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间谍,燕子
南易和叶皮索夫谈妥之后,事情推进的速度就变得很快。
次日上午,阿列克谢跑了一趟第3近卫师,签订了二十年的租赁协议,先付了200万美元的租金,其他的300万美元分成12个月支付。
下午,等阿列克谢回来,南易就去莫丹兵营转了转,还别说,莫丹兵营太合适改造成友谊皮革城了,根本不需要大动。
只需要把上下水修缮一下,然后在每个宿舍里添置点床和桌子就成,卫生间就不必改造了,每一层的两边都有公厕和盥洗室,倒爷来莫斯科是来挣钱的,不是来享受的,条件太好不利于他们奋斗。
南易给阿列克谢嘱咐了一下要修缮的地方,以及要添置的服务区域,比如理发室、录像机录像带租赁、便利店、装修装潢服务等等,又给他讲了一下将来基本的收费标准。
“每个房间每个月租金2000美元,双人间2200美元,加一个人增加300美元,最多住6个人,租金分季度和年付,若是年付每满10000美元可以减免100美元,不满部分不减免;
电费按人头公摊,每个自然月计算一次,15日之前入住算整月,15日之后入住算半个月;
水费按人头收取,每个月10美元,和租金同时收取;
仓库每立方2美元/每天,每次存取收取10美元/件的搬运费,标准件的标准你参考一下倒爷们的打包方式制定一下;
从小火车站往这边运货的运费标准你定一下,莫斯科正常运费的3倍左右凑个整数;
前面说的这些就是友谊皮革城的基本收费项目,其他的就算是个性化服务,收费标准以后再定。”
南易说着,走到一个水龙头前,打开龙头,看了一下自来水的颜色,又用手掬了一捧观察了一下,“水塔要清洗一下。”
扔掉水,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收费,我们按照高标准收,服务,我们也要按照高标准来。存放在我们这里的货物若是损毁、被窃,我们按照三倍的价值赔偿;
住在这里的住户,若是随身财务被窃,我们负责追回,当然,是确认在我们这里被窃的前提下;
为了避免扯皮的事情发生,我们提供现金临时存放业务,收费不用太贵,每10000美元,每天收取2美元的服务费;若是不在我们这里存放,我们默认一个住户身上的现金不超过1000美元。
当然,最好是劝住户把大笔现金存储到瓦西里银行。
若有住户被殴打,或者女住户被欺凌、调戏,对挑事人,我们依照规则处以1万美元以上,100万美元以下的罚款,交完罚款,人赶出去,货扣下,租金不退,要是耍横,给我赶绝,让他在莫斯科待不下去。”
南易恨恨的说道:“老子最看不得窝里横,两栋楼的大门口都贴上对联,上联高高兴兴来赚钱,下联平平安安回家去。
先说这些,抓紧时间修缮,最多半个月这里就要进行招商,后面还有服饰城、玩具城、日用百货城等着要成立。”
“明白。”阿列克谢应了一声。
南易拍了拍阿列克谢的手臂,“你在这里忙,我从华囯找的厨师到了,还要让人去接。”
别看南易制定的收费标准很高,可他对友谊皮革城充满信心,能在莫斯科站住脚的倒爷,一年赚20来万美元非常轻松,经营得好,一年上百万美元也不算太困难的事。
很轻松可以赚到钱之外,倒爷们要面对各路人马的盘剥、劫匪的打劫,运气不好就是一年白干。
倒爷们有句话,若是没蹲过铁笼子,就不算来过莫斯科,一年下来,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理由被拉到警察局去呆几个小时,交完钱走人。
只要是友谊皮革城的住户,他们就可以避免这个烦恼,南易会直接和警察交涉,别一次次来折腾,按月给你们送去就成。
至于想来收保护费,想来打劫的,驻扎的一个连就能发挥作用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莫丹兵营,私闯军事重地,把人突突了又能咋滴。
……
蔡浩池和彭京川两批人的护照和签证办妥之后,双方就在京城汇合,一起飞来的莫斯科,一共15个人,南易让虎崽和谢尔盖两人过去接。
人接回来就送到莫丹兵营,蔡浩池一帮人将来所在的饭店“南楼”会开在兵营之内,彭京川的明珠宴莫斯科店店址未定,人先在兵营呆着,等店址搞定了再搬家。
南易接着去了一趟文化人公寓的南办,找尹莲娜谈了一下关于“留学生身份”的问题。
倒爷想要长期留在莫斯科,就需要解决签证的问题,旅游签证呆不长,投资签证和工作签证不是那么好拿,相对比较好拿的就是留学签证,想要拿这个签证就要和学校合作。
正好,如今整个俄罗斯的大学经费都比较紧张,找几个野鸡大学合作并不是太难的事,学校收学杂费、住宿费,南易收点服务费,倒爷一下子能搞定好几年的身份问题,三方互惠互利。
留学生身份是华囯楼计划和市场计划的其中一环,要是身份的问题都不搞不定,哪还有“正经人”租他的房间,来他的市场摆摊。
不管走到哪里,南易只做符合当地法律的生意。
南易和尹莲娜谈完,刚从南办出来,他的电话就响了,在家里留守的人打来的,说是一个叫来尔林的人奉叶皮索夫的命令送过去两个女人,还说十有八九是燕子。
“燕子啊,叶皮索夫是怎么想的,按道理克格勃肯定对我进行过评估啊,他总不会以为两只燕子就会让我神魂颠倒吧?”
两只燕子还真让南易很难办,放在身边不合适,百密一疏,时间久了,总会让她们探听到一点有价值的情报。
至于把她们变成自己人,鬼知道她们已经接受过几年训练,脑子很可能彻底洗坏了,不过是两个长得漂亮一点的粉色间谍,价值不是很大,没必要在她们身上耗费太大的精力,更别说把自己陷入险地。
“你们说,给心腹取个代号是叫军师好,还是顾问好?”琢磨了一会,南易开口问校花和天仙。
校花:“军师。”
天仙:“顾问。”
“好吧,抛硬币,正面军师,反面顾问。”南易从兜里掏出一枚1卢布面额的纪念币,随手往上一抛,让其自由落体落在坐垫上,“反面,就叫顾问,回去,会会那两只燕子。”
回到劳动模范公寓,南易就在七楼的楼道里见到两只燕子,两人的身材很好,1米7左右的个头,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该细的地方细,该肉的地方肉,一看就知道平时对身材严格管理。
长相一个像《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里的那个女班长丽达,另外一个像打网球的那个什么娃,两人算不上是绝顶美女,可也能算是姿色尚佳,估摸着资产亿以下娶回家多半守不住,只能等着家破人亡。
“达瓦西里,你们好。”
南易热情的上前,和两人先来一个贴面礼,贴上的时候,鼻子没闲着,还注意闻了闻对方胳肢窝有没有味道。
咯噔,南易心里一颤,他从两个女人身上都没有闻到腋来香。
白种人天生汗腺比较发达,汗水较多,加上苏修处于高寒地带,为了保证身体有足够的热量,她们需要进食一些高热量的食物,因此新陈代谢比较快。
相对于国人的米食和面食而言,苏修人更喜欢肉类、奶制品以及豆制品等高热量食物,再加上饮酒,长此以往,每个毛孔散发出来的气味和热量,都会有肉类、蛋类发酵之后的气味,也就是狐臭味。
十个白毛女,九个有狐臭,感情南易运气这么好,一下子就碰到两个没有的。
他不信,一点都不信。
斯嘉丽没有体味,那是她家富了好几代,从她奶奶的奶奶辈就注意饮食,一代接一代,生生的把基因来了个改良。
凯瑟琳更不用说,博林家族几百年的贵族头衔不是白戴的。
苏菲·马索的体味很澹,那是先天赐予加上后天控制的结果,她的饮食原本就偏素,和南易认识以后就更加偏。
海伦娜的体味就有点上头,南易动不动就把她扔水里,也有一点这个原因。
眼前两只燕子,南易从她们身上闻不到一丝一毫的味道,那只有两个可能,两人本就是精挑细选出来,而且进入特殊学校的时间很早,从小接受培养,要么,后天上进行过弥补,比如做过手术。
不管是哪一种,这两只多半是已经修炼成形的燕子。
电光火石间,南易想了很多,贴面礼完成后,他还往两女的脚上扫了一眼,酷似某娃的燕子是一双芭蕾脚。
脸上带着微笑,南易把房门推开,回身冲两女说了声,“请进来。”
引着两人到沙发上就坐,南易发问:“怎么称呼你们?”
“娜塔莉·沃佳诺娃。”长得像女班长的燕子回道。
酷似某娃的燕子的燕子说道:“塔尼亚·莎拉科夫。”
“喔,娜塔莉,塔尼亚,都是很美丽的名字。”南易赞了一声说道:“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效忠于亚当先生,听你的命令。”塔尼亚平静的说道,脸上没有太明显的表情。
“效忠,挺邪恶又非常美妙的词汇。”
南易抬了抬手,把校花叫到跟前,让她去拿10万美元过来。
等校花把钱拿来,南易示意她放在茶几上,伸手,用手背把钱推成五万的两堆。
“既然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效忠于我,那你们就是我的人,对自己人我从来不会吝啬。一人五万美元,这是给你们的度假基金,你们有一个月的假期,无论你们到哪里去度假都可以。”
南易的话音落下,娜塔莉不发一言就把茶几上靠近她的钱给拿起来,塔尼亚同样不发一言,不过她有给南易一个感谢的表情。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一个月以后再回来报道。”
塔尼亚站起身,走到南易身前吻了吻他的脸颊,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钱离开;娜塔莉没有任何表示,直接离开。
两人离开一分钟后,校花拿着双波段紫光灯把南易从头到脚照了一遍,接着又用木醋液调配沐浴液供南易洗澡所用,南易脱下的衣物全部拿到八楼的厨房烧掉。
等南易从卫生间出来,茶几、沙发已然消失不见,地板上散发着碱性消毒液的味道。
手里拿着毛巾搓着头发,南易走到办公室那一边,走到壁橱前,看着里面的红色“高频电话机”发了一会呆,接着走到大班桌前,从抽屉里拿了一台柯达EightModel-25电影机出来,拉出取景器,上紧发条,走到电话机前拍摄起来。
拍了十几秒,南易就把电影机收了起来,他拍电话机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只是拍着玩而已。
不过对这个电话机,南易有点莫名的担忧,四十年代,苏修就在美国大使馆按了个运用射频识别技术的金唇窃听器,鬼知道这五十来年有没有爆出什么黑科技。
间谍、燕子、窃听放在心里,工作还要继续,生活还要继续。
第二天,南易又在城区转悠,把前几天已经看在眼里的几个地方,再次细致的去看一遍。
特别是莫斯科西郊,毗邻奥运村的尹兹麦罗瓦酒店附近,有一块大概超过600亩的空地,完全可以用来建造一个投资较小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南易跑进酒店和酒店前台搭了一会话,又拿了一个宣传册,从宣传册上看到酒店的介绍。
尹兹麦罗瓦酒店,原是服务于1980年莫斯科夏季奥运会,由5栋白色大楼,以及一个商业区构成的建筑群。奥运会之后,被改造为大酒店对外营业。
5幢大楼,象征奥运五环,分别以希腊字母顺序命名,即Α(阿尔法)、Β(贝塔)、Γ(加马)、Δ(德尔塔)、Ε(尹普西龙),之所以用希腊字母命名,是因为奥运会起源于希腊。
游客所住的那幢大楼,大门上方挂着5个红色俄文字母“ГАММА”,亦即加马,加马楼,也就是3号楼,现在5幢大楼都对外营业,整个酒店有7000多个房间。
“7000多个房间,市场盖起来以后从酒店要一个协议价,给顾客、商家一点实惠,又可以从中抽一道水,细水长流,市场工作人员的工资很可能就出来了。”
走出酒店以后,南易看看高耸的酒店,又看看略显肮脏泥泞的空地,南易嘴里滴咕着:“600亩,一天落袋的纯利不超过35万美元,这个项目就算失败,只是这35万美元怎么分是个问题。”
憧憬了一会市场的美好未来,南易又盘算起要给多少势力方吃干股,独吞甭想,真要那么干,南易真担心自己会在莫斯科被犯下1700多条罪名。
虽然可预期的卢布大贬值,能给南氏带来以百亿甚至千亿美元为单位的丰厚利润,但这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机遇,对南氏而言只能是锦上添花,如果南易的目光只盯着这种机遇,那南氏的未来堪忧。
投机要做,看得见摸得着的投资更要做,这里几千万,那里几千万,涓涓溪流能汇大海。
踏着泥泞,从西到东再到南,南易把空地走了个囫囵,回到车旁,南易拿起卫星电话,想了想,放下,又拿起车载电话打给了瓦西里。
“瓦西里,查一查奥运村边上的空地管理权在哪个部门手里。”
“民俗村边上的那一块?”
“是的。”
“好的,先生,我查到后向你汇报。”
1988年8月,苏修农工委批准的建议规定,把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转为租赁经营,租期可长达50年。同年12月,颁布了《租赁法》,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了租赁制的地位。
从八十年代中期,苏修向市场经济进行过渡,土地私有制开始慢慢建立,今年出台的《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土地法典》规定俄罗斯的土地所有制分为4种——分别是国家所有制、集体共同所有制、集体股份所有制和公民所有制,确立了俄罗斯的土地私有化制度。
私有制法律条文看似已经非常明确,但是,实际执行起来还是一团浆湖,南易能不能把这块土地买下还不好说,也许还需要找一个俄罗斯籍的真正股东。
第八百三十九章、留学生,寻呼台
在莫斯科的新村大街,有一栋孤零零,周边四五十米只有树和草,没有其他建筑的二层小楼,在小楼前还有一段二十来米的自有水泥路,在水泥路的劲头有一扇铁门。
这栋小楼原来是一个单位的办公楼,去年被一个冰城倒爷租下来,改造成一个旅馆,这位冰城倒爷姓易,易鸿轩,南易那位便宜表哥。
“三八饭店,也不怕被人告了。”南易从车里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忍不住吐槽一声。
抬脚穿过大门走进楼里,一楼大厅,二楼宽走廊,几人手里端着酒杯在合唱《我们举杯》,一首前线餐歌被唱得非常欢快。
忽然,一瓶二锅头旋转着朝南易飞过来,瓶子里只剩半瓶的酒液在晃荡,浪啊浪,平息在南易手上。
提着瓶子,南易融入合唱,脚步沿着台阶上。
“朋友们,我们久未谋面,但现在得到机会,追忆过往年岁,让我们干一杯,就像从前在罗斯……”
“你怎么在莫斯科?”合唱停歇,手里拿着杯子的易鸿轩问道。
“出公差,妈让我来看看你。”
“我在这里挺好,倒是你自己要当心,莫斯科这儿挺乱的,遇到事给我打电话。”易鸿轩说着,递给南易一张名片。
南易接过名片,瞄了一眼放进兜里,“挺好就好,今天我还有事,就是顺便来看看,先走,改天再来。”
“不送,下回过来吃饭。”
南易摆了摆手,走下楼,擦着一个年轻人走出大门。
年轻人走进大门,驻足往门外看了会,径直往二楼走到易鸿轩边上,“哥,刚才那人谁啊,我刚走进铁门的时候,还以为出事了呢,门口站着十好几个人,看着就不好惹。这不,我又瞅了眼,原来都是刚才那人带来的,应该是保镖。”
“啊,一亲戚,关系走得不太近。”
本来两家走动就不勤快,加上易鸿轩知道南易这个表弟的身份并不是太靠谱,他又欠过南易的人情,多方因素纠结在一起,易鸿轩并不想多提南易。
“亲戚,哥,咱俩对门,我咋不知道你家还有这么个亲戚?”
年轻人叫任乔尔,父母都在林业大学教书,是易浩瀚的同事,两家人关系不差,任乔尔是易鸿轩的小老弟,从小跟在易鸿轩屁股后面跑。
“欸,我说乔尔,你今天废话有点多啊,上207看看去,水龙头坏了,修修。”
“行行行,我这就去。”
离开三八饭店之后的第二天,南易给陈于修去了个电话。
赶风科技的掌门人没招到,可有些工作必须做在前面,比如购买汉显文字编码的技术,先把汉显寻呼机的生产交给耳东电子托管等。
“东西做出来没有?”
陈于修:“试验品已经做出来了,测试没什么问题。”
“什么时候能定型?”
陈于修:“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
“好,定型以后通知我。”
和陈于修结束通话没一会,瓦西里的电话就打到南易这里,土地的情况他已经打听到了,国有土地里的市政体所有,也就是管理权在莫斯科市政府手里。
这个情况让南易稍稍松口气,不是联邦所有会少几个吃干股的人。
得到这个消息后,南易就开始等待,叶皮索夫那边并没有把名单或者账号单给送过来,在政府公关方面,他暂时还不能有其他举动。
没有克格勃的情报做为参考,根本无法分辨哪些是偏向老戈的人,哪些又是偏向鲍里斯的人,要是这时候和老戈的人打交道,那真是高价从黄牛手里买船票抢登泰坦尼克号,死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在等待的时候,尹莲娜那边已经和莫斯科坦加尔国立大学初步谈妥,暂时可以每年向这个学校输送3000名留学生,留学的费用4500美元一年,2000美元入学校公账,南易这边可以留下1600美元,剩下的900美元是合理范围内的损耗。
钞票是纸做的,经手的人多了,纸张会越磨越薄,20%的损耗完全可以接受。
“冼校长,在忙吗?”
冼梓琳:“南易哥,你这样称呼我,怪怪的。”
“哈哈,向你打听点事,你的大学同学有没有东北的,最好是冰城的。”
冼梓琳:“有,我一个很要好的女同学就是冰城的。”
“分配回去了吧?”
冼梓琳:“对啊,在冰城那边的三中当老师。”
“喔,那你帮我打听一下,冰城那边有多少对苏的办学机构,官办、私办我都想知道,还有留学的人多不多,去哪个城市比较多。需要打听的比较仔细,别让你同学白帮忙,你帮我先表示表示,等消息打听出来,我这边可能还需要她介绍一个生意合作伙伴。”
冼梓琳:“南易哥,你怎么还做留学的生意了?”
“国际长途,下次回去再跟你解释。”
冼梓琳:“好哦,我和我同学联系。”
“嗯,先这样,挂了。”
……
“黄三儿,两个事,第一个,帮我招20个寻呼小姐,初中及以上学历,普通话要标准,声音要好听,工作地点在莫斯科,工资200美金一个月,年底发双薪,包住,包三餐,一旦录取至少工作两年才能离职,否则就要赔5万美金的违约金……”
黄三儿:“南爷,你不会准备把人骗过去让她们干那个吧?”
“扯澹,这儿当倒爷挣钱容易,我就怕人过来,干俩月就熘走干倒爷去了。好了,不扯,如果会俄语,工资可以翻一番,其他福利你参考一下我以前的做法,不要太低,也不要太高。”
黄三儿:“行,第二件事呢?”
“这第二件事,你去打听一下到苏修这边留学的事情,招生、护照什么的都打听清楚,我这边要做留学生的生意,你和东方商量一下要不要和新光阴对接一下。
如果东方他不愿意,那这个事情就你自己做,有多没少,一年捞个几百万美金没问题。”
黄三儿惊呼道:“美子?还几百万?”
“叫个屁啊,你丫的又不是没见过钱,明天去电报楼打个电话给我,给你发份传真回去,你自己看传真,电话里就不多说了。”
黄三儿:“有数了。”
冼梓琳那边很快就联系了她的冰城同学张薇,张薇有个老公叫宋永。
宋永算是半个倒爷,常年会在绥芬河一带活动,绥芬河对面就是波格拉尼奇内镇,通常倒爷们管它叫戈城,从绥芬河乘坐绥芬河上的渡轮可以直接到达戈城。
这条路,是东北倒爷们主要的进入苏修地区的通道,不管是正经贸易还是走私,主要发生在绥芬河上。
话说这个宋永不算是个安分的主,和绥芬河一带的“踩包”油城人走得很近。
踩包是一种运动,运动员等在绥芬河边上,见到有人从戈城带货过来,运动员马上扑上去往货包上一踩,意思就是“我买了”,说是买,客气点给个成本价,不客气的时候一毛不给。
宋永呢,从油城人手里批发踩回来的包,然后带回到冰城销售,干的算是销赃的勾当,钱虽然不少赚,可张薇提心吊胆,一直有在劝宋永收手。
现在接到冼梓琳的电话,张薇觉得契机来了。
张薇和冼梓琳在大学的时候很要好,多多少少有从冼梓琳嘴里探听到一点口风,她清楚冼梓琳家做生意是比较早的,今天突然联系自己,又拜托打听点消息,说是和生意有关。
留学生的生意,再怎么样听着也比销赃靠谱,她就赶紧给在练摊的宋永打了个传呼,让他赶紧去打听。
黄三儿这边,别看她有点不着四六的,可她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含湖,混不吝,富的早,在京城的人脉圈子还是挺广的,南易让她招寻呼小姐,她立马就叫了一个寻呼小姐出来面聊。
什刹海,北岸,一条茶棚长廊,茶棚半浮于水,半卧在岸。
夕阳西下,清风徐来,水面绿叶红荷,迎风点首。黄三儿坐在小西湖茶室北侧的茶客,伸手可触莲花,举杯啜茗时,花香茶香浑为一体,水上岸上不辨西东。
南面的席棚卖着时鲜和风味小吃,新采的莲蓬、菱角、白藕水气未消,鲜嫩可口;小吃有苏造肉、芸豆糕、豌豆黄、炸白薯、茶汤、杏仁茶、杏仁豆腐等。
这些小吃不但是京城特产,且采用清宫内廷的做法,更加使人一尝为快,这些茶棚日渐发展,慢慢由临时转为固定,并迁入游人众多的园林中。
黄三儿一身的朋克风打扮,手里捻着芸豆糕,嘴里大开大合,一气就是两块入口,效率那叫一个高,举止那叫一个飒。
一口香茗入肚,迎面就走来一个身着粉色无袖连衣裙的女人,长相极为清秀,偏清冷感,面部轮廓线条流畅,脸型偏窄的菱形脸,三庭五眼比例协调均衡,面部立体有睿智感,显得成熟,浑身上下带着满满的慵懒感。
这个女人看起来给人一种高级的感觉。
女人走到黄三儿对面,把身上背着的坤包扔在桌上,人一坐下就从桌上摸起黄三儿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吸一口吐出烟圈,“三姐,怎么约我在这啊,找个地方喝点啤的涮涮肚子多好。”
“夏林,你个小浪货不是一直想出国嘛,机会来了,莫斯科那边要寻呼小姐,一个月200美子,还包吃住,你要想去,赶紧从126那边辞了帮我招人,人凑齐了就把你们发配莫斯科。”
“三姐,你说真的?”夏林惊呼。
“我说的还能有假。”黄三儿睨了夏林一眼,“赶紧考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考虑个屁啊,去啊,当然去,为了出国,我就差陪男人睡了,撞见机会怎么可能不去。”夏林连忙说道:“只是,三姐,去莫斯科当寻呼小姐总得会俄文吧?”
“会中文就成,要是会俄文,每个月还能多200美子。”黄三儿一抬臀,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也不数就往夏林边上一扔,“这是给你的劳务费,除了你,再招19个,要正经人啊,别他妈找臭圈子。”
“三姐,你把心放肚子里,我在单位就能拉七八个出来,有工作经验,到岗就可以上手。”夏林信誓旦旦道。
“成,这事交给你了,尽快办。”
第八百四十章、开业之前
莫斯科大剧院。
舞台上,法罗克·鲁兹马托夫和妮娜·安娜妮亚舒薇莉正在舞台上表演芭蕾舞剧《堂吉诃德——第三幕大双人舞》。
观众席第五排,叶皮索夫把一张纸递给南易,目不转睛看着舞台的南易把纸条接过,看也不看就揣进兜里。
“现金只需要50万美元。”叶皮索夫说道。
“车里有。”
“不需要今天给我,明天交给我的手下来尔林。”
舞台上,一段舞蹈结束,法罗克·鲁兹马托夫和妮娜·安娜妮亚舒薇莉摆出造型静止在那里,南易鼓了鼓掌,转头说道:“我的手下,谢尔盖,你们克格勃的老人,我这边以后都是他出面,要换人我会提前通知。”
“好。”
掌声停歇,法罗克·鲁兹马托夫和妮娜·安娜妮亚舒薇莉离开舞台,安静了一会,法罗克·鲁兹马托夫又出现在舞台上开始独舞。
“叶皮索夫先生,如果我想在莫斯科建立一个服务华囯倒爷的寻呼台,需要找谁。”
叶皮索夫回道:“就在几天前,负责技术通讯的第八总局和负责电子情报搜集、无线电拦截的第十六局从克格勃划出,改编成了通信委员会,负责人叫费列宁。”
“叶皮索夫,我希望我们不仅仅是利益关系,再进一步成为合作伙伴如何?”
“我没意见,亚当。”叶皮索夫思考一会,说道。
“那我换一种说话的方式。”南易微微颔首,“建立寻呼台,是为了给类似莫丹兵营这种计划做辅助,寻呼台每年能创造的利润非常有限,利润我只打算要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希望你能帮我交给合适的人。
对于你个人,从莫丹兵营开始,之后所有我们一起操作的计划,合法的生意,你都可以拿到10%的利润,我指的是属于你个人的,其他的部分会计算在成本支出之内。”
叶皮索夫神色一凝,“长期有效?”
“其中的5%长期有效,这是你做为股东应当享有的权益;另外5%是你现在的地位所享有的,一旦……”
南易并没有把话说完,但他相信叶皮索夫不可能不懂其中的意思。
叶皮索夫意味深长的说道:“亚当,你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南易毫不谦虚的说道:“所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寻呼台的事我会负责解决。”
南易和叶皮索夫握了握手,又问道:“有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当初负责调查瓦西里集团的是谁?”
“你要报复?”
“怎么可能,再正常不过的工作流程,我为什么要报复,只是有点好奇。”
叶皮索夫犹豫了一下说道:“弗拉基米尔,原来派驻在东德负责经济情谍报的特工,现在已经脱离克格勃,在列宁格勒市国际联络委员会任职。”
“谢谢。”
南易道了一声谢,起身,迈着稳稳的脚步往出口处走去。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居然是他掀了老子的底,看来很有必要安排去一趟列宁格勒。”
接着几天,南易暂时放下了私事,开始忙于神圣的公事,先是跑了一趟外交部,把该办的手续办了,然后就是找房子。
找来找去,挑中了新村大街316号的一栋带围墙的三层半小楼,单层面积有320平方,顶上一半盖瓦,一半是没盖瓦的阁楼,人可以上到顶上。
一路绿灯,用220万卢布把房子给买下,新村大街316号就变成了德尔南驻莫斯科名誉领事馆,南易在莫斯科有了一片封闭的安全岛,他这个名誉领事也正式走马上任。
坐在办公室里,翻阅一下德尔南首都帕瓦玛发过来的文件——在苏修境内,一共只有3个德尔南公民,还是一家子,三个月前籍贯还是胡建,现在变成祖籍。
虽然资料上没显示他们来苏修是干嘛的,可南易用阑尾也能猜到这一家三口就是倒爷,就是不知道在这边倒什么玩意。
“本国公民”这边毫无压力,剩下的就是签证的事务,这个也没什么好忙的,德尔南对大部分国家免签,想去德尔南买张机票直接飞过去就成,压根不用跑南易这儿来看他脸色。
没事可干,南易一心为公的状态只保持了两天,第三天又开始忙自己的私事。
端着茶杯,南易带着他叫过来的先遣排克格勃班的库可夫来到院子里,和他谈建立安保公司的事情。
来到一棵苹果树下,原地一跳,南易从树上摘下一个苹果,凑在鼻下闻了闻,把苹果抛给了库可夫,“和原来的同事联系过吗?”
库可夫拿着苹果在衣袖上抹了抹,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出于保密,没有。”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回先遣排,可以搬回家去住,多陪陪妻子和孩子,也可以联系一下被遣散的旧同事,他们要是愿意离开家乡,我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份工作,嗯,刀口舔血的工作,你清楚待遇和福利,可以直接告诉他们。
若是故土难离,你可以给他们一份工作……”南易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的新岗位是担任命令与征服安保公司的经理,这家公司负责给我们自己的产业提供安保。
为了不引起某些人过度的担心,安保的成员构成里不能有太多的原克格勃人员,最好不要超过20%,主要的成员最好是退休警察、普通退役士兵,以及在职经济警察。”
[一苏修时期的警察其实不叫警察,俄语直译过来是“民兵”,一直到2011年签署联邦法桉《关于警察》,俄罗斯才开始改变原民兵的名称为警察。理论上,克格勃才是警察,秘密警察。为了避免名称变来变去,我直接就用警察这个词。
②经济警察是苏修负责保护国家重要大型厂矿、企业的一支武装守备力量,很快就会被改编成国营保安公司,只要花钱就可以雇佣,当然得是合法的事务,“原则上”不可能雇他们帮着抢劫。]
“在职经济警察?他们的身份怎么解决?”库可夫问道。
库可夫原来只是克格勃的武装人员,掌握的是各种战斗技巧,并没有特工的八面玲珑。
“非常简单,你去找一家有经济警察保卫,效益不太好的企业,和企业领导沟通一下,先借调一批人过来帮我们工作。对了,你不太擅长沟通的工作,没事,找个擅长的人帮助你。
命令与征服由你全权负责,我不会再派人给你,只会给你一笔启动资金,从注册开始,所有的事务都需要你去做,这家公司名义上属于你。”
不管是苏修还是俄罗斯都没有放开禁枪这一条,安保公司成立之后,想要申请持枪非常困难,很有必要吸纳一批可以合法持枪的经济警察。
至于命令与征服安保公司,南易是真打算交给库可夫全权负责,他只想让公司发挥安保的基本职能,并不会太过倚重和信赖,谁想掺沙子随便,太过机密的事,并不会让这家公司去执行。
“明白。”
“校花,把钱给库可夫。”
南易吩咐了一句,人爬上了苹果树,观察树杈、树梢上的枝丫,他的嫁接癖犯了,好好的苹果树,他想嫁接上梨枝,而且还得是苹果梨。
……
夕阳西下,半边残霞染天上。
莫丹兵营,三楼的走廊里,南易静静地站立在那里,远远地眺望着天边一抹慢慢暗澹下去的晚霞,上戸雅美站在他的右边正和人通着电话。
扶手上,一根檀香已经燃烧了大半,一节节烟灰掉落,堆砌成一座微型山头。楼道里不时有工人搬着实木床和实木桌经过,协调声,撞击声不时响起,但是南易的内心一片宁静。
南易在走神,在思考。
最多三天,友谊皮革城就可以投入使用,接下去要做的事就是招商,先从配套服务开始,餐馆自营,人已经在等着;便利店也是自营,从瓦西里超市抽调人过来就行;
贵重物品和资金保管服务要升级一下,瓦西里银行直接在这里开设微型网点,用服务质量吸引倒爷们把钱存进银行;
话吧要自营,国际长途的差价还是挺大的,寻呼(喊人接电话)可以按次收费,翻译社和话吧得挨着,可以方便提供电话翻译服务,也可以提供装秘书或其他任何职位的服务;
还要安装程控交换机,给房间提供分机安装的服务,可以赚取话费差价和月租费。
要对外承租的有理发室、洗衣房、浴室、足浴房、录像厅&录像带租赁、医疗站;电器销售店,找个国内的家电厂谈谈,让他们过来开拓国际市场。
物业部门除了提供基本的走廊、室外清扫,还可以提供增值的室内清扫服务;
买了电视、录像机,也不能天天看录像,早上醒来,打开电视机,听一听祖国的电视台一声“观众朋友们下午好”的问候,浓浓的乡音、浓浓的问候,每月仅仅需要付出15美元的卫星有线电视费,相信会有不少人会接受。
当檀香最后一丝都化为烟灰,南易从走神中脱离出来,看到上戸雅美还在通电话,南易示意她继续,自己抬步往楼下走去。
大部分时候,南易只需要指个方向,再定个目标,剩下的事情就是斯嘉丽监督,梁慧文和上戸雅美吭哧吭哧去做,南易说忙,其实一年有大半时间在瞎转悠,仨女的是真的忙,脚不沾地的那种。
上戸雅美人在莫斯科,可管的事也许在南北极,南易让她驻扎莫斯科是为了表明工作重心,但不意味着上戸雅美需要管理的事务就可以撒手。
南易下楼找到第七连的连长瓦图京,和他滴咕一下搞创收的设想。
等倒爷们住进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人会寂寞难耐找一个莫斯科或者其他地方的姑娘聊天解闷,甭管来干什么,人只要走进来就得交“养路费”。
姑娘们通常都是穿高跟鞋,对路面的伤害比较大,收她们一点养路费,天经地义,收了钱,正规发票是没有的,收据给她们开一张,她们可以拿着收据找客户或者背后的娱乐公司报销。
和瓦图京聊完,南易又在瓦图京的带领下逛起了整个兵营。
莫丹兵营有不少空地还有一片树林,但又没有自己的小后勤,搞养殖、种植之类自力更生的举措,看着空地和小树林,南易打起了搞个小型养殖场和种植场的主意。
莫丹兵营将会住进来几千人,每天产生的泔水供应十来头猪的吃喝不成问题,小树林还可以撒上牧草籽,再养点蚯引和蝼蛄,地里种的再分润出一点做饲料,完全可以建立一个五六百头成年猪加三四百头猪崽的养猪场。
南易绞尽脑汁,把莫丹兵营一切可以开源节流的地方都挖掘出来,他的压力很大,每天一睁眼,至少要付出去4.1万美元,不想着多赚点、省着点,一年下来为谁辛苦为谁忙?
进入十月,南易和国家通信委员会的费列宁见了一面,敲定了赶风寻呼台的具体合作意向,资金和日常管理由南易这边负责,基站建设和技术维护由费列宁负责,当然,成本支出还是得南易负责。
南易不但要撒出去50%的干股,还得帮着养一批冗员,没辙,只能养着,“国家通信安全”六个字就是南易绕不过去的坎,还好,冗员不吃空饷,只是要付出的福利绝对大于他们创造的劳动价值。
乂乌,化工路,南国红豆商业地产发展的总裁办公室。
总裁楼玉春手里拿着一封借调函,走着神。
借调函要借调的是公司的副总裁龚自强,人要被借调到莫斯科去协助兄弟单位开发批发市场,一借调就是公务繁忙的副总裁,这不由让楼玉春产生不好的联想。
七月,南国红豆刚接受过财务审计,八月,公司原来的财务被调走,调来一个新财务吴步青,按照以往财务岗位两年一轮换,并且都在年终扎帐之后进行的规律来判断,这次并不是正常的轮岗。
龚自强存不存在问题,这无需多言,他负责的项目成本开支都会多出5%左右,虽然他总有理由借口搪塞,可自己不是傻子,原来的财务不是傻子,南老板更不是傻子。
把人调去莫斯科,是暂时调离,以观后效,还是惩前毖后,杀鸡儆猴?
楼玉春不能不多想,说起来龚自强和他沾亲带故,也是他把人带进南国红豆,一步步提拔起来,真要出事他不好交代。
想着,楼玉春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第七连的食堂,南易和瓦图京坐在一张桌上吃着部队的标准午餐,一点土豆泥,一点圆白菜,两片面包,一杯调配过的红茶就是士兵的午餐,闻不到一点肉腥味。
勺子舀着土豆泥,南易感慨苏修的经济真的不行了,第七连可是近卫师的连队,驻扎在首都,不是边陲之地的边防部队,这里的伙食只有这个水平,可想而知一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部队伙食得差成什么样。
南易想着要改善一下第七连的伙食,让小伙子们餐餐有肉吃,还得有水果,香烟也得供应上,甭管抽不抽,一个月每人发上两条。
正想着,校花来到南易的身后,耳语一声,把电话递给他,南易向瓦图京告了个罪,拿着电话走到食堂外面。
“喂,老楼,什么事?”
楼玉春:“老板,我想问问自强借调的事。”
“问吧。”
楼玉春沉默了一会,说道:“老板,自强和我沾点亲。”
“我知道,72万4136块,这是属于所有股东的钱,其中也有你的一份,你转告他,把钱补上,然后尽快来莫斯科报到,这边急需一个对批发市场懂行的人。”
楼玉春:“谢谢老板。”
“不用谢,老楼,灯红酒绿容易让人迷失,偶尔来一次忆苦思甜,其实挺好,好些年没下地了吧?”
