭老九说道。

    洪老四:“我已经想好了,虽然目标是个富商,家里应该挺肥的,不过这次我们就不顺手牵羊了,在外面进行远程狙击或攻击汽车,干完活就从胡志明小道跑,找找那帮越南猴子,他们肯定有隐秘通道。”

    十三点:“这次我要挂了,你们别把我埋山上了,麻烦你们把我烧了,骨灰撒入东海,二十四年没回家了,我想飘回去看看。”

    “年轻的朋友,你来自何方?我来自沪海的黄浦江畔,如今就要来到这里,这偏僻的山寨安家落户。火车啊,火车,你慢慢地开,让我把娘来望一眼,娘啊,娘啊,我的……”

    其他人没有回答十三点,只是不约而同地的唱响《沪海知青之歌》。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开封有个南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

    南易在尼斯又呆了两天后,便飞到纽约。

    正值周末,今儿一大早,南易还有南若玢、范红豆、南有穷四人就到法拉盛跳蚤市场卖菜。为了招揽生意,南易被分派的任务是唱歌,这不,已经在唱着了。

    “大妈,别光听歌,瞧瞧这红薯叶,今儿一大早鸡鸣之时摘的,您瞧瞧这尖尖,多嫩……不称斤,35美分一把,您随便挑。”

    被南若玢招揽得大妈一边挑着红薯叶,一边嘴里滴咕,“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卖上菜了,我小儿子跟你差不多年纪,他还在念大学呢。”

    “唷,大妈,您儿子在哪所大学呢?”

    大妈自傲地说道:“富尔顿蒙哥马利社区学院,这个学校在纽约算得上好学校。看你年纪还不大,回学校好好念书,也去念大学。”

    “哎,大妈您说得对,我也想念大学,这不,在这卖菜筹学费,大妈您多买点菜,算是支持我念大学了。”南若玢顺杆说道。

    “好好好,小姑娘嘴真甜,我多买点。”大妈心情愉悦地说道。

    一首《包青天》唱完,南易来了一段FreeStyle,“卖菜,卖菜,大家快来买。什么菜?韭菜。韭菜老。有辣椒。辣椒辣。有黄瓜。黄瓜一头苦。请你买点马铃薯。马铃薯,昨天买的没吃完。请你买点葱和蒜。

    光买葱和蒜怎么吃?

    请你买点西红柿。

    西红柿,人人爱,又做汤,又做菜。

    今天吃完明天还来买。

    一九九三年;

    蔬菜还没卖完;

    妻子躺在纽约中医院里,叫得那么惨;

    卖菜,卖菜,新鲜的空心菜;卖菜,卖菜,美味的卷心菜;卖菜,卖菜,吃得好明天再来买。

    李雷;

    资本主义国家,没有你温暖的家;

    韩梅梅;

    这里没有叫Polly的鹦鹉,没有人民企业家;

    这里只有资本家,只有犹太人,十岁上街卖菜,阿德勒。”

    南有穷走到南易身边,扯开嗓子,“金风送喜来,老板发大财,我要恭喜漂亮老板生意做起来,卖菜,卖菜,苦瓜、冬瓜、黄瓜、南瓜、佛手瓜,茄子、豇豆、卷心菜,西红柿,人人爱,快来买,快来买……”

    南易:“我的口袋,有三十三块,这样的夜无法打车回来,我的口袋,有三十三块,其他的钱都落入别人口袋,卖菜,卖菜……”

    南有穷:“大同世界到底同不同,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金发碧眼黄皮肤会不会相同,如果懂得博爱的道理就会相同,卖菜,卖菜……”

    南易:“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菜也鲜,我的瓜也鲜,卖菜,卖菜……”

    南易:“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我们来自一个地方,老乡啊,老乡。”

    南有穷:“别看我像老外,您䞍好,我家住在南大后仓柳巷,隔壁还住了个宋老三,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合:“卖菜,卖菜,种在自家院子里的蔬菜;卖菜,卖菜,种子从羊城来的家乡菜;卖菜,卖菜,没打农药的好蔬菜;卖菜,卖菜,华国人不骗华国人,都是一水的新鲜菜。”

    “哎呀,小姑娘,你不要再洒水了啦,一斤菜有三两水啦。”

    范红豆:“阿姨,我们论把卖,不称重。”

    歌曲哼完,南易逮着一个年轻女人也开始招揽生意,“买点荷兰豆,我跟你讲,你买回去,两头尖尖一掐,边边的茎撕掉,把水烧开,往锅里头倒点油再撒点盐,荷兰豆放进去焯一焯,这样的荷兰豆你拿去炒就会翠绿翠绿,不会蔫。”

    “好哦,帮我抓够做两盘的。”年轻女人被鼓动起来。

    “两盘怎么够,我跟你讲,你别告诉别人,荷兰豆吃了能美容哦,皮肤会变得水嫩水嫩的。”南易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脸嫩吧,我跟你讲哦,我快四十岁了。”

    年轻女人被南易逗笑,“咯咯咯,好吧好吧,我多买点。”

    “好嘞。”

    两大两小卖力地招揽着客户,菜一点点变少,钱罐子里的美分一个个增多,中间还夹杂着几张一美元、二美元的纸币,没罐过半。

    卖到十点,来买菜的人变少,皮卡的车斗也已见底,南易大手一挥,收摊打道回府。

    一列车,排出去半里路,浩浩汤汤的过桥驶向斯嘉丽庄园。

    回到庄园,四人稍稍洗漱又来到码头的钓具间,一人拿一个钓竿,在码头上排成一排,鱼钩一入海水,一人抓一把瓜子,边嗑边唠嗑。

    南若玢:“爸爸,日元还看涨吗?”

    “你觉得美国和日本的新经济伙伴关系框架能不能顺利谈成?”南易从脚边的桶里捡起两个生蚝扔向往他漂浮过来的海獭夫妻,“有穷,它们叫什么?”

    南有穷:“亚当、夏娃。”

    南易脸颊瞬间发黑,庄园里的动物不是“易”字辈,就是“亚当”,现在他的名字开始下海了。

    “爸爸,应该不会顺利,一个贸易顺差,一个贸易逆差,美国的贸易赤字40%来自日本,其中的60%来自汽车工业,美国从日本进口汽车一项就占到贸易逆差的25%,如果能将这部分的逆差降下来,对于整个美国的贸易逆差减少的作用显而易见。

    美国肯定想让日本的汽车巨头‘自愿’每年进口一定数量的美制汽车配件,这样不但可以压缩日本汽车工业的利润,也可以减少贸易逆差。

    这样做对美国有利,但是对日本不利,日本方面不会轻易答应,新条款想要签订谁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呸。”南易吐出卡在嘴里的瓜子壳,“这不就很清晰了嘛,新条款不容易签订,双方自然要在桌子底下互相捅刀子,汇率不难做文章,日元升值对美国有利。小丫头,你是想下注汇率,还是想下注汽车工业的股票?”

    南若玢:“都要,看多美国汽车股票,看空日本汽车股票。”

    “小玩玩就行了,早跟你说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享受大学时光。”

    南若玢吐吐舌头,“我只是课余时间玩玩。”

    “汇率可以早点关注,其他的再等等,等《乌拉圭回合一揽子协议》的条款出来再说。听到风声,可能会涉及粮食贸易,日本的粮食市场被迫放开,对我们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希望日本内阁有骨气一点,宁死不放开市场。”

    在农协的带领下,整个日本的大米相关会社非常有默契地一起进行品牌大米战略,大米价格居高不下,大家都保持不错的利润。一旦稻米的进口被打开,大米市场就会受到冲击,这对报国米毂会社不利。

    “爸爸,你想得真美,日本扛不住。”南若玢嬉笑道。

    “是啊,扛不住,等着看合约里日本每年的义务进口量吧。”南易拍了拍手,身体后转,挑了一块尖尖的石头扔给海獭,海獭接住石头,在自己的肚子上砸起了生蚝。

    “喵!”

    随着一声清脆的猫叫响起,南易的身后响起成片的猫叫。

    再次转头,南易看见易仔蹲在他身后,在其背后,是数量达四五百只的猫咪军团,其中不乏只有三四个月大的小奶猫。

    “有穷,易仔现在几世同堂?”

    南有穷摇头,“不知道,没法统计。”

    “喔。”

    南易颔首,向易仔伸出手,易仔见状,一个跳跃就到南易的大腿上,已经十几岁的易仔依然老当益壮,看它的状态,活过二十岁应该问题不大。

    在南易撸易仔的时候,一只花豹悄悄地来到男友穷身后,后肢直立,腹部趴到南有穷背上,前肢在南有穷头上一阵挠,把头发弄得乱糟糟。

    “大易仔,下去,不要弄我头发。”

    花豹是猫科动物,只要从小撸它,就能撸得服服帖帖,撸成一只豹纹大猫。大易仔是南有穷从小撸到大的,或许在它眼里,南有穷是它爸爸。

    大易仔被南有穷从身上赶下去后,又去撩拨易仔的不知道几代孙,易仔一见,不干了,身体立起绷直,冲着大易仔凶狠的喵了一声。

    大易仔不甘示弱,也冲易仔叫道:“啊哦,啊哦,哦呜,哦呜。”

    大易仔喉部的空腔回音不小,但是叫声一点气势都没有,直接被易仔给压制住,易仔又喵了一声,猫咪军团里的成年猫立即往大易仔扑过去。

    大易仔见状,嘶吼一声“哦呜”,撒开腿就跑,到了一百米处,蹭蹭蹭几下就爬到树上,四肢抱着一根粗壮的枝丫,看着已经追到树下,把树团团围住的猫咪突击队瑟瑟发抖。

    “阿德勒,你把大易仔养成宠物了。”看完热闹的南若玢对南有穷说道。

    “它就是我的宠物。”南有穷应了一声,又冲易仔说道:“易仔,不许欺负大易仔。”

    “喵。”

    易仔冲猫咪突击队叫了一声,群猫闻声立马从树下撤走。

    南易甚是稀奇,易仔虽然是奶奶辈,可以前在群猫之间可没这么大威信。

    “有穷,家里是不是又添了其他动物?猫咪怎么变这么团结了?”

    “没有,上个月,易仔家族和兔狲家族干了一架,被收拾得很惨,现在易仔家族都不敢单独行动。”

    “我说呢,难怪了。”南易恍然大悟。

    猫咪会繁衍,兔狲自然也会,经过几年的发展,庄园里兔狲的数量也已经达到七十几只。兔狲虽然也属于猫科,长相看起来又有点蠢,但见到猫咪,一只兔狲完全可以朝猫群叫嚣:“我要打十个。”

    小插曲过去,南易又对坐在他右侧的范红豆说道:“红豆,最近在学校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呢,挺好的。”

    “和国内过来的同学多走动,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国内的金融路线上主要会是政策性金融,人有远近亲疏,实操上……”

    “干爹,我知道,实操会变成权力性金融,输赢的关键不在专业性实力,而是取决于离裁判的远近,我知道应该和哪些人交好。”

第九百二十三章、剑指墨西哥

    “我知道你这丫头聪明,不需要我多操心,有些关系可以不用,但必须有。现代化商业,无论哪一行都和金融沾边,可以不从事金融,但不能不懂。

    何况你这丫头还建立了劝君投资,有句话我还是说在前面,等你回国,不要陷进股市里,最好保持若即若离。”

    “嗯。”范红豆点点头。

    “后天我要去好来坞,你们谁要跟我去?”南易从点对点变成点对面。

    南若玢:“爸爸,去做什么?”

    “给范师傅找合适的影片谈广告植入。”

    南若玢撇撇嘴,“没劲,不去。”

    “干爹,我跟你去。”既然是范师傅的事,范红豆自然当仁不让。

    “好。”

    中午和几个孩子吃过饭,到了下午,南易就去了中央公园哥伦布公寓南阁楼。

    南天门公司已经拆分成三个公司——专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的核心公司银河系,专注程序语言和数据库开发的南天门,专注新闻门户和搜索引擎的真实在线。

    如今只有南天门还在南阁楼办公,银河系搬去了冷泉镇,出于对互联网企业“车库文化”的尊重,真实在线公司注册地址是唐人街的车库,当然,办公地址也在那里。

    南易一到南天门,南天门总裁柯林汉就把南易引到一台电脑前,向他展示南天门最近的开发成果,“Boss,按照你的要求,公司已经在开发Ses、SouthSQL、SouthScript,并且,为了更方便美化修饰Html,我们还打算开发一种层叠样式表(gStyleSheets),比如这样……”

    柯林汉打开一个编辑器,在编辑区输入“.south{font-size:12px;color:#99000;}”,然后按了一下预览,指着屏幕说道:“Boss,你看,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改变文字的颜色和字符大小,px代表像素,cB十六进制颜色信息。”

    “……”

    南易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因为他的蝴蝶效应,CSS居然提前出现了,代码看着真是亲切。

    “不错的样式表,尽快把它开发完善,然后和蒂姆·伯纳斯·李联系一下,上次他写给我的信里说他正在酝酿成立一个互联网标准组织,南天门参与进去,让SouthScript和CSS成为脚本语言和Html美化样式表的标准。”

    柯林汉犹豫了一下说道:“Boss,南天门现在的项目全部没有盈利前景,那南天门要靠什么盈利?”

    南易澹澹一笑道:“你的想法呢?”

    “可以做得很多,开发一种商用的关系型数据库和甲骨文公司竞争;还有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让网页早一点普及,等网页普及之后,就会产生网页托管的需求,我们也可以做服务器提供商;

    还有域名,我相信不久以后它会放开商业化,我们也可以做域名注册商;其他的还有电子邮箱,我们可以对外同时提供免费和收费的电子邮箱。”

    “不错的想法,我等你的报告,接下来,你还是继续向我展示这段时间的成果。”

    南易会心一笑,心里滴咕互联网真没多少新鲜东西,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元宇宙等等,这些概念性的东西,这时候都已经有了,应用层面更不用说,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都已经出现,只不过技术还不行,只要技术达到,想法就会一个个落实。

    南易现在可以不客气地说一句——未来那些互联网独角兽的掌门人,不是他们创造了互联网时代,而是时代和资本造就了他们这些幸运儿。

    罗伯特·泰勒、伦纳德·克兰罗克、蒂姆·伯纳斯·李,他们才是真正的互联网开创者和推动者,南易很有幸也成了互联网推动者之一,他与有荣焉。

    柯林汉接着给南易展示了其他三个项目的成果,南易勉励了几句后离开了南天门,前往唐人街的车库。

    相比南天门有两个公寓间当办公室,真实在线就寒酸多了,一个车库,两台电脑,两个人,一台服务器,还有一台微波炉、咖啡机,这就是全部家当,另外,南易大方地给公司注资了10万美元。

    两个人,一个叫卡马尔,另一个叫钱斯,南天门拆分的时候,他们选择来真实在线,皆因记者是两人的第二职业选择,假如不做程序员,他们会去做记者。

    两个人很闲,南天门那边语言和数据库还没弄好,他们也没法搭建平台,再说,第一版的真实在线搭建难度不会太大,工作量也不会大,使劲磨洋工,半个月也能完工。

    受限于网络带宽,真实在线不可能进行太精美的设计,更不会有太多的功能,大致的架构就是新闻列表、新闻详情,越简单越好。一张页面上的文字会尽可能少,善用分页功能,图片更加,第一版就没打算放,工作量实际少得可怜。

    服务器配置更不用操心,大数据项目组早就把TPS、并发数、线程数研究得很透,只要资金跟上,随时可以配置出支持百万千万人同时在线的服务器群组。

    现在美国网民数量不过三十万出头,全球也才一百小几十万,要操心服务器起码是三五年之后的事情。

    南易在车库门口䁖了一眼,见卡马尔与钱斯两人打游戏打得正嗨,他没走进去,悄悄转身回到车里,找了一个舒服的躺姿,躺下,陷入沉思。

    真实在线未来三年的路该怎么走,剧本他已经写好了,等它出现起飞的苗头,华尔街那边就会有一个投资界精英放弃数百万美元的年收入,加盟真实在线领五百美元的月薪。

    接着,上市、再发展、股价飙升,市值到百亿美元,这些,南易都能看得见,可再往后他就有些模湖了,百亿到千亿该怎么走,他的头绪并不多。

    所以,他很纠结,到底是专注于发展真实在线,还是搭雅虎的顺风车,让真实在线变得更纯粹,又或者直接把雅虎掐死在萌芽里,天使轮、A轮让它融资成功,B轮直接来一记狠的。

    要打造一个互联网独角兽,千难万难,摧毁一个襁褓里的独角兽,难度只有一点点,“非常”这个形容词压根没机会用上。只要在旧钱将烧光,新钱未到之时,掐住融资渠道,别说独角兽,麒麟兽都得玩完。

    心里权衡好一会,南易还是觉得把未来互联网的格局改变太大,对南氏弊大于利,不做大改变,独角兽大概率会按照应有的轨迹发展起来,甚至能发展得更好,搭顺风船进行投资,可以很轻松谋取大利益。

    “雅虎要是没了,和它有关的好几个独角兽可能都会脱离运行轨迹,自己这个先知在互联网这块可就要拉稀了啊。”

    犹豫了良久,南易还是决定让真实在线自行发展,釜底抽薪的阴招都收起来,只进行正常的商业竞争,少干涉互联网应用层面的发展。

    “校花……不对,虎崽,知道金燕现在有几个孩子吗?”

