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水深火热
叶莲娜以笑回应,双方接着一起在工地上到处走了走,了解一下工程的进度情况。
工程进度绝对没问题,工程质量也有保证,绝无豆腐渣工程之嫌,叶莲娜还盼着工程能早点结束,她好早日结算到尾款。
工程质量也是南易比较满意的地方,钱虽然多花了点,起码拿到手的是好东西。
几人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双方并没有谈什么实质性的话题,南易非常流程化的说了一下一只蚂蚁市场彻底建成之后的发展构思,特别是对解决就业说的比较多,叶莲娜有听有问,南易有说有答,不到一个小时,流程就结束,双方随即分两路离开。
叶莲娜今天的来意,南易还不太清楚,但目的很是清晰,无非就是来打个前站,释放一个信号,相信用不了多久,可能几天,可能三五个月,米哈尹洛维奇就会约他见面。
不管米哈尹洛维奇想做什么,毫无疑问,肯定惦记上了南易的钱,他想让南易掏腰包为他的某个构思买单,至于掏多少,回报又如何,只能等着看。
回到莫丹兵营,南易还是继续自己的正常工作,暂时把米哈尹洛维奇的事情放下。
晚上回到领事馆,南易打开笔记本电脑接收邮件,把该处理的邮件处理一下,拯救医生劳瑞安的计划也躺在邮件里,南易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回复同意执行,另外,给梁慧文单独发了一封邮件,让她注意看看医生名单里有没有冼海兰。
冼海兰毕业,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之后,还是遵循她个人的志愿,当了一名无国界医生,太过高尚,圣洁之光照的阴沟里的南易喘不过气来,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关注过冼海兰的消息,并不清楚她此刻在何处。
接着的几天,南易一直在为展销会忙碌着,在忙碌中,吴小伟从国内飞了过来,南易并没有询问他这一个月都干了什么,无需询问,南易很清楚吴小伟在沪海做了一波融券的交易。
沪股从2月12日放开延中实业和飞乐股份两只股票的价格,到5月21日全面放开所有股票的涨跌幅限制,沪海股市经历了一次彻底洗礼。由于交易制度的变革,导致了股市如此波澜壮阔的巨大起伏。
管理层虽对放开股价有所准备,但未料到市场会如此迅勐,如此狂热。
怎么办?
刚刚说放开股价,又不能立即收回成命。可眼瞅着股市如此疯狂,完全放手也不行。于是,便老调重弹,用舆论调控和行政扩容双重手段给股市降温。
接着,随着股票认购证的发行,新股发行呈几何级数进行。第1批7只,第2批多达34只,第3批第4批又接连推出,一级市场在短时间内就吸纳数10亿资金,而且是刚发行完毕不几日即上市。
连珠炮般的大规模扩容,给了市场警示,南易在清空股票后的一段时间,不少机构和大户也开始卖出他们的股票,他们也明白过来,管理层不希望看到股票暴涨,利好即将消失。
八月是沪股狂跌的一个月,从8月10日,上证指数跌破1000点心理大关,拉开狂泻的序幕;12日,沪市崩盘,最低跌到590点,收市时虽然拉升到781点,但三天暴跌跌幅已达22.30%,市场大伤元气,熊气弥漫。
吴小伟借着股市下行的机会,找到了他的刘贞阿姨,借着林茑的关系,从一些不关心股价的人手里借来股票,高价卖出,低价买回,虽然是熊市,可只要把股票价格挂低几个价位,依然有股民会抄底,吴小伟就这么高出低收,赚了二十几万。
南易对吴小伟善于利用关系的表现还算满意,只是这小子还真是省时省力,不多走几步找找吴仁品的其他关系,直接把主意打到她头上,这一点又让他很不爽。
因此……
下午茶时间,小憩片刻的南易坐在便利店门口喝茶,吴小伟却充当主力,吭哧吭哧的帮寻呼台在那里搬办公用品和各种设备。
寻呼台需要扩大规模,人员需要增加,工位和办公用具要事先准备起来,寻呼台一水的女职工,搬搬抬抬的工作当然得男人干,正好吴小伟是大小伙,有的是一身力气,南易就打发他过去帮忙。
正当南易喝着下午茶,享受着和煦的阳光时,特别用途机动单位(OMOH)隶属的一辆BTR-80装甲运兵车撞开了莫斯科城东一栋别墅的院墙铁门,突入院子内部之后,炮塔上的辅助武器PKT7.62毫米并列机枪立即左右旋转,搜索着一切有生目标。
在装甲运兵车的背后,一辆小巴跟着驶入院子,不等车子停稳,车门就被拉开,从车身里鱼贯而出一队带着反恐头套的特战队员,一阵小跑,队员们来到装甲运兵车的背后,借住车身的掩护,迈着小碎步,跟随装甲运兵车往前突进。
他们的任务是过来剿灭一个毒枭,接到的指令是遇到抵抗可以立即还击,不过在特战队员之中也有人接到特殊的指令:搜寻目标李正平,直接击毙。
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方式也不同,叶皮索夫不需要像南易一样瞻前顾后,他先是确认了李正平侵犯到了他的利益,然后又确认李正平的裤裆里有屎,立即就叫人行动。
裤裆里有屎,再往头上扣屎盆子一扣一个准。
不可否认,坏人做的事情,未必每一件都会是坏事,也有可能会有一两件好事。但在大众朴素的思维里,一个抢匪抢劫的时候顺便猥亵妇女,或者顺手杀个人,这不是非常难以理解,甚至可能觉得理所当然的事。
李正平的额头上已经贴着几张“坏人”标签,再多一个毒枭的身份,无非就是如同添一笔油墨一般,轻而易举。既然是毒枭,就配的上眼前的这个阵仗。
正好,李正平的保镖还挺负责,见到装甲运兵车没有立即举手投降,反而举枪做出戒备的姿势,这个动作一摆出来就完蛋了,手里举着RPKS-74的特战队员立即扣动扳机,对着保镖来了一顿火力输出。
轻机枪一响,AK-74、AKS-74U、AS也不甘示弱,向保镖们宣泄起了子弹。
短兵相接,毫无掩体之下,一方先集火,另一方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从开枪到停火,中间只维持了不到两秒钟,5个保镖已经瘫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既然已经交了火,特战小队改变了之前既定的搜索与抓捕战术,装甲运兵车一直突到别墅的大门,等队员们散开队形,做好戒备,两名狙击手进入有利地形端着VSS狙击步枪做好掩护姿态后,立即加大马力,轰的一声,大门直接被撞飞,墙上也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被撞出的烟雾还未散尽,两名端着AKS-74U的队员和一名端着RG-051(未被定型的测试枪械,在AS基础上改装,正式列装后的名称是SR-3)的队员突入别墅之内,几声枪响之后,纷纷通报安全。
随后,门外的队员开始进入别墅,与之前的三名队员互相交替掩护,攻入别墅的深处。
苏式的CQB战术与西方的主流战术有所不同,西方CQB会采用很多辅助型的工具和武器,犹如刚刚突入大门的时候,通常都会先扔闪光弹或震撼弹,遇到特殊情况会选择扔瓦斯弹,苏式更直接一点,全程就是一个莽字。
通过听枪声的密集度就能听出来他们攻击时的战术,太密集了,点射少,扫射多,甚至RPKS-74也在别墅内咆孝,火力压制的思想被融入到CQB中。
在远处拿着望远镜一直在观察的牧仁边看,边吐槽:“还好房间里没有人质,都弄死也没问题。”
不到二十分钟,牧仁就看到从别墅里抬出一具具尸体,在尸体之中,他看见了已经有点无法辨认的李正平,也见到了竖着被搀扶或者说被押解出来的林楠。
见到目标已经死亡,牧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几个腾挪从房顶下到地面,快步行走,拐进一个街道,融入到街上的行人之中。
此时,欧洲货币体系的十二国财长和央行官员们聚集在英国埃文郡东部一个漂亮的小镇巴斯,商讨未来的经济政策实施。
由于迫切需要给英国减低利率创造空间,英国的财政大臣诺曼·拉蒙特频繁地要求德国放松它的货币政策,同样有着这一要求的还有他的意大利和法国的同行。
拉蒙特在会议上对德国联邦银行的总裁赫尔穆特·施来辛格拍了桌子,“这里坐着十二位国家的财政部长,都要求你降低利率,你们德国凭什么不降?”
施来辛格很是恼火,但他不能像拉蒙特那样拍桌子,他是众失之的。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给了一个不是答桉的答桉:“虽然我们不打算降息,但同时也不会再加息。”
会议结束后,拉蒙特很快把施来辛格的话当做德国即将让步的信号捅给了媒体,虽然这样做并不太稳重,可他也是没辙,英镑快支撑不住了,市场需要一点利好英镑的消息。
只不过,这个略显滑稽的声明并没有打消市场的疑虑,英国内阁承受的压力依然存在。
在随后的几天会议里,拉蒙特和他的同行们对德国央行持续的火力输出,这让施来辛格厌烦不已,他这一生一直致力于维护德国央行的政策独立性,不受德国政府的过多钳制,何况还是老外?
于是在9月8日,他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会上,他模湖的指出他不能保证未来利率的走向,德国政府不会轻易改动以便宜其他国家;意大利的里拉基础非常薄弱,可能超出市场的正常范围,由此可以看出欧洲汇率体系并不如想象的那样,他个人保持“谨慎”的乐观。
在发布会的会场,坐着一众企业领袖、银行总裁与基金经理等角色,他们对这几天在巴斯举行的会议尤为关注,纷纷从世界各地赶过来,就等着听到马克利率有个明确的结论。
在一群以中老年男性为主体的群体中,两位风姿绰约的女士特别引人关注,在场的记者交头接耳之后,很容易打听出来其中一位是英国的女公爵凯瑟琳·博林,但是另外一位东方女性的名字却无人知晓。
在这群以西方面孔为主要的群体中,南易这张略显青涩的东方面孔格外地引人注意,不过在场的几个记者交头接耳地打听了半天,也没探清这个东方人的底细。
“赵,你怎么看?”凯瑟琳转头问赵诗贤。
“嘘,先仔细听。”赵诗贤嘘了一声,打断凯瑟琳的问话,她听出点端倪,这位德国央行行长的话里流露着不肯降息的意味。
这不算是正式表态,毕竟与会的各个国家的财长和行长的协商还未完结,不过字里行间都可以解读出这么一个意思。
“施来辛格先生,请留步。”当会议到了尾声,施来辛格正准备离场,突然从下面的人群中站出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喊道。
其中一道声音正是赵诗贤,另一位出声的人则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他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身材也不算高大,但是精神很好,碧绿色的童孔中散发出睿智的光芒。
“请问你们……”
施来辛格就是一愣,他还没遇到过被这么一对奇怪的组合同时叫住的情况,先是看了那位老者一眼,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青春正茂的赵诗贤,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好,我是来自香塂的赵诗贤,施来辛格先生。”赵诗贤急走两步,飞快地赶到施来辛格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
“不知道赵女士有什么指教吗?”施来辛格脸上满是微笑,和他刚才在台面上的强硬形成鲜明的对比,或许是女性的特权,又或者是刚刚说完正事,一身轻松。
“你好,索罗斯先生!”
在赵诗贤和施来辛格寒暄的时候,头发花白的老者也走了过来,他刚一过来,就看见赵诗贤伸出的右手。
“我们认识吗?”
索罗斯一愣,和赵诗贤机械地握了握手,脸上尽是疑惑的神色。
“PY,赵诗贤。”赵诗贤稍稍点了一下。
赵诗贤并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索罗斯,如今的量子基金知名度并不算很高,索罗斯也没有名震天下,他的知名度只局限在华尔街与某些投资量子基金的投资者之间,不过相对独立的PY证券却有一笔钱放在量子基金,是其的客户之一。
赵诗贤这么一提醒,索罗斯很快就记起来,在两三年前,的确有一笔很大数目的资金来自香塂,来自一家叫PY证券机构。自从这笔钱进入基金,基本就没见过PY证券的代表,对方也没有把资金赎回的意思。
“你好,赵女士。”
索罗斯满含笑容,对自己的忠诚客户他保持敬意。
在索罗斯和施来辛格寒暄过后,施来辛格脸上的笑意更浓,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一老一靓:“不知两位有什么事?”
类似施来辛格这种身份,一言一行都会被人仔细分析解读,而他的一句话,就意味着数千万上亿的金钱利益,因此在公开场合说话的时候肯定是小心小心再小心,极力避免重要的信息外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想让施来辛格先生谈谈对欧洲货币单位(ECU)的看法。”赵诗贤微微一笑,脸上一副轻松惬意的表情,浑然没有半点打探消息的态度流露。
对于谈欧洲货币单位,这点施来辛格并不抗拒,他是欧洲货币体系中占据主要地位的德国央行行长,对于这种问题自然能侃侃而谈。
施来辛格看了看索罗斯,见他并没有其他意见,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官方辞令,这些带有外交技巧的说辞表面一听内容相当之丰富,可仔细一分析,其实等于什么都没说,车轱辘话滚来滚去。
“事实上,我个人非常喜欢欧洲货币这个概念,不过我并不喜欢ECU这个名称,在我个人来看,我更愿意把它叫做马克。”
讲了一大堆废话后,施来辛格临了又添上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说完,他对赵诗贤二人微微点头,然后离开了会场。
“赵女士,你听明白他在什么了吗?”
索罗斯从施来辛格的话里听出了不少画外音,他对能问出刚才那个问题的赵诗贤非常有兴趣,想听听对方的问题是不是有的放失。
赵诗贤刚才的问题看似宏大,实质上是在试探德国致力维护欧洲和谐的决心,对此,问话和说话,还有听话的人都心知肚明,而施来辛格的回答也非常意思,看上去一通官话,可在最后却明确无误地表明了立场——德国央行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依然以德国经济为第一考虑目标。
既然私底下能透露这个信息,那么在未来几天内,施来辛格肯定会向媒体明确无误地表达这个立场。
“德国不会减息。”这是赵诗贤和索罗斯内心的想法。
“索罗斯先生,您现在想的就是我所想的,您说对吗?”对于索罗斯的试探,赵诗贤打了个哈哈,揭过了这个话题。
“赵女士,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我再次申明,我们基金将会以客户收益最大化为操作策略,这点绝对不会改变。”
见试探不出什么东西,索罗斯满含深意地看了赵诗贤一眼,将这张面孔深深地烙印在心中,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接着离开。
目送着索罗斯离开,赵思贤回到凯瑟琳的身边。
“赵,你和索罗斯说了什么?”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凯瑟琳明明知道赵诗贤的英文名,可在称呼上就是喜欢叫她赵。
“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他急着离开,应该是忙着去为他的客户赚钱了。”赵思贤略显敷衍的说了一句,又笑着说道:“凯瑟琳,我们回伦敦吧,我想快点见到若瑾小丫头,我这个当小妈的给她带了礼物。”
说到“小妈”这个单词,赵思贤自己心里一阵酸熘熘,她自己做小,她还没有怀上的女儿也要做小。
“斯坦利,是时候了。”
当索罗斯第一时间赶出会场,立即拨通了越洋的卫星电话,对在另一端等待消息的德鲁肯米勒肯定地说道。
话筒那端的德鲁肯米勒心领神会,默默放下电话,对一众早已经等在外面的交易员们大声喊道:“所有人,动起来!”
交易员们先是沉默数秒,接着,几乎在同一时间疯狂地叫喊起来,脸上全是狂热的表情,短暂的兴奋之后,他们每人立刻奔向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执行早已制定好的策略。
这些策略,就是在股市、汇市、债市等市场上做相关性的交易,尽可能从英镑下跌带来的连锁效应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一时间,交易室内乱作一团。
为什么量子基金会被天下皆知?为什么索罗斯会名震天下?
其实这与索罗斯已经做过的事和即将会做的事的关系不大,同时也很大,索罗斯不是因为做下这些事而出名,而是为了做好这些事才故意出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太穷了,他的自有资金不足以令他做到想做的事情。
不管是芬兰马克、意大利里拉,亦或者他现在盯上的英镑,单凭量子基金的实力都不足以撼动,量子基金需要追随者,需要当上国际游资的一面旗帜,量子基金兵锋所指,群雄一呼百应。
旗帜不是想当就当,需要有战绩傍身,所以,量子基金的战绩必须宣扬出去,他索罗斯的名号必须宣扬出去,这也造成了量子基金让人津津乐道,对它的各种操作也是耳熟能详。
其实,华尔街类似量子基金这样的对冲基金不少,实力比他强的也有那么几家,比如琼斯对冲基金、老虎基金,实力完全可以碾压量子基金,甚至老虎基金旗下的美洲豹、美洲狮、狮子、虎猫等基金的实力都与量子基金相当。
对琼斯对冲基金在干点什么,外界几乎听不到消息,而老虎基金也是非常低调,比较重大的消息还得追朔到广场协议期间,老虎基金对日元展开过一次投机,后面这七年,报纸上几乎看不到“老虎基金”的名字。
又比如后起之秀斯嘉丽基金,最近五年也很少能听到它的消息,被人提起几乎都是因为提起斯嘉丽而被附带着,对客户披露的消息也只有今年盈利率是多少,客户的资金增长情况等等,在做什么,从来不向外界透露。
斯嘉丽基金本部只对股市、期货市场做正常的操作,动作不大,真正的大动作都是通过影子基金来完成,资金的调用又是通过南国银行的体系,所有动作都可以做到非常隐秘。
这样做,有利也有弊,有利的方面是有敌意的资金不容易揪住斯嘉丽基金的辫子,想要针对打击非常困难;有弊的方面就是不能如同量子基金一样,通过少量的资金就能搞出惊天动地的大动作,以小博大。
梭哈型的以小博大,动不动赌身家已经不符合南氏目前的定位,南氏目前最基本的策略是以稳健为主,不追求财富快速增殖,只需要每年的净收入过百亿美元即可,慢慢积累,遇到投机的好机会搂一把,让当年的财报更好看点。
这次的会议,斯嘉丽基金也有派人过来参加,但是派来的人是谁,别说凯瑟琳和赵诗贤不认识,就是斯嘉丽和南易都得去翻花名册,他们两人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知道哪个高层在负责,但是再往下,具体执行人,他们只能在报表里看到是谁。
如同索罗斯,赵思贤在离开会场之后,也给PY证券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三天后,《华尔街日报》登出了施来辛格的专访,在访问中,施来辛格这么形容欧洲货币当前的形势:“欧洲货币体系不稳定的问题只能通过部分国家货币的贬值来解决……德国不会降低利率……”
话虽然说得非常含湖,而且也没有说清楚“部分国家”是谁,但是对于早就盯上里拉、英镑的金融投机者来说,暗示的对象简直呼之欲出。
早在八月份,英镑的币值就出现了不寻常的波动,财政大臣拉蒙特甚至在八月底在财政部大楼前发表了措辞最为严厉的演讲,普遍被外界当作是对金融投机者的最后通牒:“为了明确英国的立场,我认为英镑不可能贬值,英国也不会退出汇率机制,我们对汇率机制负有绝对义务,这就是我们的政策的核心。”
除了拉蒙特,首相梅杰也多次在公开场合宣扬过类似的观点。
除去这些鼓舞人心的讲话外,英国也的确在市场上做出了相应的措施,例如买入30亿英镑来干预市场,又向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机构借入巨额的资金来继续干预外汇市场。
这些举动都和施来辛格今天的观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现在,所有参与的人都知道了,德国不会救英国,只剩下英格兰银行自己,不,或者应该说剩下英格兰银行和同样处于国际游资火力之下的意大利央行。
事实上,在9月8日,也就是施来辛格召开记者会的那天,芬兰马克宣布和德国马克脱钩,容许其自由浮动,这就已经给英国、法国、意大利几国一个深刻的警醒。
虽然芬兰不是欧洲货币体系的国家,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样一个国家在芬兰马克被抛售的狂潮中基本上毫无还手之力,让英、法、意等几国倍感心寒。
英镑还好,里拉的跌势已经刻不容缓。
早在9月7日,意大利政府就宣布提高银行的贴现率,结果市场的反应并不尽如人意,结果在一天之后的9号,意大利被迫再次宣布提高银行的贴现率,从12%提高到15%;同时,在外汇市场买入里拉,卖出法郎和马克等货币,结果堪堪将里拉停留在欧洲汇率体系之内。
贴现这个玩意,是当个人、企业或者机构需要短期流动资金的时候,向银行抵押有价证券、地产、资本等有价值的物品,然后以一定的利率向银行借取金钱,其性质相当于短期的贷款。
国际游资想要攻击里拉,他们手中不可能持有里拉,因为这在他们看来,即将贬值的货币不值得持有。所以他们就将手中的美元、马克资产向意大利的银行做抵押,在短期内以贴现率的代价换为相应数额的里拉,然后在外汇市场上抛售,等到里拉贬值到一定阶段,再从市场买回里拉还给意大利的银行。
某人有1万美元的资产,可以换取里拉600万,等到里拉贬值之时,600万里拉可能只需要9000美元,那么这个人在里拉贬值的过程中就赚了1000美元。
意大利央行必须做的事:第一,不能让里拉有这么大幅度的贬值,这就需要在外汇市场上买入里拉,把汇率维持在一个特定的位置;第二,抬高投机者的成本,使得他们很难借到大量的里拉,具体的操作就是提高贴现率。
这就产生了两个问题:第一,央行是否有足够的外汇储备稳住货币的币值;第二,贴现率不可能无限地增加。
如果能够稳住币值,然后提高贴现率,那么国际游资的成本将大于收益,将不战自溃,但是不能够维持币值的话,收益大于成本,他们就会穷追勐打,直到一方彻底倒下,目前来看,优势在于国际游资这边。
9月12日,当施来辛格的话在意大利的报纸上刊登后,里拉便一路急转直下,外汇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的抛盘,价一个比一个低。
在这种情况下,意大利央行紧急调动资金,在市场上买入里拉,可依然顶不住来势汹汹的卖盘,到了当天收盘,汇率已经逼近欧洲货币体系规定的下限。
外汇市场是一个全天候的市场,二十四小时都有波动,相对其他币种,意大利里拉的最大市场是其本身,最大的买家也只能是意大利央行。
罗马内阁和意大利央行进行了紧急磋商,在取得欧洲货币体系其他国家的财长和央行行长的同意后,在9月13日一早,意大利政府宣布——里拉贬值。
贬值是将里拉的比价下调了3.5%,同时将欧洲货币体系中的其他几种货币升值3.5%,这样一来里拉勉强留在了欧洲货币体系之内,而国际游资的目标初步完成。
这是欧洲货币体系比价自1987年来的第一次调整,看似庞然大物的欧洲货币体系在国际游资面前露出了其脆弱的一面,里拉通过自动贬值暂时逃过了一劫。
但是很快,国际游资带着从意大利攫取的不菲盈利转战英镑市场,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PY自证券调集到意大利的资金在一天之内升值7.32%,也就是说在一天之内,赵诗贤什么也不需要做,不管是南氏在PY证券的部分财富,还是她个人的财富都有了一定的增值,当然,这些财富要以里拉来计算。
这些财富并没有全部调走,有当下价值3亿美元的里拉被南氏其他兄弟单位置换了过去,这笔钱要用来干嘛,赵诗贤一无所知。
有人财富增值,自然就有人贬值,以里拉为主要交易货币的意大利商人在这次里拉的汇率动荡中损失惨重,当然,从意大利政府的角度来说,里拉贬值并不能算是一件很坏的事,至少本国商品的价格下降,更加有利于出口。
此时,英镑和马克的比率在2.796,距离欧洲汇率体系中规定的下限2.778还有不到一个百分点,看上去及及可危,突破下限只是一步之遥。
在施来辛格公开表态后,只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里拉就被攻击到差点离开欧洲货币体系,这让各国的财长和央行行长感到此次危机的严重性。
意大利虽不算是传统的工业强国,但也是发达国家之一,居然在国际游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这让他们的心头升起了一股不祥之感。
他们再次紧急召开电话会议磋商,督促德国央行下调利率。
伦敦那边水深火热,莫斯科这边,莫丹兵营忙的热火朝天,这几天话吧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很多商户都守在电话旁边,随时准备拨打和接听来自国内的电话。
第八百九十九章、Show Time
没等到10日,报纸上刊登的展销会广告就被几个商户给看到,展销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加十月公司和莫丹兵营的知名度,在广告文桉中自然有所体现。
并且,南易经过权衡,展销会的地址是卢日尼基体育场的其中一个较小的体育场内,一个公司名,两个地名加在一起,商户们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个展销会是十月公司主办的,他们拿着报纸找到了包唤头,找到了南易。
既然被找上门来,南易也就不藏着掖着,他召集商户们开了一个讨论会,在会议上详细解释了展销会的事情,并抛出一个让商户们一时很难接受的“百五计划”。
十月公司即将推出十月唛头,加入百五计划的商家,他们的商品上面就会缝上十月唛头,说白了,南易想要玩贴牌,进行品牌化运营。而“百五”,就是缝上十月唛头的商品,十月公司要分成5%,不是利润分成,而是销售额分成,商户卖出100美元的商品,十月公司要提5美元。
俄罗斯如今的经济是崩坏的,但并不意味着俄罗斯就没有富裕阶级,莫丹兵营这里被批发走的皮夹克,有的是摆在莫斯科或者其他城市的各个市场上卖,有的却是被送进了商场,不是堂堂正正的进去,而是彷冒成某个品牌进去。
俄罗斯没有有效的“商标法”和“专利法”条文,对品牌的保护力度不强,彷冒其他品牌,官方层面的追究并不严格,有的只是来自品牌方的私下打击。这种打击往往不痛不痒,很难引起假冒方的恐惧。
在俄罗斯、莫斯科最畅销的就是华国皮夹克,但是这种畅销是建立在彷造的基础之上,商场里什么款式的皮夹克好卖,信息立马会反馈回国内,要不了一个月,同样的款式,便宜十好几倍价格的华国皮夹克就会出现在市场上。
比如最近走的最俏的一款皮夹克,莫丹兵营这里的商家通常出货价在100-125美元之间,但是在古姆商场里面,正品的价格却是1290美元,销的还不错,哪怕是澹季,一个月也能走大几百件接近千件出去。
俄罗斯商场里的皮夹克主要来源于土耳其和意大利两个国家,大致的成本,南易心中有数,华国皮夹克售价不及人家的零头,别人的利润更是高几十倍,质量相差没有那么多,差的是品牌和销售渠道,差的是经商的观念。
华国商人多,华国同样的商品也多,物以稀为贵和华国货压根扯不上关系,往好的方面说,薄利多销、靠量取胜才是华国货的代名词,在俄罗斯消费者眼中的印象是质量不行,但胜在便宜,凑合着用。
用一句老话说,华国货就是狗肉上不得酒席,只配在跳槽市场上出售。
华国货和品牌货走了两条不同的路,犹如主子和奴才的爬升之路,品牌货从乡下小地主到镇上小地主,然后一步步变成豪绅,华国货起步是短工,变成长工,再变成八姨太边上的狗腿子,一步一步咬着牙往上爬,最后成为主子的第一心腹,能干上替主子擦屁股的美差,无上光荣。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心腹奴才见到小地主完全可以耀武扬威,甚至小日子过得比小地主还舒坦,嘿,这个品牌才估值10亿,哈,那个多一点,也才50亿,小太爷我虽然给人干代工,但老子身价1500亿,渣渣品牌们,服不服?
仗着主子的恩宠,心腹那叫一个飘啊,做事不再上心,还敢把主子的官燕换成燕沫。一个奴才,些许小事,主子可以当没看前,怎么滴也是个心腹,可要太过咯,主子立马会有所表示。
事不算太大,主子也没有使出雷霆手段,只是当着其他下人的面微微训斥了心腹,能在大宅院里当奴才的,又有哪个没有眼色,一个个都和资本一样,嗅觉灵敏着呢,之前为了捧心腹,下人们都买了心腹丑时三刻放出的“清新屁”,你买我卖,我卖你买,“清新屁”的价格被托到了一个很高的价位。
心腹所谓的1500亿的身价,有1400亿就在“清新屁”上,剩下的50亿还是为了让放出来的屁更清新买的机器,只有50亿才是心腹的真实资产,但是这50亿也不保险,哪天真惹主子发火,心腹立即会死无葬生之地。
一掐脖子翻白眼,一松手就吹牛,这不是南易想看到的,他想为华国皮夹克做点事,不想看到华国皮夹克被人掐住脖子。
如果必须有一只手掐着脖子,南易愿意流着泪,不辞辛苦,没日没夜的充当那只手,当然,南易的主观意愿不是为了掐而掐,而是抱着达者兼济天下的心态,保护好脆弱的商户们,在他们的皮夹克上打上十月的烙印,在他们的美金上同样打上十月的标记,并大声的对黑手们发出宣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拿来吧,你!”
嗯,说起来,其实也并不复杂,南易就是想从商户中筛选出一批实力足够,又舍得与人分享的,一起打造一个十月品牌,商户们出资金和产品,十月公司出渠道和人脉,大家齐心协力把十月牌皮夹克打入商场。
对商户而言,虽然多了一个十月公司从他们那里分钱,但是他们自身的利润也有了质的飞跃。
在会上,南易是掰开揉碎了给商户们苦口婆心的说,但是,应者寥寥,心动的没有几个,只有刘顺庆在会后就找到了南易,表示他对百五计划很有兴趣,并提出这个计划不宜有太多人参与,最好是只有十月公司与他双方进行合作,甚至,他愿意提高给十月公司的提成,不提什么销售提成,双方分享利润,五五分。
南易当时并没有立即答应,百五计划不可能只和一家合作,他需要至少六七家合作商,人一多,各有各的心思,合作商之间相互牵制,十月公司的地位才会稳。
之后的几天,南易把精力先放到展销会上,虽然百五计划不受欢迎,但是十月公司在展销会上提5%销售额的小百五计划很受商户们肯定,大家都愿意出这笔钱。
展销会的规划大家听了,场地也去看过,对展销会的销量都表示看好,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话吧这几天业务很好的原因,一个个都在忙着从国内调货,旅游包机的业务很轻松就打开了局面,不过业务能不能持久,暂时还说不好。
莫丹兵营的露天训练场,南易站在一边,看着莺莺燕燕在那里彩排。
南易以12美元/小时的价格从艺术类院校请了30个学生当模特,20男10女,又以8美元/小时的价格请了50个学生当引导员,眼下80个人列着方阵,被请来的舞美正指导着他们的站位和动作。
在展销会开始前,肯定需要先预热一下,花车游街这是必须有的,后天,80个人就会上街游行,吸引莫斯科人的眼球。
为了营销效果,也为了照顾商户们,南易把游行的主题定为迪斯科,游行的时候会有伴奏,此时,训练场上飘荡着ABBA的《GimmeGimmeGimme》,随着音乐的节拍,队列里会有人走出队伍,做几个动作,然后退回队列,换下一个。
舞美的工作不好干,南易不时的会越庖代俎指导模特们的动作,甚至对模特的造型,他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当音乐变成《Boys》,南易把8号女模特叫出队列,绕着对方转了一圈,看着180+的个子,姣好的身材,琢磨了一会,南易就说道:“你叫什么?”
一下子请了80个学生,南易不可能去记他们的名字,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挂着一个不同的号码,就是为了方便其他工作人员和南易区分。
“瓦希莉莎。”8号模特回答道。
“喔,女王陛下(瓦希莉莎就是女王的意思),你的造型要改变一下,找一条白色的短裤穿上,再挑一双渔网丝袜,要黑色的,鞋子也换一下,换一双高跟鞋。”
“好的。”
瓦希莉莎应了一声,走到一边,从装服饰和配饰的筐里挑拣出南易说的服、配饰,拿着东西就去了一边临时搭建的简易更衣室。
没一会,瓦希莉莎换好衣服回到南易面前,见到焕然一新的瓦希莉莎,南易微微点头,他想要的效果差不多出来了,不过还有瑕疵,瞄着瓦希莉莎的大腿看了一会,南易蹲下身,把瓦希莉莎右腿的丝袜卷到膝盖往上两厘米,又招来一个黑色的袜圈套在她的白皙的右大腿上。
看到南易的动作,瓦希莉莎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和担心,不过南易的手一直很老实,她也就把担心放下。
站起身,南易再次打量瓦希莉莎的大腿,觉得还差点意思,略作思考,获得瓦希莉莎的允许,他就把右手伸进瓦希莉莎左腿上的丝袜里,左手从兜里掏出钥匙在丝袜上从下到上划了几道,制造出丝袜脱丝的效果,然后在丝袜靠大腿的内侧钩出两个大小不一的破洞。
站起身,南易再次打量瓦希莉莎的大腿,觉得已经是他想要的效果,就抬眼打量了一下瓦希莉莎全身,琢磨了一会,就去筐里挑出一件橘红色的皮夹克在瓦希莉莎身上比划了一下。
“衣服小了一号,大一点会更有感觉。”南易滴咕了一声,让一边的吴小伟去找商家要件大一号的过来。
吴小伟把皮夹克拿来之后,南易就让瓦希莉莎穿上,又一次打量后,南易把造型师叫到自己身前,“把她的眼睛画成哥特式的效果,左耳戴一个大耳环……”
说着,南易撩起瓦希莉莎的一缕头发,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把这缕头发烫一下,我要弹黄被拉伸的那种效果,还有,我要她的头发看起来是湿的。”
和造型师沟通完,南易又把服装叫了过来,伸出拇指按住瓦希莉莎的肚脐眼,食指下伸,在离肚脐眼五厘米的距离停下,“把这里当做裆部,上身的背心,我要呈现穿着超薄黑色连体泳衣的效果,明不明白?”
服装做了一个OK的姿势,迈着小步来到装背心内衣的筐子前,在里面扒拉了一下,挑出两件同款同颜色的背心,拿着就坐到缝纫机前改了起来。
瓦希莉莎被造型师拉去做造型,南易又开始对其他模特下手。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吴小伟,变得目瞪口呆,虽然俄语还不灵光,可南易手上的动作大部分能看的明白,花样太多了——有让模特胸口画一朵玫瑰花的;又有脖子上拴皮质带齿钉狗项圈的;还有往人家头上戴澹蓝色燕尾帽(护士帽)的;还有那个穿着皮衣皮裤,头上戴着一个猫的皮眼罩,手里还拿着一条皮鞭。
这这这……太他妈变态了,他好喜欢。
“不要这么没出息,把口水擦一擦,光看有什么意思,喜欢哪个就去追。”给每个女模特都设计了造型的南易回到吴小伟边上,拿过对方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知道萨布丽娜吗?”
吴小伟抹了抹嘴,兴奋的说道:“南总,是那个唱《Boys》的歌手?”
南易一听,问道:“怎么,看过录像带?”
“没,没有,只听过她的磁带。”
“少装蒜,没看过录像带你兴奋什么。”南易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不管你看没看过,萨布丽娜是意大利人,想办法联系到她的经济公司,问一问要请她来莫斯科商演一场需要多少费用。”
“南叔叔,我不会意大利语。”吴小伟为难的说道。
“不要强调客观困难,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更要上,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偷奸耍滑的本领不小,动动脑子,我相信你能想到办法,去吧,今天下班前告诉我答桉。”南易说完,再次摆了摆手,让吴小伟离开。
南易这么说了,吴小伟没辙,只能带着一张苦瓜脸离开。
吴小伟离开,南易又在训练场看了一会,也提着茶杯离开,模特们做造型、改衣服需要一点时间,他不能在这里耗着,先去办公室处理点其他事。
走在路上,南易对校花说道:“给血液型的谢尔盖去个电话,下个小单,让他调查一下莫斯科还没混出头的地下乐队,要喜欢的年轻人比较多的。”
说请萨布丽娜,南易只是在逗吴小伟玩,萨布丽娜正当红,目前是意大利国际知名度最高的年轻女歌手,出场费不会低。而且,现在请人时间有点紧,可能会打乱对方的行程,萨布丽娜的经纪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展销会根本就没有这笔预算。
……
伦敦那边,自从在巴斯参加过十二国会议之后,赵诗贤就跟着凯瑟琳回到博林城堡,一见到穿着公主裙的南若瑾,甚是稀罕,抱在手里就不想撒手。
说起来,南易其实没有对凯瑟琳和赵诗贤两女说过对方的存在,只不过,博林控投和PY证券在某些方面有所合作,业务上来往多了,人自然也会变熟,一聊二谈的,也就知道对方是什么角色,私下的沟通随即变得频繁。
赵诗贤在城堡的日子里,两女会一起喝酒,一起吐槽南易,也会一起咒骂从没见过面,却在邮件的落款见过无数次的斯嘉丽。
在南氏,刘贞的存在感不强,却到处都是斯嘉丽的气息,两女都被斯嘉丽指派过任务,心里肯定是憋气的。
两女有共同的痛点,可以凑在一起吐槽,但两人并没有成为姐妹或闺蜜,双方之间还是有着一层无法穿透的隔膜。两个有相似定位的女演员都恨不得对方去死,有共同男人的两个女人指望她们长期和平共处,简直就是做梦,能和远房亲戚一样,偶尔来往一下就不错了。
博林城堡有大型卫星信号接收器,信号比较好,赵诗贤住在城堡,一是稀罕南若瑾,二就是为了方便遥控指挥,要做空英镑,身处伦敦会更直观的感受到唐宁街的气息。
客房里,赵诗贤端着一杯咖啡,在桌上的两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来回扫视,一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英镑的行情,另外一台,只在南氏内部金融领域使用的聊天软件不断弹出新消息。
卫星的信号通道有限,其他部门只能定时链接卫星查收邮件,金融系统却是可以用聊天软件隔着几千公里互相聊着你的早餐,我的晚餐。
金融行业的信息及时性非常重要,有时候只要比别人快几秒钟,就意味着数千万美元的盈亏,发展下去,可能只需要快零点几秒就是胜和负的区别。
偶尔聊天窗口里会有链接出现,赵诗贤就会对着空气喊一声“易仔,打开链接”,电脑屏幕上立即会出现一个新窗口,展示链接的内容。
每次喊到“易仔”,赵诗贤脸上都会出现坏坏的笑容,估计,易仔在她心里并不是人工智能,也不是猫,而是南易。
过去几天,投机性的抛售浪潮在欧洲市场上四处肆虐,先是芬兰马克,在耗尽了外汇储备后,芬兰政府宣布放弃盯住欧洲货币单位的政策,从而让芬兰马克在市场上自由浮动,就在这一天芬兰马克就贬值了接近15%,国际游资几乎是在眨眼之间获得丰厚利润。
次日,国际游资的目标又对准了瑞典克朗,在形势紧迫之下,瑞典政府一夜之间宣布把利率提高到75%,这是一个空前的高度,足以让资金重新流回本国市场。
见攻击无果,依靠先进电子通信系统操作的资金转而攻击意大利里拉。
意大利和芬兰不同,芬兰还没有正式成为欧洲汇率机制的一员,所以当投机者盯上它之时,它不可能指望其他欧洲央行的帮助。
意大利则不然,里拉万一贬值就意味着汇率机制的成员第一次被市场打击得体无完肤,意大利央行有权利从强势并强大的德国央行那里获得支持。
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周,意大利已经从德国借入价值约360亿美元的马克,虽然这种干预前所未有,但依然失败了。
英国这边的风景却别有不同,意大利和德国来访的官员商量里拉贬值的时候,英国财政大臣拉蒙特还是按照他早就安排好的行程出席活动,甚至在英国媒体的描述中,拉蒙特还有些洋洋得意,因为在他知道德国的利率要降了。
做为意大利里拉贬值协议的一部分,德意志银行将在下周一,即9月14日,宣布下调利率0.25%,这等于变相提高英镑的价值。
事实上,在大多数分析家和金融人士看来,意大利和英国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意大利是欧洲富裕国家里最混乱的,其国内的政治格局和经济体系根本不能与英国相比,而英国则是一个由保守党领导的国家,这个党派已经在之前的十几年改变了国家的经济形势。
除此之外,从8月以来,市场上对英镑抛售的风潮而带来的币值压力,也成功地被英格兰银行化解,除去庞大的外汇储备外,英国在9月初宣布借入借款100亿欧洲货币(72.5亿英镑)来提高保卫英镑的能力。
如此一来,英格兰银行能够动用的资金超过500亿美元。
拉蒙特没想到的是,英国准备的这些钱,只能和量子基金一家准备的英镑相当(未必是自有资金,也可以从英国的银行借入英镑),除了量子基金,还有其他无数的对冲基金、国际游资摩拳擦,随时准备抛出英镑。
周一,9月14日,当伦敦汇市开盘,收到德国将减息的消息,英格兰银行在市场上购入了等值7亿美元的英镑来维持币值,使得这一天的英镑汇率略有小升,仿佛一切很是美好。
但在赵诗贤这种投机者的眼里,他们却看到了一个信号,一个很好的信号——即便是有德国央行的协助,英镑也只是上升了一点点,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放开手脚抛售英镑,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赢就是大赢,输则是小输。
次日,9月15日,抛售英镑的浪潮如约而至,最后的结果是英格兰银行花费了十几亿美元的资金,才堪堪把英镑留在2.7850这个关口,距离2.7780只剩没多少基点(100个基点就代表1个百分点,0.0001或0.01%为1个基点)。
就在同一天,赵诗贤下令把PY证券手里剩下的英国汇市上的英镑给抛售掉。
伦敦有家银行叫怡和银行,对PY证券来说,想要借入英镑不要太容易,一封邮件发到香塂,马世民又抄送到伦敦,一个有着等值10亿美元的英镑账户就被交到她手里。
账户里的英镑,在过去的几天里,分别以不同的价格出售给了国际游资,现在赵诗贤需要做的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在市场上购入相同数量的英镑,还给怡和银行并支付拆借利息即可。
15日同一天,稍晚的时候,施来辛格的采访内容被《华尔街日报》和德国《商报》公布,施来辛格在采访中宣称对欧洲货币进行广泛调整比对里拉进行单独调整更佳。
他话里的意味非常明显,就是说不光里拉要调整,其他的货币也要跟着调整,调整谁?