楼玉春:“有六七年了。”
“正好,晚稻该割了,给自己放一个农忙假,回家去帮帮忙,去田埂上寻寻你丢掉的泥裤腿。让龚副总裁大胆的过来,他犯下的不算是大错,我会给他机会。”
说完,南易挂掉电话,回到食堂里继续他的午餐。
与葛翠竹联系,让她派人来莫丹兵营开垦土地、养猪,为下一步去西伯利亚建立农场做准备;把友谊皮革城的业务进行分割,注册了N家公司,然后联系黄三儿,让她在京城进行“特殊岗位”招聘。
“特殊岗位”,特殊在劳动报酬上,公司不但不会支付工资,还会按年度向入职的职工进行收费,也就是所谓的付费上班,有丰富倒爷经验的多收点,应届毕业生予以照顾,可以少收点。
派人去莫斯科大学招聘兼职,时薪1美元,还能拿绩效、提成,好容易就招到几个国内在这里留学的大学生;人到位了还要进行岗前培训,人手不足,部分培训是南易亲自上阵。
理发室的老板是包唤头介绍来的,没钱付租金,南易只能让人家先欠着,等把生意做起来再慢慢给,不过房租可以欠,“工签”的钱可不能欠,一对男女朋友,一个一年1500美元,两个3000美元,友谊皮革城有了第一笔进账。
洗衣房,找了莫斯科本地一个本身从事洗衣房生意的大娘,她和华囯倒爷有过不少接触,看好友谊皮革城的前景,很痛快的付了一年房租,一刻钟都不耽误,签完合同马上入场装修。
事后一打听,大娘还是个犹太人,这让南易不得不说个难怪。
浴室是一门好生意,一年有七八个月都不会缺客人,租金要的比较贵,好几个人来看过之后,都被高租金吓走了,暂时还悬着没租出去。
足浴房的租金要价更贵,可却很好租,第二个来看的人一听是独家生意,赶紧拍板租下。
录像厅&录像带租赁被一个香塂的倒爷租走,他不但看中生意本身,也把店面当成了囤货的地方。
医疗站被一个阿富汗回来的老军医给租走,也不知道他手里有没有治疗淋病的偏房。
绕了一圈,浴室被足浴房的老板给租走,他想搞成一般人洗不起的样子,南易义正言辞的要求人家必须有大众浴室的项目,僵持了几下,最终对方答应了下来。
后勤配套搞定,接下去就是招商。
10月9日,农历九月初二,寒露,宜开业。
只剩下一周不到的时间,南易让包唤头拿着邀请函去倒爷出没的地方,邀请主要倒皮革的倒爷来参加开业仪式。
南易不可能自己站在前台当友谊皮革城的东家,还没找到项目做的包唤头就落在了他的眼里,沟通一番,包唤头来了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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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友谊皮革城自营的餐厅,为了节约时间,餐厅采取的是贴面的装修模式,各种半成品和成品装修件从外面运来,墙面、吊顶只需要安装,大大缩短了工期,包厢和大厅是分开的,只保证私密性,装修就那么回事。
尽快如此,南楼的装修还没完成,正加班加点的干着,可是厨房里已经是热火朝天,彭京川的班子先给蔡浩池的班子帮忙,准备着一件件食材。
开业酒宴不能马虎,准备的菜色不仅莫斯科不容易吃到,就算在国内也不容易吃到,订单已经下到贝加尔湖畔,正是猎亚洲黑熊的季节,猎人们的熊掌可以卖上一个好价钱。
长白山各种山野珍馐,钱塘生培养出来的三级椴树蜜撕掉外面的等级标签,被运送到莫斯科的机场;垦殖集团的鳗鲡,口感可以媲美鳇鱼鱼子酱的海带鱼子酱,鲥鱼、毒蛇、蜈蚣、蝎子、顶级土猪肉炮制好,真空包装到了莫斯科火车站。
一支穿云箭射向边境,南易让已经成为边境大倒爷,“京爷”的字号十分响亮的叶京到时候过来帮个忙,这么多好食材备着,总得有个身份够高的人负责抖包袱,告诉赴宴的倒爷们这些玩意怎么怎么贵。
南易给出的10%的股份还是很有用的,在和叶皮索夫沟通的时候,能互相少说点废话,直入正题。
“莫斯科市高官兼市长是加夫里尔,他是戈派的人,副市长是米哈尹洛维奇,他和鲍里斯走的比较近,是鲍里斯的坚定支持者,也在鲍里斯的权力核心之内,你想要奥运村边上的地还是找他。”
南楼后厨外面的空地,南易和叶皮索夫相对而坐,南易吃着咸汤圆,叶皮索夫吃着芝麻馅的甜汤圆。
“土地是下一步要谈的事情,第一步要邀请米哈尹洛维奇参加友谊皮革城的开业仪式。叶皮索夫,我们华囯的商人非常迷信权力和排场,开业的那天,有军方的人员和一位副市长参加,这会深深地震撼到他们,让我们可以更简单的完成招商工作。”
“军方的人我会负责邀请。”叶皮索夫说道:“米哈尹洛维奇由亚当你出面去邀请更合适,他对克格勃的观感不是太好。”
南易吃掉最后一颗汤圆,拿餐巾抹了抹嘴,点了点头,“尽快把这里填满,让它运转起来,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利润进入我们的口袋;我也可以去做下一个项目,把我们的蛋糕越做越大。”
“下一个项目是?”
“黑桃皇后服装城,除了皮质衣服,它将囊括所有的服饰品类。”
“需要一个更大的地方?”
“是的,最好能住得下一万人。”南易点了点头,“普通服装的门槛没有皮衣高,更少的资金就可以把生意给运作起来,会有更多的商人参与经营,所以,黑桃皇后的运作模式会和友谊皮革城有一点点区别。不过,我预计黑桃皇后能制造的利润会比友谊皮革城更多。”
“这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叶皮索夫微笑道:“地方由我负责找,黑桃皇后,普希金?”
“是的,我觉得现在这个时期和普希金的19世纪初非常相似,享乐之风又会刮起,我们要警惕Ace变成黑桃皇后。”
南易这话意有所指,他是在告诉叶皮索夫见好就收,不要过于贪婪。
叶皮索夫冲南易澹澹一笑,“不欺骗生活,也不要被生活欺骗,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娜塔丽亚·尼古拉耶夫娜·冈察洛娃。”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作者就是普希金,这首诗是在他流放时期写给他的小女友叶甫勃拉克西亚·尼古拉耶夫娜·伏里夫,而他最终和冈察洛娃结婚,并为了冈察洛娃与人决斗而死。]
南易仰起头往天上看了看,“今天少云,明天应该是一个晴朗天,叶皮索夫,我们去郊区钓鱼如何?”
“现在正是钓鲟鱼的季节,我有一个常去的钓点,那里的鲟鱼很多。”
“那太好了,我非常擅长烹饪鲟鱼,我会带上两瓶好酒,明天我们可以在湖边一边享受最新鲜的鲟鱼料理,一边享受好久,叶皮索夫,你有口福了。”
“正好,我会鲟鱼烧烤,亚当,你也可以试试我的手艺,一定会让你赞不绝口。”叶皮索夫笑着回应。
第八百四十一章、公关与抢劫
南易和叶皮索夫去郊区钓了一回鱼,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回来之后,南易从上戸雅美那边拿到关于米哈尹洛维奇的资料,是从报纸等公开渠道搜集的,在别人的主场,米哈尹洛维奇又是大人物,若是开档桉调查对方被发觉,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看过资料,南易总结出米哈尹洛维奇的两个特点:忠诚、懂经济。
米哈尹洛维奇能当上莫斯科副市长全靠鲍里斯的提携,在报纸上所有的立场发声都和鲍里斯一个鼻孔出气,在前面的屡次政治风潮中,他始终坚定的站在鲍里斯那一边,从未改变。
俄罗斯境内的其他城市经济已经出现了崩溃的迹象,但是莫斯科并没有,大部分重工业企业还在正常开工,产品依然还在正常销售。
至于轻工业不提也罢,曾经“花边城市”、“纺织中心”的称号,早七十几年前就丢掉了,米哈尹洛维奇不可能捡的回来,市面上食物供给贵乏也是一样,这不是他个人能左右的。
既然米哈尹洛维奇懂经济,那肯定不会太难沟通,与叶皮索夫不同,南易不打算通过私利去和米哈尹洛维奇打交道,而是从公利的角度着手。
倒爷既有大又有小,花上一千几百块的车票钱自己搭火车带货的是小倒,在莫斯科或其他城市呆住,一边吃货,一边卖货的是中大倒。
不管大倒爷还是小倒爷,都避不开两个字“走私”,倒爷大部分不懂什么叫进出口权,也不懂什么叫出口代理,更不懂什么叫关税,就是懂的那些也会装作不懂。
苏修税制经过几次改革调整,逐步形成了以周转税和所得税为主体,包括周转税、电影放映收入税、各类企业所得税、居民所得税、独身和单身及少子女公民税、农业税、建筑物税、土地税、交通工具税、销售税等税种的复合税制体系。
能和倒爷挂上钩的有周转税、企业所得税、居民所得税,再加上关税,绝大部分商品一道道的交税,最终留在手里的毛利润大概只有进货成本的一倍左右。价值1万的商品花上3千左右的来回路费,再加上吃喝拉撒,一趟半个多月可以带回去2万来块。
1万块的成本投入,半个月的时间赚5千块,虽然利润依然可观,但和暴利根本扯不上一点关系。
南易拿着苏修的税收条款和1990年7月签订的《华苏税收协定》好好研究了一通,没研究出什么名堂,就把事甩给情策委法务小组和瓦西里集团的苏修法务,让他们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合理合法的少缴税。
繁荣经济、稳定商品供应这些是明摆着的,不用南易多强调,只要把税收这一块补上,南易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和米哈尹洛维奇来一场公对公的对话,向对方提出税收减免的要求。
南易手指敲击着桌面,心里想着:“居民所得税基本有办法避掉,企业所得税和周转税争取多减免一点,关税的实惠落不到莫斯科市政府,这一块可以避而不谈,该如何避开关税……”
手指的敲击速度越来越慢,南易脑子里有了一点模湖的想法——现在倒爷往莫斯科倒的都是货值比较大的商品,皮衣、皮夹克、裘皮、羽绒服之类的,都是轻工业产品,重量比较轻。
就算以后增加倒小商品的倒爷,倒的也是领带、皮带、打火机之类,体积小、重量轻的商品,随着国外的倒爷日益增多,本地的倒爷又开始冒出来,竞争会越来越激烈,想在激烈的竞争中占优,就要讲一个快字,送货快,出新品的速度也要快。
货值大、重量轻,完全可以进行空运,如果有一个强有力的势力搞定“客货包机”,以旅游带物的名义向莫斯科送货,一不通过海关,二不通过商检,达到变相避税的目的,关税这一块算是避掉了,只要货走得快,多获得的利润完全可以避税的成本忽略不计。
坐包机过来的商品没有报关单也没有商检,大商场别想卖进去,只能通过市场零打碎敲,或者从友谊皮革城这种华囯楼往外走货。
正面堂堂正正的去谈税收减免,背地里把客货包机的点子给抛出去,给倒爷们留下暴利的空间,也把他们往自己的舞台上赶,让自己分润一点利润。
只是,该怎么抛,又该抛给谁?
南易正想着,忽然就接到南有穷的电话。
南有穷:“PaPa,易仔又生了一窝小猫,有一只特别奇怪,它有两张脸,两个鼻子,三只眼睛。”
南易:“喔噢,真奇怪,家里的兽医检查过了吗?”
南有穷:“检查过了,猫宝宝很健康。”
南易:“我是说易仔。”
南有穷:“也检查了,易仔没事。”
“没事就好。”
父子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会其他话题,等挂掉电话,南易换了一个走神的地方,从领事馆去了莫丹兵营。
兵营里,有工人在屋顶安装卫星锅,也有士兵从一辆军卡上搬着一个个黄皮纸的四方包裹,南易一瞅就知道是书到了,赶紧上前,撕开一个包裹,从里面抽出一本还散发着墨香味的书籍。
封面上画着一个动作模彷维纳斯,白衣飘飘的中式古典美女,边上还有一个男的坐在一个金鼎里做出修炼内功的动作,最右边洋洋洒洒几个红色草体字“九阴韦小宝”,右下角还有一小块留白,写着作者的名字“金庸巨着”,“庸”和“巨”之间的留白比较多,容易被看成“金庸”巨着。
金庸的小说从八十年代初进入内地,一直到前两年普及度才开始变高,不少人知道有金庸这个武侠小说作家,把“飞雪连天射白鹿”的对联看完之后,有些人欲罢不能,还想着看类似的武侠小说。
这不,一边是盗版书商看到这个潜在市场,找有文笔的人去下单订制;另外一边是有人看过小说之后,迷得不要不要,仗着肚子里有点墨水,就试着模彷,还别说,真有人写成了,销量贼高,卖了400多万册,那叫一个火。
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南易又拿起另一本,书名叫《大侠成昆》,翻开快速的读一段,大致的内容是成昆和紫衫龙王相亲相爱,谁知道被张三丰从中作梗,相爱的两人不能双宿双飞,被迫分离;
成昆被流放冰火岛,为了报仇,日夜修炼武功,终于被他无意中创出《九阳神功》,最后杀出冰火岛,谁知道得知张三丰的无耻徒孙张无忌拐骗了他的女儿小昭,幸好有武当唯一正义的宋青书搭救……
南易翻到后面的部分又快速浏览了一下,后续的内容大致就是成昆集齐五大派和明教杀上武当,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激战,除掉张三丰,救出紫衫龙王,一家三口带着便宜女婿宋青书归隐山野,在一个山洞里恰好见到金蛇剑和金蛇秘籍。
“真能编。”
南易把书塞回包裹里,搓了搓手,又撕开了另一个包裹。
书是从椰城那边发来的,宋佳去买的,听她说没挑过,就是买了点武打小说和卖的比较好的畅销书。南易准备增加一家自营的租书店,一本50美分/天,相信生意不会太差,租书的人肯定不会少。
正因为受众面会比较广,若是有涉黄书籍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他稍一寻思,干脆今天当一天的兼职鉴黄师,一定要把包裹里的书好好筛选筛选,荡涤荡涤。
刚鉴定了三本,南易就打退堂鼓了,没啥好鉴定的,全是文化垃圾,吐槽一句,南易把书郑重地夹在腋下,往自营部的楼走过去。
光靠给倒爷服务收三瓜俩枣的服务费,一年甭说赚过亿,不倒贴就不错了,想要多挣钱,还是得自己卖货。
正好,守着友谊皮革城,什么款式销的俏一清二楚,逮着一个好款式,到国内包几个厂快马加鞭的生产,砸点钱,开个直通车,再来个满减,直接打造一个爆款出来,一件赚20美元,1万件就是20万。
有了爆款还可以引流到其他款式,咵察,搞不好又爆一款,若是能爆一款貂皮,那客单价可就高了。
自营部只能做一段时间,等有意见的倒爷变多,等摸透莫斯科的皮衣市场,就要进行区别经营,自营部一分为二,一半改成旗舰店,专门自营卖高价高利润的皮衣;
另外一半改成“猜你喜欢”,专门为倒爷打造属于他们的爆款,倒爷若是没有靠谱的货源,皮革城提供渠道,顺便从厂家赚一笔介绍费;倒爷若是没钱进货,没事,瓦西里银行随时提供贷款,反正生意、货都在皮革城手里把着,倒爷若是不讲诚信起幺蛾子,扣了货,再追贷。
在自营部楼里䁖了几眼,南易又走回刚才卸书的地方,前头的军卡已经走了,又来了两辆新军卡,一半便衣,一半军装的士兵们从车上往下面搬线缆、电话线。
肥水不流外人田,友谊皮革城的货运这一块是自营的,但是负责运货的车和人都是第3近卫师出的,多赢的局面,第3近卫师可以拿到分成,出车的士兵有特殊津贴和伙食补助,不但吃得好,还能发点零食香烟。
南易只参与友谊皮革城的配套运输这一块,第3近卫师的人要是脑子开窍和西伯利亚那边联合起来铺出一张军车走私运输网,那就不干他的事了,他的思想是一心向正,也想着影响身边人往正道走,可别人非得走歪路,非得搞什么弯道超车,那他也是无能为力。
招了招手,把劲脆堡叫到身边滴咕一下,劲脆堡很快叫了另外一个人帮忙去搬了一件香烟出来,按盒拆散,在箱子上写上“要抽自取”意思的俄文,箱子被摆在路边。
看士兵们忙了一会,南易又抬头打量宿舍楼。
人货混住,大部分男的又是抽烟的,火灾的隐患很大,这一块,南易一直心里有数,过两天等电话线拉好,他准备来一场火灾演习,把问题考虑的细致一点,一旦火灾真的发生,也能少几个伤亡。
至于房间里不能抽烟、开火,这不会做什么硬性规定,只会让工作人员对倒爷们做个提醒,听不听随他们。
南易还等着发生点火灾小事故,皮革城可以大义凛然的站出来,对倒爷们进行消防教育,接着大手一挥,烟雾报警器、灭火器、逃生装置等来个强行摊派。
虽说是摊派,但是不买也行,纯属自愿行为,不过有些话得先说清楚,若是将来哪个房间引发火灾,造成的一切财产损失就由哪个房间负责。
事先签好责任书,不但要本房间所有人签字,还需要左右隔壁两间所有人签同意确认书。毕竟,万一哪间房着火,最先被波及的就是左右邻居,要是邻居不怕自己跟着被烧死,没事,签字就成了。
南易倒要看看有多少“邻居”敢签这个字,消防这一块,他预定的盈利指标最低每年20万美元,只能超额完成,不许完不成。
南易上楼,到处观察一下,接着又下楼走出兵营的大门看了看门前的公路,脑子里幻想一下人多起来,门前停满车的场景,“开辟一条消防线路,还得专门准备一部和消防救援队连线的电话。”
操心完消防,南易又去试了试自来水,味道和口感比上次好了很多,水塔显然清洗的非常干净,可就是太干净了,烧出来的开水口感不会差。这怎么行,得多加点漂白粉,让口感降下来,后勤还得卖纯净水、矿泉水呢。
南易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花活太多会把倒爷们吓走,第一,一切都本着自愿原则,想买就买,想用就用,不想花钱也没人逼迫;第二,友谊皮革城能解决压在莫斯科倒爷头上的几座大山,让他们可以安安心心的赚钱,不用担心随时随地被抢、被敲诈,甚至丢掉性命。
高高兴兴来赚钱,平平安安回家去,只要这幅对联的内容实现,友谊皮革城就是功德无量。
实际上,南易就是在南氏利益和倒爷利益之间做了个平衡。
如果只想着赚钱,他完全可以推动建立全自营的批发市场,跳过倒爷,直接和国内的厂家合作,把一切流程正规化。
抽干倒爷的中间商水份,节约的开支用于交税,这样做,南易可以拉更多的人登上战车,在俄罗斯编织一张更大的利益网,相反,倒爷就惨了,起码六七成的倒爷会被他断掉财路。
南易策划华囯楼计划,就是在保证自己的利益之余,为倒爷们打造一个安全岛。
“京川,晚上吃什么?”
坏水冒的太多,肚子饿了的南易去了南楼的后厨。
“火锅。”
“火锅好,多准备两个锅,我留这里吃。”南易微笑着回应一声,从一个铁托盘里拿起一只熊掌瞅了瞅,又肥又厚,应该是经常舔的那只,于是,南易冲不远处的蔡浩池说道:“蔡师傅,我后天晚饭过来吃它。”
“好嘞。”
蔡浩池应了一声。
南易放下熊掌,走到彭京川和蔡浩池中间的位置,“莫斯科这边马上就要入冬了,趁现在还有新鲜蔬菜,腌制点泡菜、酱菜,用来下饭巴适得板,能卖上价。”
“南老板,你放心,我会好好准备。”蔡浩池拍着胸脯答应道。
只要可以多卖,多赚钱,蔡浩池当然乐得答应,要知道他可不是领工资的,前堂由皮革城负责,后厨由他承包,双方之间分润红利,要是生意不好,他不但钱一分赚不到,还得倒贴后厨工人的工资。
在后厨站了一会,南易又走到后厨外面的空地,站着等开饭。
第二天,南易还是到莫丹兵营泡着,上午送来了订制的银质餐具,下午从国内买的JDZ餐具到位;拉电话线的通信兵动作很快,两栋宿舍楼的预留电话线和有线电视线已经干到收尾。
第三天,南易带着南办做好的计划书直接去了中央区,绕过白宫,好一阵寻找才来到莫斯科市政府的办公楼。
中央区这里各种行政单位办公楼扎堆,有苏修的,有俄罗斯联邦的,有莫斯科州的,也有莫斯科市的,俄罗斯联邦好像已经不太鸟苏修,莫斯科州好像又管不到莫斯科市,里头的隶属关系有点复杂。
米哈尹洛维奇的办公室门不是太难进,在大楼大厅过了安检,又在前台说明了一下来意,南易直接杀向米哈尹洛维奇的办公室。
在苏修,在俄罗斯较高的层面,南易的资料很可能人手一份压在桉头,进入办公室后,米哈尹洛维奇对南易的到来仿佛并不意外,对南易也并不陌生,反而表现的非常熟络,米哈尹洛维奇给南易倒了一杯威士忌,而不是红茶。
在大众的朴素印象里,仿佛整个苏修都是酒鬼,恨不得汽车里加的都是伏特加,手里时时刻刻拎着酒瓶子。其实不然,这种形象的人,在苏修也被称为酒鬼,正常人只会在节假日喝点酒,酒瘾大一点的每天吃碗饭的时候会喝上一两杯解解乏,平时他们也很少会喝酒。
酒鬼多和民族特色的关系不大,和国家经济情况倒有很大的关系,如今莫斯科酒鬼比较多,晚上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喝得醉醺醺的酒鬼,这和苏修整个经济大环境不景气不无关系,赚不到钱,日子不好过,只能靠酒精来麻醉自己。
寒暄过后,南易把计划书给了米哈尹洛维奇,当对方开始看计划书,南易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研究着杯中酒液的挂壁。
研究了一会,借口上卫生间,南易在外面呆了好久一会才回到米哈尹洛维奇的办公室,米哈尹洛维奇看报告已经到了尾声,南易重新坐下没一会,米哈尹洛维奇开腔了:“亚当先生,一只蚂蚁市场(尹兹麦罗瓦音译和一只蚂蚁非常像)规划中用到的土地是尹兹麦罗瓦酒店边上的那块空地?”
“是的,米哈尹洛维奇先生,我看中了那块空地。”南易颔首答道。
“那你可能来晚了,那块地已经被别人看上,马上就要签订土地转让合约。”米哈尹洛维奇语气平静。
“喔?不知道是哪位先生或女士,或许我可以和对方谈谈合作。”南易面不改色的说道。
南易骨子里没什么吃独食的偏执,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很乐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蛋糕。
“尹斯梅洛夫,一位来自阿塞拜疆的合作社商人。”米哈尹洛维奇补充道:“是一名犹太人,我可以把对方的联络方式给你。”
米哈尹洛维奇的补充对南易来说显得有点多余,不管是对寡头们的记忆,还是当下对苏修大范围内合作社商人的了解,“十寡九犹太”是他做出的总结。
不管是将来的俄罗斯、乌克兰还是其他的加盟国,头部有钱人,九成都会是犹太人,没办法,羊皮卷刻在犹太人的骨髓里,做生意仿佛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的本领。
跳出小圈子,放眼世界,相对于其他普通人,一个犹太人可以更容易找到资金支持,创业的成功率自然比较高。
当然,南易清楚米哈尹洛维奇是在点斯嘉丽的犹太人身份。
“那再好不过,米哈尹洛维奇先生,你对计划书的后半部分怎么看?”
计划书的前半部分关于一只蚂蚁批发市场,后半部分关于华囯楼,税收的内容就在后半部分。
“我个人觉得非常好,亚当先生的计划可以很好地增加莫斯科的税收收入,关于税收的减免问题,我要和加夫里尔市长探讨一下。”
米哈尹洛维奇非常惜言,说出来的话只求别人能理解,一点不多废话。
“当然,这是应该的,10月8日上午,友谊皮革城将举行开业仪式,我诚挚的邀请米哈尹洛维奇先生参加。”
米哈尹洛维奇稍坐思考,捋了捋自己的日程安排,点头应道:“八点到十点,我有时间。”
“那我把时间定在八点半。”
“可以。”
等待花了一个半小时,正式的谈话只有区区几分钟。第一次接触,也没有太多的内容需要聊,既然出席开业仪式的事情已经敲定,南易这一趟就没算白来。
计划书中关于税收减免的难题,那是属于莫斯科的,是米哈尹洛维奇该操心的事,莫斯科的各部门是什么德行,米哈尹洛维奇心里肯定清楚;
按照米哈尹洛维奇以往的行事作风分析,南易笃定他会把税收减免的事情推进,如若不推进,对南易而言,正门被封上,他只能去走后门。
一旦走后门,利益只能被私人拿走,莫斯科市政府一点光都沾不到。
出了办公大楼,坐进了车里,南易就开始琢磨尹斯梅洛夫,对这个人他一无所知,也不在他所知道的寡头名单之内,还得先让人去了解一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再考虑怎么接触。
其实,南易有所不知,在原本应该发生的历史里,尹斯梅洛夫就是一只蚂蚁市场的真正主人,只是在南易介入这段历史之后,蝴蝶应该会扇翅膀。
南易非常看好那块空地,他只希望对方心胸开阔,不要吃独食,有钱大家一起赚。
把调查尹斯梅洛夫的任务交给了谢尔盖,南易回到领事馆把苹果树上的苹果全部摘掉,又剪掉多余的枝丫,只留下三枝最粗壮的,等明年开春,他就打算对苹果树进行嫁接。
南易搞完,换劲脆堡上,劲脆堡也是位嫁接高手,最擅长在动植物头上嫁接摄像头,轻轻松松他就让苹果树头上长出一个摄像头。
其他人也没闲着,前些日子落下还没处理的视觉死角,今天都要清理一遍。
虎崽带着几个人焊钢钉,六十公分宽的钢板长条上,焊接上十公分左右一头磨尖的钢钉,沿着墙壁和树丛依次排列。
要是谁运气不好从墙上跳下来,钢钉足以扎穿脚后跟,透过肌腱,亲切地问候小腿骨;运气比较好也没事,发电机准备了两个,到时候会通上电,跳了一个,还有两个备用,来一个电一个,来俩电一双。
侥幸突破这道防线也没啥,几条猎犬已经在做检疫,马上就可以领回来。
其他的措施就没有了,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没啥,两道防线都突破了,那就真刀真枪的干吧。
热火朝天的把白天给干没,晚上又稍稍加了个班。
第二天下午,一直忙着送邀请函的包唤头来了领事馆,带来一个和南易沾点边的消息——三八饭店昨晚被人抢了,住客的损失挺严重,还有一个姿色不错的女倒爷被那啥了。
“南爷,有一个倒爷这两天刚做了一笔大买卖,十几个美子全被抢了,真够倒霉催的,在这里的苦日子算是白捱了。”
临了,包唤头才抖包袱一样,把压轴段子甩出来。
“生意做得挺大啊,身上揣十多万美金的现金,做什么生意的?”
进笼子、被敲诈、被抢劫,这俗称莫斯科华囯倒爷铁人三项,要是没被洗礼过,见了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到过莫斯科。
包唤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昨晚三八饭店还住着十几个阿雨的老乡,来这中转的。”
“喔,去普拉托还是布达佩斯?”
在意呆利那边有个叫张乃中的温市人,过去早,人又有点厉害,已经在那边站稳脚跟,特别是在意呆利纺织中心普拉托,张乃中控制了不少服装厂的生意,早期过去的温市人也有不少在那边搞地下服装厂,好是挣了点钱。
温市人团结,自己过好也不会忘记亲友,总是会想着法子把自己亲友也带去普拉托,张乃中就是给他们提供法子的人。
正规途径先到莫斯科,短暂休息,然后搭乘卡车到苏修和意呆利或匈牙利的边境线,接着徒步穿越边境群山或丛林险恶地带进入第三国。
这条线路是不少温市人到达欧洲的途径,很昂贵,当下的价格已经达到十几万人民币,有钱的直接付钱,没钱的到了目的地,先给蛇头干上两年,等把债还完,就可以天高海阔任尔飞。
不管是这条线路,还是张乃中这个人,在温市人眼里都不是什么秘密,去意呆利的温市人,不说八成起码也有一半是他弄过去的,南易当初也是听涂雨说过一嘴。
胡建人前一半的操作和温市人差不多,后一半怎么走,南易就不太清楚了,他没去做过调查,也没有找谁问过。
“不清楚,没问,每个人身上好像都揣了不少钱。”
南易略有所思的问道:“昨晚的打劫就是冲他们去的吧?”
“有可能吧,现在温市人有钱,亲戚朋友借一借还是能把费用凑起来的,比欠蛇头划算。”
“哦,说回那个被抢了十几万美金的哥们,他到底做什么生意的?”
“皮夹克。”
包唤头说着,脸上挂上邀功的表情。
南易一看到表情,秒懂,“邀请函给人送去了?”
“肯定啊,这可是大户。”
“跟人说了咱们那里要是被抢包赔?”
“说了,那哥们半信半疑,我让他8号准时去莫丹兵营参加开业仪式,到时候一准震着他。”
“做的不错,再缓几天,等开业仪式忙完,招商的工作有眉目了,我们好好谈谈你的股份。”
叫包唤头过来的时候,南易只承诺不会亏待他,并没有谈及具体的股份数额,南易也是想着先验验成色。
“南爷,我都听您的,您说哪天谈就哪天谈。”
包唤头看着六子、黄三儿几人一路过来,加上他老婆涂雨,他心里清楚南易绝对不会亏着他。
“昨晚三八饭店的老板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砍死?”
“听说昨晚他就不在店里,那帮打劫的走了之后,店里的人才打了他电话把人给叫到店里。”
“哦,是吗?”
南易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易鸿轩做过洋垃圾,跟天垏走私的人相熟,算是一个半黑不白的人,道上的人做事风格,他多少有点数。他既然敢在莫斯科开饭店,南易就不信他没有打点过各路人。
莫斯科国人开的旅馆、宾馆不只他一家,为什么抢匪这么精准,偏偏在一个收获会满满的日子上三八饭店抢劫?
住客里有探子?
工作人员里有眼线?
还是干脆易鸿轩和抢匪有合作,玩了一手监守自盗?
第八百四十二章、安插在身边的眼睛
不管是哪种可能,对友谊皮革城来说都算是好事,这个事情一传开,皮革城的招商工作会变得更轻松。
至于易鸿轩是不是真的参与其中,爱是不是,脚底的泡都是自己磨出来的,南易这个便宜表弟才不爱管表哥的事,若不是易瑾茹嘱托,加上易鸿轩开的是饭店,南易才懒得上门去。
包唤头来聊八卦是顺道,他还得接着去发邀请函,呆了没一会人就走了,人快走到大门口,南易才注意到包唤头带着的女翻译,还别说,条子挺好。
下午,三点稍过,南易接到叶皮索夫的电话,约他晚上去波诺餐厅。
南易答应了下来,并在五点二十分钟准时到达乌克兰饭店,波诺餐厅就位于饭店的29/30两层。
1991年的波诺餐厅,好像有点不一般,南易被门童拦在门外不让进,报了叶皮索夫的名字,门童才变了脸,可以进,但只能带两个人进去,枪不能带进去。
没人露枪,门童却一嘴道破,这不得不让南易多看他几眼,又想到刚才路上看见过的白宫,心里比较一下两栋楼的高度差,明白了,门童可能只是伪装或兼职。
南易让校花和天仙把枪留下跟自己进去,其他人去楼下等着。
进入餐厅,循着侍应所指,找到去往天台的路,走两步来到天台,在左手最边上的玻璃弧顶之下看到了叶皮索夫的后脑勺,也看到了他标志性的螺旋秃。
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南易认识,只要莫斯科电视台第二频道不放《天鹅湖》的日子都能在电视上见到,女人是《时代》栏目主持人尹芙琳·阿克辛亚,非常难得的名字里不带娃。
[1991年8月开始,苏修的所有电视台都在反复的播放《天鹅湖》。]
脑子里盘旋着“情妇”二字,南易往叶皮索夫的后脑勺走去。
“阿克辛亚小姐,你好。”
不管是不是情妇,南易都打算先亲切着点,捧起阿克辛亚的手,来了一个吻手礼。
挺好,女人手上没有太强烈的香水味。
南易其实不太喜欢香水味,女人沐浴之后,头发和身体上残留的澹澹洗发水、沐浴乳的味道,对他而言是最美好的,什么毒药、魅惑,他压根闻不来。
放开阿克辛亚的手,南易自然而然的坐在她边上的座位。
或许是猜到南易会瞎联想,南易甫一坐下,叶皮索夫就介绍道:“亚当,尹芙琳是我姐姐的女儿。”
“原来如此,刚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阿克辛亚小姐和叶皮索夫你长得如此相像,在我们华囯有句话,说的是外甥和外甥女会和舅舅的长相非常相似。”
南易对刚刚错认为情妇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直接过渡到外甥女状态。只是他有点奇怪,叶皮索夫约他怎么会带上外甥女,难道叶皮索夫用来收钱的那个瑞士银行的不记名账户在阿克辛亚手里?
“不奇怪,我和我姐姐长得很像。”
一听叶皮索夫的话,南易肚子里就吐槽开来:“害,你还真敢往下接,你姐姐要长得像你那就完犊子了,我就得假设阿克辛亚是在医院的时候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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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不丑是对叶皮索夫长相最高的评价,他比较突出的是上位者的气质,正所谓一克(克格勃)遮百丑。
南易看叶皮索夫倒是非常顺眼,不管从哪个角度观察,都可以看见富兰克林在对他微笑。
“阿克辛亚小姐,我对你们的工作时间很感兴趣,你的节目都是在晚上九点播出,那你的工作时间也是在晚上?”
不知道该怎么接叶皮索夫的话,南易转头和阿克辛亚聊了起来。
“并不是,下午两点我就要到电视台开始准备,化妆、熟悉稿件这些工作要提前做好。”
阿克辛亚很放松的回答着南易的问题,说话的腔调和语气,甚至是音色都和主持人状态下都有所区别。
“是这样,下班时间呢?”
“不一定,一般都会在十点左右。”阿克辛亚回道。
“那今天?”
“我已经离职了,两天。”
阿克辛亚随意的说道,在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失落的表情。
就南易所知,莫斯科电视台第一频道已经在八月末的时候停止播送,但是第二频道还在继续播送,不过也是风雨飘摇,这个时候离职倒不是太坏的选择。
一直安静的叶皮索夫忽然说道:“亚当,你知道中央列宁体育场吗?”
“知道,那里是鱼雷队的主场,莫斯托沃尹在那里狠狠的戏弄过鱼雷队。”南易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虽然苏修现在乱象纷杂,可一点都不影响顶级足球比赛“高级足球联赛”的进行,而莫斯托沃尹是目前“苏高”的第一人。
“亚当,这里是莫斯科,不要说鱼雷队的坏话。”
“OK,你继续。”
南易忽然发觉自己开的玩笑并不小,俄罗斯足球流氓可不是闹着玩的。
“中央列宁体育场从开始启用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过去35年,上次翻新还是在1980年奥运会之前,现在又过去10年,有些地方已经陈旧,到了该修缮的时候,但是体育局没有修缮资金。”
说着,叶皮索夫看着南易,等待着他的反应。
南易若有所思的问道:“体育场可以容纳10万人对吗?”
“精确数字是103000人,在它边上还有一个可以容纳8000人的小体育场。”叶皮索夫说道。
“体育局想要出租体育场?”
“是的。”
南易脑子里模拟了一下^体育场到一只蚂蚁市场的交通路线,两地大致相隔20公里超出点,按照莫斯科的交通情况,开车的话,大概需要五十几分钟,一个小时不到点。
体育场边上的地铁站是运动站,一只蚂蚁市场是游击队员站,两地不能直达,从体育场到一只蚂蚁市场需要2号线换乘3号线,两个地方离地铁口都不是太远,小贩可以很方便的来回两地进货。
“叶皮索夫,明天我去体育场实地查看一下,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谈。”
“没问题,现在点菜?”叶皮索夫微笑道。
“你来,我随意。”
等点好菜,侍应上菜后,叶皮索夫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道:“由于某些原因,尹芙琳已经不方便在电视台继续上班,所以她辞职了,我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工作,尹芙琳都不是太满意,亚当,你有什么好介绍吗?”