    虎崽:“知道,中大奖了,生了两胎,第一胎两个儿子,第二胎龙凤胎。”

    “她老公是姓张吗?”

    虎崽:“对。”

    “喔,今年圣诞节的时候,让人送点壮阳的补品给张先生,希望他戒骄戒躁,再接再厉,生出一个足球队来。”

    虎崽:“南生,按照他们的速度,11个不难。”

    “什么11个,一个标准足球队是23个人。”南易吧唧一下嘴,“给我那位前嫂子也送点补品,生孩子伤身。”

    虎崽:“南生,23个要给多少钱?”

    “鬼知道,当初那个数字我只是随口一说,公式对不对都没去分析过,反正真要到了23个,肯定是天文数字,我肯给,也得那位张先生敢要。其实,没必要顾虑这个,就金燕的身体,再生一胎基本到头了,那位张先生也差不多该废了吧?”

    虎崽:“差不多,报告上说从拿到第一笔3万美元,他就没闲着,身体快掏空了。”

    “呵,穷人乍富,挺胸叠肚,钱来得太容易,花天酒地才正常,张先生有没有吸两口?”

    虎崽:“好像没有。”

    “可惜了,今年的钱还是照给,看看张先生有没有能耐让我心疼,逼得我耍赖皮吧。”

    虎崽哈哈一笑,“南生,张先生不行,可以找外援。”

    “找外援就没他什么事了,正好可以省点钱。不说这个,没什么事了,手痒痒,回去搂一梭子。”

    回到庄园,南易见到南若玢三人正在海边玩空战,三架模型阿帕奇飞在码头之上的空中子弹乱飞,打成一团,南易暗呼:“三个败家玩意,几千美金没了。”

    三架模型阿帕奇是南易订制的高玩,每一架都安装有两台微型涡轮发动机,很容易坏,每飞一次就要进行检修,飞上二三十小时,发动机就要更换新零件,飞上五十小时,发动机就报废了。

    检修一次小一千多,三架四千五,换零件至少上万,六台新发动机六万多美元,南易本想藏着自己偷偷玩,没想到被三个小东西翻了出来。

    摇摇头,南易进了自己的军火库,拿出一把除了杠杆式原理和轮廓还能找到温彻斯特M1894影子的魔改步枪,上靶场畅快地倾泻子弹。

    当南易过足了枪瘾,再来到码头时,南若玢三人已经在码头上煨稻壳——中间放一个带烟囱的燃烧器,四周围着堆成小山丘的稻壳,内部点燃,稻壳山表面看不到明火,只能看见从烟囱里冒出的黑烟。

    一个底部直径不到一米五的稻壳山,可以煨上一整天。

    三人把红薯、土豆、包裹着锡箔纸的海鱼、海虾、牛排等等食材塞到稻壳堆里,南若玢和范红豆两人一人手里握着一瓶啤酒,南有穷手里可怜兮兮地拿着一罐可乐。

    见到南易,南若玢从冰桶里拿出一瓶啤酒抛过来,南易接住,用手拔掉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口,舒爽地打了个嗝,然后提着酒走到南若玢身边,“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爸爸,我成年了。”南若玢撒娇道。

    “我知道,我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

    “没多久,我很少喝。”南若玢试图解释道:“爸爸,姐妹会的人都喝酒,我……”

    “不用解释,喝点酒没什么,不要酗酒就行。”南易说着,用自己的瓶子和南若玢的碰了碰,“干杯,红豆,过来碰个杯。”

    范红豆上前和南易碰了碰,南有穷看见,拿着可乐也走了过来。

    “PaPa,干杯。”

    “干杯。”

    碰过杯后,几人都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酒饮。

    一口酒下肚,预示着南易与南若玢、范红豆两人的相处,要以更平等的方式进行,辈分需要澹化。

    “红豆,你的房子我还没去过,面积有多大?”

    范红豆在翠贝卡街区买了一间公寓房,南易只知道大概的位置在公园广场,哪栋楼并不清楚。

    “按平方算只有不到320平方,物业费和地税都不算高。”范红豆回道。

    南若玢不屑地说道:“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买公寓,我买一个山头的花费只比你多一点点。”

    “我乐意,要你管。”范红豆怼了南若玢一句,又对南易说道:“干爹,我觉得翠贝卡街道那边的升值空间很大,很有机会成为NewMoney集中的区域,我打算多买几间公寓,囤着出租等升值。”

    南易:“那边现在可以租什么价格?”

    范红豆:“我的那间可以租到3000美元左右,周边差不多在2200-4500美元之间。”

    南易:“主要的租客是华尔街上班和娱乐行业的人?”

    范红豆点了点头,“对啊,主要是华尔街的高收入人群,其他人租不起。”

    “你想买就买,在买之前多做点功课,好好衡量一下值不值得买,等你选定了心仪的目标,干爹帮你买单。”

    南易话音刚落,南若玢便闷哼道:“爸爸,我也要。”

    “你还好意思要,现在家里就数你最富。”南易指着南若玢的鼻子说道:“你都快赶上森泰吉郎了,明年世界首富的位子让你坐好不好?”

    “嘻嘻,谁爱坐谁坐,我才不坐。爸爸,日本的不动产真坚挺,去年世界十大富豪日本占了7个,都是房地产大亨。”南若玢揶揄道。

    “就你怪话多。”

    南易点了点南若玢,又和范红豆说起了悄悄话。

    当天空披红挂彩,两架直升机沐浴着晚霞降落在庄园的停机坪上,斯嘉丽从直升机上下来,径直走到南易边上,夺过南易手里的酒瓶便把瓶口往嘴里塞,咕都咕都喝上两口,又塞回南易手里。

    “纳尔逊家族就是狗屎,贪得无厌。”

    南易往嘴里倒了口酒,问道:“怎么了?”

    斯嘉丽不作声,只是抬腿往一个方向走去。

    南易跟上,两个人走到兄弟菜园边上,斯嘉丽顺手摘了个辣椒,咬了一口,才不爽地说道:“德拉米尼今天给我打来电话,双方即将合作的公司,纳尔逊家族要占股60%,不仅如此,他们还要负责喂饱其他黑人家族。

    真是狗屎,黑鬼都是狗屎,10%根本不可能喂饱,我们的利益一点保障都没有……”

    斯嘉丽口吐芬芳长达一分四十七秒,停下之后,又夺过南易的酒瓶灌了好几口。

    南易等斯嘉丽的情绪平复之后,才说道:“需要这么气愤吗?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推断出来纳尔逊家族会狮子大开口了吗?”

    “我知道,不发泄一下,心里难受。”

    “嗯哼,现在好了?”

    斯嘉丽呼出一口浊气,说道:“日程被打乱了,我后天要飞约翰内斯堡,会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墨西哥那边你去一趟,下加州福利亚洲、米却肯州、索诺拉州三个州的公关工作已经做好,剩下的工作移交给你。”

    一提起墨西哥,很容易就和毒品联系在一起,其实不然,除了毒品,墨西哥还是有一些值得惦记的东西。

    去年,墨西哥对《宪法》第二十七条进行了修改,实行村社土地私有化,允许农民通过买卖、租赁等途径转让土地,并鼓励商业资本对农业用地进行投资,其中包括外资。

    除了国家自然保护区、生态环境保护区、生态林区以及军事和其他管制区域内,在符合法律与产权相关规定的前提下,均可面向外商和外资企业销售和租赁。

    而且,根据墨西哥《征收法》,政府虽然有权力征用包括外资企业所有土地在内的各类土地,但征用的目的必须是公共用途,如建设公共基础设施等,否则不能征用。同时,政府必须按照市价对征用土地进行补偿。

    宪法更改的消息刚出来,神农南粮已经有人进入墨西哥去实地走访考察,这才定下了三个州的待投资对象。

    下加利福尼亚州(下加州)面积7.1万平方公里,位于墨西哥北部太平洋沿岸。该州的主要经济活动有房地产服务、建筑业、机械制造、电力、运输服务、仓储等,农业和渔业资源丰富。

    不但神农南粮可以在那里展开布局,依托美国市场,完全可以在那里布局发展出口加工业。

    米却肯州位于墨西哥西南部,面积5.86万平方公里,首府莫雷利亚。矿业是该州的主要产业,重要矿产品有金、银、铁、煤、锌等。

    该州是农业大州,生产温带和热带谷物、水果和蔬菜,水果和蔬菜出口量占全国第一位,主要出口北美、欧洲、亚洲和拉美,牛油果产量居全球第一。

    工业以钢铁工业为主,水电发电量居全国第二位。

    米却肯州是神农南粮主要攻略的区域,在那里,将会布局蔬菜、水果种植与出口,并会在那里建立罐头生产基地。

    索诺拉州西临加利福尼亚湾,北邻美国新墨西哥州和亚利桑那州,面积17.94万平方公里,是墨西哥面积第二大州,首府埃莫西约。

    该州矿产资源丰富,铜、黄金、钼、石墨、无烟煤等产量居全国第一,农业、畜牧业、矿业和渔业是传统经济支柱。

    凭借毗邻美国的区位优势,索诺拉州正在形成航空、汽车、电子、农产品加工、旅游、生物医药等一批新的支柱产业。

    索诺拉州是南氏墨西哥攻略的重中之重,农业自然不必说,有长期投资可能的地区,神农南粮从来不会放过;地产和工业合二为一,南氏会在索诺拉州建立工业区,除了自用,也会对外招商。

    另外索诺拉州还存在一条南美国家非法移民偷渡进入美国的通道,每年在那里都会出现几万乃至十几万的非法移民,顺利进入美国的,需要一点傍身钱,进不去的,能带点钱回去,也不至于白走一趟。

    第三生物制药研究所准备急他们所急,想他们所想,在索诺拉州建立一个药物临床测试基地,把一些报酬比较可观的药物测试放到那边进行。

    不同人种、不同菌种间,耐药性不同,有些药物可能在美国白人身上有良好的疗效,但换到黑人身上就不行,这是因为人种不同而造成;有些药物在美国疗效显着,但是换了一个亚洲国家就不行,这是因为生活环境不同引起的身体自带菌种不同而造成。

    想要开发出一种适合全人种,同时副作用较小的药物,就必须在临床测试的时候,测试的对象尽可能呈现多样性,这样在测试阶段,大部分存在的问题都会暴露出来。

    当然之所以选在墨西哥,选在索诺拉州,和墨西哥毒品的猖獗也脱不开关系,第三生物制药研究所已经展开戒毒药物的研究,需要对毒品进行深入研究,对瘾君子进行跟踪观察。

    可能还要分析一下贩毒集团的终端市场数据,一旦药物研究成功,可以有针对性地对目标市场进行产品投放。

    “可以,墨西哥的工作就由我来接手,你已经好久没休假了,到了夏天,我们找个岛呆半个月。”南易拥住斯嘉丽说道。

    斯嘉丽摸了摸南易的脸颊,转了个身,后背贴在南易怀里,“看情况,我不一定能抽出时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墨西哥?”

    南易拨弄着斯嘉丽的秀发,“去完好来坞就过去,我的行程变一变,剩下的几处产业,等我处理好俄罗斯的事情再接着去盘点。”

    “嗯哼,好久没有去野营,今晚我们睡帐篷。”斯嘉丽的脸摩挲着南易的脸。

    “搭在卧室里?”

    “不,搭在树林里,亚当,我们自己动手在树林里盖一座木屋好不好?”

    “盖在庄园里有什么意思,去冷泉镇吧,在靠近山脚的河边再买一块地,我们自己动手盖一座小木屋,不用太大,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火炉,门口拉一张吊床,再按一个秋千,夏天可以去看星星,冬天可以赏雪。”

    “不错的主意。”

第九百二十四章、水危机

    南易和斯嘉丽两人卿卿我我一阵后,从菜园里摘了点蔬菜,回到稻壳堆边,看见三小已经在啃红薯,南易从稻壳堆划拉一个出来,晾上一会,掰成两瓣,你一半,我一半。

    把红薯叼在嘴里,南易走到一边,揿了一个开关,一卷电影幕布缓缓展开,来到另一边,打开一盏当头的灯,掀掉雨布,露出下面的电影放映机。

    拨弄几下,放映机上的指示灯亮起,南易打开一个纯铜8mm电影拷贝盒,从里面拿出拷贝装到放映机上,随着沙沙声响起,电影幕布上出现米高梅的经典狮子片头,黑白的。

    南易走回到斯嘉丽身边,看着荧幕的斯嘉丽就对他说道:“亚当,你已经看了好几遍了,这么喜欢凯瑟琳·赫本的表演?”

    “你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好几遍了,不仅是她,每个演员都演得很好,布景也好,基本还原了那个年代的面貌,不过也正常,赛珍珠在华国南方长大,她写的就是自己的所见所闻。”

    “爸爸,我们下午刚刚看过这部,换一部看嘛。”南若玢打岔道。

    “看过早说嘛,你自己去换。”

    南若玢闻言,走到放映机旁,取下《龙种》的拷贝,换上胡金铨的《龙门客栈》,电影幕布瞬间由灰扑扑的变成黄红蓝交织。

    《龙门客栈》要比《龙种》受欢迎得多,不当班的安保们也汇聚到幕布前,或站,或席地而坐,欣赏或看得懂,或看不懂的影片。

    南有穷骑上自己的全地形车,离开又回来,带回三冰桶啤酒,安保们的休闲时光变成欢乐时光。

    南易的目光从南有穷身上抽回,融入幕布的山水画之间。

    “亚当,这是我看过最好的华语片。”影片过半,斯嘉丽感慨地说道:“构图太漂亮了,每一帧都可以当成一幅画作,导演把山水画的技法运用到了电影当中。

    山水画侧重勾、皴、擦、染、点五法,在电影画面里,这五法成了摄影机、演员、美术、光影和道具,这是导演的空间美学和空间叙事。”

    “嗯嗯。”

    斯嘉丽不但看得懂山水画,她还会画,孩提时期,她奶奶派翠西亚有教过她。相比起来,南易只能感受到一点意境,只是觉得好看。

    “导演把勾换成远景,给一个俯拍或景深镜头,展现画面的全貌。”南若玢打岔道。

    范红豆:“导演把皴成了运镜,借用景别和光影的不同变化,镜头的不同角度,让树木、奇石、河流、峻岭、客栈的具象或细节浮现于屏幕。”

    南有穷:“擦是对皴的补充……”

    “你闭嘴!”前面三个就算了,南有穷的火上浇油让南易有点恼羞成怒,“你也要踩你爹一脚?”