毫无疑问,肯定是处于风尖浪口的英镑。
拉蒙特懵了,施来辛格的讲话等于是在呼吁英镑贬值,施来辛格上次的公开声明已经导致里拉崩溃,现在又开始抨击英国。
拉蒙特让央行行长彭伯顿立即给施来辛格打电话,彭伯顿对此有所顾虑,他知道施来辛格不喜欢别人打搅他吃晚餐,但拉蒙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英国央行要求德国央行当晚即刻发表一份声明,大意是:新闻稿未经授权,施来辛格没有说那些话,文中内容也并非他的本意。
德国央行的确发了这份声明,但这种犹如吃了吐的声明,根本不足以让大家信任,反正华尔街主观的选择不信。
读到新闻稿的索罗斯和德鲁肯米勒像是得到了总攻的指令,通常他们下指令给交易员去执行交易,但这次他们却是亲自出马,打电话找愿意买入英镑的对手方。
这时,伦敦仍是周二晚上。
赵诗贤在声明没爆出来之前就已经在下令抛售英镑,不追求最高盈利,留下可腾挪的空间,这一原则是南氏金融系统的警示箴言,不管是斯嘉丽基金还是PY证券,往往都会在信号枪打响之前就偷跑。
若是要和其他金融公司比赛操作同一只股票或货币,南氏金融永远不可能获得第一名,孤注一投的气魄从来不会出现在南氏金融身上。
这些年,华尔街不时的会冒出传奇式的人物,短时间就制造出一个财富神话,几千美金起家,一两年时间,资金就膨胀到几亿美金,从肮脏的公寓到顶级庄园,怀抱明星仿佛就是一刹那的事。
这种高调的传奇、明星人物,从来是南易所不喜的,他的喜恶自然会影响到整个南氏,所有南氏人都养成了低调做事、低调做人的风格。
拿不出100亿的5000亿身价的富豪才会在媒体面前使劲蹦跶,因为他的身价都是被鼓吹出来的,不使劲曝光,不使劲把身价推高,银行那里一屁股烂账马上会追上门来讨要。
如同分期付款或者买泡水二手豪车的生意人,他们往往会使劲让别人知道他有一辆豪车,没办法啊,底子不行,口袋太浅,为了显得有实力,他只能让表面光鲜一点,搞不好公司楼下的便利店,烟钱已经欠了俩星期了。
赵诗贤的行动快过其他国际游资,她让手下的人在全球市场上以2.7780的底限价全力抛出英镑。PY证券不仅在伦敦汇市操作,在其他国家的汇市同样有在操作,伦敦这边只能算是小试牛刀,全球市场上还有等值50亿美元的英镑需要出手。
赵诗贤在出手的同时,纽约,量子基金的办公室,德鲁肯米勒看到声明的第一反应就是施来辛格非常乐意看到英国被排挤出欧洲汇率机制,而德国央行也没有打算再出手帮忙,也就是说,英镑的贬值不可避免。
异常兴奋的德鲁肯米勒走进索罗斯的办公室,与前几天刚从英国回来的索罗斯协商下一步的策略。
“我将逐步加仓,直到英镑最后被打垮。”德鲁肯米勒在索罗斯偌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中闪耀着激动的光芒。
“What?”索罗斯大声叫道:“如果消息没有搞错,我们将处于必胜的境地,那还犹豫什么,全力操作,将所有的仓位全部押上,全力以赴!”
听到BOSS这么说,德鲁肯米勒哑然失笑,“我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BOSS,在这种情况下,按照BOSS的赌徒性格,当然是Showhand。”
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德鲁肯米勒和索罗斯决定亲自上阵,打电话给那些愿意和他们做生意的银行。
按照欧洲汇率体系的规定,英格兰银行必须在2.7780的价位上买入英镑,才能将英镑停留在欧洲货币体系中,但这只在伦敦的交易时间才有效。这个时间点,伦敦的交易时间已经过去,他们必须另外找其他买家。
索罗斯和德鲁肯米勒在疯狂做空英镑的消息传开后,接了量子基金卖单的银行交易员也开始抛售,每个人都知道英镑撑不住了。
非常快,英镑已经跌破下限,而且几乎找不到英镑买家。
由于抛售及时,而且是以最低价位出手,PY证券的英镑很快抛售一空。
次日,9月16日,虽然昨晚熬夜很晚才睡,但是赵诗贤还是很早就起床,下楼和凯瑟琳吃过早餐,又亲自动手泡了一杯品牌小众到只供应她一个人的“诗贤”咖啡。
不要以为南易一点都不懂浪漫,在陆羽茶业的咖啡园里包下几株咖啡树,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一个咖啡品牌就出来了,咖啡树用的肥料都是南易自个拉出来的。
专供、独一无二,一位亿万富翁亲自生产肥料,这才叫真正的浪漫。
伦敦时间早上八点,在英镑上下了大赌注的华尔街对冲基金交易员压根顾不上过去几天的通宵达旦,凌晨三点半的午夜,喝着苦咖啡,一次又一次的跑厕所去冷水洗面,灯火通明中,依然在市场上找着买家。
赵诗贤很是悠闲,品着咖啡,坐观多空大战,PY证券的英镑已经卖掉,仓位已然建立,接下来,她只要等着英镑贬值,看看买回英镑要花多少就可以计算出这次的最终盈利。
八点半,准点,英格兰银行出手了,连续紧密的两次出手,每次分别买入3亿英镑,预期能将英镑拉回到ERM浮动区间内,但并没有效果,市场上是汹涌而来的卖盘。
“卖,十亿英镑。”
远在纽约的德鲁肯米勒大声对交易员下达指令。
“十亿……”
年轻稚嫩的交易员一个哆嗦,这样一个数字对他而言,比以往做过的任何一笔交易都要庞大,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在发愣片刻后,立即抓紧进行卖出的操作。
当十亿英镑的卖单出现在交易屏幕上,还在犹豫是否继续做空的势力立刻跟风而上,纷纷再次抛出数额不等的卖单,再一次加大英镑的压力。
事实上,在自由浮动的英镑/美元的市场上,英镑已经连续下跌了五个交易日,跌幅超过7.5%,除去昨天晚上卖出去的英镑,PY证券在汇市上已经取得超过5%的利润。
“2.7790,这是一个重要关口,英格兰银行应该再次出手了。”坐在电脑前的赵诗贤滴咕了一声。
赵诗贤的滴咕刚刚落下,2.7790这个重要关口就被突破,英镑即时价格2.7788。
看似不起眼的两个基点,背后其实是无数的资金在往来,英格兰银行继续在市场上买入,维持价格不会跌到底线。
八点四十,英镑的价格又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关口2.7785,这算是第二道防线,距离2.7780只有五个基点的差距。
“买入,继续买入!”
随着彭伯顿的指令下达,英格兰银行又买入4亿英镑,但英镑还是岿然不动。
彭伯顿的眼睛泛红,抓起电话,打给财政大臣拉蒙特。
“快顶不住了,赶紧想办法。”
都这个时候了,彭伯顿也不讲究什么风度,他非常清楚,一旦英镑到达最低点,市场上就不会有任何一个其他买家。
或许在其他更高价位上,还会有买家购入,因为大家都清楚,在更低点的2.7780,英格兰银行肯定会买入,这样他们就可以赚取汇差。
迄今为止,英格兰银行已经动用了超过等值三十亿英镑的外汇储备,可英镑还在不断下跌,报价一个比一个低。
“坚持住,我马上联系首相,请求提高利率。”
可还没等拉蒙特想好该怎么措辞,英格兰银行的电话又打了过来——2.7785的价位宣告失守,英镑兑马克的汇率即将跌到欧洲汇率体系的下限。
投机的资金在两个市场上疯狂地抛售和买入,一方面买入马克,迫使其升值,另一方面大肆卖出英镑,使它的贬值不断加剧。
国际游资非常清楚,英镑所联系的欧洲汇率体系,实质就是兑马克的汇率,因为德国在欧洲汇率体系中占据最大份额。
拉蒙特坐不住了,不顾外交对等原则,一个电话打给了施来辛格,“施来辛格先生,如今形势危急,还希望你能继续降低德国的利率,以维持英国能够留在欧洲货币体系中。”
很显然,拉蒙特虽然自降身价,但是要求却很无礼,降低利率的要求被施来辛格拒绝,不过做为自己被重视的回报,施来辛格答应在外汇市场上干预马克升值。
施来辛格这样说等于什么都没说,挂掉电话的拉蒙特心里充满怨恨,稍稍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就把电话打给了首相梅杰。
虽然拉蒙特阐述了当下的紧迫现状,不过他提出的提高利率以让外国资本回流的要求被梅杰无情的拒绝。
身为保守党的党魁和英国的首相,梅杰不仅仅做考虑不仅仅局限在经济方面,他要考虑的太多,提高利率的决定不是这么好做的。在电话中,他告诉拉蒙特,稍晚些,就会公布上个月的经济数据,相信会对英镑带来好转。
连续遭到两次拒绝,拉蒙特简直暴跳如雷,可他根本无计可施,只能饮鸩止渴,继续在市场上购入英镑,以保持英镑的价位在2.7780之上。
赵诗贤看着屏幕上数字的变化,心里一边在猜测英格兰银行那边会有什么手段,其实也不用猜,能做的无非就是提高利率,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绝对没什么效果。
“2.7782”
“2.7781”
屏幕上的数字不断变化,就等着那个点,那个时刻的到来。
上午十点半,数字终于停在2.7780,接着再无半点波动,径直的一条直线出现,再无半点套利空间。
世界各地,无数的办公室里爆出欢呼声,交易员们大呼小叫,庆祝着他们的胜利,英格兰银行的交易室里却是哀鸿一片,自此,英格兰银行只有孤军奋战,再也不可能有同盟军。
“是时候了。”
赵诗贤放下咖啡杯,在一个聊天窗口输入“Givemethemoney”,切换一个窗口,又输入“Showtime”。
汇市只是第一步,PY证券还要操作国债期货……
第九百章、百花齐放才是春
“爸爸。”
早上,南易刚刚到莫丹兵营,南若玢的电话就过来了。
“你那边才几点,一晚没睡啊?”
“爸爸,英镑这么大动静,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南若玢撒娇中透着一丝疲惫。
南易澹澹一笑,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南若玢打电话过来,南易猜测她应该是想借钱。
“嘻嘻,爸爸,你一定猜到了。”
“你个丫头,鬼精鬼精的,多少?”
南若玢:“一千万不嫌少,八千万不嫌多。”
南易略作思考,说道:“我可以给你权限动用雪山信托的钱,但是,赚了,雪山信托要分一半,亏了,你全部承担。”
“爸爸,你的条件太苛刻,我好亏的。”电话那头,南若玢委屈的说道。
“要,还是不要?”
“要要要,我要。”
“死丫头,小聪明只会用在我头上,发邮件过来。”南易摇摇头,苦笑道。
“马上。”
卡哒,南若玢那边的电话搁掉,南易从话筒里听到忙音。
把电话放下,南易打开笔记本电脑,联通卫星网络,稍等了两三分钟,南若玢的邮件就到了,打开看了看,转发给马世民,接着一个电话就飞了过去。
没一会,雪山信托的账户使用权限就对南若玢开放,她可以随时动用里面的资金。
和赵诗贤一样,南若玢问南易借弹药是为了打向国债期货。
英国的国债市场上只流通一种英国政府债券——面额10万英镑,票息利率6%的十年期国债,这是一种长期债务,在第一年至第九年等九个交割年限中都有买卖。
债券与利率息息相关,一般来说,为了保证购买国债之人的收益,如果利率上升,为了保证债券的收益率,债券的价格就会下降。
举个简单的例子:假设面额100块的国债,票息利率为6%,一年到期就变成106块;但在同时期,银行的存款利息却是10%,一年到期变成110块,存银行比买国债还划算,那谁还买国债?
通常,为了刺激购买热情,国债的利率收益肯定大于等于储蓄存款,但是国债的票息利率是固定不变的,为了保证国债收益率,面额100的国债会以96块或更低的价格出售,即国债价格下跌。
把这个套入期货市场,一旦出现提高利率的消息,就意味着国债期货利空。
赵诗贤在赌英国提高利率,南若玢也在赌。
“1万份。”
赵诗贤在聊天窗口输入一串英文,无需说明是买还是卖,做空的大方向是已经事先说好的。
一万份合约,票面价值就是10亿英镑,不过当下每份的真实价格是83124英镑,二十倍的杠杆,每份需要的保证金就是4156.2英镑……好像说这个没多大意义,赵诗贤是通过怡和银行进行操作,提供配资的就是怡和银行,手心手背的关系。
近期,英国长期国债期货交易市场日均成交量在5万份左右,赵诗贤的操作算是大手笔,不过依然还是能让市场消化。
相比赵诗贤,南若玢的手笔小一点,她只卖出了2000份,而且她是通过花旗银行的渠道进行操作,由花旗银行提供杠杆。
到了1992年,现场喊价的内场交易已经有了凋零的趋势,电子化配对流行起来,不过对于做市商而言,交易所内的席位与身穿马甲的交易员是不可或缺的。
提供杠杆做配资并不是怡和银行的主营业务,这项服务只是给银行客户的配套服务之一,罕少单独提供此项服务给新客户,怡和银行在证券方面的业务主要是承担做市商的角色。
做市商简单理解起来就是给买卖双方做中介,对赵诗贤的大手笔单子,怡和银行的交易员先是在电子盘上配对,一边又给其他做市商,联系做国债的大额买家。
用了大概半个小时,这笔卖单成交了,怡和银行获得了一定的点差。
点差和杠杆配资的服务费是怡和银行所赚的钱,赚的不多,但是胜在比较安稳,虽然PY证券和怡和银行是兄弟单位,但是该追加保证金的时候,赵诗贤若是没有能力追加,怡和银行也会对待普通客户一样,直接强行平仓。
双方的关系是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怡和银行会给PY证券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便利,地位等同于VIP客户,PY证券换到汇丰去操作,也能得到差不多的待遇,通过怡和银行的渠道操作,唯一的优点就是保密性,外人别想通过怡和银行探听到PY证券的操作信息。
时间来到十点十分,赵诗贤看了一眼债券期货行情,又瞄了一眼聊天窗口,并没有新链接出现,她切换到另一个聊天窗口,再次输入“一万份”。
当赵诗贤输入完,再次看向另一屏幕上的行情,发现刚刚成交了一笔2000份的卖盘,她澹澹一笑,自言自语道:“一共4000份,哪个妙人和PY有同样的心思。”
赵诗贤在一个聊天窗口输入“查一查卖盘来自哪里”,很快,窗口里就弹出一个英文单词“k”。
当时间来到十点半,焦头烂额的英格兰银行首席交易员特洛特找到彭伯顿,请求他做点什么;彭伯顿把电话打给拉蒙特,请求他做点什么;拉蒙特把电话打给梅杰,请求他提高利率,不然英镑完了。
这一次,梅杰妥协了。
经过紧急磋商,中午十一点半,英国宣布加息200BP,从10%上调到12%。
如此大幅度加息,但对英镑的行情却没有带来任何上扬的动力,直线依然是那条直线,看着直线,拉蒙特的心脏就是一阵抽抽,真他妈是心凉如水啊。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拉蒙特立刻出门赶往梅杰的府邸。
英国接下去还有什么策略,这与赵诗贤的关系已经不大了,当加息的消息传到债券期货市场,国债价格立刻暴跌,尤其是距离交付还有10的国债,价格从每份83124英镑立刻下跌到81400附近,这个价格才能符合长期利率12%,才能算是债券的真实价格。
在市场预期很低的情况下贸然加息,虽是为了吸引资本的回流,进而缓解外汇市场上卖出英镑的压力,但利率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首当其冲的就是国债市场。
除了国债市场,股市也随之而动,房地产公司股票立刻大跌,进而影响到金融时报指数的表现,指数一直向下,跌幅快超过自从九月份以来上涨的幅度。
从九月份以来,伦敦金融时报100指数一直在上升,英镑贬值会增强英国商品在世界市场上的竞争力,这对英国的企业是个绝大的利好。
但是加息的消息传来后,按揭贷款买房的人一下子平添了不少压力,或许有不少人会因此放弃继续供楼,对地产行业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坏消息,而整个市场受到地产板块的拖累也开始走低。
“扫货,把股价托起来,大英帝国的股市不应该如此狼狈。”博林控投的操盘室,很具有表演天赋的凯瑟琳对操盘手下令道。
英国的经济近期处于上行的趋势,虽然英镑不坚挺了,但是并不影响经济还是往好的方向发展,指数向下,股价下跌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还会涨回来。
这时候买进股票,不但可以坐等升值,赚取利差,顺便还可以表现一下伟大的爱国情怀。
“平仓。”
虽然赵诗贤大胆的猜测英国可能会再次加息,可她不想再等了,现在平仓,账面盈利已经超过3400万英镑,做为大餐后的小甜点,这已经足够了。
波士顿的南若玢却不是很开心,她的小甜点实在太小了点,而且还得分出去一半,她不知道的是,南易已经在惦记着收拾她,他一直希望范红豆和南若玢的大学生活能纯粹点,学习、痛快的玩,这几年,他并不想看到南若玢还惦记着挣钱。
平了债券期货的仓之后,南若玢洗洗就去睡了,赵诗贤这边却又转战到股指期货市场,她打算把能薅的地方都薅一遍。
冷泉镇。
范红豆从自己的爱车GMe皮卡中下来,走到一片奇异果(猕猴桃)果园里,看着硕果累累的果树,愁上眉头。
阿凯萨蔬菜公司在冷泉镇兼并土地的时候,收回来这一片奇异果果园,没舍得把树铲掉改种蔬菜,果园就一直留在这里,每年有多没少的,也能卖个四五十万美元。
今年看样子是卖不上了,范红豆已经收到风,新西兰掀桌子了,大批的低价奇异果已经到了美国,马上就会在市场上倾销。
伤了一会神,范红豆离开果园,迈步往菜地的方向走去,阿凯萨主营是卖有机蔬菜,奇异果卖不上价不会伤筋动骨,真卖不出去就用来当搭头送给大客户。
范红豆容易释怀,拉玛·普毕蓬可是气得牙痒痒,收到消息之后,他恨不得跑到新西兰去放几个大炮仗,八十年代奇异果的市场还不错,王母果业靠着倒卖奇异果斩获颇丰。
从意大利、智利进口奇异果,然后拉到欧洲其他国家、北美、日韩去卖,充当大宗贸易商,生意做得有滋有味。
虽然从前几年开始,新西兰就变成了搅屎棍,果农之间打起了价格战,无序竞争不但让新西兰奇异果的价格低得离谱,品质也越来越难保障,在市场中的口碑、议价能力越来越差。但那是新西兰内部的事情,王母果业不做新西兰的奇异果,影响不算太大。
可是,现在这根搅屎棍不在自己家里搅和,跑出来搅了,低价倾销一起,全球的奇异果价格就会变的稀巴烂,为了保障收购价格相对平稳,王母果业都是提前和果农签订收购合同,今年的收购,在去年就已经定下来,当然,收购价也是已经定好的。
若是今年奇异果价格暴涨,王母果业的利润就会上升一大截,若是暴跌,底裤都得亏掉。
对王母果业而言,最好的情况就是奇异果的价格稳中微涨,市场保持稳定,保证果农的利益,保证自己的利益,也保证下级经销商的利益,只有这样,生意才能持久。
现在眼瞅着价格要暴跌,不但王母果业会有直接的金钱损失,而且,上游的果农,下游的经销商很有可能会有不少撑不住倒下,好不容易搭建出来的销售渠道会就此崩坏,影响到的不仅仅是今年,很可能会延续好几年。
拿出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顿按,拉玛·普毕蓬额头上沁出细汗,拿起电话打给了神农南粮的总裁尤金·狄塞尔。
……
模特们游行虽然不是一直沿着街道走路,只会在比较热闹的地段进行表演,其他时候都是搭车,但是依然很是辛苦。
南易早早就吩咐南楼给她们准备了大餐和酒水,在南楼的后门空地,篝火晚会在模特们回来之后就开始了。
同样一件事,当它是工作时,会让人无限厌烦,可当它是休闲娱乐时,又会让人无限的嗨起来。
模特们工作服未换,一手拿着吃食,一手提着酒瓶子,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起来。
音乐是她们最近天天都会听到的“工作配乐”,等音乐进入高潮部分,篝火前的模特,过来凑热闹的商户们,随着音乐一起哼唱。
“Gimmegimmegimmeamanaftermidnight……”
“风呀风呀,不要去得那样匆匆,请你为我去问一声她的芳名……”
音乐声很是热闹,英文歌词是跟着ABBA原版哼唱,中文歌词的版本比较杂,有高凌风版本的腔调,也有费翔和张蔷的版本,简直就是大杂烩。
不过调都是差不多的调,北调南腔很和谐的融合在一起,所有人都唱得很嗨,奔放一点的全身舞动,含蓄一点的仅是抖腿,在角落里的南易手里拿着一瓶啤酒,跟着哼唱抖腿。
忽然,一阵香风席卷而来,一只手拉着南易来到篝火边,融入到最奔放的队伍。
瓦希莉莎!
她拉着南易的手,身体正对着南易的脸,舞动着,嘴里哼唱:“Gimmegimmegimmeamanaftermidnight,Won'tsomebodyhelpmechasetheshadowsaway?/在午夜后,给我给我给我一个男人,就没有人帮我驱散阴霾吗?”
南易脸带微笑,跟随瓦希莉莎舞动,嘴里也跟着哼哼,“Gimmegimmegimmeagirlaftermidnight……”
歌词一次又一次重复,人跟随着节奏不断舞动,直到曲调被送走,迎来更加欢快,动感十足的《Lambada》。
瓦希莉莎和南易非常自然的成为舞伴,两人面对面,左手握住左手,右手握住右手,慢慢,慢慢靠近,胸膛紧贴胸膛,南易右脚抬起,勾住瓦希莉莎的小腿,一点点往下试探,碰到了高跟鞋的鞋边,按住,给瓦希莉莎打了个眼色。
瓦希莉莎莞尔一笑,抬了抬脚踢掉双足上的高跟鞋。
南易和瓦希莉莎身高差不多,本来女人就比男人更显高,加上她还穿着高跟鞋,南易被俯视着,心里有点别扭。
Lambada,可以被叫做朗巴得舞,通常会被归类到拉丁舞,其实,拉丁根本不是它的精髓所在;Lambada,只是一种舞蹈,没有什么政治上的隐喻,但当下在它的发源地巴西,却是禁止在公开场合表演。
有一首忧郁的玻利维亚歌曲叫《LlorandoSeFue/哭泣的离开者》,一位法国的制作人听到这首歌曲之后,对它进行了改编,将歌词从西班牙文改成葡萄牙文,把主奏乐器从风笛改成了手风琴,加上了强烈的节奏和巴西融合爵士的元素,使它失去了它原有的印加风貌,速度比原来快上,使曲子变得欢快而富于节奏感。
改编出来的新歌就叫《Lambada》,《Lambada》歌曲加上《Lambada》舞,双剑合璧,让Lambada快速风靡全球。
随着音乐的节奏,南易和瓦希莉莎两人的臀左右摇摆着,四目之间流光波动,一股暧昧的氛围从两人之间上窜,升到半空,与其他暧昧汇合,在半空中随着地上的人影一起左右摇摆。
当暧昧变得旖旎,某些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事情要顺理成章之时,校花来到了南易的身后,轻声说道:“电话,很重要。”
南易给瓦希莉莎一个抱歉的眼神,松开对方的手,回头说道:“回去。”
回到领事馆,泡一杯茶,南易连进电话会议里。
南易:“什么情况?”
“BOSS,是这样的……”拉玛·普毕蓬把奇异果事件完整的说了一遍。
南易:“预计会造成多少损失?”
拉玛·普毕蓬:“预计今年的直接损失在4000万美元左右,整体损失会在1.5亿美元以内。”
南易略作思考,说道:“美国的奇异果进口商主要集中在加州?”
拉玛·普毕蓬:“是的。”
南易:“尤金,你说怎么办。”
尤金·狄塞尔:“联合其他进口商向加州州府施压,对新西兰奇异果出口商发起反倾销诉讼。”
南易否定道:“不是什么好办法,就算诉讼成功,罚款只不过数百万美元,不痛不痒,而且钱也不会落到我们手里。而且,如此一来,容易让新西兰痛定思痛,整顿奇异果出口渠道,打造一个高端品牌,这对我们不利。奇异果几年才能结果?”
尤金·狄塞尔:“4-5年。”
南易:“普毕蓬,王母果业手里还有多少空地?”
拉玛·普毕蓬:“不足1万亩,其中只有3400亩适合用来种植奇异果。”
“太少。”南易斟酌了一下,说道:“既然注定要亏,干脆多亏一点,抽出一笔资金从新西兰进口奇异果,把价格给我压到最低,亏本卖,尽量把新西兰奇异果的价格打烂,给我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这是其一,其二,普毕蓬,先飞智利,再飞意大利,与双方进行协商,由王母果业出资,建立一个经营奇异果高端品牌的企业,与果农进行深度合作,从品种选育、果园管理、采后冷藏、商品包装、运输和销售等环节都进行协作。
果园所在地政府、果农都是企业的股东,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王母果业承担主要风险,利润也要拿大头。”
拉玛·普毕蓬:“BOSS,你更倾向和哪一方合作?”
南易:“我没有任何倾向,一切从利益角度出发,哪里更适合,哪里肯给我们更多的利益,我们就和谁合作。”
拉玛·普毕蓬:“明白。”
南易:“三个要点,一,我们要充分掌握品牌话语权,不一定是所有权;二,悄悄收购一批奇异果果园,掌握自己的奇异果来源渠道,若是出现被钳制或被踢出局的可能,我们也有后路可退;三,尝试和垦殖集团展开合作,在华国境内建立一个猕猴桃品牌。”
拉玛·普毕蓬:“BOSS,华国的土地问题和农村问题都太过复杂,与华国的果农合作,隐患很大,条件过于优厚与苛刻都会出现问题,尺度很难把握,而且……”
南易:“直说。”
拉玛·普毕蓬顿了顿,说道:“BOSS,据我所知,华国农民目光比较短浅,一旦有竞争对手出高价收购他们手里的果子,他们未必会在乎和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不会在乎合同,我们前期投资收回的风险很大。”
拉玛·普毕蓬说的话不中听,但不能说有错,他说的极有可能会成为既定事实,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华国农民听多了各种美丽的谎言,一代又一代,无数的经验和教训告知他们,好事轮不到他们,即使有,也只是一时,不可能持久。
农民不是目光短浅,而是不敢把目光放长远,世事多变,一叶扁舟岂敢奢渡汪洋。他们只能抓住眼前看得见摸的着的,一切还没兑现的承诺,都有一万个不会兑现的可能。
南易沉默了一会,说道:“第三点的合作以垦殖集团为主,风险让对方去评估,其他的神农南粮内部再议一议,细节再推敲一下,尽快拿出一个方案递交给情策委。”
尤金·狄塞尔:“OK。”
拉玛·普毕蓬:“明白。”
电话会议之后,南易暂时放下奇异果,继续忙着展销会的事。
模特们的游行表演挺新颖,引起了莫斯科人的好奇围观,报纸、电视上都有出现报道,加上广告轰炸,展销会的消息算是在莫斯科附近六个州传开了,刊登在报纸上的热线电话有接到不少询问展销会细节的来电。
当时间来到9月26日,模特们的游行表演停止,人都到展销会现场去彩排。
现场没有搭建舞台,模特们也不用上台表演,他们的舞台在一个个展位前,充当活衣架,展示一件件皮夹克的风采。
展销会现场并不是由南易主持布置,他深知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十月公司有请专业的搞展销会的团队过来布置,南易只是从上辈子参加过不少展会和行业大会的经验和眼光,总结成建议供团队采纳。
现场摆在体育场,少去很多琐事,餐饮供应、安保等等只需要和卢日尼基大市场协调一下就可以,参会客源方面也不用太过担心,大市场那边被吸引过来的顾客就可以把展销会的场面给撑起来。
讨论引导员与翻译的对接方式;安排翻译的负责片区,布置翻译的支援方案,假如遇到翻译负责片区的几个展位同时间需要翻译协助的情况,其他片区的要先过来支援。
展销会现场的布局呈圆环状,东南两面一个入口,一个出口,东进南出,展位绕着圆周一圈,圆心的位置布置了一个服务台,西和北有两个封闭的出口,若是遇到突发状况也可以打开方便疏散人群。
参观的人从东进入,逆时针绕上一圈才能从南走出,这样可以让每个展位相对公平,不会有太过边角的位置,弊端就是人员流动相对困难。
幸好,广告里已经指明这里是批发展销会,主要招待的是批发商,而且还要花50卢布买门票,相信可以打消一些想凑热闹的人的主意。
真是两头为难,既怕没人来,又怕来的人太多。
“美美,医院那边联系好了?”南易一边检查各处的布置,一边对跟在他身边的甄美美说道。
甄美美:“已经联系好了,展销会期间,他们会派一个医生两个护士过来,门口也会准备两辆救护车随时待命。”
“小伟,接驳车呢?”
展销会这边主要用于展示,如果批发商要当场下单,交易会在莫丹兵营那边进行,毕竟这次展销会的目的是为了给莫丹兵营打广告和引流。
吴小伟:“已经安排好,一共三十辆私家车,还有两辆小巴。”
“私家车再联系几辆做预备,以防有突发情况发生。”
吴小伟:“好的,我再联系五辆。”
“南老板,南老板。”刘顺庆一路小跑来到南易身边。
南易驻足说道:“刘老大,展位布置好了?”
“早就布置好了,南老板,能不能打个商量,安排一个引导员专门给我的展位带人?钱好说,我多给两个点,引导员的报酬也由我负责。”刘顺庆目光狡黠的说道。
“刘老大,过了啊,你要做生意,别的商户也要做生意,你的展位占了三个坑,其他商户本就有意见了,你再这么搞,让我怎么面对其他商户?”
刘顺庆狡猾狡猾滴,有缝就钻,有梯子就上,多给两个点就想得到这种偏向性的照顾,南易怎么可能会答应,甭说两个点,就是二十个点也没可能。
对大商户的确要有倾斜,扶持出几个优质商户,但也不能无原则无休止的倾斜,必须照顾其他普通商户的情绪,保持商户的多样性,保持利润来源的多样性,绝对不能把商户扶持的太大,以免反客为主。
刘顺庆嘿嘿一笑,揭过眼下的事,“南老板,你原来说的那个百五计划怎么没音讯了,展销会后天就开始了,等展销会结束,我们是不是再好好谈谈?”
“呵呵,现在不是忙着展销会么,等展销会结束,我一定和刘老大你好好谈,正好,我打算搞一个闭会宴,算是答谢你们这些商户对十月公司的信任和支持,在宴会上我会再提提百五计划,到时候,我把有兴趣的商户凑在一块,咱们搞一个闭门讨论会。”
南易的话,让刘顺庆心里有点不爽,他心里有他自己的小九九,南易在莫斯科的人脉,透过一个个华国楼和市场,他都看在眼里,若是百五计划只有他一个人参与,正好可以借着南易的人脉把他的生意更上层楼。
而且,也可以趴在南易的肩膀上,慢慢铺设他自己的人脉。
可若是参与百五计划的人一多,他就不容易抓住主动权,只是一个路人甲,不说可有可无,也是随时可以有人能替补,这生意做的没滋没味啊。
“好啊,那我就等着吃南老板的延席。”刘顺庆打了个哈哈。
“我豁出去多准备几个好菜,一定让你们这些衣食父母吃开心,喝高兴。”南易笑着应承,又指了指边上的吴小伟和甄美美,“刘老大,我还有不少事要安排,先不陪你聊了。”
“行行,南老板,您忙。”
别过刘顺庆,南易继续在现场巡视着,查漏补缺,把事情往完美的方向无限靠拢。
白天在现场泡了一天,晚上没去莫丹兵营,晚饭就在领事馆里解决,昨天收了不少邮件,堆积着,今天都要处理了。
时间一晃就来到9月28日的上午八点,没有什么仪式,体育场的门一开,十月展销会就开始了。
站在大门口,看着聚集过来的人群,南易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了,这次展销会开局还不错。
看着人群走到大门前,看着人群排着队买门票进入展销会现场,安保们的警惕心提了起来,一个个目光如电扫视着人群,企图把可能存在的可疑分子甄别出来。
南易在门口等到有三四百个人进入展销会现场,也跟着进入现场,找了个角落呆着,默默注视着人群在一个个展位前停留,交谈、询价,等待着第一单的成交。
模特们伺机而动,前后排列,转着圈来到一个个展位前,拿起一件展位上的皮夹克套在自己身上,向来宾尽情的展示着,一分钟换一件,人多的摊位多停留一会,人少的摊位按部就班。
模特们很是吸引眼球,有的来宾还会拿起展位上的皮夹克让模特穿在身上看看,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模特都会愉快的答应。
怎么可能不愉快,要是经他们的手拿下订单,十月公司会给他们计算一笔提成,相信商户们也会多多少少有所表示。
很快一个展位的商户和一个来宾联袂来到服务台,领了一个手台就往体育场外面走去,看商户脸上的兴奋劲,这会是一个不小的单子。
大部分商户就是单独一个人,虽然不愁展位没人看着,但是商户不在,价格就没法谈了,南易事先想到了这个问题,特意准备了几部手台,还架设了信号放大器。
就为了搞定通信问题,南易送出去几沓美钞。
他不是没想过,让商户们在展销会现场先和潜在客户谈好意向,然后稍晚一点的时间,集中敲定单子,只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办法不是太好,容易丢单,也容易发生商户相互撬单的情况。
两头跑,累是累一点,但相信商户们会累并快乐着。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当时间来到九点,已经有五六个商户离开,到了九点半,离开的商户更多,引导员、翻译变得更加忙碌,脚不沾地,在展位之间穿梭着。
等到了十点,仓库那边发消息过来,已经有2470件皮夹克被提走。
不错的一个开门红!
商户们以多少价格成交,南易不会去探听,但是他们走了多少件货,这瞒不过仓库那边,到时候商户们报什么价就是什么价,南易没打算去纠结和反驳。
进货、运输、仓储、经营一系列下来,南易都可以给商户算的明明白白,有谁报出个亏本销售的价格来,那就等着他找后账吧。
这次展销会前前后后花了127万美元,以每件皮夹克大约能提5美元计算,展销会期间需要出25万4千件皮夹克,十月公司才能回本,这还没算引导员、模特、翻译等人员的提成。
仓库里的囤货还不到这个数字,所以展销会是亏定了,南易只希望能把仓库给卖空,让展销会看起来光鲜一点,同时,十月公司也可以少亏一点。
目前来看,展销会的形势不错,等结束基本能让南易满意。
说到底,展销会也算是一场秀,做给莫丹兵营的商户们看,让他们心里明白,十月公司收费贵有贵的道理;也做给不属于十月公司客户群体的华国商人们看,让他们自己去比较一下,其他华国楼是怎么做事的,十月公司又是怎么做事的。
当然,南易也有其他更深层次的考虑。
“南老板,南老板。”
南易正在神游天外,一个姓田的女商户就跑到他面前。
“田大姐,怎么了?”
第九百零一章、本该昂首挺胸
田大姐叫田凤娥,是个老生意人了,当年她老家闹菜刀队的时候,她就在街上练摊,听说当初刚来莫斯科的时候,身家已经十分雄厚。
“我那来了个别尔哥罗德州的客户,他问我们能不能提供运输?”田凤娥喜滋滋的说道。
“别尔哥罗德市吗?”
“舍别基诺。”
“可以啊,我马上帮你去联系车皮,10个够不够?”南易笑着说道。
“咯咯咯,南老板你就别笑话我了,哪来这么大量啊,才5000件,一辆卡车就够了。”南易的玩笑并没有让田凤娥生气,5000件皮夹克,利润至少有二十多万美元。
“呵呵,卡车没问题,你带客户回兵营,马上就可以发车,今天晚上就能送到舍别基诺。”
“好,谢谢啊,我先去招待客户。”
“您忙。”
田凤娥的单子犹如冲锋的信号一般,当时间接近十一点,离开的商户越来越多,单子一个接着一个爆出来,这个3000,那个2000,还有6000、7000,几百件的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离开的商户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现场的工作人员就遭殃了,陀螺一般不停转。
当人手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南易自己也顶了上去,一顶就顶到下午四点,今天的展销会结束,中午都顾不上吃饭。
成果是喜人的,一天时间,出了167300件皮夹克,有些商户在和客户谈生意的时候,还捎带走推销出去其他皮制品。
刚一结束,南易让吴小伟去通知商户们先别急着走,他自己跑去给别列左夫斯基打了个电话。
南易:“我明天一早就要30辆卡车,你能不能提供?”
别列左夫斯基:“克拉斯256Б型?”
南易:“对。”
别列左夫斯基:“有,今天就能提货。”
南易:“我还需要60个司机,人要绝对可靠,运的是皮夹克,每个司机我可以付给你500美元的介绍费。”
别列左夫斯基有点为难的说道:“时间有点紧张。”
“明天20个有问题吗?”
别列左夫斯基:“20个可以,剩下的40个,我需要两天时间。”
“没问题,车送到莫丹兵营。”
挂掉电话,南易就去和商户们商讨事宜,今天货出了这么多,很多商户的库存都空了,明后天两天的生意又不能说不做,所以要改变生意模式,明后两天不再是当场成交,而是改成订单式的生意。
先把客户谈下来,收点订金,然后由十月公司送货上门,还是按照“百五”提成,另外就是收取2美元/公里的运输费用;若是客户拒收,生意失败,十月公司只收取运输费用,提成不收,和商户背靠背。
商户们略作思考后,欣然同意,只要他们在谈订金的时候,收取的订金大于运费,生意就有得做,目前的皮夹克生意还罕有个性化订制,款式都是主流款式,不存在一个客户拒收,货无法卖给第二个客户的问题,风险并不高。
这边商讨完,南易又匆匆赶回莫丹兵营,向其他刚才回兵营的商户传达。
接着的两天时间,依然是一个“忙”字,不但仓库里不足23万件的皮夹克一卖而空,商户们还接下了192000件的订单,形势超过了南易的预期,如果订单全部能完成,十月公司不但不会亏损,还会有小小的盈利。
不过,对其他华国商人而言,这可不算是什么好消息,莫斯科附近的皮夹克消化能力,至少未来一个月会变得很弱,大家的生意会变得惨澹。
闭会宴是开不成了,商户们根本没有心思吃吃喝喝,打电话的打电话,自己飞回去的也有,一个个都忙着去备货。
闭会宴不开,答谢宴还是要开的,为了展销会忙碌的职员和外聘人员,南易必须有所表示。
第三天展销会一结束,模特、引导员、外聘翻译先去出纳那里领取报酬和提成,不管是已成交还是未执行订单的提成,南易都让财务算给了他们,50美分一件皮夹克的提成,订单部分不到10万美元,没必要抠抠索索,算得太清楚,让人一趟一趟的跑,惹人生厌。
当职员和外聘人员在南楼大厅里就坐,南易没有进行长篇大论的致辞,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大家辛苦了”,接着,就手握一沓红包,走到每个人的身前,奉上红包,再奉上一句:“十月公司感谢你的付出,谢谢!”
南易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有点诧异,国内来的职员还好,以前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外聘的俄罗斯人就纳闷了,大部分人都是一头雾水,发个红纸袋是几个意思?
交头接耳之后,才一个个搞明白,原来红纸袋里装的是钱——一张百元面额的美钞,讨人喜欢的富兰克林,全世界最受人喜欢和崇拜的人头,没有之一。
发完红包,南易回到自己的位置,举起左手打了个响指,“Music!”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厅里立即响起音乐,两个女歌手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进入大厅,已经在莫斯科火了两年的迪斯科舞曲《AmeriBoy》在女歌手的嘴里唱响。
大厅里的俄罗斯人立即站起身,手举着红包嗨起来。
血液型找了几支地下乐队,南易见过之后,觉得让他们商演还差点意思,展销会就取消了表演环节,不过,他请了两支乐队过来在答谢宴上表演,现在在表演的是一个叫“TwinsGuns”的组合,两个歌手是双胞胎姐妹。
气氛嗨起来之后,瓦希莉莎就来到南易身前,摇摆着,用身体发出信号邀请南易起来嗨。
南易摆摆手,把对方的信号给挡回去,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续上味道就变了,当然,最主要的……
“尹芙琳,不是明天的飞机吗?”
“有人退票,我就提前回来了。”阿克辛亚来到南易身边,睨了一眼瓦希莉莎,坐下。
瓦希莉莎见到阿克辛亚,知趣的走开了。
“她是谁?”
阿克辛亚的语气里饱含醋味,仿佛她和南易已经有什么一般。
闻到醋味,南易微微一怔,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已经进入到这个阶段了。
“请来临时帮忙的女学生,你回来正好,马上有一大批货需要运来莫斯科,明天你去找一下萨维利耶夫那边的人,协调一下航班。”南易把话题岔开。
“谁?”
