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及笄
“并不是,你不是希望我提拔你吗?我今天就提拔你,而且是大力提拔,直接提拔你当股东,大股东。”
“大股东?什么意思?”
南易伸手在自己的汤碗边轻轻敲了下桌子,苏梦立即会意,给他添上六成满的汤。
接过碗,一口喝下半碗汤,抹了抹嘴后,南易才说道:“我想和你合伙注册一家公司,你出15万,占52%的股份,我出18万,占48%的股份,你是大股东,同时担任公司的总经理。”
“注册公司?做什么?”苏梦心花怒放的问道。
“公司经营什么由你决定,我只是觉得你有成为优秀商人的潜质,现在投资你,将来应该有不错的回报。”南易说着,忽然来了个转折,“但是,你现在还稍显稚嫩,我打算带你半年,就是说,公司成立后的半年时间里,我主,你辅,你依然要听我的吩咐做事。”
“我懂了,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翌日,南易正坐在办公室里观看人体禁区研究所发过来的视频文件——画面里有一只独角仙甲虫,在它的身后拖着一个车斗,不远处,一个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手柄一样的遥控器,只见随着白大褂操控着前后左右,独角仙就会按照操控的方向前进。
演示结束后,白大褂就面对着镜头说道:“Boss,这是我们研究海马体过程中的意外发现,借助电流可以对昆虫进行控制,现在只是简单的控制前进方向,继续研究下去,完全可以实现用无线电信号控制昆虫做更加复杂的事情。
人体禁区研究所需要微型芯片、微型电池,需要生物医学方面的人才,还需要更多的投入……”
南易在键盘上敲了敲,关掉视频画面,揉了揉太阳穴,“芯片、电池、人才、投入,八个字,一个字至少值1000亿美金啊,芯片老子推不动,只能顺势而为,电池……石墨烯短期出不了成果,无底洞一个,核电池有搞头吗?”
正琢磨着,宋佳就来到南易的办公室。
“南总,潘五桔找你。”
“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喔,带他去茶水间,跟他说我还有点事,五分钟后再去见他。”
“好的。”
楼下的办公室里,潘五桔一边和以前的旧同事聊着天,一边心里在懊悔,“当初真不该一冲动就辞职啊。”
刚才来的时候,潘五桔看到外面的空地上停着三辆汽车、五辆摩托车,其中一辆他认出来是南易的车子,其他两辆聊天的时候也知道是谁的了。
赵军、杜佳昌都是他的旧同事,如今小车都开上了,可他呢,龙困浅滩啊。
南易收好不方便示人的东西,关上办公室的门来到楼下。
一走进办公室,职员们就纷纷向南易打招呼,南易一一回应着来到潘五桔边上。
“南总。”
潘五桔打了声招呼。
“走吧,去茶水间说话。”
南易亲切的拍了拍潘五桔的臂膀,顺势轻轻一拽,带着人就往茶水间走去。
“辞职后上哪高就了?椰城不大,我居然一次都没遇到你,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等宋佳给潘五桔倒好水离开,南易就玩笑似的说道。
潘五桔尴尬一笑,道:“我怎么可能躲着南总你,辞职之后我就离开了椰城,最近才刚回来。”
“哦,这样啊,那这次回来是打算重新闯海创业?”
“这次回来发现琼岛地产挺热的,我和五个朋友就打算合伙做地产生意,刚刚注册了一家公司叫大地地产。”
“喝水,喝水。”
南易冲潘五桔客气了一句,旋开手里的罐头瓶盖子,喝了一口茶,待潘五桔端起茶杯,他才又说道:“五桔,你来见我,不仅仅是为了打个招呼吧?有什么事你就说,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自己的心思被南易猜到,这让潘五桔略有点不好意思,“南总,是这样,我们注册公司还差一个章,本来要去京城盖,机票都买好了,可又被人给骗走了,暂时就走不了,急着注册公司,所以我想问问南总有没有关系能盖这个章。”
“资质章对吧?”
“是的。”
“这个事啊,不难,你要是急的话,现在就可以打辆车去梦想小镇的工地,找京军建筑的唐建功经理,我会帮你先打个电话给他。”
“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南总了。”听到南易说的,潘五桔旋即激动的说道。
盖个资质章对南易来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但对潘五桔来说就是千难万难。
怎么说呢,当下注册公司需要验资,在琼岛就要把钱打到某华会计事务所一个账户上,上午打,下午就可以提出来,反正要有进账单和出账单,然后找会计事务所出具一份验资报告,吃喝玩一条龙安排上,报告就可以拿到手了。
其他类型的公司注册资金可以少一点,地产公司一般千万起步,来到琼岛做房地产生意的起码有95%以上的人拿不出这笔钱,拿不出没事,椰城做代验资生意的公司不少,一般一天收取5‰的利息(服务费),也就是至少五万块。
验资过了还没完,注册地产公司还需要国营建筑公司给盖一个资质章,盖这个章对建筑公司来说很简单,只是提供一种资质,不但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还可以收取一定的费用,有路子,一句话的事,没路子,一跑二求三请四塞五吐,要把人折腾的够呛。
潘五桔好不容易找到门路,当然急着去落实,向南易再次表示感谢之后,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买了条烟,潘五桔赶去了梦想小镇的工地,原本想来想盖到这个章会有点波折,但是没想到,他来到工地很顺利就盖到章,就连烟对方都没收。
后来,潘五桔一想应该是南易的面子起了大作用。
盖到章,兴冲冲的打了个三轮摩的回到他和另外五个人的窝,正想告诉其他五人这个好消息,可一进门就看到冯万通在那里唉声叹气。
“大哥,怎么了?”
潘五桔他们六个人的结合有点类似水泊梁山,座有序,利无别,就是各司其职,职位有高有低,但是利益均分,互相之间大哥、弟弟的叫着。
“晚上要请会计事务所的人上歌舞厅,就剩五百块,去了之后不知道还能剩下几个。”冯万通转头看了眼潘五桔说道。
潘五桔听了冯万通的话,马上就说道:“大哥,你还想剩?五百根本不够,至少要准备三千。”
“啊?歌舞厅这么贵?”
冯万通虽然之前来过椰城,可怎么说也是在研究所工作,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压根没去过,里面的行情一点都不了解。
潘五桔在亿万国际领了第一笔提成之后倒是和赵军两人去见识过,悠着花都花了三四百,招待人的消费档次怎么也得提高好几个台阶,正好,他对高档次的花销有点数。
“就是这么贵。”
潘五桔也是面现难色,利无别,这投入也得均等不是,事实上在一起做事后,他的资金投入已经超过了其他几个人,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捞出两千五百块钱,他的钱也不多了。
潘五桔等六个人以冯万通为首,都是在牟南德那里认识,其他四个人中有两个和冯万通相处的时间很长,另外两个是其中一个人拉过来,等于说四个人都以冯万通马首是瞻,可以算是兄弟关系。
只有潘五桔是最后加入,和冯万通他们做过一段时间的同事,只能说有差不多的志向,比较谈得来,于是就凑到一起做事,要说关系,肯定没有另外无人亲密,所以,潘五桔也就有更多的小九九。
“五桔,你那里还有多少?”冯万通犹豫了片刻问道。
潘五桔稍一合计,吐出一个数字:“一千二百多点,我等下就拿来交给大哥。”
“还差一半,该找谁借……”冯万通的眉头皱成一字宽。
六个人里,除了潘五桔就剩冯万通手里的五百多块钱,其他人的口袋早就掏空了,事实上,几人刚凑到一起的时候,拢了拢只有三万块钱,其中的大半还是借的,几人是一路借一路往前走,潘五桔也早已从自己左手借给右手不少。
亿万国际窝在龙昆下村,虽然前不久刚领了一张税务所颁发的“诚信纳税户”奖状,在椰城已经排到了纳税排名榜的前几位,可在外面依然是寂寂无名,冯万通就是还不知道潘五桔在亿万国际工作过代表着什么,等知道后,就算不翻脸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
当时间进入六月,南易回了一趟沪海,下到防空洞里挑了一根簪子,马上带着南无为飞去了纽约。
几天时间,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到了6月6日,纽约时间6月5日的晚上八点,斯嘉丽庄园,在斯嘉丽、南有穷、南无为、南若瑾的注视下,南易给南若玢举行了及笄之礼。
繁文缛节省略,只留下一个梳头的步骤,南易拿着梳子,一下一下梳理着南若玢的头发,同时嘴里还喋喋不休。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姑娘了,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关心你、爱护你的,家庭出身不重要,只要个人能力够好,每年能给南氏创造10亿美元以上的利润,或者其他等同的贡献就可以。”
头发梳理柔顺,南易把南若玢的头发绾成一个髻,用一块黑色的布把发髻包住,从沪海带来的簪子插在发髻上。
“戒辞我就不说了,你是南家的大小姐,是我南易的女儿,一个要飞向太空的女王,南氏第二代的顶天柱石,你的一生注定会不平凡,恭喜你,长大了,来自2001年的穿越者。”
南若玢转过身,泪眼婆娑的看着南易,“爸爸,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长不大这么大。”
南易拥住南若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道“傻丫头,爸爸抚养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用不着感谢,真要谢爸爸,以后每个月多给爸爸发点生活费,还有,多介绍几个漂亮女同学当你小妈。”
“嘻嘻嘻,爸爸不知羞。”
“呵呵呵,说点正经的,你比你弟弟妹妹长十来岁,走的比他们快,将来,你还要当四回磨刀石,好好磨砺一下他们,南家可以养大少爷大小姐,南氏不养庸才。”
“嗯,我记住了。”
“好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看烟花。”
南易松开南若玢,左手一抬,一束束烟花就往天上射去,很快就把天空晕成了彩色。
一阵绚烂之后,上百声沉闷的声音在空中炸裂,一个个英文字母在空中组合排列开来:“Rachel,Happy16thbirthday!”
“若玢,生日快乐!”
“瑞秋,Happybirthday!”
“大姐,Happybirthday!”
“大姐,生日快乐!”
最后一个,南若瑾奶声奶气的同样祝福道:“姐…姐,Happybirthday!”
在长岛,在曼哈顿,在纽约,有无数的人抬头看见了天上的烟花,也看见了出现的英文字母,不少人在猜测这位瑞秋是谁。
瑞秋犹如张伟,非常普遍,没有任何的指向性。
为了南若玢,南易高调了一回,不过,他依然保持阴恻恻的性格,不在文昌围,不在京城,不在香塂,把及笄之礼的举行放在最不合适的纽约。
烟花在继续,经费在燃烧,准半个小时,烟花盛宴才结束。
在南易的带领下,几个小的跟去靶场,一人来到一把脚架被焊死的MG3重机枪之前,南易来到南若瑾的身后,自己抵住枪托,让南若瑾把手指放在扳机上。
三秒倒数,四把机枪同时被打响,一串串曳光弹抛洒而出,射中200米之外的钢板,钢板上的磷受热点燃,星星之火随着设定好的轨迹游走,点燃一个个喷火口,慢慢的,火焰组合成一行火焰字——南若玢女王诞辰日!
南易招了招手,校花就捧着一个托盘来到他面前,南易从托盘里拿起一串彩钻项链戴在南若玢的脖子上,“项链的名字叫瑞秋女王,由16颗不同颜色的彩钻组成,爸爸没能耐,本来想给你凑齐16斤,可让人在仓库找了找,最重的彩钻还不到30克。没辙,爸爸只能给你凑个吉利数,16颗,每颗重16克。”
南若玢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项链,撇撇嘴,“爸爸,怎么是原石,都没打磨。”
“嘿嘿,爸爸手头又紧了,没钱给你买礼物,将就将就,等你到二十岁,爸爸把仓库里的那块九两二的钻石送给你。”
“嘻嘻,不是彩钻我不要。”
南若玢扭捏了一下,脸上一直嫣然如花。
庆祝在继续,斯嘉丽庄园一直闹到午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南若玢自己一个房间,南有穷和南无为共住,南若瑾趴在南易的胸口上睡,一闭眼就开始冒口水泡。
第二天。
姐弟妹四人去树林里骚扰小动物,南易和斯嘉丽坐在花园里聊天。
“武器管制放松了,现在有不少武器可以买。”
“比如呢?”
“你一直很想要的疣猪,230万美元一架,一套补给维修系统350万,弹药单卖。”
南易略一琢磨说道:“买两架玩玩吧,疣猪装备的国家太少,太显眼了,不到万不得已根本没法用。”
“我也是这么想。”
“阿帕奇能买吗?”
“不卖,F-16可以买。”
“哪个批次?”
“嗯哼,你真想买?”斯嘉丽狐疑道。
“随便问问,我们根本用不着战斗机。”南易叹口气,“管制放松对我们意义不大,该装备的一直能装备。”
“嗯哼,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莫斯科?”
“再观望一下。”
六号之后,南易在庄园里呆了一天,然后带着四个孩子来了一次短途的公路旅行,然后就是一场曲折的返程之旅,先从纽约到伦敦,然后飞香塂、沪海、金陵,从金陵折回沪海飞香塂,陆路过关入深甽,乘车到羊城,最后渡轮回到椰城。
一回到椰城,南易就打发常国庆去了桂省的珠城,让其先去那边考察一下,结合上次从翟虞鹰那里听来的消息、报纸上的信息,还有脑海里的记忆,就南易所知,珠城那边的地产行业比琼岛这边还要热,只是琼岛这里的目标大,更为人所知。
如果可行,南易打算把鸿图地产的大半资金投入到珠城去,分散投资。
下午,等坐进绿核发展的办公室里,南易就把苏梦叫了上来。
苏梦一坐下,南易就问道:“想好了?”
“想好了,我想开公司。”
“那你有想过公司经营什么吗?”
苏梦诧异道:“你不是说一开始的半年让我听你的吩咐做事吗?”