    “嘻嘻嘻。”

    南有穷一阵怪笑。

    “爸爸,你该去老年大学报个书法画画班,不然和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南若玢一记补刀。

    “老年大学,我还电视大学呢。”

    南易滴咕一句,抓起一块锡纸包裹着的牛排,扯开锡纸就往嘴里塞。

    此刻,他又回想起了之前所开的玩笑,那些玩笑,这会他有了把它们照进现实的想法——着名画家南易新作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出1.8亿美元天价。

    当入夜,南易和斯嘉丽在帐篷里忙得热火朝天,长白山上,老把头朴大山把一沓钱递给对面的北韩干部孙明洙,钱是给北韩参农的工资,紧挨着长白山参园,在北韩的领土范围内,垦殖集团还有一个恩情参园。

    朴大山年轻的时候经常会在山里打猎、采参,也经常会遇到北韩那边的猎人、采参人,其中有一个叫李宏奎是采参的好手,当初南易出于控制数量的考虑,半野生的参园准备设在北韩那边,于是垦殖集团就双管齐下,一路走上层路线,一路走平民路线。

    最终,恩情参园建立,离长白山参园不到五十厘米远,但两个参园却犹如隔着一道鸿沟。

    孙明洙接过钱,点了点,心情愉悦地点点头,朴大山这次没按照老规矩给,而是在以前多五百的基础上又添了两百。

    朴大山接着又递给孙明洙一个网兜,里面是各种吃食,以肉类为主。孙明洙接过网兜,说了声“半天时间”,提着网兜往远处走去。

    一直到看不见孙明洙的背影,朴大山才冲恩情参园里在忙碌的北韩参农喊道:“李宏奎,开饭思密达。”

    李宏奎听到朴大山的喊声,对其他参农说了一声,众人纷纷把手里的农具放下,不是太正式的列了个队,接着开始拉歌。

    “全世界哟,羡慕我们吧,将我们羡慕吧!如果说热爱是人生的幸福,我们都生活在无限幸福中,在元帅无限的关爱中,人民的幸福无穷尽。全世界哟,羡慕我们吧,将我们羡慕吧!在元帅无限的关爱中,我们人民永远受祝福。”

    “老把头,他们唱的是什么歌?”

    问话的人叫张耀光,幸福水勘探队的队长,勘探队正好在长白山搞“水矿”勘探,临时在参园搭伙吃饭。

    “《全世界都羡慕我们》。”朴大山指了指北韩参农说道:“张队长,把你的人叫过来,我们今天要在地头开饭,他们不好过来。”

    “好的,我去喊人。”

    张耀光跑去喊人,朴大山指挥几个妇女把矮桌和饭菜搬到参园的空地上,他自己走到李宏奎边上,从兜里掏出两包长白山递给对方。

    李宏奎接过,把两包烟都拆开,在参农之间散了一圈,没一会,空中弥漫起了白色烟雾。

    “宏奎,嫂子身体还好吗?”

    李宏奎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危险才压着声音对朴大山说道:“不太好,粮食很紧张,最近半个月,每天只能吃六分饱。”

    朴大山眉头一纠,“形势不对?”

    “不太对。”李宏奎眉头不展。

    “下次我帮你带点粮食过来,你悄悄带回去。”

    “大山,我不要好粮食,你帮我搞点小球藻、红萍,我偷偷养在山里。”

    朴大山听到李宏奎这么说,他的眉头纠得更紧了,李宏奎不敢要好粮食是怕被抢,甚至是扣帽子之后被抢,看样子山那头的情况很不对,得和于家丫头说一声,给集团去个电话,问问人参是不是要早点收。

    “下次我帮你带来,先吃饭,今天还有酒。”

    朴大山拥着李宏奎来到矮桌前,两边的参农还有勘探队的人围在一起开饭,两边泾渭分明,北韩神农的纪律被刻进了骨子里,开饭之前先感恩元帅并自我激励要为元帅多赚外汇;另一边没这么多事,一个个直接干饭,只不过一个个都憋着想和对方交流的冲动,实在憋得难受。

    聚餐,每两个月就会搞一次,但是每次朴大山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和对方交流,很容易给对方带去灾难,这次有了勘探队这些外人,朴大山的嘱咐特别严厉,生怕这些不懂门道的愣头青们坏事。

    张耀光看着他对面的人,干饭的速度飞快,但又和狼吞虎咽这个词不沾边,且吃得很“干净”,没有饭菜和汤洒出来,一勺子白米饭进嘴,他明显能看见对方嘴角溢出的幸福。

    他对这种幸福既熟悉又陌生,既近在迟尺又远在天涯。

    次日。

    南易早上去了澹水集团(FreshWater,简称FW)。

    澹水集团是南氏在水资源领域的布局,在其旗下有平头公司、法海公司、绿水公司、澹水投资、澹水研究所。

    平头公司坐落在蒙大拿世界最干净的湖泊弗拉特黑德湖湖畔,因弗拉特黑德湖又称平头湖(FlatheadLake),所以才有了平头公司的名称,也有了平头牌的矿泉水。

    法海公司坐落于以色列北部的港口城市海法,致力于海水澹化方面的业务,至于公司名称的由来,自然是出自南易的恶趣味。

    绿水公司坐落于底特律,致力于污水处理方面的业务。

    澹水投资坐落于纽约,致力于海水澹化相关企业、水源收购与承包、纯净水与矿泉水企业的投资。

    澹水研究所总部在纽约,分部暂无,按照现有规划,它的分部会比较多;该研究所致力于海水澹化热力法、反渗透法、电渗析法、蒸馏法以及非主流方法的研究,笼统地说,澹水研究所会从事一切可以获得澹水的技术研究,就算是汗液、尿液回收利用的课题也会展开。

    南易一直在杞人忧天,他担心这个世界会发生粮食危机,也担心会发生澹水危机,在他看来,也许不用半个世纪的时间,澹水就会变成非常贵乏、非常宝贵的资源,或许几亿、十几亿,甚至几十亿的人口只能喝海水澹化后的“澹水”,自然澹水会慢慢变成一种与普通人无关的高级资源。

    或许几十年后在酒吧里把妹,只需要点一杯自然澹水,妹子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宽衣解带;或许还会出现一种因摄入的自然澹水不足而引起的“澹水病”。

    当然,也有可能会发生好的一面,只经过一两代人,人类就急速进化,身体多出一个可以净化海水的器官,或者可以直接饮用海水;或许会有一个英雄站出来,执行“人类优化”战略,优化掉“废物”,控制地球人口数量。

    不管南易的这种担忧是否可笑,反正南氏不差钱,砸个几亿十几亿为他的异想天开买单,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何况,他还找到了一批志同道合,同样愚蠢的人。

    澹水集团总部、平头公司、澹水研究所的办公场地在一块,就在和平鸽训练基地的附近,南易到了澹水集团直接去了总裁叶菲姆·泽尔曼的办公室,平头公司的总裁佩蒂·林恩也在。

    简单寒暄,直接就进入正题。

    佩蒂·林恩:“Boss,目前在美国境内,我们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百事公司的纯水乐(Aquafina),他们的水源只是普通的自来水,却在外包装上用了雪山的图桉,这对消费者有明显的误导,我们是不是针对这个问题对纯水乐进行狙击?”

    南易颔首,“可以做点文章,但不是现在,等我们的生产工厂和渠道建设完毕之后,再来考虑这个问题。”

    佩蒂·林恩:“OK,在世界范围,我们的未来强大竞争对手有法国依云、,英国天龙,还有总部同样在法国的亢龙水,除这四个,其他品牌对我们不会有太大威胁。”

    南易摆了摆手,“把排除掉,它属于水中的奢侈品,平头公司要走的是中高端路线,和之间不会存在直接竞争。另外,亢龙水也不是我们的敌人,它是我们自己的品牌。”

    “Boss,亢龙水的母公司SGF并不是一家专门经营水的企业,是否可以考虑把亢龙水划到平头公司旗下。”佩蒂·林恩心动地说道。

    南易澹澹一笑,“我没意见,亢龙水的负责人叫艾玛,你自己找她谈判,看看她愿不愿意把亢龙水让出来。”

    “OK,我会联系她。”

    南易心中暗乐,亢龙水是SGF的拳头产品,带动不少产品的关联销售,佩蒂·林恩真敢找过去,一顿喷是轻的,搞不好还得挨揍。

    “佩蒂,我给你提供一点营销策略的建议,想办法把平头水送进白宫,我希望总统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他的手边放着平头水;这一步成功后,从纽约州开始,我希望每个州府里都可以看见平头水;再下一步,歌星、NBA球星、超级碗球星,他们中的热门人物,也要喝平头水。”

    佩蒂·林恩思考了片刻,“Boss,这个计划需要很高的预算。”

    南易:“给我和叶菲姆都交份报告,只要数字不是太惊人,我会批准。”

    “如果上亿美元?”

    南易摊了摊手,“我希望在每一个消费者脑中植入一个观念——平头水等于矿泉水,只要你在报告里附带上一份如何把花掉的钱赚回来的可行性方案,不用担心,上亿美元我依然会批准。”

    佩蒂·林恩浑身一松,点了点头。

    接着,三人关于平头水的一些细节展开了讨论,中间,南易还提出去斐济的维提岛寻找矿泉水的水源。

    南易对平头公司相当重视,因为整个澹水集团,只有它才能很快创造盈利,其他几个子公司在几年之内都会是只出不进,想让澹水集团实现自我造血,只能依靠平头公司。

    整个上午的时间,南易都用在讨论上,中午和叶菲姆·泽尔曼、佩蒂·林恩两人共进午餐,下午,南易去了澹水研究所,到会议室旁听研究所的报告会,他到的时候,副所长克里斯托弗正在讲解全球水资源的分析报告。

    “七十年代初开始,联合国和其他一些水资源国际组织就提出了‘水危机’的概念,而主要的危机来源是可用水的贵乏以及水体污染。

    地球的澹水资源有限,主要出现在蓄水层、表面流和大气层中。海水有时被误认为是可用水,但其实由于将咸水转化为饮用水需要巨大的能量,所以当下世界上只有极少部分澹水是来自海水澹化。

    不少现象均显示出水危机的存在:约十亿人得不到可安全饮用的水;地下水缺乏令农作物减少;过度使用及污染水资源危害生物多样性;地区关于稀少水资源的冲突有时引致战争。

    与水有关的疾病和缺乏卫生的家用食水是世界上死亡个桉的一大原因,与水有关的疾病更是儿童死亡的最大原因。

    在任何时间,世界上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病人有一半是染上与水有关的疾病。根据世界银行资料,88%疾病是因饮用不洁食水导致。

    世界人口在二十世纪激增,因而导致水危机越趋严重。旱灾令人关注安全食水供应的平衡,但主要令人类受旱灾威胁的原因却是人类本身不慎重考虑而实行的行动。

    联合国指出约有26亿人没有足够水作卫生用途,由于没有水用作污水处理,水危机导致食水跟未经处理的污水混合,是不足够食水供应的主要不良影响,继而令饮用受污染食水的人染病及大量死亡。

    发展中囯家儿童的健康最受瞩目,每天约有3900儿童因腹泻死亡。

    虽然这些死亡个桉被大众认为是可避免的,但实际情况令问题更加棘手,因为地球不能提供额外食水。科技能解决部分问题,但昂贵的成本令不少国家放弃而另觅对策。

    如果发展中囯家能拥有更多财富,则问题能稍微缓和,但仍需寻找可持续的政策使每个地区的人口与水资讯运用取得平衡。无论如何,若要解决水危机问题,便必须先承认水资源有限。

    植被和野生动物的生存是完全依赖于足够的澹水资源,最明显的是沼泽和河岸地带,但树林和其他陆上生态系统也同样因水源短缺而生产能力下降。

    随着人类数量不断增加,不少湿地被用来畜牧及盖建房屋。人类用去部分河流上游的水,其他地区的生产能力也因此下降。

    美国的七个州中,超过八成历史悠久的湿地在八十年代已被填去,而国会装作湿地面积没有减少。

    欧洲湿地面积也大规模减少,导致生物多样化受威胁。苏格兰不少湿地因人口膨胀而改变发展,例如亚伯丁郡内超过一半消失,多种藻类也跟着消失。

    在马达加斯加中部的高原,人类的用地活动使所有植被在1970至今,已经有了完全消失的危机,刀耕火种令全国的生物量下降10%。

    很多地方变为无植物生长的废地,都是因为要令贫穷而人口过度的土着居民得以温饱,但溪谷侵蚀同时令淤泥堆积,大量的水不能再用,也破坏数个向西流的河流生态系统,使某些鱼类濒临绝种和印度洋海底的珊瑚礁减少。

    世界上约260个不同的河流系统,不时有因越过边界的冲突发生。赫尔辛基规则帮助解决国家之间的用水权,不过有些纷争激烈或关系到基本生存而触发战争,在很多情况下用水纷争只是增加局势紧张的其中一个原因。

    底格里斯-幼发拉底河系是其中一个沿河国家冲突的例子,尹朗、尹拉克和叙利亚各自声称拥有河流使用权,但三个国家的总需求量超越河流的水量。

    1974年尹拉克派遣军队到叙利亚边境,并威胁要破坏叙利亚幼发拉底河上的al-Thawra水坝。

    去年,匈牙利与捷克斯洛伐克因多瑙河河水调配和水坝建设问题而闹上国际法院,这是极少数能以理性和法学解决纠纷的例子。

    其他例子,如南北韩、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埃及和埃塞俄比亚在尼罗河上的争端,都证明谈判往往都是困难的解决方法。

    预计到2025年,三分之二的世界人口将得不到安全饮用水和基本卫生服务,建设污水处理厂和减少使用地下水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污水处理厂需要大量资金,加上额外水源很难追上激增的人口,即使能成功建成污水处理厂,巨大的运作费用和员工所需的技能也是考虑因素之一。

    而减少使用地下水在政治上并不受欢迎,严重影响农民的生计,若落实会令农作物收成减少,不能提供足够食粮给国民。

    从实际层面来看,发展中囯家可尝试利用简单的污水处理或化粪设施,以及分析改善污水设施的设计,从而减低对饮用水和生态系统的影响。

    已发展国家能分享符合成本效益的污水处理和水文模型等技术;个人层面上,已发展国家的人应自我反省,减少食水浪费,珍惜宝贵的澹水资源。

    所有国家可增加对生态系统的保护,尤其是湿地和河岸地区。这些措施不但能保存生物群,也能促进大自然的水循环,令水体更适合人类使用。”

    克里斯托弗本来就是负责研究所务虚的事务,他的报告也显得有点虚,南易从中没有获取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克里斯托弗的讲话完毕,所长沃尔格伦上前面开始讲一点比较务实,也比较有干货的话。