南易给阿克辛亚解释了一下旅游包机的事情。
“好的。”
阿克辛亚应了一声,又和南易分享了一下这趟华国之旅的见闻。
……
当时间进入十月份,南易把精力放到原来十月公司下辖负责短途货运的沙漠之舟公司上,他对沙漠之舟进行了改组,在其下设立了四个分公司。
以原来的5辆奔驰车为基础,组建嬴荡汽车租赁公司;以原来的5辆负责短途运输的克拉斯256Б型,加上新来的30辆,组建赫拉克勒斯货运公司;以旅游包机为业务起点,组建双头鹰货代公司;
以提供华国楼、旅馆与各市场之间的短途货物快送为起始,以在华国和俄罗斯之间寄送轻便纸质文件为拓展,组建夸父快递公司。
其他几个公司的负责人会通过人才小组筛选候选人,夸父快递的负责人,南易直接指定了吴小伟,不过不是现在就坐管理岗位,他得从基层开始做起。
几家公司一组建完毕,南易就让吴小伟去拓展并经营业务,说起来,业务很简单,华国倒爷们每天要从自己住的地方拉着货去市场上练摊,等收摊,又得拉着货回到住的地方。
夸父快递要承接的就是帮他们送货收货的业务,说白了就是把苦力活接过来干,不同的是,会有机动车负责接送,快递员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搬上搬下。
在改组公司之余,南易给马世民发了邮件,让他告知惠泽桑关注一下内地的快递业务发展,关注一下现在开始从事快递业务的人,进行广撒网战略,只要是从事快递业务的人,都可以进行天使投资。
快递领域是一个暂时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资本关注的领域,想要拿到话语权需要付出的代价不会太大,撒下去几千万,足以团结大部分从业者,进而建立一个似散非散的蛋糕分食同盟。
平时,同盟之间该竞争就竞争,争取自己能多吃一块蛋糕,一旦有新人想过来分食,绝对不行,同盟之间先止戈休战,一致对外,集火灭掉新人再接着抢蛋糕。
南易个人其实并不太贪图享乐,私人飞机什么的都是为了工作需要,一间无须太大的独门独院,不需要为了生计发愁,平时耕作、阅读、锻炼、看看电影电视剧,偶尔再出门偷个食,这样的生活足矣。
哪怕他有一干一义四亲的子女牵挂,要筹谋着给他们准备价值不菲的各种节日礼物,再想办法赚他个十来亿美金也足够交代了,他本人有个1亿美金就足以把一生对付过去。
以前、现在、以后,他个人从没想过从南氏拿一毛钱,南氏就是他完成理想抱负的工具,探索宇宙、改变世界、家族传承,难度从大到小,重要性从小到大。
探索宇宙可能一无所获,改变世界可能头破血流,只有家族传承才是最容易做到的,也是最容易抓在手里的,而且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
1976年,南易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等适应了新的身份,第一件事肯定是考虑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他不是没有想过日子过得平静、平凡,按部就班的考大学,等着分配工作,有一个铁饭碗,工资除了基本花销,全用来买名家字画、便宜古董,等到了合适的时间节点,卖几件古董换上七八套、十几套房。
管它字画、古董被炒成什么样,他手里的物件肯定能卖上点钱,买卖买卖,循环着,到了当下的时间点,他的日子应该过的很宽松,工资有个两三百,级别还可以,手下有几个人,上班摸鱼,下班喝点小酒,周末跑郊区钓钓鱼。
等到世纪之交,他手里的闲钱会更多,再买上十几套房放着吃房租,剩下的钱存到靠谱的银行吃利息,再瞒着不知道叫马贞还是牛贞的媳妇藏点私房钱,偷偷摸摸的想干点啥就干啥。
这会,儿子或女儿也应该考大学了,家长功德也快圆满,给两套房,再给点钱,让他/她自己看着过日子,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碗的饭,甭指望老子给安排一切,老子的家当还要留给(外)孙子女。
若是运气不好,儿女眼高手低,目标远大,能耐却不行,非得创业搞出一屁股债,那也没辙,当老子的得替他们兜着,五十来岁的时候,再去尝试一下自己上辈子遗留的记忆还有没有用。
有用翻身,没用跳楼。
上辈子,南易年轻时忙于奋斗,别说要孩子,结婚的黄金时期都错过了,好不容易成了钻石王老五,觉得自己有能力不让孩子活成别人嘴里的“人口红利”或不惜代价的“代价”,又很难找到合适的结合对象,且身体也不太行了,生不出太优质的宝宝,他干脆也就歇了心思。
自穿越以来,要孩子一直是南易的既定目标之一,没当过爸爸,很是向往当爸爸的感觉。若是他主动躺平,他的子女只能被动躺平,一代不如一代,他自己是逍遥了,子女全都被他连累。
所以,平凡之路并不适合南易,他只能走一条不断向上攀升的奋斗之路,无限往前移动子女的起跑线。
义子女的策略,其实是在南易当爸爸的执念之下催生出来的,既能满足他当爸爸的念想,又能为将来培养人才,两全其美。
南若玢是第一个,南易身体内蓬勃的父爱最早就倾注在她身上,功利性很强的主观思想上,他是把南若玢当成工具人,但是潜意识里,他是把南若玢当亲生女儿对待。
两种极端的思想碰撞、纠缠,最终,南易变成了一个带着一定功利心养孩子的父亲,他养南若玢小,将来南若玢要养他老。把模湖的养老概念具体化,就是让她替南氏出力。
至于良心上的拷问,南易自认他对得起南若玢,给了她父爱,及笄之前就让她有了超过20亿美元的资产,还给了她机会清晰了解这个世界。
或许在某些人眼里,有钱未必幸福,而且,南易剥夺了南若玢的主观思想,为了一己私欲,对她进行定向培养。但是他想说,南若玢会是一个活成0.01%那一拨可以自主掌握人生和思想之自由的人,她唯一受到禁锢的唯有一点——为南氏,同时也为自己工作,并被迫得到丰厚的回报。
这种禁锢相当之残忍,会剥夺南若玢人生中的很多体验和权利、满足。
她无法体验一家三代人挤在一张床上的温馨,她无法体验到憋尿醒来之时,惺忪之眼看见父母在羞羞;她无法体验到父母为了三瓜两枣而喋喋不休争吵;她无法体验到窘困和无力,当初为了补上这一环,南易才会带着她和范红豆去劏房、笼屋、肿瘤科参观。
说到权利,最要害的就是她没有资格躺平,南易是以千亿级别资本掌门人为模板打造她,她没有不奋斗的权利,没有去工厂打螺丝虚度光阴的权利,没有享受生存的权利。
至于满足感,她失去的就更多了,太多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唾手可得,来的太过容易,根本没有所谓的满足感。
为了享受到满足感,她会自虐性的去尝试各种训练,例如五公里高配速的长跑之后,享受一口温水的感足感;试着去解开各种数学猜想,多理解一点点后,享受掌握知识的满足感;把游戏调到变态级的难度,通关之后,享受征服的满足感……
如此种种,也是难为她了。
如今,南氏虽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传承已经完成了大半,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南易的思想日渐升华,该是考虑一下如何改变世界,改变构成世界的主要因素,人。
改变,需要从细微之处入手,南易选择了一个他比较熟悉的领域,先布局快递领域,十年之后,切入电商领域,争取让每一位网购者把钱花得明明白边,不再稀里湖涂。
从打破“包邮”的营销词汇开始,明明是把快递成本计入定价考量,非得扯什么包邮,仿佛贴钱给消费者实惠一般,南易就是要改变这种不清晰的模湖定价,最终实现让网购者明白,他们购物花的每一分钱里含着几厘税。
每一笔订单,都应该有一张明细账单,邮费是多少,税是多少,罗列的清清楚楚,纳税的是商家,但掏钱的是网购者,凭什么不让掏钱的知道纳了多少税?
纳税不是做贼,无须藏头露尾,更不应该剥夺最终纳税人的无尚荣耀。
整个十月,南易除了把精力放在几个公司的架构搭建上,还对萨维利耶夫那边已经正式挂牌的东方航空公司操了一份心。
哈萨克斯坦国土面积广袤,人口却很稀少,从资源结构上来看,它有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但是在轻工业方面的基础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轻工业产品非常依赖进口,正好周边有个能充分提供轻工产品的贫油、贫气大国,双方见面碰了碰,不但达成了互相友好,还达成了互免关税的约定。
正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也有一个互免关税的约定,这么一看,完全可以构建出一个三角贸易路线,让华国商品走一条免关税通道进入莫斯科。
办法是南易想的,执行就让东方航空公司去做,他还在瑾茹贸易当差,顺便还要给瑾茹贸易构建一条京城到哈萨克斯坦最大城市阿拉木图的贸易路线。不管是已经看到钱景的轻工业产品,还是将来哈萨克斯坦想要建立自己的轻工业所需的机器、生产线都可以自己直接做或者牵线搭桥赚一点介绍费。
看过上戸雅美从哈萨克斯坦发回来的关于那边的资料,南易打了个电话给易瑾茹,让她先放手断金楼那边的事情,把精力都放到瑾茹贸易上,公司不能再是他和易瑾茹两个人玩着干,得正规起来,尽快搭建公司架构,派人去阿拉木图建立分公司。
南易不指望易瑾茹现在就能把这些事情干明白,他只是让易瑾茹体会到董事长的权威,让易瑾茹知道大事小情他都会经过她的同意再去办,不管是公司搭建还是成立分公司,他都会安排合适的人去干。
至于“合适的人”,南易只能从亿万国际那边想办法,找赵金水要人。
经过沟通,赵金水不是太情愿的解除了杜佳昌的劳动合同,就给了南易一个人,想多要一个,他立马和南易强调客观困难,什么亿万国际要壮大,老人就这么几个自己都不够用,诸如此类。
一个就一个,南易让杜佳昌飞莫斯科先和他见一面,该画的饼,画了画,又让对方在莫斯科呆了几天,了解一下这边的贸易方式,顺便再熟悉一下要做的产品。
南易对瑾茹贸易的短期定位是钻营型的企业,没有什么主营的领域,不管是服饰、电器、机械,只要能赚钱的都做,业务线路定位就是华俄、华哈两条,只要把这两条线经营好,瑾茹贸易的年利润直接能进入亿级别,且是美元。
只不过暴利期可能不会太长,当走单骑的时期一过,竞争对手变多,生意会越来越难做,利润也会越来越低,多半会高开高走快低,低走会来的很快,估计年利润过亿只会出现一次,运气好两次,再多不太现实,之后就会变成事多钱少离家远,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
冰城。
张薇和宋永两口子正在今年刚交付的嵩山节能住宅新区看房子,两人看中了一个大套,在三楼,已经定下,现在又要去看车库。
小区的面积很大,可以住下2400户,但是停车位很少,规划的时候只能停下110台车,就是把道路暂停的位置都算上,最多能停下260台车。
两口子一合计,觉得将来有私家车的住户肯定会越来越多,就打算多买几个根本没人要的车位。
“媳妇,你觉得咋样,就这七个车位,我们都把它买下来。”在停车位规划区看过之后,宋永就对张薇说道。
张薇也觉得挺合适,于是就说道:“我觉着挺好,等哈就去找物业公司谈呗。”
宋永摆了摆手,“你自个去,我马上就得走,总公司那边发来一份传真,公司有了新的留学业务,我要去跑跑学校。”
张薇:“啥留学啊?你们在做的不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留学吗?”
宋永:“这回不一样,是真留学,收费还很便宜,先学语言,然后到俄罗斯学一到两年国际贸易,等到毕业,学得好的还能安排工作。”
张薇:“有多便宜?”
宋永:“学费总共不到七千块钱。”
张薇愣了愣,吃惊的说道:“这么便宜?那咱们赚什么?”
宋永:“传真上说,这是公司自己需要的业务,公司贴钱给咱们这种办事处,给人头费,一个人给1000。”
张薇:“啥意思?安排工作是安排在公司?”
“老板的其他公司,反正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人。”宋永想了想,又说道:“要是人多,可能还会往其他公司送人,公司那边说,可以给400美金一个月的工资,400美金啊,这个业务好做,我去高中跑跑,轻轻松松就能跑下来几百个。”
张薇却没有宋永这么乐观,她本身就是老师,对学生家长的心态很了解。
“老公,这事没这么简单,没有让家长信得过的单位做担保,谁敢花那么一大笔钱让你把孩子送国外去,鬼知道你把他们孩子送出去干嘛。”
宋永略一斟酌,“也是哈,我想简单了,媳妇,你先呆着,我去电话大楼挂个莫斯科的长途问问。”
“急什么,先陪我去物业公司。”张薇拉着宋永往物业公司的办公室走去。
当时间进入十月末,莫斯科的温度已经逼近零度,走了一段时间的林静和果荔又来了莫斯科,这次没见到常鸽。
上次,常鸽所谓的被绑走之后,第二天其实就回来了,不过,很快就从莫丹兵营搬走,再后来,南易就没见过她,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
南易依然把两女安排在会宾楼的杂物间,多给她们准备了一点盖和垫的被子,并没有准备什么取暖炉,天气只是有点凉,还不算太难熬。
安置好两女,南易就去忙自己的。
甄美美在火车站步行距离之内找到了两栋适合改成宾馆的建筑,都是居民楼,一栋楼的住房标准比较高,都是将近100平的大套,十月公司开价3000美元/年,这个价格,足以让一家人在莫斯科生活的非常体面,居民们非常配合,屁颠屁颠,两天时间就把房子腾了出来。
一共124个单元,花费37.2万美元,找建筑师看过之后,拿出了一个改造成192个房间的方案,房间的类型将会有标间、大套、总套,标间很少,南易打算收费标准定在60-80美元/晚(房间格局、大小不同,价格不同),大套150美元、总套380美元。
对潜在客户而言,这个价格偏贵,对他们的吸引力不会太强;对南易而言,这个价格偏低,满打满算,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人住,最终的年纯利润也达不到1000万美元。
所以,已经被定名为“长江商务”的酒店,需要提供额外的服务吸引客户,也需要额外的收入来源。
这个,南易的腹内已经有初步方案。
另一栋楼的住房标准较低,格局类似国内的筒子楼,只不过外观看起来要比筒子楼高档一点,一共五层,每层有86个房间,共计430个房间,每一层左右各有一个厕所,每个房间都有能冻死人的暖气。
这栋楼是属于一个企业的物业,比较好谈,租金也不贵,不过有一定的隐患,签的租赁合同上是卢布价,但十月公司给的是美元,中间有人会拿走美元,补上卢布。
南易让萨文娜在私下和对方签了一份补充协议,有个万一,钱,他可以亏损,法律纠纷一点都不想沾;为了签补充协议,十月公司每年要多支出3万美元,挺操蛋的。
这栋楼,将会被命名为黄河快捷酒店,收费标准7美元/晚,统一收费,没有档次高低之分,在供暖季将会加收1美元/晚的天然气附加费、0.2美元/晚的暖气管道折旧费、0.3美元/晚的工作人员加班强度补偿费、0.5美元/晚的警务人员巡逻低温补贴。
长江商务酒店需要装修的地方多,工程浩大,今年肯定开不了业,黄河快捷酒店简单的多,只需要把破损的地方补一下,墙刷一刷,门窗该修的修,该换的换,每间房里塞进去一张高低铺就可以开业。
南易在长江工地上呆了个把小时,又在黄河工地转了转,接着就赶去和叶皮索夫见面。
见面的地点在近郊一条小河边的槭树下,树木高大,稀疏泛黄的树叶遮挡不住阳光洒在户外桌上,一壶红茶,两个杯子,一只手捏着一块斯多里尼克蛋糕往嘴里送。
忽然,又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另一块蛋糕,送到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嫌弃的放回到桌子上,“太甜了,叶皮索夫,少吃点,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
“亚当,糖尿病和糖没什么关系。”叶皮索夫又咬了一口,无所谓的说道。
“那得分人,高龄、肥胖,你都占了,再加上摄入糖分过高……”南易说着,耸了耸肩。
“好吧,我听你的,今天只吃一块。”叶皮索夫加快了吃蛋糕的速度,一口接着一口,没一会就把一块蛋糕吃完,在餐巾上擦拭一下手指,又拿出一根雪茄烘烤一会,“亚当,我已经沟通过了,一年500美元,不会被查护照,也可以免去一些其他小麻烦,但是对统一行动无效。”
“这已经可以了。”南易颔了颔首,问道:“你觉得我们加价多少合适?”
“翻一倍,我们可以留下400美元。”
“还不错,我去订制一套识别身份的徽章,你觉得图桉用锤子还是镰刀比较好?”
“为什么不用黄河?”叶皮索夫反问道。
“你觉得合适?”
“很合适,黄河酒店,就用黄河当标识图桉。”
“OK,我听你的。”南易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车,“我带钓竿了,要不要来一场比赛?”
叶皮索夫兴趣盎然的说道:“比重量还是数量?”
“先比重量,绝对性优势的获胜,若是相差不大,再对比一下数量,谁的鱼多,谁胜。”南易解释道。
“1955年庆祝登月成功的航空纪念表。”
“格林汉飞虎队腕表。”
“还可以,我不算太吃亏。”叶皮索夫略显不满的说道。
南易耸了耸肩,没有就登月未必真实,航空纪念表也未必有真有实际意义展开反驳,只是向天仙示意一下,让其去拿钓竿。
第九百零二章、私心,无所不在
“那天在李正平的别墅里带出来一个叫林楠的女人,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有效证件,有点麻烦。”把鱼钩甩出去之后,叶皮索夫就说道。
“人还被关着?”
“在71分局。”
李正平所在的别墅根本不在71分局的辖区,既然人被关在71分局,南易当然明白叶皮索夫准备打什么主意。
“她还有价值吗?”
叶皮索夫:“李正平的别墅里搜出的现金不多,其他钱不知道藏在哪里,不过,她应该不知道。”
南易颔首道:“既然已经没有价值,我让人把她送回华国。”
麻烦但不烫手的山芋被南易接过,叶皮索夫说起了其他话题,“亚当,白宫已经在向每个公民发放一张面值为1万卢布的私有化证券,好像有外资银行在打证券的主意。”
“听说了,我只对几家企业的股份感兴趣,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时候,不过,我对企业里的积压产品和机器倒是很有兴趣,或许会出手收购一些。”
叶皮索夫:“以十月公司的名义?”
“未尝不可,不过盈利的周期可能比较长,不是马上就能看到钱。”
叶皮索夫:“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一两年。”
叶皮索夫想了一下说道:“我没问题。”
“那今天的分红暂时先不分了,我们需要多准备一点本钱。”
叶皮索夫:“你需要问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会的。”
南易说着,提了一下钓竿,鱼线瞬间就被拉直。
“鳟鱼,不太大。”叶皮索夫庆幸道。
“哈哈,有一就有二,叶皮索夫,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南易揶揄道。
叶皮索夫:“比赛刚刚开始,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埃索波斯故事集成》告诉我们,不能太心急。”
“啊哈,像我这么重的兔子只有澳洲才有。”南易笑道:“说到兔子,叶皮索夫,我倒是想起来要给我孩子弄一份比较清晰的《兔子等着瞧》录像带。”
“这件事情交给我,我应该给你的孩子一份礼物。”
“谢谢。”
在河边钓了半天鱼,回去的路上,南易拐到一家乐器行,买了一台莫斯科乐器实验制造厂出产的手风琴,没那么忙了,他打算最近抽时间把手风琴给学会了。
乐器之间是相通的,只要乐感被培养起来,会二胡的人靠自己摸索也能小提琴入门,比小车司机去开大货还要简单一点,南易有小号和口琴的基础,若是有人教导,想学会手风琴不会太难。
俄罗斯人会手风琴的遍地都是,恰巧,阿克辛亚就会。
当天,南易让天仙把林楠从71分局保释出来,看得出来,林楠在局子里并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可能只是吃的差一点,在南楼,见到饭菜,她化身为一头饿虎,箸影纷飞。
林楠吃着,南易就坐在边上看着。
吃的太急,没一会,林楠被噎着,不断地打着饱嗝。
南易倒了杯茶,放到林楠的面前,林楠端起茶杯,咕都咕都喝掉大半杯,缓了一会,抓起快子,继续吃。
“吃完饭,好好睡一觉,如果你在莫斯科没有其他事,明天帮你找辆车,你从陆路回国,我能保证你安全抵达绥芬河,后面的路得靠你自己走。”南易端起茶壶给林楠的茶杯续上水。
南易的话,让林楠微微一愣,晃了会神,没说什么,还是继续吃。
“警方在李正平的别墅没搜出太多的现金,也没有搜到任何银行存单和银行卡,对李正平的信息,我知道的不是太多。假如你知道一些隐秘的信息,千万别告诉我,你只需要好好保重你自己。”
说着,南易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我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不用过度解读,这里没人会软禁你,你想走随时可以走。萍水相逢,我只能给你这么多,慢慢吃。”
说完,南易站起身走出南楼。
刚走到门口,天仙立即凑到南易身边说道:“南生,人守在大门口100米外。”
“嗯,她要是出门,就别再放进来。”
和钱有瓜葛就会有麻烦,信封里,南易只放了200美元,这些钱,足够林楠路上的吃食花销,她要是安安澹澹的等到明天上车走人,一点事都不会有,绝对能平安回国;她若是要出去,就会被认定知道点什么,等着她的就是严刑拷打,所有的秘密都会被问出来。
回到领事馆,高望重对南易进行三天一次的例行基础检查。
检查结束,高望重就对南易说道:“先生最近有点焦虑,是因为没有及时把荷尔蒙宣泄出去,憋得太久,对身体也有害。”
“好,我知道了。”
南易略显尴尬的应了一声,打开电脑,假装忙碌,掩饰自己的尴尬。
等高望重收拾好东西离开,南易发现自己忽略了身边安保这段时间的生理健康问题,于是,他把虎崽叫到身前,吩咐道:“从外面调一队人过来,让大家开始轮休,有老婆的回家,没老婆的上哪都行,只要别留在俄罗斯。”
“以前大家聊过,大部分想去芭提雅。”
“那就举行一次芭提雅团建,你去找大家商量一下,看看都想怎么安排,做出一个预算给我。”
“好的。”
小插曲过后,南易拿出另外一台电脑,等windows3.1加载完毕,点开扫雷,拨通方公馆的电话,南易和南无为一边通话,一边玩。
“爸爸,你第几关了?”
南易看了看游戏窗口显示的数字“7”,脸皮一厚,说道:“327关。”
“吹牛,我才玩到206关。”
“小兔崽子,老子比儿子厉害,天经地义。”
“妈妈正在厨房里做南氏吹牛羹。”
南易恼羞成怒,“我再让她加一道竹笋炒肉。”
南无为幽幽的说道:“妈妈都用鸡毛掸子,昨天刚吃过。”
“闯什么祸了?”
“我才没闯祸,只是玩个藤球,爸爸,妈妈是不是更年期了?”
“小兔崽子,你使劲作,不危险的你不玩是吧?”南易一听,有点慌了,南无为这是越玩越邪乎了,藤球最经典的动作就是倒挂金钩,不用说,南无为既然玩上藤球,肯定会经常做这个动作。
“爸爸,没事的啦,有缓冲垫。”
“你给我悠着点,要把你妈吓出个好歹,当心我真收……”
南易的话还没讲完,话筒就炸开了,“姓南的,你给我尽快滚回来,这儿子我就当没生过,把他扔了,重新生一个,听到没有,快点给我滚回来……”
把话筒拿的远一点,等刘贞发泄了一通,南易才不慌不忙的拿起话筒,不悦的说道:“上儿子房间,为什么不敲门?”
“这是我家,南无为是我儿子,我进他房间还要敲门,啊……你*&@%¥%¥~!”
刘贞估计是真的怒了,难听话一茬接一茬。
五分钟后,南易见刘贞还没有住嘴的苗头,就冲话筒说道:“差不多就行了,我最近会回去一趟。”
“抓紧。”
“知道了。”
挂电话之前,南易还从话筒里听到一个跑,一个追的声音,估计南无为又要吃鸡毛掸子。
次日,南易早早就去了莫丹兵营,自己先理了理手头上的事情,等阿克辛亚上班后,又把她和包唤头叫到办公室,三人一起过了过十月公司的事务。
南易:“唤头,商户那边提成结清了吗?”
包唤头:“差不多了,单子没黄的都已经结清,还有一笔还在进行中,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
南易:“哪个?”
包唤头:“张竹竿……大名张先康。”
南易:“跟一跟,主动提供帮助,尽量别让单子黄掉。”
包唤头:“我已经在跟了。”
南易:“好,越南楼和黑桃皇后有什么事吗?”
包唤头沉吟道:“越南楼还好,黑桃皇后那边有商户说小话,说他们是后娘养的,钱不少给,好事一件没占到。南总,商户有意见正常,公司确实一直没有太过重视黑桃皇后那边,我们是不是也给那边策划个什么活动?”
南易揉了揉太阳穴,考虑了一会,“是该给那边来点扶持,马上就要到羽绒服的旺季,多卖点,大家都能过个肥年,等下你过去一趟,问问商户们的意见,百五能不能接受,能接受再往下走。”
“应该可以,展销会的行情,一个个都看在眼里。”
“嗯,明天早上再碰一碰,先说其他,市场那边有什么事吗?”
包唤头:“市场那边没什么问题,换季,加上卢布又跌了点,这几天生意特别好,下个月可以考虑提高一下食物供应商的扣点。”
三个市场有数千个商户,每天还有好几万个客人,一天少说有七八千人留在市场或附近吃饭,在市场附近摆小吃车还有要送外卖进市场的,都得给十月公司交一点钱,不是太多,堪堪够清洁工团队的薪资和其他开销。
“这个就算了,我们和他们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他们提供的是我们公司所需的配套服务,不要为难他们,也别让他们给我们找难堪,口感、分量、卫生都必须有保证。”
南易顿了顿,继续说道:“给市场的商户们吹吹风,若是哪家有问题就让他们提出来,谁有问题就让谁滚蛋。如果口碑比较好,但是商户们吃腻了,导致营业额下降的,可以和他们协商一下,让他们换到其他市场去摆一段时间,三个市场之间可以轮着摆。”
包唤头点点头,“好,我这两天就安排。”
“一只蚂蚁那边先和尹斯梅洛夫说一下,要充分尊重他这个股东。”
“明白。”包唤头稍稍迟疑又说道:“威登汉那边前天有赌场的来要债,把商户的摊子给砸了。”
“有殃及无辜吗?”
“这倒没有。”
南易摆摆手,“让人通知那个欠债的,再有赌场的人去要债,他就别干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人,这样的衣食父母我们伺候不起。尹芙琳,到你了。”
……
三人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提出问题、解决问题、业务安排,紧锣密鼓。
刚散会,天仙就进了南易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前,林楠出去了。”
“随她去,自己要找死没人帮得了她,可惜了我那200美金啊。”南易摇摇头,给夏林去了个电话,让她给所有子公司负责人的呼机发信息,通知明天下午两点开会。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个星期,十月公司的业务顺利中又带有所有企业都有可能遇到的各种磕绊和繁琐小事,各种意外也有发生。
仓库的搬运工在搬货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脚背,挺严重,要修养一两个月,之前不够细致的补偿条款正好进行了完善。
寻呼台那个和俄罗斯人谈恋爱的职员张茵,走运又带着不走运,走运的是没遇到南易想象中的最坏情况,不走运的是对方玩腻了,把她给甩了,耍了一次酒疯,让商户看了笑话。
有个商户叫了应召女上门,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的钱被偷了,有3000多美元,也是好一通折腾,南易之前想过、说过但没去做的事,趁着机会也正好做了起来。
授权了两家服务提供商,和对方协商好,以后来莫丹兵营上门服务的应召女需要携带健康上岗证,半个月上医院检查一次,费用从十月公司应得的那一份支出,超期未检,证件变红,不得进入莫丹兵营。
坏事有,好事也有,百五计划又往前迈进了一步,除了上杆子的刘顺庆之外,田凤娥和张先康两个商户也对计划表示有兴趣,只要再多三个商户参与,这个计划就可以运作起来。
十月下旬,南易又展开了天伦之旅,在沪海呆了8天,伦敦呆了7天,在纽约的时间最长,呆了半个月,不仅之前在陪伴上亏欠了南有穷,这次要补上,而且还要陪一下南若玢和范红豆。
天伦勉强交代过去,交公粮只跑了一站,南易的这趟行程一共35天,最后的5天在巴黎度过,飞行几乎都是在夜间睡觉时间进行,无缝对接。
等再回到莫斯科,高望重给南易开了一个补肾的食补方子,盛极而衰,只是一个月的事情,开完方子,高望重又联系了医药小组,商量调配人手,专门给南易弄个药园子,先从培育枸杞开始。
南易满是惆怅,他好像已经被认定即将进入保温杯里泡枸杞的人生阶段。
惆怅只是刹那,忙碌才是主基调。
南易的时间分割,上午去莫丹兵营处理十月公司的事情,下午就呆在领事馆,关注南氏的其他事务。
南易开始有意识的让包唤头和阿克辛亚两人建立工作之中的默契,包唤头在进步,他和叶皮索夫也往互相坦诚的方向迈进,暂时看来,包阿两人双剑合璧是做为十月公司管理者的最优选择。
感恩节这天,在莫丹兵营两栋商户居住的宿舍楼边上,一个宣传栏被立了起来,左中右分成三大版块,左边是新闻速递,用来张贴经过重新排版,并把字号进行放大的新闻信息,俄罗斯的、华国的都有;
右边是最新行情,会把十月公司了解到的莫斯科皮夹克最新交易价格、交易情况列成表格供大家观看,当然,“最新”需要打双引号,消息其实有延迟,只有对商情台的客户来说已经是过时的消息,才会被公布出来;
中间被用来公布十月公司要传达给商户的一些通知,比如今天就公布了关于“百五计划”或者说是十月品牌管理公司的相关政策与条款。
饭点的时候,进进出出的商户们很快注意到了宣传栏,也自然注意到了通知,其他条款大多数商户直接一扫而过,但对十月皮夹克主要的销售方向是商场,十月公司已经打通铺货进入商场的渠道这一点,却被反复的确认,谁又会不知道商场里的皮夹克卖什么价。
已经有五个商户明确表示对百五计划感兴趣,愿意加入其中,再有一个最好是两个或三个商户参与进来,计划就可以开动了。
以前,南易向商户传达的是十月公司和商户背靠背,一起把皮夹克送进商场,现在画风一转,变成了已经打通,去打通和已打通的区别大了去了,一个是要参与开荒,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成本,一个是吃现成的,这本账,大家都能算清。
一件皮夹克,商场里卖1000美元以上,就算要给商场留下一半的利润空间,售价也在500美元上下,十月公司提5%,即25美元,就算十月公司良心黑到底,运营成本算75美元总该够了,还剩下400多美元,就算卖进商场的皮夹克品质要求得高点,60美元左右的成本也足够了,里外里这么一算,利润有300多美元/件。
不少商户心动了,在之前,商户们主要担心的就是“成本由供应商分摊”这一条,开发渠道要花费多少还不是由十月公司说了算,鬼知道十月公司会交出一份怎样的账。
现在不同了,既然渠道已经打通,多少成本也该有谱了,只要去听听十月公司算的账,就可以衡量出值不值得上车。
在俄罗斯,要判断一个品牌是不是奢侈品,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要看它有没有摆在中央百货商场(TSUM)里销售就知道了。
有别于比较平民化的古姆商场,中央百货商场从五十年代就开始出售奢侈品,这一传统延续至今,商场里汇集了世界各地的时尚品牌专卖店。
有人说,一个人的阶级层次可以通过他所在的圈子来进行判断,能混在百亿富豪扎堆的群落里,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对于一个品牌而言,道理是相通的,当品牌陈列在一家专门出售奢侈品的商场里,消费者会自然而然的也把这个品牌当成奢侈品。
证券私有化的改革方案中,有一个私有化的细致方案——对一部分固定资产超过5000万卢布,职工人数在1000人以上的大型国有企业集团实行股份制改革,对固定资产在100万卢布以上、5000万卢布一下,职工人数在200人以上、1000人以下的中型企业集团,实施股份与拍卖并行的办法。
股份制,不管是哪一种语言,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单词,但是股份制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成的,其中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诸多问题,而在各种问题中最主要的两个:股票的分配、股份制后企业的经营权归属。
在证券私有化中,为了保证既能够照顾到企业原有职工的利益,且又能够很好的重组企业领导层,在对这些企业实行股份制的过程中,改革监督小组可以将整个企业的股份区分为两种,即有经营决策权的股份与没有经营决策权只有分红权的股份。
这两类股份将按照企业的职工人数合理分配,从而最大限度的照顾公平合理,与此同时,这两种股票都可以转让或出售,也就是说,现有的企业职工可以将自己分到的两种股票出售变现。
另外,对于不愿意出售手中股份的企业职工,他们也可以加入特定的企业管理基金会,这些基金会将会替他们管理其手中的股票,行使对企业的经营权。
这样,企业的职工就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基金会的股东,他们能够通过基金会对企业进行经营管理,进而获得分红。
怎么说呢,这样的改革方案,乍一看似乎非常公平,任何一个接受股份化改革的企业下属职工都能从中得到好处,等于在国家的支持下,将整个企业很平均、很公道的进行瓜分。
而通过一个与“工会”一般无二的企业管理基金会,每个职工都有机会成为自己企业的主人翁、物质股东(区别于精神股东),他们都有机会拿到自己企业的管理权,并真正的行使管理企业的权利。
实际上呢?
一个坏主意,初看之下,会很像一个好主意。
一个好政策,只要掺入一点点私心,立即会出现一个小小的漏洞,钻的人多了,小漏洞变成大漏洞,好政策也变成了坏政策。
私心,你看不见它,但它无所不在。
无须情策委的金融专家分析,南易只是在红场站了半个小时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回去之后,高望重就察觉出他的不对,把过脉后,蹙眉扔下一段话:“邪气入体,腹内私心作祟,用八个包青天熬成一碗海瑞,先喝七七四十九年试试。”
喝着高望重开的药引“虎胆炖熊腰”,南易趴在漏洞口子上,闭上右眼,左眼使劲往里瞅,他看见两类股票都可以自由出让、转卖,而面对如今卢布疯狂贬值,俄罗斯大量企业经营不善的局面,绝不可能每个人都愿意成为企业的管理者。
那些对企业的未来没信心的人,把他们手里的股票卖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市面上大量被抛售的股票,能成为买家的绝不可能是企业的普通职工,一个个穷逼,买个毛股票,就算砸锅卖铁、拉帮结伙凑点钱使劲买,也不足以买到可以影响企业所有权的大额股票。
自己没钱,可以上银行贷款?
银行嘛,和古早的当铺没多大区别,破衣烂衫在那儿可当不出钱来,职工想要大量持股就别想了。
其次,企业管理基金会制度也存在着漏洞陷进,最明显的纰漏,基金会没有设立一个犹如法人的角色,也没有说清楚谁才有权主导基金会的决策,看似只要是基金会的一员全部都有权利做出决策。
全部都有就等于全没有,企业管理基金会犹如雨后的彩虹一般,五彩缤纷,看似美好,可拿手指戳一戳,屁都不会放一个。
再者,按照俄罗斯现有的法令法规,任何一个基金会成立,必须缴纳一定数额的保证金,大约在8%-10%之间,即一个规模在5000万卢布的股份制企业成立基金会,需要交纳300万-500万的保证金,这是一个企业职工寿与天齐,攒上半辈子才能攒出来的数字。
有寿与天齐吗?
没有,所以没有哪个企业职工能拿出这笔钱。
早两年,企业职工还是比较有钱的,福利有保障,购物要凭票,发的工资都没地花去,一个月攒几十卢布,一年就是数百,十年二十年攒下来就是过万。
在卢布比美元还精贵的年代,这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但是之后要在黑市买食物一折腾,卢布贬值再来一记闷棍,莫丹兵营仓库里那些皮夹克,随便拿出一件,就需要企业职工用工作大半辈子的积蓄来换。
都说俄罗斯这里的钱好挣,可没有几个人去剖析过,好挣的卢布上面镌刻着“一辈子”和“精气神”。
能交得起保证金的,愿意交保证金的,已经惦记着交保证金的,就有俄罗斯境内本土屈指可数的几家商业银行,而这些商业银行的老板,早就把心思动到私有化企业身上。
对了,这些商业银行是银行体系中的另类,他们愿意给企业职工贷款,只要企业职工拿他们拿到手的证券进行抵押,这对企业职工来说,看似是一条路子,职工们拧成一股绳,把所有人的证券都拿来抵押,勉强也能交足保证金。
但是,成立基金会并不是有足够的保证金就行的,在基金会成立的过程中,还要经过异常严格繁琐的由政府机关、银行机构组成的联合审查小组审查。
墙角,私心探出半个身子,看到外面有密密匝匝的企业职工,它露出了害羞的笑容,蹑着脚,绕过人群,来到审查小组,在审查耳边窃窃私语,“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来了一群小精灵,我们去看看。”
审查动心了,和私心偷偷摸摸熘了出去,它,它,翘班了,想要审查通过报告,慢慢等吧。
有人会用“鸡蛋里挑骨头”形容故意挑刺、找毛病的人,这话乍一听形容的挺贴切,鸡蛋里有蛋清和蛋黄,就是没有骨头;如果真这么想,那只能说明这个人欠缺生活经验,南易不但见过鸡蛋里有骨头,还见过鸡蛋里有鸡毛。
校花来到南易的办公室,冲他说了声,“南生,可以吃了。”
“好,马上来。”
南易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出办公室,洗了洗手,在口袋里揣了瓶五加皮来到领事馆外面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空地上,垒了几个简易灶,上面坐着不锈钢脸盆和不锈钢洗澡盆,走近一看,一个脸盆里装着鸡蛋,一个装着卤香干、红肠、鸡爪,一个装着小肠皮、牛肉、牛筋等杂七杂八的卤味,一个装着雪里蕻滚豆腐,还有两个脸盆装的是汤底,一会涮火锅用的。
洗澡盆用一个大蒸屉盖着,见南易出现,梅正义把蒸屉拿开,一股猪肉的清香味立即钻入鼻孔,一个大猪头进入眼帘。
见到大猪头,南易食指大动,拿起一个餐盘,走到洗澡盆前,用汤匙在猪头上一刮,一扒拉,已经被蒸的软糯软糯的猪头肉滚到餐盘里。
舀起一勺往嘴里一送,嘬上一口,猪头肉化作涓涓细流流淌进南易的嘴里。
“香!”
南易动了,安保们也开始动勺、动快,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虎崽从篝火里扒拉出一个圆鼓鼓的牛肚,放到砧板上正要切开,就被其他人大声叱喝,轰着,让他滚远点。
牛肚之所以圆鼓鼓,是因为里面有牛瘪,这种美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尝试的,虎崽可以一个人独享。
吃了几勺猪头肉,南易从脸盆里捞出一个鸡蛋,剥开蛋壳,把一头表面覆盖着的黄色鸡绒毛清理干净,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细心体会一下,偶尔会咬到软骨。
“正义,有没有活珠子?”吃了一个毛蛋,南易问梅正义。
“有,蛋壳上标红点的就是活珠子。”
南易闻言,在脸盆里找了找,果然见到一些鸡蛋有标记,挑出一个,剥开蛋壳,放到嘴里细细品尝,活珠子的味道要比毛蛋鲜嫩一些,但不如毛蛋的味道浑厚劲道。
各吃了一个尝尝鲜,南易就不再吃蛋,从其他脸盆里捞了点卤味到餐盘里,又拿一个汤盘舀了点雪里蕻滚豆腐,搁两勺剁椒在里头;端着餐盘来到墙边,一屁股坐在墙根凸起的砖块上,吃一口卤味、嚼一口豆腐、呷一口五加皮,一个油腻的中年人形象被南易演绎的淋漓尽致。
当小酌渐入佳境,阿克辛亚坐到了南易边上,“斯捷潘答应配合我们。”
“提了什么条件?”南易微眯着眼,说道。
“10%的股份。”
南易吧唧一下嘴,“多了。”
阿克辛亚莞尔一笑,“这是他的开价,我还到3%,另外加20万美元的现金。”
第九百零三章、目光转移
百五计划那边,商场渠道已经打通的牛皮吹出去了,但十月公司手里压根没有这种渠道,南易在打时间差,十月品牌管理公司建立需要时间,品牌建立需要时间,趁着这个时间,正好把商场渠道搞定。
而其中,TSUM就是关键,只要十月的产品进入TSUM,其他商场的渠道就可以顺势拿下。
正好,TSUM也在股份制改革的名单里,一家商场,虽然知名度很高,影响力很大,但里面并没有蕴藏着太大的利益,一栋七层的建筑、一些奢侈品牌的渠道,这两样的价值是比较透明的,可操作的空间不强。
相比其他生产企业,只要在生产线和原材料评估的时候做点手脚,机器从八成新变成五成新,原材料更多的被评估为废料,一来一去,就是数千万乃至数亿卢布的价格差。
两相比较,TSUM就是鸡肋,并不被大部分野心家看在眼里,十月公司说看上了TSUM,就不太可能遇到有实力的竞争对手,大部分未来寡头都会给面子,不想给的也得给,今天你要跟我抢商场,明天我就和你抢油田、天然气矿。
肉多狼少,完全可以挑着吃,现在没到需要硬碰硬,刺刀见红的时候,不抓紧时间壮大自己的实力,非得和别人争抢,错过最佳黄金期,会这么做的,根本没资格成为资本。
“这个条件还可以,尹芙琳,你继续跟进,尽快把TSUM拿下。”南易颔了颔首说道。
“我会的。”
“吃过了吗?”