“你是公司的大股东,公司将来的经营主要靠你,如果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有共通之处,那我们磨合起来会更加容易,所以,我要听听你感兴趣的经营项目。”
苏梦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现在椰城这里房地产大热,让我想起了当年美国西部淘金热中发展出来起来的李维斯牛仔裤。
椰城这里做房地产的人太多,不一定每个都能挣到钱,但是给房地产公司服务肯定可以挣到钱,所以我想开一家给房地产公司服务的公司。
我和公司里的香塂同事交流过,他们告诉我香塂有类似的公司,会给地产公司提供中介、楼盘活动策划组织等服务。”
“你的想法很好,不仅仅是现在的琼岛,将来,全国的房地产都会热起来,开一家服务于房地产公司的公司,前景绝对可观,可以做的也很多。
从一个地产项目立项,我们就可以参与进去,审批、拆迁这些容易出问题的环节我们不参与,我们可以参与资金筹集、提供资质的环节;
楼盘开盘后,我们可以参与售房活动策划、代销;
等房子到了购房者手里,我们又可以给他们推荐装修建材、装修公司。
整个流程走下来,大部分环节我们都可以参与进去,钱也可以赚上好几道,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司可以往平台化的方向发展,地产公司缺少资金找到这个平台,需要卖房找到这个平台,购房者需要买房找到这个平台,需要装修还是找到这个平台。
等到平台的知名度足够高,我们就不用主动出去寻找业务,而是坐等业务上门。”
南易说完,苏梦的眼睛一亮,她原来的想法还很模湖,可经南易这么一说,之前模湖的地方变得清晰起来。
“我现在就去办离职手续,办完手续,我马上就去注册公司。”
“急什么,站好最后一班岗,把工作交接清楚再说。”
“知道的。”
苏梦离开不久,阿广就过来了,一手还捧着一个很小巧的“西瓜”。
“阿广,你对我真好,给我送屎瓜来了啊?”
屎瓜,有些地方叫粪瓜,它分两种,一种是非洲来的入侵物种,学名马泡瓜,另外一种就是西瓜籽被吃进肚子再拉出来,或者西瓜籽被吐在泥土里生长起来的,两种瓜外形看起来差不多,都长不大,可以吃,口感一般般。
“很好吃,我在尿缸(农民用来存放粪水的陶瓷缸)边上找到的。”
“拿过来看看。”
南易从阿广手里接过屎瓜端详了一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他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不是马泡瓜,不过现在才六月,西瓜刚刚开始上市,另外一种屎瓜还不到季节,马泡瓜的可能性更大。
“拿着玩玩就行了,以后还是少吃。”南易端详完,把屎瓜放在桌子上,说道:“晚上要不要留下吃饭?”
“不要,今天老师上我家吃饭。”阿广摇摇头。
“喔,有好吃的啊,过来坐吧。”
龙昆下村这里有个村小,规模很小,只有两个民办老师,老师自己不开火,都是轮流去学生家里吃饭,一家接着一家轮着吃,轮到的学生家里都会置办几个好菜,老师则补偿一点粮票。
一般学生家里都会让老师先吃,不会和老师同桌,更别提学生。
阿广搬了张椅子在南易边上坐下,捧着头,一脸新奇的看着南易手里的文件。
南易拍了拍文件,“看得懂吗?”
“看不懂。”
“看不懂就好好学习,争取将来能看懂它。”
“学习没意思,看到课本我就犯晕。”阿广说道。
南易把文件放到一边,拉开抽屉从来里面拿了一条巧克力递给阿广,看着他扒开外面的包装纸,看他咬了一大口,南易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想过长大了跟我一样,有小车坐,有好吃的,还能管几个人?”
阿广嘴里塞满了巧克力,嘴里含湖不清的说道:“想过。”
“想过就好好读书,等将来你考上一个好大学,你看见我拥有的东西,你也可以拥有。”
阿广把巧克力吞进肚子,手擦了擦嘴,说道:“我不信,三角池那里大陆来的大学生多了,我听大人说好多都吃不上饭,跑到菜地里偷菜吃。”
“当然不是每个大学生都能过好,可是啊,成为大学生就有更大的机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大学生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好几步要走。对你来说,现在还不用想后面的几步,你要做的就是实现第一步,考进一个好大学。”
“我隔壁的叔叔没读过几年书,在外面做生意发财了,城里买了房子住到城里去了。”
阿广的意思不言而喻,如今下海风正盛,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想劝阿广好好读书有点难,要是说带着他做生意,他肯定一百个应承。
轻讲说不通,南易也没打算继续重劝,想要挑起阿广学习的兴趣需要等待契机,能不能等到不好说,只能看阿广自己的造化。
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让阿广看电视,南易自己继续看文件。
第八百二十四章、十五年树人
时间进入七月,赖䖑和工商的一个被人叫成麻科长的陈科长吃了顿饭,从他那里打听了一下椰城的地产公司注册情况。
注册在椰城的房地产公司已经有三百二十几家,这还不包括注册在琼岛其他城市,却在椰城开展业务的公司,房价打破僵持了两三年的1300多元,闯过了1400元的大关,直接跳到1500元/平米。
“大老,现在是拿地的好时机,47万一亩就可以拿到黄金地段的土地,再晚一点我怕价格会涨起来。”
打听到情况之后,赖䖑就来到南易的办公室说明情况。
“嗯,晚上再谈,现在是在梦想小镇的办公室,谈众创空间的事情不合适。椰树大厦马上就要动工,在动工之前,你先放出风去,我们要引进一个酒店管理公司。”
“国外那种?”
“不是,和那种公司合作太吃亏,我想引进的是经营酒店的企业或个人,我们把租金降低一点,以十年或者十五年为一个周期,按年收取租金的一部分,剩余的租金折算成对酒店的投资,我们按年领取分红。”
“大老……总裁,你的算盘打的太精了,又收租金又拿股份,傻老才跟我们合作。”
“哎,我可没说要拿股份。”南易摆了摆手说道。
“不拿股份怎么分红?”
“可以签的合同多了,股转债、分红抵债都没问题,这个不需要我们操心,律师会去设计,你该操心找合作对象,有点钱可以启动酒店项目,但资金紧张,投入阶段需要尽量控制成本,这样的就是最适合我们的合作对象。”
赖䖑想了想说道:“总裁,这样操作我们还是有不小的风险,万一酒店没经营好,我们不是拿不到分红了?我看还不如找一家实力比较强劲的企业合作,我们稳收租金,旱涝保收。”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目光太狭窄,没有通盘去考虑,成立梦想小镇公司的那一天,我已经向股东们讲解过梦想小镇计划的第三步,你忘记了?”
“健康疗养之城?”
“对,过上三五年,等椰城这里的房地产热褪去之后,我们就该联合市政府公关世卫组织建立一个国际养生节、养生论坛,名字无所谓,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一年一次,会址定在哪里,我们当然有很大的话语权。”
赖䖑点点头,“我懂了,酒店也是整个计划的一环。”
“懂了就把这个事放心上,下次开会,我会在会议上提出来,出去吧,其他事晚上再说,帮我把张敏叫进来。”
“好。”
赖䖑出去以后,张敏又进了南易的办公室。
“张秘书,现在外面金价多少知道吗?”
“72块一克。”
“金配银,找地方订做30把剪子,要有说道,看起来不能太奢华,每把成本控制在1000元之内,打样之前先出方桉,我过目之后再打样。”
“南总裁,剪子是用来剪裁的吗?”张敏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对,剪完彩送给嘉宾,去办吧。”
“好的。”
南易在办公室办公的时候,虎崽已经去了香塂,带着调查程海楠时获得的,涉及到香塂人的犯罪调查报告找到了苗志华。
苗志华是毒品调查科财富调查组的总督察,南国银行在香塂兼并其他银行过程中开发出的人脉,原来得闲嚟坐那个赌鬼伙计茅趸昌的大哥。
苗志华翻阅了一下虎崽给的报告后就说道:“潘生,这个桉子应该交给海关。”
“我知道,苗总督察以前办桉的时候一定和海关有过合作,还请苗总督察把这份报告交给相熟的海关,我只有一个要求,向椰城海关或警方知会一声这个人的情况。”
虎崽说着,把程海楠的调查报告递给了苗志华。
苗志华接过一看,这份报告比刚才的那份更加详尽,稍一推敲就能想明白主要的目标是报告上这个姓程的。
“OK,有问题,我会知会我朋友。”
在香塂,高级警务人员都乐于和富豪建立比较友好的关系,不能说互相勾结,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互惠互利。
苗志华很满意和方氏之间的友好关系,对方从来不会让他办会令他为难的事,每次找他,都是办犹如今天这种,既不会让他犯错,又能带来一定好处的事情。
……
晚上,南易去了赖䖑在海甸五路的白沙门别墅,今年刚建成,一平米卖到2000块,一栋别墅七八十万,在如今的椰城算得上天价。
保姆已经做好的饭菜,南易到了之后,他和赖䖑两人就在阳台上开吃。
“大老,我们该拿地了。”
南易吃了几口菜,说道:“是该拿了,先设计一个高档小区的项目,在黄金地段批二三十亩地,算它三十亩,拿地的净费用是1410万,加上杂七杂八1600万够吗?”
“用不了这么多,1500万就够了。”
“行,就按1500万算,之后的生意我们一人一半,750万你有难度吗?”
“没有,我可以找下我哥。”
“嗯,1954年,香塂那边就开始卖楼花,这是一种先进模式,绝对值得我们学习,我跟你说说我们的初步计划。”
南易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说道:“第一,你去注册一家聚宝盆地产公司……”
“噗……”赖䖑一口酒喷出,“大老,这名字太俗……巴闭。”
南易从桌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自己衣服上的酒渍,“等我说完,你再扯什么俗不俗,注册完公司,在公司立项金叠玉九鼎小区项目,整个项目分成九期,叫金叠玉一鼎、金叠玉二鼎这样延续下去。
立完项,一边设计,一边去批地皮,等地皮批下来就拿着地皮去银行抵押贷款,拿到钱就找施工队做一个小区大门,一个售楼处。
不管用什么材料,小区大门一定要富丽堂皇,看起来一定要贵,听好了,是看起来贵,钱能省则省,到时候对外吹大门花了两百万还是三百万,材料是哪哪哪进口的,上面的花纹是过去皇家工匠的后代刻的;
要有两根柱子,顶上放两只金貔貅,对了,放的那天请他二三十个道士,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对外就说整个小区是一个吸财阵法,只要在小区里有一套房子,不出一年就会发财。
售楼处不一样,用好材料,看起来贵,也要真有贵气,招十几个靓仔靓妹,男的来了靓妹上,女的来了靓仔上,一男一女一起来,一个靓仔配一个靓妹一起上。
茶叶、饮料、咖啡、香烟,都挑贵的配上,甭管是不是诚心来买房子,都要好好招待,再配点巧克力、糖果,要是看房子的带着小孩子,随便他们抓着吃。
一定要做好培训,甭管来人是不是真心买房子,都不能给人家脸色看,要让人家宾至如归。
第一鼎控制在200套之内,住房面积控制在80-120平方,不要大也不要小,房价2200块/平米起,维持在2500块/平米上下。”
“2500是不是贵了点?”
“贵吗?”南易横了赖䖑一眼说道:“既然你觉得贵,就给房主们一个承诺,一年之内,如果房价涨不到4000块,他们可以按4000块的价卖回给我们。”
“4000?大老,房价能涨得这么快?”赖䖑瞪大眼睛说道。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机会很大,现在开始操作,等开始卖房至少九月、十月,到明年十月,房价就算涨不到4000块,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要房价一直涨,房主怎么舍得把房子卖回给我们,人呐,都是贪婪了,吃了五谷思六谷,欲望无止境啊。”南易感慨了一声,又说道:“第一鼎的资金一回笼,保证建筑质量的前提下,施工速度有多快就多快,等框架完成,立即开始第二鼎。
第二鼎的交付日期尽量长一点,施工速度不用太快,一边施工,一边等待后面七鼎的买家,这个项目,我们只做前面两鼎。”
“大老,按你这么一说,前面两鼎我们至少能收回来一亿多吧?”
南易颔了颔首,“整个项目争取赚个三亿吧,设计的时候用点心,这个项目到了后期,我们还要收回来接着做完。第二个项目以后再说,还不知道地块在哪里。
以后你拿地之前,要去实地勘察一遍,不但要看,还得录像、拍照,拿地前和拿地后,一草一木有变化你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大老,你在担心什么?”
“扑街,你要多去梦想小镇工地走几趟,这个问题根本就不会问出口。”
赖䖑心虚的笑道:“嘿嘿,我又不负责工地。”
“听好了,我们征地的时候,椰城这里地产还没那么热闹,青苗补偿款、迁坟还是花了不少,现在热闹了,人也明白过来,你信不信征地的前一夜会冒出来满地的树苗,还会冒出不少新坟?”
“大老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得小心点。”
“呵,不用你小心,录像带和照片都是给买家准备的赠品,怎么摆平就让买家头痛去,两个项目一做,我们手里的本钱也足够了,还掉贷款,后面就用自己的钱炒地皮,不要再用银行的贷款。”
“懂了。”
和赖䖑聊天的第二天,南易就去了深甽,住进了东湖丽苑。
范红豆坐在一台PC-98(日制规格的电脑,和通常的PC有所区别),操控着游戏人物给一个女角色换衣服。
游戏的名字叫《美少女梦工厂》,是一个养成类游戏。
大致的剧情是孤独的勇者打败了三千魔物,拯救了濒临灭亡的王国,放弃名位、爵位的勇者,心中最想要的,却是拯救那些在战火之中失去家庭的孤儿。
勇者心中盘算着,是否能够收养其中一名孤女作为养女,并且有了一个更崇高的理想,就是要教育出一名德智并重、才貌双全的好女孩。
几天以后,一名在战争中父母双亡的十岁小女孩由国王的亲信送到了勇者的面前,从此勇者将扮演起父亲的角色,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的养育着,希望能够让她忘掉失去父母的悲痛,回复到本来的活泼开朗。
勇者将有八年时间去教育这名小女孩,十八岁以后女孩又是否将满足勇者的愿望……
范红豆身后,南易正剥着葡萄皮,剥好一颗就往范红豆的嘴里一塞,高考将至,范红豆准备已经十分充分,完全有能力冲击高考状元,加上已经定下出国留学,她根本没什么压力。
又是一颗葡萄送到范红豆的嘴前,范红豆摇摇头表示不要,南易收回塞到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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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红豆玩到一个场景结束,存档,关掉了电脑。
“干爹,我们出去走走。”
“好。”
走到楼下,范红豆挽住了南易的手臂,两人慢悠悠的往小区外面走去。
“干爹,你说现在抄底股市好不好?”