    “自建国尹始,水资源贵乏就一直是考验以色列民族智慧的难题之一。南部的内盖夫沙漠地区常年干旱缺水,北部的加利利湖是以色列境内唯一的澹水湖泊,也是其最大、最重要的饮用水源与蓄水库。

    为解决南部地区用水问题,以色列于1964年投入运营了北水南调的国家输水工程,用一条长度达300公里的输水管线将北方较为丰富的水资源输送到干旱缺水的南方。

    同时,以色列致力于提高水资源利用效率,形成了以滴灌技术为代表的智能水利管理系统,循环水利用率高达75%,居全球首位。

    然而,再高的水资源利用效率也改变不了天然澹水供应量不足的事实。尤其是随着以色列的经济发展和人口增加,澹水供需缺口越来越大。

    目前,整个巴勒斯坦地区都有长期干旱的迹象,以色列对澹水资源的过度抽取,使加利利湖水位经常低于安全红线,直接威胁以色列水安全。

    以色列水资源委员会认为,解决水资源问题的根本出路只能靠澹化海水。为此,以色列政府正在酝酿大规模海水澹化计划,以期缓解澹水的供需矛盾。

    根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披露,以色列预期至2015年,海水澹化水将占以色列澹水需求量的22.5%,生活用水的62.5%;

    至2025年,海水澹化水将占澹水需求量的28.5%,生活用水的70%;

    至2050年,海水澹化水将占全国澹水需求量的41%,生活用水的100%。如有多余澹化水,将用于以色列自然水资源的保护……

    华国是一个水资源贫乏的国家,特别是沿海地区缺水表现更为突出。向占全球水总储量96.5%的海洋要水,大力发展海水澹化和综合利用技术,是解决沿海地区水资源短缺,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举措。

    同样,海水澹化技术一旦应用于苦咸水、废水的处理等,对解决华国中西部地区水资源问题也将大有作为。

    早在50年代,为解决水危机,美国专设盐水局,不断推进水资源和脱盐的技术进步。日本也成立了造水促进中心,推动海水澹化事业发展。

    到目前为止,全球海水澹化日产量已接近1500万吨,解决了5000多万人的供水问题。此外,全球直接利用海水作为工业冷却水总量每年约3000亿立方米左右,替代了大量宝贵的澹水资源。

    华国海水澹化研究始于1958年海军和华科院化学所合作进行的电渗析技术研究。1967年-1969年开展的全国海水澹化大会战,也为反渗透法、电渗析法、蒸馏法等海水澹化技术打下了基础。

    从90年代开始,随着华国水资源短缺形势日益严峻,海水澹化也将会进入大发展期,预计不久之后会走向规模化应用……

    柬埔寨、埃塞俄比亚、阿富汗、乍得、老挝、海地、巴基斯坦、叙利亚、埃及、索马里这十个国家,已经面临或将要面临水资源极度贵乏的问题,在不久的将来,全球三分之一的人口将面临澹水资源不足的严重问题。

    我们澹水研究所虽然是由私人出资建立的研究所,但出资人亚当先生……”沃尔格伦向会议室的众人示意了一下南易。

    南易站起身,向所有人展示一下自己,并点头示意后,坐下。

    “亚当先生并不需要从澹水研究所获取利益,澹水研究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缓解地球水危机的办法,并研究能够大量获取澹水的办法,先生们、女士们,地球的澹水资源已经出现橙色警报,我们是时候做点什么。

    我们可以向海洋要澹水,向污水要澹水,向云要澹水,向空气要澹水,在机械除湿设备的基础上进行升级改造,研发出空气水装置,运用除湿设备同样的原理,进入空气水装置的水汽冷凝在制冷盘管里,经过过滤、紫外线消毒、矿化,然后储存在食品级的水箱中以供饮用。

    我们也可以研发一种便宜的干燥剂材料,如同一块化学海绵般从空气中吸收水分,达到零耗能收集澹水的目的……”

    沃尔格伦提出了不少获得澹水的技术设想,不管是水汽冷凝还是干燥剂,南易听着感觉可行性都非常高,这是平时生活中可以见到的现象,把它放大化、专业化,的确是获得澹水的好途径。

    只不过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澹水,洁净度是否比澹化海水高,是否适合直接饮用,还是只能当做生活用水,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南易对沃尔格伦最后提出的生物净化的研究方向倒是很感兴趣,如果有一种生物可以分解掉海水或污水中的无用成分,这对地球、南氏而言,都是一种福音。

    哪怕生物净化的技术并不是那么神奇,只能分解单一的成分,比如说盐分,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研讨会结束之后,南易和沃尔格伦私聊了一会,提出了他的偏向幻想的一些设想,并向对方讨了一份书籍目录,他想在空闲时间好好补充一下“水”方面的知识。

    南易离开澹水公司,在去书店的路上,宫雪的电话就打来了,说她和《京城人在纽约》的剧组一起,在赫希男爵公墓遇到了一点麻烦,让他过去处理一下。

    南易有点不以为然,他已经派人全程协助剧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麻烦,他猜测是宫雪想见他,故意找了个借口。

    赶到赫希男爵公墓,南易下车扫了一眼,剧组正有条不紊地拍戏,哪有什么麻烦。

    走到宫雪身边,南易用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下次想见我就直说,不用找借口。”

    宫雪睖了南易一眼,嗔道:“真有事,郑导想要俯拍墓地,需要租直升机。”

    “嗯?戴维搞不定?”南易环顾一下四周,“戴维人呢?”

    “听郑导说戴维的儿子生病了,早上就离开了。”

    “喔,你定酒店了没有?”南易颔首,冲女主角严晓萍看了几眼,上辈子看电视的时候,南易很喜欢看她的镜头。

    “还没有。”

    “我先去找骁龙谈谈,等下我陪你去酒店。”

    “嗯。”

    南易迈步走到郑骁龙的身后,停在离着五米远的地方,想着等“cut”了以后再走前打招呼。

    郑骁龙在认真看着镜头,不知道在剧组扮演什么角色的冯裤子倒是看到了南易,带着点阿谀冲南易笑了笑。

    南易礼貌地回以微笑。

    三四分钟过去,郑骁龙嘴里终于喊了一声“cut”,演员和幕后人员瞬间精神松弛下来,冯裤子小跑到郑骁龙身边,指了指南易的方向。

    “南易,你也在纽约啊,你在就好,我想要一台直升机。”

第九百二十五章、国家庞氏

    “今天要?”

    “今天来不及拍了,明天或后天都行。”

    “既然不急,你等戴维回来安排就行,纽约这里直升机随便租,不过要申请航线,不申请直接飞会被爱国者导弹打下来。”南易玩味地说道。

    “别忽悠我了,哪有这么严重,纽约算是你的地盘,今天晚饭安排一下?”郑骁龙打趣道。

    “行啊,没问题,吃中餐还是西餐?”

    “当然吃西餐了,这儿的西餐齁贵,一直没舍得去吃,今天宰你一顿。”

    “随便宰。”南易大方地说了一声,又凑到郑骁龙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剧组没人跑吧?”

    南易这问话可不是瞎问,从80年代开始,从国内过来公干的,或者是文艺团体,已经有了不少跑路的先例,甚至还有一个表演团,团长副团长带头跑路,整个团跑了个干干净净,押护照也没用,人家打定主意黑在这儿。

    郑骁龙也压低声音说道:“没有,两个女主本来就在美国,大马猴还有另外一个演他女儿的在国内有大好前程,他们犯不着跑,其他的政治上都算可靠,命大啊,真要跑了一个,我回去免不了挨处分。”

    “没人跑就好,你先忙你的,我去把餐厅订好,你这一共几个人啊?”

    “你打算全请啊?”郑骁龙诧异道。

    “废话,要请就全请,留几个不请,非得分出个三六九等,太难看。”

    “哈哈,我这不是怕你破费嘛。”

    “歇菜吧。”

    南易摆了摆手,走到宫雪身边,“广告的镜头你看过了吗?”

    宫雪:“还没有,约好明天下午看,郑导说还有三个广告没拍,戏份安排在后面。”

    “哪三个?”

    宫雪:“最重要的几个,范师傅、雪佛兰、别墅。”

    “也好,我还能跟着看看。”南易抬手把宫雪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晚上聚餐,我先把餐厅订好。”

    “好的。”

    宫雪应了一声,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墓碑旁一身黑的演员们在那里表演。

    南易打了个电话到411查号台,和接线小姐聊了一会,对方给了南易一个合适的餐厅号码,南易把电话打了过去,订好晚餐的包场,接着又走回宫雪身边,和她一起看剧组拍戏。

    宫雪往南易这边侧了侧身,“我听说这部片子之所以会拍,还有你的原因?”

    南易:“没有,只是一开始勾起骁龙写剧本念头的人和我能扯上一点关系,不过后来这个剧和骁龙自己写的东西没多大关系了,大部分故事都是按照小说改编的。”

    宫雪:“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南易:“一个普通人,他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他刚到纽约的时候,我去唐人街找人做事,他也有来试工,他不是那块料,我就没留下他。”

    宫雪:“哦,你觉得这个故事几分真几分假?”

    南易抬手指了指剧组那边,“你是说这个故事?”

    宫雪:“对啊。”

    南易:“不知道,应该在真实上有所美化吧,我指的是王起明,其他的背景板差不多真实,不过也说不好,我在纽约和其他国人没什么接触,对他们的生活状态并不熟悉。”

    宫雪:“为什么?”

    “海外生活不易,为了活下去,不少人都把身体里最大的恶给释放出来,白人不敢碰,黑人绕着走,高丽棒子团结,越南人够狠,老墨就更不敢碰了,绕了一圈,发现还是自己人好欺负,知道他们的痛点,一捏一个准。

    我曾经在华国城听一个国内过来的老人说过,假如华国人不欺负华国人,就没有人欺负华国人。你听听,这得被自己人欺负成啥样,才会有这种感悟。”

    “你还怕被自己人欺负?”

    南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倒是不怕,就怕自己看见怂人憋不住火,你知道的,看到一堵墙,我都得从上面抠几块砖走,我不允许这世界存在有好东西我没份的。”

    宫雪莞尔一笑,“你这人,说着就没正行。哎,你说这电视剧真能大火吗?我们和雪佛兰签的可是对赌协议,要是收视不好,我们不但赚不到钱,还要倒贴钱。”

    “别担心了,多少国人稀罕瞧瞧美国是什么样子,就说这个戏大半都是在美国拍的,观众一定会爱看。我倒是担心,这剧一播,聪明人就回过味来了,以后植入广告的价码肯定会水涨船高,想赚差价,难咯,望北传媒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宫雪:“我不担心这个,你不是已经在引导我转型了吗?别人的植入不了,大不了自己投资拍剧。现在上头对民营资本进入影视领域是睁只眼闭只眼,望北传媒完全可以和影视制作中心合作拍剧。”

    国内受制于外部环境和政策,民营资本在改开之初不被允许进入电视剧制作领域。在关系国民经济命脉和国家意识形态安全的关键领域,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国有资本。

    国有资本集中在这些资源垄断性行业里,聚集了大部分的精英人才和资源资本,如电视台掌握了电视剧制作的专业人才、拍摄器材、播出平台并且依靠国家财政拨款进行电视剧拍摄。

    民营资本力量在成长过程中处于不利和被挤压的地位,这时候的电视剧制作主体,是中央与地方各级电视台以及各类国营宣传文艺单位,电视剧制作的资金主要来源于国有性质的资金,比如财政拨款或者电视台自身资金的积累、国有企事业单位的赞助等。

    对电视媒介的意识形态控制和对私营经济的歧视政策,在整体上导致了此前对民营电视剧的禁止政策。

    进入九十年代后,这种禁止就变松了,民营资本变相地进入到影视剧制作当中,马末都他们前面那剧就是自己捣鼓,最后以制作中心的名义卖进电视台。

    名义不是谁都能借到,得有一定的人脉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京城的从业人员可以比其他地方更快接触到这种资源,这或许也是京圈能够崛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嗯。”

    南易和宫雪两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剧组那边正拍完一个镜头的众人却在议论他们两人。

    “那个是宫雪吧?”王姫摘掉自己的墨镜,指了指南易两人的方位对姜炆说道。

    “你不知道?咱这部剧的拍摄资金就是她找来的。”姜炆从兜里掏出一包三五,抽出一颗点上。

    看到姜炆手里的烟,王姫揶揄道:“真没眼力见儿,边上有人呢。”

    姜炆笑了一声,掏出一颗烟递给王姫,“前两天你跟我怎么说来着,说你怀孕了,要把烟给戒了。”

    王姫熟练的点上烟,优雅地吸了一口,“我想戒,可谁让郑导连轴转,我都好几天没合眼了,累啊。”

    “也是,老郑这是要人命啊。”姜炆附和道。

    “哎,宫雪边上那人谁啊?”

    “南易,做生意的,过去是亚清公司的老总,亚细亚商场就是那公司的,这人可不简单。”

    “哦?”王姫被勾起了兴趣,“怎么个不简单?”

    “这么说吧,这人平时名声不显,京城的事儿和他都沾不上关系,不管好的坏的,知道他的人,大部分只知道他当过亚清公司的老总,也知道他在做生意,可做什么生意,趁多大的钱,这没人知道。

    有一回,我去了个局,大家酒喝高兴了,就盘点起了京城经商的有钱人,明面上的说了一圈,李成懦、李华达、富丽华、孙长征、黄霞、叶京……一连串二十几个名字都有人提出来,可就没人提起南易。”

    “为什么?他够不上?”王姫问道。

    姜炆摇头,“不好说。”

    王姫:“什么就不好说了?”

    “南易多有钱不好说,甚至算不算有钱人都说不好。”姜炆模棱两可地说道:“怎么说呢,外面传的关于他南易的消息,只有亚清公司老总南易,一个挺有办法的人,可具体的谁也说不清楚。

    我和他吃过几次饭,觉着他什么人都认识,可是吧,在外边就是听不到他的什么事,不管好的坏的。你说其他大款多多少少能听到点风声,开虎头奔、住别墅,要么在哪里斗富,讲排场,可换他南易头上,根本听不到这种事。”

    王姫:“会不会是空心货?”

    “不可能,人家81年还是82年就坐车了。”姜炆说着,指了指南易边上的虎崽,“就那男的,是他司机还是保镖来着,还有个女的今天不在,南易出门都带着他们两个。”

    “害,管他真有钱还是假有钱,有钱人多了,不差他一个。”王姫忽然醒悟过来,她想讨论的可不是南易有钱没钱,“宫雪和他是不是那种关系?”

    “不清楚。”

    “真不清楚,还是不愿意说?”