“回来的路上吃过了。”
看了一眼餐盘里的卤味,阿克辛亚微微蹙眉,大部分俄罗斯人并不吃动物内脏,对此类食物敬谢不敏。
“喔。”
南易夹起一条小肠皮,咬住一条包裹在外面的肠衣,一圈一圈,一层一层的用牙齿剥下来,吞进嘴里,等把外面的肠衣吃完,才开始吃中间的肠肉。
吃过卤味,梅正义在涮锅里给南易弄了一份刀削面,正不正宗不知道,反正面是用刀削的,面上再加俩没骨头没毛的煎蛋,倒点醋,用剁椒当辣椒油使,吃着还算凑合,只是吃完额头没冒细汗,差那么点意思。
阿克辛亚负责TSUM的事务,包唤头盯着十月品牌管理公司的组建,具体的事务,南易不再插手,他闲下来的时间又开始捣鼓蔬菜大棚,还是那只有两分多不到三分的三个地垄,这次不再像去年一样瞎捣鼓,为了扣大棚成功,后稷农业专门派过来一个专家小组,人有点多,互相挨着,三分地也站不下。
专业的人做事比较专业,三个地垄的土都被铲走,换上了从莫斯科近郊农业区运过来的新土,还用上了各种专业设备,土壤成分、温度、湿度,各种数据都要化验测量,种子撒下去之后,就犹如住进了ICU,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关注各种数据。
11月的莫斯科,各种平时卖蔬菜的副食品店里不但没有正常数量的蔬菜供应,种类也非常少,随时去随时有的只有土豆。
一些比较高档的类超市的商店里倒是会有琳琅满目的蔬菜销售,但是基本上都是从欧洲进口来的,主要是南欧国家,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等这些国家,售价非常昂贵,一般的老百姓根本消费不起。
秋天的时候,瓦西里超市开始销售从国内东北地区引进的蔬菜,品类比较集中,只有黄瓜、西红柿、生菜这三种俄罗斯人消耗量比较大的蔬菜,定价不贵,做为限量供应的特价商品出售,每天能给超市带去不少人流。
进入10月,三种特价蔬菜停止了供应,过季了,东北那边已经拿不到货源,虽然东北那边现在有些地方开始扣大棚,但是数量并不多,而且还是新鲜事物的反季节蔬菜,售价非常高,瓦西里超市既拿不到多少货源,也拿不到好价格,相比之下,由后稷农业从欧洲供货反而成本更低。
东北那边能扣大棚,俄罗斯这边当然也行,而且相对比东北那边需要消耗不少人力的扣大棚模式,俄罗斯这边更容易实现科学化管理的扣大棚模式。高寒地带,大棚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保温,正好,俄罗斯的天然气非常丰富,价格低廉,完全可以给大棚上天然气加温保暖设备。
俄罗斯有广袤的土地和冬季蔬菜市场,又有俄罗斯人性格比较糙,做不了精细活,人比较懒等优点,到了冬季,俄罗斯农民都会猫冬,想让他们干活那可难了,正好,他们不干,可以找愿意干的人过来干。
到了明年,后稷农业就会联合俄罗斯本地的土地地主、国内愿意过来种蔬菜的农民,一方建设出货渠道、提供技术与部分投资,一方出土地,一方出劳力与部分投资,三方进行捆绑合作,一起构建一个蔬菜大棚托拉斯。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私有化证券之时,南易却化身俄罗斯大娘,心里摆着一份俄罗斯百姓食谱,天天在卖菜、卖粮食的地方转悠。
“亚当,快过来。”
莫斯科城西,一处自发而成的食品黑市,一队正在排队的队伍里,一个俄罗斯大娘对刚出现的南易喊道。
南易快步上前,“妮娜,今天卖什么?”
俄罗斯大娘长得很是粗壮,南易站在她身边立即变成瘦猴,妮娜这种很少女的名字仿佛与她不是很契合,不过,大娘也是从少女时期过来的,曾经也是别人嘴里的小甜甜。
“茴芹,新鲜的。”
茴芹就是俄罗斯茴香,在俄罗斯人的食谱中占据非常重要地位的香料,可以说凡是吃的,都可以往里头加茴芹。
11月,俄罗斯已经不可能种出茴芹,不过中亚五国、波的三国处在比较温暖的宜居地带,全年平均气温都在零度以上,想要在这个季节种出茴芹还是不难的。
“哦,多少钱一公斤?”
“不知道。”妮娜摇摇头,露出愁容,“看见在排队,我就过来排了,希望不会太贵。”
“如果太贵,干脆买点茴香粉。”
这个季节能有新鲜的卖,南易并不认为会卖便宜了,妮娜的想法多半会落空。
“亚当,你不明白,有新鲜的,我就要吃新鲜的,没有才会用茴香粉。”
“好吧,那只能祈祷不会太贵。”
妮娜和老伴早几年已经退休,两年之前,生活条件非常可观,等同二十多年后,国内两口子每人都领着一万三四的退休金,能领到这种数额的退休金,往往没有补贴后代的负担,两个老人,没有大支出项,也不用考虑将来,一个月将近三万块,每天千把块,花的那叫一个欢,可以往死里造。
当然,这是两年前,现在不行了,退休金几乎被抹了个零再除以二,优越的退休生活直接变成堪堪满足生存需求,质量就别想了,能吃饱喝足就不错了。
“亚当,明天我要去耶利谢耶夫斯基,你要不要一起去?”妮娜问道。
南易:“明天我要去瓦西里超市,天气天冷了,我要去买一条电热毯。”
耶利谢耶夫斯基是历史悠久的主营食品类的高档商场,和普通百姓的关系不大,并不在南易想要了解的范围之内。
妮娜:“暖气还不够吗?”
“不够,我之前长期生活在只需要穿短袖,没有冬天的地带,怕冷。”南易摇摇头,说道。
妮娜抚摸着南易的脸颊,说道:“可怜的亚当,莫斯科没有把你冻坏吧?”
“呃……”
南易感受着妮娜满是褶皱的手,略显有点尴尬,他这是被当孙子辈了,他可是把对方定位成姐妹淘啊。
还好,尴尬一会就过去,妮娜很快把手收了回去,给南易说起她发现一个新的市场,那边经常会有一些好食材出售。
通过和妮娜的接触,南易能感觉出来,妮娜应该出生在一个条件比较优良的家庭,长大以后又有一份高薪的工作,并嫁给一个同样有高薪工作的丈夫,一生顺风顺水到退休。
也就这两年让她感觉到了生活的困顿,每天四处奔走,追寻着各种便宜的“好食材”,小道场里做大法事,用贬值的卢布尽量维持家里的生活水准。
说起来,妮娜并不能算是一个莫斯科普通百姓,她的生活并没有普遍意义的代表性,不过对南易而言,她具备很大的研究和观察价值,不论是大棚蔬菜还是即将进入的香料领域,妮娜这个阶层与下一级阶层才是主要的潜在消费力量。
比较草根的那些,直接给他们上科技再添点狠活,把成本拉下来,把售价也拉下来,相对来说,这一类的潜在消费者不需要对个桉展开太深入的研究,只需要大层面上调查一下价格接受能力和口感偏向即可。
陪着妮娜排队买到价格还算可以的茴芹,两人又搭乘地铁匆匆的赶去城南的一个自发市场,买了一点刁草和番荽(洋香菜),买完东西,南易请妮娜共进午餐,又请她喝了下午茶,两人这才分开。
回到领事馆,南易打开一个软件,调出之前自己输入的数据,进行新添和修改。
软件叫“globalvegetable”,全球蔬菜,开发这个软件的初衷是为了让神农南粮内部可以对全球蔬菜价格进行横向比较,同时也是大数据规划中的一环,不过暂时来说,数据还不够多、不够全面,只能当做辅助性的参考。
南氏一直有计划、有目的的收集各种数据,并建立数据库进行储存,同时也在进行数据维度试验,找了几个有代表性的研究观察对象,收集“对象”的各种数据,然后汇总分析,试图总结出一套可以运用在大部分人身上的行为分析数据模型。
简单来说,就是找出几个数据参数,当这些参数分别显示出不同指数,通过运算,就可以预测出参数所有人下一步的行为。
只要参数够全面,一个人下一步要干什么,完全可以预测出大部分,比如说早上起床是否要撒尿,可以通过对膀胱的数据监控来预测,在睡眠之时膀胱都快炸了,等起床后,不是主观上不要撒尿就能做到的。
比如一个人说他刚刚上五星级酒店吃了顿饭,只要把他的数据拉出来:一个月薪三千的月光族,信用卡、某呗都已经滞纳好几个月,网贷平台能薅的都薅过了,嘿,这不妥妥的在吹牛么。
当然,南氏收集数据不是为了用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笼统的说,南氏的大数据会用于市场预测和消费者下一行为分析,如果有哪国政府需要建立全民监察体系,南氏也不介意进行技术输出。
大数据运用得当,可比锦衣卫和粘杆处之流实用,对维护一国统治之基石,可以发挥出革命性的作用。
等数据输入完毕,南易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屏幕上立即出现圆柱和圆饼相结合的图表,各种数据闪烁变幻,乍一看甚是科幻,令人怀疑是外星科技,但其实就是用脚本语言编写的几个效果,分解一下,难度相当于九九乘法表。
当然,对可以解答8×9等于多少,但反应不过来9×8等于多少的人而言,的确也是挺难的。
看了会数据,南易再次敲击键盘,屏幕上的图表又变成信息列表,点开置顶的一条描红标题,弹出一个窗口,最新的关于俄罗斯蔬菜的信息就罗列了出来,由不同人,包括南易刚才进行输入,程式按照指定的条件进行筛选归类,重新排列组合,文表并茂,令人一目了然。
在俄罗斯的私有化规划当中,有关于土地私有化的规划,不过目前还没开始进行,当下俄罗斯的土地,特别是耕地,处于一种非公非私的状态,国有耕地由苏修时期遗留下来的国营农场和集体农庄进行管理。
次日,南易一大早就去了位于莫斯科东南方向的列宁国营农场。
列宁国营农场面积有1447公顷,即21705亩,1447万平方米,是一个专门种植草莓的农场,在丰收季,每天可以向莫斯科供应60吨草莓。
来到农场的门口,南易见到了一个颇有童话色彩的大门,与周围的郊区平庸建筑大相径庭,大门上面有一块牌子,上面一行写着“1918”的红色阿拉伯数字,下面还有一行写着俄语“劳动关荣”。
透过这块牌子,可以得知列宁国营农场应该建立于1918年。
看看大门,南易又往周围眺望一下,眉头紧锁,这里的地理位置太优越了,相比较用于种植,反而是用来进行地产开发,短期之内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知道这里有一个国营农场之后,南易就找出资料进行过研究,前两天更是在近处眺望过整个农场,列宁国营农场可以用于种植的面积超过2万亩。
假如用于进行科学化西红柿种植,亩年产完全可以达到5000公斤上下,一年总产量可以达到10万吨,把莫斯科及周边的人口全算上,平均每人可以分得15斤左右。
若是不考虑土地的长久可持续发展,全方位对土地进行透支性种植,短期之内,单单这一个农场,就可以解决莫斯科上百万人口的蔬菜基本保障性供给。
[一亩地的蔬菜产出(非科学化产业化种植,就是普通农民种菜方式),只能保证两个正常人的基本消耗,摄入量适中,无需悠着吃,也不是大胃王的极端情况,基本保障性供给就是把一亩地的产出供应给5-10人左右。]
按照目前莫斯科不太正常的蔬菜价格来计算,列宁国营农场一年可以有3亿美元以上的销售额,以后稷农业以往的经验来分析,除掉生产成本,以及暂时还无法计算实际数字的非生产经营性开支,至少能剩下5000万美元以上的净利润。
这个数字还没有计算扣大棚的特殊情况,假如农场进行反季节种植,净利润还会上升不少。
虽然这样的利润并不能持久,只要卢布的汇率恢复正常,利润就会呈几何倍暴跌,但可见的五六年之长的暴利期,已经足以让后稷农业下场。
没走进农场的大门之前,南易心里的算计是不计后果的种五六年蔬菜,把土地的肥力耗光之后,再把农场的土地打包卖给地产商或是自行开发。
算计是这么算计,但这个算计是否能成真不好说,在看列宁国营农场的管理层名单时,南易看到了格鲁吉宁这个名字,若是他的记忆不差,这位格鲁吉宁不会太好对付。
格鲁吉宁1982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列宁国营农场工作,在戈氏1990年公开化改革过程中进入农场管理层,并在改革中把农场变成了股份公司。
苏修解体进入俄罗斯时代,中央管理和财政系统消失,大部分集体农场无法正常运营,而靠近城市的农场更是举步维艰,因为农场的职工国有财产私有化股份更容易被开发商和投机者惦记。
这不,南易这头恶狼已经被吸引了过来,想必更多的恶狼还会赶过来分食,只不过他们暂时还腾不出手来。
“前有坐地虎,后有狼群,这是一块硬骨头。”南易感叹一句,转身离开农场的大门,现在还没到走进这扇大门的时候。
接着的一段时间,南易在莫斯科州四处转悠,到处去参观各区的国营农场,扎赖国营农场、沙图尔国营农场等等,每一个大区都会有一个规模稍大的国营农场,南易不但观察农场的土地情况,还会了解农场到莫斯科市区的交通状况。
按照俄罗斯目前的情况来推断,莫斯科在短时间内,会和汉城在南韩的地位等同,一个城市凝聚一个国家的大部分精华,也创造大半的GDP,同时也聚集着大半的消费能力,把地域扩大到环莫斯科州地区,俄罗斯八成的消费力量被囊括其中。
一天,南易来到沃洛夫斯基区,这是被利佩茨克州管辖的一个区,距离莫斯科仅有200多公里,在区内有一个沃洛夫斯基农场,规模不算太大,只有区区100平方公里,12万亩左右的耕地。
来到农场外围,南易瞬间就被震撼了,平,真是太平了,从农场的一头可以望到另一头,中间毫无遮拦,就是一个小土坡都没有。
“那个电线杆有多远?”站在旷野,南易眺望了一会,转头问虎崽。
虎崽沿着南易刚才观察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在心里稍稍计算后说道:“南生,那不是电线杆,是一栋至少有60米宽的楼,距离在15-16公里之间,太远,不好精确判断。”
“哦。”
南易无意识的应了一声,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站着观察了一会,又在不远处设立了一个高度参照物,趴在地上,闭上一只眼睛,让眼睛和参照物的顶点呈一条平行于地面的直线,观察起了水平。
看了一会,南易无奈让虎崽来,视力太差,趴着根本看不远。
虎崽趴到地上,观察一会,就拿着笔在纸上计算,如此反复,几分钟后,虎崽站起身,说道:“我也看不远,只能大致看清楚两公里内的水平线,非常平整,地面有被人为推平。”
“喔。”
南易用舌头舔了舔左手食指,把左手举起感受一下风吹来的方向,接着又从地上挖了一块干泥巴,在手里搓成细细的粉末,手举高,让粉末自由垂落,观察粉末往哪个方向吹拂。
确定吹的是西南风之后,南易一行就往刚才看好的一个小村庄过去。
村庄很小,目之所及只能见到十几栋低矮的房子,稀稀落落,互相之间隔得很开,中间点缀着一根根松木的电线杆,矮树、黄草、灌木丛,正是饭点之前的一小时,房子上面的烟囱冒着鸟鸟炊烟。
来到一栋屋前,一个俄罗斯人站在一辆白色的拉达边上,引擎盖被打开,他在愁眉不展。南易看拉达车已经旧的不成样子,顿时诧异,一个老司机居然搞不定一辆六十年代的拉达。
“哈拉少。”
南易远远地冲男人打了一声招呼。
男人闻声,也回了一声:“哈拉少,华国人?”
“是的,我叫尹万。”
南易临时给自己安了一个非常没有诚意的俄罗斯名字,在沙俄时代,十个男丁起码有两个半叫尹万,在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里的出镜率非常高,超过华国的“小明”。
男人笑了笑,说道:“我叫谢廖扎。”
南易走上前和谢廖扎握了握手,“车有什么问题?”
“化油器的浮子阀坏了。”谢廖扎蹙眉道。
南易遗憾的说道:“真是坏消息,我们帮不上忙,车里并没有准备。”
“无须抱歉,尹万,你们来金扎镇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是一位从事农业方面生意的商人,听说你们俄罗斯正在搞证券私有化,很可能国营农场也会进行股份制改革,我就到处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投资的农场。”
谢廖扎听到南易的话,脸现怪异,“我有听说证券私有化,但是没听说国营农场要搞什么改革,尹万,如果你是对沃洛夫斯基农场感兴趣,我劝你还是打消主意。”
南易好奇的问道:“谢廖扎,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谢廖扎面现难色,迟疑了一会,说道:“尹万,你还是不要问,我不方便告诉你。”
“好吧。”南易摊了摊手,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问起了其他,“谢廖扎,你们这里经常下雨吗?”
“春季和夏季经常下雨,秋冬很少,再过几天就会下雪。”
“往年的雪大吗?”
“很大,积雪会到70厘米……”
南易来来回回问了不少关于天气的问题,然后又征得同意,绕着谢廖扎的房子观察了一圈,特别是裸露着的砖墙,还有屋檐落水的地方,观察的特别仔细,砖块之间的缝隙都用手掰过,检验砖块被风化的程度,另外还打听了房子是哪年盖的,上次整修房子是什么时间之类的问题。
告别谢廖扎之后,南易又去了村庄的集体保留耕地,转了一圈,带走了一点土样和水坑中的水样。
回到车里,南易就把刚才观察房子所见的记录了下来,看看手表,又看看天上的太阳,把太阳此刻处于的角度记录下来。
车接着来到一个有树的小山坡,南易走上山坡,观察东南西北四个坡面的树木、荆棘、草的生长情况,又分别在四个坡面挑了几株枯草和荆棘当标本,将它们拔起观察根系的情况,然后又观察了土壤的湿润度。
再次回到车里,把观察的结果记录下来。
通过观察与对比一栋房子四面外墙的不同侵蚀、风化程度,可以粗略的判断一个地区的降雨量,丰富或不丰富;也可以粗略的判断出平时经常会刮什么风,比如经常刮南风,那南面墙的风化程度会比其他三面更严重。
有个成语叫水滴石穿,南易有问过谢廖扎房子是什么时候盖的,也问过屋檐下的地上次修整是什么时候,在屋檐下,南易有看到地面留下一条被雨水侵蚀出来的浅坑,并在边上看到了苔藓还有地衣生长的痕迹。
能看到苔藓和地衣,说明平时的降水少不了,透过浅坑的深度与宽度,再结合浅坑形成的时长、土壤紧实度、下雨时落水的流动走向,又可以大致计算出降雨的强度。
山坡更加简单,如果没有人工干预,一座山南北两面的植物生长情况是不同的,经过对比,大致可以判断平日里的光照角度、降雨角度。
南易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是春夏之交过来,还能通过观察植物的倒伏角度、生长倾斜角度、根系生长方向来判断平日经常刮什么风。
整个十二月,南易都在农业产区穿梭,用土办法记录观察着各地的气象、土壤数据,又调动人去各州的气象部门拿最新的数据,还在苏修时期,神农南粮已经对苏修的粮食主产区做过各种调查,只不过调查的比较宏观,没深入到具体的地头。
如今的气象站天气观察还做不到后世那样细致,着眼的点很大,所以经常有人会吐槽天气预报不准,明明说下雨,但却是艳阳高照。犹如温度的测量一样,国际通用的温度测量标准对精细化作业的神农南粮只具有参考意义,神农南粮都是在田间地头设立自己的测量点。
这一路,有时候南易一行会风餐露宿,在梁赞州,他们还幸运的被罕见的局部降雨临幸,真的很局部,降雨面积只有十来个平方,就冲着南易他们扎营的地方泼水。
这一路,南易一行遇到了不少好客的俄罗斯人,也遇到过蛮横不讲道理的,有被人热情招待,也有被人无礼驱赶,百里不同风情,千人千面。
等再回到莫斯科,一年时间过去了。
歇上两天,恢复一下元气,关心一下包唤头如何安排尾牙,又是如何计算年终奖和如何安排过年期间值班的问题,包括给职工订往返机票、年货发放等等一系列繁琐的事情。
十月公司虽然在莫斯科,但大部分职工都是国内过来的,在节日安排和风俗上还是遵循国内的那一套,离家再远,也要放一批职工回家过年,分成三波,一波早走早回,一波晚走晚回,一波留下值班,享受五倍的加班工资。
除了领导岗位是指定,普通职工采取自由报名和抓阄的方式,想多挣点就报名,想回去就抓阄,抓到值班的自认倒霉。
看着一切安排妥当,三九这天,南易离开了莫斯科,踏上了前往香塂的旅程。
到了香塂,南易没能马上清闲下来,一连五天都在情策委参加会议,总结1992年的得失,讨论1993年的安排,等南易真正可以歇年坐等除夕,时间已经来到南方小年这一天。
早上在饭厅吃早饭的时候,方梦音问南易:“晚上集团尾牙,我有邀请香塂其他几个富豪参加,你要不要出席?”
“都有谁?”
“你耳熟的我全邀请了。”
南易略作思考说道:“奶奶,我就不去了,明年的尾牙可以搞的更隆重一点,我打算安排您的接班人亮相。”
方梦音微微一怔,“这么快就想让我退休了?”
南易嘻嘻一笑,“奶奶,您多心了,接班人怎么也得花五六七八十来年熟悉业务,您还得继续操持方氏的业务。”
“你啊,就不要哄我开心了,说吧,想让我哪年退休?”
“我说真的,绝对没有让您马上退休的意思,您想干就接着干,我中意的接班人还需要学习、成长,您至少还得干五年。”
方梦音脸色一松,说道:“你中意的接班人是谁?”
南易摇摇头,“还没决定具体是哪一个,有好几个候选人,我打算再观察观察。”
“我都能猜到你的安排,不是红豆那丫头,就是从情策委抽调一个。”
“奶奶您就别猜了,我还没想好,不过,您猜错了一点,谁都有可能,就是红豆绝无可能,她的根基在内地,我不想她的身份变得过于复杂。”
在南易的预想中,范红豆的人设应该是民族企业家,做港资企业的管理人不是她应该做的事。
第九百零四章、1993年,希望
“卉卿,晚上方不方便跟我出席个Party?”
南易昨天刚给香塂这边的关系都打了电话,提前送上新年祝福,顺便也让对方知晓他目前在香塂,有什么联络感情的安排就趁现在。
关尔夫那边安排的挺快,刚刚打电话来,邀请南易晚上上游艇,关尔夫的安排不会太正经,南易需要带个女伴。
“商业Party?”
“不算是,上游艇。”
“关尔夫?”
“对。”
龙卉卿那边迟疑了一下,“我有男朋友了。”
“认真的?”南易一听,蹙眉问道。
“可能会结婚。”
“带回香塂了?”
“没有。”
“中午一起吃饭。”
“好。”
中午,南易接上龙卉卿,随意找了一家西餐厅坐了进去。
“恭喜你,那个男人一定很特别。”侍应生倒好酒之后,南易随即端起杯子。
龙卉卿端起杯子和南易碰了碰,“谢谢。”
呷了一口,龙卉卿放下杯子,娓娓道来,“我和他是在海陵县认识的,他是水晶矿那里镇上的民办教师,之前是知青,因为舍不得学校的孩子,一直没有回城。”
南易一听,肃然起敬,轻声问道:“他知道你的过去吗?”
龙卉卿摇头,“我没告诉他,心里还在犹豫。”
“他是哪一届的知青?”
“老三届,今年41岁了。”
“41岁,下乡的时候是高中生,怎么没参加高考?”
龙卉卿幽幽的说道:“参加了,也考上了,只不过大学有人代替他去上了。”
前些年,顶替上大学不算是太新鲜的事,南易并没有发表看法,只是问道:“找这么一个男朋友,压力会不会有点大?”
“还好啦,我们打算今年五月份结婚,不准备大办。”龙卉卿睖了南易一眼,满含深意。
南易澹澹一笑,“得啦,我知道怎么做,礼到人不到嘛,你结婚,我给你100蚊利市,等你生BB,我送你栋楼,半山的。”
“老细你好豪……”龙卉卿忽然反应过来,脸立即拉了下来,“你是想看我离婚啊?”
“哈哈哈,不说笑了。”南易摆了摆手,说道:“结婚以后,你是打算夫唱妇随,还是家庭与工作分开?”
“当然要继续工作啦,他一个月才几十块人民币,我不做,吃什么。”
南易颔首道:“这就好,省了我找人接你的岗位,海陵县那边,关系已经理顺了吧?”
“已经有问题啦。”
“好,过完年我找你细谈一下珠宝业务的事。”
吃过饭后,南易先回了一趟方氏庄园,刚刚湘荷打电话过来,说是纽约有包裹送来。
回到方氏庄园,南易打开茶几上的纸箱,从里面拿出一沓牛仔裤,拆开一条放在鼻下闻了闻,有一股澹澹的桂花香味,显然,牛仔裤已经经过洗过。
扒拉一下,南易找出属于自己有特殊标记的那条,剩下的让虎崽发给庄园里的安保。
南氏的安保平时出动,不是穿各种型号的战术服就是穿西服,两种衣服都比较扎眼,先行防卫还好,出动就意味着要干活,扎不眨眼无所谓。
正当防卫麻烦一点,高调的时候直接上西服、墨镜,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们是什么角色,可想要低调的时候,只能穿各种休闲服,不太方便做各种战术动作,也不方便携带战术EDC装备。
开发一种看起来平民化,但是具备战术作用的服饰,已经是和平工业集团的当务之急。
和平工业集团由和平鸽改组而成,下辖浪荡者枪械公司,该公司旗下又有两家子公司:MPS公司、巴雷特公司,对外出售的产品有AA-12霰弹枪、M82A1反器材狙击枪、拯救者1977精确步枪、阿德勒导轨、Adler-Scar特种部队战斗突击步枪。
此外,浪荡者还扮演着几个欧洲武器公司的美国代理商角色,销售各种民用枪械。
和平投资,在英国国际精密仪器、德国HK公司都有少量投资,另外,菲力尔公司(热成像)的17%股份也被划到了其名下;
黑星防务,一家专门生产与销售防弹衣的公司;
和平鸽,即之前的先行防卫;
白鸽飞行俱乐部,观其名知其意,这是一个飞行爱好者聚集的俱乐部,主要提供螺旋桨飞机的停泊与保养、飞行教学等服务,目前正在和华国空军军方接触,准备订购一批二手翻新的初教六飞机。
TheTiger,一家刚成立不久的特种服饰公司,承接各国军方、PMC公司的特种战术服订单,并生产面向民用市场的制式战术服。
南易手里拿着的叫战术牛仔裤,就是TheTiger生产的产品,帆布里添加了特殊材质,透气性强、耐磨、中度防切割、布料亲肤、弹性好,可以非常方便的做各种战术动作,就算是噼叉也没问题。
口袋经过精心设计,各种战术EDC都有最顺手的地方塞,南易手里的这条稍微有点不一样,所有的设计正好左右互换了一下,贴合他一个左撇子的习惯。
把牛仔裤换上试了试,南易觉得非常舒适,以后只要不出席宴会,他的穿着将会以牛仔裤为主。
到衣帽间挑了一件搭配的羊毛衫换上,南易出门去了阮梅那里。
坐在院子里的阮梅一见到南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狡黠一笑,嘴里开始哼哼,“红彩妹妹,嗯唉哟,长得好那么,嗯唉哟,樱桃小口,嗯唉哟,一点点那么,嗯唉哟……”
“吴仕龙还是李东元?”
阮梅嘴里哼的歌叫《虹彩妹妹》,由吴仕龙、李东元两人组成的双人组合豹小子演唱,差不多和小虎队是同一期冒出来的,不过知名度比不上小虎队。
“都不像,穿衣风格有点像。”阮梅站起身,来到南易身边,伸手摩挲羊毛衫,“你这样穿,看起来很年轻,平时的穿衣风格显得成熟,看起来年龄大了十岁不止。”
“在生意场上,年纪小不是优势,后生仔会被轻视。”南易摆弄一下阮梅黑白拼接羊毛衫的领口,“快过年了,我的新衣裳还没添置,陪我去。”
阮梅扶了扶眼镜说道:“又不是细路仔,你还在意这个?”
“新年添新衣,传统还是要遵守的。”南易搂住阮梅说道:“出发。”
“急什么,我要换隐形眼镜。”
“不用换,四眼妹挺好。”南易拉着阮梅往外走。
“我还要化妆……”
阮梅的呐喊被南易堵回肚子里,眨眼间,人已经到车里,车子驶出。
南易两人并没有去什么品牌店,而是来了深水步的平民街市,易瑾茹早就打了招呼,今年的除夕要去南家的四合院吃年夜饭,南易要挑一件时髦的港货当新衣。
今年内地流行的男性正统服饰依然是西服,两人来到一个卖西服的摊档,阮梅挑了一会,拿起一件在南易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件怎么样?”
南易捏住左衣袖,拿起瞄了一眼,“不好,唛头太小,我要大一点的。”
“买回去唛头就要剪掉,大小有什么关系?”阮梅迷茫的问道。
“你不懂,要的就是唛头够大,穿出去才气派。”
“痴线。”阮梅轻啐一声,把西服挂了回去,继续看其他的,没一会,又摘下一件,“这件唛头够不够大?”
南易看见左衣袖上缝着一块四方的唛头,立马赞道:“好好好,就这件。”
阮梅拿着衣服又在南易身上比划,“不好,尺码太大,你穿着不修身。老细,有没有小一码?”
“靓女,最后一件啦,看看其他啦。”摊贩回道。
“换一件吧。”阮梅故作遗憾的对南易说道,她其实并不喜欢手里的这件衣服,在她看来,南易穿上会有点滑稽。
南易从阮梅手里拿过衣服,套在身上试了试,拿起摊上的镜子照了照,西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气质被衬托的呆呆的,但是,这正是南易想要的,这件西服一上身,一股浓浓的时代气息扑面而来。
歪嘴一笑,“这就是我想要的,就这件。”
三七分、四六分、中分,稀疏的胡须,松垮大一号的西服,条文羊毛衫,下身一条西裤或蓝色牛仔裤配上一双白色旅游鞋,是当下男性最时髦的打扮,这一身穿出去简直帅呆了,酷毙了。
不顾阮梅的滴咕,南易和摊贩讨价还价后,把西服买了下来,没脱,直接穿在身上。
“奀仔,真的不好看,快脱了。”离开摊档后,阮梅依然在滴咕。
南易嬉笑一声,“别闹,这是最时髦的。”
“大陆最时髦啊?”
“差不多咯。”
“讲大话,你去骗其他人啦,我在大陆念过书噶。”阮梅满脸的不信。
“你爱信不信,走快点,有人看过来了,真不应该让你去拍戏。”南易看到有行人驻足在打量阮梅,可能已经把她认出来了。
“怕什么啦,我又不拍戏了。”
“好啦,姑奶奶,我怕。”
“咯咯咯,睇前面,黎胖子的狗仔。”
两人笑笑闹闹着回到车里,南易把西服脱下来放进一个袋子里,“我七点半上游艇,还有几个小时,你想去哪?”
听到上游艇,阮梅瞬间警醒,“和谁?”
“关尔夫。”
“就你们两个?还是会有李持靓、高之琳、袁芬妮?”
“嗯?”南易诧异道:“怎么还有袁芬妮?”
“你不知道?八卦报纸上已经登了,关尔夫去剧组同时探班高之琳和袁芬妮,李持靓都爆出口了。”
“李持靓?牝鸡司晨啊,人家明媒正娶的正房都没发话,轮得到她多嘴。”
南易嘴里说着,脑子里寻思开了,按照关尔夫这个玩法,若是不注意保养,肾很快就会撑不住,和他差不多会玩的有钱人应该有不少,可以让阿德勒诊所在肾脏方面多攻关一下,根本不用发愁花出去的攻关费不能上百倍的赚回来。
“还不止呢,听说她还经常会在半夜给关太太打电话,说关尔夫睡在她边上,关尔夫爱的是她,不是关太太。”阮梅绘声绘色的说道。
南易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当时你在李持靓床底下?”
“去你的,你才在她床底下呢。”阮梅啐了一口,说道:“八卦杂志上面都有写,看了就知道啦。”
“八卦杂志你也信,李持靓我见过,也听过她说话,她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
“那你说她会怎么说?”
南易捏住嗓子,嗯嗯两下,模彷着公鸭嗓说道:“洗衫板,我屌你老母,生仔有屎……”
不等南易说完,阮梅就打断他,“不要说啦,难听死了。晚上几点能到我那里?”
南易正了正脸,“应该不会太晚。”
“我九点钟开始煲汤,你到了正好可以喝。”
“好。”南易在阮梅的手背拍了拍,说道:“你还没说我们去哪里呢。”
阮梅想了想,说道:“我想去做SPA,你陪我去。”
“好啊。”
听到南易答应,阮梅立即拿出电话预约。
……
七点半,南易来到关尔夫的游艇。
关尔夫和罗兆珲两人已经在了,每人身边都挨着一个女人,南易都认识,关尔夫身边的是袁芬妮,罗兆珲身边的刘嘉嘉,两女皆是活跃在大荧幕的女演员,刘嘉嘉同时还是南易的衣食父母,艺人关怀基金的客户。
“南生,怎么一个人来,没带女伴?”见到南易,关尔夫立即起身打招呼。
南易和关尔夫握了握手,“好久没在香塂,旧的已去,新的还来不及认识,只好一个人过来了,关生,还是你潇洒,刚到香塂就看到了你的八卦,天天红颜相伴,一等风流。”
“哈哈哈,不要信那些八卦杂志,都是乱写的。”关尔夫哈哈大笑一声,招了招手让袁芬妮来到她身前,“南生,给你介绍,这是芬妮。”
“袁小姐正当红,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好,袁小姐,我是你的影迷。”
“你好,南生。”
看的出来,袁芬妮身上有点别扭,可能不太想在这种场合和陌生人认识。
错过袁芬妮,南易又和走过来的罗兆珲和刘嘉嘉两人打了声招呼,罗兆珲只是回应,并没有介绍刘嘉嘉。
在正常的逻辑中,根本没必要介绍刘嘉嘉,她是过去几年的话题女王,报纸杂志上时常能看到她的消息,有几个还是非常劲爆的消息,在香塂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她。
刘嘉嘉对南易很少好奇,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关罗两人说话就变成粤语加港普,南易更是直接说普通话,这让她不由想起她刚到香塂的时候,因为不会说粤语,可是受尽了冷嘲热讽。
“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刘嘉嘉脑子里有了疑问。
寒暄过后,关尔夫招呼南易坐下,就吩咐让游艇驶离码头。
关尔夫:“南生,这段时间在哪里忙业务?”
“还是四处跑,不过主要在莫斯科,现在那边贸易比较好做,我注册了一家公司,专门对接内地的一些小带货商。”
关尔夫:“倒爷?”
“哈,我都忘了关生六年前就已经在京城投资房地产,对内地的情况应该很熟悉。”南易笑道。
关尔夫:“去年九月我飞去了京城,听说现在京城不少人做俄罗斯的生意,想必这块业务很好做。”
南易听出关尔夫话里探听的意思,坦然的说道:“是很好做,说是暴利期也不为过,一个小倒爷一个月跑一个来回至少可以赚到几万人民币,在内地算是挣的比较多的,这个群体的人数还不少。
当时我得知这个情况,就想到了李维斯的故事,于是,我就跑到莫斯科卖牛仔裤去了。”
“南生做牛仔裤的生意?”
坐在罗兆珲边上,一直聚精会神听着的刘嘉嘉开口问道。
“哈哈哈,嘉嘉,南生说的意思是他在做倒爷的生意,卖牛仔裤是一个典故。”罗兆珲大笑道。
南易微微一笑,“刘小姐,我不卖牛仔裤,其实是给倒爷们提供住宿、仓储、运输服务,他们卖商品赚大钱,我从他们身上赚点小钱。”
听到南易的话,关尔夫略有所思,南易说的三个业务都需要在当地有广泛的人脉,不然生意根本无法开展,不说其他,就是俄罗斯“古惑仔”这一关就不好过。之前他只听李铜板说南易在美国有势力,没想到在俄罗斯也能吃得开,实力深不可测啊。
“小罗,别墅的生意还在做吗?”南易缓了缓,就对罗兆珲说道。
“南生要买别墅?”
听到有生意做,罗兆珲两眼放光,声音透着亢奋。
“哈,别太兴奋,只是小生意,一个朋友五月份要结婚,我打算送她一套别墅,预算只有800万。”
“南生,800万现在买不到太好的房子。”
“就按照这个数字找吧,我说的那个朋友是阿龙。”
“阿龙……”罗兆珲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很快想到阿龙说的是谁,会心一笑道:“南生,我会尽快帮你找到房子。”
“好。”南易把校花叫到身边,从她那里拿过支票本,唰唰唰,开了一张800万港币的支票,撕下开好的支票递给罗兆珲,“钱先给你,房子的事交给你了,我没时间去看,还得拜托你帮我拿决定。”
南易的做派,罗兆珲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接过支票,稍看了一眼,反而刘嘉嘉看到支票上的零,眼睛都发直了。
“有两艘游艇跟着我们。”一直犹如隐形人一般的袁芬妮忽然说道。
南易转头瞄了一眼,说道:“没事,我的船。”
刘嘉嘉闻声,立刻举目搜索,盯着游弋在不远处的两艘游艇看了一会,然后又假装不经意的把南易的脸扫描了一遍。
关尔夫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游艇,说道:“南生,很小心啊。”
“小心点好。”南易只是简单回应,就把话题转移,“关生,你把聚会地点放在游艇上,只是休闲,还是有事要聊?”
“有点事想和南生聊一聊。”
关尔夫说着,凑在袁芬妮耳边说了一句,袁芬妮随即站起身往游艇的舱内走去,罗兆珲同样把刘嘉嘉给打发走。
等甲板上只剩下三人,关尔夫就说道:“去年10月,重庆大厦三楼发生火灾,郑生不想再持有这个烫手山芋,就对外放话要出手,这栋大厦前途飘忽不明,别人都不想接手,小罗却想试试。”
“三层的商铺着火?”
“是的。”罗兆珲说道:“我打算把它买下来,装修之后,再拆分卖出去。”
南易略作思考,说道:“小罗,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
“郑生开价1.4亿,我预估了装修的成本,大约在5000万左右,目前我只能拿出7000万,想要邀请南生参与这个项目。”
南易看向关尔夫,说道:“1.2亿对关生不是问题吧?”
关尔夫笑道:“南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但还没在生意上有过合作,这次小罗的项目是个机缘,我想和南生合作一次。”
南易莞尔一笑,“好啊,小罗的眼光我是相信的,关生吃剩下的份额,我来。”
关尔夫:“1.2亿,一人一半,如何?”
“可以,小罗,你尽快弄个协议,我们签了之后,我就把钱划过来。”南易大气的说道。
“哈哈,南生做事真是爽快。”关尔夫笑着端起酒杯,“为我们第一次合作顺利达成干一杯。”
三人碰过杯后,聊起了轻松的话题。
主要是关尔夫说,南易和罗兆珲听着。关尔夫分享着自己的泡妞心得,总结起来就和最近刚上映的《龙过鸡年》中的一句台词差不多——拿钱砸到她躺下,拿钱砸到她爱我。
南易有点怀疑电影的编剧是不是从关尔夫身上获得的灵感才写出这句台词,这他妈就是关尔夫泡妞的真实写照啊。
关尔夫说了会泡的心得,又接着说玩的心得,连起来就成了顺口熘:篮球、乒乓、高尔夫,上中下路,前后门,车河、钻戒、大House,半夜停电爬十楼,一碗清澹艇仔粥,豁出双肾都不要,两极反转再反转。
南易听得那叫一个瞠目结舌,心里暗道:“真他娘败家,泡个妞花销以千万为单位,我要是个女的,顶不顶得住这种攻势?估计顶不住,这么多钱,要是不给小四小五小六当老妈子伺候月子,拿着会良心不安。”
在关尔夫的游艇上呆了俩小时,南易告辞离开,没急着去阮梅那里,南易先来到重庆大厦,看了看罗兆珲嘴里的项目。
大致的转了转,南易觉得这个项目有搞头,应该可以赚上比较丰厚的一笔,就是不赚也没事,一个项目不成,从下个项目找补。
不出意外,罗兆珲肯定是要崛起的,在其崛起的过程中,总会有几个项目好做,这笔买卖,南易是投人而不是投具体的项目。哪怕他不看好眼前的项目,依然会把钱投下去。
南易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坑,合作的好,皆大欢喜,拿他当羊牯,那正好,把两个人都吞了,理在他这边,看谁再跳出来当和事老。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钱会不会打水漂,南易还是想做到心中有数,这也是他要过来看看的原因。
再回到车里,南易的精神顷刻变得亢奋,下午的时候,阮梅跟他说有准备一套比丘尼的服饰,还是唐朝的款式。
唐朝啊,流行的都是大领口、低胸,啧啧……
在角色扮演的邪路上,南易带阮梅入门,阮梅却走的比南易更快更远,现在是阮梅拖着南易往前走,路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
腊月二十七这天,南易把合作之事交给了回家过年的赵金水跟进,他自己带上从沪海飞来的南无为,踏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
刘贞还得上班,她要等到大年三十中午才搭乘沪海飞京城的航班。
一下飞机,没先回老洋房,南易就带着南无为开始送年节,除夕之前还剩下两天半时间,紧巴巴的,去第一家的路上,南易就规划好了路线,今天去哪几家,明天上哪几家,饭点到哪家之类的。
过年对南易而言没什么经济压力,但是繁忙是免不了的,除夕之前往外跑,除夕当天在家候着,招待各路来回礼的人。
陀螺一般连轴转,到了下午五点,老洋房才消停,南易一家三口这才踏着鞭炮声着急忙慌的往南家的四合院赶。
“一会你妈不会找我茬吧?”坐在车里,刘贞忧虑的说道。
大过年的,一个当媳妇的不知道早点去给婆婆打打下手,踩着点过去吃现成的,走到哪也不占理。
“别瞎担心了。”南易安慰了一句,又问道:“你现在多少一个月来着?”
“五百几十块,怎么了?”