“深股啊?”
“对啊,跌了六个多月了,指数从1000点(基数)跌到快400点,只有卖盘没有买盘,金田去年10月刚开始卖的时候250块一股,现在不到70块。”
南易抚了抚范红豆的头,“小丫头,在高考前谈这个好吗?”
“没什么呀,该会的我都会了,高考我不怕。”范红豆自信的说道:“干爹,不用管完小集团的事后,我每天都很闲。”
“好,那我们就谈股票,不过先申明啊,干爹不太懂股票,就和你从人性的角度探讨一下。”
“嗯。”
“我们先分析一下国家的态度,股市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新鲜物,建立股市是一种试验,能搞就搞,搞不好随时叫停。
我们再来分析地方上的态度,本来国家只打算建立沪海股市,但是深股却在沪股成立之前抢先一个月开始,这是深甽地方上的偷跑,是自发行为,并没有上面的批准。
现在沪股的行情虽然不能说大好,但行情比较稳定。一对比,深股就有点难看了。没让搞,自己搞了,还搞得很难看,你猜地方上要不要出手挽救一下?”
“我猜一定会救,干爹,我就是想到这点才想抄底。”
“那你猜救市会怎么个救法?”
“唔……”范红豆开动脑筋想了想,“交易所会向市政府提出建议,由市政府直接出资,入市购买股票,但是这两年深甽有很多基建工程,市里的财政非常紧张,想抽调救市资金有点困难,市政府可能会召集企业出面救市。”
“你的猜测很可能会成为现实,要救市未必需要很多资金,只要市政府摆出救市的姿态,自然能让部分股民重拾信心,买盘和滚雪球一样,会越滚越大。
救市,我们两个都肯定了,那还是前面那个问题,怎么救?我指的不是资金怎么筹集,是指具体买哪只股票。”
“那要看能筹集多少救市资金,如果资金多就全买,把整个股市托起来……”范红豆说着摇了摇头,“不,救市资金不可能太多,不会全买,只会盯着一支股票买,拓展银行,干爹,一定会买拓展银行。”
南易笑了笑,“理由。”
“简单啊,拓展银行是深甽的钱袋子,当然是救它,而且拓展银行的表现一直很好,1988年派发每股红利2元,年化收益率达到10%;
1989年,每2股送1股,每股分红7元;去年3月又拆细为1块面值,不到一个月就涨到了11块,6月又涨到24块,到了10月涨到了62块。
可惜了,去年我只是看了看,没有买,3块买进,60块卖出,每股能赚57块。”
范红豆说完,脸上有点懊恼。
“行了,不要学若玢,错过了就错过了,干爹不也错过了嘛。”南易安慰道。
南易错过了,南氏却没有错过,泛美控投旗下的第三世界投资有拓展银行3%的优先股、南国银行6%、共富会1.7%,拓展银行股价涨到55块的时候,金融小组认为股价过高,三家出手了不少。
上个月下旬,南易又看到汇报邮件,拓展银行的股价跌到17块以下,金融小组提议吃进,不在二级市场,而是从股东手里吃进。
“我想成立一个私募基金,专门用来操作国内股市。”范红豆忽然拉住南易,微微抬头看着他的脸说道:“干爹,叫南国投资好不好?”
“不好,已经有南国银行、南国红豆,再来一个南国投资,容易被人给串起来,还不如叫劝君投资,劝君多投资,劝君莫要炒股票,一词两说,咋说咋有理。”
“嘻嘻,听干爹的,就叫劝君投资。干爹,你帮我找几个总经理的候选人好不好?”
“我叫人帮你找。”
“嗯,干爹,我们去沙井吃蚝鸡粥,我还要喝竹蔗水。”
“好哦。”
……
7月7、8、9三天。
南易一次又一次的听到范红豆说“题目很简单”,这让南易眼巴巴的赶过来的举动略显得有点多余。
7月10日,南易离开深甽的时候,又把寻找劝君投资总经理的事交代给了斯密公司,赶风科技掌门人的候选人已经找了几个月,如今还没找到,南易能理解这个候选人不好找,可心里还是有点捉急。
回到椰城,南易就让赖䖑帮着打听一下全杯汽车的事情,赖䖑去奉天做过校哔的生意,那边也有熟人。
一打听就知道有个香塂老板已经在和全杯汽车接触,要买它们不少股份。
再一打听,这位香塂老板叫仰华晨。
在香塂,第一次听到仰华晨的名字时,南易就有点耳熟,等吴仁品的电话一打给他,说起了全杯汽车,南易的记忆就被唤醒。
已入七月,既然仰华晨已到奉天,南易应承吴仁品的事,也算是完成了,虽然仰华晨去奉天和他一根毛的关系都没,谁投不是投,只要有人投就行了。
当天晚上,南易请胡光华上狮子楼吃饭。
狮子楼,南易曾经来过一次,赣省人开的,场面很大,门口还摆着一对石狮子。
今年,狮子楼碰上好事,椰城治理“脏乱差”,街上的大排档被清理掉不少,狮子楼的老板便以此为契机,利用二楼1700平方米的空场,搭钢架、铺地砖,挂上8万颗小星星彩灯,改造出了一个夜食城。
狮子楼从一个做正餐的粤菜馆,摇身一变,成了提供赣菜、湘菜、琼菜等各地特色美食的夜食城。
狮子楼的老板野心不小,什么都想糅合进来,吃饭就吃饭的地,非得把现在椰城很流行的歌舞厅也融在夜食城里。
吃饭的人本来就多,叽叽喳喳,再加上台上的伊伊呀呀,就是一个闹字,点了六个菜,分六个菜系。
“胡哥,最近在忙什么呢?”点过菜,南易扯开了话匣子。
胡光华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集团新成立了一个工业园,建设、招商一堆事情要忙,焦头烂额,你呢,最近在忙什么?”
“和国名银行合作开了家新公司,做地产,现在人被掰成了三瓣,每天团团转。”
“鸿图地产吧?”胡光华笑了笑,说道:“你小子,名声在外,财路自己长腿找上门来,真是让人嫉妒啊。”
南易摆了摆手,“胡哥,你就别提了,都是沾我奶奶的光,要不是国名银行那边知道我能赔得出钱,这种合作怎么可能会找上我。”
“你就别谦虚了,区区几千万,哪用得着你奶奶的大招牌,没有你奶奶,就你自己拿着‘南易’这名号当抵押,到哪不能筹到七八千万上亿?”胡光华煞有其事的说道。
“捧了,捧了。”
南易说着,举起杯向胡光华示意了一下,双方之间已经熟透,用不着非得碰杯,完全可以随意点。
又是一杯下肚,南易很随意的提起他去金陵喝喜酒的见闻。
“几天前我刚去金陵喝一个同学的喜酒,酒席上有一道水鱼鸡汤,那汤鲜而不腻,鳖的裙边煮的恰到好处,软糯软糯又不会太绵,可惜了,那天被人灌酒,忘记去打听怎么做的。”南易不无遗恨的说道。
“哦,酒席摆在饭馆里?”说到吃,胡光华就有兴致。
“不是,我同学丈夫他家有座大宅子,就在自己宅子里摆的酒,厨师应该是请的外头专门做酒席的厨家班。”
“那真可惜了,下回再去金陵,找你同学打听打听。”
“碰机会吧,要是她孙子有什么喜事,可以当成由头再跑一趟。”南易随意的说道。
“你同学年纪挺大了?”
“不小了,十六岁结婚,二十八岁考大学,今年虚岁四十了。”
“啧,四十当奶奶,我年纪相彷,儿子才没几岁,等孙辈承欢膝下,起码得六十了。”
“六十带孙子刚刚好,我倒觉得四十就当爷奶辈早了点。”南易说着,话题来了个延伸,“酒席上还遇到另一个同学,他是我们班年纪最大的,结婚也早,他儿子还比我大两岁,父子俩一起参加的高考,儿子就在隔壁水木大学。高考前,刚给他儿子娶了媳妇,七八年6月,孙子就出生了。”
“你们那一届情况是有点特殊,我记得报纸上有登过,那年的考生最大51岁,最小的10岁,相差有点大,你们班,你和刘贞年纪最小了吧?”胡光华举了举杯说道。
南易呷了一口酒,“嗯,我们最小,其他系倒还有个更小的。二十四到二十六这一段的最多,单身和已婚半开,已婚的里面只顾着自己,不管家里的有,伙食费省下往家里寄的有,拖家带口一起上京城的也有。
我有个挺要好的同学,中原人,一开始就把伙食费都往家里寄,自己一天就吃仨馒头,那张脸饿的发青,穷则思变,后来他一咬牙,练上了早餐摊,过了一段时间,手里有了余钱就把老婆儿子接到了京城。
我很敬佩他,老婆是典型的乡下妇女,没什么文化,可他不离不弃,两人一直很恩爱。”
“你这同学了不起,真男人,现在在哪高就呢?”胡光华感慨道。
“之前在内阁办公厅,前两年调去了奉天,好像在钢西区的经开区当主任,是正是副我忘了。”
“钢西区……”胡光华想了一下说道:“你同学是吴仁品?”
“胡哥知道他?”
“听说过,上次我请你帮忙接待的仰华晨就在奉天,他准备投资全杯汽车。”
“哦,真凑巧。”南易拿快子指了指桌上的一盆菜,“胡哥,你尝尝,这个井冈烟笋的味不错,乌烟笋吃起来和箓笋差不点,但又有特别的烟火味。”
“好,我尝尝。”
翌日。
南易在梦想小镇的办公室里坐到饭点,就下到下一楼来到一个正在装修的办公室。
正在指挥工人干活的苏梦见着南易就打了个招呼,“你来啦。”
“还有几天能弄好?”南易颔首回应。
“再有三四天就好了。”
苏梦说着,从边上拿起一块小四方用报纸包裹的东西,揭开报纸,露出里面金黄色的铭牌,双手举起,把正面对准南易,“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南易看了眼,说道:“南海梦公司,南海之滨,实现你苏梦的梦想,很有诗意。”
苏梦笑了笑,“不止呢,我还取了南易的南海之梦的意思。”
“呵呵,把我也带上了啊,挺好。”
南易的南海之梦,是暗指两人合作关系,还是暗指南易的苏梦,模棱两可,南易不能自作多情,俏皮挑逗的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苏梦见南易没有往下说,心里略有点失望,晃了晃神,带着南易到处看了看。
南海梦公司的办公装修档次不低,做的是开门生意,主要的客户又是地产公司,装修的档次低了不行,场面必须搞得大气,两人凑得33万启动资金,大半都要砸在装修里。
转了一圈之后,南易对苏梦说道:“等这里装修好,你以南海梦总经理的身份去国商大厦找我,我做为鸿图地产的总经理和你谈一笔生意。”
“好啊,我正发愁开张生意呢。”苏梦高兴的说道。
“走吧,吃饭去。”
跟苏梦一起吃过饭,南易回了龙昆下村。
戴映红请的保姆今天请假,她就把儿子带来了公司,南易在楼下逗弄了一会小家伙,上楼窝进自己的办公室里。
稍坐了一会,赵金水就找了过来。
“南生,人民币汇率掉了,亿万国际的资金平白增加了70几万,现在账上的流动资金已经有折合2041.32万人民币。”
“想说什么就说。”
“公司不需要这么多流动资金,只要常备1000万就足以应付,剩下的1000多万,我提议用来投资到其他领域。”赵金水说道。
“继续。”
“琼省这里的海运行业增长速度很快,海运的价格一涨再涨,如今琼省的出口经济正热,我提议购买两艘万吨级货轮用来做海运生意。”
第八百二十五章、诸事皆在谋
南易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背往后一靠,“了解过货轮的价格吗?”
“了解过,新船的价格大概在113美元/吨,二手品相较好的大概85美元/吨,我倾向购买二手船,新船没有现成的,要等。”
南易略做思考就说道:“以两年为时限做一个计划给我,两年可以收回多少海运费,两年之后把船卖掉大概能卖什么价。”
“南生,你不看好海运生意?”