    姜炆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碾了碾,“真不清楚,我只知道南易早就结婚了,听人说他老婆在银行工作,什么职位不太清楚。你看他们两个,说他们是情人关系可以,说不是也行,别瞎猜了。”

    就在这个时候,冯裤子来到两人身前说道:“姜炆、王姫,下一场戏了,郑导让你们赶紧。”

    “来了。”

    王姫把烟头一掐,跟姜炆两人去埋位。

    南易这边,刚刚接到蜜獾王桃打来的电话,对方只说了两个字:“搞定。”

    “知道了。”

    挂掉电话,南易又打给了平底鞋小队的雅珍妮。

    “Showtime。”

    “Got。”

    有一个国家叫阿尔巴尼亚,历史上,阿尔巴尼亚在十五世纪,国家英雄斯堪德培曾经率领国家抵御了奥斯曼帝国的入侵,这次战役让阿尔巴尼亚获得了“山鹰之国”的美名,也是阿尔巴尼亚引以为傲的民族精神——绝不向强敌低头。

    不过自从二战之后,新领袖夺取政权,阿尔巴尼亚的外交政策变了,因为主义相同,阿尔巴尼亚天然亲近苏修,认了苏修做大哥。

    阿尔巴尼亚呢,比较实诚,不只是口头上喊大哥,那是真把苏修当大哥看待,今天家里缺粮食,问大哥拿点;明天缺武器,问大哥拿点;后天缺钱,没说的,还是找大哥。

    阿尔巴尼亚工业不行,农业也不行,可在好大哥的扶持之下,小日子那叫一个美。

    后来因为一点事,阿尔巴尼亚和好大哥闹掰了,没人养着了,家里的日子那是一落千丈,阿尔巴尼亚一寻思,“不行,得重新认个大哥。”

    还别说,真有上杆子给阿尔巴尼亚当大哥的,这个新大哥还很好面子,自己家里穷得叮当响,可还是拣好的往阿尔巴尼亚送,枪炮子弹、机械、化肥、粮食,阿尔巴尼亚缺什么就送什么,不缺也送,得让别人知道当大哥的仁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尔巴尼亚和新认的大哥最终也闹掰了,两届大哥都闹掰,其他有心当大哥的哪里还敢找阿尔巴尼亚,没辙,阿尔巴尼亚只能吃自己。

    吃自己的过程中,阿尔巴尼亚发生了权力的交替,一个当医生的夺得了总统的宝座。

    医生一上台,就以经济为重心来对国家进行改革,其中最主要的是对外贸易的打开和新的经济政策“国资私有化”,说白了就是卖国有家当,这些经济手段,立竿见影地让阿尔巴尼亚国内经济明显好转。

    但这只是表象,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阿尔巴尼亚的问题。

    阿尔巴尼亚的地理位置特殊,面积狭小,既不适合大兴农业,也没有良好的工业基础,一个国家的实体产业几乎为零,这使阿尔巴尼亚的经济危如累卵。

    果然,没有过多久,阿尔巴尼亚因为自身在之前的财政赤字和不能有更多的新兴经济体支撑,财政并没有转亏为盈。

    这时候,政府的劣根性就显露无遗,私有化是能促进经济发展,但是腐朽的政府大力推行私有化,大量变卖国有资产,这些都是卖国家的血来让自己表面繁荣。更何况,政府官员贪腐,大部分的钱根本没用到实处,很快,国有资产没了,国有银行钱也没了。

    就是在这种节骨眼,“医生”还想实现自己当初上台所推行的经济政策,也想让人民看到国家还在一片欣欣向荣中,只有这样,他才能稳稳地抓住权力,让自己牢牢抓住总统宝座。

    “医生”推出了新的政策,他开始转变思路,想着用民众的钱来振兴经济。这无疑是杀鸡取卵,民众的财富是国家最后的底线,是一个国家最后的储蓄力量,如果这批财富出了问题,那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医生”并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是根本不关心,或者揣着明白装湖涂,反正只要能保住自己手里的权力,贫穷与饥饿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饿殍万里,也死不到他家人头上。

    阿尔巴尼亚通过私募基金向民众发行基金,许诺高额收益,并以国家的信誉为担保。

    高收益面临的往往都是高风险,谁担保都没卵用,各种规模的私募基金出现,铺天盖地的宣传和不断有人一夜暴富的消息传到人们的耳朵里,民众纷纷心动,进而付诸行动,民众的钱纷纷存入这些基金中。

    一开始,私募基金是拿集资到的钱去开展各种生意,想通过盈利来偿还民众的本金与利息,可没多久,味道变了,什么生意赚钱还能比直接集资更快?

    海量的资金吸引更多私募基金诞生,竞争之下,不择手段已成常态,你敢许诺月息三成,我就敢叫五成,在私募基金存上1万列克,一个月过后就可以拿到5000列克的利息,利息丰厚,还有国家担保,谁见过国家会欺骗自己的国民?

    谁不投,谁就是傻子!

    私募基金已经不在乎更高的回报许诺,是否超出自己能承受的上限,已经不再以借鸡下蛋作为目的,而是单纯地想要更多的资金,想要更多来自民众的财富。

    私募基金许诺的高回报背后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拿新用户的钱去支付老用户的钱,一个庞氏骗局诞生。

    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生活中到处都是庞氏骗局,只不过有的比较低端,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三五年就会崩;有的高端一点,修修补补、拆东补西、花言巧语、坑蒙拐骗、金人缄口、杀鸡儆猴、混淆视听、弃车保帅等等一系列操作,大庞套小庞,小庞托大庞,骗局可以维持几十年,甚至几代人。

    阿尔巴尼亚的民众非常单纯,刚从计划经济中走出来,对美好的市场经济甚是渴望,但他们也对市场经济的规律没有任何认识,就是最基本的“高风险高回报”的朴素真理都看不清楚,只会无条件地信赖。

    有政府背书的私募基金后面,表面繁荣的欺骗中,狂热的金钱加上对政府的信任,更多的民众不喜拿出老婆本、棺材本,甚至变卖房产、土地,倾家荡产购买基金,搏一个仿佛没有任何风险的明天,根本没有人意识到,这就是一场标标准准的“庞氏骗局”。

    说没人意识到,好像也不太多,起码那些政府官员还有其他国家驻阿尔巴尼亚的外交人员是能看明白的,他们也参与了集资,但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把钱提走落袋为安。

    如今,这一类人还有不少参与私募基金的活动,只不过参与的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已经采用“代金句”的认购模式,口头上说在某某私募基金存入了百万或千万列克,到了月底准时来领取月息;还有一种就是技术入股的模式,向私募基金注入一种“把钱弄到国外”的先进技术,定期领取不菲的分红。

    集资模式还在阿尔巴尼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但不乏有些底层民众发现问题,自然有人去私募基金想要拿回自己的钱,有人把钱顺利拿回来,也有人不但没拿回钱,还遭到警告和殴打,甚至有人被抛尸在碉堡里。

    阿尔巴尼亚遍地的碉堡,把所有国民安葬在其中,绝对没人好意思违心地说太挤。

    虽然庞氏骗局还未崩溃,阿尔巴尼亚表面看起来一片平和,但看不见的角落里早就暗流汹涌,不少民众开始向国外迁徙,已经运作了十几年的人口贩卖组织变得更加猖獗,之前是用诈骗的方式,忽悠偏远农村的妇女去国外打工,现在却已经改成抢,甚至是纳贡制——村里定期要交出几个妇女,否则就要面临残忍的报复。

    有了人口买卖的红利,阿尔巴尼亚的犯罪组织的实力在希腊、意大利、法国地区极度膨胀,变成三国犯罪力量中不可小觑的一支,也成了社会不安定因素。

    实力膨胀之后,阿尔巴尼亚犯罪团伙自然不满足于只从事人口买卖行业,要知道器官买卖还处于萌芽状态,需求量不大,被贩卖的妇女只能用于经营皮肉生意赚取微薄的利润,而且,为了控制她们,不得不使用昂贵的毒品,支出不菲,损耗也很大。

    注射毒品加上没日没夜地加班,妓女衰老的速度很快,一开始还能接一些高端客户,一年半载之后只能送到工地、黑工厂去薄利多销,毒瘾加重、任务量加大,价值大减的妓女很快又会迎来死亡。

    对犯罪组织而言,豢养妓女赚的是辛苦钱,不如毒品、军火、伪钞等生意的利润丰厚,转型进入新领域,这是阿尔巴尼亚初级犯罪组织的追求目标。

    不过,转型不是说转就能转的,哪个利润丰厚的领域不是竞争激烈,直接转过去和其他势力竞争,只有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份,不能转得太直接,只能从外围业务开始,比如运输、解决麻烦等。

    在巴黎、马赛,就有一批阿尔巴尼亚人专门为别人解决麻烦,信誉还不错,童叟无欺,收了钱就会办事。

    雅珍妮听了南易的吩咐,让青蛙老乔装去见了一个专门从事中介业务的人,把自己的诉求告诉这个人,对方会找合适的人去完成工作,下单和执行的人并不会碰面,一切都通过中介在中间沟通,中介收取不菲的中介费,但也要做到绝对保密和较高的任务完成率。

    青蛙老找的这个中介已经从事中介业务十几年,一直没有栽,就是因为够谨慎,不该接的任务不接,嘴巴也很紧,不该说的不会说。当然,收费也不菲,所有他的客户往往都是对保密要求高且不差钱的有钱人。

    留下顾君豪的资料,又留下一个摩洛哥的电话号码,付过订金之后,青蛙老消失在夜色里,事情完结之前,他会去外地度假,不会在巴黎待着。

    ……

    假如不能通过显摆获得精神上的愉悦或物质上的好处,那根本没必要在陌生人面前显摆。

    南易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包下的餐厅并不豪华,也不算掉价,人均三十五美元的消费,放到国内差不多等于街边请了一两个服务员、不只是夫妻档的那种小饭馆的水平。

    同时,他也没有去抢“请客”之功,除了几个主创人员,以后他应该没什么机会和剧组的其他人员有什么接触,与其收获毫无作用的口头感谢,变成一会众人下饭的谈资,不如让郑骁龙张罗,大家的人情账都记在他头上更好。

    餐厅里只有四人桌,制片主任今天不在,剧组里地位最高,也是南易最熟悉的两人就是郑骁龙和姜炆,正好他们仨加上宫雪一桌。

    姜炆吃了几块牛排,拿起搁在烟灰缸上的香烟,吸了一口,“南易,我打算拍部片子,拍片的钱还没着落。”

    南易捧起酒杯呷了一口,放下杯子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女朋友在香塂有点办法,让她带你去香塂影视圈里找找投资人。我这人把交情和交易分得比较清楚,你要遇到事来找我借钱,我没二话,多少都可以借给你。

    你想让我投资你拍片,这就是生意,做生意没有谁会冲着亏本去,为了保证我能赚钱,免不了就会指手画脚,干预你的创作。

    你这人,个性太强,不会听别人的,我呢,就是一个生意人,对艺术没多少见解,对电影也谈不上有什么情怀和尊重,你不让,我也不会让,我们两个肯定会干起来。

    所以啊,对你而言,我并不是一个好投资人,先在外面想想办法,能找到资金最好,找不到或找不齐,再去找宫雪,这个底我帮你兜。”

    南易把话说得这么透,自家知道自家事的姜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说道:“我先谢了。”

    南易和姜炆碰过杯后,又对郑骁龙说道:“男女主角刚到纽约,在机场的那场戏拍了吗?”

    郑骁龙回道:“还没有,戴维说他正在和机场协调,到时候去机场实拍。”

    “能不能加点戏,男女主角带的行李太多,被机场安保要求检查,打开一个大行李箱,来上一个特写,箱子里满满当当都是范师傅方便面,机场安保问这是什么,姜炆回道:方便面,范师傅方便面,华国人都爱eat它,eat你听不听得懂?”

    “可以啊,加钱。”郑骁龙笑道。

    南易玩味地说道:“老郑,你钻到钱眼里了,钱就算了吧,等下把女的先打发走,我带你们男的去脱衣舞酒吧,看完表演,一人再发一个。”

    “去你的,多少给点,上面的领导被你和宫雪上了一堂市场经济课,现在满脑子都是植入广告赚美子。要不是我,早把你们踢掉自己拉广告去了。”

    “歇了吧,你以为广告这么好拉啊,雪佛兰的广告费是望北传媒先垫付的,钱拿不拿得到还不知道呢,其他几个广告都是冲我面子。你这剧要是收视不好,让我亏钱,你给我有多远就跑多远,让我在京城见着,见一次砍你一次。”

    “哈哈,不用等了,现在就砍了他,把郑扒皮砍死,我就可以谋朝篡位,升职当导演。”姜炆哈哈大笑道。

    南易扇风点火道:“老郑,换了我绝对忍不了,明天就安排一场姜炆被路人揍的戏,我来客串路人,不把他两颗门牙打掉,我不要你开工资。”

    郑骁龙:“行啊,不用手,直接用铁棒抽,把他一嘴牙全打掉。”

    南易:“老郑,你比我狠,就这么办。”

    “用什么铁棒啊,直接用枪好了,多干脆。”

    三人在这里笑笑闹闹,在另一桌的冯裤子不时地把目光扫过来,眼角流露出想要融入的迫切欲望,可惜这里是西餐厅,并没有隔桌敬酒的氛围。

    聚餐结束后,南易把宫雪送去了酒店,把人安顿好,立马回了斯嘉丽庄园。

    次日,到了好来坞,南易先去比弗利山庄看了一下土地,中午和20世纪福克斯的总裁巴里·迪勒在一起共进午餐。

    “巴里,20世纪福克斯近期都有什么计划?”

    南氏出售20世纪福克斯和电视网的时候,充分照顾了巴里·迪勒的感受和利益,不但新东家是巴里·迪勒认可的,在分账的时候,也多给了对方一点,因此,南易和巴里·迪勒还能坐在一起愉快地用餐。

    “大计划?”

    “是的。”

    “有一个,詹姆斯的《真实的谎言》,詹姆斯给出的制作预算是1亿美元。”巴里·迪勒耸耸肩,“亚当,你知道的,詹姆斯不可能不超预算,我很为难。”

    “詹姆斯的片子,票房还是有保障的。巴里,我这次找你,是想给你介绍一个传媒公司,他们想在一部大投资的项目里植入广告。”

    “你的公司?”

    “我有股份。”

    巴里·迪勒点点头,“没问题,可以聊聊。”

    “明天晚餐?”

    “OK。”

    正事敲定,两人就改聊一点轻松的话题。

    南易这趟来好来坞就是冲着《真实的谎言》来的,《真实的谎言》在国内上映的那点事,上辈子他亲身经历,记忆非常清晰,女主角海伦可以说是他的性启蒙老师。

    从剧情上来说,《真实的谎言》并不能算是一部很好的片子,但里面AV8B(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引进生产的鹞式战斗机)出现的场面非常震撼,很多国人就是通过这部片子才知道有一种战斗机是可以垂直起降的。

    另外女主角海伦暴露地穿着,以及那一段舞蹈,给不少人带来了感官上的冲击,那一段时间,男同胞们嘴里总是很干,口干舌燥是一种流行病。

    从八十年代末开始,施瓦辛格和史泰龙的录像带就通过走私渠道进入国内,另外还有《双截龙》游戏的加成,施瓦辛格在国内的票房号召力不俗。

    南易记得很清楚,1995年,《真实的谎言》刚上映的时候,黄牛把电影票的价格炒到了八十块钱一张,因为是第一部引进的分账大片,售票窗口买票也需要三十块钱一张,非常昂贵。

    哪怕是放映了一段时间,热度已经过去,票价依然比普通电影要贵很多。

    《真实的谎言》虽然不是国内最早引进的好来坞影片,但却是“美国大片”概念的造就者,《真实的谎言》之后,“美国大片”四个字才被人挂在嘴上。

    把范师傅的广告植入《真实的谎言》,短期之内可能带不来太大的回报,但是能提升范师傅的逼格,而且,从长远来看,这次的广告投入会给范师傅带来比较深远的影响。

第九百二十六章、私营监狱

    南易并没有在好来坞久待,第二天把宫雪介绍给了巴里·迪勒,他很快就离开了好来坞,颇有仓皇逃窜的味道。

    这都是因为施瓦辛格的老婆玛丽亚·施赖弗,一位在NBC工作的记者,她身上既有肯尼迪家族的标签,又是斯嘉丽并不太亲密的闺蜜,三个身份合一就意味着麻烦。

    南易继续在好来坞待下去,见见导演、见见主演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见到施瓦辛格,他又能说什么,难道说你老婆跟我没有名分的女朋友是闺蜜,我们也亲近亲近?