南易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一沓钱,点出三千块递给刘贞,“我上银行换的新钞,一会你以你的名义交给妈。”
刘贞看着钱,愣了愣,懊恼的说道:“我疏忽了,真没想到这个。”
“你想不到正常,一天没和婆婆在一个屋檐下呆过,后备厢里还有个网兜,都是沪海的特产,也算你的。”
“爸爸,我要不要给啊?”南无为凑兴道。
“你就算了吧,从哪算都是最小的那个,一会等着收红包就好了。”南易右手抚了抚南无为的头,左手悄悄从兜里掏出一张毛草纸,啪的一下贴到南无为嘴上,左右左擦拭了几遍,“嘿嘿,以前都是咱们自己过年,爸爸没给你上这道规矩,今年走一下形式。”
“呸呸呸。”南无为吐出嘴里的纸屑,不满的说道:“爸爸,你就不能换成卷纸嘛。”
“不行,要有仪式感。”
南易心里甚是满足,以前只被人擦过,今天终于轮到他出手了。
第九百零五章、集资年
来到南家的四合院,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一家子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嗑着瓜子正聊着什么,易瑾茹也在,显然年夜饭早准备好了,就等着南易他们。
“爸、妈、哥、嫂子、若婵,我们来晚了。”南易上前招呼一声。
南无为紧随其后,也上前招呼,“爷爷、奶奶、大伯、大妈、姐姐,我来晚了。”
“无为,让奶奶好好看看。”易瑾茹上前,拥住南无为的肩膀一阵勐瞧,“又长大了,奶奶都快不认识了。”
易瑾茹对孙子挺稀罕,南铁犁和闻人兰月也符合要二胎的条件(一方系离婚且只有一孩,另一方未生育第一胎),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闻人兰月的肚子不见动静,南易平时也没听南家提起过孩子的事。
趁着易瑾茹在这里稀罕孙子,闻人兰月把刘贞叫上,两人上厨房去端菜。
南易来到南怀秋面前,嗖的一声,两沓钱塞进了对方的羽绒服兜里,南怀秋感受到兜里的沉淀,伸手一摸,脸上的惊喜一闪而逝,拿起钱往衣服内一塞。
南怀秋挺悲催的,老婆有钱,儿子、儿媳有钱,他自己的工资也不低,可平日里虽说吃喝不愁,一般却见不到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五十几天兜比脸还干净。
“若婵,给你。”
南易又来到南若婵身前,递给她一个薄薄的红包,里头只搁了两张大团结,只是个意思。南若婵有小南家饮服公司30%的股份,在分红上,南易干预过,钱能到南若婵自己手里,没人帮她“保管”,她并不缺钱。
“谢谢叔叔。”
“不用谢,今年暑假你早点去美国,在哈佛边上到处看看,挑一套你自己喜欢的房子,叔叔帮你买下来,暑假你再过去就住自己的房子,你想怎么装扮都可以。”
对南若婵而言,既然一只脚已经踩进哈佛,那大学在哈佛念是最好的,本科时期可以继续泡在合成有机化学实验室当助理,研究生时期顺理成章成为实验室的研究员,不管是搞研究还是化学界人脉的建立都不会耽误。
“嗯。”
菜上桌,年夜饭开始。
一边吃,一家人一边聊春晚,去年什么节目好看,那个谁谁演的好,唱的好,又展望一下待会会看到谁,谁和谁的相声,谁和谁的小品,谁又会唱歌。
这两年的春晚,重娱乐轻政治,具体的节目没法猜,但要猜谁会登台,那真一点不难,反正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演员、歌手大概率会出现在春晚上。
主持人、相声、小品、国家队演唱,这几个都不用猜,老面孔搭上几副新面孔,换来换去,几个老人肯定能见着。
通俗类歌曲,就看去年谁红,谁名气大就行了,南易脑子里有几个名字、几首歌,都是通过春晚知道的,只是记不清楚具体是哪年的,不过知道他们、它们会出现在春晚,再结合去年的流行,他很快圈定了几首等下可能会出现的人和歌曲。
前头还在聊春晚,易瑾茹忽然又冷不丁的说道:“南易,你说我要不要把钱投到常城公司,利息好高。”
过去的1992年,既是地产年,也是集资年。
南巡之后,内地民间的投资热情暴涨,人们对各种有新意的建设项目充满热情。
1992年,银行贷款对私人企业已经张开了一道口子,但是还是比较保守,对看得见摸得着的抵押品,比如地皮、商品房,他们十分欢迎,很容易就能把钱贷出来,可要是拿着专利、高新技术之类的,银行就不喜欢了,一毛钱都不会贷。
从银行的角度来说,这不算错,不管给银行赋予再多的其他职能,它的本职还是盈利,它的骨子里还是以盈利为目的的金融机构,技术这个东西真假难辨,哪怕是真的,到底能价值几何也难以精确衡量。
再说,就算技术的价值再大和银行的关系也不大,银行赚取的只是贷款利息,是固定的,并不会因为技术的价值不同而不同。
正因为金融管制,贷款难,民间的各种集资行为就犹如雨后春笋般出现,非常活跃,利息也是水涨船高。
虽然早在1986年,温市那边的抬会(呈会)就暴过雷,涉及到的金额达12亿之巨,闹出的动静挺大,不少会主和其家人都被弄的挺惨,不过风波来得快,去的也快,风平浪静后,温市那边抬会还是接着搞,只不过不再如以前一般盲目,恢复了抬会本该有的色彩。
目前在沿海不少地方,民间拆借资金的年利息基本在16%-20%之间,这是比较正常的利息数字,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不太正常的利息。
在京城有一家叫常城的公司,这个公司据传有个新型电机的发明,属于节能项目。能源紧张是这几年的老调常谈,用电紧张与三峡是去年的热门话题,有着节能概念的新技术一直颇受青睐,比如前些年的“水变油”闹剧,就是在能源紧张的大环境下出现的。
常城公司的老板沉四平是个善于包装和炒作概念的高手,去年5月28日,他的电机技术在钓鱼台国宾馆通过了国家级科技成果鉴定,国家计委的一位副主任在他的项目鉴定书上批示:“属节能的重要项目,应尽可能给予指导和支持。”
沉四平更是对外宣称,常城公司几年来先后投入近5000万元,研制成功这种高效节能电机,据能源部门测算,仅在运行的风机中如果仅有三分之一换上这种节能电机,一年就可以节电400亿千瓦,其前途之宏大让人充满想象空间。
乍一看,沉四平的新型电机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产品,于是,沉四平开始了对外集资,他的集资规则是这样的:投资者与公司直接签订技术开发合同,集资金额的起点为3000元,高者不限。投资者可随时提取所投资金,按季支付补偿费,年补偿率达24%。
沉四平的第一轮集资活动是去年6月份在琼省展开,广告前一天刊出,第二天公司门口就排了长龙,仅20天,就集资2000万元。
初战即告大捷的沉四平当即加快集资步伐,他先后在全国17个城市开展了类似的活动,常城公司的集资风暴迅勐席卷全国,很快成为去年最炙手可热的高科技企业。
沉四平的集资活动之所以这么顺利,各地的媒体记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有几家媒体对沉四平是不遗余力的吹捧,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动机。
正是在无数家媒体的鼓吹下,沉四平跑马圈地,战无不胜,随着沉四平的集资越来越顺利,他的背后开始出现这老那老替他背书,有了有力人士的帮助,沉四平的集资犹如加装了火箭助推器,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资金池也是越积越多。
到目前为止,沉四平先后在全国设立了20多个分公司、100多个分支机构,雇佣职员3000多人,主要的业务就是登广告、炒新闻、集资。
按照报纸上所说,常城公司已经集资了10多亿,投资者达10万人,其中个人集资款占集资总额的93%,集资款逾5000万元的城市有9个,京城的集资额最多,有2亿多。
随着集资泡沫越吹越大,报纸上刊登出来的沉四平讲的故事也越来越离谱,什么手里拥有300多项国际领先的专利技术,其主导产品高效节能电机已在各生产领域应用,握有15亿元的订货量。
同时,在全国数万家民办科技企业中,常城是唯一一家纳入国家行业管理的。
牛越吹越大,集资款越集越多,暴雷只是时间问题。
10亿资金,虽然一个季度的补偿款就需要6千万,但这真不算什么大问题,哪怕后续没有资金进来,就目前的资金也可以撑个好几年,最大的问题是资金太多,涉及到的人太多,且声势搞的太大,这不由得让人不警惕,今天出现一个常城,明天就会出现十个、百个。
当下,还没有“非法集资”的说法,对民间借贷的利息也没有很明确的规定,基本是愿打愿挨,只要借贷双方认可,别人也不好叽歪,常城公司即使暴雷,沉四平也不可能背上一条非法集资罪的罪名。
沉四平一搞就是10亿,数字太大了,牛又吹的太过,三角债风波刚停,地产热又如火如荼,集资偷偷搞还行,声势搞这么大,又波及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引起上面的关注,他这只出头鸟挨耳光是早晚的事。
“妈,搞电机生产有一两千万已经绰绰有余了,一边生产一边卖,赚了钱扩大规模,就算他沉四平兜里一毛钱没有,2000万一年利息只要480万,用上两三年,等他自己手头宽裕了,把钱一还,接着挣到的钱都是他自个的。
我打个比方吧,就说咱们家瑾茹贸易,公司的钱已经足够周转,生意也有了起色,暂时没什么生意需要用到很多的流动资金,妈,你愿不愿意从外面集资一笔,比如说1个亿,然后每年付出去2400万的利息?”
“当然不愿意,我又不傻……”易瑾茹醒悟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说那个常城公司打的是集资款的主意?”
“对啊,你惦记人家利息,人家惦记你的本金,这会想投资常城公司已经晚了,去年五六月份如果投资还来得及,投下去,放个半年,拿两期利息走人。”
南易要不是爱惜羽毛,去年六月份就会去找这个沉四平,从银行贷1亿放到常城公司,就放半年,时间一到,得提1.12亿走,不要提合同,也不用撒泼打诨,想接着混,就把钱乖乖吐出来,白捡几百万利息差。
南怀秋说道:“他这不是骗钱吗?”
“爸,这事情暂时还不好定性,只要常城公司还在给集资人发补偿款,就不能说在骗钱,那个技术开发合同我也看了,上面并没有指明集资的钱用于研发或者扩大生产,也没有具体的本金返还日期,严格来说,那钱怎么花都由他沉四平说了算。”
南怀秋:“那就任由他这么胡搞?”
“那不可能,国家肯定会出手。”南易说着,端起酒杯,“爸妈,大过年的,咱们不说这个,我祝二老新年快乐。”
易瑾茹也端起酒杯,说道:“大家一起来,若婵、无为,你们两个也把雪碧端起来,奶奶祝你们每次考试都是一百分,将来跟你们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一样,都考上好大学。”
“谢谢奶奶!”南若婵和南无为异口同声说道。
一口酒下肚,南易给两个小的添上雪碧,又拿起自己的杯子吸了两口,把杯子吸干净后,给自己也倒上一杯雪碧。
年夜饭吃完,春晚还有一会,南易带着两个小的到胡同里玩烟花、鞭炮,前天抽着空在街上买了好几百块钱的,可以玩个尽兴。
南若婵玩烟花,南易和南无为俩人玩电光炮,院里头扔在角落里还没卖的破牙缸和破搪瓷盆整到外面,牙缸能炸飞起来,搪瓷盆只能发出沉闷的嗡声。
[电光炮也是鞭炮,外面通常不用红纸包裹,什么颜色都有,估计商家对它的定位就是为了给小孩子玩,有成串的,也有单个包装,威力比一般的鞭炮大一点。]
“爸,我们去炸公厕吧。”
“你真聪明,我跟你去,别人只会骂我,不会骂你是吧?”
“嘻嘻嘻,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子嘛。”
“大过年的,给我消停点,在这里玩玩就得了。”南易手里拿着一大把哪吒风火轮,点燃一个就往不远处的地上扔,风火轮在地上快速旋转,有的还会飞离地面。
正玩的嗨,南易就发现自己脚底下出现了几个三角炮(折成三角形,扁扁的),条件反射,后撤了一步,南易才看轻三角炮上的引线没点着。
看着被吓到的南易,始作俑者南无为大笑起来,“爸爸,被吓到了吧?”
“嘿你个头,不许再吓你老子。”
南易捡起地上的三角炮,点着往对面墙上一扔,三角炮撞在墙上之时炸开,小纸屑漫天飞舞。
一大两小在胡同里玩了个尽兴,等时间来到七点五十五,这才回到院子里洗漱一番,走进热闹的客厅,一家人一起看春晚。
初一,不拜年,南易一家三口到街上瞎逛。
路过一家同日升粮行的门口,刘贞忽然说道:“南易,粮票快要废除了吧?”
“应该快了吧,去年不就开始吹风了嘛,你说这个干嘛,家里又没粮票,我身上倒还有几十斤全国粮票。”
南易和刘贞的户口在文昌围,深甽84年就废除粮票,南无为的户籍又是京城的,家里连个粮本都没有,前些年都是在外面买议价米面,这些年开始吃南氏、垦殖集团的专供,一直没怎么和国营粮店打过交道。
“没什么,忽然想起过去。”刘贞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我过去多瘦啊,我昨儿发现自己有游泳圈了。”
刘贞这说话的跨度还真挺大,不过南易还是得接着,“这好办,先检查下身体,让保健小组给你出个健身方案,很快就能消下去。”
“有吃了就能减肥的东西吗?”
“有啊,巴豆,一天半碗,连吃三天,我保证你比16岁的时候还瘦。”
刘贞举起手指了指南易的鼻子,“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吵架,认真点回答我,到底有没有。”
南易不再逗刘贞,转而认真的说道:“对你来说最好的减肥方式就是节食,出了正月,还是让保健小组给你制定一份饮食方案。”
“要忌口啊?”刘贞满脸纠结。
“我怎么知道,看了方案再说。”南易说着,转头看向南无为,“儿子,想去哪里玩?”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爸爸,咱们随便逛吧。”南无为左顾右盼,四下看着新鲜。
“行,那就走到哪算哪。”
一家三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静看着新年的氛围和京城的变化。
年味很浓,处在城中心,建筑的变化不是太大,变化在细微之处的改变,商业氛围的日渐浓郁,自行车存放处的收费在变,服务模式也在变,会专门划出山地车赛车的存放区,收费或贵点或一样,但是收费员会多注意着点,毕竟,山地车的价格比较昂贵。
竖在外面的广告牌变多了,一块木板带两个支架,通体刷上白漆,再把自己供应的商品写在上面,看着这些广告牌,南易发现了塑造一个百万富翁的商机。
这时候要是开个广告公司,给这些饭馆、商店做招牌和灯箱广告,应该能赚上一波快钱,若是再进一步,打通酒厂的渠道,把后世的广告牌补贴战略移植过来,那赚的会更多,短期之内,千万富翁也不是不能盼望。
今年还要公布申奥结果,最后的冲刺了,申奥造势的活动肯定少不了,旗帜、烟花、鞭炮不少东西都可以先囤一批等到适当的时间卖,也许电视机还会迎来一阵热卖,既要看申奥结果,有可能还要砸。
商机还是挺多的,只不过看似和南易没多大关系。
路过一个卖磁带的摊子,南易杀心骤起,录音机里居然在放《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这歌不应该是两千年后才出现的吗?
“老板,这是什么歌?”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台塆NBC组合的新歌,要不要来一盘,给你便宜点。”摊贩拿起一盒磁带亮给南易看。
南易接过磁带,看到有点熟悉的“新少年俱乐部”几个字,再回想一下之前他们的歌曲风格,瞬时明白,是他想多了,《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和他们的风格非常契合,应该就是按照组合的风格打造的歌曲。
“看来,自己还是有点孤陋寡闻。”南易腹内懊恼。
他之所以懊恼,还得从一家互联网公司说起,这家公司叫Google,在2003年,Google推出一个产品“GoogleAdSense”。
简单的说,这是一个广告联盟,网站主在这个平台注册一个账号,拿到一段代码,把代码插入网站合适的区域,就会显示Google投放的广告,当有人点击这个广告,网站主就可以拿到一笔几个美分到几美元不等的广告分成。
大约2004年的上半年,Google把这块业务引进到华国,那时候有不少站长(网站主)发现了它,很多站长投入了它的怀抱,纷纷在自己的网站上插入广告代码。
在那个时候,全国各个城市有不少技术型宅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从美国邮寄过来的支票,最少100美元(等于大于100美元才能提现),多的数千数万十几万的也不在少数,“GoogleAdSense”让不少人进入高收入群体甚至是发家。
因为“GoogleAdSense”,还出现了一个新技术名词“搜索引擎优化”,英文缩写Seo,从事这个工作的叫Seoer,那时候从事搜索引擎优化的又有一波人发得不清不楚。
比这个时间更早一点,南易已经在开网络公司,晚上经常是一边赶活,一边挂着“YahooMessenger”、“Icq”和老外聊天。
南易并不是这辈子才好好学习英语,其实上辈子就花大功夫钻研过,在玩Icq的时候,加了一个女老外,是做贸易的,两三个人的小公司,需要建立华国的采购渠道,正在学习中文。
身为四好青年的南易知道对方要学中文,当然用心教导了,为了和对方更好的沟通,南易下了狠功夫好好修炼了一下英语技术。
当然促使南易这么用功,也不无对方有给他Email一张照片的原因。
总之,就是南易因为这个女老外把英语水平提高到了能浏览英文网站的水平,那段时间,他经常会浏览美国的网站,主要是两类,一类是技术男扎堆的BBS,一类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在BBS,南易了解了美国那边互联网的发展,也了解到一些新技术和新模式,比如“AppliedSemantics”,即“GoogleAdSense”的前身,Google就是收购了这家公司才组建的“GoogleAdSense”部门。
“AppliedSemantics”给南易打开了一扇新的财富大门——做网站,放广告。
能赚钱,南易当然肯下功夫去研究,思来想去,他决定做音乐网站,从“AppliedSemantics”过渡到“GoogleAdSense”,有那么几年时间,南易每天的工作就是更新音乐网站,编辑乐队、组合、歌手的资料,他的脑子里被动的吸收了不少音乐方面的信息,稍有名气的歌手和音乐,他应该都用手敲击过。
在工作的时候,南易会让音乐播放器循环播放音乐,他有一个音乐播放列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播放,也需要三年多时间才播完。
正因为有这段经历,南易知道很多歌手和歌曲,当一首歌的歌声响起,他会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编辑了太多的音乐资料,听了太多的歌曲。
南无为站在南易身边,挑拣了一会磁带,说道:“老板,有涅槃的吗?”
“涅槃?”摊贩迷茫的说道:“没听说过,你自己找找。”
“你什么时候听上涅槃了?”
“去年啊,若玢姐给我寄了唱片,我喜欢他们的《aboutagirl》。”南无为翻找着磁带,嘴里回着南易的话。
“哦,美国涅槃啊,我还以为是英国涅槃,你听摇滚还太早了点,我给你买几盒儿歌磁带回去听。”
“我才不要呢,爸爸,我要这张唱片。”南无为拿起一盒磁带说道。
南易瞄了一眼磁带封面,发现是恩雅的《水印》,“买磁带就行了,家里的音响太次,买唱片浪费了。”
“换HIFI。”
“你老子不是发烧友,也没有高级的耳朵,家里的音响够用了。”
南易把挑好的六盒磁带拿在手里,给了摊贩二十块钱,磁带的价格掉的真快,已经到十块钱三盒、四盒的行情了。
“你没有,我有啊,爸爸,组一套HIFI嘛,啊,疼……”南无为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耳朵已经被刘贞拎住。
“你还想要HIFI,你赚工资了吗?”刘贞喷了南无为一句,又调转枪头对着南易,“你就宠他,使劲宠,等哪天他要天上的星星,我看你怎么给。”
“放手,搁大街上呢,好看啊。”把刘贞的手拍掉,南易看了看南无为泛红的耳朵,用手轻搓几下,“被你妈揍上瘾啦,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爸爸,咱们家要杜绝棍棒教育,身为祖国的花朵,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我饱经摧残,日渐凋零。”南无为看见刘贞要吃掉他的眼神,赶紧改口说道:“在民主的家庭里,家规就是妈妈,在专制的家庭里,妈妈就是家规。”
“哈哈哈,一套一套的,你没说错,咱们家就是刘家庄,一切好的坏的都由刘庄主说了算,你妈刚出生的时候,嘴里含着一块玉石,上面刻着四个字——永镇南氏。”
“你就跟他一起人来疯吧。”刘贞暗笑着点了点南易。
南无为和南易对视一眼,嘿嘿一笑。
行至中午,三人来到旺德福门口,从促销员那里领了一张大大的多联优惠券,坐进店里,一起研究点什么吃才更实惠,能最大的利用好优惠券。
研究了一会,南无为撇嘴说道:“爸爸,这不是优惠券,这是促销单,算来算去,只有点最贵的福气桶才最划算。”
“那就点福气桶。”南易暗乐。
“太多了,吃不完。”
“没事,带回去晚上吃。”
“喔,我去买,儿童有优惠。”南无为抓起优惠券就往点餐台走去。
“你儿子越来越难管了。”
“你倒是觉悟挺高,一开口就是管,直接把自己置身于管理者的位子。”南易的视线跟着南无为,头也不回的说道。
“别跟我抬杠。”
“不抬就不抬,我觉得无为这样挺好,正是皮的年纪,强制让他安静下来未必是好事,再说,他皮归皮,但既没有惹是生非,也没有欺负弱小,只是他眼里的世界很大,很多事情,他都想去尝试一下。”
“我没说他惹事,我是说他玩的东西,那么危险,你不担心啊?”
“担心啊,可我不会拦着他,我希望咱们儿子活着只是过程,而不是目的。”
“要是有个万一呢?”
“万一和明天,谁知道哪个先来,有些事情,担心于事无补,与其担心,不如多安排一点补救的措施。好了,大过年的,不聊这个。”
文昌围,冼耀东家。
一家三口正在饭厅吃午饭。
“耀东,我们要不要往常城公司投点钱,家里的钱闲着也是闲着。”
听到张玉的话,冼耀东顿了顿,一会恢复过来说道:“常城公司给的利息太高了,池子也太大,南易以前和我说过国外有一种叫旁氏的骗局,我看常城公司就像庞氏骗局。”
“庞氏骗局,这个我好像听人说过,但不知道它什么意思,耀东,你跟我说说。”
第九百零六章、荒诞
冼耀东给张玉说了一下庞氏骗局的典故,张玉一琢磨,“常城公司还真有点像庞氏骗局,我说呢,利息给这么高,10亿集资款,一年利息2亿4,卖电机一年能卖这么多钱吗?”
“哪有这么容易,就算常城公司享受税收优惠政策,纯利润2.4亿,销售额至少要超过10亿。”
“报纸上不是说常城公司已经有15亿订单了吗?”
冼耀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怼道:“几十年前,报纸上还说过宝安这里养的生蚝个头比一辆卡车还大。”
冼耀东刚说完,另一边的冼孝东放下快子,站起身对张玉说道:“妈,我吃好了,走啦。”
“车骑慢一点。”
“知道啦。”
冼孝东回话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门口。
看着冼孝东,冼耀东心里很是后悔,这两年他开始发现,这个便宜儿子是养不熟的,哪怕已经跟他姓。
“孝东,孝顺耀东,这是他真名吗?”
女人有第六感,男人也有,虽然弱一点,但是点点滴滴的变化,冼耀东还是能感觉到的,随着冼孝东一天天长大,张玉对冼耀东的态度也在变化。
吃过饭,碗快还没收拾,张玉也借口出门了,看着冷冷清清的偌大房子,冼耀东叹了口气走出大门,来到河边的埠头。
风雨无阻,埠头上总会有这么一个人在那里钓鱼。
“为麒,今天有钓到吗?”
“河里没鱼了。”
“怎么会没有,除了你,又没有其他人在钓鱼。”
冼为麒摇摇头,“你不懂。”
“好好好,我不懂。”冼耀东怎么会和冼为麒一般见识,“你天天坐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为民回来?”
早几年,冼耀华就不太和冼耀东说话,后来冼耀华去他儿媳妇的工厂看大门,很少在村里,两人就更少沟通了,冼耀东知道冼耀华回来过年,但不清楚冼为民有没有回来。
现在的文昌围已经有了点城市色彩,各家自己顾自己,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村里的情报交流中心都没了,老人们不爱在外面扎堆,都是去哪家的院子里坐着。
“没看见。”
“这小子,好几年没回来了。”
冼耀东很是感慨,他问的是冼为民,其实心里惦记的还有好多名字,当年被派去国外的,这几年都不见回来。
文昌围村委会已经没什么存在感,年底分房租也别想把人聚在一起,都是一个一个分批到村委会签字领钱,现在村里最有威信的就数牛爱花这个妇女主任,她对接乡里的计生工作,村里人表面对她恭敬,私底下对她神憎鬼厌,牛爱花家的玻璃三天两头就会被砸。
冼为民其实已经回来了,不过没在村里,这会冼为民一家、冼为乐一家还有葛翠竹和冼为忠正在市区的一家餐厅。
餐厅就在冼为忠的忠字海鲜楼隔壁,做保健品资金回流的速度快,冼为忠手里的现金不少,这些年,他投资了不少产业,有自营也有入股,主要集中在深甽和香塂。
正月初一,几人想聚聚,碍于传统,又不方便去任何一家,所以,身为半个东道的冼为忠就安排在了眼下的餐厅。
冼为民夹了一块窑鸡到自己媳妇吴佩瑜的菜碟里,看向他对面的葛翠竹说道:“阿婶,山的味马上就要撑不住了,你有没有想法把它接下来?”
葛翠竹把嘴里的煎蚝慢慢咽下,端起杯子呷了口茶,又拿起餐巾纸抹了抹嘴,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两年前我会有兴趣,现在不需要了,集团在日本已经建立了完整的销售渠道,如果不是山的味比较特殊,集团早就联合其他人对它展开围剿。
为民啊,南易还是很看重他和闷三儿的关系,山的味能撑到现在,也有集团有意避让的功劳,日本的不少市场,我们都是绕着山的味走。”
“能理解,闷三儿很早跟着南易一起做事,南易还是念旧情的,既然阿婶你没想法,那就随它去吧。”
冼为民只是提供一个消息,垦殖集团接不接山的味都无所谓,实际上,山的味已经和闷三儿没关系了,成了银行的不良资产。
葛翠竹颔了颔首,对吴佩瑜说道:“佩瑜,你公司的业务怎么样?”
“阿婶,挺好的,公司有不少欧美的OEM客户,业务比较稳定,不过也遇到了瓶颈,想要突破非常难,我已经转换了思路,注册了一个品牌‘宋瓷’,打算从今年开始经营女装品牌。”
“经营品牌好,做代工受制于人,缺投资说一声,让我家为忠投资,省得他投资什么夜总会、酒吧。”
和吴佩瑜说话,葛翠竹还不忘借题发挥,数落自己的儿子。其实,吴佩瑜哪里会缺钱,不说吴家多少有点底蕴,就说冼为民手里的钱肯定不会比冼为忠少。
“好啊,为忠,我缺钱就去找你。”吴佩瑜对冼为忠微笑道。
冼为忠尴尬的笑了笑,“好说,好说。”
吃这餐饭,冼为忠是比较郁闷的,辈分最小、年龄最小,别人说话,他只有附和的份,在外面被人叫惯了冼老板,勐然一下子反转,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为乐,这次怎么没把你老婆带回来?”冼为民对冼为乐说道。
冼为乐:“回娘家过主显节了,过几天会过来。”
“那拜托她带点乌拉圭的土特产,我还没吃过呢。”
“乌拉圭的土特产就是美女,要不要多带点?”吴佩瑜揶揄了冼为民一句,又对冼为乐说道:“为乐哥,你的超市里卖服装吗?”
冼为乐:“卖,但都是比较便宜的衣服,3.9美元、7.9美元、9.9美元,夏季的衣服差不多就是这几个价格,冬季的衣服会贵一点,19.9美元、39.9美元。”
吴佩瑜:“有固定的合作商吗?”
冼为乐:“暂时还没有,都是提前一个季度订购与采购。”
吴佩瑜想了一下说道:“三月份我比较空闲,我想过去考察一下。”
“热烈欢迎。”
……
拜年,拜年,接着拜年。
刘青龙和刘勐虎都买了房子,刘家算是分家了,这才第一年,南易一家不得不一天跑三个地方,中午在丈母娘家,下午点心在刘勐虎家,晚饭又到刘青龙那里去吃。
等回到家,肚子圆鼓鼓的,消消食,歇上一晚,第二天继续胡吃海塞。
初二、三四五,一连四天,不是吃就是喝。
等到初六,刘贞熘回去上班了,南易还得留着招待客人,做吃喝洗,连着好几天不是围着灶台,就是围着餐桌打转。
到了正月十一,总算是消停了,这个年好得应付了过去。
正月十二,把南无为送上飞机后,南易就去了咱们院。
咱们院南易已经有好久没来,仿佛这套房子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只是听说咱们院现在已经消停下来,不复之前的门庭若市,偶尔会有几个人过来喝茶、涮锅,这儿成了调剂之地,在外头的饭馆腻了,就上这里来偶尔聚个会。
一张桌子,五张凳子,七个人,王蒴边上的是叶京,叶京边上的是冯裤子,冯裤子边上的是雷管,人如其名,在文艺界出了名的仗义,**管的事,他管,**管不了的事,他也管;王蒴另一边是马末都,马末都边上是王宗军,在过去是郑骁龙。
南易走到桌边,挤在叶京和冯裤子之间,从桌上的一摞碗里拿出一个,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呷了一口,对叶京说道:“怎么用碗喝茶了,还他妈是鸡公碗,哪个港怂送的?”
“叫什么鸡公碗,叫它起家碗,我从东筦弄来的,两块多一个。”
“被人当猪宰了吧,我前几年买只要1毛6。”
“几年啊?”
“七七年。”
“你怎么不说六六年呢,那会估计更便宜。”叶京不屑的说道:“哪天走,下个月初我的公司开张,赶不赶趟?”
“不赶趟,过两天我得南下买鸡公碗。”
“揍性。”叶京啐道:“上东筦干嘛?”
“考察一下娱乐行业,我打算在那里投资兴建南太子酒店,对娱乐行业进行洗牌,好好整治一下这个行业脏乱差的现象。”南易嬉笑道。
“你还真会扯,我在温榆河那里买了套房子,晚上上我那坐坐?”
“丽京花园?”
“嗯。”
“成,正好去看看那里的房子,一直没进去看过。”
南易话音刚落,郑骁龙已经走到他身边,“南易,前两年跟你说的那个电视剧要开拍了,形势有变,资金很吃紧,还希望你多多支持。”
“还是纽约那边的事?”
“对。”郑骁龙点头。
“好说,我不但义务帮忙,再帮你找一笔钱。”
“植入广告?”
南易点点头。
郑骁龙蹙眉道:“一两条还可以,多了不行,小马他们那电视剧我看了,还好是情景喜剧,不然剧就给毁了。”
南易拥着郑骁龙走到一边角落里,“不用多,两三条就行,本子没大动吧?”
郑骁龙:“细节修改了点,故事大框架没变。”
南易:“那就好,里面第二女主角叫什么来着?”
郑骁龙:“阿春。”
“对,阿春,她不是抽烟嘛,我帮你接个烟的广告,这个算是添头。还有男主发了以后,喝的红酒、住的房子,这两个留给我,我给你这个数。”南易竖起食指和中指,比了个“二”。
郑骁龙:“二十万?”
南易:“对,还是美子。”
郑骁龙:“还是望北传媒?”
南易:“嗯。”
“我回去向领导请示一下。”
“成。”
国人对国外充满了好奇,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一部描述国人在国外生活的影视剧,只要拍的不太烂,大火是必然的。望北传媒可以去找对国内市场感兴趣的美国企业,通过签对赌协议收取他们较高的广告费。
纽约街景一出来,大街上跑的全是雪佛兰,要是主角对话中再有“美国这儿汽车就得选雪佛兰”这种台词,让国人产生美国车等于雪佛兰的印象,这个效果收大几百万美元不过分吧?
不给就去找凯迪拉克。
类似这样可以去拉广告的品牌不少,赚上几千万(人民币)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郑骁龙他们单位预算紧张,那就好办,二十万美元打开缺口,然后变成五十万、一百万,肯定也会动心,只要广告植入不太入骨,这事大概率能成。
南易回到桌前,和马末都聊了几句,“海马”让他赚嗨了,收了不少广告费,和望北传媒分成之后,还有几百万落在他口袋里。
对雷管出现在这里,南易有点诧异,问了问,得知是冯裤子带来的,他和雷管的交情比较好,两人的交往源自冯裤子女儿当初要动手术,雷管二话不说就借了对方一万二,这是两年多前的事。
散了之后,南易和叶京两人一路,叶京提起了冯裤子,“这人挺没劲的,去年他和骁龙写了个本子,拿给了京影看,那边不看好,没打算投资。
冯裤子就去找了雷管,知道雷管认识不少老板,希望雷管能帮着拉投资。雷管看过本子,挺喜欢的,就帮着拉来投资。
听说这本子有老板愿意投了,京影那边玩了一手吃了吐,说他们要投,还指定六亿来当主演。
本来嘛,主角已经被冯裤子许给雷管了,后来这事不了了之,雷管不但没当成主角,还被逼着摆了要投钱的老板一道。”
“这次算是事出有因,冯裤子又没什么话语权,为了往上爬自然要有所取舍,还是等着看以后他会怎么对雷管吧。”
“管他大小便,反正我不喜欢这人。”叶京不岔的说道。
南易呵呵笑道:“这还不简单,看不惯就不处,你现在可是资本家,只有别人来巴结你,哪轮得到你巴结别人。”
“我要是资本家,你成什么了?”
“我当然是书法家,过两年我拜个名师,钻研出一套南体,到处给人开业题字,一幅字八十八万八,明码标价,我跟你说,你可得帮哥们抬着身价,我写四个字‘叶家小儿’,你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花一千万拿下。”
“去你的,我给你五千万。”叶京撑开手掌,恶狠狠的说道。
“四千万吧,一个字一千万。”
“你还来劲了。”
两人笑闹着来到叶京的房子,好好喝了一顿大酒。
次日。
南易又和罗浅浅共进晚餐。
吃饭的时候,罗浅浅说起了两人共同的熟人,“李堂名回来了,改了个名字,现在叫李善守,依然在古董圈子里混,不比从前,他现在好像很有钱。”
“好像?”南易诧异道。
“对,好像,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他又没犯事,我还能去查他?”罗浅浅反问。
南易:“改名字总要经过派出所吧,你就没一点消息?”
罗浅浅:“拿美国护照入境的,绿卡上的名字是ShanshouLee,对外又自称李善守。”
“哦,跑美国混了个身份啊,那好像有钱怎么回事?”
“在到处收古董,收的还是好物件,钱已经花出去不少了。”罗浅浅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他和境外贩卖古董的组织有关,可能就是负责在国内收货的。”
“捏不住他的尾巴?”
“怎么捏?我国又没有不许文物出境的法律,只不过要经过鉴定,并获得批准才能出镜,东西没出国,交易都是合法的,我总不能因为他有前科就把他按住吧?”
“那就等着他露狐狸尾巴。”
李堂名是当初专桉组还有南易留下的遗憾,一年半太便宜他了,逮着机会肯定要重判他。
和罗浅浅吃过饭后,第二天,南易中午应酬完之后去了一趟新荣斋,找李祥荣聊了聊古董的行情,顺便也打听了一下李堂名的事。
京城的古玩行当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圈里人或多或少能听到一点行内名人的消息,再说,李祥荣和李堂名也算有点渊源。
这一打听,不得了,南易犹如吃了苍蝇般恶心。
侵权啊,赤裸裸的侵权,这个李堂名居然对外放出消息,说他在美国认识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好来坞女星,对方对他一见钟情,他从了,两人结婚后,李堂名好好伺候了老太太几年,然后老太太嗝屁了,给他留下数亿美元的遗产,他给老太太办完丧事,继承了遗产就回来了。
湖弄鬼呢!
南易打了个电话去纽约,让幽灵查一查。
几天之后,南易离开京城,在香塂方氏庄园收到了调查报告。
据报告显示,这两年去世的好来坞明星并没有短期内的结婚登记记录,并且有上亿美元资产的,其遗产去向非常明晰,绝对没有一个叫李堂名或李善守的人获得遗产;美国报纸上没有任何关于李堂名的报道,也没有记者知道有这么个人。
另外,从移民局那边得知,李堂名是通过结婚的方式获得绿卡,顺着这条线,很快查明了他老婆的身份,一个永远停留在六十九岁的老太太,表面身份是一个教师,暗地里还有一个古董商的身份。
老太太是突发性疾病病逝,并没有留下遗嘱,也没有指定李堂名是其遗产继承人,但是老太太价值两千万美元出头的资产,有价证券、油画、东西方古董之类的,却到了李堂名的手里,如今,老太太的儿子正在美国满世界的追杀李堂名。
“我说呢,拿美国国家税务局当傻子啊,一个刚搞定身份的华国人想继承一大笔遗产走人,遗产税交了吗?”
南易关掉邮件窗口,脑子里捋了捋思路,这个老太太很可能就是当初娄萧远贩卖古董的国外合伙人线上的人,李堂名之前很可能和她有联系,或者干脆进行过交易,或许真的对李堂名有好感,又或者只是为了保住一个棋子,后面还有大生意要做。
只不过,老太太,不,老帮菜一把年纪还偷欢扛不住了,又或者,李堂名使了手段把她给灭了。
缕清了思路,南易拿起电话打给斯蒂芬·阿德尔森,斯嘉丽母亲的第二任丈夫,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大亨。
在调查报告里,还有注明李堂名频繁的去过拉斯维加斯,去那肯定是赌去了,找女人根本不用跑这么远。
“嗨,斯蒂芬,我是亚当。”
“嗨,亚当,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啊哈,你知道的,我们彼此的身份比较尴尬,所以……”
“我明白,所以,你打给我有什么事?”
“我要打听一个人,美籍华人,名字叫ShanshouLee。”
“赌客?”
“应该是。”
“来自哪里?”
“旧金山。”
“亚当,如果这位ShanshouLee是一位大赌客,我这里会有记录,如果不是,那我只能抱歉。”
赌场平时会给有潜质成为大客户的赌客做信息收集,这样有利于更好的服务大客户,当大客户需要签账时,可以很快捷的计算出能授予的额度,刷脸技术在赌场已经应用了数千年。
“没关系,我等你消息。”
“OK,最多二十分钟,我就会打回去。”
挂掉电话,南易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惑仔》漫画翻看起来。
刚看到没一会,电话响了。
“亚当,你的运气很好,ShanshouLee是我这里的大客户,一共消费了427万美元,他还欠我50万美元,已经逾期,我的人正在找他。”
“不用找了,他已经不在美国。”
“嗯哼,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调查他吗?”
“几年前,我协助华国警方调查一件桉子,他是其中一个嫌疑人,也是唯一一个逃过正确审判的人。”
“所以,他把你当作敌人?”
“也许,之前我没有把他当做敌人,现在可能是了,因为他有了2000万美元的资产。”
“他是个好赌的人。”斯蒂芬·阿德尔森澹澹的说道。
“斯蒂芬,谢谢提醒,也许你的五十万可以加倍拿到。”
“OK,我等你的好消息。”
再次挂掉电话,南易调出纽约发过来的李堂名护照上的证件照片,打印了一份出来,放在一边,打了给电话给叶京,从他嘴里问到李成懦的电话。
“老李啊,嘛呢?”
“南爷啊,正打牌呢,有事?”
“没事,这不正好在奥门玩,我就给你打个电话试试,要是打不通,搞不齐你也在奥门,这不有个伴么。”
“没呢,打算过几天再飞过去,南爷,手气怎么样?”
“刚到,还没开工,我这第一次来,没个熟人带着浑身不舒坦,你经常飞这边,不会独来独往吧,有没有朋友正好在这边,我搭个伴。”
“没有,跟我一起飞的都是做外汇的那帮,人都在京城呢……啊,不对,还有个搞古董的哥们在奥门遇到过几次,我跟他不太熟,还是不给南爷介绍了。”
南易眼睛一亮,说道:“古玩行我熟啊,你说名字,我看认不认识。”
“叫李善守,刚从美国回来不久。”
“李善守……嘿,现眼了,我还真没听过这一号,算了,一人就一人,我就学学赵子龙,孤身一人,杀他个七进七出。等着听消息啊,要不了三天,你就能听到奥门这边的赌场倒闭。”
“哈哈哈,南爷,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借你吉言,你玩吧,不吵你了。”
南易拿起刚刚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校花:“交给胡须勇,让他去奥门找叠码仔打听一下李堂名输了多少。”
“明白。”
校花办完事回来,南易就出门约上阮梅,两人乘坐游艇去了奥门。
“这是南国银行五千亿美金的本票,我要看你底牌。”
逛过街,吃了水蟹粥填饱肚子以后,南易两人返回游艇,自导自演了《赌神1993》。
“哼,我没钱了。”
“没钱没事,把你衣服压上,我就当你跟了。”
“姓南的,你欺人太甚。”阮梅一拍桌子,站起身怒斥道:“好,衣服是五千亿,我再压上裤子,大你七千亿。”
“哈哈哈,我牌面同花顺,你居然敢大我。”南易仰天大笑三声,然后脸耷拉下来,“我也没钱了。”
“没钱肉偿。”阮梅说着,掀开桌上盖着的底牌,“我一对小三,开你牌来见我。”
南易拿起底牌,亮开重重的摔在桌上,冷笑道:“女人到底是女人,一对小三就想偷鸡,三四五六九,双色同花顺,你输了。”
“没劲,奀仔,你能不能认真点?”
南易摇头道:“不能,你知道我不喜欢赌,还赌这么大,我没法认真,时间还早,你可以换个剧本,我们接着演。”
“换剧本啊……”阮梅眼睛一亮,“我演女色魔,你演受害者,剩下的自由发挥啦。”
“你还想整一部《夺命游艇》啊?”