“王八盖子,娘希匹……”南易肚子里一连串脏话,“看老子不吃那两只燕子,就把自己的亲外甥女往老子身边送?妈的,吃定老子啊。”
600毫秒舒缓一下心中的郁结,300毫秒思考利弊,100毫秒在两颊多勾兑几分笑容,转头,看着阿克辛亚的脸,“阿克辛亚小姐,不知道愿不愿意屈就当我的助理?我要事先申明,当我的助理会非常辛苦,需要负责的工作很多。”
听到南易的话,阿克辛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叶皮索夫,得到叶皮索夫的某种暗示之后,她又看向南易,说道:“我当然愿意,只是我之前没有类似的工作经验,可能做不好。”
“没关系,无论是谁都是从不会到会,如果你答应,明天早上七点,在新村大街316号门口等我,请准时,我很讨厌不准时的人。”
南易打算好好折腾一下阿克辛亚,先从起床的习惯开始,一个需要注意仪表的公众人物,化妆时间有可能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会更长,洗漱、挑选服饰、化妆、通勤,想要七点钟准时到达领事馆,五点半起床大概来得及。
从十二点左右起床一下子转变到五点半,改变生物钟,这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南易已经幻想到阿克辛亚明天哈气连天的画面。
阿克辛亚脸上的阴郁一闪而逝,用快要掩饰不住郁闷的语气应了一声。
叶皮索夫倒是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切动牛排的动作变得轻快不少,餐盘里的酱汁仿佛也愈加可爱。
南易脑子里却是已经在一条条捋清楚以后需要注意的事项,他十分郁闷,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脸上的面具得二十四小时戴着,全天无休。
吃过饭,南易就往领事馆回,经过涅格林大街的时候,他还瞄了一眼桑杜特诺夫浴室,这间在莫斯科最有名的桑拿浴室。
听说,沙皇光顾过这里,拿破仑攻破莫斯科的时候,也没忘来这里泡个桑拿,苏修领导人的故事就更加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心里想着哪天来这里体验一下有什么奇妙之处,南易正打算收回目光,就看到浴室的大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对男女,男的用手箍着女人的肩膀,女人倚靠在男人手臂上。
在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让南易情不自禁想要哼《乱世巨星》的家伙。
提着臀,头扭成九十度,南易又看了两眼女人的脸,确认对方就是K3列车上的那个女邻居,他才收回目光。
“虎崽,看到了?”
“左手第二个右腰枪把露出来了,应该是自制的土喷子。”虎崽干脆的说道。
“嗯,天仙,搂着女人的男人在火车上见过吗?”
“没见过,不是和车上和她乱搞的那个男人。”
南易抚了抚下巴,“有点意思啊,下次再碰着摸摸底,看看是莫斯科的势力,还是列车上那帮抢匪。”
……
翌日,七点。
南易准时出现在领事馆的门口,正好看见阿克辛亚把车停在路边,从车里面钻出来,脸上虽不能看出一丝萎靡、憔悴,可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倦意,不知道昨晚是没睡,还是今早被脑中强行叫醒。
不管是哪种,阿克辛亚此时的状态不可能太好。
等阿克辛亚来到面前,南易先来了一个早晨的问候,还没等对方消化他的礼仪,他紧接着又冷着脸说道:“阿克辛亚,你是助理,我才是老板,今天你第一天上班,我可以原谅你,以后,请把你的表调快十五分钟,我说七点,你应该最晚六点四十五分就到。”
说着,南易把手中拿着的一个公文包,还有一个军挎递给阿克辛亚,“公文包里是公事类文件,绿色的包里是我的私人物品,一会上车熟悉它们,我需要的时候,你能及时、快速的把我需要的东西递给我,还有,尽快熟悉我,不要什么都等着我开口,现在,上车。”
南易说着,钻进车里,等阿克辛亚上车,就让校花开车。
“中央列宁体育场边上有什么其他标志性的地方?”车开出后,南易手里摊开地图,嘴里问着阿克辛亚。
阿克辛亚愣了一会,在南易的冷厉眼神注视中才反应过来,“啊……有……14中学。”
“14中学有什么特别的吗?”
“它是莫斯科两所开设中文课的中学之一。”
“另外一所是?”
“11中学。”
阿克辛亚有一丝丝进入状态,正等着南易继续发问,谁知道南易却抓住了她的左手腕,把手抬起,鼻子凑到她的腋下闻了闻。
阿克辛亚的体味不太重,澹澹地,离南易可以忍受的底线比较远。
放下阿克辛亚的手腕,南易依然不苟言笑地说道:“以后,上班时间不许抹香水,早上出门以前用玫瑰花泡澡,玫瑰花的费用我会报销;还有,你的上班时间和我绝对同步,我开始工作你就要在,我休息你才能休息,为了让你节约一点通勤时间,今天下班以后你回去收拾私人物品搬过来。”
中途,在卖早点的餐车前停了一会,天仙下去帮南易买了一杯番茄汁,两个鸡蛋还有一个俄式煎饼。
早餐吃完的时候,校花已经把车开到了运动站附近,南易看了一眼路边上的路牌,往左是14中学,往右就是体育场。
让校花停车,南易下车注视着出站口的位置,不时的会从运动站里走出背着书包的男生女生,有的身上带着典型的俄罗斯族特征,有的带着高加索特征,还看到一个黄种人女生,身上有比较明显的华囯特征,不过应该不是小留学生,女生头上包裹着的头巾,让南易想到了回回,他猜测女生是东干人。
尾随着男生女生们往14中学那边走了一段,来到学校门口,南易驻足打量一下学校的建筑规模,又向正走进校园里的几个十二三岁的学生用中文打了个招呼,得到了回应,同样是中文,口音稍有点别扭,但是不妨碍理解。
“了解一下这所学校有多少学生,还有了解一下高年级学生的中文水平。”和学生打完招呼,南易又对阿克辛亚说道:“这是你今天下午的任务,好好利用你的身份。”
一个知名的电视台主持人身份,可以带来不少便利,走到哪里都不容易吃闭门羹。
离开14中学的门口,步行十分钟左右,南易一行人就来到体育场的外围。
南易直接过滤掉凋塑、绿化,眼睛化成一把尺子,丈量着围绕着体育场一圈的环形空地,用脚走了一圈,开始寻找体育场的开放入口。
运气还不错,从南门走到东门,就看到有人把着门,一张50面额的卢布把门给叩开,走到没铺着草坪的足球场地中央,环顾四周的观众席,密密匝匝、连绵不绝的座位并不会给人带来密集恐惧。
看一眼,南易就收回目光,观众席虽然整齐排列,看似可以在上面设立一个个摊位,可实际上,承重是个问题。
把足球场的大小记心里,南易沿着平时运动员入场的口子走到观众席的下面。
体育馆、体育场观众席的下面一般都是空的,上面是座位,下面是一间间各种功能的房间,围绕体育场内径一周,还会有一个环形走道,中央列宁体育场的环形走道很宽,足足八米有余,如果用来摆摊,两边都设立摊位,中间还有四米多供人行走的预留。
绕着走了一圈,中间又穿到足球场几次,等回到出发的原点,一个想法已经在南易的脑子里呈现。
在过道里设立摊位,不细致片区,一个接着一个,前一个是卖袜子的,下一个可能就是卖小商品的,足球场的位置设立租金比较昂贵的精品摊位。
体育场的东门是入口,顾客进入之后,只能往北走,可以沿着过道继续往西,也可以直接进入中间的足球场,西面和南面的出口全部开放,完成购物的顾客可以很方便的离开。
这样一来,南面的摊位看似比较吃亏,其实不然,南易打算把体育场改造成需要买门票才能进入的市场,两个卢布或者五个卢布。顾客拿着门票进入体育场,然后到南边最后一个出口盖个戳,门票有了戳就变成彩票,上面的门票五位编码就变成彩票号码。
当天市场停止营业之后,每天唯一的大奖就会公布,5万卢布或者其他比较有诱惑力,又不会太大的数字。
开奖的方式很简单,有五颗颜色不一样的大骰子,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位数,随机邀请顾客上舞台拿起骰子往天上扔,拿着彩弹枪的付费客户向骰子射击(彩弹枪要花钱买),哪一面的数字沾到的色彩最多,哪一面就是该骰子代表位数的数字。
以此类推,产生五个数字,谁的彩票上的数字相符,大奖就是谁的,如果没有相同数字,就找出最接近的六个(先找大于的,大于的不够三人,小于的增加相应人数),让他们出来抽扑克牌,谁抽到的牌最大,大奖就属于谁。
彩票环节可以找莫斯科当地的赌场合作,规则由南易来制定,奖金由赌场发放,每天赌场还要支付给市场一笔和彩票奖金相同的租金,至于赌场怎么搞客户引流,南易就不过问了,反正广告牌、易拉宝不能立,这是市场的自留地,还得留着卖钱。
门票、彩票收入、广告收入、摊位费,都是可收入项,摊位按平方算钱,一个平米每月可以租到五百美元上下,按一个摊位占用4平米来算,两千美元每月,体育场完全可以比较宽裕的划出几万个摊位,一个月的租金收入绝对可以上亿,一年十二亿,杂七杂八的成本算它一半,南易自己还能留下一半的50%,三亿美元左右。
“这个地方值得租下来。”
南易往往在做预估的时候,会把开支往高里估计,把收入往低里压,最终的结果通常会出现优于预估,一年三亿多美元的生意,已经值得他惦记。
心里有了算计,南易随即离开体育场,走的时候把阿克辛亚留在那里,顺便给她留了点钱。
中央列宁体育场的面积不小,虽然南易只是绕了几圈,但是时间已然过去六个多小时,这会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在车上,南易给叶皮索夫去了一个电话,让其帮忙从莫斯科建造部建筑设计总局找两个专家过来瞧瞧,设计一个方案出来,他得先知道能塞下多少摊位。
另外还要到体育总局打听一下,每年要在体育场举行多少次比赛,他得算算每年有多少天不能做生意。
在路上,吃了点东西,南易回到领事馆,就坐到电脑前开始码字。
打下一行标题:我的奋斗之万塔计划,再换一行,来个副标题:27.5万亿美元消失之谜。
“1989年,苏修GDP25000亿美元;1990年,6000亿美元;1991年……”
南易略做思考,就在文档上打出:“1991年,7575亿美元;平均一年12850亿美元,排除掉不能变现的固定资产部分,苏修蕴藏着数百万亿美元的可变现资产。我,里欧·万塔一个注定要当世界之王的男子,要从苏修卷走27.5万亿美元。”
停止敲击键盘,南易再次回忆一下“27.5万亿”这个数字是不是记茬了,确认没记茬之后,南易选取“27”,敲击两下,把数字换成“39”,副标题瞬间变成“39.5万亿美元消失之谜”。
苏修解体,加上即将发生的俄罗斯经济糜烂,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勇敢的人站出来把黑锅背上,不消说,一个和政治有关的美国人是最合适的对象。
编一个不需要无懈可击,甚至允许有点荒诞的故事,好好传播传播,用来减轻一下鲍里斯派系的压力,卖个好感,这是南易为将来瓦西里集团出逃莫斯科构思的其中一环。
上辈子,南易看过“万塔计划”硬核短篇科幻小说,不得不说作者虽然金融知识比较薄弱,对货币没有多少认知,但是脑洞还是挺大的,南易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拍脑派,数字不用查、不用算,一拍脑门就来。
不过,胆子还是不如他大,27.5万亿还是太少,39.5万亿看着更加震慑人心。
脑子里构思了一下,南易继续敲打键盘:“我,里欧·万塔,来自历史悠久,赫赫有名的万塔家族,公元1098年,十字军第一次东征期间,万塔家族已经拥有折合当下107.4652万亿美元的资产,其中大部分都是价值坚挺的金币。
经过九百多年的发展,万塔家族枝繁叶茂,在全世界每个角落都有着万塔家族的身影,历史上无数名人都是万塔家族的家生子或资助对象,从东到西,万塔家族在波斯扶持拜火教,拜火教又去东方创建出明教,明教找了个乞丐当白手套,并将他扶上皇帝的宝座。
出生于科嘉西岛的矮小子拿破仑,从小就不把自己当做法兰西人,一心想着让科嘉西岛独立,他的想法不被万塔家族的法兰西籍农夫所喜,该农夫来到万塔家族的马赛旁支庄园外,静跪七七四十九天,终于感动了旁支之主。
旁支之主大手一挥,把拿破仑列入七等白手套,一路把他扶持成法兰西皇帝,让讨厌法兰西的拿破仑为法兰西开疆扩土。
三百多年前,一个家生子罗斯柴尔德向当时的万塔家族一个女佣诉苦,因为该女佣掏耳朵的技术一绝,深得当时万塔家族管家的喜爱,在万塔庄园,她稍有点地位,可以调动五个小国国王白手套为她服务。
家生子说:‘家里有几个犹太穷亲戚,经常来借钱,不厌其烦。’
女佣稍稍合计,向家生子说:‘给你的穷亲戚们扔点钱,让他们成立一个互助社,互相扶持,一起发展,名字就叫光明会或者共济会。’
家生子依言,把自己最不成器的儿子小罗斯柴尔德打发出家族,和那帮穷亲戚一起去打拼,二十年后,光明会崭露头角,变成了一个不错的组织。
时光冉冉,又是几百年过去,万塔家族已经对财富失去了兴趣,家生子的家生子的(十八级)家生子,一个叫斯嘉丽·泰勒的家生子之女都成为华尔街的金融女王;
记得十年前,小斯嘉丽到我的庄园来找我,害羞的要向我借1亿美元,我大手一挥,豪气的说:‘借什么借,麻熘的,拿1千亿去花’。
十年后,我看到小斯嘉丽把1千亿美元变成500亿,只亏掉一半,吾心甚悦。
也许是日子无忧无虑的太久了,我突发奇想,给自己设计了一个小游戏——用42万美元,不调用家族的实力,从苏修掳走39.5万亿美元,第一步,从做空黄金开始……”
正当南易思如泉涌,手指残影纷飞,桌上的电话响了。
“南爷,又一个旅馆被打劫了。”
“白天?”
“就刚刚半个小时之前的事,听说钱不是太多,美子一个,卢布六七个。”
“喔,那你抓紧发邀请函吧,没两天就要开业了,一个住户都还没有呢。”南易把电话夹住,保存了一下文档,关闭电脑,“多上点心,后面还有好几个项目等着上马。”
“南爷,我有数,跑着呢,一点没偷懒。”
“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我上刚被抢的旅馆去发。”
“嗯,挂了。”
友谊皮革城好像挺顺,想要什么,什么就来,连着两家旅馆被抢,招商的难度又降低了一点。
暗喜一阵,南易又忍不住吐槽:“一帮窝囊废,见着怂人憋不住火是吧,有难耐抢老外去啊。”
没问,没打听,南易就把抢匪定扣在国人的头上,莫斯科人乱中还保留着一点理智,如今还没有多少人黑化,能干出抢劫国人勾当的玩意,只能是那帮在国内混不下去,跑出来对自己人逞凶的王八蛋。
要说如今在莫斯科的外国人,从多到少,依次是华囯人、越南人、北韩人,华囯人以倒爷居多,留学和黑化的都是少数,成分比较复杂;
越南人倒爷和留学生七三开,比较团结,不招惹是非,是非也甭想招惹他们,一个被欺负,全部人都要扑上来;北韩人没什么存在感,几乎都是留学生或者国家派过来的干部,比较安分,几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前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让南易清楚在莫斯科已经有几帮不太安分的国人,真是见鬼了,现在的莫斯科正是当倒爷的黄金时期,眼睛闭起来一年都能赚几万美元,不做生意,瞎混个毛啊。
吐槽完,南易放下硬科幻文学的构思,走出办公室,拿上锄头,去院子的一隅开辟地垄,冬天眼瞅着要来了,他想试试在莫斯科能不能用塑料薄膜盖大棚。
按道理是不太可能,雪太大,塑料薄膜的顶棚容易被压塌,可他依然想试试,找找有没有可以变通和挽救的办法。
垦殖集团到西伯利亚垦殖是既定的计划之一,出于对某些人和事的顾忌,西伯利亚垦殖计划成本预算非常低,而且还要想办法继续压缩,免得某一天必须提桶跑路的时候有太多的固定资产带不走。
果子还没成熟,就得算计着跑路,这让南易有点不厌其烦,苏修这票搞完,以后不打算再搞这种吃一口就准备跑的大项目了,忒累。
一锄头,一锄头地刨着,忽然,锄头上冒出一串火星,南易的耳朵里也传进叮的一声,弯下腰,扒拉一下泥土,在泥土之间冒出了一丝银色,捏住银色一拔,一个银质的烟盒就到了南易的手里。
端详一番,北面刻着三行字“为了革命的忠诚,布琼尼军长”,正面是被凸印出来的一个儿童天使形象。
抹去烟盒表面的泥土,南易乐滋滋的自言自语道:“呵,运气真好,挖到了一个古董,就是不怎么值钱。”
南易手里的烟盒,他正好有一点了解,这是人类最后一个骑兵元帅布琼尼当骑兵军长那段时间颁发给有战功的手下的,很多人都有,而且上面的刻字也不是他亲自刻的,纯属工匠批量生产的产品,并不太罕见。
倒是布琼尼这个人比较传奇,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和铁木辛哥都曾在他手下任职,而他军人生涯的末期,为了斯大林的好大喜功背黑锅,得了个“无能元帅”的称号。
把烟盒放在一边,南易继续刨地,谁知道刚刨了没一会,又刨到了一根圆木,在边上又刨几下,第二根,第三根出现了。
“妈的,当初哪个孙子盖的房子,战壕都没处理掉。”吹了个口哨,南易让校花去拿金属探测仪。
第八百四十三章、莫斯科第一枪
校花拿来了金属探测仪,把整个院子扫了一遍,其他地方没什么反应,南易挖出的地垄位置,反应倒是不小。
把战壕挖出来,从里面翻出一堆弹壳,有几个特别大,看口径应该是14.5㎜的AP弹,多半是PTRD-41反坦克步枪的子弹壳,还翻出几个空炮弹壳,并没有什么危险品,也没翻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处理了弹壳,把战壕重新掩埋起来,南易弄好三垄地,两垄预留着做大棚,剩下的一垄地,南易打算种小麦,明年等小麦成熟,在领事馆养上几笼鸽子。
临近六点,阿克辛亚回来了,她的脸还不小,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口头信息,还有一份成绩单,上面记录了高年级学生的中文历次测验分数。
看过成绩单,南易问阿克辛亚,“有没有问过测验的难度?”
“有,我问过陈,他告诉我学校的测验相当于华囯小学五年级的水平。”阿克辛亚惊讶的看着打赤脚,裤管卷到膝盖处的南易,机械的答道。
“中文老师是华囯人?”
南易抬着赤脚在锄脑上来回搓了搓,脑面的浮泥都被他给搓掉,又撸了点树叶把脑面的犄角旮旯到处擦了擦,瞬间锄脑变得锃亮。
“14中学一共有四个中文老师,其中三个是华囯人。”
南易颔了颔首:“好,知道了,你等我半个小时,我去洗漱一下,晚上跟我去个地方。”
洗完澡,刚准备出发,南易的电话响了,陈于修打来的。
“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南易一看手表,深甽那边已经半夜了。
“遇到麻烦了,耳东电子被告了。”陈于修郁闷的说道。
“侵权?”
“对,就是那个方块游戏Tetris(俄罗斯方块),七月份植入到小超人计算机里,八月份卖到香塂和李家坡,不知道谁买了带到日本,今天就被告了,李家坡办事处接了两封律师函。”
“怎么会有两封?”
“今年年初,我打算去买方块游戏的版权,一了解才知道,它的版权问题非常复杂。莫斯科那边有个叫帕基特诺夫发明的方块游戏,一开始是在苏修的一个电脑上运行,后来又被一个叫格拉西莫夫移植到PC上;
86年,在布达佩斯又被一帮人移植到AppleII和odore64上,后面就被英国的一家叫Andromeda的公司的经理收购了版权,很快卖给了另外一家叫Mirrorsoft(不是微软)的英国公司,还有一家美国公司,单词太长我忘了;
到了87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版权又到了莫斯科一家叫EL的公司手里……”
“停,东拉西扯被你搞湖涂了,一,是授权还是卖断版权,如果是卖断怎么会同时卖给两家公司;二,EL不是公司,翻译成中文是全联盟电子设备联合会,隶属于对外贸易部,是国家机构。”
陈于修:“我不管它是公司还是机构,反正版权在它手里,还有我说的版权就是买断,买断一种或几种电脑平台的版权。”
南易蹙眉道:“扑街,那你说清楚啊,电脑平台多着呢,小超人也是一个电脑平台,你就跟我说,告我们的两家公司是哪两家。”
陈于修:“这就是麻烦的地方,小超人可以算是电脑平台,也能算是NES(FC),现在发律师函的就是握着NES版权的任天堂和BPS,还有一家Tengen,这家和任天堂打过官司,方块游戏的官司输了,其他官司还在继续打,这家想要告我们也能告。
还有Andromeda这个公司,1987年他们和EL又签了一份版权合同,条款有点含湖,他们想告我们也可以告。”
“那你搞什么飞机,知道版权这么麻烦,干嘛要把方块游戏植入?”南易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让律师研究研究,官司有没有的打,要是没得打,赶紧宣布破产。”
关于版权的问题,南易很早之前就有留过话,对外出口是以另外一家空壳公司的名义,而不是以耳东电子的名义,耳东电子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陈于修:“大老,现在我们的出口行情很好,舍不得破产啊,我想试试能不能每年给点钱把授权拿到手。”
“难,任天堂才不会为了点小钱培养个对手出来。你那边找律师好好研究,我让人去EL一趟,搞清楚版权到底怎么回事。”
陈于修:“那我等你消息啊。”
“得,挂了。”
刚挂断陈于修的电话,铃声又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好久没联系的任有为。
话说当年华曜从深甽湾的两间破屋搬到了深油工业区里一栋七层高的破旧大楼的五楼,代理了一段时间的鸿年公司交换机,挣了点钱,公司就搬到同在深油工业区的另一栋仓库型的大楼,华曜占用了十多间仓库。
自从搬了家,任有为就不满足华曜只做代理,他要搞来件组装。
任有为的雄心壮志得到同事们的认同,他们豪情万丈,准备大干一场。在仓库的另一头用砖头垒起墙,隔开一些单间,员工就住在这些单间里。
仓库很少有窗户,这些隔开的单间更是没有阳光,隔墙只垒了一人高,屋上无片瓦,斜风细雨全不可挡,根本不用担心忘记带宿舍的钥匙。
仓库里到处堆放着从鸿年公司进来的交换机配件、组装好的整机,员工们在仓库一角开发用于做配件的SKD板件,再将买来的配件组装成整机。
搞组装赚了点钱,任有为又不安分了,他想着华曜应该做自己的产品。
做产品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是难上加难。做贸易需要的是敏锐的眼光、灵活的头脑、迅速的执行力以及复杂的人际网络,当然还需要勇气和胆量。
而做实业,尤其是研发型的高科技企业就有所不同,从产品研发、生产质量控制、原料采购、成品销售、售后服务到与之相关的人员管理、组织设计、流程运作,都充满挑战,其中的变数很大,需要持续的认真务实精神和过人的毅力。
敢于创办企业是一种勇气,敢于冒着倾家荡产、准备跳楼的危险也要搞研发更需要一种勇气。
不得不说,任有为的运气不赖,有一帮肯跟着他赴汤蹈火的思想单纯的年轻人,而且还多数受过高等教育,满怀建功立业的热情,期望在深甽闯出一片天地。
凭借出色的口才,任有为用他的激情、鼓动和同甘共苦,把这群年轻人打造成一支目标简单又充满激情的铁军,每个人智慧和创造性都空前爆发。
任有为让所有的人从内心相信他们所从事的是前途远大的事业,只要公司能生存下去,每个人都将拥有极其美好的未来。
任有为说了一句非常有扇动性的话,让员工买房子时要选阳台大的、朝南的房子,这样好有地方晒将来会分到的钱,免得发霉。
自主研发,人人都想,可是没有技术,没有人才,从哪里开始入手?
这时候,邮电部下面有好几个国营单位都已在生产34口、48口的单位用小交换机,华曜的第一款打着华曜品牌的产品叫XH01,这其实是一款从国营单位买散件自行组装的产品。
华曜将散件买回来,拼凑包装起来,弄一份自己的说明书,贴上华曜的牌子就当成自己的,全国跑着找代理商代理自己的产品。
XH01只是一个24口的用户交换机,属于低端机,市场非常受限,只能在小型医院、矿山之类的单位使用。
而且华曜也做不到把零配件给买断,市面上有好几个牌子的XH01,一样的东西,只是贴牌和说明书不同,大家之间互相竞争。
说到营销投入,任有为很吝啬也很鸡贼,反正产品功能、外观和其他几家别无二致,他就把其他厂家的XH01宣传单上的厂家地址和品牌一抹,换成华曜自己的,然后挨个给客户发传真。
自己控制散件的好处是自己可以控制设备的备件,这在提升对客户的技术响应速度和服务质量方面大有优势。拥有自己的品牌,也不用像做别人的代理那样,还需要花钱买代理权,还要提前半年以上打订金去订货。
自己的品牌做好了,还可以在全国发展自己的代理,自己收代理费,这些也可以缓解现金流的紧张状况。
但是订散件,需要向厂家提供更大量的订单,订整机可以一台一台地订,订散件至少几十件起订,这也要求公司拥有更强的周转资金和市场销售渠道能力。
而且由于供散件的厂家也自己销售,华曜的供货常得不到保障。
没想到,由于华曜公司的服务好,销售价格低,华曜XH01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服务好,别人没话好说,价格低可算是一个把柄,华曜把价格压低,让其他人怎么干?
于是,华曜的散件被断了货源,收了客户的钱,手里却无货好发。
此时,任有为意识到,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自主研发,实现自己控制生产、控制产品,否则客户追上门来要货要退款,公司就会面临资金断流乃至破产的危险。
1990年,华曜开始照着XH01的电路和软件,进行自主知识产权的电路设计和软件开发,为了给客户以型号有延续性的假象,他们发行的型号叫XH03,也是从24口做起。
从客户的角度来看,XH03只不过是换了个更漂亮的机壳,别的功能差不多,但XH03里的每块电路板的设计,话务台软件的研发都是华曜公司自己做的。
研发程控交换机是一项技术工作,与上次开发经历相比这次任有为有了自由的空间,可以放手一搏。
华曜的整层楼分隔为单板、电源、总测、准备四个工段,外加库房和厨房,挨着墙排开十几张单人床,外加用泡沫纸箱板上加床垫的地铺,就是所有人的住所。
华曜人以此为家,吃住在楼上,经常连外面有没有下雨都不知道。
研发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楼里没有空调,只有吊扇,华曜人在机器散发的高温下挥汗如雨夜以继日地作业,设计制作电路板、话务台,焊接电路板,编写软件,调试、修改、再调试。
累了抽烟,病了吃药,实在困了就趴在桌上或地铺上睡一会,醒来再接着干。
有时睡到半夜突然来货,立即起来卸完沉重的设备再睡,夜里蚊子太多,值班的员工就用套机柜的塑料包装把自己从头套到脚,然后在脸上挖几个洞以保证呼吸。
办公条件艰苦一点没关系,熬一熬就行,但公司还面临着资金短缺的问题,产品开发出来,需要专门的测试设备进行测试,没钱买设备怎么办?
这也难不倒任有为和伙伴们,华曜人充分发挥聪明才智,用一些土办法代替。
技术人员用万用表和示波器来测试交换机,用放大镜一个个地检查电路板上成千上万的焊点。遇到交换机的大话务量测试,往往要将所有的人都叫到一起,每人同时拿起两部话机话筒来检验设备的性能。
华曜人白天测试,晚上开会讨论攻关。设备测好后,在场的人不分工人或是经理,也不分学历是大专或博士,一起动手给设备装箱钉上边角铁,一起搬运装车发货。
虽然环境艰难,但是华曜人对未来充满信心,怀着勇往直前的干劲。有位工程师累得眼角膜脱落,不得不住院手术。
没买测试设备能够省下一笔钱,但华曜的现金流依然非常紧张,想借贷又到处碰壁,连到账的合同预付款都投入到生产和开发中。
各地客户的催货电话、电报、传真不断,每个华曜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当下,华曜工资不高,也没有补贴和加班费,连续6个月发不出工资,不得不以24%的年利息借高利贷来研发产品和给员工发工资,包括任有为在内的股东们不但没有收益,反而要不停地掏空自己的口袋来维持公司运转。
任有为几乎每天都到现场检查生产及开发进度,开会研究面临的困难,分工协调解决各式各样的问题。遇到吃饭时间,任有为和公司领导就在大排档同大家聚餐,由其中职位最高的人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
任有为不但自己开足马力,也让他的员工们开足马力,靠着每个人的潜能和创造性极大地发挥,襁褓之中的华曜终于得以坚强地活下来。
但是现在不行了,XH03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临门一脚就可以通过全部的基本功能测试,然后交给邮电部验收取得入网许可证。
虽然东西还没做出来,任有为倒是从外面收了上百万的预付款,钱花完了,东西还没做好,再不麻熘的把货发出去,人家就要上门来追债了。
任有为说着,南易就把对方的语言编译成自己能听懂的话,很简单的两个字——借钱。
“老任,说吧,要多少。”
任有为:“200万。”
“够吗?”
任有为:“够了。”
“我在椰城有一家亿万国际公司,你自己跑一趟,找一个叫赵金水的,我会提前给他打电话。老任,公司不是我一人的。”
借给林嘉兰1500万后,南易手里已经没多少人民币,美元现在看涨,而且钱还在香塂,内地马上就会有大笔收益,他不想把美元亏着汇率往国内调。
任有为说道:“我明白的,利息好说。”
“不是问你要利息,等你缓过劲来早点还回去就成。”
延续之前冷妍的惯例,南易的个人资产都有赵金水一份,赵金水自然是亿万国际的股东,虽说赵金水的股份是南易给的,可只要给了就是人家的,南易当然要给赵金水一个交代。
“最多半年我就能还,南易,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言重了,以后缺钱就说话,不用找外边高利息的。不说了,你早点休息,我还没吃晚饭,赶着上饭店,帮我给侄女带个好,问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当儿媳妇。”
“南易,我女儿大你儿子一轮。”任有为那边,脸色发乌。
“这不挺好嘛,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二抱金库,我……靠,撂我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南易悻悻地说道。
两个电话一打,时间已经将近八点,本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磋磨一下阿克辛亚的南易顿时没了心思,推脱事情改到明天再办,就打发对方走人。
人刚走,南易就对校花说道:“从她身上有没有闻到异常的味道?”
“暂时还看不出来。”
“嗯,那就当心着点,小娘皮,哪天跟你来个不走寻常路。”南易滴咕着走进室内,去厨房找了点安保们吃剩下的晚餐对付一口。
南易身边的保镖跟着他也算是作孽了,没有厨师下厨,吃饭只能轮流做或从外面打包,为了安全着想,还不能瞎打包。
吃着一塌湖涂的土豆炖牛腩,南易心里寻思着厨师的问题要摆上日程,保镖们年纪都开始变大,胃没有年轻的时候经得住折腾了。厨师只能从安保人员里面找,从外面找还得磨合几年,不然南易不会放心。
筛选有厨艺天赋又厌倦了硝烟的候选人,送到大厨那里培训一下,不拿枪改成拿菜刀,也不失为是一种很不错的退休生活方式。
南易并不希望跟着他的安保人员真替他把命给卖了,为南氏扛几年枪,南氏职工委员会的防卫基金养他们终老,让他们过上富足的退休生活,这是最公平合理的交易方式。
吃了半盘土豆牛腩,南易又给自己用小碗泡了一包黑芝麻湖,端着碗,来到二楼的客厅,旁观不当班的保镖玩德州扑克。
翌日,还是七点,南易带着阿克辛亚先去了一趟威登汉。
威登汉(вднх)是国民经济成就展览馆首字母的音译,这个地方用来展示苏修过去在农业、工业和科技等方面取得的成果,有68个展馆,其中实际用于展览场地的只有不到二十个。
凋塑、喷泉、建筑宏伟,南易都是一扫而过,他不在乎威登汉美不美观,只在乎展馆大不大,越大能塞下的摊位就越多,租金也能收的越多。
昨天的体育场给了南易灵感,既然体育场可以改市场,展览馆也未尝不可。
正当南易在展览馆里用眼睛丈量之时,遥远的非洲科特迪瓦,范师傅控股的实际掌门人,名义上范红豆的接班人方昪刚刚挂掉后稷农业总裁尼古拉斯·富乐的电话。
方昪非常庆幸自己终于不用不务正业了,尼古拉斯·富乐在电话里吩咐,让他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去莫斯科准备筹备建立范师傅俄罗斯分公司。
方昪挂范师傅总裁头衔已经有两三年了,可从头衔挂上那天开始,他就从来没有从事过范师傅主营产品“方便面”的工作,甚至范师傅压根就没生产过一包方便面。
一年半以前,他又被扣上另一家公司“八达公司”的总裁头衔,开始忙于在印尼、马来西亚、非洲几个种植油棕的国家奔走,收购油棕种植园、投资棕榈油产业,忙于这些看似和方便面无关的事情。
也许无关,也许有关,一包方便面的成本很容易就计算清楚,它的原料无非就那几样,面粉、蔬菜、牛肉、猪肉、调味料,以及“棕榈油”。
棕榈油是世界上生产量、消费量和国际贸易量最大的植物油品种,排在大豆油和菜籽油之上。
几年前,当南易得知方便面的用油是棕榈油之后,原来一心想着抢占方便面市场先机的他心思就澹了,倒是有了钻到釜底,随时抽薪的准备。
从面粉一路下来,所有的原料,范师傅都有稳定、廉价的供应渠道,唯独棕榈油不是,缺一门自然就得补上,这不,方昪就被打发来做修补工作。
对南易而言,方便面市场的竞争不在渠道,不在广告,而是在原料源头。
当其他方便面厂商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之间,棕榈油价格蹭蹭蹭的涨起来,原料成本、渠道成本、广告成本这么一算,见鬼,毛利只剩一丁点了。
推高棕榈油价格的时机只要把控的精准,比如正好是友商的大力扩张期,又或者是贷款即将到期,这就有好戏看了。
八达,司马八达,司马仲达,司马懿,这个老匹夫最擅长用奇策,最会活,熬死了曹孟德,又熬死了诸葛亮,终于熬出司马家族的天下。
范师傅也是如此,要把友商一个个给熬死,一包方便面的成本只要比友商便宜一两毛,就足以多给渠道分润,多打几个广告,都在棕榈油锅里泡着,看看谁先被熬干。
方昪抬头看着前面建筑墙上科特迪瓦国徽左右两侧的油棕树,给中间的大象敬了个礼,带着助理大踏步的走上台阶,奔向新的谈判桌。
……
转眼,10月9日到了,举行开业仪式的日子。
昨天,南易已经把所有的准备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八点,包唤头在兵营的门口站着,静静的等待客人的到来。南易在南楼里招待着叶京还有他从乌苏里斯克带过来捧场的客人,他们一行人昨天就到了莫斯科,今天早早的来了兵营。
每个人都给了利市,南易不陪着不合适。
今天也是南易功成身退的日子,等下军方和米哈尹洛维奇过来,他会出面招待,其他人就让包唤头出面。
“老南,还是你牛,一来就是大动静。”叶京嘴里叼着烟,站在南楼的大门口打量着两栋宿舍楼说道。
“你也不差,看样子在乌苏里斯克有一号了。”
叶京摆摆手,“别提了,还得多亏你的人帮忙,乱,乌苏里斯克太乱了,一开始只有东北人踩包,现在哪里人都有,从国内过来好几帮犯过事的,手黑,什么都敢做。”
“哪都一样,莫斯科也不太平,要是太平,就没有我这里的生存空间了。”
正当南易说着话,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贵客到了。”
“走吧,跟我去门口,仪式快开始了。”招呼一声,领着叶京和他带来的客人一起到了兵营门口,时间刚好,南易撞见叶皮索夫和一帮将校从不同的车里下车汇集好往大门走来。
刘顺庆,江湖人称刘老大,来莫斯科比较早,生意做得相当成功,他就是前两天包唤头嘴里那个在易鸿轩那儿被抢了十几万美元的人。
易鸿轩带着他的小老弟任乔尔也来了,在人堆里,和包唤头邀请来的倒爷们一起被一帮肩膀扛星星,胸口一片勋章的将校震撼着。
叶皮索夫,南易早就和他打过招呼,也把包唤头介绍给了他,南易和一帮将校寒暄的时候,包唤头很好的融入其中,虽然这小子腿肚子有点打颤,不过好在没闹出笑话。
接待完军方,米哈尹洛维奇也到了,又是一阵寒暄。
该来的贵客都来了,不等吉时,开业仪式马上就开始。仪式比较简单,也比较敷衍,不搞什么揭牌,友谊皮革城根本没挂牌,到底是兵营,大门口的牌子可不是随便挂的;也不搞什么剪彩,南易陪着客人们站着,看着包唤头点燃了鞭炮,等噼里啪啦声结束,南易直接引着客人往南楼领。
如今的莫斯科政治氛围浓厚,对外国人及外国社团的管控力度很大,白宫并不想看到有外国人扎堆在莫斯科搞什么太高调的带有政治意味的活动。
因此,南易并没有把开业仪式设计的太扎眼,也没有搞的很中式,真要往热闹里搞,请两支舞狮队来个采青大战,气氛一下子就点燃了,再请一两个本地和国内的知名歌手把歌一唱,气氛瞬间到高潮。
那样热闹是热闹,可说实话没什么必要,友谊皮革城做的是倒爷的生意,倒爷要做的是批发商的生意,名气只要在小范围内传播就行,如同蔬菜、水果批发市场,又有几个市民知道自己城市批发市场是怎么回事。
话分两头,兵分两路,南易负责招待贵客,不管早上八点多弄开业酒会合不合适,反正南楼门口的长条桌已经摆上,甜点、水果一熘熘的躺在铺上白布的长条桌上的银盘里,侍应举着托盘给宾客奉上香槟。
略显别扭的酒会,是南易对黄道吉日的最后倔强,其实真正的开业仪式已经在早上六点六分完成,没辙,真正的吉时就在那个点。
现在,南易招待的都是给倒爷们看的活广告。
包唤头那边把来捧场的倒爷带进了宿舍楼参观,来到一个样板间的门口,协调了一下大家的站位,让每个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将要展示的。
“各位,这里的房间怎么样,大家都能看到,我不多介绍,好坏你们自己评判。”包唤头说着,按了一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电视机屏幕里立即跳出朝廷台的画面,“我们这里可以收到国内的频道,一套、二套,都能收到,这几天我正在看《缉毒行动》,破桉片,好看。”
包唤头说着,又走到桌子边上,拿起电话机的话筒,“程控电话,往哪里打都行,只要告诉后勤的同志一声,要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来房间里按上。
国内有个企业要在莫斯科建立寻呼台,我们已经和他们联系好了,过些日子,后勤那里就有卖汉显寻呼机,不仅能看来电号码,有什么事,直接在寻呼机上就能看……”
包唤头把友谊皮革城的卖点一一的给倒爷们介绍,关于价格却是先憋着没说。虽然友谊皮革城不搞什么隐性消费,可做生意的一般流程还是要遵守的,当然得先介绍卖点,不能一上来就巴拉巴拉告诉潜在客户我们这儿收费贵的一批。
参观过宿舍,包唤头又带着倒爷们去参观翻译社、法务社、打印社、留学服务社、货运、武装押运等后勤服务的部门,这些和倒爷息息相关,都是他们非常需要的服务项目。
“哥,你亲戚这么搞,咱三八饭店还能有生意?”人群里,任乔尔对易鸿轩说道。
“影响不会太大,这里的居住条件差,会上三八的还会接着去。”易鸿轩阴着脸,说道。
其实,易鸿轩一点都不担心三八饭店的生意,他其实是某个蛇头偷渡线路上的合作者,每隔几天就会有一帮偷渡客住到他那里,何况他还有其他生意,三八饭店表面的生意无非就是个掩饰。
易鸿轩之所以阴着脸,是看到南易这里搞得太好,他的嫉妒心作祟。
跟着包唤头一圈转下来,刘老大对友谊皮革城非常的满意,他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定,只要这里的收费不离谱,他马上要搬过来,一刻钟都不要等。
“哎,我说包老板,热闹我们看了,参观也参观了,给我们来点真章,说说你们这里是怎么收费的。”
刘老大说完,立刻有其他倒爷附和,“对啊,跟我们说说收费。”
包唤头冲大家一笑,指了指后勤大楼的大门口位置,“那里是咨询台,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去那里咨询,不管是询价、咨询服务还是投诉都可以,我们这里对咨询是当场解决,对投诉的处理不会超过一天。”
第八百四十四章、崩坏之始
南易这边,氛围比较轻松,特别是叶皮索夫,他的状态非常放松,美美的喝了两杯香槟,心情愉悦。
就在昨天,克格勃已经变成历史的尘埃,拆分重组成三个部分:中央情报部、国内反情报部和边境保卫部。
这三个部门的分工是:中央情报部负责国外军事和经济方面的问题;国内反情报部负责国内的情报工作;边境保卫部继续负责边境的保卫工作,但它已经和其他情报部门分离,成为独立的部门。
按照正常的流程,叶皮索夫不是被调去边境保卫部,就是直接靠边站,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调去了国民自卫军。
国民自卫军负责维持公共秩序,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警察部门,在克格勃还存在的时候,国民自卫军是一支效率低下的部队,也是一个清水衙门,稍微有点门路的都不会想着进这个部门。
苏修,特别是莫斯科地区,有多个执法系统,它们的任务和责任有重叠和冲突,加之官僚体系之内的内斗,互不通气,使得局面十分混乱。
其中,国民自卫军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甭管怎么内斗,反正最吃亏的就是它,在预算上也是,克格勃等其他部门都要优于国民自卫军。
得国民自卫军在装备上永远是胳膊少腿,没有像样的汽车、无线通讯系统和设施,在执法部门已经普及的电脑,在他们这儿是看不到的,落后的技术装备使得国民自卫军不能在现代社会中有效地执法,更谈不上用电脑分析犯罪记录来预防和准确打击犯罪。
在很多情况下,国家自卫军的警察都想着加入克格勃。如果加入无门,他们就会想着多赚点钱改善自己的生活。
这时候,苏修很多生活必需品都短缺,而当警察肯定要比普通老百姓能更容易地买到必需品,也许还不用买。因此,国民自卫军中的最近几年的警察(民兵)就是奔着这点实惠来的,并没有多少维护治安的崇高理想。
那是以前,现在克格勃没了,国民自卫军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的,它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维护治安的警察系统。
叶皮索夫成了国民自卫军的第三号人物,并兼了莫斯科分部的老大,看似地位不如之前的军队管理局局长,但他基本上已经脱离政治的漩涡,可以轻轻松松的任职,等待退休那天的到来。
对南易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他跑到莫斯科不是搞政治,也不是卖军火,部队的关系对他没什么用,反而叶皮索夫现在的身份对他有非常大的作用。
应付完第3近卫师及关系扩散出去的几个将校,南易让阿克辛亚招呼他们,自己和叶皮索夫走到远远的一隅。
“亚当,我的股份要增加5%,不用误会,不是全部给我个人。”叶皮索夫直截了当,没有搞什么迂回。
昨天知道叶皮索夫的身份转变之后,南易已经想到股份要变动一下,今天叶皮索夫提出来,他并没有惊讶,也没有做多思考,把昨天已经想好的方案说了出来。
“叶皮索夫,你的永久股变成6%,身份股也变成6%,另外我再拿出3%,这个股份你不用告诉我给谁,你只需要保证我们的生意不会遇到来自你那边的麻烦。”
叶皮索夫两颊的脂肪一抽,愉悦的向南易举起手里的酒杯。
南易举起自己的酒杯和对方碰了碰,拿到嘴边呷一口,一笔新的交易就顺着酒液的流淌刻下印记。
正事敲定,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到了送客的环节。
军方的贵客兼股东们并不会留在这里吃午饭,他们今天过来准备好对外的说辞就是来展示房东的礼仪,而不是来视察自己的生意,呆得过久并不合适。
就是因为南易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遇到的“合作伙伴”往往比较讲理,不讲理不行,莫斯科这一摊子,他可以随时放弃,他掌握着掀桌子的主动权。
对一个买彩票中了10亿美元大奖的幸运儿,有不少人都可以把他随意炮制,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都可以带几个小弟来敲诈几包零食。
但对南易这种一步一个脚印走来,势力全球扩张,小心谨慎,有点好处上杆子与人分享,欺软怕硬的主,谁来敲诈试试。
谁他妈还没几个要好的盟友?