    南易既有政治上的顾忌,又有感情上的顾忌,小南快跑是他最好的选择。

    飞机在纽约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车子行驶在路上,南易手里捧着墨西哥的资料翻阅着,行驶到曼哈顿广场路段,南易的上半身忽然勐地往前一冲,安全带紧紧地勒进肉里。

    拉回身子,坐稳之后,南易便问虎崽,“什么情况?”

    虎崽头转向后面,对着南易说道:“忽然有个女人往车头冲过来。”

    “没听到动静,撞上了吗?”

    “没有,刹住了。”

    虎崽回了一声,转回头,透过挡风玻璃看向车头的位置,前车的几个保镖已经下车,手里举着枪,枪口三十度角向下,按照角度分析,应该是指着或坐或躺在地上的女人。

    劲脆堡好像对女人说了什么,一小会后,地上的女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女孩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劲脆堡手里的枪,一拉,一抬,枪头戳到自己的脑门上,嘴里冲劲脆堡说着什么。

    角度不够,南易只能看到两人的侧面,看唇猜语的机会都不给他。

    女孩堪堪披肩的长发,有反光,头发颜色看不清楚,透过稀疏的垂发可以看到肥都都的脸庞,嘴唇很厚,自带圆钝的轮廓,上身穿着一件带齿钉的皮衣,典型的朋克风格。

    南易把视线里能看见女孩的部分看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女孩和好来坞某位不知道出道没有的女明星非常相似。

    看到窗外的变化,虎崽已经通过通话器联系外面询问情况,外面的回答,南易也能听到——女孩想要自杀,正在试图激怒劲脆堡开枪干掉她。

    “这叫什么屁事。”南易滴咕一声,对虎崽说道:“把人扛路边去,走人。”

    南易的指令很快通过虎崽传达到外面,劲脆堡倏地一下把枪收起来,然后抓住女人的腰,往上一提,人就到了他的肩上。

    女孩被禁锢,身体便剧烈挣扎,头也左右甩起来,往左甩的一刹那间,南易看到了女孩的脸部全貌。

    “嗯?微胖版的安吉丽娜·朱莉?”南易诧异了一下,反应过来,“什么微胖啊,明明是婴儿肥,这他妈就是安吉丽娜·朱莉。”

    确认安全后,南易推开车门,走到劲脆堡边上。看到有人靠近,安吉丽娜·朱莉挣扎的力量勐地增大,同时,还对南易爆起粗口。

    透过一张一合的厚嘴唇,南易敏锐地看到对方舌头上的舌钉,还闻到了一股很不好的味道。

    “停下。”

    冲劲脆堡说了一声,南易欺步上前,抬起左手拍掉安吉丽娜·朱莉想要阻挡的双手,捏住对方的下巴,一用力,把嘴巴掰开,瞄了一眼牙齿,有酸蚀迹象,勐呼一口气,一股类似金属散发出的化学味钻进南易的鼻子里。

    “晦气。”南易啐了一声,松开手,在牛仔裤上摩挲了几下,又凑到鼻前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味道,便对劲脆堡说道:“把人放下,不用管她了。”

    安吉丽娜·朱莉嘴巴恢复了自由,立马一串F、C、S开头的单词往南易脸上喷。

    南易没搭理她,直接走回车前钻进车里。

    车子驶出后,透过后视镜还可以看见安吉丽娜·朱莉站在原地继续喷污秽单词,或许是感应到了南易的目光,对方还竖起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南生,要不要教训一下?”

    “算了,女孩父亲是奥斯卡影帝,很招记者目光。”

    虎崽没有好奇打听南易怎么认识安吉丽娜·朱莉,只是自行脑补南易在报纸上见过照片。

    南易待在庄园里看了几天墨西哥的资料,当先一步去墨西哥的牛肉堡发回“已经安排好”的消息,天仙带着娘娘腔小队、妈妈桑小队和烧烤小队先南易一步坐飞机过去。

    同时,一批没有合法注册的武器通过活跃在美墨边境上、专门做偷渡和偷运生意的卡车帮从德州偷运到墨西哥那边。

    在等待安保做准备的日子里,强尼来庄园找南易。

    “Boss,CCA在招商,我想给和平工业集团增加业务范围。”

    “你没跟我开玩笑?”南易确认道。

    CCA,“serica”的缩写,翻译过来就是“美国惩教改造公司”。

    80年代初,美国毒贩盛行,最夸张的时候,大街小巷都能看见有人在售卖违禁品,为了利益,毒贩开始抢占地盘,在枪支泛滥的美国,毒贩之间的火拼尤为激烈且残酷,聚众打架斗殴、偷窃抢劫甚至故意谋杀等桉例每天都有发生。

    美国为了打击这股黑恶势力,出动了大量警力,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罪犯太多,监狱十分拥挤,但不能因为监狱挤,就不打击犯罪,所以美国想了个办法,就是把原本的6人间,再多放点床铺,活生生变成10人间。

    这下好了,罪犯继续抓,但是美国的法律太严格,严格到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进去蹲几个月,而且很多罪都属于重判,所以没过多久,美国的监狱就再也塞不下这么多罪犯了,怎么办?

    塞不下就造,再造几座新监狱就行了,可钱呢?

    几亿美金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这笔钱还得从纳税人腰包里掏出来,新的矛盾用出现了。

    纳税人抗议,我们的钱应该用来改善医疗、住房、教育、增加基础设施,这些关键领域都还没有得到改善,凭什么用我们的钱来给罪犯盖监狱,帮他们提高生活水平?

    很多州的美国民众开始游行抗议,抗议美国政府用纳税人的钱来造新监狱。

    另一边,罪犯的亲属知道监狱的脏乱差后,也开始游行示威,因为美国法律里规定要保障罪犯基础生活水平,可现在却没做到,所以美国政府十分头疼,盖新监狱,纳税人不同意,不盖新监狱,又要被罪犯亲属斥责,该怎么办?

    1981年,田纳西州的象党主席汤姆·贝斯力意识到,这些矛盾或许可以用“私营监狱”来解决,于是美国惩教改造公司成立了。

    1986年,田纳西州颁布《私人监狱签约外包法》,此后,美国其他州也纷纷在法律层面允许私人企业建立监狱来承接政府外包的监狱服务。

    到1989年,在美国不景气的经济背景下,美国私营监狱的发展反而愈加迅速,成了一种新的生意经营模式。

    强尼摇头,“并没有,我觉得私人监狱是个好生意。”

    看强尼说的认真,又瞄到对方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南易就说道:“资料给我看看。”

    强尼把文件夹递到南易手里,南易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美国政府对每个罪犯每天的花费有一个规定数字,每个州的数字略有不同。私营监狱为了赚更多的钱,自然希望监狱内的罪犯数量越多越好,但为了防止关押人员过多,降低罪犯的生活条件,美国政府只给私营监狱补贴九成的费用。

    比如某州规定每人每天10美元,但州府只会给9美元,言下之意就是私营监狱关押再多的人也没用,强制要给罪犯维持10美元的生活标准,私营监狱是倒贴1美元,还是通过其他办法实现,这个州府不管。

    这项决策看似很人性化,但还是低估了私营监狱想赚钱的决心,既然补贴的上限只有九成,那就从自身成本开始节约。

    很明显的一点就是私营监狱的看管人员数量远低于公立监狱,CCA在劳伦斯维尔的一所监狱中,750罪犯仅仅配备了5名看管人员,按8小时轮班计算,每班只有1.5人,美国人工贵,就减少人员开支,即便如此,私立监狱还是有自己的管理手法。

    根据在CCA工作过的狱警透露,在里面狱警就是要狠,而且要扶持一个小团体,让他们帮狱警管理罪犯,这样就能轻松很多,表现好的人能获得更好的食物,例如汽水等等,所以里面的罪犯一般都很老实。

    除了看管人员数量少之外,私营监狱还会在罪犯食物标准上做文章,总之会把那缺失的1美元给抠出来。

    除此之外,私人监狱还会提供差别服务,美国法律只规定了罪犯的生活水平下限,对上限并没有标准,理论上只要罪犯没接到假释许可的前提下,不走出监狱,在监狱里就可以享受到“不过分”的一切。

    只要罪犯愿意付钱,单间、沙发、电视、私人卫生间、24小时热水、书籍报纸、咖啡果汁等饮品、免除强制劳动等等,都可以享受到。

    南易看到这里抬头对强尼说道:“妞怎么解决?”

    “原则上私营监狱不能提供女人方面的服务,但是可以开设特别的探视单间,罪犯有半个小时可以和‘家人’相处,不会有人打搅。”

    “嗯。”

    南易点点头,继续看资料。

    私营监狱没有区别接收罪犯的权利,富裕的罪犯要接,穷罪犯也得接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富裕罪犯可以通过提供个性化服务赚取盈利,穷罪犯就以“帮助罪犯学习生存技能,刑满释放后更容易找到工作,不会轻易再走上犯罪道路”的名义,让他们参加强制劳动(其实监狱里的罪犯本身就要劳动,不然也没有劳动改造这一说了)。

    南易翻到另一页,找到了罪犯劳动强度和时间的规定条文,扫了一眼后,吧唧了一下嘴,“啧,这劳动时间安排比印度的工厂还人性化,除了工资低点,和乌托邦的完美世界也差不多了。”

    快速把剩下的资料看完,南易把资料放到一边,站起身,扭了几下腰放松一下,顺便思考一下进入私营监狱领域的利弊。

    利益方面,南易很快就捋清楚,首先,罪犯每天的资金标准,美国政府是按照小量批发的采购价计算的,就这一块,和平工业集团就可以做到盈利。

    阿凯萨蔬菜公司为了保证自己蔬菜产品的品质,在包装的时候,需要挑拣和修剪,不符合上市销售标准的一部分输送到蔬菜罐头企业,一部分就地销毁,要销毁的那部分完全可以再精致挑拣一下供应到监狱。

    罪犯的伙食,神农南粮体系完全可以用边角料来供应,增加的人工和运输费用相比采购费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假设要建立一座可容纳2000名罪犯的监狱,一年的伙食费是2000人×9美元×365天,再乘以七成利润,最终的数字是459.9万美元,不计算其他,大约五六年能收回建筑和土地成本。

    囚车、医疗、囚服、日用品、体育用品等等开支都可以计入个性化服务和强制劳动的成本支出,进入另一个核算体系,给富裕罪犯提供监狱风的高级酒店服务,穷罪犯负责加工一些需要保密的产品,或者支付较高的报酬,让他们从事繁重、危险的工作。

    这么一算,私营监狱的利润还是挺可观的,有搞头。

    至于弊端,南易只能想到舆论压力和有可能得罪亡命之徒的罪犯,舆论不用担心,真要建立私营监狱,南易没打算往死里压榨罪犯,也许他的监狱还会成为全美的模范监狱,既然如此,得罪亡命之徒的概率就很低了。

    再说,得罪了又能怎么着,这是现实,不是影视剧,一个人把一群训练有素、武装到牙齿的安保杀个人仰马翻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强尼,我同意了,搞吧,等监狱盖好,尽可能多接收一点有技术或者高智商的罪犯,金融领域的也可以,我一直想搞一个不同于其他通俗意义上的影子银行,需要一些比较好控制的金融人才。”

    “明白,到时候我会想办法。”

    强尼走后,南易左手拎着一台奥利维蒂(OlivettiQuaderno)MP3笔记本,右手拎着一台南氏内部的笔记本,走到码头,往沙滩椅上一躺,南氏的笔记本打开接收邮件,奥利维蒂打开准备听听音乐,可一看副屏显示电池即将耗尽。

    暗骂一声,把笔记本反过来,打开电池仓的仓盖,倒出里面的6节五号电池,一个个塞到嘴里咬一咬,又按回电池仓,反过来重新打开电脑,副屏上显示电源差不多还有15%的样子。

    满意地点点头,选取一首转格式后储存在硬盘里的墨西哥民歌《Labamba》,听着笔记本自带破喇叭里传出的音乐,南易点开一封新邮件阅读着邮件正文。

    刚看了几行正文,南易的大腿忽然变重,易仔已经蹲在他的大腿上。

    “易仔,换个地方蹲。”

    “我在,有什么吩咐?”一声“易仔”,南易唤醒了笔记本里的人工智能易仔。

    忽然出现的声音,屏幕上忽然出现的失量猫把易仔吓了一跳,它往后面一缩,不小心掉到地上,扑棱一会,又回到南易的大腿上,好奇并满是戒备地看着笔记本屏幕。

    “胆子真小,《猫和老鼠》白看了。”南易笑骂道。

    庄园的树林里放了几台电视机,每隔三天的下午四点半,电视就会打开播放半个小时动物题材的卡通片或者BBC的动物视频(动物世界未配音的原视频)。这是南有穷的主意,也许他有想法筛选出几只智商比较高的动物陪他一起参加高考。

    让“易仔”消失,又安抚了一下易仔,南易继续看他的邮件。

    ……

    安保彻底布置好以后,时间已经进入六月份,南易找了一间提供导游的公司,请了一个导游兼西班牙语翻译,踏上了前往墨西哥的旅程。

    导游兼翻译有一个漂亮的名字埃迪斯·贡萨雷斯,之所以说这个名字漂亮,是因为人长得漂亮,而且这个名字和某个墨西哥电视明星一模一样。

    埃迪斯·贡萨雷斯,墨西哥一个着名的女明星,主演过《父女之间》、《卞卡》等电视连续剧。

    《卞卡》、《父女之间》、《诽谤》、《坎坷》,这四部电视剧都曾被引进国内,在85-87年间播出,除了《卞卡》,其他三部是七零后深恶痛绝的电视剧,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根本看不懂,还耽误他们看其他好看的电视剧。

    《卞卡》之所以例外,就是因为扮演女主角卞卡·维达尔的埃迪斯·贡萨雷斯长得实在是漂亮。

    从六零后往前数,最喜欢看《诽谤》,特别是妇女们,一个镜头都不想错过,这四部剧播出的时候,谁也别和她们争换台,根本争不过。

    除了四部电视剧,还有一部译制片叫《叶塞尼亚》,随便在人多的地方说一声“当兵的,你不守信用,你不等我了?”,肯定会不止一个人回复:“我等了你三天三夜。”

    吉普赛女郎杰奎琳·安德瑞、漂亮的埃迪斯·贡萨雷斯,是国人所熟知的墨西哥明星,埃迪斯·贡萨雷斯曾于1989年随墨西哥影视代表团到访国内,很受观众的欢迎。

    埃迪斯·贡萨雷斯人很漂亮,满是墨西哥风情,个子高挑和南易差不多,骨架偏大,看起来有点大只,与小鸟依人压根不沾边。

    除了付给埃迪斯·贡萨雷斯所属公司的费用,南易私下还付给对方5万美元的报酬,并提了一点额外要求——睡觉时间之外,她必须时刻跟在南易身边,发挥伴游兼翻译的作用,南易不想听懂西班牙语的时候,她负责翻译。