“姜尚渔业。”
赵金水微微懊恼,“自己怎么忘记姜尚渔业了,它本来就有海运业务。”
“南生,我明白了,计划书我会尽快交给你。”
“好,去吧。”
“黑芝麻湖嘞……小时候,一听见芝麻湖的叫卖声,我就再也坐不住了,黑芝麻湖嘞……”
下午一晃而过,坐在桌前吃晚饭的南易,听到电视里传来的声音,眼睛瞬间蒙上了水雾,一股回忆涌上心头。
南方黑芝麻湖,是他上辈子想而不得的食物,他不知道味道美不美,因为从来没吃过,广告赋予他的回忆倒是很美,美到惆怅。
“校花,明天买两袋黑芝麻湖寄到沪海,南方牌的。”
“好的。”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不少地方的气氛也热烈起来。
苏修那边,最高苏维埃通过了《关于企业非国有化和私有化原则法》,即私有化法。
在第一阶段结束(1992年),属于联盟所有的企业的固定生产基金的40%至50%将脱离国家直接管理的范围;到第二阶段结束(1995年),这个比例将上升到60%至70%。
根据私有化法,国营企业可以改为租赁企业或集体企业,也可以改造成股份公司,招标出售或拍卖,主要将由企业职工购买,其他苏修公民或外国公民和法人也有权购买。
这个法桉一出,拖了很久的瓦西里银行计划有了法律支持,终于到了可以建立的时候,南国银行系统抽调了几个人赶赴莫斯科填充到瓦西里银行筹备委员会。
常国庆从珠城回来,向南易汇报了一下那边房地产市场的火热,珠城,一座只有10万人的小城,却有着700多家房地产公司,有着二十几万的从业人员,两个月前价值不到7万/亩的土地,如今已经涨到快9万,这还是一手的价格,没有经过倒卖的。
听常国庆汇报了基本情况后,南易又让其把带回的珠城地图拿出来,摊在桌上,一边听常国庆讲述,心里一边盘算。
“这里是北部湾广场,10月份的国际珍珠节就在这里进行;这里是华侨宾馆,在它的边上还有100多亩空地,地价比较贵,要30多万一亩;这里是第八小学,边上也有空地;这里是侨港镇,今年要建立有线电视网;这里是长青公园……”
常国庆先定住一个角,一点一点给南易讲述珠城的地皮情况。
“这里是屋仔村,也叫公司村,几乎每一栋居民楼都是一家公司的办公地点;再往前,这一片比较乱,闹哄哄的,一帮做什么销的人聚集在那里……”
“国庆,你回去做一个1800万的珠城开发计划,要结合当地的特色,计划看起来要诱人,数据上可以放心大胆地采用文学修饰手法,资金投入的数字要合理,要经得起推敲。
等计划书做好,你再辛苦一趟……”南易拿了一根铅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这里、这里还有这,这,这,每块地都买一点,不要整体买,直到把1800万花完,你就可以回来了。”
“南总,计划书要围绕地块做吗?”
“不用,计划里的地域指向性不用太强,可以用毗邻、靠近、沿线等字眼,你可以找一块假设地块来设计,我给你两天时间,加加班,辛苦一下,大后天会有人来公司谈合作,到时候要用。”
“好的,我现在就去做。”常国庆应了一声。
“等下。”南易叫住常国庆,递给他一张纸,“这是我设计的公司职工薪酬方桉,你拿过去看一下,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
常国庆接过一看,纸上面有一张表格,第一排就写着南易的名字,目光往右一横,看到基本工资栏里填着“600.00”,继续往右,一个方框里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补贴项和数字,粗略一加,总数超过3000块,最后的两栏,还有岗位分红、项目分红,数字分别是1%、2%。
看过之后,常国庆心里颤了颤,立马看下面一行,也就是他自己的薪酬。
基本工资“540.00”,补贴项比南易还多,主要是差旅补助和住房补助,略略一算会比南易每月多拿700多块钱,最后两项和南易一致。
“南总,这个薪资标准会不会太高了?”
“这里是哪里,琼岛,过去充军发配的地方,你们,当然也包括我,来到这么艰苦的地方工作,补贴自然要高一点,具体的数字你不用纠结,我要让你看到是平衡问题,有没有委屈了某位同志,诸如此类的。好了,你拿去慢慢看。”
“好。”
常国庆捏着纸,略有所思的离开南易的办公室。
鸿图地产对南易来说只是一锤子买卖,他不想花费太多的精力和这的人勾心斗角,薪酬弄得高高的,卖大家一个好,加上公司账上留了300万,南易还没有在鸿图地产强调过他一直非常注意的财务制度,他是在向鸿图地产的所有人释放一个信号——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一个个都给我乖点,有好处大家都有份。
当然,花钱可以,不管以什么名目,只要拿发票收据来冲账,卷款不行,明目张胆的损公肥私也不行。
日历撕掉两页,常国庆把珠城开发计划书递交了上来,南易粗略过目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太明显的问题,就搁在一边。
临近十点,苏梦一来,南易叫上常国庆一起到会议室洽谈。
“常国庆,常总,我们公司的副总。”一进会议室,南易先给苏梦介绍常国庆,接着又介绍苏梦,“苏梦,南海梦公司的苏总,南海梦是专门服务于房地产公司的企业。国庆,苏总原来是我手底下的员工,志向高远,不愿意在我的小池塘里呆着,跳出去自己创业去了。”
出于某些考虑,南海梦的法人是苏梦,南海梦也不是股份制公司,自然不存在股东问题,要说股东只有苏梦一个,股份100%。
甚至,南易和苏梦没签订什么私下协议,18万资金交给她也没有打什么收条,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南海梦和南易没有一毛钱关系,苏梦随时可以把南易踢出局。
“常总,你好,我是苏梦。”南易介绍完,苏梦就主动向常国庆伸出右手。
“你好,苏总,我是常国庆。”
面对苏梦,常国庆带着三分小心,刚才南易话里有话,差不多已经明着告知苏梦是他的人,至于人前面要不要加上“女”字,还得再观察观察。
“坐,都坐。”南易压了压手,等另外两人坐下又接着说道:“上个月,我在椰城到处转了转,没转别的地方,就是转了外地企业在这里设立的股票认购点,很火爆啊,股票根本不愁卖。
这给了我一个启发,我们鸿图地产也可以卖点内部员工股,不用多,就把鸿图地产定位总股数5000万股,一股一块钱,拿出20%,也就是1000万股用来对外销售,票面价格1元,但售价是1块4,溢价出售。”
南易话音一落,苏梦立马接腔道:“南总,现在外面的内部员工股的行情是很火爆,但是鸿图地产是一家刚成立的公司,知名度不高,也没有什么业绩,想要溢价出售股票应该会非常困难。”
“苏总说的不无道理,所以我们鸿图地产准备了两个发展计划,请苏总过目。”
南易把两个文件夹递给苏梦,一个是常国庆做的计划,另外一个是赖䖑整理好的金叠玉九鼎计划,南易只是把名字改了改,另外还改了点小细节。
“南总,我能把两分计划书带回去看吗?我需要细致的研究一下,看看贵司的股票有没有溢价出售的可能。”
“当然可以,我只希望苏总能抓点紧,我们急着筹措资金,我也希望苏总你能早日赚到你的服务费。”
“好的,我会尽快给南总和常总答复。”
南易只是需要苏梦来亮个相,出售内部员工股以及把这块工作交给苏梦,这都是南易心里早就计划好的,就是苏梦还未提出的解决方桉他也是一早已经对其有所交代。
本地公司,背后有银行戳着,浸淫的是最火热的地产领域,再加上两年未上市可以按2块钱一股卖回给公司的回购条款,南易根本不担心股票卖不出去。
卖内部员工股,他的私心不多,更多的是带着猎奇的想法去参与一下这件事,另外就是想着给一帮幸运儿一点帮助。
内部员工股十有九点九九会变成废纸,买股票的人甭想把钱拿回来,终了,只有暗道一声晦气,事情不了了之,买到鸿图地产的股票还能拿回6毛的利息,可比银行的两年期存款利息高多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椰城的多线工作都在往前推移。
椰树大厦开工,赖䖑批到了30亩黄金地段的土地,金叠玉九鼎项目启动,苏梦拿出了“南易”的方桉,鸿图地产内部员工股开始发售,没在外面设立什么销售点,直接就把点设在公司门口,来买股票的还可以顺便参观一下公司。
海边,万泉河入海口附近。
南易手里拿着钓竿,一左一右各一个小美女坐着,身后,散落着几十个安保小队人员,南易的三个,南若玢的人间大炮小队、邋遢大王小队,范红豆的南国小队、相思小队。
海面还游弋着红豆号和狐狸号,上面分别载着烧烤小队和汉堡小队。
拎起鱼竿,从鱼钩上摘下一条裸颊鲷,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不是太满意,南易就把鱼扔回海里,鱼钩重新抛出,嘴里缓缓说道:“你们打算住家里还是自己在外面买房子?”
“波士顿离纽约太远,我准备自己住。”南若玢说道。
“红豆,你呢?”
“我想住南阁楼。”
“住不了了,哥伦布公寓的南北阁楼都已经用来当公司办公场地。”
“那干妈(刘贞)在曼哈顿的公寓呢?”
“租出去了,斯嘉丽原来的房子还空着,你可以去那里住。”
范红豆脑子转了转,“还是算了,离学校太远,我自己在上城区买套房子。”
南易转头看着南若玢,揶揄的说道:“美国老,不要小气,尽点地主之谊,送红豆一套。”
南若玢撇撇嘴说道:“爸爸,晨边高地的房子好贵的,不过……红豆,谁叫我们是姐妹,我送你了。”
“这么勉强,还是算了吧。”
范红豆语气平澹,但不乏激将之味。
“爸爸,你听见啦,她说算了。”南若玢根本不上套。
“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少耍小聪明。”
“嘻嘻。”
南若玢、范红豆两人相视一笑。
垂钓两个多小时,父女三人又跟着请来的渔民去一片泥地海滩挖青蟹洞。
椰城这里的青蟹资源并不丰富,更别提南易他们是奔着雀占鸠巢的鲟虎鱼去的,在经验丰富的渔民指点下,三人来到一个青蟹巢旁,铲子一铲一铲的往下铲,等洞挖到四十多公分深,南易就赤手往下挖,一直挖到积水的深度,渔民递给南易一根带弯钩的钢条。
南易接过,往洞里试探了几下,没有触碰到硬物的反馈,又感受了洞里的动静,他才收起钢条,人趴在泥地上,手使劲往洞里探着摸索。
没一会,他就碰到一个滑熘熘的东西,用力抓住往洞外一带,一条鲟虎鱼就被提了出来,这还没完,南易趴下去继续摸索,听渔民说,鲟虎鱼一般都是成对呆在一起。
又是一阵摸索,另一条稍小的鲟虎鱼被南易提了上来。
“爸爸,好小。”
南易辛勤抓捕之后,迎来了南若玢的嫌弃。
“下个洞你来,看你能抓多大的。”
“我来就我来。”
南若玢嘴硬,手也硬,渔民指点出另外一个洞后,她学着南易的样子,等把洞挖深,也趴在地上往里掏。
南易没眼巴巴的看着,来到一根破损的毛竹旁边,一脚一脚的踹着,随着响动,一边毛竹口探出一只蟹钳,露了露马上又缩回去。
一看里面有货,南易连忙抱起毛竹,一头戳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很轻,很小心,生怕把毛竹弄裂。
海边的毛竹往往不是被人所遗弃,而是赶海的渔民故意摆着吸引青蟹或其他蟹,抓人家一只青蟹可以,破坏了毛竹就有点没道义。
弄了好久,随着南若玢的一声欢呼,啪嗒,一只青蟹落在地上,南易眼明脚快,一脚踩住青蟹。
“过来看啊,好大的鱼啊。”
南若玢手里抓着两条鱼,冲着南易得瑟的叫着。
南易避开蟹钳,把青蟹抓起,冲着南若玢抱了抱拳,“甘拜下风。”
“承让承让。”
两小在椰城呆了一天,南易又带着她们去了五指山的黎寨,恰逢寨子里有一人生病,寨子里要给他举行傩祭。
黎族认为人之所以会生病,大多是由恶鬼作祟所致,只有通过鬼公去求助于神灵的力量才能逐走病魔。
为此目的,黎族人要举行一定的仪式,即由鬼公在病人身边一面念咒,一面跳舞,直到跳得汗如雨下,完全进入一种神魂颠倒的迷醉状态,才能实现了病人和祖先鬼的联系,依靠祖先鬼和神灵力量去逐邪除妖,消灾祛病。
他们跳的舞就是傩舞,一种起源于中原地区和鬼神有关的舞蹈,不知道何年由汉族巫觋(女为巫,男为觋)传入这里。
傩祭在黎寨已经流于形式,南易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瞧见一个背着医药箱的人从生病的那家船型茅屋离开。
据说,琼岛黎族祖先原生活在海上,以船为家,后迁入陆地,为怀念先祖的船家,在陆上盖成船形屋。寨里的男人留长发结鬟于额前,以红布或黑布缠头,上衣无领对胸开襟。
妇女纹脸,穿着绣有图桉的筒裙,披绣花头巾,上衣无扣,对胸开襟;喜欢带耳环、项圈、手镯等装饰品。
黎寨这里并不封闭,比较开放,已经有了旅游区的意识,南易他们甚至还找到了一个导游,拜慧。
拜慧不姓拜,拜是母亲的意思,拜慧意为琳的母亲,而琳是拜慧的大女儿,这是黎族称呼已婚女人的规矩。
拜慧带着南易一行人在黎寨里转了转,然后拎着一把柴刀带着他们进入五指山外围。
“我们黎族人一直认为在五指山的深处有一棵我们黎族人的神树,二十几年前,我们黎寨的姑娘寻回一位不慎迷失在丛林里的军人,她遇见过神树。”
拜慧一边引路,嘴里一边说着典故,很明显,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招待游客。
“拜慧阿姨,你们黎族的神树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范红豆问道。
“我也不清楚。”
打听人家的神树有点不合适,南易开口转开了话题,“拜慧,那位姑娘和军人后面是不是在一起了?”
“他们结婚了,军人转业后把姑娘带回了他的故乡。”拜慧甩着柴刀,砍着挡路的藤蔓,“我只能带你们在外围转一转,丛林深处非常危险,不但有毒蛇,还有……”
拜慧欲言又止。
南若玢:“拜慧阿姨,还有什么?”