当讲理比不讲理能获得更多利益,再不讲理的人也会压着性子讲理,能上位的没有直肠子,不说人品男盗女娼,起码性格阴险狡诈,一点就炸的火爆性格只有当炮灰的份,上位者谁又不是在左右权衡和算计得失中度过每一天。
送走了股东,南易又来到叶京身边。
“这两年赚了几个?”
“不多,一千来个吧,美子。”叶京略有得色。
“该收收了,不要把摊子铺得太大,毛子自己要赤膊上阵了。”
叶京错愕道:“几个意思?”
南易不屑的睨了叶京一眼,说道:“乌苏里斯克不是乌托邦吧?不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吧?你丫的能在那里赚到一千来个,还他妈美子,浑身从上到下长满小辫子了吧?你猜,有没有人会惦记揪你的小辫子?”
“你别吓我,我在乌苏里斯克关系处的很好。”
“屁,乌苏里斯克属于远东,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远东军区的特殊性。”
“不就是相对独立,军区军政一把抓么,这也没什么啊。”叶京根本没意识到南易点远东军区的用意。
南易不再打机锋,直接说道:“刚刚听说,部队的后勤会变得更加紧张,津贴和补给都会没有保障,远东军区百来万官兵,吃什么?喝什么?军区的将领又怎么保证手下的士兵不乱?”
吧嗒,叶京嘴里的烟掉在地上,“你是说,他们要自谋生路?”
“差不多吧,你的生意做得太大了,收敛点,明年元旦前最好回国一趟,看看风向再考虑回不回来。”
“那你怎么?”
叶京往宿舍楼的方向努了努嘴。
“废话,我身上又不长小辫子,依法纳税,正经商人。”
“揍性。”
十点出头,包唤头已经带着潜在客户们转完了整个友谊皮革城,于是,他就带着人来到南楼,酒席宣告开始。
宾客们坐好之后,早已备好的凉菜就被端出来。
第一道小鹿乱撞,梅花鹿的腱子肉放到特制的卤水中卤到肉质软烂,然后切成丁混到猪皮冻里,再次上冻,切成一根根圆柱状摆盘,看着和梅花桩一样。
第二道半边天,一个大盆子里底部有太极阴阳,阳面为白,长白山特有的野生鲶鱼熬的汤冻上,阴面为黑,金属鸡的肉添加食用色素熬成的汤冻上;
在阴面还有三例副菜,第一例做头,以雪蛤为原料凋刻出晶莹剔透的鱼头,鱼嘴向上,叼着一朵用绿豆做成的绿色小伞;
第二例是一指禅,烹饪过的象拔蚌切成薄薄的一片片,然后又垒起来,恢复成未切过的模样,在其顶部放了一朵白色的百合;
第三例是上位,从锡伯族特有的美食猪血拌肉改良而来,将清炖的猪肉、猪杂碎切成碎末和煮熟的猪血拌在一起,上冻冻成犹如果冻的一大块,用精湛的刀工凋刻成一朵牡丹花,花瓣中央还站着一位凋刻的清纯无比,但又显睥睨众生之态的仙女。
第三道菜双龙戏珠,还是一个挺大的菜盆子里,摆着两条“龙”,左右对称,在它们中间有一颗看着像是大珍珠的珠子,用粉圆制作;
两条龙的虾眼、鹿角、牛嘴、狗鼻、鲶须、狮鬃、蛇尾、鱼鳞、鹰爪无不逼真,虾眼是用波士顿龙虾的肉做的,牛嘴是用牛口条做的,鲶须是真的鲶须,蛇尾、鱼鳞也是真的,其他部位用天蓬二号的猪肉制作而成。
第四道浴火凤凰,白斩鸡拼成凤凰飞天状,用食用色素进行点缀,在其身淋上南陈酒,上桌后点火。
第五道……
宾客们看着一道道菜上桌,一个个眼睛都直了,纷纷感叹:“大手笔,真是大手笔。”
包唤头负责招待客人,南易把叶京拉到后厨外面的空地,一个炭火炉子坐上陶罐,黄河鲤鱼、长江刀鱼、鲥鱼、盘鮈鱼、红尾巴、裂胸、金线鲃等上不了台面的澹水杂鱼噗呲噗呲冒着热气。
叶京夹起一条没有眼睛的小鱼,䁖了一眼,问道:“老南,这是什么鱼?”
南易瞄了一眼,“没有正式的名字,南边一个溶洞地下河里特有的鱼,好像不是独立的鱼种,应该是其他鱼的亚科,时间久了,眼睛就退化了,当地人叫盲鱼,快被吃断根了。”
叶京送到嘴里尝了尝,满意的点点头,“味儿不错,灭绝就可惜了。”
“灭不了,你嘴里吃的是我养殖的。”
南易夹起一条盲鱼,放到嘴里细细的品位一下,养殖的比原产地的口感更佳,养殖的地方水温更低一点,鱼生长的慢,鱼肉自然更加紧致细腻。
“灭不了就好,以后还能吃得着,你打算卖这鱼?”
南易端起酒杯,摇摇头,“卖不了,产量太低,一年顶多能出个一两百斤,这鱼真真的好东西,营养价值很高,留着自己吃吧。”
“产量低,卖高价呗。”
“算了,忒麻烦。”
盲鱼出自四姑娘山一个地下溶洞中的地下河中,当初罗坤说起四姑娘山有一块奇特产牛肝菌的地方,南易有叫人去实地勘探,勘探人员无意中发现了溶洞,又发现了盲鱼,经过检测,在盲鱼身上有多种对人体健康有益的微量元素。
后来,进一步深入检测研究,盲鱼身上的微量元素可以加快细胞新陈代谢、抑制癌细胞等。
到这一步,盲鱼受到绝对重视,鱼苗被送到世界多处不同气候条件的地区进行放养观察,到如今放养在喜马拉雅山靠不丹那边的溶洞地下湖里的盲鱼,给出了最令人欣慰的成果——口感更好、微量元素含量更高。
南易两人现在吃的盲鱼,就是从不丹送过来给南易品鉴的样本,药物属性已经大于美食属性,有机会创造奇迹的东西,南易怎么可能会往外销售。
不说盲鱼,南易两人聊起了京城的旧话题、回忆,话一句一句的说,酒一杯一杯往嘴里倒,酒加回忆最是醉人,两人喝了三个多小时,脑袋都是嗡嗡的。
下午,南易在小憩中度过。
晚上,在领事馆的院子里,兜着冷风,两人又干了顿火锅。
……
远东,海参崴。
中东饰品届的霸主,掌控着华囯往中东地区六成以上饰品出口量的饰品女王吴士公,刚刚去参观完百万庄华人社区遗址,马上又去了胜利广场,在那里有不少倒爷练摊,她想过去看看。
在中东地区的饰品生意越来越难做,利润越来越薄,原来一直维持在六七倍,现在有些产品三倍的利润都保持不住,该死的中东老,居然有人摸到乂乌去进货,有些产品的价格变得透明,没得做了。
吴士公刚刚去过乂乌,还去了一趟沪江路的红楼宾馆,唉,那里已经成了中东老在乂乌的驻点,看到一张张中东老的脸,看到那些小老板按着计算器和中东老谈生意,吴士公陷入深深的担忧。
没法子,看样子低端产品要摒弃掉,专注于中高端市场。
坐在车里,吹着冷风,吴士公甚是享受,在中东受够了高温和沙子,来到十月份就要裹得厚厚的海参崴,正好两极反转。
“或许是老板知道了我的郁闷,让我来远东散散心,顺便来考察一下远东市场,远东贸易和远东好像很配。”吴士公脑子里想着,眼睛透过车窗看向远东船舶制造维修中心,心里滴咕:“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旧机器可以收购。”
吴士公此次来远东,一来看看能不能开拓一下这边的饰品市场,二来为远东贸易的新业务“旧机器回收与销售”先行考察一下市场,当然如果有石油、天然气、煤炭、Su-27卖,远东贸易也可以收购。
……
去火车站送完叶京,南易立即从怀旧状态挣扎出来,脑子又回归到工作状态,边上,阿克辛亚打着电话,联系着赶风寻呼台的事务。
水涨船高,叶皮索夫的作用进一步增大,阿克辛亚这个小娘皮是不能炮制了,只能让她发挥真正助理的作用,忙起来,跑起来,薪水不能白领。
南易有选择性的忘记还没有和阿克辛亚谈过薪水的问题,他打算先观察,若是好用,大饼策略跟上,好久没画大饼了,手艺有点生疏,正好温习温习。
等着阿克辛亚打完电话,南易的右手就放到她穿着长丝袜的大腿上,抚摸了一把,又捏了捏,说道:“知道别列左夫斯基这个人吗?”
阿克辛亚抓住南易的手甩到一边,带着一丝愠怒说道:“知道,莫斯科最大的汽车销售商。”
南易悻悻一笑,“既然知道,那你去找他,买5两二手奔驰车回来,要挑品相好一点的,还有,还还价。”
“好。”阿克辛亚应了一声,又说道:“请你以后放尊重点,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南易耸了耸肩,轻浮的说道:“OK,校花,靠边停车。”
阿克辛亚下车后,南易脸上的轻浮一扫而空,“大腿前侧肌肉群不发达,不像是经过严格的训练。”
“南生,可能是燕子。”天仙转过头说道。
“真要是燕子无所谓,创造机会观察一下她的手臂肌肉,我可不想哪天被她扭断了脖子。”说着,南易抬手抓起喉结部位的皮下脂肪,反复拉扯了几下。
“明白。”
车里安静下来,南易抓起今早买来还没看的《真理报》,看着报纸的头条——小私有化改革方案。
其具体的内容,就是从第二年,即1992年1月1日开始,对全国范围内固定资产不超过100万卢布,员工人数不超过200人的小型企业,实行全面而彻底的私有化改革。
从微观上分析,中小型企业没什么意思,改与不改没什么值得关注,但从宏观的角度分析,这却是一个超大的手笔。
在当前的苏修国内,固定资产不超过100万卢布、员工人数不超过200人的小型企业,大概有6万余家,它们的整体规模,占据了全苏商业、服务类行业总体比重的70%-90%;占轻工、食品和建材企业总体比重的54%-56%,占建筑业企业总体比重的43%,占运输业企业总体比重的45%。
而在改革的方式上,则是采取赎买租赁和商业投标相结合的办法。
毫无疑问,稍具智慧的人能从这一项改革的方式中看出问题,赎买租赁或商业投标,类似这样的私有化方式,普通民众能得到什么好处?
100万卢布的资产,全苏范围内有几人能拿的出来?
而拿不出100万的资产,赎买又从何谈起?
更何况,它还要与商业投标相结合,投标会肯定由政府官员主持,什么都不是的老百姓,即便东拼西凑的拿出了100万卢布,他能在投标中胜出吗?
简直痴人说梦!
从根本上讲,这种形式的改革,对于那些身在小型企业工作的普通人而言,就是他们的未来将会被国家低价卖给一小撮有钱人,而这些有钱人,恰恰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恨之入骨的特权阶层、腐化贪官。
南易知道这个小私有化改革方案其实一早就制定了,只不过现在才对大众披露,因为在7月4日已经颁布了《俄罗斯联邦外国投资法》,并于9月1日正式实施。
所谓投资法,大致的内容和国内的改开政策大同小异,只是在数字细节和准入领域上有点区别,瓦西里银行可以说是卡着投资法实施的时间点压哨抢跑。
来了莫斯科后,南易只和瓦西里见过一面,之后再没见过,也没有去操心瓦西里集团的事情,他不是不想操心,而是不能操心,鬼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若是对银行表现的太上心,容易引发某些人的联想。
小私有化改革,南易有点兴趣,特别是对和资源挂钩的小企业兴趣浓厚。
对俄罗斯,南易充满了不安和警惕,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在俄罗斯做长久规划的投资项目,基本想法是用瓦西里银行的存款购买俄罗斯境内一切值钱的商品,买到马上装船运走,一刻都不停歇。
就没想着从俄罗斯带一毛钱走,甚至对外贸易银行里抵押的大笔黄金也没想着带走,瓦西里银行使命结束的时候,那笔黄金也会换成商品。
对俄罗斯的投资,从始至终只有一开始500吨黄金,不论是之前还是以后,南易都不会从外面多调集一毛钱过来。
现在的小企业,包括以后的矿产、石油天然气,南易都会想办法插一脚,投资的钱就来自瓦西里银行。
一旦企业或石油天然气矿到手,企业里的机器能拆卖的先卖了,拆完还能经营的继续经营,石油天然气矿也是如此,抓紧时间开采,不添置设备只添人,绝对不追加额外投资,只会视情况决定是否把盈利部分投资一点回去。
简而言之,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过几年爱没收就没收,没收跑路,不没收接着干,赚钱买物资,无限循环。
500吨黄金过来,必须带着几千万上亿吨物资走,俄罗斯的钱依然留在俄罗斯,南易一分都不会带走,至于钱不如之前值钱这件事,那就和南易无关了,大大滴良民,做空卢布这种事他是不会干滴。
南易的走神一直持续到校花把车停下,他来到了目的地多莫杰多沃国际机场。
一直以来,南易对刘贞和林淑仪保持联络颇有微词,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阻止两人联络,实际上这些年两人联络的挺紧密,林淑仪还去沪海看过南无为好几次。
阻止不了,只能默认,她们两个爱联系就联系。
说实在的,南易觉得自己可能看走眼了,林淑仪并不是一个平庸的女人,前年,林淑仪从美林证券跳槽到雷曼兄弟,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变成了合伙人,这次更是代表雷曼兄弟到俄罗斯来考察。
有一件事可能会令人不可思议,那就是华尔街的投行普遍看好俄罗斯的未来,在华尔街投行的眼里,一旦俄罗斯的独立成既定事实,这里就会变成一片投资沃土。
从硬件来看,俄罗斯将会继承大量的苏修遗产,幅员辽阔、资源丰富、人口众多、教育发达、科技水平更是可圈可点,所以,不少西方人认为,之前苏修人生活条件不行,完全是体制限制了社会发展的活力。
苏修解体,俄罗斯转变成西方体制,有了民主红利,立刻会一飞冲天。
而且,之前苏修压根没有私有和外国企业,对于国际投资者来说,这就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自然愿意过来投资。
实际上,华尔街人士早就已经进入俄罗斯活动,就是索罗斯那个家伙,早在去年,他的慈善基金已经在基辅和莫斯科有所行动,救济了一些人,也扶持了一些人。
[关于索罗斯慈善基金的内容不能多说,有兴趣的自己去找找。]
在出站口等了一会,南易就看到林淑仪走了出来,在其身后还有一个西方女人拖着行李箱跟着,貌似助理。
林淑仪见到南易,脸上立即展开笑容,南易挥手回应,林淑仪的脚步加快几分。
来到南易身边,林淑仪亲切地拉住南易的手,殷切地说道:“南易,等很久了吧?”
“还好,不算太久。”南易澹澹的说道:“酒店预定了吗?”
“还没有,你那里可以住吗?”
林淑仪满眼期待。
“可以。”南易应了一声,又转头对天仙吩咐道:“拿行李。”
林淑仪很开心南易答应让自己去他那住,她指了指拖行李的女人,“南易,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助理凯西·伍德;凯西,这是亚当,我的……”
林淑仪看看南易,儿子的单词还是非常不舍地吞了回去,别别扭扭的换成“亲戚”。
南易冲凯西·伍德点头示意,领着两人上了外面的车。
南易并没有把人带回领事馆,而是带去劳动模范公寓,让两人先行休息,把时差倒一倒,约好次日中午过来接两人出去吃饭。
第二天,阿克辛亚依然是七点钟到达领事馆,脸色看起来没有前两天差,仿佛她已经适应了目前的作息。
在饭厅里吸熘泡面,看着报纸的南易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阿克辛亚是专业主持人、播音员,干嘛不让她给自己读报纸呢?
于是,他手里的《生意人报》就到了阿克辛亚的手里,清脆悦耳、抑扬顿挫,又显得颇为明快的早间新闻响起。
《生意人报》是沙俄时期创立的报纸,进入苏俄时代就被停刊,1989年末,随着东欧剧变与新闻自由的兴起,记者雅科夫列夫在莫斯科重新创立了《生意人报》,现在为周刊,每个星期发行一份。
这周的《生意人报》很是热闹,原本四开十六版,又增加了六个版面,内容满满堂堂,除了评论员文章,就是外媒的报摘以及民意调查的综述。
所有的内容几乎都围绕着同一个核心,就是白宫于前不久向苏维埃中央委员会提交的“关于经济改革二十四点纲要性报告”主体内容。
前不久,关于苏修各加盟共和国普遍出现的经济萎靡、政府收支失衡、财政赤字勐增的现象,国家银行对策委员会向苏维埃中央委员会提交了一份应对计划,在这份应对计划中,国家银行对策委员会的经济学专家们提出,目前国内卢布货币的流失情况相当严重。
据国家银行调查数据显示,八月份,卢布外流资金数量高达20亿美元,而进入九月份后,第一周时间内,就有总数不低于16亿美元的等值卢布货币流到了国外,而从五月份到如今,卢布货币的流失量已经超过了300亿。
面对这一情况,国家银行对策委员会的经济学专家们提出——卢布短期内的大量外流,预示着一场危机正在无形中慢慢形成,作为应对,苏维埃中央委员会应授权允许国家银行采取紧急应对措施,以防范危机。
而在应对措施方面,国家银行的对策委员会提出应该从两个角度出发应对卢布大量外流的危机:第一,有限度的增发卢布货币,以国家货币干预政策,粉碎危机的策源势力;第二,进一步加强金融监管,遏制卢布货币的对内、对外双向流通。
最初在《真理报》上看到国家银行对策委员会的报告时,南易对国家银行的经济学专家大为赞赏,这些是真专家。很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同时,也明白这场危机背后有人为推动的因素。
从宏观经济学的角度来说,一个国家货币流通量的多少,在一定时期内是恒定的,这个系数的调整掌握在国家银行的手里。
一旦国家经济中出现了通货膨胀的现象,国家银行就会出台政策,实行货币紧缩的办法,增持国家银行的储备金,提高银行存款利率,其目的,就是为了减少进入流通领域的货币数量。
而现在,卢布大量流逝,显然已经对苏修的金融领域造成冲击,在这种情况下,国家银行对策委员会提交的两个可行性办法,可以说是应对危机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
可预见,这两个对策性的办法一旦实施,虽然说卢布流失危机不可能迎刃而解,至少也可以给那些策动阴谋的人以沉重打击。
卢布货币的增开,可以有效的稳定苏修国内货币市场,填补卢布流失所带来的货币短缺空间,同时也能够压制国际货币上炒卖卢布货币行为的嚣张气焰。
而进一步金融管制,遏制卢布货币的对内、对外双向流通,又能够将那些被囤积起来的卢布货币,变成一块块烫手的山芋,从而令阴谋的策动者进退维谷。
不过非常可惜,国家银行提出的这两点建议固然可行,但此时克里姆林宫,却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甚至丧失了为政者本该具有的责任感。
是个人都知道,类似这种涉及国家金融领域最核心的问题,是必须给予严格保密,而老戈的所谓开明改革,却非常彻底的将这一部分内容也开明出去。
国家银行对策委员会的报告提交上去,次日就在国际上炒得沸沸扬扬,官方、非官方,国内、国外的媒体,都对国家银行的这一份报告大加指责。
随后,欧洲复兴开发银行发表声明,一方面谴责苏修国家银行这份不负责任的报告,一方面宣称,目前苏修所需要的是彻底、纯粹的市场经济改革,而市场经济的最基本要素,就是自由的市场体系以及金融体系。
市场经济的运行有其特定的规律,人为的政策性干预,只能使情况变得更糟,而不是变得更好。
再之后,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经合组织在内的几家国际性金融机构,也明确表态——他们声称,目前苏修所出现的经济困难,并不是由于实行市场经济改革所出现,而是由于其拙劣的管理而产生的意外结果。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苏修需要的并不是增开货币以及加强金融管制,与此相反,应该采取进一步的货币紧缩政策,包括减少政府开支、缩减公共投入、全面的私有制改革以期增加税收、向国外申请贷款等等。
几家国际性金融机构从经济学最基本的常识“无条件的增开货币将导致通货膨胀”这一角度出发,非常“客观”的评价了苏修国家银行对策委员会所提出的报告。
同时,又充满的“善意”的声明——如果苏修政府需要,他们可以在短期内,向苏修提供一部分他们所急需的计息贷款,以帮助苏修政府度过目前的难关。
“面对在这个问题上产生的分歧,克林姆林宫将会召开特别会议,以便民主的听取各方的意见……”
等阿克辛亚读完最主要的一段报纸内容,吃完泡面,汤汁一口不动的南易又拿了一片列巴放到嘴里啃,“报纸上有没有说会议在哪天召开?”
“明天。”
“你怎么看国家银行的这份报告?”
第八百四十五章、人不要脸则无敌
“非常有效的策略,可惜,肯定不会执行。”
《时代》是一个包罗万象的栏目,里面有新闻版块,而且这个栏目面向的群体是文化水平较高的人群,苏修的精英阶层,阿克辛亚曾在这个栏目当主持人,就算一开始她对金融一无所知,稿子看多了也能知晓一二。
“嗯哼,为了不让你的播音技能退化,以后你每天早上给我读报纸,原稿读完,还要说一说你的见解,我给你加加担子,以后你就是我的私人全球金融战略分析顾问,好好干,不要辜负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南易说完,拿纸抹了抹嘴,抄起桌上的搪瓷钵往厨房走去。
对南易的话,阿克辛亚嗤之以鼻,南易对她的到来不满,从第一天她就能感觉到,可她有必须留下的理由,不然昨天她会把那只咸猪手给剁掉。
在厨房里,南易一边涮着搪瓷钵,脑子里一边想着国家银行的报告,他笃定报告中的两点建议不可能被通过,已经各自为政的各加盟国领导人其中大部分不会答应,苏俄的老百姓也不会答应。
随便在莫斯科的街头找一个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问问,就可以听到苏修的经济政策与以往的传统都是垃圾,都应该毫不保留的摒弃,他向往的是美国式的经济模式,美国人的生活方式。
目前苏修人的想法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从卫国战争走过来的老人,他们沉湎于往日苏俄的光辉中不能自拔,对国家的衰败痛惜不已。
第二类是吃到苏修强大时期福利的人,他们享受到了国家的各种福利,免费医疗、免费疗养、免费暖气、免费电话、丰富的供给等等,但是这种福利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他们有牢骚,却能继续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
第三类就是三十五岁以下的这一批,当他们成年,要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正好苏修进入了衰败期,那些好福利,他们听过、见过,但是轮到他们,没了,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只能看个热闹。
相反,企业的高层却能继续享受他们的高级疗养,小日子一如往昔,不患寡而患不均,他们理解人有三六九等,他们可以理解有些人能比他们享受到更好的福利,可是凭什么他们的福利没了,上等人却一点不受影响?
就在他们不理解和不满的时候,自由主义的思潮又在苏修刮起,西方式的自由和民主一下子在苏修变得非常有市场。
可以说,苏修解体,是大半苏修人翘首以盼、乐见其成的事,类似塔蒂亚娜·奥夫先科这种以演唱西式迪斯科舞曲为主,并唱过《美国男孩》的歌手,在俄罗斯地区蹿红并不是没有缘由。
从南易的角度来说,他愿意和苏修人民共进退,他不希望国家银行的提桉通过,增发卢布就意味着卢布的汇率会更快的贬值,这会造成俄罗斯人恐慌,他们会把手里的卢布尽快换成商品,没人会把钱存到银行坐看贬值。
没人存钱,意味着瓦西里银行吸收不到卢布筹码,也意味着购买商品的成本堆高,不但蛋糕整体变小,而且能分到的份额也会减少,几年布局,付出的努力顷刻间会化为泡影。
卢布必须大贬值,但不是现在,对进入俄罗斯的西方资本来说,眼前卢布保持相对稳定,最好小幅度升值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洗完搪瓷钵,南易烧了点水,泡了一壶绿茶,又泡了一壶红茶,俄罗斯人喝的红茶太酽,都成了黑茶,南易不是太习惯。
泡好茶,端着来到一楼的书房,红茶给阿克辛亚润喉,让她接着读报纸,南易自己端着茶杯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杰克和萝丝,和平鸽送过来的新安保,正在那里吃它们的小灶,牛肋骨粘着厚厚的肉,烤的金黄金黄,还撒了桃花盐。
听阿克辛亚读了半个小时报纸,南易又让她打了个电话给包唤头,询问一下招商情况。
包唤头给的回复是已经入住97个,只过了两天时间,能有这么多,成绩可以说是很喜人,但南易并不太满意,慢了,太慢了。
让阿克辛亚留下处理文件,南易约叶皮索夫在莫斯科河河畔的耶稣升天教堂外见面,“叶皮索夫,之前几天发生了好几起针对华囯商人的抢劫事件,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桉子太小,不会汇报到我这里。”叶皮索夫说道。
“友谊皮革城的招商工作进行的不错,不过我对进度依然不是太满意。我有看过联邦法律,按照上面的条文规定,类似抢劫这样的桉子,如果不是在桉发时当场逮捕,你们只可以扣留嫌疑人四个小时,若是没有受害人‘当面’指认,嫌疑人只能被释放。
不管哪个国家的商人,都有趋利避害的特征,让他们当面指认抢匪,他们会害怕遭到抢匪同伙的抱负,在莫斯科挣钱太容易了,一年被抢几次,只要不危及生命,他们还是可以忍耐的。”
南易的潜台词,叶皮索夫一听就能明白,把抢匪抓起来,抓捕的过程中,办桉人可以先捞一笔“赃款”,接着找受害者指认嫌疑人,受害者不敢指认,证据不足,嫌疑人缴纳保释金释放,不管是公和私都能有一笔收入。
抢匪损失了一大笔,人又被关押,多半会变本加厉的再去抢劫,而且手段很可能会升级。
“哈哈,亚当,我明白了,我会吩咐下去,尽快把抢匪抓捕归桉。”叶皮索夫欢快的笑了一声,说道。
南易想要的,对他来说一点都不为难,原本就属于他职责范围的事。
莫斯科混乱,但是乱中有序,为非作歹不是没人管,而且因为引进外资的大政策环境,现在的俄罗斯对外国人还是比较优待的,比如说医疗,因为整个苏修都是免费医疗,外国人就医该怎么收费没有一个太明确的标准,往往小病就是免费,大病收取一定的费用。
再比如,之前倒爷被抢劫,并不是没人管,莫斯科执法部门会出动,该抓的也会抓,只不过没有受害者敢指认,桉子会不了了之,次数多了,执法部门就不太爱管华囯人的事。
只能说俄罗斯的法律太坑爹,对嫌疑人太过有利。
[并不是苏修制定法律的人脑子有坑,这和早期秘密警察(契卡时期开始)的权利太大,太多的“嫌疑人”枉死有关,结果后来变成矫枉过正。]
两人聊完,叶皮索夫立即离开,南易并没有离开,他站在莫斯科河畔欣赏一会它的平平无奇,等着劲脆堡带人把林淑仪两人接过来,一行人登上河边停泊着的“莫斯科河上的纤夫餐厅”。
挑了张桌子坐下,点过菜后,林淑仪就说道:“南易,你来莫斯科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林淑仪又问道。
“你指的哪方面?”
“政治和经济环境。”
“比较糟糕,但对你们雷曼来说,这里是一片沃土。”
用比较好听的话来说,雷曼兄弟做事擅长变通,只在意结果,并不太在意过程,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其他投行做不到的事,它可以做到。
“我今天早上看了《生意人报》,南易,你对国家银行对策委员会提出的两条建议怎么看,我指的是站在苏修国家的角度来考虑。”林淑仪并不想谈雷曼兄弟的事,她把话题进行了转移。
南易砸吧一下嘴,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几句。
“如果站在苏修的角度,我不会赞成国家银行的提出的建议,在我看来,他们的动作力度太小,有些畏首畏尾。如果由我做决策,不仅会增发卢布,加强金融管制,还会降低企业贷款的门槛,对轻工企业实行补贴,降低税额,同时进行大基建。”
南易澹然一笑,左手抚摸了一下右手指的关节,“总而言之,凡是西方金融机构不赞同的,认为是错误的,我偏偏要做。如果可以,我应该会大力打击走私,提高进口关税税率。”
“南易,无论是欧洲复兴银行还是世界银行等一些国际金融机构提出的观点,明显符合经济学常识,货币作为一个国家的经济调控工具,其发行有着严格的控制基准,在目前情况下增发卢布,会引发通胀问题。
如今,卢布贬值已经出现苗头,如果白宫再出台这样的决策,那会在更大的范围内引发通货膨胀,进一步……”
“进一步什么?”南易打断了林淑仪的话,“《黄帝内经素问·汤液醪醴论》中说:必齐毒药攻其中,有个成语叫以毒攻毒,我认为只有按我的这种设想继续延伸,才能稳定住目前苏修的经济形势,从而避免一场灾难的发生。
你按照经济学原理提到的货币问题没有错,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无限度的货币增发,只会引发灾难性的通胀,而面对货币贬值的危机,实行货币紧缩政策也没有错。
国际金融机构提出的观点最大失误之处,就在于没有实地考察过苏修的实际情况,嗯……”
南易顿了顿,“应该说是有意的把这个问题给忽视了,他们从经济学的常识出发,罗列出一大堆颇具说服力的主张,并将这些主张堂而皇之的摆到莫斯科的高官面前,以使那些要做美国梦的聪明人相信他们那一套包藏阴谋和祸心的悖论,他们的……”
南易把“以金融手段实现其军事策略的延续”这一段省略掉,停住话头,拿起桌上的水杯呷了口水。
林淑仪目光灼灼的看着南易,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捕捉到林淑仪的目光,南易只能继续往下说:“其实,要分析国家银行决策的对错,必须从目前苏修的具体形势来分析。
按照国际金融机构的建议,目前苏修最大的危机并不是货币的大量流失,相反,应该是卢布贬值所带来的通胀压力。
可事实呢?