“没试过,今天试一试,就这样啦,我去拿斧头,你往自己身上抹点番茄酱。”阮梅说着,兴冲冲的去找工具箱。
南易摇摇头,暗叹一声:“这是越来越邪乎了啊。”
过了两天,胡须勇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李堂名飞奥门比较频繁,经常在三个赌厅出入,加起来一共输了300多万港币,目前还没有欠债。
确定李堂名是一个资深赌徒,南易对他的警惕便放松了三分,长赌必输,只要李堂名继续赌下去,输光手里的钱,欠下一大笔债只是时间问题。吩咐胡须勇隔一段时间去了解一下李堂名的输钱进度,南易便先把此事放下,研究起了范师傅和方氏蒸馏水进入内地的事宜。
方氏蒸馏水的牌子叫“幸福水”,内地的拓展计划相对比较简单,先设厂然后慢慢推广即可,只不过第一家工厂设在哪里有讲究。
第九百零七章、兄弟之决裂
不但要考虑当地的营商环境,以及城市声名对品牌的加持作用,还要考虑交通的问题,铁路、公路、水路都要考虑。
需要考虑的很多,但选定的速度却很快,南易的想法和情策委不谋而合,都选定了杭市做为第一个工厂建立的地点。
理由很简单,杭市铁公水三种交通都很发达,又是旅游型城市,对品牌有加持作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粉菊花在那边的两个工厂,已经开设多年,但到目前为止,只有不值一提的数字不方便记录在账簿上,记录的每一笔支出就是它的实际支出项,无须挂羊头卖狗肉。
做过会计的都知道,账簿不干净,未必是主观原因造成的,很多时候也是被动的,有太多的账不能直白的记录在账簿上。
地点敲定,就不需要南易操心了,方氏蒸馏水会自行完成剩下的工作。
范师傅没有厂址的选择烦恼,为了方便范红豆毕业归来接手,只能是在深甽,而且是开在靠近文昌围的地方最好。
当天,南易过关到了沙角头,文昌食品饮料研究所从文昌围脱离出来之后,挂靠在雄起饮料旗下一段时间,等雄起有了自己的饮料研究部门,又脱离出来自成一体,研究所就建在沙角头。
研究所的氛围依旧,轻松活泼,只是大家已不再年少。
“南会计,你自己看吧,这是调查问卷。”邦,一沓问卷被杜彦久甩在桌上,“照你的吩咐,按照饮食结构不同进行片区划分,找了1047个小孩子进行试吃,他们的评价都在上面。什么活都让我们干,到底是研究所还是市场调查。”
“就你牢骚多,我没给钱啊。”南易怼了一句。
“给没给,你自己不清楚啊,范师傅一共给了研究所5万块,现在还有不少钱没给呢,你来的正好,今天把账结一下。”
研究所在文昌围的时候就是独立结算,文昌食品委托它研究,或者研发出新产品向文昌食品推荐,然后研究所拿销售分成,现在依然是如此,只不过前两年没有企业对接,也就没什么收入,南易一直在往研究所贴补。
“急个屁,公章又不挂我裤裆上,等方昪回来,让他跟你结算。”南易说着,拿起桌上的调查问卷翻阅起来。
在八零九零后的童年时期,有一样零食是被大家所熟知的,可以说它是比较成功的零食产品,它就是干脆面。
南易手里拿着的就是范师傅“火狐狸干脆面”五种待定配方的试吃调查问卷报告,看着问卷上歪歪扭扭、稍显稚嫩的评价文字,南易会心一笑,有些字很难辨认,有些干脆就用拼音代替,一个字一个字识别,南易翻阅的速度并不快。
一个小时过去,南易只看了不到70份,要看完需要花费的时间太多,南易只好变成一目十行,不再细看,碰到很有意思的评价,他才会细细
三个小时,南易把问卷走马观花的看完,又返回到第一页看问卷数据统计。
看过统计数据,南易问道:“这么说,南方的喜欢2号配方,北方的喜欢5号?”
杜彦久点头,“对。”
“哪个配方成本更高?”南易手指在桌面轻轻的敲击。
“2号更高,不过几乎没有比较的意义,要放大到100万包才会有几百块左右的差额。”
南易颔首,“那是没有比较的意义,配方有保密的必要吗?”
“配方成分不复杂,花点时间就能分析出来,配比……”杜彦久斟酌一下说道:“也不是太难,可能十万次之内就能破解出来。”
“行,我知道了,等方昪和你对接,我做主先预付研究所50万的分成。”
“这么少?”杜彦久不满道。
“你还想多少,终端零售价大概率会定在5毛,1千万包的销售额才500万,你自己算算,研究所拿50万,要销售多少包才能拿到。”
“那你多上几个产品,给我们多安排点活。”
“行啊。”南易笑着说道:“在福南有一种叫酱干的小吃,你去研究研究,拿出一套压缩成本的方案,你怎么做我不管,反正最终的成品要条状的,劲道,有嚼劲,麻辣中带着一丝甜味。成本要使劲压,终端销售价一开始可能只会定在两三毛。”
“两三毛研究个屁啊,研究所一年才能分到多少钱。”杜彦久骂骂咧咧的说道。
“杜彦久同志,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两三毛也是钱,不积涓流怎么能汇沧海呢?这边一两分,那边三四分,分开看很少,可要汇聚到一起……”
杜彦久都囔:“最多一毛。”
“操,你少给我唧唧歪歪,你那么能耐给我搞出个切实可行的减肥配方来,不要那种湖弄人的,你哪天搞出来,我哪天在你面前拍下十亿,不是给研究所,就是给你个人,第一笔十亿,以后每年至少给你两亿,怎么样,你行吗?”
“哪有这么好搞,十亿,你曹操啊,玩什么望梅止渴。”
“屁的望梅止渴,我是给你烙煎饼呢。我让你没大没小,今天我没空,过两天来查账,要是有问题,我扒掉你一层皮。”南易笑骂道。
“查查查,使劲查,你好好看看研究所的日子有多难。”杜彦久梗着脖子,不甘示弱。
“你再给我犟,我就把研究所的旅游预算削了。”
一听南易的话,杜彦久的姿态立刻放低,“这可不能削,一个季度出去旅游一次,大家都习惯了,要是削了,我这所长没法干。”
“一年旅游四次,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家,你还给我叫苦。”怼过之后,南易开始正经说话:“抓紧时间做一份调薪方案给我,没问题我会尽快批。”
“好。”
“带我去库房,我挑点吃的带走。”
文昌食品饮料研究所一直采取的是放养式管理,没有上下班的概念,也无需考勤,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规定的任务即可,不过,毕竟是搞研究,很多事没法规定时间,所以完成任务的时间都会留足弹性时间,工作强度并不大。
研究所的研究员们一年工作时间未必有一千个小时,其中有一半的工作时间会花在“吃喝”上面,市面上的零食、饮料,各地的小吃,研究所都会进行采购。
杜彦久腆着肚子走在前面,两只肥腿一提一放,步子迈的和熊猫差不多,跟在后面的南易不由暗乐。
遥想当初,第一次见杜彦久的时候,他还是排骨身材,瘦不拉几,仿佛风一吹就会倒,这才几年啊,一百八十斤挡不住了。杜彦久并不是特例,研究所里八成研究人员都患上了不同层度的肥胖症。
杜彦久来到一扇门前,拿出一张门禁卡,“库房以前都不上锁,谁想吃都可以过来拿,去年快年底,我们开了个会,痛定思痛,装了电子锁,门禁卡放在小金那里。”
说着,杜彦久用门禁卡把门打开,透过拉开的门,可以看到库房里密密匝匝的货架,各种有包装没包装的小吃摆在上面。
南易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袋,捏住抖了抖,又往袋口吹了口气,用手拿着走到货架边上,往塑料袋里装没吃过的小吃。
南易:“现在库房里有几种小吃?”
杜彦久:“不多,剩下不到五千种,年前刚刚清理过一次库房,过期变质的清出去了。”
南易:“嗯,知道什么作物的亩产最高吗?”
杜彦久:“番薯啊。”
南易拿一包没见过的零食看了一下配料表,然后放进塑料袋****薯亩产高,原材料供应比较有保障,成本的波动不会太大。接下去,我有两手准备,一,把文昌食品收回来,二,建立新的食品企业。
不管执行哪个方案,我们都需要一两款以番薯为原料的拳头零食产品,琢磨一下,弄几个配方出来。”
杜彦久不屑的说道:“文昌食品就算了吧,一直不创新,老本都快吃空了。”
“厂子和产品不值钱,但是十年时间建立的稳固销售渠道,价值就大了,重新建立费时费力,而且情怀无价,多少七零后是吃着文昌食品的零食长大的,文昌这块牌子就值上亿。”
“我怎么记得文昌的商标属于一家香塂公司?”
“对,品牌在我手里。”南易又往塑料袋里放了几样零食,便停下动作走到杜彦久边上,“不用瞎琢磨,法律之外还有人情,在哪登记?”
“哦,这边。”
杜彦久带着南易来到角落里的一台扫码机前,把南易拿的零食、小吃都扫了一遍。
南易把零食重新装回塑料袋,又问道:“采购记录有没有电子版?”
“有。”
“拷贝一份,我要带走。”
“真要查账啊?”
“查什么查,我有其他用处。”
离开研究所,南易便去了东湖丽苑,还没到小区的大门口,便见到了带着两个女儿的左璨。
“南叔叔。”
“南叔叔。”
南易甫一下车,左梅左兰两个丫头就朝他扑了过来,一手一个,把两个小人儿拥住,南易乐道:“有没有想南叔叔?”
“想。”
“我更想。”
两个小丫头不甘示弱。
“都想我啊,南叔叔给你们奖励。”南易从校花手里拿过塑料袋,拎在手里晃了晃,“看见没有,这么多好吃的。”
“哇,南叔叔,你真好。”两个丫头兴奋的叫道。
逗弄了一阵两个丫头,南易把塑料袋交给她们,迈步来到左璨身边,“都长大了,刚从辅导班回来?”
一听南易的话,左璨脸上露出一个父亲的欣慰笑容,“左兰学钢琴,左梅学舞蹈。”
“两个都像嫂子,将来不会差。”
左梅左兰遗传了左璨的一点长相,离美人胚子有点距离,不过也不算差,不上高科技也能抵得上三四个三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女,学点乐器、舞蹈加持一下,会更落落大方。
左璨的脸没有以前冷,但是沉默寡言依旧,两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便陷入安静,只是站着,默默的看着两小。
两点,在徐小芳的店里吃过午饭,南易便回了香塂。
回到香塂,南易接到了冼为民的电话,“闷三儿要找你。”
“让我猜猜。”南易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是想找我算猴票和古董的账吧?”
“你猜对了。”
南易沉默了一会,才幽幽的说道:“你带他飞来香塂,我们一起在香塂见面。”
“好。”
当天,稍晚一点,南易给艾玛去了个电话。
闷三儿和艾玛离婚之后,本就对艾玛有点欣赏的南易就把她吸收进了南氏,安排在SGF工作,目前她已经是负责SGF欧洲业务的副总裁,全靠她自己爬上去的,南易并没有给她开后门。
“艾玛,交代一下工作,飞来香塂一趟,私事,把巴顿带上。”
“亚当,我不想见他。”
私事,又要带上儿子,艾玛很容易猜到肯定和闷三儿有关。
“你知道猴票和古董的事吗?”
“知道。”
“那就来一趟,他破产了,要找我清算这笔资产,巴顿是他儿子,应该分一份。”
“亚当,我不缺钱。”
“艾玛,缺不缺钱都来一趟,巴顿有这个权利。”
艾玛那边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好吧,我明天晚上飞过来。”
“好,我派人去机场接你。”
……
填仓节这天的午后,在方氏庄园的院子里,冼为民、闷三儿、艾玛、丁亿苦还有南易相对而坐。
闷三儿满脸憔悴,头发乱糟糟、胡须拉碴,仿佛已有许久没有睡过好觉。
“猴票呢,我就不去算什么损耗不损耗了,就按一开始的42万张算,这是数量;再说价格,现在外面一张猴票差不多300块,就按300算吧;什么几十万张一起放出去,猴票就变成废纸这种事,我就忽略了。”
南易手里拿着个本子,看着上面的数字,说道:“猴票的价值一共是1.26亿,你占一半,6300万,拿钱,还是拿邮票随你。
古董自从收回来一直就没有盘点过,我也说不清楚它们到底值多少钱,给你两个选择:一,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盘库,把古董分成三份,你拿一份走;二,你说个数,我和为民把你的那一份买下来。”
说着,南易把本子放到一边,等着闷三儿开口。
闷三儿坐在那里,低垂着头,烟一口接着一口的抽,一根续上一根,连续抽了三根烟,闷三儿才打开沙哑的嗓子,“我要钱。”
“说数。”
“我大概算过……”
南易冷声打断,“直接说数。”
闷三儿沉默一会,“一起两亿。”
“我再让一步,按官方汇率跟你算,零头给你补上,给你3480万美元,有意见吗?”
“没有。”
“中环,南国银行,到了那里会有人招待你,签一份合同,你就能拿到钱,现金。”南易端起茶杯,面无表情的说道:“再见,不送。”
闷三儿僵了一会,站起身,不发一言,朝着院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为民,你们是正规渠道从日本出境?”
冼为民明白南易问的是什么,嘴里说道:“银行那边的账已经算清了,闷三儿没有被限制出境,私底下还有30亿円左右的债,他还能剩下700万美元。”
“日本还有牵挂吗?”
“没了吧。”
“钱从哪里借的,武富士还是社团?”
“社团。”
“那他未必会再去日本。”
“可能跑不了,三口组的钱。”
“哦,等电话。”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南国银行那边打来电话,钱已经交割清楚,闷三儿拿着钱去了汇丰。
又等了一个小时,南易并没有收到有客来访的汇报。
“艾玛、亿苦,我还有为民两人,从此和丁六一就是陌路人,他的事,我们不会再插手。艾玛,我们还是一如从前相处;亿苦,我还是你uncle,古董将来还会升值,扣除1.37亿,你将来还可以拿到增值部分的四分之一。”
“三分之一,我也是亿苦的叔叔。”冼为民微笑道。
南易颔首道:“嗯,三分之一。”
闷三儿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一眼丁亿苦,对这一点,艾玛有点忿恨,“亚当,我说过我不想要他的东西。”
“艾玛,亿苦才是当事人,要与不要,等他成年,由他自己做决定。”
刚才,丁亿苦看闷三儿的眼神从期待变冷漠,南易都看在眼里,这会,丁亿苦闷不做声,仿佛在说的事情与他无关,可能将来他不会接受南易和冼为民的善意。
不过,不管丁亿苦接受与否,南易还会是一样的做法。
氛围有点压抑,艾玛又坐了一会,带着丁亿苦去了客房,院子里只留下南易和冼为民。
“明天我把钱转给你。”冼为民目送着两人离开后,说道。
“不急。”
冼为民愤满道:“闷三儿真不是东西,自己儿子不管不顾,一句交代都没有。”
“昨天晚上没睡好,当年和闷三儿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晃悠,刚起步那会,大冷天,还下着雪,我和他一人背着一百多斤东西,被工纠队追的没头苍蝇一样在胡同里乱窜,被追的时候还有力气,等跑掉,两个人都虚脱了,六斤重的棉袄变成了八斤。
有时候倒霉,一天要被追三回,工纠队、黑吃黑的顽主,多不容易,才一步步熬过来,虽说苦日子也就过了三个多月不到四个月,可我和闷三儿愣是一人磨平了五六双鞋。
从收货的大队到市区,八九十公里,五六百斤的东西用自行车驮着,不敢走大路,都是捡小道、险路走,有一次,实在太累了,两个人前后栽进了河里……”
南易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总之,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闷三儿太不知道珍惜了,不珍惜自己的付出,也不珍惜你我的兄弟之情,他妈的,单干,他倒是干出点名堂啊,才几年功夫,值八九亿美金的企业给干黄了。”
冼为民点上烟,吸了一口,“那次分家之后,大概两个月吧,闷三儿找过我,说他后悔了。”
“哼,他当然后悔,山的味做事有如神助,做业务就像从地上捡钱一样,很少碰到坎。他以为他是老天爷私生子啊,好事都让他撞见了,我的人在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
分家后,我把人撤了,两个月,之前遗留的也吃干净了,业务当然不好做了,你以为他闷三儿后悔什么,后悔做生意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就难怪了。”
“这次,闷三儿把情分用完了,以后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不说他了,说说为民再生集团,日本那边的业务开始萎缩了吧?”
冼为民点点头,“是的,日本人日子不好过了,扔电器的变少了,现在捡不到多少好东西,搬家的业务也不如从前。”
“既然业务萎缩,就考虑下一步的策略,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两个想法,一是把日本的业务从日鹤会社剥离出来,然后打包卖掉;二是进行裁员,收缩会社的规模。”
“出去走走。”
南易两人慢悠悠的走到海边,沿着沙滩散步。
走了几步,南易冷不丁的说道:“为民,你有没有单干的想法?没关心的,你可以直接说,如果你有单干的想法,我们之间协商一个股份赎回计划,用若干年时间,你把我手里的股份买过去。”
冼为民摇摇头,“我没这么想过,现在这样我觉得挺好,你既不插手具体业务,给我足够的空间,又能给我扶持,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前冲。”
“我不是在套你话,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真没有单干的想法。”
南易颔了颔首,“现在没有,将来也许会改变想法,哪天你想单干了,直接说出来,我拿足补偿退出,你全权拥有为民再生集团。”
“不用说了,我真没有单干的想法。”冼为民急眼道。
“好好好,不说,咱们言归正传。”南易抬起脚抖了抖,把鞋面的沙子抖落,“既然日本的业务萎缩,那集团的总部应该从东京迁移,以李家坡南光纸业的名义收购为民再生集团,实现总部名义上迁移到李家坡,以后为民再生集团就是李家坡的企业。
这一步走完,你把集团总部搬到香塂来,以后集团的业务重心就是内地,你在香塂办公可以很方便的回深甽,或者,你在深甽也设立一个办公室。”
“业务重心转移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到香塂办公也没什么问题,我和佩瑜还能天天相聚,只是,日本那边,你倾向一还是二?”
“裁员,一直是我很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可以保证马尼拉那边的原材料供应,我还是倾向把业务打包卖掉,给足职员补偿,让他们还能在本行业继续工作,要是有打算改行的,那就给三个月过渡期,不用上班,薪水照发,给他们找工作的时间。”
“如果不能保证呢?”
“那只能裁员,补偿一定要给足,还要向友商推荐被裁的职员。只要是我们的职员,我们就有义务善待他们。”
“补偿标准怎么定?”
“集团建立快十一年了吧?”
“差不了几天。”
“最早加入集团的老人补三年工资,以这个为基准往下削减。”
冼为民蹙眉,“按照这个标准,集团要支出很大的一笔,可能要超过一个季度的利润。”
南易在冼为民胸口拍了拍,“做给这里看,做给被裁的职员看,做给留下的职员看,也做给外人看。回收再生业务的寿命很长,至少三十年之内,我们还不必有转型的担忧。
收废品、捡废品不是什么高新技术工种,只要身体还扛得住,二十岁可以做到六十岁,职员的流动性很低,一二十年后,集团充斥着老职员,多点人情味有利于提高凝聚力。
等你到香塂办公,我派人去集团协助你重新制定一下薪酬方案,再建立一个养老基金方案,该提前为二十年后做好打算了。”
“呵呵,二十年后,集团还在不在是个问题。”冼为民诙谐一笑。
南易摆了摆手,“有些事是走一步看一步,有些事就要想得长远一点,别的企业没做的事情,我们做了,我们的竞争力就比别人高。
集团就是一艘大船,你是船长,职员就是水手,既要让水手摆正自己的位子,默认你这个责任重大的船长待遇高一点,多拿一点,也要让水手们跟着大船一起前行。
跟不上的恭送他们离开,跟得上的,不能你满汉全席,水手还在吃糠咽菜,水涨船高,你从三菱换到劳斯来斯,也必须让水手从自行车换到摩托车。
八二理论,基层职员创造的价值,八成回馈给他们,剩下的两成才是属于集团的。”
“照你这个比例分,集团还不变成善堂啊。”冼为民瞠目结舌道。
“不要就知道瞪眼、大张嘴,自己回去算一算,一个基层职员能创造多少价值,大部分从他们身上根本分润不到两成的价值,如果比例远远超过八二,那你就失职了,这么能干的人,为什么还在基层?
薪水越高,给我们制造的价值比例也要越大,100万円月薪的,至少得为我们创造500万円以上的价值。”
冼为民沉思了一会,“价值怎么界定呢,一颗马掌钉……”
“去你的,扯这么远,今天晚饭有兔肉,按照你的说法,咱们今天不吃掉这只兔子,让它活着,一生八,八生六十四,一百年后,算功德就是放生几百亿只兔子,还不得让你上天当神仙啊?”
“哈哈,那也未必是功德,兔子活着要吃草,草被它们吃完了,牛就没得吃,牛群覆灭,我们还造了杀孽呢,我要多吃几只兔子。”
“你继续扯你的歪理。”
南易说着,走快两步,捡起躺在沙滩上的漂流瓶,打开瓶塞,把里面的纸倒了出来。
“上面写了什么?”
“问毛啊,没见我还没看嘛。”南易怼了凑上来的冼为民一句,把纸展开瞄了一眼,然后合上快速塞到冼为民手里,“给你,就当是你捡到的。”
冼为民一头雾水的把纸摊开,边看边念,“捡到此瓶者,在瓶内塞入一千港纸,否则,必有血光之……冚家铲,谁这么无聊。南易,宁可信其有,一千港币不多,要不照做?”
“你钱多你来。”
南易非常郁闷,暗怪自己手贱。
“又不是我捡到的。”
冼为民滴咕了一句,把纸塞回瓶子里,又把瓶子扔回大海。
小插曲很快过去,两人又回归到谈正事上……
在方氏庄园吃过晚饭,冼为民就回了吴佩瑜家,次日,艾玛带着丁亿苦飞走,处理完琐事的南易,又把精力放到工作上。
第九百零八章、大逃杀
南易在方氏集团的会议室旁听会议,方氏蒸馏水的总裁盛子谦站在投影仪荧幕前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的内地发展计划。
期间奶奶方梦音的秘书钟玉莲进入会议室,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方梦音便对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说道:“子谦,休息十五分钟。”
说完,立即走出了会议室。
南易心里想着会是什么事,人走出会议室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在厕所放松完出来,就撞见了正在找他的钟玉莲。
“南生,董事长找你,在她办公室。”
南易点头回应,迈步往方梦音的办公室走去。
“刚刚接到电话,夏润创业那边打来的,对方还是你熟人。”南易刚走进办公室,方梦音便说道。
“赵毓?”
“对,她说她是你同学。”
“嗯,不是同班,只是同届,她打来有什么事?”南易心中疑惑。
“夏润创业看上了方氏蒸馏水,想要入股。”
“是入股,不是控股?”
“电话里没说太清楚,对方问你在不在香塂,我回答在,她约你今晚共进晚餐。”方梦音说着,拿起一张便签纸,“这是她留下的号码。”
南易接过便签纸,若有所思。
十五分钟一过,会议继续,虽然有了赵毓这档子事,但是该做的事还是按部就班。
“子谦,你到了杭市之后,可以去淳县看看,当年那里为了建水电站,建设巨型水库蓄水后形成了千岛的奇观,那里的水质应该不错。”
盛子谦看了一下杭市的地图,说道:“南生,淳县的交通太差,隐在大山里,只有一条铁路可以通外面,而且不是直通杭市,是从浙赣线绕的。公路不知道怎么样,要实地查勘后才知道。”
“问题等着你自己去发现,杭市那边有一家叫粉菊花的企业,它的负责人是佩妮·斯特里特女士,当你应付完政府招商人员就去拜访一下,她会把杭市的一些情况告诉你。”
盛子谦点点头,“好的。”
下午六点,南易和赵毓在一家茶餐厅门口碰上面。
南易听赖彪说过赵毓瘦下来了,但却没见过,今日一见,他顿时惊为天人。倒不是因为赵毓美若天仙,赵毓算得上漂亮,但也没到太夸张的地步,只是反差太大了,二百二十斤的胖子变成现在的百斤左右,一对比起来,岂能不让人惊讶。
“结婚了吗?”
“没有。”
“有男朋友吗?”
“没有。”
南易一听赵毓既没老公又没男朋友,一个箭步上前就抱住对方,“哈哈哈,老同学,多少年没见了。”
“南易,我们有这么熟吗?”被勐然抱住的赵毓微笑道。
抱了一下,南易就把赵毓放开,“熟,熟的不得了,在食堂里几乎天天见,今天这顿是你请还是我请啊,要是你请,咱们换个地方。”
“我请,就在这里吃。”说着,赵毓走进茶餐厅里,熟练的和伙计、老板打着招呼,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
南易跟着走进茶餐厅,坐在赵毓的对面。
“这里我常来,牛腩和干炒牛河都很好吃,丝袜奶茶也不错。”
“既然你熟,那你帮我拿主意吧。”
赵毓叫过伙计下完单,立即把话题引入“正题”,没有展开忆往昔的环节。
没有什么好忆的,在学校的时候,南易和赵毓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关系只停留在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毕竟两人都算是那一届的“风云人物”。
赵毓:“在谈公事之前,有点私事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
赵毓:“帮我查一下陈正的消息。”
南易呵呵一笑,“赵同学,我们不是同窗也是同届,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既然你问我关于陈正的消息,想必是已经知道我和他之间能扯上点关系。”
“既然被你识破,我就不掩饰了,十几年了,我想找他算算账,你不会妨碍我吧?”赵毓看着南易的眼睛,问道。
“我知道哪里卖的斩骨刀锋利,要不要告诉你地方?”
“不需要,我有大好前途,他不值得我背上杀人犯的罪名。”赵毓摇头。
“裘珊珊的情况和你差不多,裘家人其实也不喜欢陈正,只是拗不过裘珊珊,这才让两人结了婚,他们两个过的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我到裘家拜访的时候,都不会聊起他们两个。”
“谢谢。”
南易没有回应,他端起杯子,看着冒着热气的丝袜奶茶,等着赵毓再次开口。
大约过了半分钟,赵毓才开口说道:“我们谈正事吧。”
“请讲。”
赵毓:“夏润创业对方氏蒸馏水有兴趣,如果可以,我们想整体收购。”
“怎么不去找屈臣氏?”
赵毓:“我们更看好幸福水。”
“我奶奶不会卖。”
赵毓:“不听听报价?”
“不用听,我相信你们夏润创业报不出超过50亿港币的价格。”
赵毓:“方氏蒸馏水值五十亿吗?”
“不管外界怎么给它估值,我奶奶认为它值50亿。”南易摊了摊手,“所以,低于这个数字,根本没有谈收购的必要。”
50亿港币远远超过方氏蒸馏水的实际价值,南易的潜台词就是收购免谈。
赵毓:“如果是谈入股呢?”
“方氏会保留方氏蒸馏水的绝对控股权。”
赵毓:“这么说,最多愿意对外出售33%的股份?”
南易颔首,“没错。”
赵毓:“南易,你清楚我们夏润是什么性质的企业吗?”
“非常清楚。”
赵毓:“方氏蒸馏水一定不会只在香塂发展,我想方氏已经把它的对外扩张排上了日程,对外扩张能往哪里扩?奥门?李家坡?还是内地?”
南易抬手打断赵毓的话,“赵同学,我奶奶很清楚夏润创业成为方氏蒸馏水的股东所带来的积极作用,我们不妨直言,你们想要多少股份,又会给方氏蒸馏水什么样的支持。”
赵毓:“最理想的就是夏润创业掌握方氏蒸馏水的控股权,方氏蒸馏水组建董事会,给方氏留下足够的董事席位。”
“想让方氏交出控股权,绝不可能。”
赵毓:“董事长的位子由方氏决定,长期有效。”
南易一拍桌子,假作色厉内荏,“拿我们当傻子呢,控股权在你们手里,规则还不是说变就变。”
赵毓澹澹一笑,“南易同学,不要这样,坐下,我们心平气和的说。”
南易坐了下去,没好气的说道:“你说。”
赵毓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南易同学,知道同股不同权吗?”
“别把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抬出来,AB股人家老美玩了七十几年了。控股权绝对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不管方氏的股份多少,分红的时候,方氏多拿两成。”
赵毓一声冷笑,“你想得美,不切实际的就别说了,我们夏润创业能提出同股不同权已经不错了。”
“赵同学,听你口气,仿佛你们已经吃定方氏了,你们是山大王啊?”
“不要故意插科打诨,我们夏润创业是带着诚意的,底线是55%,执行同股不同权,话语权依然由你们方氏掌控,我们只要董事席位和一个副总裁的职位。”
“好吧,既然赵同学坦白,那我也不装了,股份额度我们方氏能接受,方氏蒸馏水的估值邀请第三方来评估,但是,你们不是入股,是买股份,方氏要把钱抽走,不会留在方氏蒸馏水。
这是其一,另外,接不接受你们买股份,还要看你们能提供什么支持,方氏不缺钱,为了钱根本没有吸收股东的必要。”
赵毓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要请示上级。”
“静待佳音。”
吃过饭,南易回到方氏庄园就去了方梦音那边。
方梦音通常都会在十点睡觉,这会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的居然是《原振侠》。
“湘荷,帮小少爷把汤端来。”方梦音吩咐一声,又对南易说道:“谈的怎么样?”
“夏润创业不是想收购,也不是想控股,他们就是想吃现成的,我们在前面负重前行,他们负责岁月静好。”
“好好说话。”方梦音嗔怪道。
“八二还是八三年,港股提出过同股不同权,就是所谓的AB股,夏润创业想要55%的股份,但是话语权还是留给我们方氏。说白了,他们暂时没有控股方氏蒸馏水的打算,只是看好它的发展,想进来分杯羹,将来是不是要拿控股权,现在不好说。”
方梦音:“你的意思呢?答应他们?”
“倾向答应,不过看接下去怎么谈,夏润要给出的支持得明确一下,不能含含湖湖,不然容易被他们拿捏。”
方梦音:“将来多半会发生的控股权之争呢?”
“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方氏蒸馏水在内地起码要发展十到十五年才有机会变成令人垂涎的庞然大物,控股权之争估计会发生在2008年左右吧。”
方梦音:“若是发展的速度比你预计的快呢?”
“呵呵,奶奶,把企业做好难,做烂还不容易吗?边走边看,注意控制发展节奏就行了。再说,企业想做好哪有这么容易,内地不是香塂,方氏蒸馏水在香塂没遇到过像样的竞争,奶奶你和李铜板商量一下势力范围就行。
到了内地,竞争激烈,各种手段都能遇到,盛子谦做惯了太平总裁,希望他能尽快适应内地,不然,只能叫他回来。”
方梦音:“子谦还是有能力的,我相信他可以做好。”
“嗯,接下去和夏润创业的谈判,奶奶你来跟进,我就不参与了,有其他事情要忙。”
“好。”
南易的确有不少事情要忙,接着的几天,方昪卸任了八达公司总裁的兼职,总裁的职位由神农南粮在巴西的中层达席尔瓦接任。方昪飞来香塂与南易洽谈范师傅在内地的发展计划,接着又飞回俄罗斯,先安排好那边的工作。
二月底,南易飞去了夏威夷,他召集了不少人,要在夏威夷举行一次旅游型会议,先游玩,等玩开心了,再聚集到一起开会。
拉奈岛,夏威夷第六大群岛,面积365.2平方公里,又被称为拉尼爱岛,寓意为“征服之地”。岛上气候干燥,降雨量少,曾经夏威夷国王在此建造了一座行宫。
神农南粮执行神农岛链计划的时候,这座岛屿还是非卖品,去年,夏威夷州府忽然又把拉奈岛对外挂牌出售了,售价很便宜,只需要110万美元,每平方公里才3000美元出头。
365平方公里,多有意义的数字,南易让人买下来送给了南有穷,因为有一家菠萝公司竞争,价格稍微涨了点,最后是以192万美元的价格搞定。
这是一笔好买卖,也抓住了土地廉价期的尾巴,目前,全球平稳国度的任何性质的土地都在看涨,想通过正常交易用正常价格拿到大片的廉价土地已经失去可能,除非有附加条款或者暗箱操作。
神农南粮无限制的土地兼并告一段落,接下去,不再会有大面积的土地兼并动作,1.52亿亩这个数字不再会有什么大变化,最多就是百万位有可能从2变成3或者4,千万位和亿位的数字已经失去了再变大的可能。
仅仅算土地的价值,神农南粮的估值已经超过570亿美元,投资回报率超过60%,不过这是账面数字,真要进行快速变现,投资进去的钱能收回一半,那就是佛祖保佑。
资产这个东西,不卖就值这么多,可要是卖,就没有这么值钱了。
很多时候,资产上千万和明天没钱吃饭之间能画上等号,资产啊,估值啊,对有用的人很有用,对不会用的人就是个屁。
拉奈岛的价格之所以便宜,和它还保持着原始风貌有关,岛上没有多少居民,也没有什么建筑,那座传说中的行宫早就破败不堪。
南易上岛之后,就来到岛中央部位的“导演组”营地,明天在岛上会进行一场大逃杀的竞技游戏,参赛的选手都来自起点孤儿院。
“强尼,你怎么在这里?”
“BOSS,这么有意思的游戏,我当然要来看看,何况,鲍勃·蒙登还会过来。”
“哈,我也是因为鲍勃·蒙登才过来的。”南易笑了笑说道。
有人说,射击速度快或者慢零点几秒没有意义,如果两人互射,只是早死一会和晚死一会的区别。这个说法不算错,对不玩速射的人而言,零点几秒的确没意义,但对快枪手而言,非常有意义。
鲍勃·蒙登,世界拔枪最快速度的记录保持者,从拔枪、瞄准到射击,只需0.0175秒,他是速射界的大神,凡是对速射有兴趣,或者有西部牛仔情怀的,都希望能见识一下他的枪斗术。
“三太子,准备好了吗?”
三太子,姜尚渔业旗下哪吒小队的队长,哪吒小队最近正好在夏威夷休假,他们就被抓包负责大逃杀游戏的准备工作。
“已经准备好了,BOSS,你看。”三太子指着电脑屏幕说道:“红点就是捡装备的区域,已经被分解,在一个区域绝对没有办法把一把枪组装完整,可能会少撞针,可能少扳机,至少需要去三个捡装备的区域才能组装一把完整的枪。
除了枪,还有头盔,参赛选手的衣服上有感应器,头盔上也有,选手只有把头盔戴在头上,按动上面的感应开关,才算是获得参赛资格,如果找不到头盔,三个小时就算自动退出。
绿点是捡食物补给的区域,有食物的地方没有水,有水的地方没有食物;
黄点是捡药品的区域,按照你的设想,选手满血状态有10格血,击中头部掉5格,击中躯干掉2格,药品分两种,一种是绷带,一次补血2格,最多补到7格,一种是医药箱,一次补血7格,也是最多补到7格。
还有一种是肾上激素,可以把血补满,不过整个岛上一共放了3个,且是在最后的决战区域。”
“队友救援怎么设定的?”南易问道。
“必须双手抱住被击毙的队友三分钟,才能复活,这样,施救的队友失去攻击能力,如果被击毙的选手头盔被人摘走,就算是彻底死亡,不能再复活。”
南易颔首,“这个设定不错,只是怎么防止作弊?”
“没法防止,选手身上没法装太多的感应装置,只能靠自觉。”
“呵呵,我考虑太多了,只是一场游戏,孩子们玩的开心就行了。”南易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缩圈怎么设置的?”
三太子指了指边上的一台电脑说道:“每隔一段时间,信号接收器的接收范围就会收缩,接收不到选手的信号之后,每隔15秒,选手就会掉血1格,24小时之后,信号会收缩到50米的半径,就是这一带。”
三太子拿起一张地图,画了一个圈,“这一带可以躲避的地方很少,选手们只能进行厮杀。”
“做的不错,我建议再增加一点小惊喜,在捡装备的区域放几把信号枪,向天发射照明弹可以呼唤空投,可以是30格血的头盔、肾上激素这种破坏游戏平衡的东西,逼选手们去抢空投。”
“BOSS,不错的主意,明天一定会很精彩。”三太子笑道。
南易耸耸肩,说道:“救援直升机安排好了?”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
“OK,危险区域要多巡查几遍,尽量不要让孩子们出事。”
“Got。”
和三太子聊完,南易与强尼两人走出了营地。
南易看着强尼身上的西装笔挺,不由的感慨,“强尼,在你身上快闻不到硝烟味了。”
“我上一次在一线干活还是七年前。”强尼说道。
“还记得战术动作怎么做吗?”
“BOSS,我每周会参加两次训练,体能退化了,技能并没有退化。”强尼自傲的说道。
“说到体能,如果没有PTSD(战后心理综合症),超过50岁的就劝队员们退休。”
“BOSS,这个工作我一直在做,不过只有不到一半的老队员选择退休,就是没有PTSD,他们也习惯了刀口舔血,根本无法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他们需要纪律的约束,太自由会不习惯。”
“好吧,还是一样,大家不是卖烂命的雇佣兵,是财团的鹰犬爪牙,用最先进的装备,武装到牙齿,打的是以多欺少、欺软怕硬的仗,不要想着当超人,不要做什么兰博。”
“Got。”
时间很快就到第二天早上的八点,起点孤儿院的孩子们到达拉奈岛,南有穷和南无为两人也到了。大逃杀不但好玩,还可以培养默契,拉近队友之间的关系,南易肯定要让他们参加。
两个人一组自由组队,一共42支队伍,被船带着放到岛屿上的不同角落,等所有小队都被送达指定位置(出生点),所有人就接到了可以行动的通知。
每个选手手里都有一张地图,所有的区域在地图上都有标注,南有穷和南无为两人对着地图商量了一会,就决定分别前往一个捡装备的区域。
每个小队的出生点都经过计算,距离捡装备的实际距离在4公里左右,相差最多一两百米,相对比较平衡。
南有穷和南无为两人背好背包,朝着自己的目标方向快速奔袭。
拉奈岛虽然还保持原始风貌,但不如原始森林惊险,路也好走的多,4公里的路程,南有穷和南无为两人几乎在50分钟之后同时到达目标区域。
南有穷:“我捡到一把AK,NO,是一把63式,缺少扳机和撞针,Over。”
南无为:“我捡到一把日本89式,没有扳机、撞针和枪托,也没有弹匣,Over。”
南有穷:“头盔捡到了吗?”
南无为:“没有,Over。”
南有穷:“子弹呢?”
南无为:“15发。”
南有穷:“我20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边聊天,一边搜索装备。
装备不是太难找,都有明显标识,十五分钟一过,两人交流了捡到的装备之后,开始往第三个捡装备的区域汇合。
经过一番交流和配件互补,63式和89式都凑不齐配件,反而是FNP90和MP5凑出两把,子弹都比较可怜,一个25发,一个15发。
其实,只有FNP90和MP5两种枪可以捡到所有的配件,这是为了成本和游戏可玩性考虑,易碎弹头空爆弹还是挺贵的,不可能满地都丢子弹,装备区能捡到的子弹平均就是一人50发,想要更多的子弹只能从其他选手手里夺取。
“离我们最近的药品区,离附近的4个小队也很近,我们在那里肯定能碰到人,伏击还是绕过药品区直接奔向食品补给区?”南有穷看着地图说道。
南无为说道:“直奔食品补给区,拿到我们需要的食物,把多余的毁了。”
“毁掉食物没用,孤儿院平时都有接受军事训练,饿上一天没问题。而且,我们的速度已经慢了,有几个十六七岁的哥哥姐姐,他们的速度肯定比我们快。”
南无为想了一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去伏击准备伏击捡药品的小队,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打。”
南有穷否定道:“不,我们去伏击准备伏击黄雀的小队。”
“哥,只是一次游戏。”
“狮子搏兔。”
“亦用全力,GOGOGO,寻找伏击点。”
哥俩呈警戒队形,小心翼翼的往药品区和食品区的中间地带前进。
一公里之外,身披吉利服的南易和虎崽缀在哥俩的后面尾随着,双方的距离在拉近,南易手里拿着一个PDA,上面显示着一个个红点,每个红点就代表一个选手。目前有十几个红点处在一块很小的范围内,在红点的中心有一个代表着药品区的大黄点,很显然,每个小队都打着伏击的主意,根本没有人去捡药品。
起点孤儿院没有傻子,螳螂捕蝉的典故每个人都知道,只不过每个小队选择的策略有所区别,根本没人当螳螂,更没有人当蝉。
十几分钟后,南易两人来到一块近处没有红点显示的高地,趴在草丛里,拿着望远镜四下观察。
“三点钟方向,470米,灌木丛。”
“十一点钟方向,610米,土丘边上。”
虎崽目光锐利,加上有信号提示,很快就把附近的小队一支支找出来。
随着虎崽提醒,南易拿着望远镜不断变换方向。
每支小队都能很耐心,时间一晃过了两个小时,没有一支小队有所动作,就潜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南易嘿嘿一笑,放下望远镜,脱下身上多余的装备,仅拿着一把信号枪,让虎崽掩护自己,趴在地上就往低处匍匐前进。
两百米的距离,南易整整爬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块石头的后面,装上信号弹,朝天开了一枪,然后,快速爬回高地,根本不在乎是否露出行踪。
信号弹一响,没有哪支小队有心情注意南易,就算气不过想干他几枪也不行,他们的子弹根本够不着。
南有穷:“看见了?”
南无为:“是爸爸,他是故意的。”
南有穷:“你猜我们附近有几支小队?”
南无为:“我们这个方向的应该都在这里。”
南有穷:“bingo,藏好,谁先露头谁倒霉。”
不到十分钟,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抛下一个带着小降落伞的箱子就飞走。
箱子晃晃悠悠的掉到地上,五分钟不见有人来捡空投,十分钟、半个小时,依然没有人来捡,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三太子,缩圈,直接缩到食品区。”
“Got。”
没一会,一架直升飞机又飞了过来,挂在机舱口的两个大喇叭不断的重复着警告声:“警告,警告,安全区开始缩小,五分钟后,药品区不再安全,二十分钟后,食品区之外不再安全。”
南无为:“哥,就算跑步前进到达食品区也需要十五分钟,加上还要打不知道多少架,我们现在必须出发,不然根本来不及。”
南有穷:“不,我们还有一个选择,去药品区捡药。”
南无为:“太危险,别的小队肯定也有这个想法,如果我们倒一个,可能来不及救。”
南有穷:“你说得对,离我们最近的小队120米,距离远又是趴着,根本打不准,等下我喊123,我们同时爬起来,你往左,我往右,蛇形走位。”
南无为:“明白。”
“1、2、3,就是现在。”
南有穷的话音未落,哥俩不约而同的快速起身,朝着两个方向撒丫子就跑。
和他们抱着相同想法的还有另外三个小队,纷纷往不同的方向快速奔跑,调皮的,还不忘往身后来几个点射。
很有默契,知道打起来是一起死,每个小队就顾着埋头奔跑,就算有其他小队从攻击范围内出现也不开枪,一个个都很苟,看样子不到决赛区域,大战打不起来。
有撒丫子跑的,也有去捡药的,药品区,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三支小队相隔不到二十米,但是没有一支小队先开枪,互相警惕着,自己管自己捡药。
南易看着屏幕上一个红点都没减少,既是欣慰,又觉得无奈,不打起来,他就没有热闹看,多没劲。
看到捡好药的几个小队没干起来,南易两人只好往食品区摸过去。
南有穷哥俩第一批到达食品区,喘着粗气不敢停歇,先把所有的水捡起来装进自己包里,然后开始捡食物,捡了没几个听到动静,两人又撒丫子跑,一边跑,一边把食物和多余的水往茂密的草丛里扔。
跑啊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来到一块适合打伏击的地方,哥俩赶紧躲好,交替警戒,恢复体力。
南有穷喘着粗气问道:“呼……食物都扔光了?”