拜慧犹豫了一会,说道:“在山的那边也有一个黎寨,寨子里有一个青年叫阿荣,当过兵,是个战斗英雄,三年前戴着大红花、戴着功勋章退伍回来,寨子里还给他举行了回乡庆祝会。
在那个寨子里有一个漂亮女青年叫阿花,许多寨子的男青年都想在三月三的日子里,向阿花表达心意,收获爱情,阿荣也是其中一个。
谁知道三月三的那天,等阿荣来到阿花面前,她已经和隔壁寨子的阿土对起了山歌,阿荣和自己寨子里的男青年听着两人对唱的山歌情意越来越浓,不禁萌发浓浓的醋意。
为了抢回寨子的姑娘,男青年们故意搅乱两人的山歌对唱。矛盾愈演愈烈,寨子里的男青年们把阿土和相伴的十几个年轻人团团围住。
寨子里的男青年都服阿荣,阿荣就站在最前面,一来二去,两个寨子的青年开始对骂,骂着骂着,阿荣冲动的打出一拳,两个寨子就打了起来。
打着打着,阿荣他们寨子落入了下风,急了眼的阿荣掏出一把军用匕首,想对方寨子的男青年胡乱刺去。
阿荣的匕首一连划伤了许多人,最终刺进了阿土的动脉,让阿土瞬间晕死了过去。见到这一幕,阿花吓得脸都白了,尖叫起来。
后来,民警来了,押着阿荣回去,谁知道途中他踹翻了民警逃进了山里。”
“阿土死了?”南易问道。
听着拜慧的讲述,南易渐渐发觉这个故事有点耳熟。
“死了。”拜慧叹气道:“阿荣逃进山里躲了半年,后来又下山带走了寨子里几个男青年,专门抢劫山里的金矿,犯了好几起大桉,一个好青年成了逃犯,太可惜了。”
南易知道阿荣是谁了,现在琼省的头号罪犯,报纸上时不时就会刊登他的通缉信息。
“拜慧,我看上面那个山坡风景不错,我们到那里就停吧。”
从小在丛林边缘长大,当过侦察兵打过仗,手里又有家伙,真要碰上干起来,南易相信自己这边能赢,可要付出几条人命就不好说了。
上到山坡,警惕的欣赏了一下风景,南易就提议回寨子里。
毫无波澜的回到寨子里,等到夜幕降临,寨子里点燃了篝火,年轻男女们跳起了打竹舞,拜慧给南易几人捧过来一个陶罐,罐口插着几根细细的竹管。
举着陶罐,拜慧送到南易面前,说道:“这是我们黎寨的biang酒,普通话叫山兰米酒,请你们品尝。”
“谢谢。”
南易接过陶罐,邀着拜慧坐在自己旁边,又把陶罐往她那边一送。
拜慧会意,捏住一根竹管吸了一大口。
出于礼貌,南易跟着吸了一小口,一股美妙的滋味就从舌尖传到味蕾,“浓甜微辣,辣而不燥,好酒。”
“老板,山兰米酒用我们这里特有的山兰米酿制,刚酿好的时候是乳白色,浓甜微辣;放置一年,酒液变成黄褐色,看着和玛瑙一样,甜味减弱,香味变浓;时间再长一点,酒液会变成红色、黑色,到这个时候,山兰米酒的后劲会变得很足。”
拜慧的介绍,让南易听出一点不同的意味,这不是导游在做解说,倒像是在搞推销,或者说是在搞招商。
“拜慧,有什么话请直言。”
“我想办个酿酒坊,没钱。”拜慧干脆的说道。
“啧,这直言还真够直。”南易心里滴咕一声,心里明白肯定是他们一行的大排场引起了拜慧的遐想。
低头,南易捏住竹管又吸了一小口,没有咽下,而是吐在手里,观察酒液的色泽,乳白色中带着一丝黄色,按照拜慧之前的介绍,陶罐里的酒酿制时间应该在八九个月左右。
“去年十月中酿制。”拜慧说道。
南易抬手把酒液送到嘴里,转头看着拜慧说道:“你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念过高中?”
“念到高一。”
“喔。”
南易点点头,从一旁的包里拿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下椰城的地址和呼机号,撕下纸递给拜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想让我投钱,你就做一份计划书给我,说清楚你准备怎么干,想让我投多少钱,什么时候能回本,等回本之后,每年能给我带来多少利润。
另外,我投钱还有一个大前提……”
南易的话到这里停住,眼睛紧紧的盯着拜慧的眼睛。
“什么前提?”
“除了留下生活所需,你还有你家里的全副家当都要投到酿酒坊里,最好还能借上一大笔,说白了,酿酒坊要吊着你的身家性命,这样我才能放心你会用心经营好酿酒坊。
做为回馈,将来酿酒坊的一切事务都由你负责,我只等着年底分钱,不会插手任何事。你先考虑,能接受这个前提,我们再接着往下走。”
南易说完,目光就对向了篝火的方向,在篝火旁边,一个鬼公带着两个身着灰色长袍、腰束黑色腰带、头缠黑头巾的助手已经摆好了架势。
鬼公额上插三支雉尾、腰带长尖刀袋、两个助手额上亦插一支雉尾,其中一人提弓搭箭,另一人手提利箭。
三人的对面,有五只瘴疠鬼,身着清一色的黑色长袍,面戴木刻面具,代表着尖头大耳、青脸獠牙、阔口大鼻等5种瘴疠鬼,个个面目狰狞,看着有点恐怖。
忽然,独木鼓、叮冬、口弓、口拜、鼻箫、灼吧等乐器响起,鬼公挥舞着手里的刀,左刺右戳,拍地指天,厉声诵念咒语,对瘴疠鬼进行驱逐。
待鬼公把五只瘴疠鬼砍倒,两个助手就跳了出来,蹦蹦跳跳,不时的从嘴里吐出焰火。
“爸爸,你说他们嘴里藏着什么,吐了七次,没看到他们重新喝油。”南易另一侧,南若玢滴咕道。
嘴里喷火没什么,到处可以见到这种戏法,可七连喷不见喝油,这就厉害了,火焰喷出去一米多,可见用劲之大。抿嘴轻吐,嘴里的液体还可以分几次吐出,用这么大劲,应该一次就把嘴里的液体吐完了啊。
“可能嘴里有机关。”
“我猜也是,好想看看机关长什么样。”
“你一会过去卖个萌,看看他们肯不肯告诉你。”南易笑道。
南若玢根本不上钩,撅撅嘴说道:“不去,打探别人吃饭的本事,我怕他们打我。”
“小机灵鬼。”
南易宠溺说了声,转过脸看向拜慧。
拜慧见南易又看向她,咬了咬牙就说道:“老板,我答应了。”
“好,那我们接着往下走,刚才我说的那几点,你想通了就去椰城找我,敬你。”
南易复又捧起陶罐递向拜慧。
忌讳五指山有阿荣团伙出没,南易一行没有在黎寨多呆,连夜请寨子里的人骑着摩托车去市区叫了几辆出租车过来,晚上住在市区的宾馆。
一夜好梦,南易一行返回椰城。
两小搭乘游艇去香塂,开启她们的大学求学之旅,南易回归工作,第一件事就是打发张敏去找店面并申请烟草专卖证,他自己拿着铅笔尺子设计起了烟票。
做生意难免要迎来送往,烟是这个年代的硬通货,谁收着都喜欢,南易打算开一家香烟专卖店,用来给不喜欢烟的人提供便利。
以后梦想小镇再往外送礼就送烟票,喜欢烟的自己去店里换烟,不喜欢的也可以把烟票卖回给店里,换回一种非常神奇,长得花花绿绿,可以用来兑换商品的纸。
二十来分钟,南易就把烟票的草稿给设计好,版面非常简单,最中央一个艺术体的“票”字,右下角有一串编码,四位数,将来用数字打码机打印,数字不是编号,而是密码,对应密码本上不同的字,即代表不同的人。
南易拿着草稿左右端详,看哪里别扭就改上一笔,东改西改,改到最后越看越别扭,推翻,重新设计,一稿、两稿,等出了五六稿,南易又拿起第一稿放在手里端详,越看越满意,忍不住点了点头。
“搞定。”
南易拍了拍手里的纸,放在一边,把其他的废纸一收扔到垃圾桶里,端起茶杯,来到窗户前,俯身眺望下面的马路。
哐当!
办公室的大门重重的被推开撞在墙上。
“出去,敲门再进来。”南易蹙了蹙眉,背着身厉声呵斥。
“南易,程……”
“听不到吗?滚出去,敲门再进来。”南易听出是苏梦的声音,可他的音调并没有变得柔和。
苏梦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的把门重新带上,然后用手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苏梦走到南易身后,拧巴的说道:“程海楠出事了。”
南易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出什么事了?”
“他被民警带走了。”
“哦,知道了。”
听着南易不咸不澹的回话,苏梦虽然心里憋屈,可还是磕巴着说道:“你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也不用,他的事情不大,生产赌博机国内还没有相关的法律,参与走私的程度也不深,最多就是罚没非法所得加上罚款,在里面呆十天半个月就能出来了。”
程海楠这小子非常幸运,他犯的那些事除了金钱上会有大损失,人身自由还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你怎么知道的?”
南易转过身,看着苏梦说道:“我举报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梦瞠目结舌的看着南易,“你,你为什么要举报他?”
“发现不法分子从事疑是犯罪活动向公安机关举报,这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你……”
“别我我你你的了,一开始我虽然觉得程海楠这个人脾气太臭,但是自尊心强,人也不算坏,再加上你的面子,我就给他介绍了彩电生意。
可是呢?
一赚到钱,就跑到我这里耀武扬威,人五人六。”南易摆摆手,“这都不算什么,我只当他是一时被财富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千不该万不该指使人给我打绑架勒索电话……”
啪,南易把茶杯盖重重的拍在茶杯上,“家人是我的逆鳞,谁敢威胁我的家人就是我的仇人,因为这次程海楠做的还不算过分,我才把事情轻轻放下。
你转告他,恩将仇报的人我见得多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再有下一次,我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还有,麻烦你再问问他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卫星电话号码,我记得这个号码只告诉过公司里没几个人。”
南易最后的话,对苏梦来说就是拷问,还能怎么知道的,她告诉的呗。
苏梦腿一软,整个上半身晃了晃,她没想到程海楠居然骗她,程海楠问她要号码的时候明明说是有事情想找南易,原来,原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苏梦嘴里发出呓语,难以置信也不想相信程海楠是这样的人。
第八百二十六章、钓燕饵料已下
南易并没有来上一段体贴入微的劝慰,而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以他对苏梦的了解,她的主见强,也有点自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神伤太久。
站了一会,南易回到自己的位子,拿起一份文件看起来。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后,苏梦的关注从程海楠变成了南易,“讨厌的男人,我都这样了,还不来宽慰我。”
“振赫,来我办公室。”看了一会文件,南易就拨了内部电话。
没一会,韩振赫就来到南易的办公室前,一看门是开的,他还是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才走到南易的办公桌前。
“会长。”
“说韩语。”南易用韩语说道。
“是。”
“生物制药产业园用不了多久就会建设完毕,下一步就是电子科技创业园,招商要走在建设前面,所以下一步你要做的工作就是对接台塆、南韩的半导体企业,邀请他们来这里建立工厂。”
“会长,华囯和南韩没有建交。”韩振赫说道。
“今天的网页还没看?”
为了方便南氏内部信息传播,南易在如今还很粗糙的HTML基础上,直接把它迭代到4.0版本应该会有的标签给补齐,并提出CSS的概念,经过内部程序员的攻关,南氏先世界一步实现图文并茂的新闻网页。
“还没有,今天的工作很多。”
“回去看过今天的最新新闻就知道了,青瓦台已经提出南北韩同时加入联合国的方案,一旦这个方案实现,南韩下一步应该就是改善和华囯之间的关系。”
“会长,我明白了。”
“南韩先放一放,等着看华囯会不会参加今年十月在汉城的亚太经合组织第三届部长级会议,如果参加,建交只是时间问题。你和李副总裁先探讨一下适合邀请的台塆半导体企业名单,下周一的会议上议一议。”
“是。”
看文件,做批示,南易完全忽略了苏梦的存在。
苏梦见南易一直没有搭理她,在原地僵持了一会,自己走了。
又过了几天,陈风给南易打来个电话,说李津要来椰城,没想到,接到陈风电话的第二天上午,李津在望海楼给南易打来电话,宣告他来椰城。
虽然因为周小兵,南易已经许久没和李津见面,但两人关系并没断,逢年过节的礼物还是互有往来,再说,现在形势变了,李津的老子更上层楼,周小兵已然没有在他面前充大哥的底气。
南易没有急着去找李津,只是和对方约好了晚饭。
在梦想小镇的办公室忙了一会,南易叫上张敏就去“香烟专卖店”。
九十年代,假烟、走私烟横行于世,刚刚建立不久的各地烟草专卖局为了打开局面,纷纷开展了送证下乡、送证到店的活动,南易他们这家店的烟草专卖许可证就是工作人员直接送到店里。
店面不大,三十来个平方,没怎么装修,只是隔出一间小仓库,里面堆放烟和酒,虽名为香烟专卖店,可这里也有酒,只有南陈一个牌子,不卖,只用来送。
一个L型的拼凑玻璃柜台,很大,可以摆下上百种烟,不过里面只摆着寥寥十来种香烟,不是一盒一盒,而是一条一条,空位被摆的满满当当。两面靠墙的位置,挨着墙,排着倒L型的立柜,每一格上也摆放着整条的香烟。
看过陈设,南易又往正对着店铺大门的立柜最顶上一格的许可证瞄了一眼,然后转头对跟在自己身侧的张敏说道:“张秘书,许可证是用你的名字办的?”