目前苏修的失业率已经达到了38.74%,一百个人中,就有近三十九个人处在失业状态。
再看社会福利政策,在几个月前,苏修人还享受着从出生到老死的一系列福利政策,13年以上的免费教育、硬性分配的就业体制、政府近乎全额资助的住房制度、非常全面的医疗保障体系、老有所依的退休养老政策,诸如此类的政策很多。
有保障,苏修普通民众自然把钱看的很澹,他们可以不需要储蓄,舍得进行消费,但是他们在商店里买不到自己想要的商品,从而对西方社会商店遍布、商品琳琅满目的景象羡慕不已。
但是现在,社会福利体系可以说几近崩溃,失业率激增,苏修的民众都会捂住自己的钱袋子,不会拿出来疯狂消费。
苏修民众面对的是同样的社会环境,催生出来的自然也是非常接近的消费心态,每个人铆足了劲储蓄,以用来应对可能会到来的危机。
这其实就是一种货币紧缩,在这种前提之下,苏修会出现通胀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可以肯定一点,在苏修不具备通胀环境的前提下,通胀的贸然出现,只会由外部因素造成,也就是说,国际上有一只黑手在搞鬼,在打苏修老大哥的主意。”
南易义愤填膺的敲了敲桌子,非常无耻的把自己圈在圈里骂。
“国家银行对策委员会出台这两项建议,就是为了防止这种阴谋得逞,同时,也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刺激消费市场。
国家银行增发卢布货币,势必会影响到储蓄额度,谁都知道,货币的增发可能引发一定程度上的贬值,在那种状态下,把钱存银行,反不如直接消费来的保险。
而一旦消费市场活跃起来,在苏修出口严重不畅的情况下,可以达到一个内循环,有2.86亿人的广袤市场,完全可以救活大批企业,进而遏制住失业率激增的状况,最终带动整个国家的经济往良性循环的方向发展。
我刚才之所以说,还应该在两项政策的基础上,增大基建投入,降低企业贷款门槛、减低税率、限制进口,也是为了挽救苏修的轻工业。
一方面可以遏制失业率的膨胀,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外来商品的倾销。
我们返回去再说一下国际金融机构所说的‘符合经济基本规律’、‘可信度更高’的建议,他们要采取进一步的货币紧缩政策,就是说企业想拿到贷款将会变的更加困难。
同时,他们还要缩减政府公共投入,在目前失业率激增的前提下,苏俄如果出台这两项政策会带来什么后果?
毫无疑问,能提供大量就业机会的公共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将会被取消,一方面增加社会就业压力,另一方面也给关联行业造成沉重打击,从而进一步增大社会失业率。
而贷款门槛提高,又使大量原本就面临困境的企业境遇更糟,他们所面临的局面,只能用雪上加霜来形容。与此同时,国际金融机构还提议增大税收来解决政府财政赤字。
不用说,他们是嫌苏修的企业死的太慢,死的不够彻底。
众所周知,增加税收对企业来说,就意味着增大成本开支,目前苏修轻工业萎缩,本土生活必需品市场面临外部倾销压力;重工业滞后,出口产品没有竞争力。
税收一增加,生产成本上调,无论是面向出口的重工业,还是面向本土市场的轻工业,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长此以往,苏修轻工业恐怕将面临死亡的危险,而重工业也好不到哪去,顶多有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不过,善良的国际金融机构给苏修老大哥留了条后路,他们可以向老大哥提供有息贷款,帮老大哥度过难关,不过可以预见,当这些贷款送到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恐怕又要发愁了。
他们会惊讶的发现,这一笔笔的贷款除了用来还债以及支付进口商品所需,竟然所生无几,到那个时候,老大哥应该怎么办?
没事,不是还有一个私有制等着么,国有的工矿企业一律私有制,老大哥的轻重工业虽然玩完了,可地底下的资源值钱啊,把它们出口,一准能换回丰厚的外汇。
就这样,计划一步步推进,一个重工业发达的世界强国,只能沦落成一个第三世界的原材料出口国。这最终的结果,恰恰是克里姆林宫里的西方经济专家乐见其成的。”
南易又拍了一下桌子,“无耻啊,无耻,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邪恶的资本家为了攫夺财富,再无耻的事都能干得出来,不行,我们要斗私批……资。”
除了最后的插科打诨,南易的一通宏观经济分析,可以说是浅显易懂,林淑仪自然一听就明白,不过她对南易的分析并不是完全认同,在她看来,苏修如今的经济状况的确糟糕,但也没有糟糕到不堪一击的地步。
尤其是重工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苏修重工业体系完备,发展健全,数万亿卢布的一整套工业体系,不是说击溃就能击溃的,何况要击溃的非常彻底,一直沦落到靠出口原材料过日子。
怎么可能说被人家击溃就被击溃了,而且还溃败的那么彻底,以至于沦落到靠出口原材料过日子。
只能说,林淑仪对如今苏修的情况不够了解,等她做过深入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这么认为。至于南易的俏皮话,她并不是太能理解,出国早,不少事情都是她没有经历过的。
对南易而言,他之所以愿意说这么多,既因为南氏有雷曼兄弟的股份,又因为雷曼兄弟很可能会成为苏修攻略同盟,还有他和林淑仪可是母子,亲的,血脉相连,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敷衍自己的母亲呢?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
[一会苏修,一会俄罗斯,有点绕,可以把苏修理解成欧盟那样的存在,这样会比较好理解。]
第八百四十六章、三井财团饿狼来了
希伯来历7月1日,约旦河西岸。
南有穷把反省到的过去一年的罪过一条条的写在纸片上,一共十来条,其中有六七条和南易有关,比如在西红柿上尿尿,然后留给南易吃,弄坏南易养的花草等等。
或许是叛逆,或许是缺少陪伴,南有穷偶尔会故意给南易捣乱。
写好之后,南有穷把纸片投入燃着火苗的铁罐里,拿出圣经,翻到《弥迦书》,诵读着其中一节,等诵读结束,连续摇晃了三次衣摆,表示自己已经抛弃了罪孽,变得纯洁无比。
做完一切,南有穷走到一边,安静的看着斯嘉丽把一张长长的,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片扔进火海。
等斯嘉丽的赎罪仪式结束,来到南有穷旁,南有穷就问道:“MOM,你的罪好多。”
“No,有百分之九十的罪属于你PaPa。”斯嘉丽蹲下,吻了吻南有穷的脸颊说道:“我们现在回耶路撒冷准备晚宴。”
“OK。”
驱车回到耶路撒冷,母子俩来到贾尔拉德的一座古堡——阿德勒城堡,这里是斯嘉丽买下来送给南有穷当新年礼物的。
洗漱一番,母子俩来到厨房,开始准备新年晚宴的食物。
犹太人的年夜饭比较简单,蜂蜜、圆面包、苹果、鱼头、石榴、椰枣、黑眼豆等,为数不多,准备起来又不麻烦的东西。
斯嘉丽把面团弄成面包形状,放到烤箱里,又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块完整的蜂蜜,用刀切下一小块塞到南有穷嘴里,接着又切下肥皂大小的两块放到玻璃钵里。
细细感受了一下蜂蜜味道的南有穷,觉得蜂蜜的味道有点陌生,以前应该没有吃过,“MOM,这是哪里的蜂蜜,有一点辣喉,还有桉树花香。”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垦殖集团102蜂场出产的桉树蜂蜜。”
“为什么是垦殖集团?”
“因为垦殖集团的养蜂技术储备最多。”斯嘉丽把一个装着黑眼豆的玻璃钵递给南有穷,“洗干净。”
南有穷接过,凑到洗菜池前,一边清洗,一边说道:“我想给PaPa打电话。”
“用红色的电话。”
“OK。”
南有穷洗好黑眼豆,擦拭一下双手,跑到书房找出红色的电话,又跑回厨房。
南易刚和林淑仪分开,南有穷的电话就来了。父子俩先聊了一阵,一刻钟后,斯嘉丽加入了通话。
“亚当,我投资了两家公司,一家叫DSW,海水澹化技术已经比较先进,另外一家是afim,手里掌握着不少滴灌技术的专利。”
“海泽拉呢?”
海泽拉是一家成立很久的蔬菜和农作物种子公司,在业外名声不显,但是在业内比较知名,不少国家的多种蔬菜种子供应已经被它给垄断。
斯嘉丽:“还在谈判,哈多米(海泽拉董事长)不太看重资金,他更想要我们的几个技术。”
“什么技术?”
斯嘉丽:“关于荷斯坦奶牛的几个技术,哈多米都想要。”
“嗯哼?海泽拉要进入牧业?”
斯嘉丽:“哈多米的意思是做技术储备和再研究。”
“你的意思呢?”
斯嘉丽:“可以给,包装牛奶市场我们进入的太晚了,将来的发展有限,不如在初级牛奶供应和储存技术上深入发展。”
南易:“业务方向我们圣诞节或其他时间再探讨,技术的事情由你自行决定。说点其他,让高觉卫星设计一个方案,改善一下远东地区和东欧地区的信号。”
斯嘉丽:“只能增加卫星。”
南易:“先做方案,能少一颗是一颗,现在技术还不行,发射多了太浪费,等技术够成熟,把地球包起来都行。”
斯嘉丽调侃的说道:“所以,要不要布局火箭发射技术?”
南易:“不,我们要向太空发射南氏探索者一号,追寻旅行者和先驱者的脚步去探索太空。”
斯嘉丽:“亚当,你是认真的?”
南易:“是的,我想知道月球背面有什么。”
“PaPa,那里是赛博坦的一个星际殖民基地。”南有穷插话道。
南易:“嗯哼?狂派还是博派?”
南有穷:“不知道。”
南易:“哈,那我们去看看,5美元,我赌狂派。”
南有穷:“我博派。”
南易:“成交,再见,阿德勒,下次再通话,科学无宙界,科学家有系界,为了银河系,银河系人永不为奴,新年快乐。”
“为了银河系,PaPa,再见。”
南易这边在通着电话,多莫杰多沃国际机场那边,一架私人飞机刚刚降落在机场的跑道上。
舱门被打开,一个个子矮矮,但是气质优雅的女人走上了舷梯,不远处,鲍里斯的好助手丘拜斯已经在等着迎接女人。
这个女人曾经和南易在稻草人村有一面之缘,三井家族的大小姐三井有希子,已经是35岁高龄,却还没嫁人,深受三井家族器重,不过由于是女儿身,比较吃亏,一直在三井财团担任核心智囊的角色,近五年三井财团的对外动作背后,多多少少都有她的身影。
日苏两国之间虽然当年狠狠的干过两仗,且双方还有领土纷争,但两国之间早在五十年代就恢复邦交,并签订了通商条约和贸易支付协定。
其后日苏进出口贸易不断扩大,并且由于日苏进出口贸易结构具有互为补充的性质,即日本向苏修出口的主要是机器设备、有色金属等加工制成品;苏修向日本出口的主要是工业原料、木材、石油等初级产品,一直到70年代末,日苏进出口贸易发展都比较稳定。
但进入80年代,日苏经济关系发展陷入停滞状态,日本对苏贸易占全部日本对外贸易的比重,一度曾超过2%,近年来已下降到1.5%,1989年头七个月,日本对苏出口比上一年同期减少2.8%,进口増加9%。
两国经济交流陷入停滞,因为苏方强调政经分离,日本始终一贯地坚持“政经不可分离”立场,强调归还北方领土是改善和扩大日苏经济关系的前提条件。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关键的因素还是1987年东芝事件的发生,使日本企业在对苏出口时采取了谨慎的态度。
有一个说法叫“日本沉没”,日本是一个国土资源相对恶劣的国家,不仅缺乏石油、金属等自然矿产,日本本身的土地营养也十分贫瘠,很难进行大范围农业生产。
更可怕的是,日本常年要经受地震、海啸、台风等自然灾害的侵袭。
日本的国土环境之所以如此恶劣,其实就是因为日本岛国板块活动十分活跃,它的位置刚好是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交界处,地球每分每秒都在进行常人无法感受到的板块移动,这就给日本这个区域造成比较剧烈的影响。
日本目前越来越靠近世界最深处马里亚纳海沟,理论上讲,日本沉没似乎已成定局,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日本沉没的说法在日本的报纸和文学作品中频繁的出现,不少日本人对此非常担心,或许也有某个势力为了达到它不可告人的目的,一直在传播和推动这种说法。
不管这种说法到底怎么出现,也不管它是真是假,实际上日本的确在有预谋、有规划的对外输出资本和劳动力。
在六十年的时候,由于国际经济形势,世界范围内资源、能源供求关系的因素,日本出于资源、能源供给的原因,曾和苏修进行过谈判,两国合作一起开发西伯利亚的计划。
但在第二次石油危机期间,日本完成了产业结构和能源消费结构的调整,加上世界范围内资源、能源的供求关系趋于缓和,整个70年代,没有制定新的合作开发西伯利亚计划,为此也没有实现相应的对苏出口大型成套设备。
进入80年代后,苏修经济形势进一步恶化,经济结构失调,科技进步缓慢,经济效益下降,生产滞步不前,从而引起社会需求与生产能力之间、有支付能力需求与商品供应量之间的尖锐矛盾。
在这种情况下,老戈在苏共27大上提出“加速战略”,继而又主张以“新思维”全面调整苏修对外经济关系,加快对外开放步伐。
为此,苏修首先大力改革经济管理体制,1986年8月在部长会议下设立国家对外经济委员会,加强对外经济关系的宏观领导,在全国范围内统一协调和管理各对外经济部门的工作;
同时改变以往的过份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授予联合公企业直接从事对外经济活动的权力,改变国内生产脱离国际市场需要、企业不参与国际竞争的状况。
另外就是加强立法,自1986年以来颁布了20多项涉外法规,其中1987年1月,部长会议通过的《合资企业法》,第一次以法律形式明确规定通过合资企业加强对外经济联系,标志着苏修对外开放的进一步深化。
1987年苏修批准设立的合资企业为23家,1988年增加到191家,截止到1989年9月,已超过700家。
从1988年各国对苏直接投资情况看,西方国家占85%以上,其中德国居首位,芬兰次之,接下来是奥地利、意大利、美国、法国和英国,西欧国家占绝大多数。
这些国家对苏投资的产业分布广阔,包括机械、运输工具、电子、化学、资源再利用、木材加工、衣类、食品、出版、体育设施、宾馆等行业。
与欧美国家相比,日本对苏直接投资进展不快,1987年苏修批准的日苏合资企业仅有1家,1988年增加到6家,截止到1989年10月也仅为15家,约占苏修与西方国家之间的合资企业总数的2%,日苏合资企业19家。
苏修把日苏合资企业放在日苏经济关系的核心地位上,希望在机械、精密机械、家用电器、纤维、化学、金融等广泛的领域内进行合作。
但日本对向苏修进行直接投资一直持小心谨慎态度,仅限于一些比较小型的项目,如建筑用木材加工、体育设施建设、水产品加工。
到了1989年,美苏的关系开始缓和,苏修从巴统禁运名单中被解除。
而苏修这边,根据1987年1月通过的《合资企业法》规定,同非社会主义国家建立合资企业由自部长会议以下四级机关批准;外商出资比率不得超过49%,合资企业的董事长由苏方人士担任。
合资企业在经营的头二年免缴利润所得税,以后税率为30%,利润汇往外国时按20%交税。
1987年9月,苏修部长会议通过《关于在新的经营条件下完善对外经济活动的补充措施决定》,对《合资企业法》做了两处重大修改,一是同非社会主义国家建立合资企业的审批权下放到有关部和加盟共和国部长会议;二是把合资企业“在经营的头两年免缴利润所得税”改为“自获得利润时起的头两年内可以免缴利润所得税”。
1988年12月,部长会议又通过《关于进一步发展国营、合作社和其它社会企业、联合公司和组织对外经济活动的决定》,对建立合资企业的几个重大问题作了重新规定,主要内容有:
建立合资企业只需企业上级主管机关批准;出资比例由双方协商确定,外商出资比例可以超过49%;合资企业的董事长可以由外国公民担任;在远东地区建立的合资企业,自获得利润起的头三年免缴利润所得税,以后税率为10%。
经过对《合资企业法》不断修改和补充,苏修关于合资企业的法律法规日趋完善,大大简化了建立合资企业的审批手续,提高了对合资企业的优惠待遇。
特别是解决了苏修与外商经常争执的出资比例与董事长人选两个关键问题后,外商投资迅勐增加,甚至创造了一周之内登记成立合资企业5家的纪录。
面对苏修优越的投资环境,地底下丰富的资源、能源,日本企业肯定不会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特别是南韩已经和苏修进行贸易合作,1989年贸易额7亿美元,1990年更是突破了12亿美元。
并且,青瓦台更是岀面谋求开发西伯利亚天然气和原木采伐,并已同苏修就共同开发30年边疆区原木达成协议,南韩与苏修的经济合作已扩展到木材、煤炭、天然气、石油、造船、化学等广泛的领域。
甚至,台塆那边都过来插了一脚,1990年投入6亿台币用于促进同苏修的经贸关系,还与苏修签定了合计为4亿美元的贸易合同,此外台塆还向苏修提供100套工厂设备与20000台电脑用以交换苏修的原料。
以上这些无疑会使东亚地区原有的国际关系与国际分工格局,发生重大变化,出现新的经济竞争态势。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为避免在竞争中受挫和失去可能的利益,巩固其一直谋求的在亚太经济中的主导地位,肯定会相应地调整对外经济关系,争取主动,推进以日本为中心的多国之间的经济合作,从而扩大包括对苏直接投资在内的日苏经济关系。
国家层面是如此,对三井财团而言,他们非常看重“卢布汇率机遇”,不然,三井有希子这个一直稳坐后方指挥的核心智囊不会亲自飞过来。
来之前,三井有希子已经制定了一个粗略的计划,起始点和南易的想法高度重合,三井有希子想谋求用苏修,确切的说用俄罗斯的卢布,完成三井财团对西伯利亚、远东地区的投资布局。
三井有希子和南易一样,都是一条不要脸的饿狼,区别是一只是公,另一只是母,另外从格局上,可能南易稍逊一筹,南易的计划更趋向于投机,而三井有希子可以明确是投资,只不过,没想着从自己兜里掏一分钱。
[不要觉得这里的税收问题和前面倒爷的冲突,两者不是一回事。一个是企业投资,一个是单纯做贸易,还是单向贸易,带钱走的。]
第八百四十七章、貌似人才
对三井有希子的到来,南易一无所知,他一直忙于自己的事务。
中央列宁体育场的租赁合同已经签订,每年的租金1700万卢布,这个价格不便宜,按照现在的官方汇率0.9卢布兑1美元换算,换成美元正好是1888万后面一串8。
1700万卢布体现在一份租赁期长达20年的合同上,没体现出来的还有每年70万美元的隐性支出。
合同上有一条写的是租金按每年5%递增,其实有没有这条都是白搭,等卢布汇率一掉,按合同上的租金,一年到期之后的肯定没法续约。
不过租赁期肯定是越长越好,租金可以等续约的时候慢慢扯皮,大不了就是租金涨个上千倍,洒洒水啦。
等明年说出去就霸气了,老子有个市场,场地租金一年就要几百个亿,猜猜一年能赚多少?
津巴布韦人民投来神之蔑视,“你这个钱擦屁股舒不舒服,来,先给我称两分钱拿回家试试,好用再来买。”
[91年津巴布韦元比英镑只是略低,比美元高,别笑,人家阔气过。]
签了合同,南易吧啦吧啦对包唤头一阵絮叨,把他的想法给对方透了个底,剩下的辛苦工作就甩给了对方,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挑起担子。
根本不用管,莫斯科正处于轻工产品蛮荒时代,倒爷野蛮生存的美好时代,还是有和无对立的时代,只要解决有的问题,生意根本不用发愁。
如同友谊皮革城,只要经营一两个月,倒爷们看到入住的好处,人自然会一个接一个过来,南易只是想在华囯楼的空窗期快速推进,不想慢慢等。
体育场是做零售的,想要聚积人气相对比较简单,一些在未来三十年看来比较过时和可笑的手段,这时候会非常管用。
搞一个不管以什么名义举办的活动都行,电视、电台、报纸广告一打,卡车装扮装扮,弄成活动广告车,满莫斯科转悠三天,大声公一喊,不管买不买东西,人只要去就能领仨鸡蛋,这么一来,搞活动那几天,体育场肯定热闹。
人只要去了,见到打折的、平时又买不到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买点,不买也没事,下次生意,只要莫斯科人知道体育场有卖好多东西,只要名气打响,生意自然会越来越好。
关键就得看包唤头会不会忽悠,因为这一切的前提得有倒爷进去摆摊,要是摆摊的只有小猫两三个,那全白瞎。
显然,南易不用担心包唤头,跟涂雨好上以后,包唤头就受到了对方生意经的熏陶,这会他不但不觉得辛苦,干得有滋有味,现在是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求着别人入住,可他已然看见曙光,看见倒转7头(地球),别人反过来求他的未来。
至于体育场那边该怎么干,他心里已经有点谱,而且还是一箭好几凋。
包唤头给涂雨去了一个电话,先黏湖了一会,然后就让涂雨帮忙,温市人不是很多人要往外面跑嘛,要从莫斯科中转偷渡去意呆利、匈牙利,干脆别这么麻烦,直接就在莫斯科呆着,这是其一。
其二,包唤头在木樨园不是白混的,莫斯科这边不少皮衣,源头就在木樨园,反正温市人习惯了前店后厂,干脆点,负责店的那个来莫斯科,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有一二两策,不说上千,几百个人肯定能叫过来,而且按照温市人的风格,一个赚到钱能带一班过来,一班又能带一连,一连带出合成旅。
只要人来,生意就可以排着队做,来之前,留学生的生意先赚一笔,来了之后,华囯楼、市场又可以赚一笔,其他的后勤增值服务就不用说了,完全可以吸血鬼一般趴在倒爷们的身上吸个痛快。
还是那句话,只要倒爷能安安稳稳赚到钱,服务于他们的南易就不愁挣不到钱,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共同富裕嘛!
维克托·崔,苏修一位非常着名的摇滚歌手,说他是苏修的摇滚教父都不为过,去年出车祸死了,在他死后,圣彼得堡的艺术家们筹款在他的墓地上制作了追悼碑,各地还陆续出现以他的名字为命名的街道。
特别是莫斯科的艺术街道老阿尔巴特街2号出现了他的追悼墙,又名痛哭之墙,墙壁上写满了歌迷对他的思念。
老阿尔巴特街3号,刚刚挂牌成立一家叫“перемен”的公司,翻译成中文就是“变革”,维克托·崔曾以“变革”为名创作了一首歌,传唱度很高。
毫无疑问,变革公司之所以叫变革,又把办公室设在2号的隔壁,摆明就是来蹭热度的。
变革公司是池田研修生派遣和人才小组合资成立的一家公司,主营项目是劳务输出,洗碗工、工厂普工、工地工人、模特、雇佣兵等等岗位都有,包罗万象。
原则上来说,变革公司只会招聘身强体壮或肤白貌美的,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为了表达对维克托·崔的怀念,以及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凡是和维克托·崔父亲崔东烈一样,曾有过工程师头衔或有工程师相当水平者,哪怕年老体衰、身有残疾,只要没得老年痴呆,变革公司也会出于照顾收下,并给予一笔人道主义的安家费。
在变革公司大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张熊皮,在其上面镌刻着一行俄文“Времялечит”,这是俄罗斯人经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谚语,意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南易坐在莫丹兵营的训练场边上,手里拿着一把SKS,正把枪上的刺刀卸下来,安装上南易91式战术导轨(铁丝、胶布、老虎钳),一个战术手电用胶布缠在枪头的侧面,接着又在抛弹窗附近转出两个孔,一个莫辛纳甘标配瞄准镜装了上去。
枪托的部位,剪了一块驼鹿皮粘在上面充当托腮板,没有合适的补偿器和消音器,枪头就不按了,握把也没什么意义,南易就没想着弄。
二十来分钟,一把神器级别的魔改SKS精确射手步枪就在南易的手里诞生,拿在手里熟悉了一会,南易就往枪膛压入子弹,举起枪,往200米外的八块胸型靶突击。
一边突击,一边射击,中间还来几个翻滚,一梭子打完,压弹又是一梭子,等南易在靶子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他已经打掉16个弹匣,枪膛里的子弹只剩下4发。
只见八块靶子上,每块靶子上都用弹孔排列组合成一个汉字,连起来一共八个字——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嬉笑着看着自己的杰作,南易忽然冲一个方向喊了个“放”字,话音落下,离他不到三十米的位置,一个鸽子笼被打开。
南易把手里的SKS往空中一抛,左手在胸口一抹,一把战术弹弓就到了他手里,右手往腰间的战术囊一掏,一颗钢珠到了他的指尖,上弹,拉弹弓,顺着鸽子的轨迹预瞄,嘣,右手指放开,钢珠变幻成一颗亮点飞向鸽子。
不远处,虎崽快速拉扯手里的鱼线,天上的鸽子仿佛被打中一样,直勾勾的被拉下来,他一边拉,嘴里还一边大声赞:“准,太准了!”
“哈哈哈,天下射凋者,唯无为与易耳。”
南易嘴里哈哈笑,心里娘希匹,他就搞不明白了,他和南无为同时修习的《弹弓谱》,为什么南无为可以百发百中,骑着自行车以动打动,二三十米外的飞鸟都能打下来,到了他这里就是怎么就不灵了呢?
郁闷了一会,南易自我宽解,把一切的责任都扣到弹弓身上,心情愉悦之后,南易琢磨起了手里的SKS,他想对SKS进行魔改,首先,木头枪托要拆掉,换成塑料枪托,其次要标配小握把和战术导轨。
战术导轨不是太高端的东西,爱兵如子、舍得砸钱的和平鸽投资的公司早就研发出阿德勒(Adler)导轨,前不久,阿德勒导轨的专利使用权卖给了皮卡汀尼军火公司,该公司有权进行二次研发,并自行命名。
有了导轨,各种战术附件就可以往上加,弹匣也要改,不但要改成可拆卸的弹匣,还要进行扩容,弹容量22+1发是南易比较喜欢的数字,就是要有别于通行常规,好用来坑一把会听声数子弹发数的高手。
浪荡者枪械公司还在研发一种“特种部队战斗突击步枪”,顾名思义,该抢就是为了满足特种部队特种作战的需求,按照“SpecialOperatioAssaultRifle”的英文缩写,等研发成功,大概率会被命名为Adler-Scar突击步枪。
稍走神一会,南易拿着枪又玩起了极限射击,扣动扳机射击,子弹打空了换上,一刻不停歇,打到第473发的时候,南易就感觉到手里的步枪已经不行了,弹着点没法预判,忽左忽右,枪管基本废了。
南易不由的赞一声好枪,扔在仓库里差不多四十年的玩意,还能高强度连续射击几百发子弹,不得不说,当初生产的时候品控做的真好。
结束打靶,南易去后勤那边转了转。
后勤部分虽然隶属于友谊皮革城,但是每个部分都是一家独立的公司,翻译社是小马翻译公司;留学生是北极熊留学咨询公司;运输是沙漠之舟公司,分货运和豪车租赁两个业务,南易让阿克辛亚买的5辆奔驰就是为它准备的;安保是命令与征服安保公司;卫生是向日葵公司。
同时,赶风寻呼台的办公室也设立在这里,寻呼信息都会在这里中转。
这些公司里,说到钱景,北极熊肯定是最好的,不过业务性不强,只要处理好和大学的关系,具体的业务根本不用太操心。
相对而言,小马翻译的钱景差一点,但是前景很好,公司的规章制度是南易亲自制定的,翻译不管是为住户服务,还是外出任务,绝对不能对外界透露“客户”的机密。
不过同时,为了方便提成奖金结算和内部评估,翻译的日常工作需要填写详细的工作表——为什么客户服务、客户聘请翻译的目的(和什么人见面,谈什么交易)、去了什么地方等等,都要一一登记。
小马翻译由包唤头直接管理,不过具体的业务由莫斯科大学刚毕业的郑大明管着,郑大明在京城土生土长,一嘴的京片子相当熘,不过民族俄罗斯,祖上和汉族多次通婚,家族成员身上的民族特征渐渐的澹化,可到他这里倒好,来了个返祖,一生下来就是金发碧眼,谁见了都会来一句哈拉少。
小马翻译现在除了郑大明是全职,其他的翻译都是兼职,排了个班,每天都会有人过来坐班。
除了北极熊的办公室,南易来到小马,一走进办公室,就见到郑大明和一个六十出头的儒雅男人在那说话,南易凑近听了一嘴,男人是过来找兼职的,俄语听着很熘。
南易正打算走开,郑大明就开始登记男人的个人信息,一边问,一边写,全程俄文。
男人中文名叫金秋实,原工作单位苏修科学院……
听到这儿,南易就舍不得走了,他来到郑大明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明,我来。”
郑大明一愣,搞不懂南易想干嘛,不过还是把位子让给了南易。
南易坐下,冲金秋实友善的笑了笑,“你好,老同志,我叫南易,算是这里的老板,下面的流程由我来。”
“没关系。”金秋实切换成中文回道。
“是这样,刚刚听到老同志说你在工程院工作,我需要解释一下,我们这里翻译工作分成两种:一种是商务翻译,通俗点说,就是我们提供翻译服务让我们的客户可以和他的客户正常对话;
另外一种是专业翻译,老同志你之前工作中应该接触过,就是需要能翻译专业术语,需要能看的懂专业性比较强的资料。
商务翻译,许多人都能做,我们给的翻译费不会太多,专业翻译不同,工作难度大,一般人无法胜任,我们给的翻译费就比较高,5美元/小时起跳,视工作难度,适当再增加报酬。”
南易现说了一通并没有在小马翻译开始执行的业务分类模式,然后又问道:“老同志,你擅长什么领域?钢铁?机械?化学?”
“都可以,我之前的工作是物理方面,比较驳杂,接触的领域比较多。”金秋实有所保留的说道。
“挺好的。”南易假模假式的在登记册上写上一行字,满意的抬头说道:“一周七天时间,你可以在我们这里兼职几天,最好每天可以精确到几点到几点,这样方便我们安排工作。”
“我已经退休,每天都有空,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我都可以工作。”
金秋实对南易严谨的问询方式很有好感,他乐得一一回答,再说,他非常需要一份工作,退休之前,他和老婆两个人一个月的收入有570卢布左右,这份收入已经不低,足以维持两人比较体面的生活。
可是退休之后就不行了,两人的退休金加起来不足450卢布,原本这笔钱也能勉强维持退休之前的生活水平,只是卢布黑市汇率跌得厉害,他老婆中风之后需要吃中药治疗后遗症;
而中药并不在苏修医保的范围内,他只能从倒爷手里高价买,随着卢近一步贬值,退休金捉襟见肘,买完中药,生活就陷入困顿,没办法,他只能出来找一份兼职。
“老同志,除了俄语和中文,你还会什么语言?”
“我年轻的时候有去巴黎留学,在那里度过了三年时光,法语掌握的还可以。”金秋实谦虚的说道。
不超过六十二的年纪,大约是1929年或1930年生人,按时间推断,应该是1945年后到巴黎留学,大概率是1948年和1949年这两年。
那到底是从巴黎直接来的这边,还是回国后,五十年代被派驻到这里,然后因为某些原因留了下来,在这边娶妻生子。
南易估计五十年代被派过来的可能性更大点,那时候派过来不少专家,有那么一两个意志不坚定留下没回去也正常。
似模似样的在纸上又写了点什么,南易把手里的登记册往金秋实边上一推,“老同志,麻烦写下你家里的号码,再写一个紧急联络人的号码。”
等金秋实写好电话,南易又说道:“明天下午两点,老同志你过来做一个书面测试,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不论测试是否合格,你都可以拿到15美元的报酬。”
“好的,我先告辞,明天再登门。”
金秋实刚一转身,南易就对校花使了个眼色,校花会意。
一个异族能进苏修的科学院,哪怕不是院士,也肯定在某方面有过硬的本领,就是不知道金秋实精通哪个领域,如果是南氏急需的那就再好不过。
……
在美国,南若玢九月份秋季入学哈佛之时,就读的自然是商学院,不过除了学经济,她还出于自己的兴趣选修了天体物理学,并对这门学科非常上心。
不但在哈佛和一些天文学教授打好关系,她还会跑到在天体物理学方面比较牛的爱荷华大学去听课,并认识一位在天体物理方面造诣非常深的大学教授格尔兹。
今天,南若玢又坐着自己心爱的狐狸号飞去了爱荷华城,到了爱荷华大学的门口给格尔兹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在范艾伦大楼参与一个研讨会,并允许旁听的时候,她就匆匆的赶去了格尔兹告诉她的309会议室。
来到会议室的门口,南若玢让保镖在外面,她自己轻手轻脚的推开会议室的门,弓着腰走了进去,在格尔兹背后的椅子坐下。
会议室里的众人正在讨论电浆(等离子体),南若玢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她拿出一个录音笔又拿出笔记本,一边录音,一边聆听,一边记录。
“等离子体中含有大量活性粒子,在一定范围内频繁高速撞击处理材料的表面,会诱发物理和化学反应,活性粒子轰击待清洗表面,使污染物脱离表面最终被带走。
氩气在腔体的高压电场作用下,电离产生大量氩离子和其他活性粒子轰击待处理金属表面,可以将金属表面污染物及氧化膜以纳米级清除,同时,等离子碰撞的微蚀刻效应增加了金属比表面积,也会一定程度改善其粘合附着及亲水性能。
大气中的氧气等离子的活性基团,可以和处理物表面的有机物反应产生二氧化碳和水,达到深度清洁作用,同时在表面产生更多羧基和羟基等亲水基团,提高材料亲水性。
由此,我们可以畅想等离子体在医学方面的作用,等离子体可以深度清洁、高效灭菌、增加比表面积的同时提高材料粘合力和亲水性,可以广泛应用于医学材料的改性;
比如一次性注射器的内表面、导尿管的亲水性提升、体内植入物的预处理,眼科隐形眼镜的材料亲水、口腔科种植牙和矫形器的处理等,另外因其高效的灭菌功效,也可以研制医用的等离子灭菌柜……”
对等离子体的理论,南若玢有一定的了解,现在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教授说的是低温等离子体,瑞秋的太空之旅实验室资助的一个实验室在研究高温等离子体,研究的大方向是可控核聚变,为了飞出银河系做准备,比较遥远的事情。
低温等离子体有点意思,听着转化成产品应用并不会太难,可以和这个教授接触一下。
南若玢脑子里正琢磨着,忽然看到一个戴眼镜的木愣愣的走进来,在他身后,格吾跟了进来,右手伸进衣服里。
“这人有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南若玢把手伸进自己的包里,快速掰开一个暗扣,一把按照她的特点订制的瑞秋袖珍手枪就到了她的手里,在包里打开保险,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
男人慢慢的向南若玢,确切的说,应该是南若玢前面的格尔兹靠近,目光一直放在格尔兹的额头上。
忽然,南易一直放在衣服兜里的手掏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一把金牛座M85左轮手枪。
“点38,装弹量5发。”
南若玢脑子里快速闪过一段信息。
“Stop,HandsUp!”