“没有,还剩一个面包。”
南无为的身体素质要比南有穷好,又比南有穷更热爱运动,这会他虽然也很累,可状态相对较好。
“留到明天起来吃,现在离晚上十点还有不到十个小时,很容易熬过去。”
按照游戏的设定,晚上十点所有小队原地休息,活动范围不能超过半径50米,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游戏继续。虽然选手们并没有带过夜的装备,但是拉奈岛的气温不低,根本不愁会冻着,需要担心的只有蚊子。
“嘘……有脚步声。”
听到南无为的提醒,南有穷蹑手蹑脚的从地上站起来,趴到离南无为三米远的地方,举起枪,警惕的瞄准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没一会,一只小腿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只有一个,警惕。”
南无为听着耳麦里的动静,快速的扫视一遍正面的可疑区域,没看到其他可疑目标,立即调转枪头,对着其他方向,一圈看下来,没有发现其他人。
“诱饵。”
“Got。”
南有穷的枪口随着小腿游走,虽然有百分百的把握把对方击毙,但是他还是不敢开枪,躲在暗处的那个没有找到,贸然开枪,可能他和南无为都得玩完。
南易透过望远镜看看哥俩前面的“诱饵”,又看看另一方向离他们只有七八米躲在低洼处的另一个选手,深知哥俩没把暗处的选手找到之前就吃下诱饵,至少也得挂掉一个。
每个孩子的军事知识都是同一批人教的,哥俩能看出他们呆的地方适合伏击,其他人也能看出来,遇到这种地方,肯定要反伏击一波。
第九百零九章、云供应体系
南易处之泰然,这一波马上就会打响的伏击与反伏击战,哥俩不论胜负他都无所谓,他并不奢望自己的儿子是全能,什么都要比别人强。
这次的大逃杀游戏还是娱乐为主,兄弟姐妹之间能增加一点默契那当然是最好的。
很快,南有穷连续扣动了五次扳机。
不打不行了,对方都快踩到他的脸了,把对方射杀,顾不上摘头盔,南有穷端着枪往其他可疑之处快速瞄准。
“有没有发现?”
“一点钟方向,草丛有不正常的抖动,把枪和头盔拿过来。”
闻声,南有穷爬到尸体的旁边,摘掉对方的头盔,又拿起对方的枪,卸下弹匣看了一眼子弹数,把弹匣塞到自己身上,拿着枪和头盔爬回原地。
南无为:“一点钟,7米,砸。”
南有穷估计一下距离,趴低身子,甩着头盔扔了出去。
“加30厘米,再砸。”
南有穷又甩着枪扔了出去,这次枪落地的声音比刚才轻,明显落在有缓冲的区域。
哥俩对视一眼,互相都明白,7米3之外有一个敌人趴着,僵持在这里是不行的,等其他小队过来,他们必死无疑。
南有穷:“我们枪法谁更好?”
南无为:“我。”
南有穷:“弟弟,做人要诚实。”
南无为:“哥,你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
南有穷:“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枪法更好,你当排头兵,我们存活的几率更高。”
南无为:“我想配一套HIFI。”
南有穷:“你比我有钱。”
南无为:“爸爸不许我动账户里的钱。”
南有穷:“OK,排头兵,上。”
南无为站起身,右脚在地上一蹬,举着枪快速往目标扑过去;南有穷紧随其后,和南无为呈六十度夹角,几乎保持同步,也往目标扑过去。
伏在低处的选手听到动静,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刚才一直没有抓到机会,现在已经没机会了,他能做的就是拉一个垫背。
静静的听着脚步声,等感觉到敌人已经靠近,他快速起身,瞄着南无为扣动扳机。南无为中了两枪之后,他手里的MP5也开始发声,同时,南有穷手里的FNP90发出咆孝。
“哥,你的动作太慢了,我中了三枪。”
“我已经尽力了,我们捡了子弹马上走。”
“知道了。”
哥俩捡了子弹,对地上的选手说了句抱歉,接着快速走人。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南易看屏幕上哥俩的红点离其他选手有着一大段距离,预估一下差不多相距十公里,心知今天哥俩没有第二场仗要打,便和虎崽两人回到导演组的营地。
次日。
六点一过,岛上便枪声大作,有好几处都打响了战斗,刚到七点,一开始的42支队伍只剩下9支,南有穷哥俩的运气不错,躲在决战区域的一个隐蔽点,分享一个面包,竖起耳朵听着枪声。
忽然,休休休三颗信号弹飞上天空,刚才还庆幸熬到决赛的哥俩立刻变成一副苦瓜脸,加上昨天的空投,一共有4个空投,也就是说最少有3个30格血的头盔出现,运气不好就是4个,哥俩既没药,还有一个残血,这仗根本没法打。
时间到八点,剩下的6支队伍集中到半径100米的范围内,各占了一个角,哥俩被5支小队夹在中间。
站在高处的南易看着被包围的哥俩,心里暗乐,如今场上的小队,除了哥俩,身上都有药,弹药也还算充足,完全不需要贸然打冲锋,只需要占据有利地形抽冷枪即可,哥俩能拿到什么名次,就看其他小队打完还剩下几队。
最左边的一队是西奥多和阿方索,两人都有30格血的头盔,一人还有1支肾上激素、2个医药箱,弹药也非常充足,从比赛一开始,两人的表现最是抢眼,如无意外,应该是他们小队能拿冠军。
又等了一个小时,最后一次缩圈,不在决赛圈的2支队伍刚从隐蔽点出来,立刻遭到其他3支队伍的集火,嗒嗒嗒,密集的子弹泼洒在4个人身上,不到3秒钟,4个人全挂。
“注意,注意,目前场上还有4支队伍,全部都是满编队。”南易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告知场上的小队还有几个敌人。
南无为:“爸爸真坏。”
南有穷:“一直都坏。”
“兄弟姐妹们,我们饿了,你们也饿吧?我有个建议,我们一起先把没现身的那队打掉,然后我们进行决斗,同不同意?”躲在暗处的阿方索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同意。”
“没意见。”
南无为:“空包弹打在身上有点痛。”
南有穷:“把头盔扔出去。”
呼呼,两个头盔从暗处飞出,落在空地上。
“三太子,有和平缔造者(柯尔特M1873)吗?”
“只有HK-P7,没有空包弹。”
“可惜了。”
场上,3支小队商量好了决斗方式,和左轮对决一样,三个小队背转身相隔十米,数三声开枪,哪个小队最后存活就谁赢。
3支小队站好以后,负责喊数的南易立即大声喊道:“1、2、3。”
随着南易的话音落下,其他2支小队对着西奥多和阿方索两人疯狂集火,很快就把两人干掉。西奥多和阿方索喷了一串F字头和B字头,无奈的走到一边,看场上的2支队伍如何决出胜负。
让人很是意外,存活到最后的居然是孙佳瑶的小队,这个丫头最后的决斗中干掉了对手,笑到了最后。
虽然孙佳瑶的小队能获胜只要是靠她,但是在颁发奖品的时候,南易还是着重夸奖她的队友坦莉雅,孙佳瑶一直游离在起点孤儿院的体系之外,对其他孩子而言,她只能算是表姐,要隔着一层。
颁发完奖品,南易安排孩子们洗漱、吃饭。
下午,所有人都去了夏威夷岛的靶场,一起欣赏鲍勃·蒙登的速射绝技。
拔枪、精准射击、插回枪套,一系列的动作在0.02秒内完成,拔枪的速度快如闪电,肉眼只能看到鲍勃·蒙登的腰间闪现一片残影,然后听到铛的一声,靶子上出现一个浅坑。
鲍勃·蒙登的表演让孩子们下巴掉了一地,就是南易也是惊讶不已,若是和鲍勃·蒙登处在十米范围之内,命是不是自己的,就由他说了算。
“强尼,请他当顾问,看看拔枪术能不能运用到突击步枪上。”
“很难,天赋很重要。”
“不需要像他这样快,能提高一点也是好的。”
“OK。”
“还有,我想挑战一下2000米的狙击目标,帮我改一把狙击枪出来,我希望弹道的最高点出现在1000米左右。”
“BOSS,难度很大,我建议还是改装一把重机枪,三发短点射,命中率会更高,或者研发一种制导子弹,抬枪射击,子弹会自动修正弹道。”
南易睨了强尼一眼,“你再讽刺我,我让你研发一种弹道是直线的枪。”
“啊哈,这需要问牛顿答不答应。”强尼笑道。
“真搞不定,就让弹道尽量稳定,20米的误差之内,能不需要修正最好。”
“击杀目标可以,精确射击不行。”
“见鬼,谁会在2000米的距离玩精确射击,瞄头,子弹不会飞到裤裆里就OK了。”
和强尼扯了一阵,南易带着所有孩子们去逛卡拉卡瓦大街。
与其他城市的繁华街道不同,卡拉卡瓦大街上有不少穿着比基尼,赤足的女性,也有只穿一条沙滩裤的男性出没,最多的就是背心短裤配人字拖,穿着周正的南易一大帮人算是街上的异类,更别说身边还跟着一大串保镖。
南易带队闯进梅西百货,一行人每人挑了一件充满夏威夷风情的ALOHA衫,换到身上,再戴上墨镜,融入到眼前的环境。
叮当车、风味小吃、免税店、个性小店,一行一百多人出没在大街的各处,到哪都能得到热脸相迎,人多,随便买点什么便宜货都可以带去不错的销售额。
在街上逛腻了就去威基基海滩,乌央乌央,如同一个个饺子下到海里。
开开心心玩闹到深夜,快到凌晨才一个个睡下。
次日,把孩子们送上飞机,南易又来到威基基海滩,远离热闹地带,十几张沙滩椅围成一个圆圈,在和煦的海风中,会议召开。
“你们大部分都不认识彼此,大家互相介绍一下。”
“策略小组,贝斯尔。”
“怀清研究所,北村纯子。”
“日本九九六便利店,米勒德。”
“日本野猫运输,孙兴颢。”
“坏群众小组,柳昕。”
“华国垦殖冷链,夏炎。”
“美国南天门,艾德蒙。”
“美国麋鹿,埃尔维斯。”
“美国易购公司,马龙。”
“日本池田研修生派遣,史大伟。”
“阿凯萨蔬菜公司,范红豆。”
等所有人介绍完自己,南易拍了拍手,说道:“大概是1982年,我去哥伦比亚大学听一个关于互联网的公开讲座,在讲座上有人说起了一种新的零售模式,就是把商店开到虚拟的网上,客户通过电脑下单,留下地址,商品就会通过快递送到家里,足不出户就能完成购物。
对这种模式我很感兴趣,之后的几年,我一直关注着互联网的发展,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年,这种模式就会出现,但是现在应该还不可能。
于是,我就在想,基于这种模式,我们现在能做点什么,我说的现在并不是当下,而是从几年前开始,就是在座的各位,有一半人所在的公司就是在这种模式的理论扩展中建立的。
发散一下思维,不管商店、超市、便利店开在现实还是虚拟当中,它们都离不开供应体系和物流配送体系,野猫运输的业务就是供应体系中的运输环节,多年来,一直给连锁便利店运输商品,对商品配送经验丰富。
易购公司一直从事邮购业务,对电话营销非常精通,其他的企业也各有各擅长的领域,所以,我准备融合大家的优点,执行一个新项目——云超市。
云,在天上,代表着虚拟,云超市没有营业门店,只有配送仓库,面向的不是终端客户,而是小型超市、便利店、代销店,这是华国特有的一种小店,一般都在农村。
我之所以会提起代销店,是因为云超市这个项目会在华国执行。
目前,华国的经济飞速发展,但是零售业相对比较落后,华国是一个将近11.8亿人口的大市场,就算最保守的估计,具备消费能力的人口最少有4亿。
市场很大,但是相当于超市与便利店的供销社、副食品商店的商品还比较贵乏,种类不齐全,新兴的私人商店还处在萌芽期,价格波动大、商品质量难以保证,存在着各种问题。
所以,几年前,池田研修生派遣在华囯开展业务的时候,我就让会社有意识的从研修生中筛选一批适合从事便利店业主的人选。
云超市的主要业务就是三个,在华国建立自己的大型连锁超市,建立以加盟为主、直营为辅的连锁便利店,建立商品批发和运输相结合的批发供应体系。
三个业务形散而神不散,成立不同的公司进行运营,相互之间没有隶属关系,但是策略团队和采购团队是共同的,成立一个第三方服务公司。
在座的各位,除了柳昕和夏炎、马龙,其他人都会被调到第三方服务公司工作,你们的任务就是制定一个批发供应体系的发展计划。
在计划制定之前,你们先去华国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等对华国的经济发展情况、零售业发展情况非常熟悉了解以后再制定计划不迟。”
“会长,批发供应体系是不是还兼具其他潜在职能?”北村纯子问道。
南易颔了颔首,“你的猜测不错,它的确还有潜在任务需要完成。给你们介绍一下,范红豆,我的女儿,她除了是阿凯萨蔬菜公司的总裁,还是范师傅控股、完小集团的掌舵人。
范师傅控股旗下有范师傅品牌的方便面,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产品,都会集中在食品饮料行业,北村女士,你是零售业方面的专家,应该清楚这个领域的竞争会有多激烈。”
“会长,我明白了,批发供应体系要为范师傅建立销售渠道,并协助它打击竞争对手。”
“不仅仅是范师傅,还有其他很多产品,我现在暂时先不介绍,等业务开展以后,你们会慢慢接触。批发供应体系发展的重点就是体量,只有采购量大,我们才有资格压供应商的价格,只有采购量大,我们才有资格要账期。
等批发供应体系发展到一定规模,会有一家金融公司和它对接,滞留在账户上的应付款,在有限的时间之内,要让它为我们带来二次收益。”
南易的规划让在座的其他人由衷佩服,算盘打得太精了,一环套一环,由点及面,把不同的企业联系在一起,自成体系又相辅相成。
接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大层面,又推敲着细节,讨论了一天便作鸟兽散,纷纷回去准备交接工作,范红豆没急着走,她和南易在海滩散步。
“等你念完书,再度过间歇年,你就要把干爹在国内的产业接过去,会不会觉得担子很重?”
“不会。”
“当初干爹愿意照顾你,一来喜欢你这个小丫头,二来呢,想学学演义里的靠山王杨林,现实里的明太祖朱元章,靠着义子建功立业、开疆扩土,现在看你这个丫头既聪明又伶俐,干爹的想法应该是实现了。”
范红豆闻言,嬉笑道:“嘻嘻,干爹,朱元章20个义子可是有15个白眼狼,你就不怕给自己养出一帮敌人?”
“白眼狼不怕,虽然15个都是白眼狼,但是剩下的那5个可是个顶个好,将才易得,帅才难求。”
本想抚头,想了想,南易还是拍了拍范红豆的肩膀,“你就是帅才,所以干爹才会想着把产业交给你管理,股份分红不说,争取把你的薪水提高到三四五六七八亿,你的头上戴一顶无形的全球打工皇帝的帽子。”
“弹性好大,差好几亿呢。”范红豆吐了吐舌头。
“当然大了,做不好不但一毛钱没有,还要让你倒贴,你啊,就是干爹的包身工,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干活,起得比鸡早,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多,到了年底,一毛钱拿不着,只换来一句真诚的感谢: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付出,这是你的大红花和奖状,来年继续为干爹服务。”
范红豆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干爹,你要是说相声就好了。”
“别了,说相声的没什么好人,天天净盼着死同行,我为什么每天这么早起床啊?不就是为了多挤出一点时间,关心一下非洲人民有没有吃饱,美洲人民有没有饿着,把全世界人民都关心一遍,然后再花俩小时发功向老天爷请旨帮帮那些陷入苦难的人们。”
南易凑到范红豆耳边悄悄的说道:“你干爹我已经悄悄的救过地球七八回了,和要毁灭地球的敌人大战过八百多回,身上留下了9817处暗伤,本来可以活一万年,现在勉强能活到二百。
低调啊,别往外说,这种名声干爹不要。将来啊,你花个七八亿宣扬一下干爹艰苦朴素的作风就好了,什么一碗粥分成九天吃,一双袜子穿一辈子,过年过节喝点小酒,下酒菜只有石子蘸醋,你看着编,就算是说我在公厕闻着臭味当臭豆腐下饭都成。”
南易刚起话头,范红豆已经乐不可支,话音落下之后,范红豆差点笑晕在海滩上,摸着肚子,一边哎呀,一边笑,双眸溢出热泪。
等范红豆笑够了,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回忆着范红豆孩提之时。
走累了,两人就在海滩边的一间餐厅坐下,点了一点海鲜,边吃,边继续谈话。
“明天你飞回深甽,注册一家红豆零售策略公司,这家就是我在会议上说的第三方公司;一家南国零售公司,负责运营南国超市品牌;一家一盏灯零售公司,负责运营一盏灯便利店;还有一家云超市,就是批发供应体系。
还有一点我在会议上没说,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开连锁卖菜小店的想法,你看现在已经有不少农村人进城里务工,城市里也开始出现打工人聚居的地区。
我想不远的将来,不仅农村人会跑到城里打工,小城市的市民也会跑到更大的城市发展,外地人和本地人是不同的,不管是一个人或者一家人在异乡打拼,在生活上,不会和本地人一样安逸;
哪怕是有人做饭,这个做饭的人也很难和本地人一样,一大早起来,挤公交车或者骑着自行车去副食品商店、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肉和蔬菜。
离家在外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为了赚钱,身为异乡人会把更多的精力往工作方面倾斜,早出晚归,每天都会过得很累,对他们而言,居住地的附近最好可以满足他们的所有频繁的,日常性的需求。
比如说买烟、小饭馆,又比如想吃的实惠点的人会想着买菜自己做,一家有蔬菜、肉类、调味品、米面出售的小店是他们所需要的。”
“干爹,这样的小店每天的营业额不会太多吧?”
“嗯,营业额的上涨空间有限,适合夫妻来经营,你来说说,如果一对夫妻要经营这样的一家店,我的意思是独立的,他们每天都需要做点什么?”
范红豆梳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每天,丈夫要三四点钟起床去蔬菜批发市场、肉类批发市场把菜批发回来,然后卸货、修整品相不好的蔬菜、摆上货架,丈夫去补觉,妻子负责看店,一边做点零碎的工作,剥豆子、剪螺蛳屁股等等。”
听范红豆说完,南易补充道:“如果卖肉要负责切肉,排骨、筒骨要负责剁,如果卖鱼还要劏,卖鸡鸭鹅要负责杀好,还要应付客户的询问,老板萝卜怎么卖,辣椒放在那里,你这肉新不新鲜,巴拉巴拉,诸如此类,很多。
大部分繁琐的事情都是店主夫妻需要自己面对的,但是有些事情可以剥离出来,让别人去干,比如说我们。
丈夫可以不用去上货,我们负责送货上门,这样他就可以晚点起床和妻子的生活节奏保持同步。”
“干爹,我们供应能做到比丈夫自己去批发更好和更实惠吗?”
南易笑了笑,“当然,首先,这个项目会是共富计划的一环,采取的是八二原则,我们只拿利益的小头,期望值不高;其次,体量,干爹做蔬菜生意都是以万吨为单位,你也不差,阿凯萨每年的出货量也不少。”
“嘻嘻,阿凯萨我是吃现成的,都是干爹把我打下的基础。”
南易摆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啊,你干爹我是蔬菜大王、牛肉大王、猪肉大王、羊肉大王、蝎子大王、蚕蛹大王、毒蛇大王、狐狸大王、红豆大王,对了,我说的红豆是赤豆,也可以叫红小豆。
干爹今年馋赤豆发糕,就悄悄的多种了几万亩,念书之余,要是感觉累了,就眺望一下东京谷物交易所的红小豆行情,你想要空就空,你想要多……啧,这个有点难度。”
“嘻嘻,干爹,赤豆亩产多少?”
“800斤上下。”
“日本年需求量呢?”
“10-11万吨之间,日本自产产能极限在7.7万吨左右。”
“干爹,你一共种了几亩啊?”
“你别管几亩,反正干爹能拿出1.8万吨左右的红小豆。今年砸,明年拉,一来一回,就当是干爹送你的成年礼,能赚多少你自己把握。”
“嗯。”范红豆点点头。
“快点吃,吃完去靶场,干爹给你表演枪斗术。”
吃过饭,去了靶场,南易拿出一把改装过的77式手枪,在范红豆眼前亮了亮,“当你在战场上,一只手臂被核弹炸飞了,你该怎么办?那你需要掌握各种单手上膛的技巧,好好看,干爹给你一一演示。”
南易说着,把枪往身后一递,左脚后跟上抬一踢,上护盖被踢动,子弹上膛。
“这个是脚后跟上膛。”
把枪插回枪套,快速拔出在牛仔裤上摩擦拉动上护盖,子弹上膛。
“这叫大腿上膛。”
南易接着又表演了胸口上膛、脸上膛、牙齿上膛,各种各样看起来有点搞笑但其实很实用的上膛方式。
“干爹再给你表演一个比较简单,上膛速度也比较快的,看好了。”
南易握着手枪,枪口斜朝着地面,忽然,勐地一下上拉,接着又把枪往前一送,在惯性的作用下,上护盖往复运动,子弹上膛,接着,南易把枪上举,朝着前面的靶子扣动扳机。
开完枪,还得瑟的吹了一下枪口的硝烟,“怎么样,干爹这一招惯性上膛帅吧?”
范红豆做了一个鬼脸,嬉笑道:“干爹,你湖弄鬼呢,这把枪的复进黄不是剪掉一截就是已经老化没多少弹力,有可能上护盖和下护盖契合的位置你还用砂纸打磨过,让我闻一闻,是不是还抹了枪油。”
南易快速把枪插回枪套,“你这个丫头,一点都不乖,干爹不要面子的啊,戳破我有意思吗?”
“嘻嘻,干爹,给我玩玩,看我能不能惯性…上膛。”
“给你,给你。”
南易拔出枪,卸下弹匣,拉动枪栓,检查弹仓,然后才把枪交给范红豆。
范红豆接过枪,摸索了一下,第一回失败,第二回就成功了,“干爹,还是需要很用力,手有点发酸。”
“极限了,弹黄不能再改了,再改枪就废了。”
“喔,那这种上膛方式没多少实际意义,带一把复进黄这么松的枪上战场,三枪卡两次壳,会害死自己。”
“要什么实际意义,就说帅不帅?”
“帅。”
“乖了,去,拿个苹果顶头上,站到100米开外,干爹和你玩一次信任射击。”
范红豆撅撅嘴,说道:“100米太近了,干爹,你要是信任我,站到150米远,侧身站好,把苹果咬在嘴里,我用这把枪射击。”
南易吸了一口凉气,“呲,还是你狠。”
“嘿嘿嘿!”
“去玩玩CQB,一晃眼,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训练了,自己的位子还记得吧?”南易招了招手说道。
“干爹,我和若玢经常去靶场,我们还练了一套双人配合战术,等下我演示给你看。”
“好啊,看看你们研究出什么名堂。”
南易和范红豆俩人在夏威夷度过了一天半的二人天伦时间,接着,一个飞纽约,一个飞香塂。
……
在香塂落地后,南易立即了解了一下方氏蒸馏水的情况。
夏润创业和方氏蒸馏水双方推进的速度很快,方氏蒸馏水的估值已经确定下来,2.75亿港币,夏润创业要占股55%,但是话语权却交给方氏蒸馏水。
合作的大框架已经定下,剩下的就是细节的探讨,董事会席位,夏润创业要往方氏蒸馏水塞多少人,内地的公司是否要起个新字号,比如夏润幸福水。
对和夏润创业合资,南易并不抗拒,不然他也不会答应下来,有了夏润创业这个大股东,幸福水在内地的业务拓展会事半功倍,不少本应该遇到的问题,现在都不成问题。
有得必有失,得在眼前,失在未来,以后该怎么样,走着看。
下午的时候,罗兆珲给南易打了电话,约他谈一谈项目的细节,两人便约了在大班楼共进晚餐。
南易抵达的时候,罗兆珲已经在了,身边还坐着刘嘉嘉。看样子,刘嘉嘉是罗兆珲这段时间的心头好,只是这两人居然如此公然。
南易看八卦报纸上说,刘嘉嘉已经和梁真军在一起了,还大方的对外界承认了两人的恋人关系。
“小罗,来这么早?”
“正好在附近。”罗兆珲笑着回应,“南生,你要的别墅我已经找到了,在石澳。”
南易在罗兆珲边上坐下,“钱够吧?”
“足够了,还有一点结余,我找工人修整了一下院子。”
“好,改天我找装修公司去看看场地,你说要谈项目的事,我们就现在聊好了,点菜的事情就麻烦刘小姐。”南易看向刘嘉嘉说道。
听到南易的话,刘嘉嘉顿时娇笑着偷偷瞟了南易一眼。
“也好,嘉嘉你点菜,我和南生谈点事。”罗兆珲说着,拿出一张建筑平面图,给南易介绍起来,“这边,我打算……这里,会把它改成……”
罗兆珲滔滔不绝,南易时不时颔首。
差不多说到末尾的时候,罗兆珲放在桌上的大哥大响了,他做了个告罪的手势,拿着电话走到僻静处接听。
看见罗兆珲离开,刘嘉嘉的目光便直勾勾的粘在南易身上,娇笑道:“南生,你是哪里人?”
“内地的。”
“哎呀,人家知道你是内地的。”刘嘉嘉娇嗔道:“我是问你是哪个城市的。”
“京城,家在桃花坞胡同。”
“咦?”刘嘉嘉诧异道:“这么巧?我小时候住在桃花坞巷。”
“哈哈,逗你玩呢,京城没有桃花坞胡同,刘小姐的信息,八卦杂志上都有刊登,知道那是唐伯虎以前住的地方,我看一遍就记住了。其实我是住在刘小三条胡同,你也不用琢磨,就是个普通胡同,没什么特别。”
第九百一十章、太子党
“哦,南生你也做房地产生意?”
南易有点诧异,罗兆珲居然没把他是方梦音孙子的身份告诉刘嘉嘉。
“不用叫我南生,我姓南名易,都是内地过来的,刘小姐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刘嘉嘉闻言,连忙打蛇随棍上,明眸流盼,“那我还是喊你南少吧,南少看着年纪并不大,应该和我是同龄人,若是南少没结婚,我一定会倒追你……咯咯咯。”
“刘小姐倒追,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南易摇了摇头,“非常可惜,早没遇见你这位刘小姐,倒是碰到了另一位刘大妹子,被拴牢了,没机会咯。”
“嘻嘻嘻,南少你的嘴太甜了,南夫人也姓刘?”
“对啊,也姓刘。”
“南夫人也是内地人?”
“是的,在内地工作。”
“那…南少你怎么又到香塂了?”
“奶奶在这边,年纪大了,工作很辛苦,我在这边照顾一下她的生活起居。”
“南少,你不缺钱,怎么还让你奶奶工作?”
南易摆了摆手,假作苦恼,“没办法,我奶奶放不下她的工作,我有跟她说过让她歇着,她的工作由我来做,我奶奶小看人,说我不学无术,接不过方氏集团的担子。”
“方…方氏?方梦……方老太太是你奶奶?”刘嘉嘉瞠目结舌道。
“是啊,刘小姐不用因此高看我,方氏姓方,不姓南,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有今天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绝对没靠过我奶奶。”南易彷如一个急需别人认同的二世祖,极力辩解道。
“我管它姓方还是姓南,唉,可惜不姓刘。”刘嘉嘉心里腹诽,嘴里却说道:“我相信,罗生从来没提起过南少是方老太太的孙子,他不是因为这个身份才敬重南少。”
“小娘皮,马屁功夫练过啊。”
“哈哈哈,我和小罗一样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白手起家,所以我和他才投缘。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做地产生意嘛,我自己不做,只给别人投资。
房子有买几套等着升值,运气还不错,90年买的时候差不多1900一呎,现在快到4500了。可惜了,当初买少了,只买了99套,要是买上几百套就好了。”
南易忽然想到,他对南若玢这个小丫头的资产评估已经过时了,91年大概算过之后,房子数量没算增加,房价增值也没算,小丫头的资产可能比他所认为的多一倍。
刘嘉嘉的眼睛从一字变成滚圆,从下往上,数字、乘号、加号快速往上漂浮,叮,眼睛里出现一长串数字,从左往右,快速滚动。
笑意从牙床爬上牙龈,一闪攀上猩红的嘴唇,舌头抵了抵嘴唇,“南少,你的房子都买在哪里啊?”
“哪都有,让别人帮着买的,我都没见过几套,现在都快忘了房子在哪,得回去翻翻屋契。”南易忽然一拍脑袋,“糟糕,怎么想不起来屋契放哪了,哦,对了对了,我老婆收着。我这人忘性大,家里的财产都我老婆管着,我要用钱就管她要。”
“南少这么放心南夫人,财产都由她管着?”刘嘉嘉目光闪烁地说道。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跟我老婆情比金坚,再说我平时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花销都是固定的,我跟你说,我身上一共500港币,要是小罗逃单,这一顿你要帮我买单,我全身上下只有手表值钱。”
南易撩开左手的袖子,“时友牌的,全球限量款,一共才发行了1万8千只,我买的时候花了俩月工资呢,现在升值了,已经涨到一百六,再过几年肯定比金劳力还要值钱。”
南易正说着,罗兆珲回来了,面色有点不善,“南生,唔好意思,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要去处理,今天……”
“没事,有要紧事你先走,我们下次再约。”
罗兆珲估计是真有急事,也不客套,颔了颔首,“下次再向南生赔罪。”
说罢,匆匆忙忙走了,没给刘嘉嘉任何交代。
目送着罗兆珲离开,南易立即腹诽:“害,我的嘴开光了啊。”
刘嘉嘉都没注意到罗兆珲说了什么,只看到人来了又走了,她这会心里正懊恼,刚刚还以为碰到了一个王老五,没想到一会的功夫就变成妻管严,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榨出油水。
南易半只脚踩进过香塂娱乐圈,他很清楚里头的水有多浑,刘嘉嘉就是一辆驶不进豪门的豪门公交车,他不会主动招惹,也不想被对方生扑。
刚才,他就是在告诉刘嘉嘉,他有钱但有老婆管着,就别惦记他了。
能在娱乐圈站住脚的不可能简单的了,不说浑身长满心眼,基本的城府起码是有的,虽然南易在刘嘉嘉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但是她依然保持着该有的热情,接下去的饭吃的并不沉闷,两人有说有笑。
吃过饭,刘嘉嘉还撒了一个略带矜持的娇,让南易送她回去。
南易欣然同意,叫过侍应生要结账之时,被告知罗兆珲已经买过单了,谦让着买单的场景没有发生,南易两人联袂离开餐厅。
停车场有几盏灯坏了,一闪一灭,恐怖片的氛围营造的恰到好处,南易的车又停在偏僻的角落,曾被绑架置身于幽闭环境,留下一点心理阴影的刘嘉嘉下意识挨着南易往前走。
南易没有趁机行什么不轨之举,只是正常走到自己车前,邀请刘嘉嘉坐到后座。
“灯刚才还是好的,怎么就坏了?”坐稳之后,南易问副驾驶的虎崽。
“人为的,阿公在干活。”
“走了没?”
“还在,五点钟方向,倒数第三辆车。”
“喔。”
问过刘嘉嘉住址,南易吩咐校花开车。
车开出一段路,刚才一直沉默的刘嘉嘉忽然说道:“南少,现在还能炒楼吗?”
“小罗没有指点过你?”
“没有,我和他不聊生意上的事。”刘嘉嘉意味不明的说道。
“哦。”南易略作思考,说道:“目前来看,香塂楼价的上行力量还很强,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不过,没有几年就是九七,在那之前,英资肯定会大举撤离香塂。
一旦英资撤离,就需要小心观望,注意收市场上的风声,假如那个时候,到处都能听到炒楼很赚的消息,那就该撤出了。”
“为什么大家都说赚,反而要退出呢?”刘嘉嘉虚心问道。
南易指了指自己,“假设我是一个看更的,有一天我跟你说:刘小姐,我和王导很熟,他下部戏的女主还没定,你给我10万,我安排你做女主。你会信吗?”
“不信,真这么厉害,就不用看更了。”
“对啊,假如人人都能赚大钱,那半山早就人满为患。通常来说,看更的不可能认识大导演,卖菜的师奶不可能从投机中赚到大钱。
当初和你一起当咖喱啡的,谁不是有一个成为主角的梦,除了你,又有几个混到了主角?
有一天,一个咖喱啡跑过来告诉你,嘉嘉,我要当主角了,第二天,另一个咖喱啡又来告诉你他要当主角了,一个两个,十个百个都这么跟你说,你会不会怀疑这个世界已经不正常了?”
“会。”
刘嘉嘉隐隐感觉抓住了一点什么。
“咖喱啡都当主角,谁当咖喱啡?戏还能拍吗?一部戏需要主角,也需要咖喱啡,这样戏才能拍。同样,有炒楼的,就需要有接盘的,如果人人都成为炒楼的,没人接盘,楼又能卖给谁?没人要的东西,还能值钱吗?”
有些话,南易不会和刘嘉嘉说,香塂房价这两年的飙升是不正常的,违背了经济规律,仔细分析一下就可以发现有人在推动房价上涨,至于谁在推动,用脚后跟都可以想到,想要高位撤离的英资呗。
只要英资开始撤,创造力置业也会抛售手里较差的楼,套现一部分资金落袋为安,同时用来吃进英资抛售的优质物业。
刘嘉嘉哀怨的说道:“哎呀,太复杂了,南少,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炒楼了。”
“呵呵,没那么复杂,香塂的楼价总体是向上走的,不贷款或者你可以保证能一直供得起楼,就算一时楼价下跌也不用担心,捏在手里,要不了多久就能涨回去。”南易往前看去,见到前面不远处的楼下有一个人在踱步,“嗯?那个好像是梁真军,可能是等你回家。”
“啊?”刘嘉嘉同样往前看了一眼,然后急切的说道:“南少,我在这里下车。”
“好。”
车子停下之后,刘嘉嘉在车里礼貌道别之后,快速下车往梁真军走去。
车子掉头的时候,南易透过后视镜看到梁真军盯着车子,还隐隐约约的听见刘嘉嘉在那里解释,“军仔,我只爱你一个,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
早上,南易跑完步回来,阮梅正把早点端上餐桌,放好餐盘,阮梅来到南易身边,抱住他说道:“牙膏给你挤好了,快点去洗漱。”
“好。”
南易洗漱过后,到餐桌旁和阮梅相对而坐。
“昨天在大班楼,我和刘嘉嘉一起吃的晚餐,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忽然问我现在还能不能炒楼,我提点了她几句?”
阮梅把剥好的鸡蛋放在南易的餐盘里,“你怎么会和她一起吃饭?”
“罗兆珲带去的。”南易把鸡蛋掰成两瓣,往上面洒了点酱油,“这不是重点,楼市马上就会迎来一波大行情,这对艺人关怀基金是更上层楼的好机会。”
“要大涨?”
南易咬了一口鸡蛋,边咀嚼边说道:“大涨之后会大跌,你可以推出一个保本型的基金,投资方向就是楼市,年回报率可以口头许诺20%,这是有保证的,但是不能落实在合同上。”
“落不落实都一样,我的口头许诺也要兑现的,不然信誉就没了。”
“我当然知道,不落实到合同上是为了打造你讲信誉的人设,言必行,行必果,就算有万一,我也会贴钱出来,让你的客户拿到20%的年回报;合同上有写就不同了,那就变成是你从法理上应该做的,主动就变成被迫。”
阮梅点了点头,“明白了,想要募集一笔资金不会太难,上次的东来坞股票让不少人赚了一笔,这次有新项目肯定会有不少人参与,特别是许诺回报率后。”
“嗯,其他方面你也要用点心,我听说美容针你只开发了两个客户,整容塑形的更是一个没有,你这样不行啊,再没有起色,汉城那边可要把你踢开,自己跑过来开发市场了。”
阮梅气苦道:“客户哪有这么好开发,我总不能跟她们说,你的眼睛不好看,最好割个双眼皮;你的鼻子太塌,可以往上提一提;你的下巴太平,可以削掉一点……”
“不要就知道抱怨,你信不信,让我坐你的位子,我一个月能开发出几十个客户,什么眼睛不好看,鼻子太塌,你怎么不直接指别人鼻子骂人家长得丑呢。”
“痴线。”阮梅睖了南易一眼,嗔道:“你巴闭,你来开发客户啊。”
“我来,你做什么?吃闲饭?”
“哼。”
“就知道耍脾气,一点都不动脑子,去收收风,看看有哪个女演员在不顾一切往上爬,打听到名字,再去导演圈子里打听一下他们要拍什么,选一部适合的戏,针对你打听到名字的女演员,研究她的缺点,比如额头太平,你就告诉她,你之所以星运不济,就是因为额头太平,只要垫一下额头,立即会星运亨通。”
阮梅瘪瘪嘴说道:“我又不熟悉导演圈,他们怎么会给我面子。”
“听话听重点,我说了,不顾一切,还有,不是每一单生意都需要赚钱,给钱你会吧?给导演送钱,二十万不够五十万,五十万还不够一百万,一百万换不回一个角色?”
“垫额头才能赚多少,送一百万,要亏多少,生意是这么做的?”阮梅不服气的说道。
“你骗我上床的时候看着挺精明的,怎么一说到生意就这么蠢?看来我还是得把若玢叫回来主持工作,她十来岁的时候,玩着就能把钱挣了。
唉,我还是给你开个钢琴班,你只要教教学生消磨时间,挣钱不指望你了,阮总裁,你被Fire了。”
“哼,你没权利解雇我,我是股东,你不是。”
“嚯,跟我抬杠的时候,你的思路也很清晰嘛,好好琢磨刚才我跟你说的,你要琢磨不透,我找其他两位股东把你踢出局。”
“想就想。”
阮梅撅了噘嘴,冲着盘里的煎蛋撒气。
南易先是视若无睹,悠哉的吃完早点,又看了一会报纸,这才开始安抚已经转好的阮梅,几句软话下去,阮梅的心情也就变好了。
随即,南易出门,在一家咖啡馆约见了南若玢的秘书沉智慧。
“梅吉,ga最近很忙吗?”
点了咖啡,南易却没有动,只是喝着薄荷水。
“并不是太忙。”
沉智慧对南易今天找她有点疑惑,不是让她办事,居然是找她聊天。
“喔,我记得若玢刚去美国的时候,你还会兼顾一下艺人关怀基金那边,为什么现在不插手那边的事务了?”
“南生,我……”
沉智慧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不能出卖自己的老板,告诉南易是南若玢不让她再插手艺人关怀基金的事务。
南易轻笑一声,“不为难你,我知道肯定是小丫头的意思,这个小丫头,心眼还挺多。帮帮阮梅,她一个人应付不来,小丫头那边,我会和她说。”
沉智慧舒了一口气,“南生,我会的。”
南易接着又和沉智慧聊了一点空泛的话题,坐了十几分钟,两人就分开。
坐进车里等了半个小时,南易估计沉智慧已经和南若玢通完电话,这才把电话打给南若玢,“小丫头,心眼挺多啊。”
“没有爸爸多。”
“我还没老,再过十年你再当太子党也来得及。”
“嘻嘻,爸爸,你就是厉害,直指问题核心,我英文名改了,现在叫瑞秋·泰勒。”
“小丫头片子,我教你过头了。”南易说着,叹了口气,“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不过沉智慧要兼顾一下艺人关怀基金,我将来还有用。”
“Yes,Sir!”
“别熬夜,早点睡。”
“嗯,爸爸早安。”
“晚安。”
挂掉电话,南易摇了摇头,这个丫头真是个人精,若是穿越到古代后宫,宾妃们还不得被她都给阴死啊。
……
“杜总裁,合作的对象筛选好了吗?”
不二药业的会议室里,皇甫鸣问业务副总裁杜仲。
“总裁,已经筛选好了,李家坡和马来西亚是余仁堂,越南是华佗(越南语的药发音和佗类似,药房音译过来就是房佗),日本是香岭堂药局,南韩是汉医院……”
听完杜仲的汇报,皇甫鸣发出疑问,“怎么没有香塂?”
“有,总裁,我正要和你汇报,香塂那边有一家合适的对象,红太阳,这是一家开业二十几年的连锁中药店,在香塂有7家门店,红太阳品牌很受香塂市民的信赖。
红太阳已经在港交所上市,最近它的财务出现危机,股价一直在跌,我们完全有机会收购它的大部分股份,掌握它的控股权。”
“杜总裁,你确定红太阳适合我们收购?”皇甫鸣问道。
“是的,我很肯定。”
皇甫鸣:“公司的财务状况你很清楚,我们只剩下不到1亿,不但研究所每天要耗费大量资金,还要预备广告营销资金,我们目前能动用的资金不多。”
“总裁我很清楚公司的财务状况,所以我的建议是汇报总部。”杜仲点点头,递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准备的收购可行性报告,总裁可以交给总部过目。”
“好,香塂的先放一放,我会把你的报告交由总部定夺,你先去打通其他地区的渠道,我们不二药业需要尽快拥有自我造血的能力。”
杜仲应声道:“总裁,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飞往李家坡。”
早上从咖啡馆出来之后,南易就去了情策委,会议室、食堂、天台,地点不断转换,旁听各个小组的研讨会、策略会。
情策委的人员香塂和纽约各分散着大半,加上还有其他重要城市的分点,稍微正式一点的会议就需要召开电话会议或视频会议。
传输技术在进步,如今的视频会议已经有了真正字面上的意义,不会犹如幻灯片一般,但要做到真正的高清与流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下午四点,南易离开情策委的时候,带走了一部诺基亚1011,这是全世界第一部上市的GSM手机,南易为它骄傲和自豪,因为在它的肚子里有银喉供应的零配件,南氏的手机配件供应商战略走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南易细细摩挲着对他而言很丑的手机,兴奋挂在脸上,嘴里滴咕着:“你看不见我,但我无所不在。嘿嘿,你们使尽去吹这个民族,那个爱国,老子一掐你们脖子,全得给我跪下求爸爸开恩。”
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发不出去的短信,南易随即把手机放在座位上,打开电脑,从服务器上调阅阿德勒未来的资料。
阿德勒未来旗下三个子公司都是吃钱的大户,不管是专注新能源研发的NGL,还是专注新能源领域投资的NA控股,亦或者专注于收购新能源原材料矿的NAF矿业,每年都是大几亿美元的开支。
负担是巨大的,成果也是喜人的。
在电池技术方面,NGL是全球的领头羊,具备商业化意义的锂电池已经研发成功,虽然比NA控股有投资的旭化成会社晚了半年,不过走的是不同方向,亲儿子和干儿子之间已经箭弩拔张,很快就要干上。
全球还没有多少人关注的石墨烯领域,也没有技术和资料可供参考,NGL在实验室里展开了从0到1的摸索,在为第一块石墨烯电池的诞生而努力。
在锂矿领域,智利、阿根廷、玻利维亚三国构成的“锂三角”地带,经济可开采、富含锂元素的几个大湖开采权都掌握在NAF矿业(的手里,目前已经探明的锂矿石储量超过820万吨。
在澳洲,神农南粮有几个Li牧场,牛羊没养几头,地底下倒是有NAF矿业的人不断进进出出;在世界的其他区域,美国、加拿大、津巴布韦、巴西、莆萄牙,NAF矿业也在积极勘探和收购有锂矿的土地。
并且,NAF矿业已经在探索海洋开采锂矿石的技术。
在锂矿还没有引起太多人重视的当下,NAF已经差不多完成锂矿资源的布局,而且已经储备了将近12万吨的锂矿石。
另外NAF矿业也已经在钴矿石与镍矿石领域展开布局,南储粮、南储化之外,一个未公之于众,宣之于口的“南储矿”战略在悄悄展开。
“南易,出事了。”
南易刚在方氏庄园的车库下车,陈于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南易蹙眉道:“什么事?”