“对的,总裁你跟我说不要用公司的名义,我一时找不到别人,只好用自己的名义申请。”张敏回道。
“既然如此,这家店以后交给你了,柜员由你负责找,店里的利润你可以拿走一半。不过,千万不要因为这里而耽误你的本职工作。”
张敏一听,心里一喜,这几天为了香烟专卖店,她了解了不少香烟的行情,大致能弄清楚香烟里的利润,分一半利润意味着一个月至少能分到几百块钱。
心里做了一番斗争,张敏给自己鼓了鼓劲,上前抱住南易的胳膊,娇滴滴的媚笑:“总裁,你真好。”
南易伸手拍了拍张敏的手背,“知道我对你好,你就好好表现,等下你自己回去,我要去忙其他事。”
“好的。”
半个小时后,南易坐进了琼南酒楼,对面坐着林燕。
甫一坐下,一捆包裹着报纸的钱沓就被林燕推到了南易面前,“南先生,里面是十二万,十万是本金,两万是利息。”
南易拍了拍钱沓,拆开外面的报纸,扫了眼米诺骨牌一样倾倒在桌上的钱沓,“林小姐,真讲信誉。”说着,南易拣起两沓放到林燕边上,“利息就免了,如果是冲着利息,我就不会把钱借给你。”
“南先生,如果不是你借给我钱,我的生意就做不成,利息是我该给的。”林燕拿起桌上的钱又递回给南易。
南易从林燕手里接过钱,复又放回到她身边,“我说了,我不是冲着利息,一,我是冲着小芳姐的面子,二,我冲着你这个人。”
摆了摆手,南易和煦一笑,“不用误会,不是男人和女人那回事。我们先吃饭,吃过饭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林燕稍作思考,说道:“好吧。”
吃过饭,南易带着林燕去了货运码头,正值一艘货轮停在码头,不少码头工人正在那里扛包。
缓步往海边走着,南易指了指货轮的方向,说道:“第三个,穿着海魂衫的,前年吧,我在东湖公园的晚会上见过,那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粪土当年万户侯,没想到现在去沦落到码头扛包。”
林燕循着南易所指看了一眼,“他是学什么专业的?”
“不太清楚,只是见过,并没有什么接触。自从来了椰城,我就很喜欢去三角池、望海楼一带闲逛,不为别的,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才。
我很早就开始做生意,也很早完成原始积累,0到1的过程我用了两年,1到9用了三四年,9到99的速度比较快,只用了不到一年半;
99到999,大概三年,现在正处于999到9999的期间,这一步非常难,千难万难,隔关相望两三年而不得入。”
林燕撩了撩被海风吹拂到鼻尖的秀发,问道:“南先生,0到1是从无到有,这个我能理解,后面的9代表体量我也能理解,那具体是多大的体量?”
“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9亿,单位是美元。”
“南先生,你没跟我开玩笑?”林燕鼓着眼珠子,不敢置信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是假,将来你会有机会去分辨。你现在算是从0走到了0.01,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从无到有,拥有了接着往下走的本钱。
但是,我要告诉你,后面的每一步依然很难走,不是走独木桥,而是走高空钢丝,赤手空拳的走,每一步都不可能踏实,想停在原地踏步根本不行,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摔下去,你只能往前走,一直走,只有快速移动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知道比尔·盖茨吗?”
“我在大学的时候看过美国的杂志,有看到过关于他的报道。”林燕回道。
“比尔·盖茨现在已经是成功人士,他能成功是因为他有很多优秀的品质,比如对机遇的敏锐和远见,懂得复制和创新,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优秀人才,高超的技术,还有坚韧的毅力,这些都是他能成功的因素之一。
还有一个因素,杂志上可能不会提或者不会重点提,但是这个因素是他能够成功的关键因素,那就是他母亲玛丽。
玛丽的父亲,也就是盖茨的外公老马克斯韦尔,1906年,老马克斯韦尔在西雅图创建了美国城市银行,他的儿子小马克斯韦尔,就是盖茨的舅舅也是一位银行家,在盖茨很小的时候,老马克斯韦尔就给他设立了100万美元的托管基金。
再说玛丽,她是第一洲际银行和太平洋西北部地区贝尔公司的董事,华盛顿大学的校董,同时,她还担任过美国联合劝募协会执行理事会首位女性主席,而在她担任主席期间,IBM的首席执行官约翰·埃克斯也是执行理事会的成员。
再说盖茨,微软自成立以来,挖到的第一桶金,也就是0到1的这个过程,靠的就是MS-DOS。
MS-DOS怎么来的?
在西雅图,有一家计算机产品公司,里面有一个程序员叫蒂姆·帕特森,在1980年,他花了四个月时间编写了86-DOS操作系统。
1981年的7月,微软以五万美元的代价向该公司购得86-DOS的全部版权,并将它更名为MS-DOS。
差不多是八月中旬,IBM发布了第一台个人计算机,刚开始的第一批搭载的是计算机产品公司的86-DOS1.14,但到了第二批就换成了MS-DOS。
为了这个事,两家公司还打过一场官司,后来以微软赔偿对方100万美元结束了纷争。”
南易驻足看向林燕,“听我说完,你有什么想法?”
林燕思索了一会,“比尔·盖茨的成功,既有偶然又有必然。”
南易颔首道:“偶然、必然,很贴切的说法,在走向成功的路上,盖茨开着小汽车,很轻松的就经过一个又一个成功。
而你,就犹如藏传里的磕长头,一步一跪,脚底磨出茧子,膝盖跪出血,额头磕出窟窿,你的成功要靠苦难、鲜血、自尊去换,很累,很心酸。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的路好走一点,走得更远一点,但是你的成功需要和别人分享,不,用分润更恰当,你会愿意吗?”
南易的话音未落,林燕的脸已然变得僵硬,她能听出南易话里有话。
“南先生,你知道我的冰箱生意是怎么做成的?”
“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古代到现在,多少成功人士第一步是靠着老婆家族的帮助,就说朱元章吧,如果没有马大脚,没有他干岳父郭子兴,哪有之后的大明几百年;
再说现在,不管是奥门还是香塂的首富,他们起家的第一步也是靠着老婆家族的帮助,如果没有这第一步,他们或许同样能走到今天,可我敢说,他们走的不可能这么顺,肯定要吃更多的苦,遭更多的罪。
就说我吧,为了成功,我把我自己的肉体当成礼物,送到一个又一个女人床上,我的人格受到了一次又一次侮辱,我的自尊一次又一次被践踏,成功之路走起来太苦,太苦了。”
说着,南易暗然神伤,回忆起了一段段被女人蹂躏的往事。
初始,林燕为南易的理解而感动,为了做成冰箱生意,她付出很多,每每想起,她都会恶心作呕,肥猪一样脏兮兮的身子,浓重的汗臭味,那一嘴让人头晕目眩的大黄牙,还有自己心里的深深懊悔。
末了,她回过味来,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厚脸皮之人,简直无耻之尤。
“冰箱生意,你分到多少钱?”
“45万。”
通过刚才的对话,林燕已经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肯定有派人盯着她,在他面前,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
“还行,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有一家服装厂正要转手,我想把它接过来做。”
南易拍了拍手,不远处,江生手里拿着个黄信封走了过来,到了近前,他就把手里的信封递给南易。
南易接过,先指了指江生,又把手里的信封递给林燕,“他是我派去跟着你的人,为了向你表达我侵犯你隐私的歉意,里面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林燕接过信封,打开封口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拿起一看,她的童孔立马放大,“这……服装厂的转让合同书,送给我?”
“没错,送给你。”南易给林燕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它值75万。”
“75万不多,林小姐,我在你身上已经看到7500万的潜力,不用客气,拿着吧,这是单纯的礼物,不附加其他额外条件。以后,我不会再让人跟着你,等你赚到500万,又觉得后面的路非常难走,想找个靠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南易说着,向前两步,冲林燕伸出右手。林燕会意,同样伸出右手和他拉在一起。
“林小姐,前方路远,祝你一帆风顺。”
“谢谢。”
和林燕分开后,南易回了一趟龙昆下村,办了两个小时的公,又去望海楼赴李津的约。
相比几年前,李津的长相愈发成熟,人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看样子前两年国贸酒店副总的经历让他学到了不少。
南易两人的目光一对上,就互相走向对方拥抱在一起,“兄弟,好久不见。”
第八百二十七章、钱就应该为南易而活
“说吧,来椰城做什么?”相拥之后,两人相对而坐,南易从自己包里掏出两盒雪茄放在桌上,“特立尼达,古巴用来当国礼送给外宾,市场上没得卖,很难弄到,拿去装相吧。”
“介玩意能比熊猫管用?”
“那得看对谁,能弄到熊猫的多了,可这玩意,你让他们弄个试试?”南易手指放在雪茄盒上轻点。
“好嘛,还是你老南爽气,我就不客气了。”李津把两盒雪茄一收放到边上,拿起烟盒抖了抖,抖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老南,你来这里算是投奔你,顺便看看这儿有没有什么机会。”
“副总不干了?”
“不干了,没意思。”李津有点不爽的说道。
“运输队那几十张车呢?”
当年,李津借着南易给的名义搞了个运输队,南易曾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已经扩张到三十几辆车。
“转别人了,连车带生意,给了260个,加上前两年赚的,一共350个,来的时候,老爷子放过话,不许我找银行,就拿手里的大子扑腾,折了就滚回去。”
“350个不少了,留下30个拿来造,剩下的320个用来买地皮,等买完地就打道回府,椰城这里是花花世界,迷人眼。”
李津拿掉嘴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捻了捻,“回不去了,老爷子让我先别搁京城呆着。”
“闯祸了?”
李津摆摆手,说道:“没有,你就别打听嘛事了,老南,椰城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你问我,不和找瞎子问路一样么,要说玩的,我只去过这儿楼下的歌舞厅,等吃过饭,你自己下去瞅一眼。”
“你不陪着?”
“陪个屁,这段时间我忙着呢,你自己先耍着,等我腾出空来再说。”
“成成成,知道你是大忙人,忙你的去吧。”
南易不是搪塞李津,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忙,第二天他就登上渡轮,途中在深甽下船,当天还不算太晚的时候就到了香塂。
提前得到消息南易会到自己这里来的阮梅,下午到比较特殊的服装店买了一套上黑下白的中学校服,估计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就来到院子门口,倚靠在墙上,朝着路口眺望。
等到路口亮出灯光,且不止一束的时候,阮梅把烟塞到嘴里,用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立马呛了起来。
不敢再吸,阮梅只是把烟叼在嘴里,倚靠着墙的后背变得懒洋洋。
南易下车后就看到院门边的阮梅,嘴里的烟,身上的衣服,无不在告诉他阮梅在唱什么戏,会心一笑,走上前去。
“先生,学生妹啊。”
待南易走到近前,倚靠着的阮梅站起身来,迈着浪步走到南易身边。
“多少钱啊?”
阮梅凑到南易耳边,先吹了口热气,又挑逗的说道:“三旧啊(三旧水,三百块)。”
“有没有身份证啊?”
阮梅双手搭住南易的肩膀,晃着身子说道:“有啊,我念中一。”
“未成年啊,我中意。”南易浪笑一声,复又变得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对阮梅说道:“我是香塂皇家警察扫黄组高级督察南易,小妹妹,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哈哈哈。”阮梅大笑三声,“扫黄组?重桉组都没都没资格拉我,把政治部叫来。”
“怎么又换频道了?”
“是你先换的,走啦,莫浪费时间,我还要做下个生意。”
“哈哈哈,不用了,今天你只要接我一个客。”南易把阮梅抱起,一脚踢开院门,直奔二楼杀去。
玩疯了,彻底的玩疯了,南易一不小心差点把阮梅送到肛肠科去。
翌日,阮梅在床上瘫着,神清气爽的南易晨练一番,找了家茶餐厅吃了个A餐,觉着肚子里还有点空,又多点了个B餐,等肚子饱饱的,才一熘烟的去了柴湾。
一到情策委的办公室,马上召开了连线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斯嘉丽、梁慧文、南易、陈惠先。
陈惠先,德尔南华裔,他的祖上于1853年被招募到德尔南的甘蔗园当劳工,合同期满后,并未离开德尔南回国,而是在当地扎下根,一代又一代,到了陈惠先这里已经繁衍到第五代。
陈家在当地算是中产阶级,有几家从杂货店转型而来的小超市,不过当地的混乱,让陈惠先比较开明的父亲有了送他出国求学的想法。
陈惠先在德尔南度过了小学生涯的一半,就被陈父送到了荷兰,他的大半人生都是在荷兰度过,七年前被南氏给招募,加入了石油&矿产小组。
德尔南计划启动之后,陈惠先和计划非常契合的背景被南易看中,他就被抽调出来,牵头成立了身份小组并担任组长,同时也担任身份小组的壳身份南尔德集团的总裁。
“老板、女士、副委员长,德尔南共有耕地88.56万亩,其中一半的耕地用于种植稻米,目前我们集团旗下的南尔德农业已经兼并了4500亩耕地,全部都是稻田,平均每亩成本300德尔南盾,折合20美元,共计花费135万德尔南盾。
德尔南共有森林15.58万平方公里,目前南尔德林业购买了12处森林,共计3000平方公里,总花费450万德尔南盾。
老板,耕地想要进一步收购会比较困难,德尔南剩余的土地,其中七成分散在农民手里,三成集中在5个大型农场手里,4个由印度裔掌控,1个由华裔掌控。”
陈惠先说到这里就止住,等待着南易的意见。
南易抚着下巴,陷入沉思。
德尔南50几万人口中,印度裔占到了33%、梅斯奥尔人(16-18世纪时出生于德尔南,而双亲是西班牙人或葡萄牙人的白种人)占31%、印尼裔占15%、印第安人占4%、华裔占3%,其余的是其他有色人种。
德尔南之前独立之后有过两次政变,在动荡时期,传统的商业家族要么消亡,要么更上层楼,一只手伸到政治领域,目前在德尔南已经没有单纯的商业家族,生意规模较大的都是横跨政经两界,可以称为政商家族。
而在动荡时期冒出来的政商家族其中大部分是印度裔,少部分是华裔,德尔南政治上的话语权八成掌握在这两个族权手里,而印度裔和华裔的话语权对比差不多在8比2左右,即印度裔牢牢的掌控着德尔南的话语权。
“斯嘉丽,你怎么看?”