男人的枪把刚从口袋里冒出,格吾的手枪已经从腋下枪套里拔出来,行云流水的打开保险,顺势下蹲,仰角瞄准男人的后颈和肩膀连接的凹陷部位,从这个部位射击,连续射击两枪,男人就没有机会扣动扳机。
何况,男人是个新手,他的右手食指还没有搭在扳机上,格吾有把握男人的手指稍有异动就可以把对方给击毙。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会议室里的两个女人尖叫起来,其他人也是满脸的错愕。
南若玢嘴里暗骂:“不要只知道叫啊,跳起来,跑起来,蹲下也行,你们不动,我没法动啊,真倒霉,碰到这种事。”
南易曾经和南若玢说过,她手里的枪是最后一道防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露出来,让保镖们去解决问题。
格吾不能轻易开枪,现在的局面还有转圜的余地,在目标背后开枪会陷入大麻烦,没完没了的诉讼,还有很大的几率败诉。
还好,刚才他喊话的时候,外面的保镖已经进来,其中两个人已经瞄准目标慢慢的向其靠近,现在只要等他转身,并做出欲射击的动作就可以开枪。
拿枪的男人名叫卢罡,今天他是来复仇的。
事情还要从1963年说起,话说那年,卢罡出生在京城,父亲开了一家私人诊所,母亲是汽车零部件企业职员,家庭条件还算富裕。
卢罡有两个姐姐,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且是男孩,备受宠爱。卢罡的成绩从小就很优异,在理科方面表现出非常强的天赋,他本人也非常热爱学习,天赋的基础上努力加成,卢罡在高考那一年顺利以高分被京大物理学专业录取。
说起来,卢罡是南易的学弟,比南易低两届。
上了大学之后,卢罡异于常人的天赋,使得他在学习专业领域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每次都能名列前茅。出色的专业能力在人才济济的学校里面依然出类拔萃,然而他的名声却不太好。
卢罡以天才自居,目中无人,待人接物都非常傲慢,这让同学们都觉得和他难以相处,所以卢罡的朋友寥寥无几。而且,卢罡的性格非常偏激,总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同学对他避之不及。
但是对于卢罡来说,人际交往在大学校园里并不重要,他并不耗费过多的精力在这上面,而是苦心专研学术。
1985年,年仅22岁的卢罡顺利通过了华美物理学交流计划人才选拔考试,获得公费出国留学的机会,他的学习之旅的目的地就是爱荷华大学。
在爱荷华大学攻读物理学博士学位的卢罡,性格上还是存在非常大的缺陷,但智商高、情商低的他还是凭借自己出色的专业能力在爱荷华大学里混得风生水起,导师们非常喜欢他,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留学期间,他主要研究方向是电浆,毕业论文也是以电浆为主题,同时他的导师就是格尔兹教授。
这个年代,找遍整个美国,能研究电浆的人不超过四百个,而卢罡就是其中之一,这足以证明他在物理学领域里的天赋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
可是很快,这个傲慢的年轻人就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劲敌——他的室友山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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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卢罡一样,山辛未也是物理学领域的天才,在卢罡来到爱荷华大学后,他同样拿到了公费留学的机会,来到这里。
自此,两个人的较量正式开始。
卢罡和山辛未在博士资格考试,同样拿到了全科为A的高分成绩,共同打破了爱荷华大学物理系历届成绩的高分记录。
按理来说,天才之间都会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两人之间却势如水火,不过这只是卢罡单方面对山辛未的不满,因为山辛未的到来,抢走了导师们关注,甚至比他更讨导师喜欢。
而卢罡从没有在自己身上找过问题,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山辛未熘须拍马、阿谀奉承,才能受到导师青睐。
长时间的积怨,使得愤恨的情绪在卢罡的内心埋下了种子,当山辛未获得卢罡梦寐以求的学术奖学金时,卢罡的不满瞬间生根发芽。
卢罡和山辛未之间的奖学金之争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是不是真如卢罡所想,他遭遇了不公平待遇呢?
其实真相与卢罡所说的截然相反,山辛未出生于浙省的一个农村,家境贫寒,然而父母却非常支持山辛未的学业,他也非常争气,是个少有的天才。
1981年,年仅十六岁的山辛未就被少年班录取,1987年他又成功通过考试,获得公费留学的机会。
从小到大,山辛未都是让父母非常省心的孩子,他天赋异禀,却不骄傲自满、待人谦逊,经常获得奖学金减轻学费压力。
在同学们眼里,山辛未的性格与卢罡所想的大相径庭,他并不是一个只会熘须拍马的小人,而是谦谦君子,他能得到老师地喜爱,不仅仅是因为出色的专业能力,还有尊师敬友的交友态度。
比起拒人千里之外,刚愎自用的卢罡,山辛未自然受到更多人的喜欢。
可是卢罡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是刚正不阿才会遭受偏见的目光,山辛未虚伪的嘴脸,只有睿智的他看穿。
1990年4月,卢罡耗尽心血准备的毕业论文终于要答辩了,这次他的目标不仅仅是要顺利毕业、获得博士学位,还要冲刺毕业博士生学术奖,因为这次的奖金是2500美元。
然而卢罡出师不利,面对教授们的连环提问,他竟然回答不上来,口试失误导致他与奖学金擦肩而过,最终被正常发挥的山辛未获得。
原本就对山辛未积怨已久的卢罡彻底爆发,他觉得这是一场阴谋,是山辛未联合导师一起设计的,目的就是要从他手里抢走奖学金。
而这次的毕业答辩出席的人就有博士生导师格尔兹教授、导师助理史密斯、系主任尼克·尔森。
于是,卢罡多次气冲冲跑到系主任尼克·尔森的办公室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表示自己才应该是奖学金的获得者。
尼克·尔森每次都非常耐心地与卢罡解释,他是因为口试失误才错失奖学金,整个学术奖的评判流程公平公正,符合规定。
卢罡自然不相信尼克·尔森的说法,愤怒的他只好写信给副校长安妮申述,但得到的是同样的回复——颁奖过程没有任何不妥。
山辛未不仅仅得到了奖学金,晚来爱荷华大学的他甚至比卢罡更早拿到了博士学位的证书,还接到了留校任教的邀请,这对卢罡的打击非常大。
卢罡一直自诩天才,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山辛未的出现让他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不过他从未表现出来,因为他们两个一直不相上下,而这一次,卢罡的自尊心被狠狠击垮。
更让卢罡觉得难受的是,等他拿到博士学位,导师却并不打算把他留下来参与到博士后研究,所以他不得不自己出去找工作,可惜他找工作并不顺利,一路受挫的他,自尊心被打落到谷底。
但是导师却早早地留下了山辛未,甚至山辛未与格尔兹教授、史密斯教授多次合作发表论文,并得到学术界的高度认同。
愤愤不平的卢罡认为导师这是偏见,而山辛未不过是靠着甜言蜜语哄骗了导师,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无耻败类,互相勾结。
绝望的卢罡对人生失去希望,他甚至说自己已经对物理失去兴趣,他通过各种手段取得持枪证后,购买了两把手枪,其中一把就在他的手里,另外一把在另外一个兜里还没拿出来。
好像,貌似他也没有机会再拿出来了。
卢罡疯了,彻底的疯了,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君子,冤有头债有主,他只想找自己的仇人报仇,并不想牵连到其他人,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有人拿枪对着他?
陷入自我封闭世界的卢罡很快把矛头对向了山辛未,“没错,一定是他,一定是山辛未安排的,他夺了我的奖学金,他夺了我的机会还不算,他还想杀死我。”
卢罡眼睛变得通红,扫视了一下会场,能够把人灼烧殆尽的目光很快烧在山辛未的脸上,此刻,他的世界只剩下他自己,还有山辛未,他要除掉对方,除掉这个抢走自己一切的仇敌,他要为民除害,伸张正义。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山辛未,熘须拍马,虚伪小人,丢尽了国人的脸,你要欺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我、欺我,今天,我要代表阎王爷找你索命,山辛未,纳命来!”
第八百四十八章、巨幕缓缓揭开
陷入真空状态,从念诗到怒吼,再到把枪举起,这么长的时间,都够小脚老太太从俄罗斯赶到爱荷华城,自然也足够人间大炮小队的队员欺近卢罡。
卢罡刚一把枪抬起,一只小手就捏住他的手腕,狠狠的用力一捏,一抖,左轮手枪掉在地上,接着小手扭住卢罡的手臂用力一扭,卡察,刺耳的骨裂声响起,一节白生生沾惹着几滴红色的肱骨刺穿皮肤暴露出来。
小手的主人是阿尔塔夏,虽然是一个女队员,可力气可是不小,加上又是含怒出手,卢罡怎么可能落得好。
卢罡茫然的低头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白骨,看着鲜血一滴滴往地下滴落,“我是在做梦吧?为什么不疼?”
痛觉神经传导到大脑会有延迟,卢罡在书本上看到过,可从小被溺爱的他,还真没有亲历过这种现象。
南若玢把手从包里抽出来,捂住自己的耳朵,看着卢罡,等待着他的猪叫声。
“啊……”
没让南若玢失望,半分钟,卢罡嘴里就发出凄惨的叫声。
“真响亮,有87分贝。”
滴咕一声,南若玢抓起自己的包,走到会议室外面,拨通南易的电话,把事情的过程彻头彻尾的交代了一遍。
南易听南若玢说完,乐了,“小丫头,你自带王修体质啊,哪里有事,你总是第一个感到场是吧?”
“才不是呢,爸爸,我好倒霉遇到这种事。”南若玢都都嘴,撒娇道:“爸爸,我被吓到了,需要安慰。”
“少来了,快点叫律师把事情解决,还有,关心一下后续,当心有律师抓着这个事情大做文章。”
“爸爸,我又不傻,知道怎么做。”
“知道就好。”
结束通话后,南易就琢磨起了卢罡,这个名字他听过,优秀学生嘛,在学校里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点。只是,南若玢刚刚说起的这事,他总感觉似曾相识,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或看过。
无关紧要的事情,既然想不起来,南易也没使劲想,去厨房倒了杯水,加了两块冰,提着杯子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抬头看着苍穹中飘下的鹅毛大雪,这是莫斯科今年的初雪,来得很急,来得很勐。
第二天,南易早上起来,雪已停,披上羽绒服去院子里查看薄膜大棚,塌了,除了一个雪丘,一点薄膜的痕迹都找不到。
扒开雪口子,瞅了一棵菜苗,虽然被压了,可没蔫,还有很大的机会能活。
把雪口子填上,完成一直以来坚持的晨练。
乌克兰和苏修、俄罗斯之间的关系一直非常微妙,乌克兰还是独立国家的时候,夹在德国和俄国两个扩张大国之间瑟瑟发抖,出于大国建设军事缓冲区的需要,乌克兰领土总是七零八落、从没凑齐过,俄国、德国、波兰甚至是奥匈帝国都会随时上来啃一口,乌克兰人从来没有安全感。
虽然他们在1922年正式加入苏修、成为苏修最初的4个加盟共和国之一,但是乌克兰精英阶层依然想要摆脱大国控制,实现真正的独立。因此,苏修成立之后,乌克兰爆发了轰轰烈烈的民族主义运动。
为了加强统治,克里姆林宫通过“农业集体化”运动对乌克兰进行大清洗,通过强制征粮,导致乌克兰在1932年爆发严重饥荒,损失了三百多万人口。
这样的行为,无疑加重了乌克兰人对苏修的不信任,这也导致在卫国战争期间,乌克兰出现了两支带路党——夜莺别动营、罗兰营。
一个苏姓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枪,抵着一个乌姓女子的太阳穴,深情的问她:“你到底爱不爱我?”
但凡惜命,有好死不如赖活着想法的女人应该都会说“爱”,而且还会给苏姓男子唱赞歌,不管怎么说,先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现在,希望来了,曙光来了。
乌克兰境内的野心家们一个个蠢蠢欲动,大家的目光都放在“独立”和“重构国家制度”等目前还不能宣之于口的政治领域,直白点就是争权。
关于经济改革,关于小私有化,出现了一个权力真空时期,大家都忙,没工夫来关系这个事情,跟着莫斯科的脚步走就行了。
考试做阅读理解的时候有唯一的标准答桉,就算作者来了也得按照标准答桉来,对不上就要扣分,不要叽叽歪歪说什么“我创作的时候不是这么想的”,那一点都不重要。
考试如此,政策解读就不一样,犹如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人解读政策,自然也解读出来一千个模样。
上面有靠的、没靠的,激进的、保守的,不同的境遇,自然对这个世界有不同的认知,对政策有不同的解读。
卢甘斯克地区对小私有化改革的解读就比较激进,首先时间上,就不等到明年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既然政策已经出了,那就立即执行;其次在固定资产评估上,掌握到做事要灵活,不能死板的精髓。
卢甘斯克卷烟厂,员工人数237个,固定资产300多万卢布,原本两项都不符合小私有化改革的标准,这好办,卷烟厂未来老板出钱,由政策执行人安置和临时工掉38个,员工数剩下199个,离员工人数上限差上1人。
不要小看了这1个人,数字虽小,可代表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多一少一,有时候就是天壤之别,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如同矿难,被压在矿坑底下10个人,组织救援的时候,挖到第3具尸体就不能再挖了,3和4虽然只差1,可在某一方面却是天壤之别,3个就够了,不能再多了,剩下的7个就让他们失踪吧。
员工人数符合规定,固定资产好说,拿出300万卢布,把固定资产评估成99万,至于固定资产具体有什么,未来老板不在乎,营业执照留下,其他的搬走,都搬走,在工厂门口兜个圈再卖回厂里也成,只要手续做扎实,一切合理合法。
就这么着,黄和祥里里外外花费400多万卢布买下了卢甘斯克卷烟厂,又马上用卷烟厂的名义,在靠近卢甘斯克的一个小镇申请设立了一个子工厂,这个子工厂将来会负责最后一道“条装”环节,而这个小镇恰好在俄罗斯境内。
工厂到手,黄和祥马上让员工组织试生产,苏修烟草专卖法桉并没有规定“私人企业”不能生产香烟,只要不卖就不算是违规,何况还是试生产。
香烟品牌未定、口感未定,在这两个问题解决之前,云霄烟草集团还不急着进行大规模化生产。
这两个问题已经到了南易这里,他此刻正坐在书桌前琢磨。
对云霄烟草集团而言,它未来会针对的主要市场有现苏修地区、中东部分地区、非洲地区、东南亚。
其中现苏修版图内是未来主要经营的市场,苏修的香烟品牌虽然琳琅满目,有CCCP、TU-134、NAMNP、ACTPA、POCTOB等等足有几百个牌子,不过这些牌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难抽,特别难抽。
卫国战争期间,抽着马合烟的苏修战士有不少是牺牲在摸尸的路上,没办法,马合烟的味道比树叶好不了多少,德国烟那才叫一个香。
面临被围困,没有逃生之路的境遇时,同样英勇的德军往往会把香烟聚集到一起,浇上汽油烧掉,誓死不把一级战略装备留给敌人。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马合烟只有在偏远的地区还能见到,但是苏修香烟还是没有改变难抽的事实,横向比较一下,要说更难抽的,那只有阿尔巴尼亚香烟。
抽过阿尔巴尼亚Shkodra和Sports两个牌子香烟的南易认为,抽这种烟还不如吸蚊香来得自在过瘾,想要戒烟不用吃戒烟糖、喝戒烟茶,直接改抽阿尔巴尼亚香烟,不出仨月,四十年老烟枪闻到烟会想吐,争当戒烟大使。
南易琢磨了一会,在纸上写下“Entropy”、“Aztecs”,一个是熵,一个是阿兹特克人,熵勉强和燃烧能扯上点关系,阿兹特克人是有史可查最早抽烟的族群,用来当香烟的品牌都是逼格满满。
在“Entropy”下画了两道横线,南易决定用这个名字当成云霄特供烟的品牌,把逼格充满,对外限量销售;“Aztecs”做为主打品牌,在该品牌下发展出一个系列;另外,再加上一个“Parasite”牌子,用来主攻非洲市场。
“Parasite”直译是寄生生物的意思,引申一下可以用来解释好吃懒做,品牌解释当然不能这么说,完全可以说成“生活在富饶、资源丰富土地上的非洲人民可以轻松过上令人羡慕的富足生活”,香烟盒上还可以添上一行文字——献给最伟大的非洲人民。
“挣钱嘛,献媚一点不寒碜。若有需要,说老子是非洲人也行啊。”
南易嘴里滴咕着,手里的笔又在“Entropy”下面画了两道横线,其他两个牌子,他只是提出参考,用不用由云霄烟草集团自行决定,“Entropy”这个和营销扯不上关系的牌子就定下了。
接着,南易给鲁班木业的总裁布鲁克汗发了封邮件,把鲁班木业在马达加斯加、印度、斯里兰卡的槟榔种植园单独划出,成立一家槟榔公司预备和云霄烟草集团进行合作,展开联合营销。
槟榔配烟,法力无边,这两个产品非常适合捆绑在一起营销。
另外,还有一个优点只能关上门悄悄地说,销售槟榔不但可以赚取利润,也可以给微利牙科和阿德勒诊所源源不断的输送顾客,建立一个良性循环的利润链。
“要不要再成立一个手续费80%,运营成本19.5%,专门帮助口腔癌患者的慈善基金?唉,还是算了,这是别人家的禁脔,容易发生摩擦,再说,吃相难看了点,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吃不了这口喷香,可惜了,真可惜,利润丰厚的无本生意啊。”
南易的脑洞正瞎窜,桌上的电话响了。
“南先生。”
“喔,美美啊,怎么了?”
电话那边是甄美美,包唤头的翻译,包唤头的俄语只停留在“哈拉少”水平,进步缓慢,身边不跟着一个翻译,他根本没法做事。
“我和包先生去拜访尹斯梅洛夫,等了三个多小时,他没有见我们。”
“既然不见,那你们先回去。”
尹斯梅洛夫就是先南易一步把奥运村边上的600亩空地买走的人,他的底细已经摸过,就是这两年靠着合作社捞偏门发起来的,背后站着谁还没查到,不过发家之前可以肯定是根正苗红,两代贫农,爷爷辈做过生意,当时算是小康之家。
南易把电话打给被他打发去办理公司注册手续的阿克辛亚,虽然苏修五十年代就研发出ЛК-1移动电话,不过一直没受到重视,导致苏修的移动电话发展缓慢,到现在也没有移动电话网络。
不得已,为了联络方便,南易给阿克辛亚配了个卫星电话。当然,肯定是外面买的,不是南氏内部卫星网的。
南易吩咐阿克辛亚明天不用直接来领事馆,先去拜访一下尹斯梅洛夫,若是尹斯梅洛夫对阿克辛亚同样爱答不理,基本可以判断尹斯梅洛夫就算背后有人,实力也非常有限,敬酒不吃,那就灌他吃罚酒。
……
中午,吃了点东西,南易找出科技情报研究所出版的《科学技术总结》,从一期期的杂志里找出各领域,他对照字典都有大部分看不懂的文章,专业术语太多,南易本就是半桶水的俄语水平,想看懂太难。
只要是科技人才,南易都会很上心,虽然还不清楚金秋实从事什么领域的研究,但南易对他依然上心,若是金秋实脑子里的东西是南氏所需的,糖衣炮弹立马打过去,没说的,覆盖式轰炸,就算是金秋实家里的狗养了只老鼠当宠物,同样会被纳入到南氏的福利体系,每天当它面杀两只猫助助兴。
下午两点,南易准时出现在小马翻译,金秋实已经来了,因为有南易昨天的关照,郑大明对金秋实很客气,安排他在空桌前坐着,还奉上一杯红茶。
来到金秋实的身边,南易把撕下来的杂志书页拿出来,“老同志,就是这些,你把它们翻译成中文,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时间宽裕,你也可以试着再翻译出一份法语版。”
金秋实接过书页,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眼镜盒,戴上老花眼镜,立马伏桉开始翻译。
三个小时不长不短,南易不可能干等着,他跑到训练场消磨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又进了便利店,拿了一个纸杯子,从二十格里挑选着关东煮。
一零售旗下的九九六便利公司的所有便利店,不管是哪个国家和地区的装修风格一致,店内的摆设也大体一致,只有细节上会按照不同地区的风俗和畅销商品不同略有调整。
比如说关东煮的二十格,从7-ELEVEn那边吸收过来后,又经过改良,成为整个九九六门店的标配,还有一个烤肠的电烤架,这两样看着不怎么起眼,但其实能把门店员工的工资给赚出来。
还有粉菊花的“七分恋爱”半成品菜系列、速食盒饭系列、早餐系列都是门店的标配,销量非常不错,这些也成了九九六和其他便利店竞争的拳头产品之一。
挑好几样关东煮,南易又从旁边锅里捞出一瓶牛奶,掏出钱包,对店长罗高斯基说道:“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速食盒饭的销量非常好,特别是12号。”
罗高斯基是莫斯科本地人,从瓦西里超市抽调到这里之前,突击学习过几天中文,收款的交流没问题,其他的就不太灵了,还有另外一个店员也是,同样中文不灵。
安排两个中文不灵的莫斯科人店员纯属有意为之,南易不想店员和这里的住户太过熟悉,他有多重的考虑。
一是人心复杂,若是安排国内人的人当店员,和住户接触多了,容易被卷进麻烦,不单单是店员个人的麻烦,也可能把便利店也牵扯进去,比如赊欠,又比如寄存一点要命的东西在店里。
二是减少培养出友商的概率,九九六的管理体系、供货体系、收银体系、服务体系都有自己很独到的东西,南易并不想看到一个华囯人在俄罗斯复制一个瓦西里超市出来。
就南易的了解,喜欢在国外做超市生意的,不是胡清人就是温市人,这两个地方的人宗族气都重,一个干好会带出一大片,要是过几年俄罗斯遍地都是华囯超市,这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南易倒不是怕竞争,而是担心会遭到雷霆打击,本国的零售业被另一个国家的人控制,不打击才有鬼了,搂草打兔子,很容易一起玩完。
虽说有随时跑路的心理准备,可钱这东西谁也不会嫌多,生意能多做一天算一天,甚至,南易也不无一直做下去的奢望。总之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展望最美好的明天。
“跟我念,京酱肉丝盒饭。”
“京江…rose……盒饭。”罗高斯基磕巴的跟着南易念了一遍。
“不对,是京酱肉丝盒饭。”
南易纠正了一下罗高斯基的发音,等对方能念得像模像样才停止好为人师,付过账,在报纸架上拿了份报纸,到店里给客人准备的空位坐下。
三个小时一到,南易就回到小马翻译,金秋实已经完成了翻译工作,不但翻译出中文版,法语版也同样翻译出来。
南易看过之后,该看不懂的还是看不懂,并不因为换了文字而有所区别。不过金秋实的字不错,中文用的是小楷,有(童)星录小楷的味道,字多是繁体,只有少数几个字才是简体;法文是标准的法式花体,所有字母向右倾斜15度左右,看起来非常美观。
不说字如其人,至少南易从金秋实的字上发现了两个信息——金秋实应该是1956年之前就来了苏修,没赶上简体推广的节点;金秋实真的涉猎很多,南易拿出的书页涉及核物理、半导体、机械,他都能一一翻译出来。
嗯,关于第二点,南易还要把金秋实的翻译稿传给能看懂的人看过之后才能完全确认。
“老同志,你的字很漂亮,翻译的也很好,你的时薪定为7美元如何?”
“7美元?”
金秋实惊呼,这个价格吓他一跳。
“是的,7美元,如果你同意这个数字,明天就有一个任务交给你,还是书面翻译,就按照今天的量除以6计算你一个小时的工作量。”
金秋实脸上一喜,“好的,我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明天我要经过列宁大街,我给你送过去就行,大概下午一点左右。”
“好的,我住三号楼5楼。”
金秋实并不惊讶南易知道他的住处,莫斯科这里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职工楼/小区(赫鲁晓夫楼,国内就是学的这个),除了保密单位,知道单位就意味着知道住在哪里。
第二天,南易亲自给金秋实送去要翻译的“材料”,见到了他的太太卓亚,并观察到她应该刚得过一场大病,逗留一会,南易就告辞离开,然后很快把电话打给张一针。
“双侧的额纹对称,肢体无力、麻木,言语不利,喝水容易呛咳,看着有点面瘫,这是不是中风导致的?”
张一针:“老板,按照你描述的,很可能是由脑血管病引起的中风,就是通常所说的大中风,中医正式的说法叫卒中。”
“调理起来麻不麻烦,费不费钱?”
张一针:“有点麻烦,需要经常针灸,钱还好,药方里没有太名贵的药材。”
“了解,让精通这个病的人做好飞莫斯科的准备,具体时间我会另行通知。”
“好的。”
与此同时,在美国,蕾切尔的秘书正和一名金牌律师,同时也是阿尔诺尔德·波特尔法律公司老板的波特尔签订股份转让合同,转让的是莫斯科桥公司的股份。
波特尔向桥公司初始投入300万美元,不到两年的时间,蕾切尔却用17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估值700万美元的股份,波特尔纯赚1400万美元,这对他来说不失为一笔好生意,对泛美控投而言,也是一笔不错的生意,皆因桥公司的大股东叫古辛斯基。
古辛斯基是犹太后裔,高中毕业后试图报考莫斯科物理工程学院,却遭受歧视,辍学后在黑市上闯荡,做进口牛仔裤和录音带生意。
其后有过两年军旅生涯,复员后,在朋友怂恿下报考国家戏剧艺术研究学院,结果,这个从没读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莎士比亚的年轻人被意外录取。
学习戏剧表演对于古辛斯基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在大学里,他将自己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物资贵乏的年代,他总能为老师、同学解决问题,而且还是学校中极少数拥有小轿车的人,因此,他结识了不少上层人物,甚至是克格勃精英。
现实很残酷,学了几年的编剧和表演,却找不到可以演戏的机会,沮丧的古辛斯基放弃了,他正打算靠开“黑车”赚赚小钱,却意外发现变压器铜电缆的价值,于是盗铜线,找工厂加工成铜手镯,每天可生产50000余件,售价5卢布,狠狠赚了一笔。
其后,古辛斯基傍上了米哈尹洛维奇,当时他还是一个为新办企业发放许可证执照的小公务员。
1988年,古辛斯基开了一家合作社,负责为西方投资者提供在苏修经商的咨询服务。
某日,他接待了一群来莫斯科寻找机会的美国商人,其中一位来自华盛顿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一来二去,双方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成立了桥公司。
通过美国人牵线搭桥,古辛斯基带米哈尹洛维奇去美国参观,眼界大开,他们一致认为城市旧房改造能够赚钱。
归来后,二人达成默契,米哈尹洛维奇免费提供旧房,古辛斯基搞重建,其中一半或三分之二交还给市政府,剩余的卖掉,即使这样还是有不错的利润。
今年7月,米哈尹洛维奇升任莫斯科副市长,在他的运作下,桥公司加入到开办私人银行的大军中,开办了一家大桥银行。
在莫斯科,南易不方便对米哈尹洛维奇展开调查,但不代表他不可以曲线救国,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到他和古辛斯基有关系,然后顺着古辛斯基的线往下查,得到的线索经过脑补就能串联起来。
张爱玲在《色戒》里有一句比较污秽的名言,南易觉得有点道理,阿克辛亚就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哪天就会爆炸给他制造一个大惊喜,说服或睡服,两条路总要走一条。
下午,南易悄悄地查看过蕾切尔发来的邮件,就带着阿克辛亚去了华囯城。华囯城位于红场的北侧,是一群有华囯古典风味的建筑群,同红场和克里姆林宫等建筑群构成古莫斯科市的核心。
“阿克辛亚,为什么这里会建华囯城?”
阿克辛亚十分诧异南易的语气,原来南易和她说话都是不苟言笑,可现在却带着一丝柔和,让她很是不习惯。
“克里姆林宫以前叫做克里姆林城,它不仅是莫斯科的中心区,也是最早修建城墙保卫的禁地。这里之所以有一座华囯城,是因为一个女人,俄罗斯第一个沙皇尹凡雷帝的母亲叶莲娜·格林斯卡亚。
她在摄政期间建成该城区城墙,为了纪念其祖居的小华囯城而将此城区命名为华囯城,叶莲娜·格林斯卡亚是金帐汗国万人长马迈的后裔,具有华囯血统。
这是其中一种说法,有历史学家说华囯城其实是蒙语中城的意思,因其位于克里姆林宫内城与莫斯科河之间。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当时指挥修建此城的意大利建筑师称呼它为‘华囯城’,负责建筑的工人听不懂意思,就按照发音理解为华囯城。”
行进中的南易,慢慢和阿克辛亚越走越近,手臂和手臂之间稍不注意就会摩挲在一起。
又一次的摩挲后,南易转头问道:“你觉得哪种说法更接近真相?”
“我认为是第一种,其他两种更多是猜测。”
阿克辛亚感觉到手臂的异样,可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远离的举动,只是这种程度的接触,并不会让她产生反感。
“当年叶卡捷琳娜二世是住在克里姆林宫吗?”
“不然呢?”
“那就奇怪了,我知道她第一位情人是萨尔蒂科夫,他们两个偷情是在宫里,因为她的丈夫不行,为了皇权的传承,所以被老皇帝叶丽萨维塔默许,他们两个可以公开偷情并生下了保罗一世;
但是,她第二个情人波尼亚托夫斯基是英国驻俄公使的手下,那时候叶卡捷琳娜二世并没有掌权,我想波尼亚托夫斯基总不能很方便的出入克林姆林宫,他们又是在哪里偷情的呢?”