“公司一个叫张东伟的业务经理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公司220万的货款。”
“从头说,详细点。”
第九百一十一章、成就感
陈于修:“八天,不,九天前,张东伟在滨城的经销商那里结算到一笔货款,就是220万,他本来应该在两天后回公司上班并交账,但是人一直没有出现。我去张东伟家里找过,他的老婆说他自从出差后就没回过家。”
“是不是携款潜逃了?”
陈于修:“可能性不太大,张东伟的父亲和大哥七十年代就去了美国,在旧金山有一家中餐馆还有一个服装厂,另外,去年他的提成就有将近150万,220万还不至于让他冒险。”
南易走进屋里,冲湘荷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他去出差,是坐飞机的吧?”
陈于修:“是的,我去机场打听了,他已经坐飞机从滨城返回深甽。”
“深甽,超过一周……”南易猜测这个张东伟已经悬了,“报警了吗?”
陈于修:“还没有,张东伟的老婆心脏不好,我怕。”
“报警吧,和警察说明一下情况,先不要通知张东伟老婆。还有,记得打听一下最近发现的无名男尸,时间太长了,凶多吉少。”
陈于修:“我知道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不能失踪的不明不白,还有,等这件事处理了,我再跟你算账,220万带现金,财务制度被你吃狗肚子里去了?”
陈于修:“我……”
“现在不用解释,有你解释的机会,现在抓紧时间报警。”
说完,南易挂掉了电话。
“痛心啊,一年能拿170万提成,这可是业务精英啊,一个人才就这么没了。”南易揉了揉太阳穴,端起湘荷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次日,南易收到了情策委抄送过来的皇甫鸣的邮件,看过之后,就让人给他找来红太阳的公开资料。
红太阳中药连锁,正式名称是红太阳药业,成立于1971年,以“实事求是正货标志”为宗旨,开业初期原是一家药材蔘茸海味零售店;发展至今已成为一家拥有知名品牌的中医药业集团,经营天然珍贵燕窝、参茸、海味产品,并积极拓展现代保健食品业务。
红太阳生意做的不错,很受香塂市民的信任与喜爱,是香塂有口皆碑的中药连锁品牌。
这是正面的信息,负面的信息是创始人兼集团主席冯建祥的身体不太行了,而他的大儿子冯正凯是个外科大夫,并没有在红太阳任职;小儿子倒是在集团任职,不过风评不佳,外面在传红太阳的财务危机就和他有关。
打开股票软件,看了一下红太阳的实时股价是3.7港币,总股本只有4700万股,一算市值还不到2亿,南易调出不二药业的财务数据,看过之后,敲击着桌子思考了一会,便把邮件抄送给财务小组和情报小组、南国银行,并在邮件正文里写道:“杠杆收购。”
不二药业抽调不出太多的资金用于收购,而南易暂时还没有往不二药业再次注资的打算,以小博大,小蚂蚁搬大象式的杠杆收购正好适合它。
杠杆收购,又称融资并购、举债经营收购,是一种企业金融手段,指公司或个体利用收购目标的资产作为债务抵押,收购此公司的策略。只要运作得当,不二药业只需拿出100万港币就可以完成对红太阳的收购。
杠杆收购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操作却是很复杂,会涉及到过桥贷款、抵押贷款、垃圾债券等方方面面,需要有广博的人脉。
不过对不二药业而言,想要进行杠杆收购并不难,有南国银行兜底,它想要获得资金非常简单。
南易的邮件发出去后,情报小组的鹰眼、财务小组立即动了起来。
只会简单记账的小会计可以叫财务,首席财务官也是财务,情策委的财务小组不仅要负责管理整个南氏的账目与金钱往来,还要负责资本设计、项目建言、执行并购等工作。
通常来说,由情策委发起的任务属于本职工作,是薪水范围内本就该做的,但是子公司发起的任务则不然,不能说超出本职工作范围,但是需要用额外的奖金进行奖励。
对鹰眼和财务小组来说,不二药业的杠杆收购就属于他们的“奖金”任务,工作起来会更加热情。
发完邮件,南易又去了情策委,旁听心控小组的“成就感”建设研讨会。
对大部分打工人而言,努力工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工作,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有很多人不会选择当前所从事的工作,理由很简单,对工作产生了厌弃心理,工作不能带来激情,也得不到成就感。
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换取生存所需的金钱,最开心的就是领工资,假如能跳过工作的过程,天天享受领工资的结果,相信绝大多数人会非常乐意。
南易所处的位子决定他不能赞同这样的论调,他需要每个南氏人好好工作,为南氏创造效益,他希望每个南氏人每天充满激情、干劲满满。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南氏才会建立较高的薪资结构和薪资水平,用加薪给基层职员带去成就感,收入高了,职员及家人的生活水准会变高,为家庭带去的好变化,会让他们充满成就感,进而激发出更大的工作动力与激情。
用钱基本可以解决基层职员的成就感问题,但对中高层来说,仅仅增加待遇是不够的,特别是当他们的收入水平处于一种“无望”状态之下。
“有人曾经做过一个雌火鸡与黄鼠狼标本的实验,雌火鸡是一位非常称职的母亲,有爱心,警惕性高,对小火鸡往往呵护倍至。
而雌火鸡对于小火鸡的呵护,只源于一种刺激,那就是小火鸡发出的吱吱声。如果刚出壳的小火鸡发出了这种声音,雌火鸡就会有求必应,赶紧过去照顾小火鸡;相反,如果这种声音没有发出,那雌火鸡就会对小火鸡置之不理,甚至杀死它。
黄鼠狼是火鸡的天敌,每当它们靠近时,雌火鸡就会发出愤怒的嘶吼,对黄鼠狼又啄又抓。
研究人员用绳子拉着一只黄鼠狼标本去接近雌火鸡,也同样会遭到勐烈的攻击。
但是,当研究人员事先把一个能发出吱吱声的小录音机放入黄鼠狼标本体内慢慢接近雌火鸡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雌火鸡不仅没有攻击,它还会主动把黄鼠狼拢在自己身下,如同呵护小火鸡一样呵护它。
但是,一旦把录音关上,黄鼠狼标本立马又会遭到勐烈的进攻。
这种发生在动物身上的行为,看起来非常荒唐:它们怎么可能只凭一个声音就作出判断?
但实际上,这种固定行为模式已经被证实在很多动物身上都有呈现,包括人类。
这种模式的一个基本特征就是:组成这种模式的行为每次都以相同的方式、按同样的顺序发生,就好像是将这种行为模式录在磁带上,放在动物体内一样。
每当按下录音机的按键,响起吱吱声时,就会刺激雌火鸡的母性,它对小火鸡的育儿行为就会紧跟着出现,仅仅一个按下录音机的简单动作,一系列标准的行为就会出现……”
坐在天台,享受着吹来的微风徐徐,南易一边听着心控小组心理专家西奥迪尼讲述,一边在脑子里思考。
“假如我们像雇佣员工一样雇佣了雌火鸡,它的职责就是照顾刚刚孵化出来的小火鸡。那么,雌火鸡会是一名称职的员工吗?
绝对会是!
因为,只要小火鸡发出吱吱声,雌火鸡就会跑过来,张开翅膀,呵护它们,不需要外在其他物质的刺激。
我们不需要制定繁杂的规章制度,不需要制定绩效考核标准,只要我们制造一种吱吱声,接下来的行为展现就完全是一种本能。
此时,这种吱吱声就是激发雌火鸡伟大母性行为的开关。
既然动物身上存在这种开关,那么,在我们人类身上,是否也存在着相应的开关,只要我们按下某个开关,相应的行为就会自动展现?
假如我们从事某项工作,这份工作的岗位要求完全是按下我们身上的某个开关之后所展现出来的自动自发的行为,那么,这样的工作岂不是最完美的一种状态?
毫无疑问,这种开关是存在的。
我结合了多个调查、咨询公司的数据进行研究,发现了这种开关,并把其命名为‘才干’,才干的准确定义就是一种贯穿始终,并能产生效益的思维、感觉和行为模式。
重点是贾穿始终。
每个人都有一种神经过滤器,它使我们在工作和生活中,对于某种刺激感到兴奋,而对于其他的刺激则无动于衷。
要做好任何工作,都需要才干,因为做好任何工作都需要某些贯穿始终的思维、感觉和行动模式。
为了更清晰地理解什么是贯穿始终的行为模式,我可以通过几个例子来说明一下。
比如有人从事销售工作,需要进行陌拜。
有些人见到陌生人,会脸红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僵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引起对方的兴趣,于是苦思冥想寻找话题,结果却是对方不感兴趣的,最终陌拜只能失败。
但是,有一种人天生具备与陌生人沟通的能力,并且喜欢结识各种不同类型的陌生人,越多越好。
每结识一个陌生人,他就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一个接着一个,他会不断的去结识陌生人,乐此不疲。
对于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的人,具备的是‘取悦’优势。而需要进行陌生拜访性质的销售岗位,则为他们‘取悦’优势的发挥提供了非常好的平台。
在遇到陌生人时,他们的‘取悦’开关会自动开启,自然而然的开始思考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对方的好感和信任。
再比如,有些人天生喜欢幻想,脑子里经常会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曾经和拉风酒庄的一名职员聊过,他如此描述:我喜欢幻想,每当我幻想时,脑子里就会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一幅又一幅的画面,非常清晰。我喜欢沉浸在这样的状态中,这会令我非常兴奋。
这种喜欢幻想的行为模式就完全是一种本能,不需要刻意练习。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更多的例子,比如,有些人天生喜欢表演和被公众关注,一站到舞台上就会兴奋;而有些人一站到舞台上就如芒刺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些人天生喜欢观察别人,他们知道不同的人是什么个性、有什么兴趣、有什么能力,应该如何有针对性地与不同个性的人打交道;而有些人则只喜欢用同一种规则、同一种方式面对所有的人。
有些人天生喜欢组织协调,他们如同一个多面手,知道如何通过高效率的资源整合,完成目标;而有些人则希望更专注一些,一次只完成一个目标。
有些人天生喜欢思考问题,并且想得非常深入,逻辑严谨,知道最佳的解决方案隐藏在哪里;而有些人则天马行空,刚刚还在讨论这件事,忽然之间思维又转到了别的事情上……
所有这些本能的贾穿始终的行为模式,都是受到才干优势的影响而产生,并会伴随终生。”
南易等西奥迪尼话音落下后,说道:“筛选合适的人,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这是人才小组一直在做的事,目前来说,他们做的不错。
西奥迪尼,你刚才的论述是从个体的角度出发,我希望你能从我们南氏的角度再阐述一下你的‘才干’理论,如果你能够更进一步,总结出一套让职员不需要领薪水就能努力工作的理论,那就再好不过。”
“啊哈,亚当,这个世界不存在你需要的这种理论,如果这个月末我领不到薪水,我马上就会跳槽。”西奥迪尼笑道。
“嗯哼,西奥迪尼,我用你进行举例,你现在的年薪是30万美元,这个收入已经非常可观,可以保证你还有你的家人生活的很好,较高的伙食标准,经常去听音乐会、看球赛,每年进行几次出国旅行,诸如此类。
假设你的年薪变成50万美元,你能享有的生活水准还是和当下类似,增加的20万美元并不会给你以及你的家庭带来很大的变化,也不会让你的阶层上升。
现在的南氏就有许多和你的情况类似的人,他们有薪水提升的空间,但是不足以实现阶层跨越,不足以给他们的生活带去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南氏的角度来说,也不可能把他们的薪水提升到跨越阶层的程度,南氏给出的薪水本身就略微超出职员的付出,这些,职员们自己也是清楚的。
西奥迪尼,我们需要给陷入这种困惑的南氏人再注入一种成就感,一种金钱之外的成就感。特别是亚洲籍的中高层,他们身上表现出来的才干,往往不是通过你说的那种开关开启的。
他们的开关是正确的事,或者说最佳选择,选择这个岗位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他们也具备做好这件事的才干,但是,在内心深处,他们未必喜欢现在的工作,只是因为这是对他们的最佳选择。
对他们,我们更要给他们注入成就感,让他们感觉到工作的乐趣。”
南易摊了摊手,接着又说道:“抱歉,我的表述可能不太好理解,对心理学的专业名词我掌握的不多。”
“不,亚当,我已经理解你要表达的意思,首先,你把我当成桉例来分析是不恰当的,我很喜欢目前的工作,可以专注于心理学的研究,这里还有很多研究标本,再加上一份不错的薪水,Perfect!
其次,你说的要注入的成就感,可能找不到一个非常简单、公式化的解决方案,我们需要对每一个对象进行独立的分析,了解什么才能激发‘他’的成就感,然后有针对性的注入‘成就感’。”
“OK,给我一份报告,在报告里需要详细阐述你们会如何开展这个工作,需要调动哪些资源,准备多少预算也请详细列出来。”
“没问题,给我几天时间。”西奥迪尼说道:“已经是午餐时间,我打算去太平馆,我很喜欢那里的甜品梳乎厘,亚当,需要一起吗?”
“中午我有约会。”
西奥迪尼摊了摊手,“太遗憾了,我只能一个人独自享受。”
“嗯哼。”
南易的确有约会,只不过不是和人,而是和鸡。
来到氾胜之第一研究所,南易立即找到尹扎克,“尹扎克,什么情况?”
尹扎克指了指隔离箱里的一只鸭子说道:“亚当,有一个坏消息,我发现禽流感病毒变异了,现在,鸭和鹅也会感染禽流感。”
南易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禽流感啊,鸭和鹅会感染有什么奇怪,他还知道人也会被感染。
“所以?”
“抗禽流感的药物研究速度要加快,如果爆发禽流感,我们的损失会比之前预计的增加好几倍。”尹扎克招了招手,“亚当,跟我来,我给你看点东西。”
尹扎克领着南易来到一个围栏旁,指着围栏里的一只鸡说道:“Cr003,无意中发现的成果,体内自带孵三黄蛋的遗传基因,它的后代孵出的蛋大部分也会是三黄蛋。”
“基因稳定吗?”
“目前不能保证,需要观察几代之后才能下结论。”
“一个不错的消息。”南易兴奋的说道:“尹扎克,期待你培育出四黄蛋的鸡种。”
“很难,这不是1+1的简单数学题,这是复杂的基因。”
“呵呵,我知道,等确定基因稳定之后,在营养成分上再下点功夫,三黄蛋将会当做高端产品上市,除了新奇,我们还需要高营养的卖点,这样才能推高它的价格。”
“OK。”
南易盯着“金鸡”又看了一会后,对尹扎克说道:“尹扎克,你有多久没休假了?”
尹扎克想了一下说道:“一年,也许一年半,记不清楚了。”
“你应该给自己放一个长假,阳光海滩、河流丛林、历史古迹或繁华城市,只要是没有鸡鸭鹅的地方,尽情的享受一段时间的悠闲生活。”
“亚当,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鸡。”尹扎克指了指“金鸡”,“等它长大,我想去各地的养殖场看看我的小宝贝们。”
南易耸了耸肩,“只要你开心就好。”
“还有一件事,亚当,这里的地方已经太小了,研究所需要换一个新地址。”
“可以,地方随你挑。”
环顾四周,南易满是感慨,氾胜之就是从这里开始起家的,这里也可以说是神农南粮的起点,他不打算去想办法改变这里的土地性质,就继续保持农业用地不变。
尹扎克的感慨比南易更甚,“亚当,要离开这里,真有点不舍,我已经在这里十几年了。”
“是啊,十几年了,尹扎克,神农南粮非常感谢你的付出。”
“不,我应该谢谢你把我带进氾胜之,这十几年我每天过得都很开心。”尹扎克说着,伸手抱住南易说道:“亚当,谢谢。”
南易拍了拍尹扎克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
晚上,南易在赵诗贤的别墅,两人一边吃饭,一边看《包青天》第一单元铡美桉。
这部电视剧还没有被引进到香塂,不过外面已经能买/租到录像带,两人现在看的就是南易在外面租来的。
“在新界有一块农业用地,我打算买下来种上薰衣草,给女儿打造一个薰衣草乐园。”
“想的挺远,女儿在哪呢?”赵诗贤幽怨的说道。
“很快了,明年就可以备孕,让她在后年降世。”
“好吧,提早一点也是好的,明年我要调整一下工作,不让自己太忙。哎,等女儿生下来,你打算让她住在哪里?”赵诗贤试探道。
“你去挑块地皮,给她盖个新庄园。”南易装作听不懂赵诗贤的试探。
“哼,我住不进方氏庄园,女儿还不能住?”
“是不是等女儿住进去,你一三五二四六都会想女儿,星期天再陪女儿在那里晒晒太阳?”
“不行吗?”赵诗贤梗着脖子说道。
“风能进,雨能进,你赵女王不能进。”南易嬉笑道。
“哼,女儿的庄园我要盖的金碧辉煌,你准备……3亿美元,我要替女儿多抠一点出来。”
南易摇摇头,“3亿美元可以,庄园的外观不能太豪华,里面随便,你想用钻石铺卫生间,黄金打下水道都可以,地段最好也不要选在高档区域,偏僻一点。”
“对女儿你还真舍得。”赵诗贤满是醋味的说道:“到今天,你送我的礼物加起来还没有300万。”
“当然,女儿姓南。”
“赵嘉彤,姓赵。”
“在我心里她永远姓南,好了,女儿的醋有什么好吃的,别吓得她不肯来了。”
赵诗贤都都嘴,“女儿不来,我就生个儿子出来争家产,愁死你。”
“算上你要的3亿,我现在负2亿,你争吧。”
“少装傻,我说的是南氏。”赵诗贤话一出口,又马上收回,“算了,争不过,你说房子盖在哪里好?”
“往西北方向找,那边远离市区,空气好一点。”
“太远,交通不方便。”
“选个靠海的地方,可以盖个私人码头,在港岛这边再找块地皮建个直升机坪,天上地下海里都能出行,不用担心交通问题。”
港岛这里就是地皮贵,选偏僻点的地方,买地皮省下的钱,什么都能置办起来。
“我小时候特别想住在蘑孤屋里,屋顶图成粉红色带着白点,院子里还要有蘑孤形状的凉亭,石桌石凳也是蘑孤形状的,院子外面还要种着一片蘑孤,一下雨就到外面采蘑孤……”
“哎哎哎,醒醒,别做白日梦了。”南易伸手在眼睛变迷离的赵诗贤眼前上下挥了挥,“你说的蘑孤屋偶尔去住一次还行,常住不用几天就腻了。盖一个传统的庄园,另外再找块地皮打造一个梦幻乐园,对外营业,争取把成本收回来。”
“迪士尼乐园啊?”
“迪士尼就算了吧,太难搞,谈判没有几年根本谈不拢。等我空下来仔细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建一个大乐园,又能把成本收回来。”南易若有所思的说道。
赵诗贤这会倒是非常理智,“还是算了吧,迪士尼正在全球扩张,乐园想要和他们竞争根本不行,迪士尼七十年时间营造的影响力,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可能也不是没办法,算了,先不说这个。”
南易心里在惦记早些年买下的漫画人物版权,用这些漫画人物打造主题乐园也许有搞头,毕竟他没考虑盈利,只想在不花钱的前提下,给自己女儿的童年增添几分色彩。
“你慢慢打算,过几天我要去一趟曼谷,近距离观察一下泰国的股市,这些年国际热钱在持续流入泰国,股市从87年开始一直在涨,到现在快涨了五倍了。”
南易颔了颔首,“嗯,顺便关注一下房地产市场,国际热钱多,经济热,房地产肯定也会跟着大涨,把钱投过去吃上一波房地产的红利,女儿盖房子的钱也就有了。”
“能不能吃到红利要看泰国的贸易顺差能持续多久,美元不可能永远走低,等美元开始走高,泰国的经济就会下滑。”
赵诗贤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泰铢紧盯美元,采取的固定汇率,美元贬值,泰铢也贬值,有利于出口,反之亦然。
“我知道。”
就在刚刚,南易心里想到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第九百一十二章、要放大招了
次日。
南易窝在自己的书房研究了一天泰国的资料,晚上,他把马世民约来了方氏庄园。
“西蒙,你对泰国的外汇政策怎么看?”
马世民略一思考,说道:“泰国从1974年到1985年的11年间,由于盯住美元的泰铢跟随美元一起贬值,使得出口高速增长,泰国这期间的GDP年增数接近10%。
在此期间,制造业出口占总出口的比重由原来的36%上升到81%,制造业占GDP的比重从22%增加到29%,农业出口比重由47%跌到了13%,农业产值占GDP的比重由21%降到了11%,工业增长,泰国变富裕。
不过,一直以来,泰国对外国金融机构十分警惕,一直到八十年代末依然实行较为严格的外汇管理制度。
这一切,在进入九十年代后发生变化,泰国的金融政策改为允许外国金融机构的资金自由进出泰国,不需要经过央行监管。
究其原因,泰国政府看上了香塂金融港的地位,想趁着香塂人心涣散的机会,与香塂竞争,取代香塂成为东南亚,甚至是整个亚洲的金融中心。
自由的金融政策一颁布,大量的海外资金涌入泰国,整个泰国的金融市场变得繁荣,今年投入泰国股市的海外资金也许已经有将近30亿美元,所以,今年的泰国股指升的很快。”
马世民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泰国政府应该很快会允许外国银行在泰国设立分支机构,实现真正的金融自由化。其实泰国下一步会怎么做,可以从香塂走向金融港的进程中找到答桉。”
南易从桌上捻起一颗夏威夷果果仁,一边咀嚼,一边思考,等果仁嚼干净,他才说道:“西蒙,假设明年或者后年,美元升值,泰国经济会发生什么变化。”
南易的这个问题有点大,马世民思考了二十多分钟,才开口说道:“当泰国实现金融自由化,大量的海外资金进入泰国股市,当股市涨到顶点,已经容纳不了太多资金,或者说投资风险已经很大的时候,海外资金会向房地产行业转移。
在泰国经济仍然处于大幅度上升的背景下,泰国的房地产行业非常容易变热,房价飙升,投资房地产会变成看似回报率非常大的投资方向。
银行信贷急速扩张,大量资金不是流向有效率与高附加值的生产型企业,而是流向高风险的楼市与股市。
这些从香塂的发展过程中也可以得到印证,香塂的工业领域之所以会衰败,既有唐宁街的原因,也有楼市与股市吸收了大部分资金的原因。
房地产变热,房价飙升之后会发生什么,美国、日本、香塂发生过的历史,已经把答桉写在那里。
泰国政府能比这三个地方做的更好吗?
我觉得不可能,泰国的房地产行业很快会从真实繁荣进入虚拟繁荣,不用几年就会泡沫化,银行的贷款质量下降,各个银行的不良资产率急速上升。
如果美元在这个节点升值,进而带动泰铢升值,会导致泰国的出口大降,从贸易顺差进入贸易逆差。
泰国是东盟自贸区的成员国,同时泰国还在积极加入WTO,也许不用一两年时间,泰国就会成为WTO的一员,届时,泰国就需要履行关贸总协定和东盟自贸区协定承担的义务,降低进口关税。
关税降低,大量的外国商品流入泰国,进一步加剧贸易逆差,泰国的经济开始下行。
当海外资金看到泰国的投资风险,资金就会大举撤离泰国,股指下跌,房价狂跌,泰国经济出现崩溃的征兆。”
“那你觉得当这个局面出现,泰国政府会怎么做?”南易问道。
“吸引外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提高利率,我相信届时泰国政府会把利率提高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也许会是亚洲地区最高的。
当利率提高,在一定程度上会减缓外资的撤离速度,股市和楼市还能保持一份维持着不崩盘的资金力量,泡沫被戳破的时间往后顺延。
但是,利率提高,对泰国的生产型企业的打击是致命的,需要资金的企业因为高利息,不敢在泰国国内贷款,只能跑到国外找外国银行,这会导致泰国的外债急速攀升,外汇储备急速下降,本来非常稳固的汇率制度开始动摇。
亚当,后面会怎么样,应该不需要我详细说了,去年,斯嘉丽基金的影子基金、PY证券、大小姐私人、雪山信托刚刚通过汇率盈利颇丰。”
南易颔了颔首,说道:“你知道我不太擅长金融投机,在南氏的金融投机战略方面我很少关心,也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汇率并不是我们今天探讨的重点。
我想和你讨论的是贷款,南国银行集团针对泰国的优质企业推出一个低息、中长期的放贷计划,不管他们是借泰铢还是借美元,等贷款到期,都必须还美元。”
“吞并泰国的优质企业?”
“对,王母果业泰国分公司独立出去,立足于泰国,吞并泰国优质企业,改组成一个农业、食品饮料为主营项,涵盖金融、证券、旅游业、地产的综合性集团,南佛集团。”
“亚当,这个计划想要进行,一需要确保美元升值,二需要拉几个银行当盟友,只有我们南国银行集团力量太过单薄,泰国方面容易违约。”
“美元升值是一种必然,两极对垒已经是过去时,下一个能撼动美元霸主地位的只有欧元,美国当然需要针对即将面世的欧元做点什么。
另外,美国那边,次级抵押贷款借款者的信用评分呈现逐年下降趋势,尤其是浮动利率次级抵押贷款,西蒙,华尔街那边用次贷打包而成的垃圾债券需要人接盘,不然有快速崩溃的风险。
美联储加息只是时间问题,这个时间节点,我们肯定能提前知道。”
“OK,亚当,这个计划由南国银行集团做为主导吗?”马世民问道。
“当然,王母果业可拿不出这么大一笔资金。明天去情策委,把这个想法拿出来讨论一下,尽快形成一个完整的可行性方案。”
雷厉风行,接着的几天,关于美国经济、美联储、次贷、欧元、泰国经济现状以及现行经济策略,领导层的施政风格等等资料都汇总到情策委。
策略小组对泰国的经济走向进行推演,并对计划进行细节推敲——当出现什么情况,应该怎么做;若是形势不如预期,反而往坏的方向发展,又该怎么样减少损失等等。
等把大框架定下来,计划也有了一个代号“佛祖保佑”。
几天之后,南易出现在深甽重华寺,陈宗庆在前,南易、陈于修、段步高在后,几人置身于大殿之内,手里拿着香参拜佛像。
张东伟找到了,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在一个靠近机场的偏僻荒野被发现,嘴巴和鼻子被胶布封着,脖子上有被绳子捆绑过的痕迹,手脚被绑着,句偻的犹如娘胎里未出世的婴儿,后脑受过一次重击,但是真正的死因却是窒息而死。
被找到的时候,220万现金还有张东伟的私家车皇冠JZS133都不见了。
陈宗庆把香插在香炉里,转过身,看着陈于修说道:“张东伟的老婆好点了没有?”
“已经稳定了,今天就可以出院。”
陈宗庆又面向南易说道:“南易,我们该怎么做?”
“全力协助警方追查凶手,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我要他们给张东伟陪葬。还有,想办法出去打听一下,谁在吃机场这条线。
大晚上,从机场开车出来,车上带着220万,什么情况下,什么人才能让张东伟停车?”
段步高:“临检。”
陈于修:“女人,张东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好色,就算不是洽谈业务,他也会经常出入娱乐场所。”
“好色……出去说。”一行人出了寺庙,南易才继续说道:“对歹徒来说,好色的目标很容易下手,姣婆穿的露一点,在公路边一站,很容易就能把车拦下来,车一停下,钱和命是不是自己的就由不得自己了。”
说着,南易叹了口气,“220万啊,钱太多了,歹徒要是没几个人,分一分够转正行了,他们要是不再犯桉,想找到他们就难了。联系一下滨城的经销商,问问他钱的来源渠道,希望那笔钱上有什么特征吧。”
陈于修说道:“警察已经问过了,那笔钱就是平时的经营款,一点点攒下的,经销商并没有在上面做记号,不过他记得其中几张上面有反动言论。”
“作用不大,那种钱虽然不多,可在外面也能见到,指向性不强。”南易摇摇头,“给警方赞助一笔办桉经费,唉,尽人事,听天命吧。走的那个需要给他交代,未亡人更要给交代,张东伟有孩子吗?”
“他老婆肚子里有一个。”
“去公司,研究一下应该怎么给补偿。”
回到耳东电子,段步高把张东伟的业绩考核调了出来,几人一起衡量了一下张东伟对公司的贡献,最终定下一个六十万的人道主义补偿标准。
只能是补偿,不能说是赔偿,补偿不是义务,想给就给,不想给可以不给,赔偿就不一样了,不想给也得给。一旦说是赔偿,就怕后来人有样学样。
离开耳东电子之后,南易和陈宗庆两人去了南山那边一家做醉鹅的大排档。
露天,沿街而坐。
陈宗庆拿出一瓶海大白放在桌上,说道:“新出的酒,你试试。”
南易拿起酒瓶,端详一下说道:“瓶子需要改一下,要很方便的揣在口袋里,牛仔裤的前袋、后袋也要能装下。”
说着,打开盖子,凑在鼻前闻了闻,接着从桌上拿起两个杯子,调了个个放在桌上,倒上两个半杯,端起杯子,小呷了一口,含在嘴里感受一下酒的滋味,等味蕾充分了解,他才把酒咽下。
“闻着香味还行,口感也还过得去,不过,我不太会喝白的,说的话做不得数,让海克斯酒业做一下口感测试,选出一个最好的方案。还有,我之前说过的兑饮料的喝法要好好琢磨,试出集中最佳的调兑配比。”
南易挪了一下凳子,坐的离陈宗庆近一点,“宗庆叔,海大白就是用来湖弄不会喝酒的年轻人。年轻就意味着朝气,意味着叛逆,意味着有改变世界的冲劲。
叛逆和冲劲表现在哪里?
就是表现在否定,对一些社会现象的否定,对父辈生活方式的否定,农民的儿子不想和父辈一样种地,工人的儿子不想和父辈一样进工厂,讨厌父亲身上的烟味,讨厌父亲坐在饭桌前慢悠悠的喝着白酒,一喝就是好一会。
但是,大部分年轻人讨厌的其实不是烟和酒,而是人,他们的父亲,他们无能的父亲,因为见得世面多了,有了比较,这个同学的父亲是个什么官,那个同学的父亲是个什么大老板,自己的父亲只会种地、只能领一半工资。
他们憋着一股劲,想要活得比父辈更好,所以他们考上了公费中专,考上了大学。
等到他们进入大城市的学校之后,他们很快就会面临一个考验或者说打击,成绩有比自己好的,长得有比自己好的,生活水平也有比自己好的,还有一些同学有女朋友,宗庆叔,你和阿婶几岁好上的?”
“我十七岁的时候,你阿婶就怀了维宗。”陈宗庆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也差不多,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有了谈恋爱的思想,只是现在的社会秩序性更强,学校的管理也更严格,大部分年轻人只能是心痒痒,却不敢付诸行动。
到了中专、大学,远离了家长,有些人之前被压抑的情绪就被释放出来,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年轻人,他们很清楚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能做。
他们的否定情绪需要表达,他们改变世界的雄心壮志需要抒发,他们的爱情需要绽放,他们的失落需要安抚。
这一切,都需要同伴,男人嘛,不管是因为什么共同点而走到一起,想要关系紧密,想要成为兄弟,免不了还是吃吃喝喝,凑在一起抽烟那套。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海大白营造成一种只属于年轻人的酒,为了迎合他们的逆反心理,传统的推广途径不行,需要进行改变,所以,一开始我们不要在电视上做广告,而是要用一种比较特殊,年轻人可以接受的方式。”
南易说到这里,不再往下继续,而是把话头转向他处,“宗庆叔,海克斯酒业一直让维宗兼管不是办法,我们需要给它找一个负责人,最好是年轻点的。村里面的年轻人,有能挑大梁的吗?”
陈宗庆一听,为难的说道:“村里的年轻人能动的都动起来了,剩下的还在学校里念书。”
“既然村里面没有,那就从外面找。宗庆叔,我们不能一直只用村里人,村里人少,就算个个都是人才,也只有那么几个,南陈村现在家大业大,根本不够用。
还有,只用村里人,会让村里的年轻人懈怠下来,他们会想,人本来就不够用,他们好坏与否都会有一个好位子等着他们坐。
有个说法叫鲶鱼效应,就是在一个养鱼的池子里放一条鲶鱼,鲶鱼是要吃小鱼的,为了不被吃掉,小鱼只能不断的游,要比其他同类游的快,只有这样,它才不会被鲶鱼吃掉。
一样,在南陈村的产业里,我们要让一些外姓人坐上高管理岗位,告诉村里的年轻人,不是因为他们姓陈,不是因为他们是南陈村人就可以等着做高管。”
南易在桌子上拍了拍,“不行,位子就那么几个,有能力才能坐,自己不做生意,村里可以安排工作,但绝对不是管理岗位,去河车集团的车间装遥控车,去耳东电子打螺丝,去南陈酒业当包装工,去老挝挖矿,这些都可以,只能是又苦又累的岗位,好位子不靠分,要靠争。”
“你说的我都懂,维宗他们这一代很早就出来干活,没念过多少书,我们这一代就别说了,很多都是在扫盲班才认识几个字,有出息的就那么几个,用外人我没意见。
但是,村里的下一代也需要教好,多教几个有出息的出来,南易,学校那边你也帮着抓一抓,南陈小学差文昌围完小太多了,文昌围有名有姓的人出了好几个,我眼红啊。”
陈宗庆很是感慨!
“等我忙完这一阵,我去村里住一段时间。”
陈宗庆闻言,激动的说道:“好好。”
“宗庆叔,吃鹅,吃鹅,这鹅一看就是我养的,啧,多肥啊。”南易拿起快子,指着桌上的铁锅说道。
陈宗庆拿起快子夹了一块鹅肉,边吃边说道:“上次你让人送过来的蛋我吃了,除了大一点,味道和鸡蛋差不多。”
“我自己吃着也没什么区别,不过鳄鱼蛋的营养比鸡蛋高,宗庆叔你可以隔一天蒸一个,就当是吃补药,也可以试试腌着吃,咸鳄蛋我吃着还行。”
“腌鸭蛋一样?”
“一样,多腌几天就行。”
……
吃过醉鹅,南易目送着陈宗庆前往羊城,想老婆了,陈宗庆要去羊城住几天。
当时间来到三月底,方氏蒸馏水和夏润创业举行了签约仪式,夏润创业出资1.5125亿港币从方氏集团手里买走方氏蒸馏水55%的股份,另外按照股份比例,夏润创业向方氏蒸馏水注资5500万港币,方氏集团跟着注入4500万港币。
方氏集团占股45%,却有55%的话语权,即在董事会,方氏集团的一股当做一点几股来行使权力,但在分红时按照股份比例分配。
紧接着,夏润创业派了一个人到方氏蒸馏水任职,这个人就是赵毓,她将担任方氏蒸馏水的副总裁。
赵毓第一天到方氏蒸馏水任职,南易就约了她吃晚饭。
在方氏集团楼下接到赵毓,一坐到车里,南易就对赵毓说道:“要不要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南易,别想占我便宜。”赵毓警惕的对南易说道。
“我可没想占你便宜,这不是看你被发配了,给你一点安慰嘛。”
“谁告诉你我被发配了?”
“都到这里来当副总裁了,还不叫发配啊?”南易嬉笑道。
“少胡说八道,我只是兼任方氏蒸馏水的副总裁,主要工作还是在总公司那边。”
“那恭喜你,这是要被重用啊,看样子不用几年你就能升到集团去任职。”南易由衷说道。
若赵毓的副总裁之位不是兼职,那她的未来堪忧,既然是兼职,就有很多可能,比如夏润创业那边没有比赵毓更合适的人过来任职,只能给赵毓加副担子,等有合适的人接替,她也就回去了。
加担子和多压工作的性质完全不同,上面如果没有领导看好赵毓,这种担子不可能压到她身上。夏润的企业性质非常特殊,不能单纯以企业来看待,赵毓的能力再强,上面没人,光靠她自己想爬到如今的位子几乎不可能。
“没什么好恭喜的,我就算升到集团,也不能和你。”赵毓直视南易的眼睛说道:“南易,我说的对吗?”
“别和我比,咱们性质不一样,你爱比和我家刘贞比去,她在现在的位子上蹉跎好几年了。”
“刘贞啊,她的前途需要担心吗?出国留过学,又有一个好老师,金融系统里师兄师姐遍地,再过几年,一顶年轻经济学者的帽子戴头上,上九天揽月都没问题。”赵毓满含深意的说道。
南易心里滴咕:“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赵同学这么厉害,难道那时候的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变得萌蠢蠢,还是智慧都被肥肉压着没表现出来?”
“啧,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婆娘这么厉害,做家务不行,做的饭难吃,脾气还挺臭,哪哪都是缺点,要不是有孩子,我早跟她离婚了。”
“好了,你就别装了,你和刘贞在学校都算名人,谁不知道你们是中学同学,在一起下乡,又双双考回来,认识有二十年了吧?”赵毓不岔的说道。
“没那么久,十七八年吧,说起来,我孩子早五六年就能打酱油了,你怎么还没找一个?”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一个人挺好。”
“真狠,你这一杆子敲下来,男人集体阵亡了。”南易呡了呡嘴,见撬不出什么消息,他也就不再纠结当前的话题。
没一会,到了餐厅,等坐进包厢,两人就聊起了方氏蒸馏水的话题。
“工厂的建立不需要多少时间,接着马上就要面临幸福水在内地推广的问题,你对幸福水如何营销有什么高见?”
南易笑了笑说道:“现在电视上打广告最流行什么广告语?”
赵毓:“省优,部优,国优。”
“你看,都在国内打转,没什么意思,幸福水要走向国际,我给你几点提示,你回去之后和盛子谦去研究怎么搞,听着啊。”南易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模彷着广告音说道:“幸福水,荣获纽约博览会金奖,是唯一获得金奖的矿泉水品牌;第二个,幸福水,伦敦中医院推荐品牌;第三个,幸福水,国际饮水研究组推荐矿泉水品牌。”
“会不会太假?”
“为什么说是假的?”
“有纽约博览会吗?有伦敦中医院吗?有国际饮水研究组吗?”
南易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都有,明天我就把注册文件给你送去,在非洲一个小国注册的,花了我好几千美金。我跟你说,我手里还有好多博览会的注册文件,有客户介绍过来,某某博览会金奖,证书带奖杯,十万块,童叟无欺。
研究组、防疫组什么的就更多了,卖注册文件,三十万一份,有国际牙防组、国际口腔组、国际肝防组,要什么有什么。
还有某国国宴指定品牌,这个得看什么国家,要欧美国家,那可就贵了,操作起来麻烦,起码得收七八千万;要是非洲、南美小国,价格就比较便宜。
若是只要是个国家就成,那便宜,而且还有面子,比如西兰公国,我可以把总统请过来拍广告,想象一下,总统竖着大拇指,用洋腔洋调的中文说:幸福水,就是好,我全家都喝;后面还有海陆空三军的首脑咧着嘴笑,咋样,是不是倍有面子?”
“南易同学,我在认真的和你探讨工作,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你说的这些,只能湖弄一时,短期之内,幸福水的局面可以打开,但是长此以往,对品牌形象非常不利。”
南易冲赵毓竖起了大拇指,“赵同学,厉害,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你说的不错,我说的这些只能湖弄一时,最主要的,这些不是太难想到,我想得到,别人有样学样也想得到,一旦泛滥,立即会沦为笑柄。
品牌想要持久,只能行堂堂正正之策,奇招歪招根本不行,发展到最后,都会成为黑历史。你要说歪招我还有几箩筐,可要说到正策,我目前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明星代言。”
“明星代言?找谁?”
南易摆摆手,“这个你不要问我,我没有在方氏蒸馏水任职,甚至没有在方氏集团上班,这不是我的本职工作。”
“方董事长总是你奶奶吧?”赵毓怼道。
“赵同学,差不多就行啦,什么事都我干了,你这个副总裁干什么?”
“你不会是想不到合适的人吧?”
“别给我用激将法,我不吃这套。得了,你在香塂呆了这么多年,哪个明星的风评怎么样,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找个当红,形象又比较正面的,贵点无所谓,只要值。”
“算了,我自己找盛总裁商量。”南易不肯说,赵毓也就歇了问的心思,转而问起了南易肚子里的歪招,“把你想到的歪招告诉我几个,下次有朋友问起我怎么做广告,我就把你的歪招告诉他们。”
“行啊,你想听,我就给你捋一捋,不过先说好,我们之间只是笑谈,但是我的歪招放出去,可能就涉及到数千万的生意,要告诉别人的时候,审慎点。”
“我有数,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