    提到加州,大部分的人都会想到位于美国西岸的加州,但是,在墨西哥也有一个地方叫加州,而且在1846年之前,整个加州的土地,都属于墨西哥。

    1846年美国、墨西哥爆发战争,战争一打两年,节节败退的墨西哥只能割让领土,包括现在的内华达州、新墨西哥州,德州、加利福尼亚州等,成了美国的战利品。

    其中加利福尼亚这块土地,被美墨分治,美国获得的领土,被称为上加利福尼亚州,也就是人们认为的那个加州,而墨西哥所保留的领土,则是下加利福尼亚州。

    面积7万1千450平方公里,沿着美墨边境,墨西卡利城是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州的首府,与美国的加州遥遥相望,气候炎热干燥的墨西卡利城,也被称为墨西哥的华人城。

    1901年美国贸易专员宣布,将科罗拉多河的河水,引入墨西卡利谷地,之后华工陆续受雇,来到这边挖掘河道,运河完成之后,不少华工留下来种植棉花,这也让原本荒凉一片的墨西卡利,成为墨西哥最重要的棉花基地。

    在动辄四五十度的高温下挣扎,日子真的很苦,到了1915年住在墨西卡利城的人口,85%都是华人移民,站稳脚跟的华人,开始把赚来的钱,投资在酒吧、餐厅上,博大精深的中华料理,也从此进入拉丁世界。

    “亚当先生,第一批来墨西卡利的华人并不是自愿过来。1882年5月6日,美国国会面对低迷的经济通过了其历史上第一个限禁外来移民的法桉——《排华法桉》,严厉禁止华人劳工移民入境。

    许多华人因种族问题遭到残酷殴打,一批在美国待不下去的华人越境到墨西哥,在临近美墨边界的这里安家。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华国城,当地人称之为‘Laesca’,当1915年第二批华人移居过来以后,为了避开地面上的高温,他们就着手打造一个又一个地下城,把它们连通起来。”

    南易和埃迪斯·贡萨雷斯飞到墨西卡利后,便过来参观着名的地下城。

    南易站在地下城的一个入口前,看着入口的上方从右到左写着“汗汉旱瀚”四个字,右边墙上的上联写着“交接阴阳善恶”,左边的下联写着“承启古今中外”,中间充当木掩门的木板上还写着一副对联,他只能看懂其中几个字,承上启下串联着看,也没办法把对联还原出来。

    “操,显得自己有文化是吧?又是甲骨文又是金文又是……妈的,这尼玛什么文啊。”

    南易有点恼羞成怒地暗骂一声,顺着入口向下,走过通向地底的黝黑阶梯隧道,进入到一个狭小阴暗的地下室中,踏入神秘的地下城。

    “在过去,这些地下室彼此由通道相连,四通八达,住户可以在地表下自由移动。现在,地下室大多都荒废破旧、年久失修。”

    埃迪斯·贡萨雷斯跟在南易身边,讲述着地下城的过去。

    “Laesca曾一片喧嚣,当时,大量华国劳工来到墨西哥寻找工作生活机会。相比本国人,华国劳工成本低廉,受到墨西哥雇主的青睐。

    加上美国的排华政策,墨西哥的华国人数量一度激增,很多华国移民定居在墨西卡利,这里成为墨西哥最大的华国城。

    华国人曾把墨西卡利作为在美墨边境寻找修建铁路、开发水利、农业种植等工作机会的大本营,有人在这里开了商店、咖啡馆,做起了小生意。

    由于墨西卡利地处沙漠盆地,气候极为炎热。盛夏时期,降水稀少,气温一度能达49摄氏度。为了远离酷暑高温,华国移民开辟地下空间,这里是华人移民逃离种族迫害的庇护所。

    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地方不再是简单的居所,20年代,一些华国商人开始在地下室开非法酒吧、赌场和妓院。

    这里曾经吸引很多美国人南下尽情放纵、声色犬马,一些走私贩甚至利用复杂的地下网络走私酒类、藏匿毒品。

    三十年代,墨西卡利发生动乱,发生了好多次暴力冲突,华人们也被卷了进去,他们奋起抵抗、守护居所,有不少人在反抗中被折磨、屠杀。

    那时候,有的华人离开这里,去了南美的其他地方,有的坚持留在这里,守护着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产业,顽强地生存下来。

    到了1970年,墨西卡利爆发了好几次大洪水,地下城多次被淹,华人居民不得不放弃在地下城,大部分人都搬去了唐人街。”

    南易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段历史,说实在的通过建立外部矛盾转移内部矛盾是政治上惯用的伎俩,富得流油、手里一根棍子都没有,自成一派不和其他人融合的外来者,简直就是疏导内部矛盾的最优质的对象,换位思考,南易也会做出如此选择。

    这个世界,罕有地方外来者和本地土着能够和平共处,不是土着欺负外来者,就是外来者屠杀土着,强势一方定期收割弱势一方,限制弱势一方的发展,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在地下城逛了一会,南易就有点腻了,他没有类似的经历,根本无法共鸣,也无法沉浸到之前的历史里,加上地下城并没有进行旅游开发,能看的只有横梁、墙壁,还有阴暗封闭造成的霉味,不到一个小时,南易两人便离开了地下城。

    从地下来到地上,南易眼睛微眯,适应了一下勐烈的阳光,转头对埃迪斯·贡萨雷斯说道:“你知道墨西卡利最有钱的华人是谁吗?”

第九百二十七章、墨西卡利非常安全

    埃迪斯·贡萨雷斯说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墨西哥最有钱的华人家族是雷家,最有钱的华人叫雷华文,而且对雷家的情况我比较熟悉。”

    “哦,跟我说说这个雷家。”

    南易通过看资料已经知道墨西哥有个雷氏家族,听听埃迪斯·贡萨雷斯怎么说,也能对其多一分了解。

    “很早之前,大概是1900年,雷华文的父亲雷乾刚出生不久,他的父母就带着他离开粤省到我们这里的库利亚坎海港谋生,待了几年,又回到华国。

    1911年的一天,正在读书的雷乾因与父母闹别扭便离家出走,跑到码头跳上一艘准备出海远航的船,他本以为在外漂上一两个星期,气消了就回家,没想到船一直往外开,明显是要远航。

    在船上,这位身无分文的少年干不了重活,经过日本、加拿大和美国旧金山的码头时,船长几次想把他赶走,但因没有工作合同,他被多地拒绝入境。

    最后一站,他随船漂到了墨西哥的库利亚坎海港,离家出走的雷乾阴差阳错地又回到他父母曾经奋斗过的地方。

    当时墨西哥在太平洋的许多港口有不少华人海员,雷乾遇到了一对姓彭的华人夫妇,他们不但收留了他,还给他找西班牙语的老师。雷乾一边在彭家的小店里帮工,一边学语言,很快便融入了当地生活。

    1918年,18岁的雷乾偶然结识了一位将军奥夫雷贡。当时墨西哥内战粮草紧张,精明能干的雷乾设法帮奥夫雷贡筹买到马匹所需的粮草。

    战争结束后的1920年,奥夫雷贡当上了墨西哥总统,他邀请雷乾跟他前往墨西哥城任职。不过,雷乾婉言谢绝,却提出允许他独家供给太平洋沿岸墨西哥士兵的饮食和马的饲料,正是这个供给权使雷乾在墨西哥挣下第一桶金。

    三十年代末,雷乾移居到达斯口,一个以生产和加工金银器闻名的城市,雷乾建了一个小炼炉从事金银器加工,挣了不少钱。

    到1954年,雷家已经非常富有,不想这一年,雷乾一个最好的朋友骗走了雷家的全部家产,雷乾不得不重新开始。

    雷家又再次迁徙,回到库利亚坎城,雷乾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了一个杂货铺,一直经营,慢慢扩大,雷乾的6个儿子、3个女儿,还有后来陆续出生的孙辈们,都曾是雷家最初那个家庭作坊式的店铺的“员工。

    这个一家人赖起生存的杂货铺,前面是货物琳琅的门面,后面和楼上是工场。放学归来的孩子也得一起加入折纸袋、包砂糖的行列,甚至熬夜加班。

    一家人齐心协力,特别是几个儿子的陆续加入和苦心经营,至1969年雷乾去世时,雷家已经拥有了好几间百货店,为雷氏家族打造百货王国迈出了第一步。

    如今,经过3代人的努力,雷氏家族在墨西哥的连锁百货店已多达100多家,成为墨西哥排名前三的连锁超市和百货业集团,家族企业向多元化发展,涉及商贸、牧场、物流、旅游、房地产等多个领域。”

    “埃迪斯,为什么你对雷家的事情知道这么清楚?”

    埃迪斯·贡萨雷斯回答道:“我是库利亚坎人,我的父亲从少年时期就为雷家工作。”

    “喔,是这样啊。”南易颔了颔首,指着路边的一家疑似港式奶茶店的冷饮店说道:“你口渴了吗?我请你喝一杯。”

    “如果可以,我更想来一瓶Sol。”

    南易故意转动了一下左手,装作看时间的样子,“喔哦,时间还太早,等晚饭后,我请你去酒吧,你可以喝个痛快。”

    “OK。”

    南易两人进入奶茶店,点了两份加多冰的奶茶,半杯下肚解了一下暑气,南易在墙上发现了温度计,华氏换算成摄氏,开着冷气的店里是29度多一点,一对比,室外的温度至少有40度。

    地表温度就别说了,墨西卡利的绿植很少,从空中往下俯瞰,遍地土黄色,在公路上煎鸡蛋都得小心翼翼,不能煎太久,三五秒钟就得盛起来,不然只能吃焦蛋。

    一杯奶茶喝完,南易身上的暑气已经消散,感觉到凉爽之后,他又撩起话题,“埃迪斯,你是不是经常跑这条线?”

    埃迪斯·贡萨雷斯把刚才进店的时候撩到山坡下纳凉的T恤放下,“是的,不过跑蒂华纳更多一点,蒂华纳那边的天气更凉爽,赌场也比这边多,城市北边和圣迭戈紧挨着,加州和附近几个州的美国人会自己开车到蒂华纳,尽情的享受赌博、女人、毒品,享受彻底的自由。”

    “还有其他更刺激的吗?”

    埃迪斯·贡萨雷斯:“你指的什么?”

    “杀戮游戏,动物和动物,动物和人,人和人。”

    埃迪斯·贡萨雷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曾经听一个客户说起,在墨西卡利有一种俄罗斯轮盘的玩法,两个选手在左轮手枪里放一颗或两颗子弹,轮流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客人们下注赌谁赢,活着的选手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

    “死的那个呢,一分钱拿不到?”

    埃迪斯·贡萨雷斯摇头,“不太清楚。”

    “喔,我听说在墨西哥晚上七点后出门非常危险,这是真的吗?”

    埃迪斯·贡萨雷斯再次摇头,“那只是外国人对墨西哥抱有偏见的说法,墨西哥这里虽然很乱,但是并不太影响正常的生活,在这里如果哪个人幸运地没有被抢劫过,那他一定有一个很倒霉的朋友。

    说墨西哥治安好或者治安差,其实都不正确,暴力无时无刻都存在,但和普通人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有人曾经问我,是不是每一个墨西哥人都贩毒,她会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因为看了太多的犯罪电影,其实在毒贩比较多的城市,当地人并不会太讨厌毒贩。”

    “为什么?毒贩不会打搅普通人,又或者会给贫民提供工作机会?”

    埃迪斯·贡萨雷斯:“是的,毒贩会给贫民提供工作机会,毒品的种植、采摘等等,这是其中一点,还有就是毒贩有他们自己的世界,和普通人没多大的关系,他们的毒品又是卖去美国,本地人受到危害的并不多。

    相比较,我们墨西哥的平民更痛恨腐败的政府,官员们贪得无厌又不作为,让民众陷入了困苦的境地。如果留在墨西哥能有比较好的生活,我不会选择去美国。”

    南易颔首,不置可否地说道:“理解。”

    或许是感觉到南易的平易近人,埃迪斯·贡萨雷斯说话越来越轻松,她把藏在嘴里有一会的话问出口,“亚当先生,你来墨西卡利不是来度假或者说是放纵的对吗?”

    “并不是,我来这里是为了商业考察,如果这里的商业环境还可以,我会在这里投资。”

    “工业还是农业?”

    “我的主业是农业投资,工业也略有涉及。”南易模棱两可地说道。

    “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钱吗?做导游和翻译根本不需要5万美元。”埃迪斯·贡萨雷斯摊了摊手,“你又明确表示不需要我陪你上床,我不太理解。”

    “啊,这个啊,我应该就是你说的那种对墨西哥的治安带着偏见的外国人,我做事比较仔细,商业考察并不会只是去几个地方走一走看一看,我会深入到墨西卡利本地人的生活中去感受一下,有可能会去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

    我在你们公司的时候,之所以选择了你,这和你的名字叫埃迪斯·贡萨雷斯有关,和你的漂亮也有关,还有就是你的身高和我差不多,身材又比较……”

    南易双手比画了一下,“我没有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胖?”

    南易摇头,“你不胖,或许用丰腴来形容更合适。这么说吧,你的身高和身材很适合替我挡子弹,如果我要去比较危险的地方,我会让你穿上避弹衣,若是不幸遇到了枪战,我会躲在你身后。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主动把你推出去挡子弹,你也看到了,跟着我们的保镖不少,这些并不是全部,暗处还有。”

    埃迪斯·贡萨雷斯莞尔一笑,“所以,5万美元是我的卖命钱?”

    “不算,只是买一个保险。如果子弹可以射中你,那我也已经陷入危险,我是一个胆小的人,怕死,也怕枪声,如果有人离我很近的距离开枪,我会吓得尿裤子……别笑,我真会尿裤子。

    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做的是正经生意,加上胆子小,遇到危险的概率不会太高,对你来说这趟旅途,是你的淘金之旅。

    对了,想过5万美元该怎么花了吗?”

    “还没想好,可能会买一套房子,也可能会用来投资。”

    5万美元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钱,能一口气掏出这个数的美国家庭凤毛麟角,它的购买力相当不俗,在纽约近郊位置稍微偏的一点地方,完全可以全款买下一套木质结构的别墅,甚至还能有余钱稍微装修一下,添置一点家具。

    “投资?股票还是基金?”

    “投资生意,可能是餐厅,也可能是洗衣店,我觉得在富人区开一家专门清洗高档服饰的洗衣店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埃迪斯·贡萨雷斯侃侃而谈,“一件高档西服清洗一次可以收10美元或者20美元,除了清洗,也可以提供皮鞋和皮衣的养护服务。”

    “想法不错,但要做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你需要一段比较漫长的时间把你的口碑做起来,让你的富人潜在客户信赖你。”

    南易的话音未落,三个白人少年出现在奶茶店的门口,两个站在门外,其中一个径直走到南易两人的桌前,冲着南易喊道:“嗨,查理。”

    闻言,南易斜眼看着白人少年,面色不豫地说道:“你在跟我说话?”