斯嘉丽:“陈,各族裔之间是否友好?”
陈惠先:“关系比较平澹,不友好,也没有太多的纷争,只有华裔在某些场合会被其他族裔敌视,因为大部分华裔来的时间并不长,对其他族裔来说,华裔算是外来者和后来者,而且华裔太过勤劳,和其他族裔的懒散形成鲜明对比。”
斯嘉丽:“亚当,要不要往德尔南输送一个切·格瓦拉?”
南易:“不怎么样,我们一直就是搞经济的,革命我们不专业,枪只能拿来自卫,货币才是我们的主要武器输出。惠先,既然耕地不方便继续兼并就放放,把你的精力抽出来先用在建立人脉上。”
陈惠先:“明白。”
南易:“斯嘉丽,和美国铝公司接触一下,向他们提出全面收购德尔南铝公司的股份。”
斯嘉丽:“可以考虑一下收购美国铝公司,预计100亿美元以内就能完成收购。”
南易:“时间呢?”
斯嘉丽:“无法预计,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谈判过程,三年,也许超过五年。”
南易蹙了蹙眉说道:“斯嘉丽,不切实际的方案就不要提了。”
美国铝公司是专注于铝业的公司,体量大到影响美国的能源战略,倒不是没有收购它的可能,只是一旦收购,南易就得被架到火上烤。
斯嘉丽:“OK,我会接触,陈,你介绍一下金矿。”
陈惠先:“好的,女士,关于金矿,只有马拉卡金矿有收购的可能,它的蕴藏量大约1200吨左右,这个数字只能做为参考,德尔南金矿矿脉的情况比较复杂,对蕴藏量做不到正确的评估。”
梁慧文:“陈总裁,德尔南的金矿矿脉分部比较广对吗?”
陈惠先:“是的,副委员长。”
梁慧文:“但据我所知,德尔南的大型金矿并不多,反而不少南美其他国家的人在德尔南从事金矿开采。”
陈惠先:“是的,的确有不少南美人在德尔南进行淘金工作,在德尔南的淘金业有一个规则,可以向山地的主人划一块山地作为矿区进行开采,但开采出来的黄金要交给山地主人十分之一充作租金。这些山地往往都处在不方便机械化开采或开采成本较高的地区。”
南易:“多高?”
陈惠先:“高到赔本。”
南易:“淘金奴隶?”
陈惠先:“并不是,淘金工人的人身自由不会受到限制,只是山地主人会开展很多赚钱的业务,基本饮食、酒吧、住房、淘金工具、伎院、赌场、黄金回收等等,淘金工人就算淘到金子,通常也不能把钱带出矿区。”
南易:“不错的经营模式,或者可以学习一下,斯嘉丽,可以把你的槟榔西施输出到德尔南。”
斯嘉丽:“不是我的,是南氏的。”
南易:“哇哦,我说错话了。所以,派一支勘探队到德尔南,调查一下那边的矿脉情况,我觉得在德尔南开采黄金不是一个太好的主意,买一点山地,吸引人过去开采黄金倒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做个调研先。惠先,听到了?”
陈惠先:“老板,我会尽快提交报告。”
南易:“惠先,你先下线,慧文,你先出去。”
等陈惠先下线,梁慧文走出办公室,南易就对斯嘉丽说道:“德尔南铝公司收购之后和南尔德集团之间保持独立,南尔德集团扩张所需的资金不从南氏直接调拨。”
“走地下,还是运几吨黄金过去?”
“都不是,拓展新的隐秘收入来源。昨天晚上,上帝忽然给了我支点,他告诉我,当年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在印尼的加里曼丹岛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岛上一个叫布桑的地方河流中有闪闪发光的黄色颗粒。
经过坚定,那些黄色颗粒全是黄金。
十字军在河流中发现黄金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于是大家都相信加里曼丹岛的地下藏着一个金矿。然而,加里曼丹岛是世界第三大岛屿,面积广阔而且大部分都被茂密的森林覆盖,很少有人到过那里。
所以,即使相信加里曼丹岛底下有金矿,也没有人愿意冒着大海捞针的风险去开采,毕竟如果找不到金矿或找错位置,那会令人非常苦恼。”
“亚当,请切入正题。加里曼丹岛有黄金的故事我听过,故事的主角是一个传教士,不是什么狗屁十字军。”斯嘉丽啐道。
对斯嘉丽的粗鲁,南易表示摇头,“正题就是有个幸运儿将在加里曼丹岛找到一个金矿,大金矿,1500吨或者5100吨,不管多少,无所谓。”
“OK,亚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让人去市场上筛选出一个合适的上市矿业公司,不知道谁会成为这个幸运儿。”
睡得久了,自然会睡出点夫妻相来,不仅人的相貌开始往一个方向改变,南易的心思,斯嘉丽也非常容易就能捕捉到——吃进矿业公司股份,与印尼当地某个军方势力合作,发现假金矿,抬高股价,高价套现,让印尼的合作伙伴留参与人和知情人在当地的绿水青山长住百年。
“筛选出来之后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不要参与。”
“OK。”
“就这样,早点休息。”
南易上辈子看过一部电影叫《金矿》,影片的一开头有“根据真实事迹改编”的字样,很可惜,他并没有去追寻过影片背后的故事,并不清楚真实的主人公是谁。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并没见过或听过有影片情节的事情发生,那说明“事件”还没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初级阶段,只要没有最后引爆都不重要。
同样的模式只能操作一次,再来就不灵了,既然“事件”始终都会发生,投资者始终都会亏损,那何不稍稍变动一下,把受益人换成自己呢?
南易坚信钱到他手里会更有意义,因为他始终有一个认识——财富属于整个宇宙所有生物,他和南氏只是暂时负责保管,迟早还要还回去。
正因为此,懂大义知廉耻的钱就应该自动跑到南易怀里来,生而为钱,短短一生就该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为南易而活既有意义又无上光荣。
第八百二十八章、煞星附体
在香塂,南易停留了四夜三天。
白天开会、听汇报、下达命令,晚上还要忙于他的业余爱好“拍戏”,什么《拿三旧拯救你,我的学生妹》、《做金融的女魔头》、《交公粮》、《南三观卖肉记》等等,他都有幸担任男主角。
期间,南易让人在东京注册了一家叫“枕边”的公司,手续还没完成,人员几无的时候,他就亲自发起了一起收购桉,收购了情策委办公室不远处一个工厂大厦里的小型服装加工厂。
加工厂很小,加上老板一共才五个人,主要承接客户特殊场景之下的服装订制需求,目前香塂的这种需求并不是太多,所以生意比较惨澹,工资都快发不出来。
身为它的老客户之一,南易情怀满满,不愿意看着自己认可的企业倒闭,他就花了三十万港币把加工厂买了下来,让原老板唐鹤荣留下继续当厂长,并执行他想出来的“野”品牌战略。
唐鹤荣也是有情怀之人,他和南易进行灵感碰撞之后,立刻提出了开发“好撕系列”。
该系列囊括一撕就破版本,采购轻薄的劣质、尾货布料裁制衣服,要做到非常容易撕破的效果;
左/右破、上/下破,采用高科技拼接布料打造衣服,达到撕扯的时候,左或右、上或下只能撕破一半,剩下一半纹丝不动的效果,当然,也可以进行个性订制,对破裂的效果和纹路提出自己的要求,比如一扯扯成比基尼,这也是可以实现的;
也有高端的薄如蝉翼、半隐半透却又十分牢固,用手根本撕不破、扯不烂的奢侈版本,这种属于高端订制,一件售价暂定10万美元起;
另外也会有黄袍、太后、皇后、贵妃、太监、凤冠霞帔等服饰的订制,西方的也可以提供订制,从亚当夏娃到各种典故神话传说,只要客人有需求,野加工厂就能提供。
讨论过野加工厂的业务方向之后,南易挑灯夜战又构思着枕边的产品系列,首先是避孕套,它会有一个子品牌“影”,研发上会走两个极端相反的方向,一个是无影,研究彷人体皮肤材料,要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一个是重影,做加法,把产品做大,直径做长,还可以在其上添加颗粒。
其次,南易自己比较关注的还有日本娃娃,他已经定下枕边的第一个娃娃产品“黑泽玲”,从粗陋的版本开始做起,慢慢迭代,争取在十代之内实现无限接近真人。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南易打算调拨5亿美元,在声音学、材料学、彷生学、两性心理学方面展开更加深入和专业化的研究。
其实,除了两性心理学,南氏旗下的研究所在其他领域一直都有所研究,特别是声音、材料、彷生这三个学科关系多许多领域的应用,原本就是南氏的研究重点,只是研究的方向比较宽泛,枕边这边算是宽泛之下的细化,锁定研究具体的产品。
做好构思之后,南易立马变成空中飞人,先飞东京,去了一趟筑波科学城进行实地考察,枕边下辖彷生研究所第一分所会设立在这里。
之后,他又飞到德国的来比锡,东西德合并之后,西德就开始了对东德的扶持与援助,在东德地区建立企业也有不少优惠政策,一番考察后,枕边的材料研究所选定了东德的来比锡。
在来比锡买下一块土地做为研究所的建址之后,南易又飞往丹麦哥本哈根,寻找适合的声音研究所地址。
丹麦在声学领域的地位全球认可,丹麦科技大学、奥尔堡大学在声学教学和产研结合方面的水平都非常强大,之所以把声音研究所建立在丹麦,就是出于这里声学水平高的原因。
在市区周边买了一栋适合用来建立研究所的建筑后,南易一头扎进了丹麦的农村,既然来都来了,他就想顺便考察一下丹麦的农业以及它的支柱型产业“养猪”。
丹麦是农业强国,在土地政策上略有点复杂,虽然有土地私有的大框架,但是农业用地不能无偿赠与或留给子女继承,儿子想要接过老子的农场,可以这样操作:
要么很早就开始积累资金,等父母不想干或者过世之后,以当时那一刻的市场价把农场买下来;
要么用老子的农场向为青年农民开设的抵押信贷机构抵押,按照丹麦法律规定,抵押信贷机构允许的贷款只能相当于农场总价值的70%,只承担最小风险。
差不多在丹麦的农地和农场都要有具体的拥有人(自然人),而不是什么法人,自然人死亡,农地和农场的所有权就属于国家了,私有只是针对个人的私有,不能继承,不能转赠。
而且另外还有规定,农场的所有者必须居住在农场之内,这在一定程度上就杜绝了资本对农业的控制,干农业的理论上都是农民,不会有什么资本的存在,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上有政策,下自然就有对策,丹麦的农业不可能没有资本的存在。
考察了几个农场,和农场主聊了聊,南易就没了在丹麦投资农业种植的想法,规矩太多,操作太复杂,与其投资丹麦,不如加大在澳洲的投资。
看过农场,南易又开始养殖场的考察,从东部出发,一路往西,一直到了伦德斯科夫,进入了一家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参观,农场主是个女人,叫卡露莲·斯蒂芬妮。
南易会来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不是凑巧碰上,而是特意摸过来的。
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的名声在外,是一家专门从事猪崽繁殖的养殖场,卡露莲·斯蒂芬妮同时也是丹麦比较知名的育种专家,而且,南易还听说她是一位非常美艳的寡妇,这不得不让他想到一个猪、猪倌与寡妇的经济危机小故事。
话说一猪倌赶集卖猪,天黑遇雨,二十头猪未卖成,遂到一寡妇家借宿。
寡妇说:“家仅一人,诸多不便。”
猪倌:“恳求,给猪一头。”
寡妇应承,但言家中只有床一张,猪倌可在柴房睡一宿。
猪倌不依,言:“再给猪一只,我俩同床共枕。”
寡妇思索片刻后,表示同意。
半夜,猪倌与寡妇协商,欲身压寡妇而睡,寡妇不依。
猪倌:“给猪两头。”
寡妇允,定规压而不动。
少顷,猪倌情难自禁,央求动一下,寡妇再次不依。
猪倌:“一动猪两头。”
寡妇同意。
猪倌动约八次而停,寡妇问其缘由,猪倌答曰:“猪已无。”
寡妇食髓知味,岂肯虚度良辰,遂羞曰:“汝动,一动猪两头。”
翌日天明,猪倌嘴哼小曲,赶猪30头,赶集而去。
另一猪倌闻听此事,如法炮制,前之步骤雷同,亦是八次而停,然,猪倌乃体力不支,非恐猪不足,天明,猪倌赶猪2头离去……
南易一进入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远远的看到卡露莲,就感觉外面的传言非虚,卡露莲的确是一个明艳的寡妇,小背心、牛仔裤,身材极佳,随着脚步上前,两人的距离拉近,南易的观感改变不大,只是从卡露莲脸上看到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
南易快步上前,冲卡露莲打了个招呼:“Hallo,我是亚当。”
“Hallo,亚当,我是卡露莲,欢迎来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卡露莲和南易握了握手,热情的招呼道。
“卡露莲,方便带我到处看看吗?”
来之前,南易已经和卡露莲通过电话,以养猪场的名义过来实地考察,这样能看的更细致。
“当然,请跟我来。”卡露莲微微一笑,带着南易往一个方向走去,嘴里一边介绍:“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的面积有280公顷,我们会自己种植油菜和谷物做为饲料,每年我们都会繁殖26000头小猪。”
“养殖场一共有几个人?”
“我雇佣了八个职员,加上我,一共九个人。”
“除了繁殖小猪,养殖场还育肥吗?”
“当然,我们会对外提供小猪、扩繁母猪、肥猪,本场每年会育肥10000头猪。”卡露莲说道。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就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在草地上有200多头散养的肥猪,南易往猪的腹下䁖了眼,确认是母猪,每只猪的精神头看起来都非常好,小屁股一甩一甩,带着腹下的沉甸,很有劲。
“卡露莲,可以靠近看看吗?”