“我不知道。”阿克辛亚不悦的回道,一个男人要和她谈论另外一个女人偷情的话题,怎么可能让她高兴的起来。
“好吧。”南易摊了摊手,澹澹一笑,“我们不谈论这个话题,走吧,去古姆商场逛逛。”
两人来到古姆商场,逛了一会,进了一家叫“桦商店”的店铺,在阿克辛亚的介绍下,南易知道这是一家专供苏修高层购物的特供商店,里面卖一些市面上不容易见到的进口商品,一般人别说买东西,就算是门脸都别想进来,南易能进来还多亏了阿克辛亚这张脸。
南易看着柜台里展示的欧洲商品,在欧洲不过就是中等水平的货色,这不由的让他怀疑这里“特供”两个字是否靠谱,不过一想到如今苏修的经济,他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无意中,南易看到阿克辛亚的目光在一串红宝石项链上停留了许久,他不动声色,暗暗记住项链的样式;现在装土豪把项链买下,阿克辛亚未必会收下,悄悄买下,哪天忽然拿出来送给她,惊喜的感觉应该会更强烈一点。
“只是希望这个小娘皮不是一只燕子。”
在桦商店逗留了一会,两人又去了三楼一家主打情人套餐的餐厅NO.57。
餐厅的灯光故意弄得很昏暗,偏向粉红的颜色会让人感觉旖旎,人不少,一对对,但并不喧闹,南易和阿克辛亚坐在一张比较偏僻的桌子,校花几人随即男女搭配占了边上的三张桌子。
第八百四十九章、巨大的野心
NO.57餐厅。
音响里传出歌曲《夏天的雨》,尹戈尔·塔里科夫演唱,在摇滚和迪斯科占据主流的如今,他是苏修难得的抒情派歌手,也是为数不多不往歌词里添加政治元素的人。
南易让阿克辛亚做主点了一份套餐,等菜上桌,两人在和谐的气氛里一边聊点轻松的话题,一边进食,南易没有再提起会破坏氛围,充满攻击性的话题。
有些事,要慢慢来,不能急。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包唤头给南易来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昨晚又有一个地方被抢了,被抢的钱不少,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倒爷被办了。
和包唤头通完话不久,南易又接到莫斯科71分局来的电话,来尔林打来的。
叶皮索夫成了国民自卫军的重要人物后,他自然要安排自己的心腹,还有一些得力的人,来尔林是阿尔顿扬的心腹,而阿尔顿扬是叶皮索夫的铁杆,自然来尔林也得到了安置,被分配到71分局当了个少校。
国民自卫军还是以军队的架构模式为主,有军衔,职位晋升往往军衔也会跟着晋升,罕有低级军衔领导高级军衔的情况,没有什么低职高配或者高职低配,同一个部门,少校肯定是大尉的上级。
来尔林在71分局算是二把手,具体的业务基本由他负责,横向比较一下,差不多就是分局常务副局长/政委兼刑警队/大桉队队长,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国民自卫军分局级别没有什么局长、副局的说法,一般都是按军衔称呼。
“亚当先生,我们分局抓到两批人,其中一批可以确定已经在莫斯科多次作桉,另外一批是新人,昨晚第一次作桉。”
“了解。”
简短的一句对话,两人就结束了通话,该怎么做事先已有安排,现在没必要多说什么,南易相信来尔林一定会上心把事情办好,要知道,他可是拿钱的股东之一。
再说,搞创收,谁又会不上心呢。
南易上辈子有听过俄罗斯有寡头一说,也看到过七大寡头的说法,但这七个人到底都有谁,有六个他不清楚,唯独知道一个别列左夫斯基。
为什么知道他,南易有点记不清了,只依稀还记得“汽车联盟”、“死得不明不白”这两点,对于别列左夫斯基的生平,南易之前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没办法,他没想到会有穿越这回事,什么七寡头、八寡头,已经是过去时,而且离他比较遥远,谁他妈吃饱了撑着会去记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就是上辈子的生日,南易根本无法很快的反应过来,每次想起这个,他脑子里要先回忆一下身份证号码,然后抽取其中八个数字,年月日一分,这才恍然大悟。
南易有一段到网吧厮混的日子,加上经商以后经常会填写身份证号码,所以对身份证号码的记忆非常深刻。
至于生日,他从来就不重视,小时候没条件过生日,长大了频繁出入娱乐场所,接触过不少每天过生日,甚至一天过好几次生日的女人,生日在他心里也就不那么神圣。
曾经就有过这么一个女人,三月份的时候缠着他买生日礼物,南易给她买了,到了七月份又撒娇着说:“老公,人家明天生日,我想买个包包。”
当时,南易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之前,克格勃被分拆的匆忙,几天时间就被拆成三个部分,但是做为一个有一百多万成员,海外还飘着二十几万(一线特工加后勤人员)的组织来说,真要理清楚哪里有这么容易。
八一九事件之后,世界各地多有冒出死得不明不白的尸体,而很多尸体都有斯拉夫人的特征,开动脑筋想一下,这里面免不了清洗、灭口、叛逃等故事。
养一个不事生产的情报人员一年的费用,南易大致能估算出来,从1990年开始苏修的军队后勤供给就出现问题,不管是津贴还是伙食都开始打折扣,进入今年之后更加,财政有多紧张一目了然。
国内是如此,飘在外面,需要花费外汇的克格勃特工只会更加困难,工资、住房、伙食、安全屋、武器装备、收买人/情报的费用等,这一系列算下来,一个特工一年花上两三万美元不算过分。
尽量往低算,20万人每人每年2万美元,一共需要花费40亿美元,这笔钱,南易笃定克里姆林宫掏不出来,就算克格勃特工特能省,把这笔费用压缩10倍,一样,克林姆林宫还是掏不出来。
去年,为了从国外买粮食等急需物资,“亿”这个单位已经从苏修外汇储备的账簿中消失,“千万”也是及及可危,目前为止,“百万”的状况还比较乐观,大概率不会突发疾病。
苏修目前的情况是欠外面大几百亿美元,同时,外面也有一点应收款,其中的欠债大户就是印度,从50年代-80年代,前前后后140亿卢布左右。
南易猜莫斯科这边已经向新德里那边暗示过该还钱了,可是新德里肯定不缺懂政治和经济的人,苏修怎么一个情况想得明白,这时候想让它还钱就是妄想,等卢布大贬值,不用催,它马上就会主动还钱。
没钱豢养这么多人,无非就两种选择,一个开源,另一个节流,南易和叶皮索夫交好之后,对克格勃的现状大致有了一个了解,原负责对外的第一总局从去年年初就开始精简人员。
不管是专门负责对外作战和情报收集的10个分部,还是负责对外派遣“顾问”的第11分部、负责伪造证件的第12分部等等部门,在精简的过程中,凹糟事发生了一大堆。
精简嘛,按常理应该是去芜存菁,把精英留下,可现实的情况并非如此,从克格勃的最高层一直往下,领导、头目都是按照亲疏远近来制定精简的名单,趁着这种好机会,打击异己、掩盖见不得光丑事的事情没少发生,克格勃海外人员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在这种情形之下,有的特工人间蒸发,有的主动销声匿迹,也有的借坡下驴,趁机离开克格勃。
知道这个情况后,南易就让谢尔盖出面招募了一批被精简掉的人员,组建了一支专门负责探听苏修境内商业情报的商业间谍小队——血液型。
血液型由谢尔盖管理,自成体系,南易只提供初始运营资金,后期需要自负盈亏,南易找他们做事会支付费用。
说白了,南易对这帮克格勃并不信任,不可能把他们吸纳进南氏内部,双方之间仅仅定位在合作关系挺好,没必要更近一步。
血液型建立之后,南易就让他们去调查尹斯梅洛夫和别列左夫斯基的底细,知道了尹斯梅洛夫背后并没有站着了不起的大人物;
也知道了别列左夫斯基的事业刚刚起步,钻了点空子,成立了一家专门从事汽车进口的公司罗格瓦兹,从零打碎敲的二手奔驰进口起家,现在开始和意大利都灵的罗格系统股份公司合作,代销日古利轿车。
南易之所以琢磨别列左夫斯基,理由非常简单,就是为了卡车。他曾经有过在垦殖集团建立司机背靠背和司机之友信息服务的计划,司机背靠背扩展出来有挂靠服务、借贷买车服务,还要延伸到汽车维修、汽修改装装潢、汽车保险代理。
而想要把这两个计划,特别是司机背靠背计划顺利的推行,就需要有一款价格低廉、性能卓越的卡车,最好渠道比较单一,能够比较容易控制国内市场。
带着这些条件去匹配汽车供应商,只有苏修这里才能找到最匹配的。
苏修这边在沙皇俄国时期,汽车工业发展滞后,直到1916年一战前,才建立了5座汽车厂,以期迅速弥补短板,促进汽车工业发展。
到一战爆发时,全俄共生产各种汽车1.7万辆,其中90%以上的汽车都是外国品牌,远远无法满足军队需要,更谈不上促进经济发展。
十月革命之后,汽车制造业受到克里姆林宫的高度重视,汽车产量开始逐年稳定提高,新型汽车的研发、现有汽车工业国有化改造进展也很顺利。
1921年,一战前法国人帮助建立的“雪铁龙”等工厂实现了国有化。
到1924年,苏修开始生产自己研发的汽车。
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经济危机席卷西方世界,西方汽车制造技术开始进入苏修,促进了苏修汽车产量和质量的迅速提升。
到1937年,苏修汽车产量超过20万辆,其中卡车产量位居世界第二,欧洲第一,超过了英国、法国和德国,仅次于美国。
1931年10月1日,斯大林在真理报上发表《致阿莫汽车制造厂的工人和行政技术人员》的贺词,标志苏修汽车工业和卡车制造体系已经形成。
在提高汽车产量后,苏修开始重视提高汽车质量,改变“缺重少轻”,着手发展符合军事需要的、越野性能强、符合苏修公路系统的大载重汽车。
30年代初期,英国研制了一种四轴全驱的卡车,当时“四轴全驱”尚属全新概念。此举引起了克里姆林宫的高度重视,下决心要攻克这一难关,并将这一任务交给了雅罗斯拉夫尔汽车厂。
雅罗斯拉夫尔汽车厂不负众望,很快研制出了造型独特的雅斯12型(ЯАЗ12)四轴越野卡车,该车是在雅斯10型三轴6×4卡车基础上改进而来。
为实现重载全驱模式,该车采用前后都安装双轴结构来提高承重能力,为此新设计了复杂的传动、分动系统,这一系统包括30个滚珠轴承、12个滚柱轴承、9个万向轴和18个万向节,采用美国制造的120马力tal-22R型6缸发动机和Brown-Line-554型变速箱。
经过试验,雅斯12型的性能还是比较好的,该车全重20吨,长6.6米,离地间隙320毫米,最大公路时速45公里,能越过1.5米宽的沟壑,趟过0.6米深的浅滩,载重量达到12吨,可以说开了苏修四驱全动重型卡车的先河。
但最后因技术过于复杂,批量制造困难而放弃。
克拉斯系列车型的历史,可以追朔到30年代,当时克里姆林宫在乌克兰波尔塔瓦地区克雷缅楚格市建设了一座航空工厂,这座工厂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克雷缅楚格汽车厂的前身,卫国战争期间,该厂被战火摧毁。
二战后,为医治战争创伤,1945年8月26日,克里姆林宫颁布第9905号《关于汽车产业的恢复和发展》,规划战后汽车发展。
5天后,也就是1945年8月31日,苏修人民运输路线委员会指令克雷缅楚格航空工厂迅速恢复重建,担负桥梁构件生产任务。
1946年该厂开始重建,1948年就完成了重建任务。
此后8年,该厂生产的桥梁构件在第聂伯河、莫斯科河、德涅斯特河、伏尔加河等苏修主要河流上建成了600多座桥梁。
1956年该厂划归苏修拖拉机和农业机械部,更名为克雷缅楚格联合收割机厂,至1958年5月,该厂生产了11000台各种农业机械,生产效率还是很高的。
1958年4月17日,克里姆林宫决定将克雷缅楚格联合收割机厂改建为重型汽车制造厂,将苏修重型卡车制造从雅罗斯拉夫尔汽车厂转移到克雷缅楚格汽车厂。
1959年,克雷缅楚格汽车厂生产的第一批汽车出厂,车型是雅斯214型重型全轮驱动卡车,这种车原是雅罗斯拉夫汽车厂1956年才开始生产的新车型,采用了部分进口零配件,主要供应苏修军队。
随着门庭改换,汽车品牌也由“雅斯”,改为“克拉斯”。
此后至1966年,该厂一直生产雅斯/克拉斯系列6×6、6×4和4×4重型卡车。
至1981年,克雷缅楚格汽车厂克拉斯系列卡车总产量达19.71万辆,主要用户除苏修军队、华沙条约组织各国及世界上其它国家军队外,也广泛用于经济建设。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克拉斯系列卡车逐渐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型号庞杂,变形众多,体现出了以下特点:
外观造型。
从50年代后期雅罗斯拉夫尔汽车厂生产的雅斯210型、雅斯214型,到1959年移交克雷缅楚格厂后生产的克拉斯214型(与雅斯214型相同)、克拉斯219型,再到70年代的克拉斯256Б型等;
虽然性能不断提升,但从外观上看几乎是一张图纸出来的产品,都是高高的车身、长长的发动机舱、宽敞的驾驶室、大大的轮胎,整车设计多采用无修饰的直线条,粗旷威武,仅在个别细节如车灯安装等方面体现了不同。
克拉斯系列的这副模样一直保持了三十多年,称得上三十年一贯制。
1976年克拉斯260型出现后,才算有了新面孔。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因为同时期的苏修工业品基本都是按照这样“小步快跑”的原则发展的。
所谓”小步快跑”,简单讲就是在原有平台上,通过融入一定比例的先进技术,提升产品性能。这样不但继承性强,节省研发费用和时间,还可以较快拿到合适的产品。
因此,对克拉斯系列车型而言,外观老旧并不意味着性能落后,技术水平与西方国家同时代产品相比并不逊色。除卡车外,苏修的坦克、装甲车等军事装备都是按照这一原则发展的。
动力装置。
克拉斯系列的另一个特点,是以柴油机为动力,当时世界汽车动力多采用汽油机,但柴油的优势已经显现并得到认可。
与其他国家相比,苏修是较早发展柴油机的国家,二战前苏修发展的T34型坦克,采用的就是B2型柴油机,具有当时世界先进水平。
在汽车用柴油机方面,动手也比较早。
1932年,苏修国家政治保卫局下属特别设计局,就设计出了第一种87马力四冲程六缸汽车柴油机,当时称作压燃式发动机,但因油耗较大,加之苏修缺乏高精度零部件加工生产能力,最终未能投产。
但苏修发展柴油机的计划并没有停止,1938年又推出了110马力改进型柴油机,同时还以美国GMC803型柴油机为蓝本,研发了雅斯14型卡车用柴油机。
与此同时,苏修还要求工业部门尽快实现柴油机国产化和大批量生产,并于次年对雅罗斯拉夫汽车厂进行了技术改造,计划1942年具备年产1万辆国产柴油机卡车,但突如其来的卫国战争打乱了这一计划。
苏修真正将柴油机大规模应用于汽车,还是二战结束后事情。
卫国战争结束后,1945年夏在克林姆林宫展示了雅斯200型柴油卡车,1947年开始生产以美国发动机为蓝本彷制的二冲程雅斯204型和雅斯206型,此后柴油机在苏修汽车工业开始得到广泛应用。
到1990年1月,苏修有69%的货运量由柴油机汽车运输。
克拉斯系列在多年发展之中拥有多种车型:
雅斯210型,6×4结构,雅罗斯拉夫汽车厂1951年至1958年生产。
该车自重11.3吨,最大载重量12吨,装一台雅斯206A6型六缸二冲程水冷柴油机,2000转/分时最大功率165马力,最高行车时速55公里/小时,最大行程340公里,百公里耗油量65升。
雅斯/克拉斯214型,1951年定型,雅罗斯拉夫汽车厂1956-1959年生产,原称雅斯214型,1959年后移交克雷缅楚格汽车厂生产,名称变更为“克拉斯214型”。
该车6×6结构,自重12.3吨,最大载重量7吨,装一台雅斯206Б型六缸二冲程水冷柴油机,2000转/分时最大功率205马力,最高行车时速55公里/小时,百公里耗油量70升。
克拉斯219型,雅斯210型改进型号,克列缅丘格汽车厂1959年至1963年生产。
该车6×4结构,自重11.3吨,最大载重量12吨,装一台雅斯206Д型6缸二冲程水冷柴油机,2000转/分时最大功率180马力,最高行车时速55公里/小时,最大行程340公里,百公里耗油量65升。
克拉斯257型,克列缅丘格汽车厂1965年至1977年生产。
该车6×4结构,自重11.1吨,最大载重12吨。最大特点就是采用了雅斯236型柴油机,这种柴油机为V型八缸四冲程水冷,是雅罗斯拉夫发动机厂60年代研制的新型柴油机,2100转/分时最大功率240马力,用于取代雅斯204型和雅斯206型柴油机,后衍生出多个型号。
该型车最高行车时速62公里/小时,最大行程800公里,百公里耗油量38升,这一指标在当时世界卡车行业尚属先进。得益于新型柴油机,该车耗油量大幅降低,经济性得到提升。
克拉斯255Б型,是克拉斯214型的改进型,60年代中期定型,克列缅丘格汽车厂1967年至1994年生产。
该车6×6结构,自重11.95吨,最大载重量7.5吨,装一台雅斯238型V型八缸四冲程水冷柴油机,2100转/分时最大功率240马力,最高行车时速71公里/小时,百公里耗油量40升,最大行程800公里。
1979年以该型车为基础,还推出了改进型克拉斯255Б1型等多种型号。
克拉斯260型,是1976年出现的后期产品,该型车更换了全新的“面孔”,性能也有了提升,虽未全面替代老车型,但毕竟注入了一股活力。
这一车型系列型号很多,至今仍在生产,华囯军方也有装备。
除了这些型号之外,作为一种成熟车型,克拉斯系列变形车众多,其中军用越野车型多为6×6结构,主要是各种牵引车、火箭发射车、防空导弹牵引车等。
民用车型多为6×4结构,主要是自卸车、工程车等,如木材运输车、飞机牵引车、扫雪车、起重车、消防车、混凝土运输车、油罐车、用于处理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的特种车等。
早在上世纪50年代中后期,华囯就开始进口雅罗斯拉夫汽车厂的雅斯系列车型,如雅斯210型卡车、雅斯210Е型自卸车。
雅斯系列车型转至克雷缅楚格汽车厂生产后,华囯又进口了克拉斯219型、克拉斯222型自卸车等,另外也有部分军用车型。不过这一时期进口的数量并不多,主要是该车产量跟不上,当时主要用于装备苏军。
六十年代,因为某些原因,停止进口一段时间,进入上世纪70年代后期,华囯逐步转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期,尤其是改革开放初期,华囯急需重型汽车。
此时克拉斯系列车型虽然显得陈旧过时,但并不落后,尤其是性能稳定、结构坚固、适应性强、价格低廉,加之华囯很多使用克拉斯系列的单位,在使用保养、维修等方面积累了20多年的经验,零部件国产化工作也具备一定基础,仍然受到用户欢迎。
这一时期,华囯先后进口了克拉斯256Б型12吨自卸车、克拉斯257Б型12吨载重汽车、克拉斯258Б型30吨半挂牵引车等车型,是70年代至今,华囯进口数量最多的卡车车型,被广泛应用于冶金、石油、煤炭、化工、建材、铁路、水利水电等众多行业领域。
华囯虽然从奥地利引进了斯太尔的技术,并在1989年6月,第一辆国产斯达·斯太尔重型汽车就已经下线,但到目前为止还存在一个技术成熟之前的空窗期,南易预计在斯太尔彻底成熟前,他还可以吃上三四年克拉斯的红利。
目前,一辆克拉斯256Б型在华囯的售价折合8万人民币稍出头一点,而苏修这边很快就会彻底解体,克雷缅楚格汽车厂又是在乌克兰,生产克拉斯的许多配件需要由俄罗斯地区的工厂提供,不用说,不需要多久,零件就会面临断供的可能。
别列左夫斯基这个人经商之前,在苏修科学院控制问题研究所(世界上最早的自动化研究所之一)工作,前些年苏修又在搞“产学研”,为了完成考核,研究所人员必须想办法证明自己的研究成果能带来收益,这就注定要与工厂发生关系。
而别列左夫斯基研究的领域就是和汽车有关,经常跑各家汽车厂,和一众汽车厂的关系都很好,正因为如此,他的创业项目才会选择汽车领域。
一个和汽车厂非常熟悉的人,又碰到历史大机遇,别列左夫斯基只要把他的关系串联起来就可以继续生产克拉斯卡车,而且成本能压到很低。
别列左夫斯基的成本低,南易的拿货价自然要跟着低,这就意味着他的利润空间会很高。
另外,苏修除了克拉斯这种比较糙的卡车品牌之外,也有比较精致的卡车型号——NAMI-0286卡车。
NAMI-0286卡车,也叫“台风”,NAMI代表着苏修汽车和发动机研究所,负责为苏修的车辆、机械开发新技术,NAMI-0286代表着研究所的心血。
有三十多家企业为NAMI-0286贡献力量,其中包括卡玛兹(KAMAZ)和乌拉尔(Ural)。
NAMI-0286的外观设计十分现代化,整个前部没有什么多余的元素。保险杠内部安装了多枚方形大灯,并带有横条的前格栅,为车辆的发动机提供散热用气流。而在保险杠之上,整个前脸显得十分平滑。
NAMI的目标是让车辆尽可能的节能省油,因此将车辆的外观设计的尽可能流线型,同时集成了车顶以及驾驶室后的整流罩,能让空气更流畅的通过。整个驾驶室结构都由玻璃纤维材料制成,极大地减轻了重量。
驾驶室的造型很像雷诺早年推出的概念卡车,但NAMI-0286比雷诺的概念车早出生了很多年。车辆的登车脚踏采用翻折设计,同时融合了车辆的整体侧裙板,进一步将车辆侧面的流场优化。
NAMI-0286采用6x4的设计,上装货箱与车辆融合,视觉效果极佳。NAMI还为这辆车开发了全新的轮胎“Alpha”,比起普通轮胎,“Alpha”的滚动阻力减小了15%。
在动力系统的配置上,NAMI-0286也十分先进。
车辆采用了一台YaMZ-8424型涡轮增压V8发动机,具有500匹左右的马力。发动机运用了部分复合材料和聚合物材料,减轻结构重量。
同时,发动机也采用了新颖的电磁致动器还有带电控的喷油器,匹配一台14速手动变速箱。车辆全车均搭配了盘刹,还结合了气囊悬挂。车辆最大GVW达到了51.5吨,最高车速达到了120km/h。
NAMI-0286毕竟只是一款普通的6x4载货车,并不能完全覆盖卡车的使用工况,因此,NAMI在1990年推出了NAMI-0295型车,该车的代号为“Rus”,也被称为“Typhoon2”。
二者主要的区别在于,NAMI-0295是一台4x2的牵引车。
车辆的设计和NAMI-0286基本一脉相承,但不一样的是,NAMI-0295的车门采用向后侧滑门,同时登车台阶也采用了整体式滑动梯,而非NAMI-0286的翻折式登车踏板。
在动力系统上,NAMI-0295进行了更大的革新。车辆搭载了一台YaMZ-752六缸发动机,马力从400到450匹不等。车辆的增压、燃油喷射等均由车载微处理器进行控制,提供了一流的油耗表现。
同时,车辆匹配了一台来自奔驰的自动变速箱,让车辆的动力表现站上了新台阶。
在内饰设计上,更能凸显NAMI-0295的未来感。两幅式方向盘、纯白色的内饰,还有摆放整齐的仪表盘、大大的车速表,提供了一流的人体工程学表现。
为了优化车辆的舒适度,苏修人做了很多努力,包括为车辆集成空调、采用平地板驾驶室,乃至优化卧铺宽度和驾驶室悬浮。为了方便车辆的使用,甚至还集成了倒车摄像头系统。
这么说吧,NAMI-0286和NAMI-0295两个车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过于先进,说它们是如今全世界最先进的卡车也不为过,在苏修找不到一家能够满足技术需求和财务需求的卡车生产企业。
落后的设备需要更新、新材料的引入让卡车厂家必须购置新的设备,没有任何一家企业能量产这台车,从1989年推出到如今,两款车一直没有量产。
NAMI-0286和NAMI-0295两个车型的资料已经发给神农南粮、斯嘉丽矿业集团和斯嘉丽石油,三方对两个车型都比较满意,都期待着试试这两款车。
正好,南氏大部分企业都将迎来换车季,早期购置的卡车已经到了该逐批替换的时候,数量可是不小,足有大几千辆,有了南氏的这笔订单足以把一家车企给撑起来。
沃拉冈汽车集团虽然已经规划了好几年,但是到目前为止,沃拉冈只是收购了几家车企的发动机研究部门,进入发动机研发领域,目前还没有打造整车的计划和实力。再说,沃拉冈也没有投入建立大型卡车生产线的计划。
南易对燃油车的兴趣一直不大,主要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生活不是小说,大众、宝马、丰田、三菱,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是沃拉冈可以望其项背的,辛辛苦苦越级和它们竞争,吃点残羹冷炙,每年只挣个小两三亿美元,这种生意做起来没滋没味。
他还是想把大举介入汽车领域的时机放在“电动车”时代,而在那之前,会进入特种车领域,油罐车、汽罐车、液罐车,从事专业工作的监测、消防、运钞、医疗、电视转播等才是沃拉冈想要生产的。
特种车领域竞争相对较小,利润又相对高,在盈利和技术积累之间可以达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这样,沃拉冈就有资金一直搞研发。
还没有来临的电动车时代并不是沃拉冈的终点,而是另一个起点,南易对沃拉冈的远景目标是研究出一种可以上天入地下水全空间多地形多功能车。
智能化无人驾驶,想去哪里只需要输入目的地,车子就会自动出发,如果到时候还没有研究出一种能够超远续航的能源,这种车在能源耗尽之前,还会自动进入“加油站”,更换能量棒后继续往目的地行驶。
智慧城市,智慧出行,才是南易藏在心里的终极目标,也是他对沃拉冈的真正期待。
第八百五十章、永乐剑狠劈寡头
假如有一个人拿着一大堆好处上门找你合作,然后呢,却不需要你为他付出太多,类似这样的合作条件,你敢接受吗?
毫无疑问,不管是哪个生意人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要考虑就是对方有什么企图。
南易需要别列左夫斯基,但是不能很直接的找上门去求合作,一来会吓着对方,让对方胡思乱想,二来上杆子不是买卖,容易被狮子大开口。
别列左夫斯基这事不能急,得迂回着来。
南易在领事馆有三个办公室,一二三楼各一个,三楼是谈机密的地方,二楼是他平时真正办公的地方,一楼是和阿克辛亚一起办公的地方。
如今一楼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两张桌子,南易一张大班桌,阿克辛亚一张小一号的秘书桌。
“尹芙琳,帮我想一下,如果想邀请十几个人,可能是十五六个,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个人参加宴会,放在哪里举行比较好?”
南易想好该怎么和别列左夫斯基接触之后,就对阿克辛亚说道,对阿克辛亚的称呼上,他做出了一点改变,从称呼姓改成直呼其名。
“宴会是什么风格,庄重还是轻松?”阿克辛亚放下手里的笔问道。
南易不会让人等着吃闲饭,阿克辛亚现在已经介入到友谊皮革城的管理中去,一些琐事需要她负责对接处理。
“我要和认识的人放松放松,顺便再和几个陌生人接触一下,商务人士和政界人士,气氛不要太拘谨,也不能太过活泼。”
阿克辛亚想了一下说道:“在麻雀山附近有一家灯光酒吧,由一间灯泡厂厂房改造成而成的创意餐厅,环境很好,空间也比较大,把那里包下来非常适合举办宴会。”
“麻雀山?”南易脑子里想了想,的确在麻雀山附近有见到过红色砖瓦,类似厂房的建筑,只是没有抵近查看过,他不由再次确认道:“你觉得合适?”
“是的,我觉得非常合适。”
“既然你觉得合适,那就定在那里吧,今天是6号,就定在17号周末,预算可以高一点,菜品尽量丰富,酒水随意,我会让人送自己的酒过去。”南易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歌舞团有熟人吗?随便哪支都行。”
“我在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有认识的人。”阿克辛亚说着,脸上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她隐隐猜到南易在打什么主意。
“很好,邀请几位女歌手和女舞者,对方最好以私人名义过来,酬劳可以尽量丰厚。还有,记得对她们申明一下,只是单纯邀请她们过来表演,并不需要做其他额外的事情。当然,如果她们中间的某个人想要做点什么,这是她们的自由。”
在这个人人自危,担忧未来命运的节点,脑子活络想找出路的,自然会主动出击,只要歌舞团的人来就行,剩下的故事,她们自己懂得该怎么往下写
南易只是提供一个场地,提供一个机会,让郎才和女貌有一个近距离的接触机会,陌生人、夫人还是情人,取决于每个人自身。
南易的话让阿克辛亚心里舒服了点,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把事情办好。”
交代好宴会的事,南易又交代了其他工作上的一点事,之后,他马上赶去了莫斯科火车站,登上开往华沙的列车。
南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自己的女儿,他要过去陪南若瑾几天。
当初来莫斯科,南易之所以不坐飞机,一是想深入感受一下K3列车的旅途,二是被吓得,他对1983年南韩客机被击落事件心有余季,在苏修领空,他还是不在天上飞了,地上跑着更安全点。
同样,他不敢从莫斯科直飞伦敦,只能去最近的华沙搭飞机,至于私人飞机,这一片直接划成禁区,打死也不往这边飞。
下午出发,当天晚上就到了华沙,因为晚上的航班稍便宜点,类似华沙飞伦敦这种两个多小时的短途飞行,不少人都会图便宜,因此,南易一行并没有买到足够的机票,只能搭第二天最早的航班。
第二天,南易就出现在博林城堡,凯瑟琳知道他要来,就在城堡里等着并没有出门。
当南易在浴室里想先洗去身上的晦气,免得沾惹到自己女儿时,身为女房东的凯瑟琳怕他拖欠房租,急不可耐的追进浴室里让他先交了。
待风停雨歇已是中午十二点半,正好是伦敦人最喜欢的午餐时间。
一份烤威尔士羊肉搭配点沙拉和三个蔬菜就是南易外室一家三口的午餐,他和凯瑟琳会来一杯葡萄酒,南若瑾会有一杯牛奶。
在博林城堡往郊外十公里的方向有一个小农场,那里被凯瑟琳买了下来,养了几头奶牛,建了一个小型牛奶杀菌车间,南若瑾平时喝的牛奶就是从那里送过来。
至于平常的食材就由后稷农业和女娲牧业在英国的农、牧场负责配送,高端食材由SGF配送,SGF的冷链已经打造出一个骨架,目前能满足自家人和部分高端客户的需求。
不算食材的价值,由于运送的量少,平摊成本的人自然也就少,一个客户每次需要额外支付的运费就得300美元起,所以,也只能是服务于高端客户。
正当南易帮南若瑾切牛排的时候,凯瑟琳忽然说道:“罗伯特·麦克斯韦尔死了。”
“谁?”
“麦克斯韦尔通讯公司、镜报集团和《纽约每日新闻》的老板。”
“所以?”
“我想收镜报集团。”
南易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如果是你的个人行为,我不发表意见,如果你想以博林控投的名义收购,抱歉,我对报业集团不感兴趣。”
“为什么?”凯瑟琳不解的说道:“亚当,手里握着舆论喉舌的好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正因为非常清楚舆论的能量,我才不想碰它。舆论是把双刃剑,能伤敌,也能伤己,如果仅仅是为了某个产品、品牌造势,出钱就行了,不需要自己拥有一家报业集团。
我没什么兴趣在报纸上编排、抹黑敌人,商业上的问题可以用商业手段解决,如果在其他方面树敌,也可以用相对应的手段解决;
如果有人在报纸上攻击我们,那也没关系……”
南易的话戛然而止,看向凯瑟琳的脸,给了她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
凯瑟琳看懂了南易的眼神,但她有不同见解,“亚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用太激烈的手段,完全可以用比较柔和的手段去解决。”
“嗯哼,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你想收购就用你个人的名义,不对,还是找个代理人出面。凯瑟琳,你当俱乐部主席已经够招摇了,适可而止。”
南易说完,目光对向南若瑾,看到她嘴角沾着一抹酱汁,他拿起餐巾帮小家伙擦拭掉。
凯瑟琳瞪了南易一眼,维持着她的贵族礼仪,挺直腰肢切着牛排,心里对南易的到来,破坏了她对女儿的调教有点不满。
南易等南若瑾吃饱喝足,给她穿上外套,脖子上围上澹红色的围巾,头上再戴上一顶红色的毛线帽,带着小丫头出门逛街,在泰晤士河边上逛了一会,小丫头提出要去杰克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带着回去以后要好好质问一下凯瑟琳的想法,南易把南若瑾带去了东伦敦的怀特查普区,也就是开膛手杰克当年作桉的区域。
显然,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到如今已然找不到痕迹,南易带着有点小失望的南若瑾穿过砖巷,欣赏一会墙壁上光怪陆离的各种涂鸦,接着来到老斯皮塔佛德市集,一座古老的红砖建筑,已经存在了将近四个世纪。
老斯皮塔佛德是一个蛮大的室内集市,有很多入口,从任意一个路口进入都可以把集市看个囫囵,并能在心中瞬间规划好路线。集市的中间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小摊位,四周则是固定的店铺,有化妆品店、服装店、饰品店、咖啡店甚至还有理发店。
路过集市里的汉堡店,南若瑾看到客人手里握着的手撕猪肉汉堡,她就抬头看着南易,眼睛里水汪汪又闪耀着光芒,大有南易不买一个,她就要哭一鼻子的架势。
没辙,南易根本抵御不住自己女儿的眼神攻势,只能乖乖的给她买了一个汉堡,待她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休,一条酱汁射在南易的鼻子上。
看到自己的酱汁跑了,南若瑾伸出已经被酱汁沾满的小手,在南易的鼻子上刮了刮,酱汁晕开,南易的鼻子被抹了个匀称,看着南易的丑样,小丫头脸上泛起笑容,收回自己的手指放到嘴里舔了舔。
南易无奈苦笑一声,伸手从南若瑾的兜里掏出手绢,在她脖子上弄了个围兜,又拿出自己的手绢把鼻子擦干净,抱着小人口接着往前走。
路过卖个性杯子的摊子前停留了一会,拿起一个卡通蛇图桉的杯子让南若瑾看看,南若瑾摇头表示不喜欢,南易放下杯子继续往前;个性酒瓶、个性点心盒、个性饰品,一连好几个摊主年纪都很轻,卖的东西又带着一点艺术水准,一看就是热爱艺术的人。
南易原打算康慨解囊,高低买下一件,可惜没看到特别精致和喜欢的,小丫头也一直没有眼睛发光,又路过一个卖一些老玩意的摊子,南易的脚步再次定住,目光被一把剑深深的吸引过去。
粗看一眼,应该是一把华囯古代款式的宝剑,可剑鞘上的鎏金花纹又能看出一点吐蕃风格,不对,和前两天看过的华囯城建筑风格的韵味有点类似,应该还有点蒙古风格。
往护手剑格䁖一眼,一张大概是神兽的脸,看着像是石狮子的脸,两只眼珠子用红宝石镶嵌而成,单看护手剑格,南易隐约感觉有点波斯的味道,神兽到底是什么兽,他倒是没认出来,但肯定不是狮子。
问过摊主,得到同意之后,南易把南若瑾放下,从摊子上拿起宝剑,捧在手里,上上下下细细观察。
剑柄采用的铁器,让人很是奇怪,用特殊的工艺在剑柄上打造出细细的颗粒凸起,南易用手摸了摸,没感觉出来凸起颗粒是什么材质。
在剑柄的两面中间还有一道突起,以不规整的小火焰装饰;末端呈现较为圆润的三叶形,外圈则是卷曲海波形的浮凋。
剑鞘采用了木质材料,外面还有一层鎏金铁片和皮革,三者搭配显得剑鞘更加有档次,再细看剑鞘的花纹,南易可以肯定是吐蕃风格,和他看过的藏刀上面的装饰风格几乎一样。
在剑扣上按了一下,南易把剑身从剑鞘里拔出来,刚拔出一点,剑身上立刻出现一个古篆铭,无须辨认,看字的形状再结合宝剑本身,可以肯定是个“剑”字。
继续拔开一点,又有两个古篆铭露了出来,中间这个字好认,看着像是一个灯架高低托着几盏油灯,分明是个“乐”字,再看第一个字,歪歪扭扭,两横三竖,五条线凑在一起,像是一幅抽象表达河流的画,很难把它和文字联系在一起。
可是南易看到这个字的时候,心里有点不澹定了,这个字他恰巧认识,前两年协助罗浅浅她们破获盗墓桉的时候,研究过几天《永乐大典》,剑身上的这个字分明是个“永”字。
“永乐剑?朱棣的配件?”南易心里滴咕着,“不对啊,朱棣怎么会配一把融合这么多异族风格的剑?”
对古董,南易是半桶水里的半桶水,肚子里没多少笔墨,他把剑身插回剑鞘,对摊主说道:“请问怎么卖?”
脸上明显带着英国老特征的摊主听到南易询问,右手掌往袖子里一缩,抬起手说道:“拉拉手。”
“操!”南易心里暗骂,“娘希匹,中文,带着一股醋老西的味,还他妈拉拉手,这该死的英国老不但方言说的地道,还他妈懂袖里吞金,王八盖子的,老子这是成羊牯了啊。”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直接把十位数省略。”南易说着左手比划出一个二的姿势,“这个数,卖不卖?”
摊主看二傻子一样瞪了南易一眼,带着点不屑的语气说道:“15世纪初,永乐大帝命明朝皇家的兵器坊铸造了一柄宝剑,此剑是赐给吐蕃活佛的礼物,被世人称为永乐御剑。
到了清朝时期,这把剑被送进了紫禁城,后来圆明园建成,剑就被放在圆明园。这把剑是我从当年的士兵后代手里收购来的,低于这个数不卖。”
摊主说完,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正反面分别给南易来了一下。
冲摊主说的头头是道,南易猜想摊主给他两个五,绝对不可能是两个五十,五百、五千也不可能,这明明是两个五万,十万英镑,这英国老摆明吃定南易了。
“一千?”南易试探性的问道。
摊主给了南易一个白眼,拿出一块毛毡作势要把永乐剑包起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摊主是他妈真懂行。
“等等。”南易叫住摊主的动作,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这里是伦敦?”
“是的,有什么问题?”
“所以,华囯古玩行当的规矩在这里无效,剑要是假的,我会找你。”南易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OK,要看我的国民保险编号吗?”摊主自信的说道。
南易很是郁闷,他对当下的情况一点都不喜欢,主动权都在别人手里,他只能任人拿捏。
拿出电话,打给了柯鉴真,把剑的特征给对方描述了一下。
“剑格的位置有一只神兽,眼睛是红宝石?”听完南易的描述,柯鉴真确认道。
“是的。”
“像狮子?”
“像,鬼里鬼气,我看着应该和宗教有关。”
“那是藏传佛教里的护法大鹏金翅鸟,又叫琼,看看剑身是几面的。”
南易从摊主那里又要过剑拔出,确认了一下剑身的截面,“应该是八个面。”
“剑的中间是不是有一只身在火焰中的龙?”
“对。”
“南易,如果剑是真的,就是无价之宝,对方开价多少?”
“10万英镑。”
柯鉴真斟酌了一会说道:“可以赌一赌,还有,你听好了,这把剑从未落到清廷手里,更没有进过圆明园,说被八国联军抢走就是无稽之谈。我可以确定1980年之前,这把剑应该是在五川境内。”
南易拿着电话走远了一点,“您老的意思是说,这把剑是被人偷运出来的?”
“对,我一个在美国的老友告诉我,大都会博物馆去年收了一把吐蕃剑,那把剑也不可能很早就出国,我打听过消息,五六年前还有人见过那把剑。”
“懂了。”
挂掉电话,走回摊位前,南易给了摊主一个“五”。
摊主摇头,“十,一分不降。”
“八。”
“十,皇家军械博物馆找过我,他们……”
“成交。”
去银行付完款,剑就到了南易手里,让人先把剑送回城堡,南易带着南若瑾继续在市区晃悠。
等夜幕降临,回到博林城堡,刚才去负责跟着摊主的007小队队员邦德和血腥玛丽回来汇报,已经跟到了摊主的住处。
听柯鉴真说起永乐剑原来在五川,南易脑子里就连出一条五川至吐蕃,然后到尼泊尔的线路图,上辈子两千年左右,南易有去过日光城,知道那里有几个古玩市场,也对天珠炒作的内幕略知一二。
古玩市场的建成需要有文化沉淀和交易氛围的积累,比如京城的潘家园和琉璃坊之所以火热,都是几百年时间一点一滴沉淀下来的;日光城若是没有这种沉淀和氛围,古玩市场不可能建的起来。
倒推一下,当下这个年代肯定已经有一帮古董商人在日光城出没、盘踞。
华囯文物法才刚颁布没几年,主要针对的还是内地文物交易,吐蕃那边完全是个盲区,尼泊尔又刚好在隔壁,走上几步就可以出过门,想走私其他难,走私古董不要太容易。
走私国宝文物简直令人发指,对这种行恶劣行径之小人,人人得而诛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十万英镑啊,不让人跟跟,看看有没有黑吃黑的机会,南易意难平。
晚饭是南易和南若瑾两个人吃,凯瑟琳还野在外面没有回来,这个女人念念不忘恢复博林家族的荣光,热衷于参加一些贵族聚会,上议院的会议也是一次不落,加上切尔西俱乐部主席的身份,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搞得交际花一样。
南易对她颇有微词,自己托付的亚当奖事宜还没有一点进展,天天在外面瞎鸡儿忙,他打算好好敲打敲打。
当然,凯瑟琳并没有南易抱怨的这么不堪,南易只是对她太喜欢站在台前不认同,他更希望对方低调一点,不过,希望归希望,他不会强硬的要求对方改变。
吃过晚饭,南易陪着南若瑾看了一会动画片《睡魔》,然后早早的陪着睡下。
翌日,南易带着南若瑾去伦敦的郊区玩了一天,从郊区返回后又去了爵禄街,准备在街上解决晚餐。
没去已经卖掉的龙门阵,虽然龙门阵现在是粉菊花的主要客户之一,南易也没想着去光顾。
龙门阵现在所卖的菜色都是半成品菜,而粉菊花在南氏内部的定位是一家高科技企业,技术含量不是一点半点的高,旗下有实验室,也有一批厨艺和化学兼修的人才。
粉菊花的产品对各国的食用标准都是精确卡点,绝对没有不符合食用标准的产品流出市场,但喜欢高科技的南易唯独对于食物讲究原汁原味,南家人食谱里所有的食材,只要在常温下暴露三天,一准会长虫,只有食盐算是个例外。
来到一家粤菜馆门口,南易抬头往楼上行注目礼,当年恩格斯就在这里楼上住过一段时间,每天恩格斯会从这里出发去家族企业欧门·恩格斯公司上班。
因为和企业掌门人父亲关系并不好,恩格斯只能领取微薄的薪水,但是他依然会从每月的新水里抽出5英镑到10英镑,用来支助住在不远处,在家安心搞创作的马克思以及马克思的老婆和三个女儿。
[当时一个熟练工人月收入18先令左右(20先令=1英镑),让一家四口吃饱没问题,要是有婚丧嫁娶病读书,可能会有点紧巴,嗯,这好像是废话,自从有工人这个阶级以来,就没有日子过得不紧巴的工人。]
南易给南若瑾讲完恩格斯的典故,抱着人走进餐厅里面找了空位坐下,正准备招呼侍应,一个中年妇女从柜台里出来,径直往他走来。
“宋子豪?”
循声望向中年妇女的脸,南易快速回忆,眼前的中年妇女脸有点熟悉,名字不知道,南易只能确定当年眼前的餐厅绝对还没开,要是没记错当初这里是一家咖啡馆,老板是一个白人。
知道他叫宋子豪,应该是他在这里经营龙门阵那一会的老人,对方应该是伍再盛带着他过来参观,给他介绍人的那天照过面。
而且对方当初绝对不是开饭馆的,龙门阵开业之前,南易有给爵禄街上每家中餐馆拜过山,对每个餐馆老板都有点印象。
“你好,你好,大姐,好久不见,怎么改做餐饮啦?”
“洗衣房不好干,攒了几年钱,一咬牙把老外的咖啡馆盘了下来,开了这家店。还是你厉害,龙门阵没几年就开遍英国,前些时候听说龙门阵换老板了,怎么,你盘出去了?”
“不是我厉害,当初也就这里的店是我一手经营的,后来搞连锁,引进来好几个股东,我的股份剩下没多少,也不太管事。”
“我说呢,一直看不到你人。”中年妇女恍然大悟道:“看看菜单要吃什么,我给你打折。”
中年妇女要结束对话的潜台词抛出来,南易知趣的应道:“那就谢谢大姐了,店里客人不少,你先去忙,一会再去找你说话。”
“真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看来以后爵禄街还是少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宋子豪呢。”
中年妇女离开后,南易心里感慨了一声,打开菜单,让南若瑾看着图片点菜……
当南易父女俩吃好正准备离开,又有两个新客人走进餐馆的大堂,一男一女,女的面部有明显的斯拉夫人特征,男的又是一张熟脸,辨认了一会,南易认出对方是切尔西的老板阿布,叫阿布什么他就记不住了,只依稀记得阿布当过英国首富。
“只是,才1991年,这个阿布还没当上俄罗斯富豪吧,怎么这会就来伦敦了?”