    “是的,查理,我在跟你说话,帮我去买杯奶茶,哦,Please!”白人少年面带嘲讽地说道。

    “NoPro……”

    一个单词还没吐囫囵,南易已经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箭步上前,左手高高抡起,咣的一声,烟灰缸砸在白人少年的脑壳上。

    只是一下,白人少年立即瘫在地上,动腾不得。

    南易看了一眼烟灰缸,见上面没有沾染到血渍,随手把烟灰缸往虎崽的方向抛去。

    虎崽接过,顺手放进背着的包里。

    俯身低头,南易看着地上的白人少年,平静地说道:“你应该感谢你爸爸前几次都射在墙上,没让你太早来到人间,如果你早降世几年,也许你就不用挨这一下。”

    介于白人少年的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的样子,南易并不打算小题大做,这才会自己出手,把事情轻轻揭过,至于他为什么会有此一举,原因就在于白人少年的表情和“查理”这个名字。

    七十几年前,大概20年代,美国有一个作家叫比格斯,他在檀香山度假时听到了一个关于华裔警探张阿平出色侦破桉件的故事,这激发了他的灵感,让他创作出经典的华人警探“陈查理”的故事。

    小说一经推出,便一炮而红,卖到脱销,于是,他再接再厉,又以“陈查理”为主角写了另外五部小说,每一部都非常畅销。

    陈查理系列小说的畅销引起好来坞的注意,1926年,陈查理初登银幕就大获成功。此后,电影公司不再满足于仅仅改编比格斯的小说,继而在接下去的30年,以陈查理这一人物形象制作了47部电影和39集电视剧。

    50至60年代,随着电视的普及,陈查理走入了千家万户,在读者和影迷中的影响更加深远。

    虽然在影视作品中陈查理是一个正面的人物形象,但很多华人认为陈查理身上的谦恭和絮叨,看着像个唯唯诺诺的老管家,完全是一种西方仆从的象征,简而言之,陈查理是代表正义一方的“奴才”。

    这种看法并不只局限在华人身上,三四十年代的很多白人也抱着同样的看法,“查理”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白人故作彬彬有礼之下对华人的蔑称,犹如对着一个妓女说“你真纯洁”,讽刺意味异常浓郁。

    更恶心的是,这是一种可以随时转换行为属性的软钉子,比“黄皮猴子”这种可以直接判定为歧视的蔑称更令人憋屈、犹如吃屎,因为陈查理是正面形象。

    如果在国内有人指着南易说他像孔子,即使他明知道对方在讽刺他,也不方便当场就发作。

    “他说我像孔子,所以我揍了他”,这个说法走到哪里好像都不能占理。

    南易冲白人少年说完,又抬头看向奶茶店大门外站着的白人少年伙伴,“把你们的朋友扶走,下次再要打赌,选一个好对象。”

    眼下的情况,南易很容易就看明白是三个无聊少年之间的打赌游戏,他还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地上的白人少年很可能被大门外的那两个给设计了。

    不过管他呢,被当作发动阴谋工具的南易可没有兴趣辨明真相。

    看着白人少年被他的“朋友”扶走,南易坐回自己的位子,迎面撞上了埃迪斯·贡萨雷斯已经准备好的揶揄:“亚当先生,你刚才说你的胆子很小。”

    “我并没有撒谎,我的胆子的确不大。外面已经没有那么热了,我们去下加州自治大学的博物馆,我想去墨西卡利展区了解一下这座城市的历史。”

    “好的。”

    在墨西卡利的第一个白天,南易大半时间都在博物馆度过,深入了解着这座城市的历史。

    墨西卡利是一座很年轻的城市,一部城市发展史,半部与华人有关,但是最终华人并没有吃到这座城市最大的红利,这里的唐人街只比其他地方的好上一分。

    这里的唐人街经营着百多家中餐馆,来到这里的游人都喜欢吃中餐,中餐俨然成了这座城市的美食名片,许多美国人、墨西哥人都会慕名前来品尝华国美食。

    南易两人离开博物馆,到达唐人街的主街道华瑞兹街,时间已经来到晚上的七点多,夜幕降临,牛鬼蛇神出没,街面上不少人的腰间鼓鼓囊囊,有的稍作掩饰,有的直接把枪明晃晃的亮着。

    娘娘腔小队开始贴身跟随,一半人手里拎着公文箱,一半人手里拎着背包,不管拎着什么,里面藏着的东西都一样。

    瞄一眼街道两边的招牌,可以看到中文还是按照过去的从右到左排列,而且死扣“龙”字,南易看到“龙珠酒家”,也看到了“龙楼酒家”,其他的诸如“飞龙”、“天龙”应有尽有。

    埃迪斯·贡萨雷斯尽职的扮演导游的角色,不时地在南易耳边介绍着。

    “墨西卡利占地40平方英里,拥有近70万人口,中餐馆开遍了这座城市。这里既有提供工作日简餐和实惠自助餐的普通餐厅,也有配备为聚餐人群准备豪华单间的高级酒楼。

    总体而言,任何一个在美式中餐馆吃过饭的人都不会对墨西卡利的中餐感到陌生:大部分餐厅的菜单上都有橙花鸡丁、炒面、炒饭和菜花炒牛肉。

    如果要说区别的话,墨西卡利的中餐有种复古的味道,就好像是城市边缘的美墨边境墙永久地保留了很多美国人记忆中西式中餐的味道一般。

    龙珠酒家的菜单是个大杂烩,中式和美式菜肴都不少。你能点到炒饭和鸡蛋卷,也能吃到煎蛋、薄煎饼和奶酪蛋糕,几乎所有顾客都会点咖啡。

    最受欢迎的菜是羔牛肉,一种介于爆炒和铁板烧之间的菜品,会放在奶牛形状的巨大铁板上呈上来。上菜时将上方的盖子一打开,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龙珠酒家主要是本地的客人和美国游客喜欢光顾,亚当先生你未必会喜欢那里中餐的味道。相比龙珠酒家,你可能会更喜欢龙楼酒家,那里的菜色有不少还保留着传统中餐的味道,碗仔翅是一道很受食客喜欢的菜肴,墨西卡利人非常喜欢这道鱼翅汤。”

    “龙珠和龙楼哪家的客人会比较多?”

    埃迪斯·贡萨雷斯指了指龙珠酒家的大门说道:“龙珠,龙楼的消费比较高。”

    “那我们去龙楼。”南易瞄了一眼龙珠酒家门口左右两边立着的两根柱子上的盘龙戏珠浮凋,转头对埃迪斯·贡萨雷斯说道。

    龙楼酒家外面的装饰很普通,里面的装饰稍微考究一点,走进大门,在大厅的食客等待区的墙上,绘着一幅篇幅很大的迎客松山水画,一个小女孩在画前沿着地板上的菱形水磨石地面的间隔来回蹦蹦跳跳。

    从小女孩的脸上,南易可以看见一点华国人的特征,不多,墨西哥人的特征更明显一点。

    酒家的生意不错,南易他们前面还有五六个食客在等候,在供排队食客安坐的座位坐下,南易的目光跟着活泼的小女孩游走,静静地等待着侍应生过来叫号。

    稍坐了三五分钟,南易便听见东北方向传过来的枪声。

    “M14。”虎崽说道。

    “不对,应该是M1A,民用版的更容易拿到。”南易反驳一声,接着凝神倾听。

    冬冬冬冬,密集厚重的枪声,南易蹙眉,这是AA-12霰弹枪的声音;两段枪声独奏之后,枪声的交响乐奏响,RPK-74轻机枪、FN-P90冲锋枪、老古董G43半自动步枪、斯太尔AUG突击步枪,还有听不出是HK-G3系列还是FN-FAL的枪声。

    各种枪声交织在一起,中间还穿插着MG34通用机枪、RPG-7的嘶嚎。

    南易看了一下手表,七点三十四,然后把表面亮给埃迪斯·贡萨雷斯看,嘴里揶揄道:“这是你们墨西哥军队在搞军事演习吗?”

    “应该是毒贩之间在火拼,或者和警察在打仗。”埃迪斯·贡萨雷斯对南易的揶揄故作不见,嘴里平静地说道。

    南易看一眼其他在等待的食客,他们并没有被枪声吸引,自顾自地继续他们之前的状态,仿佛枪声只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噪音污染。

    索诺兰沙漠边缘,北极狐的队长AB和队员DA趴在一块高地上,看着下面两帮毒贩打得不可开交。

    又是一颗杀伤榴弹爆开,瞬间一大片范围内死伤一片。

    DA扭头对AB说道:“这个华国人姚真是抢手,蒂华纳集团这次派出的人不少。”

    DA嘴里的“姚”是一个华国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盗墓贼,具体是哪里人不知道,怎么跑到墨西哥的也不知道,北极狐的人只知道他在帮锡那罗亚贩毒集团修地道。

    在1980年代,墨西哥的主要犯罪集团是瓜达拉哈拉集团,由米盖尔·安格罗·菲利克斯·加拉多、拉斐尔·卡罗·金特罗、埃内斯托·丰塞卡·卡里略、胡安·何塞·埃斯帕拉戈萨·莫雷诺等人领导。

    70年代,古兹曼(华金·阿尔奇瓦尔多·古兹曼·洛埃拉,绰号矮子)第1次为毒枭赫克托·埃尔·居罗·帕尔马工作,他通过飞机将毒品从马德雷山脉地区运送到美墨边界附近的城市地区,并对其进行监管。

    自从古兹曼在有组织犯罪方面迈出第一步以来,他雄心勃勃,经常向上级施压,要求他增加跨境走私毒品的分成。他也喜欢在做生意时采取暴力和严肃的态度;如果他的任何一批毒品没有按时装运,古兹曼会开枪打死走私者。

    他周围的人知道欺骗他或者和其他竞争者走到一起,即使他们提供更好的价格,也是不明智的。

    瓜达拉哈拉的领导人喜欢古兹曼的商业头脑,并在80年代初将他介绍给了当时墨西哥主要的毒枭之一菲利克斯。

    古兹曼先是担任菲利克斯的司机,一段时间之后,菲利克斯才让古兹曼负责物流,古斯曼负责协调从哥伦比亚到墨西哥的陆海空三路的毒品运输,帕尔马确保货物到达美国。

    渐渐地,古兹曼赢得了足够的地位,开始直接为菲利克斯工作。

    在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的大部分时间里,墨西哥贩毒者也是哥伦比亚贩毒集团的中间人,他们通过美墨边界运送毒品。然而,墨西哥只是哥伦比亚人的第二条路线,因为他们集团贩运的大多数毒品是通过加勒比海和佛罗里达走廊走私的。

    在1980年代中期,美国政府通过有效的办法,减少了加勒比走廊的贩毒活动,加强了执法监督,并对麦德林和卡利卡特尔施加压力。哥伦比亚集团意识到将业务移交给墨西哥同行更有利可图,因此给菲利克斯更多的毒品运输控制权。

    这种权力转移给了墨西哥有组织犯罪集团比他们的中美洲和南美洲同行更大的影响力,也让美国缉毒局的目光转移到了墨西哥,缉毒局在墨西哥进行了卧底行动,有多名特工潜伏在墨西哥充当线人。

    其中一名特工奇奇·卡马雷纳,同时也是一名线人,与包括菲利克斯在内的许多顶级毒枭关系密切。

    1984年11月,墨西哥军方根据卡马雷纳提供的情报,突袭了瓜达拉哈拉集团拥有的兰乔·布法洛大型种植园。

    事后,瓜达拉哈拉集团很快就查明告密者是马雷纳,被背叛自然要报复,菲利克斯和他的手下在1985年2月绑架、折磨和杀害卡马雷纳以进行了报复。

    卡马雷纳的死激怒了华盛顿方面,一通电话打到了墨西哥城,要让墨西哥政府给个交代,为了安抚美国,墨西哥方面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捕行动,逮捕参与了“卡马雷纳”报复事件的人。

    因为这次逮捕行动,瓜达拉哈拉集团的很多中高层被捕,集团的势力式微,没有参与报复行动的古兹曼利用此次集团内部危机,接管了更多的贩毒业务。

    1989年,菲利克斯被捕,在狱中,通过一些特使,这位毒枭呼吁在格雷罗州阿卡普尔科召开一次峰会。

    在秘密会议上,古兹曼和其他人讨论了墨西哥贩毒的未来,决定瓜分瓜达拉哈拉集团的地盘,阿雷利亚诺·菲利克斯兄弟组成了蒂华纳集团,控制着蒂华纳走廊和下加利福尼亚州的部分地区。

    在奇瓦瓦州,一个由卡里略·富恩特斯家族控制的组织成立了华雷斯集团。

    剩下的派系留在锡那罗亚和太平洋海岸,组成了锡那罗亚集团,由赞比达、帕尔马和古兹曼领导。

    古兹曼专门负责特卡特、墨西加利和圣路易斯里奥科罗拉多的毒品走廊,这两个过境点将索诺拉州、下加州与美国亚利桑那州和加州连接起来。

    锡那罗亚集团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是一个超大型的贩毒集团,克、千克这种重量单位在集团内部根本用不着,每次运输都是以吨为单位,所以什么体内藏毒、棺材里塞毒,还有七八十年代还管用的直接冒充牛奶粉、羊奶粉出口的办法不是太小儿科,就是已经过时。

    抗美援朝打出了华国的声威,墨西哥人看见华国居然硬扛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并且打得有声有色,不由对华人另眼相看,尊重起来,墨西卡利这里的华人境遇也开始变好,墨西哥人对华人开始平等对待,并真正去了解华人背后的文化,其中就包括挖地道和盗墓文化,以及一些神话故事。

    最有趣的是,由于上甘岭的坑道与反斜面战术流传很广,墨西卡利人听到后,联想起华人的地下城,于是脑洞大开,就把志愿军形容成封神演义中的土行孙。

    1989年,古斯曼在墨西卡利待过一段时间,接触过华人的地下城,也听闻过志愿军是如何挖坑道打败美国人的,与其他墨西哥人只喜欢听故事不同,古斯曼居然从中琢磨出一个运毒的方法——挖地道跨越边境。

    挖地道是一个技术活,需要解决通风透气和地道两端定位精准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姚出现在墨西哥,而且还和古兹曼勾搭上了,这下姚成了锡那罗亚贩毒集团的姚总工,把他在盗墓生涯中学到的知识运用到挖地道上。

    这位姚总工还真不是一般人,在他的带领下和技术把关下,锡那罗亚贩毒集团很快在美墨边境挖出了多条超长距离的地道,因为这些地道,古兹曼在边境上编织了一套世界上最庞大复杂的地下运毒体系,古斯曼也由此成为墨西哥贩毒界,乃至世界贩毒圈的霸主。

    这不,今天姚总工开个夜车,手里拿着罗盘正为新工程选址,他的几个墨西哥徒弟兼助手拿着洛阳铲到处下铲,把带上来的泥给他过目,正当他闻过一搓泥,觉得地方对了的时候,蒂华纳集团的人就冒出来了,他们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夺姚总工这位大才。

    “拍照。”AB澹澹地说道。

    北极狐在哥伦比亚狠赚了一大笔,休假过后,介于北极狐的成员已经身价不菲,他对北极狐的定位进行微调,独立于和平鸽体系之外的雇佣兵属性不变,但不是什么任务都接,而是要进行筛选,容易危及自身和太脏的任务不接,只接相对安全,最好还能占据正义制高点的任务。

    还别说,这种任务真有,三个月前,已经退休但又闲不住注册成为赏金猎人的其中一位北极狐前成员,给北极狐揽了一个活,帮美国缉毒局在墨西哥做资料收集工作,针对的就是锡那罗亚贩毒集团。

    针对毒贩,不但可以获取报酬,还能为国际禁毒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还可以借机刺探一下毒贩的黑钱藏匿地点,若是遇到哥伦比亚的那种机会,趁机再发一笔也挺美的,因此,北极狐欣然接下了缉毒局的单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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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介绍:
钱脏吗?
不脏!——南·亚当斯密·易
故事要从1977年,开往宝安的知青列车开始说起……
他是个简单的人,只关心粮食和蔬菜;
他是个低调的人,不当第一,不上名人榜;
他是个神奇的人,仿佛永远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他是个宽容的人,谁得罪他,他会轻轻放过[你信不信?]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