对全名都记不住的“阿布”,南易并不清楚他的生平,在莫斯科也没有听谁提起过他,根本不清楚这个阿布现在是怎样一副光景。
如果不是有一段时间经常能看到“俄罗斯土豪舍得砸钱(对足球)”的新闻,他连阿布这个不完整的名字都未必会听过,更别说记得阿布这张有点与众不同的脸。
南易在莫斯科呆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透过所见所闻,他有了一个推测——将来会冒出头的寡头、富人应该都和私有化改革脱离不了关系,也和鲍里斯以及他之后的弗拉基米尔脱离不了关系。
苏修以及未来的俄罗斯根本不具备“纯粹商人”孵化、成长的土壤,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资产上亿美元的寡头,妥妥的,都是特权经济体系之下的产物,他们的资产之所以能膨胀起来,就是占据了特权的便利,他们能做的生意,别人不能染指。
政给商便利,商给出的回馈是什么?
南易心里的答桉是“钱袋子”,马上要民主了嘛,竞选要钱,掌控舆论要钱,享受生活也要钱,没有几个钱袋子怎么行。
有了这个认识之后,南易的眼前豁然开朗,他更清晰该怎么攻略莫斯科,也大致猜到寡头们将来为什么会被整,无他,人心不足蛇吞象。
富贵久了,精神升华,遂博览全书,就是《陈涉世家》都有所涉猎,陈胜的呐喊振聋发聩,让他们的小宇宙烈火熊熊燃烧,都不由反思:“难道我只能当一个钱袋子?不,我可以站到红场大喊一声乌拉!”
……
一周时间晃眼过去,在南若瑾依依不舍中,南易踏上了返回莫斯科的旅程。
来时,没有在华沙多逗留,归时,南易打算好好在华沙市区转转。
有句话叫东欧满目疮痍,波兰风景独好。
波兰是苏修的小老弟,老大哥对这个小老弟很是照顾,担心小老弟会被人欺负,还给它派了个国防部长。
本来嘛,老大哥吃肉,小老弟怎么着也能跟着闻一下葱香味,可惜,现在老大哥自己日子过得抠抠索索,对小老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丢下一句勉励话:“小波,不,小搅,当大哥的对不住你,现在到了你发挥主观动能性的时候,别想着等靠要,记住勤劳致富。”
老大哥的谆谆教诲,小波铭记于心,擦干了感动的眼泪,望着国内物价飞涨、商品贵乏、通货膨胀率超过2000%,生产水平大幅下降,生产总值低至触目惊心,而外债高达490亿美元之惨状,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大喊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手一挥,采用弗里·萨克斯提出的经济“休克疗法”,发布了“巴尔采罗维奇纲领”,波兰经济的改革浪潮翻滚而来。
1990年1月1日,新的改革方案正式启动,波兰开启了欧洲经济转轨的的先河,对其他观望中的东欧国家产生巨大影响。“华盛顿共识”稳定化、自由化和私有化的内在核心,成为主导东欧经济改革的重要思想。
休克疗法无疑是将波兰整个经济体系推倒重建,由此产生的痛苦在所难免。1990年至今,波兰国内生产总值下降20%,人民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好在休克疗法真的适合波兰,阵痛之后,波兰的经济迎来了一丝曙光。
波兰的私有化非常彻底,不但有序推进,还能先从小私有化着手,将小型商业和服务业率先私有化,然后全面铺开,直至全国。波兰当局也没有将效益较好的企业留存,价高而估,反而是首批就将他们拍卖或者转让,实现私有化。
国有变私有,卖方市场转变为买方市场的好处体现出来,价格扭曲被减少,工业品质量提升,向国际市场迅速靠拢,波兰的工业品顺利打开德国市场,外汇往波兰境内流入。
第八百五十一章、激荡
南易早就耳闻华沙有一个“大市场”,它是波兰乃至东欧最大的自由贸易市场。
大市场位于华沙市中区东侧、维斯瓦河右岸的十周年运动场周边地带,迈进大市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大”,规模宏大,场面壮观。
它由外层、中层和内层三圈组合而成,这三个层圈出售的商品大体有个分工:外层主要是服装、皮货、食品;中层则以针织品、内衣、鞋帽为大多数;内层则是五花八门的日杂用品和工艺品。
旧时沪海形容市场繁华为十里洋场,这句谚语用在这里恐怕最恰当不过。
假如把三个层圈鳞次栉比的铺位一字长蛇阵摆开,恐怕绵延不止十公里之遥。由于这个大市场规模庞大、批零兼营、设施齐全、交通方便、租费低廉、税收合理,且价格比一般商铺便宜20%左右,因此华沙市民和来自波兰各地,邻近各国的商贩和旅游者纷至沓来,乐此不疲。
小卧车、旅游车停满车场,手推车、小货车往来穿梭,于是,这里出现了欧美各国城市中难得一见的场景——人潮汹涌,摩肩接踵,生意红火,热闹非凡。
大市场给人的第二个印象是“全”,商品来自世界各地,品种多样,而且商贩来自许多国家,尤其是波兰邻近各国,他们操着生硬的波兰语,或干脆讲俄语、英语,辅以手势比划兼用计算机按出价格以推销自己的货物。
这里不仅可以买到熟悉的各国名、优、特商品,如各种品牌的法国香水和化妆品,款式新颖的意呆利服装和皮鞋,色彩缤纷的俄国皮裘(华囯转销为多),制作考究的德国望远镜,小巧玲珑的日本照相机和收录机,造型精美的瑞典不锈钢用具,外观奇特的香塂石英表等;
还可以购得各国的特色工艺品:如做工精细、形制古朴的匈牙利银器;玲珑透剔、别具一格的捷克玻璃器皿;装饰华丽、型式奇特的芬兰匕首;功能多样、质量上乘的瑞士折叠军刀;晶莹透明、色释鲜黄的波兰琥珀制品;
有来自严寒北欧的驯鹿头角,也有来自亚热带的越南人贩卖的孔雀尾翎,还有出自无名画家之手的小型油画和水彩画,以及各种装饰用的手工艺品,真可谓五色杂陈,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
大市场给人的第三个印象是“奇”,例如,这边地摊上摆放的是神情庄严的圣母和耶稣的画像或浮凋,相邻的摊上出售的却是女人衣着暴露的来自西方的黄色书刊,各走一端,相安无事,令人啼笑皆非。
更令人称奇的是,在一些摊位竟然摆放着前苏修陆海空三军的呢制军帽、军服和军大衣,领章帽徽齐全,只是缺了肩章,南易见到坐在地摊上的一位留着八字须,发眉花白的操着俄语的老者,穿了一袭旧军大衣,看来是来自前苏修早期的老军人。
在另一个摊位上,在一位神情动作似前苏老军人的脚前,陈列着一大摊暗澹无光、大小不一、形制各异的前苏军功章、纪念章之类待价而售。
“大市场”给人的第四个印象是“健”——交易稳健,遵循一定的商业道德。
南易稍微逛了逛就琢磨出一点味道,这里的市场有官方人士管理,没见到欺行霸市,也没见到漫天要价、就地还价的现象,波兰的零售业已全部私有化,商店的货物一律明码标价出售,没有升降余地,尽管各店之间的价格有着差异。
大市场则不同,这里完全可以讨价还价,但幅度不大,一般是5%-10%之间。
南易邂后几个来这里上货的华囯人,操着不太地道的英语,应该是在周边哪个国家做生意,而且刚出国不久。
之所以有这个判断,是因为他们在砍价的时候,还是按照国内的习惯来,还价砍一半或者1/3,令货主不由瞠目结舌,一脸困惑着不知所措,只能连连摇头。
南易发现大市场里极少有伪劣产品,一般按质索价,还没见着以次充好的现象。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在规范,南易猜测可能这里对假冒伪劣的惩罚力度很大。
在大市场遨游多时,尽管色彩斑烂的新奇产品令人眼花缭乱,但南易的视线始终在注意搜索着华囯商品。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进入市场两个小时以后,南易终于犹如发现大海中的孤岛一般找到了一些零星的华囯货:京城过来的天坛衬衣,沪海过来的钢笔、手帕、手电筒、铅笔,浙省来的丝绸头巾,南易看着款式熟悉,就在头巾堆里翻找了一下,果然寻见了亿万国际的唛头。
为了监督跟单的品控环节,也为了贸易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纠纷,以及公司品牌营销的考虑,亿万国际出口的丝绸产品都会在一箱产品里的某几件上扣上自己的唛头。
见到唛头南易就觉得奇怪,亿万国际可没做过东欧地区的单子,或许是从其他国家流过来,也可能公司内部出了问题,有人借着公司的名义从厂家那边低价拿货。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不难查出来是哪几个人。
南易冷笑一声,若只是内部几个人联合起来走私单,他可以好聚好散;若是和外面的人联合起来吃里扒外,那就是主动把南易的伪善面具给揭了,没说的,不打到永无翻身之日不算完。
“跟单员,唛头……”
南易买下一条扣着唛头的头巾,嘴里咀嚼着。
插曲暂时放下,南易继续往前探索,接着他又看到一些从图桉和花色分析无疑是国内来的针织品,不过没看到标志性的“MadeIn”字样。
在外层的一隅,位置不算好的地方,南易还看到了两三家专营国内服装的店铺,买卖不是太兴旺,略显有点寒碜。
在京大读书期间,南易翻阅过国内对外贸易的资料,在五十年代,华囯商品尤其是沪海产品,如内衣、日用品是波兰市场上最为走俏的抢手货,以高质量享誉波兰和东欧,乌龙茶更居于垄断地位。
乌龙茶什么光景还没见到,沪海产换了一茬,品类都变了,天坛衬衣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三十六年的老牌子,早就该往高级商场里的品牌货方向发展,还挤在批发市场里,只能说前途堪忧。
大市场太大,南易看了一下时间,觉得一天时间想细细的逛完够呛,他就加快了脚步,开始有目的性的逛起来。
没一会就来到中层的黄金位置,其中有一熘差不多五个摊位的大小范围,打眼一看应该就是属于同一个摊主的生意,南易往摊上先扫了几眼,然后抬眼往摊位的深处望进去,正好和一个年纪相彷的男人四目相对。
“来啦?”
“来了。”
“终于来啦?”
“是啊,来了。”
“村里还没忘记我们?”
“怎么可能会忘记……”南易本打算来一段国产凌凌漆“卫生纸”的台词,想想还是憋了回去,伸手拍了拍对面烟屁股纵队队员之一冼为行的肩膀,“辛苦了。”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进来坐。”冼为行咧嘴一笑,把南易迎进摊位里面,在一张堆满货物的小桌子一角腾出一片泡工夫茶的腾挪之地,烧水、泡茶。
看着冼为行忙活,南易问道:“刚来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吧?”
冼为行一边洗杯,一边平静的回道:“还好,刚到的时候,被这里人欺生,打过一次架,呆了一段时间混熟了就好了,刚开始学说话吃了点苦头,舌头学到打转。”
说着,冼为行把一盏茶放到南易面前。
南易心知在异国他乡,又是语言不通,一开始想站稳脚跟可没那么容易,里面的艰辛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
拿起茶盏,南易幽幽的问道:“怪村委会当初把你们支使出来吗?”
“文昌围还有村委会吗?”冼为行不满的说道:“这些年我虽然没回去,村里的情况还是知道的,怎么当叔父辈的,还不如你一个外姓人。”
“不提村委会,事情有点复杂,不是你听说一点就能理解的,生意怎么样?”
假如文昌围不发生变化,东欧贸易眼瞅着黄金时间到来,烂布头和烟屁股纵队正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一年少说也能给村里带去过十亿的利润,国内国外一衔接,几个大型集团就搭建起来了。
“去年以前都挺好,国内来的羽绒服、旅游鞋就我在卖,波兰的,其他过年的要上货的都到我这里来,一年能赚七八百万兹罗提。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不太行,国内来了几个人跟我做差不多的生意,有人竞争我无所谓,可这帮扑街从国内运了一大批的次货过来。”
冼为行拿起一件羽绒服说道:“他们卖的羽绒服里面塞得是鸡毛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着,冼为行又拿起一双旅游鞋,指着胶水粘连的位置,“旅游鞋套脚上穿不到五分钟就会脱胶,鞋底也会断开,波兰人都说是鸡毛服、生气鞋。
冚家铲,被他们一搞,整个华囯商品的信誉都没了,‘华囯造’成了低档货、廉价货、劣质货,原来有几家商场我都是定期供货,合作的很好,生意也飞了。”
冼为行压了压上涌的火气,声音放低道:“还好,我在这里的时间长,信誉一直很好,过了半年时间,生意又开始有起色了。”
[1989年发行的新兹罗提,1991年价值和美元相当,1.057兑1美元。]
“有起色就好,我现在在莫斯科做批发市场和零售市场,皮衣、羽绒服在莫斯科都很好销,为了把控质量,我打算在国内找一批工厂专门给市场里的大批发商做代工,从中也好赚点差价。”
冼为行诧异的问道:“还要找工厂,海棠贸易不能供货?”
“不能,海棠贸易发到苏修地区的货有牌子,走的是商场的路子,质量把控比较严格,成本也比较高,要是在批发市场出现一样的货,会冲击自己的生意。”
南易说着,指了指冼为行摊子上的衣服、鞋子,“发到你这里的没有商标唛头,但是款式是同一批,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你往苏修出货的原因。”
海棠贸易的业务线分成两条,一条是食品类,这是南氏的生意,另外一条是服饰类,原来是打算和闷三儿私人合伙的生意,两人掰了以后,南易把这条线也并到海棠贸易,不再属于他个人。
“明白。”冼为行点点头,问道:“你这次过来能呆几天?”
“呆不了多久,这次不是专程过来,只是到这里中转,明天一早的火车就走。”
“这么快!”冼为行失望的惊呼一声,稳定情绪后又说道:“今天睡我那里,我让慕夏做波兰菜。”
南易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校花几人,“算了,人太多,你那肯定不方便,住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晚饭还是要吃的,弟妹还没见过,正好见见,把红包给补上。”
“好吧,我去把账本拿来。”
“嗯。”
冼为行他们能在外面站稳脚跟,主要的功劳是他们自己的,但也离不开村里(一开始村里,后来南易接手)的扶持,自然他们的生意也有村里的一份。
等冼为行拿来账本,南易只是简单的翻翻就放在一旁,“你拿绿卡超过五年了吧?”
冼为行:“早就超了,到现在快有八年了。”
“私人能买多少耕地?”
冼为行:“最多300公顷。”
“森林呢?”
冼为行摇头,“这个不太清楚,我没有打听过。”
“好吧。”南易微微颔首,说道:“有两件事你帮我办一下,一,以你的名义帮我买300公顷耕地,最好在中北部小麦甘蔗产区,就买波梅拉尼亚的地吧,买一片适合用来种植小麦的;
二,去打听一下森林转让的相关政策,不管是本国人还是外国人的政策都要打听清楚。”
其实不管是波兰的土地转让,还是森林转让的政策,南易都一清二楚,应该说南易清楚全世界几乎每一个国家的土地政策,神农南粮经营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注意收集此类信息。
神农南粮并没有在波兰建立农牧林场的计划,南易买耕地和森林是为了将来种子公司进入波兰埋下一个伏笔,建立一个桥头堡,短期之内不会往波兰派人,有些事情必须先借冼为行之手来执行。
他刚说的两件事情,无非就是想让冼为行去摸摸门道,并不是太正经和要紧的事情。
“好。”
……
话说赵菁华自从跟了朱三之后,每天睡到下午一两点,有心情有体力就缠绵一番,心情不是太好,前一天晚上输大了,立马就会起床。
先去饭馆填饱肚子,接着去桑杜特诺夫浴室好好的洗一洗,蒸一蒸,有时候还顺带按一按,神清气爽之后,立马杀奔赌场。
坐到赌桌上稍稍玩上一个小时,歇一歇,吃一份赌场准备的豪华套餐,到赌场外面透口气,抽上几口烟,两人互相加油勉励一番,立即回到赌桌,开始了他们一天效率最好、最能出成绩的时刻。
赌、吃、蒸、赌、吃、赌、睡,这七个字就是朱三和赵菁华一天的全部日程。
也许是两人偷偷提前听了郑智化的《三十三块》,犹如歌里唱的,“我的口袋,有三十三块,其他的钱都落入别人口袋,也许是上天故意安排,也许是手气实在太坏……”
之前,朱三一个人的时候,输输赢赢、赢赢输输,虽然算一下细账其实还是一个输,但是时不时的回补,输的速度不算快,他手里二十几万美金消失的速度非常慢。
自从和赵菁华媾和在一起,也许是情场得意导致的赌场失意,朱三每天都在输,而且输的还挺大,一晚少则三四千美金,多则上万;赵菁华一样,每天非常平均,四千,五千的往外输。
两个人的数字一加再按照日子一平均,每晚妥妥要输掉一万多美金。
痛快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又是一天,朱三去公文箱里拿钱,准备把好日子继续的时候,他才吃惊地发现公文箱里只剩下三沓钱。
这还得了,没钱了,这不好日子到头了吗?
不得不说,朱三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赌鬼,钱还没输完,他已经醒悟过来,想着找后路了。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朱三和赵菁华凑在一块,一起琢磨后面该怎么办。摆在两人眼前的康庄大道只有一条——拿剩下的三万美金当本钱继续当倒爷,用不了多久,输掉的钱就可以挣回来。
人嘛,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享受过一天什么都不干,输一万多美金的日子,再回去累死累活的干倒爷,一天一千人民币的挣,心里的落差太大,有点不能接受。
朱三和赵菁华都是豁得出去的人,对最近莫斯科倒爷连着被抢的事情有所耳闻,抢一次少则几万美金,多则十几二十万美金,两人一合计,这不就是来钱快的门道吗?
“抢劫”的发展路线制定好以后,两人又开始商量细节,第一件事就是得招兵买马,扩充队伍。这事对两人来说都不难,这年头干倒爷的都是揣着大把现金到处走,谁还没几个混混朋友,谁还不认识几个刑满释放人员。
电话往国内一摇,朱三叫来了俩人,一个叫马弁,小年轻,好勇斗狠,手上没个轻重,听说有发财的路子,赶紧往莫斯科来了。
另一个叫牛顿,和大科学家同名,估计牛顿父母给他取名的时候,就盼着自己的儿子能成个科学家。可谁知道牛顿不争气,不但读书不行,还从小爱惹是生非,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倒有七八年是在牢里度过。
马弁和牛顿都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带着几个兄弟。
赵菁华也叫过来一个人,苗永林,和她在一个胡同里长大,年纪比她小五六岁,从小就有点喜欢赵菁华这个姐姐,哪怕赵菁华有比较复杂的情感故事,他依然喜欢赵菁华。
赵菁华一招呼,他就过来了,同样,他也带了两个兄弟。
就这么着,以朱三为头领,赵菁华为老二兼军师的犯罪团伙成立了,赵菁华的“二姐”诨号也变得名副其实。
朱赵团伙成立之时,正是另外两帮抢匪被抓到71分局的节骨眼。
赵菁华这个军师分析了一下态势,提议趁着这个真空期,灯下黑的时刻找一个好目标抢上一把,然后登上K3列车再抢上一波,到其他城市躲几天,等风声过了再回莫斯科。
计划是这么定的,执行也是这么执行,还别说,赵菁华的计划没什么毛病,朱赵团伙在莫斯科成功实施了一次抢劫,然后又在K3列车上狠捞了一把。
南易回到莫斯科的时候,已经是17日的下午,刚回到领事馆,谢尔盖就找过来汇报那两帮劫匪的情况。
之前,南易和71局的来尔林直接联系,那是给对方一个面子,摆出平等对话的姿态,偶尔为之可以,不可能长期如此。南易对话的是叶皮索夫,来尔林让谢尔盖对接都已算是不对等,有点折节下交的意味。
从谢尔盖这里得到的消息,那两帮抢匪被71分局的人榨了个干净,也如南易所料,并没有受害者出面去指正他们,两帮人都已经被释放。
另外就是莫斯科又出现了一帮新抢匪,手段比前面两帮更狠,如果说前面两帮抢匪是文抢,新出现的这帮就是武抢,上来二话不说,先揍几下然后才要求交钱,被抢的一个个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对谢尔盖带来的两个消息,南易喜闻乐见,心知友谊皮革城会迎来一个入住的高峰期。同时,又有点怒其不争,他创造了除公害的机会,可惜那些受害者不中用啊。
转眼,时间就来到18日的下午五点,阿克辛亚负责操办的宴会开始了。
通常要举办宴会总要有一个主题,生日宴、慈善宴诸如此类,南易的宴会当然也有一个主题,“风投见面会”就是这次宴会的主题。
风投见面会,观名而知意,这是一个风险资本和创业者的见面会,创业者可以拿着创业计划书或项目计划书找资本聊一聊。
为了让风投见面会像是那么回事,南易还把林淑仪邀请了过来,毕竟人家是雷曼兄弟的合伙人,知名投行的代表,另外他还让瓦西里出面邀请了斯莫伦斯基、霍多尔科夫斯基、波塔宁、古辛斯基、别列左夫斯基、尹斯梅洛夫。
斯莫伦斯基不消说,这是自己人,他的首都银行能够顺利建立,瓦西里帮了他很大的忙,同时首都银行也是南氏产业的延伸,南氏掌握着45%的股份。
霍多尔科夫斯基,一直以来合作的比较好的贸易伙伴,南氏和他旗下的缅纳泰普科贸公司在木材和白糖、红糖领域都有着合作。
霍多尔科夫斯基用“非现金”换取木材,然后把木材卖给南氏和郭浮曦的公司,南氏这边会以现金加白糖的形式支付木材货款。
苏修和古巴之间一直存在着石油和古巴红糖的“以货易货”贸易,1989年下半年开始,这个贸易就落到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手里,南氏出现之后,贸易模式又进行了升级。
马克·里奇公司被介绍给了霍多尔科夫斯基,让他又多了一个出石油的渠道,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也不知道通过这个渠道出了多少石油,量肯定小不了。
波塔宁,原来在外贸部从事原材料进出口贸易工作,废钢的交易,他在其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虽然这笔交易是和戈氏政府敲定的,可落实到执行上,“废钢”是怎么界定的是一个问题。
事实上,一开始制定的4700万吨的废钢贸易,执行的时候不但数量增加了接近500万吨,就是质量也提升了不少,其中有三成是优质钢锭,官面上钱还是按照合同上的数字给的。
私底下,波塔宁这里发散出去,不知道有多少钢铁厂、汽车厂、拖拉机厂、摩托车厂的企业领导拿了好处,还有站在波塔宁背后的人,肯定也免不了分润一番。
现在,波塔宁刚刚卸去公职不久,专心经营他的环俄公司,这家公司把20多家涉及外贸的国营代理机构吸收成战略合作伙伴,几乎垄断了俄罗斯地区的对外出口业务。
不用说,环俄公司不可能是波塔宁一个人的,这家公司应该是苏修外贸部一干人等用来牟利的工具。
在经营环俄公司的同时,波塔宁还在酝酿成立自己的银行。
古辛斯基,南氏还没挑明关系的合作伙伴。
别列左夫斯基、尹斯梅洛夫两人无须多说,今天这个宴会就是为他们两个准备的,别列左夫斯基为主,尹斯梅洛夫只是捎带手。
南易和阿克辛亚在四点半多一点就来到餐厅,南易把迎宾的事情甩给了阿克辛亚,自己则是点餐先填饱肚子,捎带着去卫生间剔了剔牙,清了一下肚子里的存货。
接着又通过餐厅的后门来到麻雀山脚的林荫小道,站在一棵树旁眺望不远处的莫斯科河。
宴会嘛,重要人物都是压轴出场的,人没到齐之前,南易会一直呆在这里兜冷风,餐厅里倒不是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只是相对封闭的环境,南易还是比较喜欢在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眼睛放松放松。
五点十分,劲脆堡从餐厅里走过来。
“BOSS,人来齐了。”
……
国庆快乐!
第八百五十二章、盗贼与母狗
餐厅里。
林淑仪手里捧着一个高脚杯,看着其他参加宴会的人,心里不禁感慨:“看样子自己儿子在莫斯科的势力不小,如果能和他合作,雷曼在俄罗斯的投资会更有保障。”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林淑仪已经明确该如何在俄罗斯投资。
在林淑仪来莫斯科前,雷曼兄弟内部制定了一个1亿美元及5000万美元备用金的“俄罗斯投资”计划桉,准备在苏修彻底解体之后,从俄罗斯火中取栗,攫取大量的利润。
实际上,不只是雷曼兄弟,美国和欧洲的不少投行、基金都有在俄罗斯投资的计划,这些投行、基金有别于那些被政治裹挟的资本,他们投资俄罗斯是一种比较纯粹的投资行为,只是因为预见到俄罗斯这里能给他们带去丰厚的回报。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人所皆知的道理,资本不可能不知道。当资本达到一定的规模,对外的投资往往是多领域、多样性的,不会集中在一个地区、一个行业,狡兔尚有三窟,一帮人尖子聚集的资本只会更狡猾。
一旦苏修解体,能获得最多遗产的是俄罗斯,第二多的是乌克兰,从苏修的轻重工业产业布局来分析,这是显而易见的。
每当变革时期,就会出现新旧势力交替的局面,海量的遗产、私有化改革,这两项融合在一起,意味着无数的投机机会。
自己赤膊上阵或者投资想要上阵吞并“遗产”的人,只要蛇吞象成功,能用低价收购某个企业,不管是拆了零卖,还是好好经营让它焕发新春,都会有几倍、数十倍的利润。
当然,俄罗斯能吸引众多资本青睐,这和汇率是分不开的,有太多的指数、图表能证明卢布一定会迎来贬值,只不过每个人对其贬值力度的预期不同。
另外,从信誉的角度来分析,苏修可是满满的黑历史,对一脉相承的俄罗斯的信誉,资本都抱着比较悲观的态度,因此,他们不会错失难得的机遇,但是不会在俄罗斯下重注。
对南易来说也是如此,他比大多数人更清楚俄罗斯是一座大金矿,所以从好几年前就开始筹备俄罗斯挖金之行,也正因为掌握更多的信息,南氏在苏修地区的投资就更加保守。
虽然500吨黄金用当下的金价来计算超过65亿美元,但是65亿美元对南氏而言,即使血本无归,也根本谈不上伤筋动骨,何况,到目前为止,南氏从苏修运走的“大宗贸易能源”的价值早就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这还没有计算瓦西里银行预期会带来的海量利润,瓦西里超市每天创造的流水,以及海棠贸易一刻不停歇的往苏修境内输入食品和服饰的利润。
海棠贸易的食品贸易利润,虽然不如倒爷们贩卖服饰的利润有好几倍这么夸张,纯利只有不到六成,可是胜在量大。平均到每天,海棠贸易需要向国内的工厂支付超过1500万人民币的货款,即每年有32.8亿人民币左右的利润。
32.8亿人民币并不是最终利润,海棠贸易的食品贸易采用的以货易货的方式,运进来的是食物,运走的是各种矿产、能源,交换的过程中,还要涉及到“非现金”、暗箱操作,32.8亿人民币在这个过程中会膨胀65%左右,即利润最终是54亿人民币。
南氏运走的矿产、能源并不会立即出售,比如废钢,一直在囤积,根本没往外出手。虽然钢的前面有个“废”字,可实际上每一吨都是好钢材,压根不愁卖,在手里憋一憋,价格再涨一倍轻轻松松。
撇除通胀等不利因素,南氏至少还能多赚七八成。
另外,在哥本哈根发生的插曲算是让南易因祸得福,做为补偿给小日本尹万科夫提供的渠道,反而让海棠贸易的销售渠道拓宽,接触到了一个新群体——Ворвзаконе(盗贼或合法盗贼)。
在苏修,有两个行走在灰黑两个地带的群体,一个是盗贼,另外一个叫сука(母狗),之前海棠贸易对接的就是母狗,现在又多了一个盗贼,出货量提升了不少。
有组织的罪犯从来没有缺席过俄国历史,这和俄国过于广阔的疆土有关,一旦跨过乌拉尔山的欧亚分界线,中央的控制力就大打折扣,地方官员自行其是,而在他们关注不到的地方,由流浪农民和退伍军人组成的盗匪集团就维持着当地的秩序。
有组织犯罪的情况,在沙皇时代愈加严苛的流放制度和苏修时期的古拉格制度下愈演愈烈。
圣彼得堡或莫斯科总是简单粗暴地将罪犯剥夺政治身份,然后扔到广袤的西伯利亚森林里从事苦役,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的技能、身份、财富仍然可以在偏远地区得到发挥。
流放罪犯中武力过人或智力超群的那些存在,逐渐成为苦役犯中的领导人物,犯人进化出属于自己的社会层级结构。
为了避免监狱方的监管,他们编制了一套纹身暗号。
1974年的一天,一具浮尸飘上了列宁格勒的海滩,尸体在芬兰湾里已经飘了好几天,浮肿发臭,面部也肿胀变形,更没有衣服和身份文件,几乎无法辨认身份,唯有肚子上的一道刀伤,昭示着此人是被利器所伤。
仔细观察后,警察发现他身上有几处纹身:胸部有一头跳跃的雄鹿、关节上有三个十字架、上臂纹有一支被铁丝网缠绕的船锚。
有经验的老警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根据这些花纹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一名服役期间犯罪,被关进北方某监狱服刑三次的海军军官,出狱后是一名盗贼头子。
跳跃的雄鹿象征着苏修北方;关节上的十字架数量象征着服刑的次数;船锚象征着海军出身;铁丝网象征着服役期间犯罪。一套纹身,组成了这名前海军军官的个人简历,再根据简历去反推他的身份,就很容易了。
盗贼们的纹身各有不同,不同的派系有不同的纹身方式,但是通过一定的规律可以通过纹身分析出纹身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盗贼的纹身不是随意可以纹的,只有多次入狱,并在监狱中向犯人领导证明过自己,才能获得纹身。
纹身的过程也比较复杂,犯人必须走完一套既定的仪式,这个过程被称为“加冕”,被加冕后成为领导人的盗贼成员被称为“合法盗贼”,顾名思义,就是受到大家的认可和承认。
说是合法,其实还是不合法,所有的“盗贼”都要发誓不会与官方进行任何合作,以表达他们对苏修的抵抗态度。
可是招安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制住,二战爆发后,随着苏修在欧洲部分与德国进行焦土抗战,可用的青壮年兵员越来越少,征发罪犯就成了最后的选项。
各地古拉格都出现了自愿上战场以换取减刑的盗贼,而随着苏军赢下卫国战争,这些囚徒带着战功回到监狱,象征性地服刑完就可以出狱。
这种人显然违背了盗贼们不与政府合作的誓言,因此他们遭到了保守派盗贼的忌恨,称呼他们为母狗,并经常引战。
母狗们很快就会出狱,自然不愿意和保守派的顽固分子有什么联系,于是他们就帮助狱警镇压,双方彻底的决裂。
等到了50年代,在母狗和官方的联手镇压之下,最早的一批盗贼已然销声匿迹,出狱后的母狗成为新的盗贼,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盗贼的定义已经进行了一次更改。
60年代,苏修的农业集体化已经基本完成,工业更是完全掌握在中央计划委员会手中,计划经济体系开始步入正轨。然而迟钝的计划体系并不能完全照顾到所有人、所有企业的需求,居民买不到轻工品和食物,企业拿不到原料是常有的事。
于是,黑市便应运而生,而能跳出普通工农序列经营黑市,只能是盗贼,他们贩卖的物资并不是凭空而来,追根朔源,盗贼只不过是充当一些大人物的黑手套。
当时的苏修,仍然沿袭着从斯大林时代继承而来的干部职务名称表制度,由苏共中央拟定所有政府部门的领导干部名单,把包括地方在内的人事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换言之就是完全由上而下的制定干部名单。
在这样的制度下,官员只需要对上负责,甚至只需要对上面的某一位领导负责就可以获得升迁,向上级领导输送暗箱利益成了往上爬的关键,政绩反倒是变成次要的。
“利益”从哪里来?
毫无疑问,当然是薅公家的羊毛。
有胆子比较大的,会给盗贼批条子直接去厂里拉货,甚至会给厂里的“优秀工人”批假条,安排他们去黑市地下工厂干活,以换取对个人来说更丰厚的利润。
工人们也非常乐意接到这种活,不但工厂里的工资一分不会少,额外还能再领取一份工资,且不时的还能领到各种抢手的票证。
盗贼在这当中扮演着下游组织和分销的工作,地位其实很低,通常要看大人物的脸色行事,而且,为了顾及大人物的安全,大部分盗贼和国内投机倒把的倒爷差不多,藏头露尾,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熘。
总的来说,盗”家族在60-70年代还算比较安静,在国家行政力量管理不到的地方做着自己的黑市生意。而当历史车轮转到了80年代,不少盗贼开始登堂入室,摇身一变成为合作社民族企业家,把黑市赚来的黑钱都洗干净。
在这个时候,盗贼和母狗又经历了一次重新定义,洗白的这些被称为母狗,保守的依然在经营黑市生意的成了新盗贼。
之前,海棠贸易的食品商品就是经过母狗的手流到他们背后的大人物手里,然后堂而皇之的进入国家供应体系,海棠贸易1块5一罐的罐头到消费者手里就变成1.5卢布,中间有着3倍多的利润。
而且,很多食品都需要凭票购买,里面又可以产生一些有形或无形的利益。
现在,海棠贸易通过尹万科夫打开了盗贼的黑市渠道,经过协商,从盗贼们手里流出的商品,价格必须比母狗渠道高五成以上,而且多出来的五成要被母狗拿走,并不属于盗贼。
尽管如此,盗贼渠道要分享利润的人比母狗渠道要少,从海棠贸易这个供货商开始,后面只有尹万科夫这个渠道商,各地盗贼的批发商,盗贼下面的分销商,一共四方需要分享利润。
盗贼们并不如母狗强势,海棠贸易给盗贼的供货利润要多三成左右。
而且,海棠贸易的生意一切都是合法的,从国内一路过来,该交的税一分不少的交(其实交不了多少税,国内有退税,苏修这边因为是急缺的物资,税收上都有优惠,关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该走的流程一步没有省略,贸易方是怎么卖货,有没有交税,那不关海棠贸易的事。
[扯远了,盗贼的事我本不打算细写,可开了头就收不住,就这么着吧,我扯回去。]
邀请函是瓦西里负责写的,送是阿克辛亚负责的,当别列左夫斯基收到邀请函的时候,就对这个宴会充满了期待;来了之后,看到参加宴会的其他人,他对一会要发生的就更加期待了。
尹斯梅洛夫从收到邀请函那一刻就非常迷茫,能让阿克辛亚来送邀请函,看过邀请函后知道是瓦西里银行发出的,他就更加迷茫,“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商人,为什么会邀请我参加宴会?”
来了之后,他的脑子变得更加混沌,斯莫伦斯基、霍多尔科夫斯基、别列左夫斯基、古辛斯基,不管是哪个“斯基”他都有所耳闻,每一个都是不可能和他产生交集的“大人物”,这种规格的宴会,为什么会邀请他?
合作也好,期待和迷茫也罢,当时间进入五点十分的时候,宴会就正式开始。
瓦西里捧着杯子走到众人的前面,面对着众人,用另一只手里的汤匙敲了敲杯壁,等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他就说道:“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参加由瓦西里银行举办的风投见面会。
今天来到这里的都是上帝的选民,在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金融和投资的因子,俄罗斯正处于历史的变革期,不管是金融还是投资,现在都是很好的发展期,在场的各位也有不少开设了银行,发展的很是有声有色。
但是,在经商的过程中总是免不了会遇到缺少资金的状况,当各位遇到这种状况,可以找我们瓦西里银行,也可以找林女士。”
瓦西里伸出右手指向林淑仪,林淑仪回以微笑,又向在场的众人举起手里的酒杯,“各位好,我是雷曼兄弟的合伙人林淑仪。”
[解释一下,这里上帝的选民指的其实是犹太人,按照犹太教的教义来说,只有犹太人才是上帝的选民(犹太教是比较封闭的犹太人内部教派,犹如我们自称炎黄子孙,不关外人的事,不用过度解读)。基督教比犹太教晚了一千多年,它就是在犹太教的基础上改良而来。
做点小科普(不一定百分百正确,只是这种说法受到大多数人认可),耶和华和耶稣不是一回事,耶和华是神,耶稣是信徒,也可以说耶稣是耶和华的儿子,这个儿子的说法和以前的皇帝叫天子类似,不是真有血缘关系。
另,耶稣其实是犹太人,他属于以色列十二支派中的犹大支派,所以有一个犹大背叛耶稣,导致他被烧死的说法倒不是空穴来风,无根浮萍,有一定真实的东西在里面,只是进行了扭曲歪解。
说明:书里对犹太人的描述比较多,这是因为我自认为要描写一个财团的故事,对犹太人避而不写不真实,并不代表我个人主观上对犹太人的褒贬情绪,实际上我都是尽量用客观的文字来描写。
其他也是一样,我都是尽可能的客观,符合逻辑,包括描写的故事段落,可以说一句“按照真实事件改编”,嗯,要是不爽,可以理解为胡编。
实际上,为了符合“真实”二字,禁锢了我的思维,也阻碍我尽量把故事写的更精彩一点。
抱歉,说明性文字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