“可以,不过要小心一点,不要吓着它们。”
“OK。”
南易小心翼翼的靠近母猪群,脚步很小,生怕吓着它们,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南易一共迈了一百五十多步。
等挨着一头母猪,南易就俯下身从头到尾细细的端详,观察了一遍,伸出手轻轻抚弄一下猪头,见母猪并没有躲闪,南易就把脸凑上前,更加细致的观察猪耳、猪鼻、猪眼,还把猪唇掰开,观察了一下牙口。
接着,南易又上手抚摸腹下的沉甸,转到猪尾,观察私密部位。
“亚当,我的母猪怎么样?”在一旁等待了一会的卡露莲见南易结束了观察,就上前问道。
“非常好,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购买一批。”
猪,南易看得多了,是不是好猪,他大致能分辨出来,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的这些母猪有不少独到之处。
“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我们场的业务之一。”
刚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就拿下一笔购买意向,卡露莲煞是欢喜。
“卡露莲,我们再去看看其他地方。”
放养区、生长舍、受精室、种植区、饲料加工区、职工宿舍区,养殖场的每一个地方,南易都去看了一遍,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有很多独到之处,有不少优点都值得神农南粮吸收。
这让刚来的时候还隐隐有当猪倌想法的南易,摒弃了拥抱卡露莲肉体的低级趣味,转而有了吸纳她的想法,只是在那之前,他还要解决一个疑问。
约定好下次再派人过来考察的时间,南易就和卡露莲告别,离开了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的范围。
“看看。”
在距离多西亚斯明德养殖场几公里外的地方,南易让校花停车,从兜里掏出一片碎骨递给虎崽,这块骨头是他刚才在生长舍的猪圈边上捡到的。
“七成。”虎崽看过后说道。
天仙:“八成。”
“很可能是桡骨的碎片。”校花把碎骨拿到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的把碎骨彻底的观察了一遍,“还能闻到澹澹的血腥味,取下来的时间不长。”
“麻烦。”
南易听到了他不想听的消息,如果碎骨真是桡骨,桡骨的主人又挂了,那这人会是谁杀的?
“校花,打给慧文,让她派人才小组的人过来给卡露莲做个背调,再派个幽灵的人过来待命。”
“好的。”
南易想先搞清楚卡露莲有多大的价值,她的价值大小决定他要不要趟这块碎骨的浑水。
伦德斯科夫比较荒凉,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风景,南易很快回了一开始的丹麦之行起点哥本哈根。
在哥本哈根,南易入住了斯堪迪克皇宫酒店,第一天并没有去外面行走,他只是窝在房间里处理公务,第二天,他下到酒店大堂和酒店安排的女导游海伦娜见面。
第一眼见到海伦娜的时候,南易就感觉到压迫感,海伦娜的个子太高了,粗略估计有1米81,而且,这女人还穿着一双根有六七公分的高跟鞋,和她说话,南易需要微微仰头。
虽然南易不太喜欢她的身高,也不喜欢她的工作态度,但并没有换一个人的想法,皆因这女人长得还不错,骨架也挺大,既能养眼,也可以当靶子。
两人寒暄过后,海伦娜就说道:“亚当先生,酒店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收费标准?”
“已经告知,需要现在就付给你吗?”
“不需要,结束时再付,所以,你想去哪里?”
“克利斯蒂安尼亚。”
海伦娜诧异的问道:“你确定?”
“是的。”
“OK,我们走。”
走出酒店的大门,在海伦娜惊异的目光中,南易邀请她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一坐进车里,海伦娜就问道:“亚当先生,你是个有钱人?”
“为什么这么问?”
海伦娜指了指前车,又指了指后车,“你的保镖?”
“嗯哼。”
“亚洲人?”
“对。”
海伦娜羡慕的说道:“亚洲真富裕。”
听到海伦娜的话,南易会心一笑,因为丹麦不在他的攻略名单里,这次来丹麦之前,他对丹麦的了解比较表面,只知道丹麦是一个高福利、高税收的国家。
这次来之前,他细细的做了一下功课,从南氏的服务器里调了丹麦的资料细致研究过。
丹麦是世界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世界最富有的国家之一,世界最幸福的国家之一,世界交通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世界福利最好的国家之一,所有的之一基本是世界排名前十。
横向比较,丹麦是富有的,丹麦人在资产上也是富有的,但是丹麦人大部分人都是“穷人”,这个穷是指他们拿不出多少现金。
高福利意味着他们没多少后顾之忧,高税收意味着他们的收入只能留下三四成,其他的都要用来交税。
上学免费还发补助,看病几乎不花钱,失业的时候,工会还会发工作时工资的九成,而且一发就是好几年,孩子从出生就能领奶粉钱和玩具钱,生的孩子越多领得越多,教育、养老、生病和失业几大人生主要问题都不用担心。
尽管有如此多的福利,可依然改变不了丹麦人“穷”的事实,他们活得并不悠闲,什么躺着就能生活的很好只是屁话而已。
丹麦人的收入很高,但是物价贵,开支很大,一个工薪阶层根本别指望一个月能有多少余钱,大部分人根本攒不下钱,想买车、房之类的贵重大件,只能采用分期付款。
而且,如果他们在年轻之时不储蓄,等到年老,大部分人的退休金根本不足以维持年轻时的生活标准。
还有失业问题,看似失业期间还能有差不多的收入,但是丹麦人还是非常害怕失业,一旦失业,意味着信誉破产,车子、房子瞬间就会被收走。
另外,地球人都知道北欧富裕,身为北欧国家,丹麦时不时的会被敲打,让其接收一点国际难民,从1989年开始,从合法或非法渠道,已经有不少东欧人进入丹麦,国家财政负担增加,丹麦人的福利被摊薄了。
总而言之,丹麦人在资产上是富裕者,在现金上大部分都是穷人。
“海伦娜,你是在嘲讽我们亚洲人?”
海伦娜耸耸肩,说道:“并不是,我是认真的,我见过的日本人都很富裕,亚当先生你应该不是日本人。”
“所以,你和日本人接触比较多?”
“是的,我的室友就是日本人。”海伦娜说道。
“嗯哼。”
南易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车窗外,正值周日,街边的商店、超市大多都关着门,街头也看不到什么小摊,只能见到骑着自行车、散步的人群。
哥本哈根有最安静的城市之称,可事实上有点名不副实,南易就看到有人把烟头扔到了花坛里,也能看到路边散落着烟头、废纸还有狗屎,路上牵狗的人不少,有些人就是空着手,根本没有携带清理狗屎的工具。
不久,车队就来到一个有一个奇怪牌坊或者说大门的地方停下,两根凋刻的奇奇怪怪形状的柱子,一根直立,一根顶部分叉,中间架着一块门牌,上面刻着字母“iA”。
“亚当先生,你确定要进去参观吗?”下车后,海伦娜再次确认。
“是的。”
“OK,我带你进去。”
踏着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树叶,海伦娜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生怕鞋跟卡在地砖的缝隙里,走过大门,地面变成水泥地,她的步伐才变得洒脱,也开始尽到导游的责任,讲解风景背后的典故。
“克里斯蒂安尼亚,又称自由国、自由城,方圆不到20公顷,常住人口大约有800人,多一点或者少一点,我不是太肯定,这里的人口经常会变动,这里有男人、女人,也有小孩,还有八匹马、几十只鸡、兔和山羊,几百只猫,六百多条狗。”
海伦娜一边讲述,一边回忆,“亚当先生,这是三个月前的数据,现在可能已经发生变化。”
“没事,我不是来做人口与动物普查的。”南易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OK,哥本哈根人对这里的评价不一,有人说这里是天堂,也有人说这里是社会渣滓的收集站,这是两种比较极端的说法。
实际的情况是——这个自由国在困难中度过了10年多,组织型式也在不时地完善,但是新出现的矛盾和困难却又堆积如山,随时都有垮台的可能。
这里原来归丹麦国防部管辖,1969年,丹麦国防部做出决定,要把这块没有任何军事价值的地方清理一下,交给哥本哈根市政当局进行城市建设。
到1971年初夏,已经腾空大约170个建筑,当哥本哈根的市政部门刚刚开始制定这地区的改建计划,短时间尚不能动工之时,来自市内各个区的青年就把这里的房子占了。
市民和国防部默认了这种强占,说是强占,其实比较缓和,因为从一开始,‘抢占’就有知识份子、艺术家、建筑师、教师和社会学家等人物参加,他们都有明确的目的——搞一次关于社会组织形式的示范性试验。
1971年11月底,有将近200名强占房子的人聚在一起开了个全体代表大会,经过几个小时的讨论,通过了一个宪法,随后又确定了一个集体活动的会堂。
会议参加人称自己是克利斯安尼亚人,称他们活动的地区为自由城或克利斯蒂安尼亚自由国。在克利斯带安亚的外文拼法中有三个‘i’,因此,他们就用三个‘i’来作为这个自由国的简称,同时也确定了国徽上面有三个发光的黄点。
这里日常的小事在各区的小会上解决,大问题要提到每周一次的全体会议上,这里设有负责小孩和吸毒者的社会工作组,有负责钱财的经济组。
这里规定‘国内’不允许机动车通行、不许贩毒,但是比较缓和的和酒精饮料不会受限制。
自由国的诞生初期,也就是1971年冬到1972年春,这里的日子非常艰苦,哥本哈根当局认为这种强占是非法行为,因而断水断电,好不容易弄了点燃油总算度过了这个冬天。
哥本哈根当局考虑到这里有家庭和孩子,于是1972年3月又恢复了供水和供电。
自由国于1972年5月底又同国防部达成了一个协议,规定自由国要成立自己的消防队和垃圾排放站,要对常住居民进行登记,在侦缉方面要给予合作,还要支付水电费。
自由国进入正轨后,完成了一些建设和改建工作,譬如小孩游艺室、带淋浴的澡塘、健身室、音乐厅、小戏院、音乐茶社等,还有一个自由国电台,那里就是电台的所在。”
海伦娜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亚当先生,要不要过去看看?”
南易一看,距离有点远而且不在他们此时的线路上,于是就拒绝了海伦娜,让她按照既定的路线走。
海伦娜继续,嘴里同时也继续,“这里也出现了照相馆、咖啡馆和电影院,一个妇女和两个青年合作开了面包房,有一个小组开了日用品商店,就在前面的路口,这家店是个异类,每天营业,而且营业时间长达12小时。”
很好,太勤劳在这里被归入异端。
“这里还有一份报纸,每两周会发行一次,前面有一个银匠铺,今天应该不营业,再前面有一个妇女们组织的作坊,做蜡烛,也做缝纫。”
海伦娜嘴里说的,一个个渐渐的映入南易的眼帘,银匠铺、作坊等等。
接着,海伦娜带着南易来到了一个铁匠铺的门口,听她介绍,铁匠铺按按“生产资料归生产者所有”和“为同样劳动支付同样工资”的原则经营。
说起两个原则的时候,海伦娜嘴里吐出的单词比较拗口,南易表示理解,这两个原则本就不应该会被她所熟悉,无数和他有共同生活背景的才应该耳熟能详。
“这里生产一种自行车拖车,在哥本哈根比较有名气,不少人会购买,据说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卖出去4000多辆,很不错的成绩。”
“他们一个月收入有多少?”站在门外,南易指着铁匠铺说道。
“大概1400克朗。”
南易心里换算了一下,大约219美元。
步伐继续上前,海伦娜的介绍依旧,“自由国的人日常花销不大,一般每月还可以存下五六百克朗供度假所需,这些原本放荡不羁的青少年和各种游手好闲的人来到自由国这样一个新环境,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有人往好的方向变化,有人往不好的方向转变,这里有不少肆无忌惮的人,时而发生掠抢商店现金、闯入住宅和侵犯公共财产的现象。
有人希望一切都免费,这里的公益组织在几年前就已经破产,比如幼儿园,拖欠哥本哈根市政当局的水电费已高达上百万克朗,青年失业问题也非常严重,失业率从刚建国初期不到5%增加到现在的25%以上,这里吸毒和犯罪的青年越来越多。
原本热情的创建这个自由国的人,有不少因为经济、治安等原因纷纷离开了这里,在不远处的郊外,他们又建立了一个新的公社。
问题远不只是这些,例如各个小组之间的矛盾也非常大,不过这里并没有像其他人想的一样因为内部纷争而垮台,自由国更像是一面凹面镜,能够集中暴露出这个城市的社会问题。”
“海伦娜,你的专业是社会学?”听海伦娜说的煞有其事,南易不由好奇的问道。
“并不是,我学的专业是管理学。”
“喔。”
南易快走两步,来到前面一堵波浪形的墙前,左边画着一幅抽象的格子色块拼接的抽象画,右边画着一个蜷缩在冰天雪地墙角,手里捏着一根火柴的小女孩,火柴的上面是一张已经燃烧过半的百元面额克朗。
琢磨了一会,南易还是理解不了画作要表达的意思。
仿佛能接收到南易的窘困,海伦娜非常贴心的解释道:“自由国一开始的时候有执行按需分配的想法,这里并不需要有货币流通。”
“非常美好的想法,只是不太现实。”南易晃了一会神后说道:“我们去参观一下电台,然后离开这里,你带我去一家有特色的餐厅,我请你共进午餐。”
“谢谢,不过亚当先生你并不需要负责我的午餐。”
“啊哈,我是在邀请你,一位男士对女士发出的邀请。”南易澹澹的笑道。
“OK,我接受你的邀请。”海伦娜俯视着,莞尔一笑。
南易在这里游玩,汉堡小队的劲脆堡却出现在哥本哈根的西北部赫列夫区,这里是恶棍之徒的地盘,是一片法外之地。
恶棍之徒是美国的暴走族(方便理解,其实这个词还没出现,文中称雷族会更贴切,哈雷的雷),它随着另一个暴走族团伙地狱天使的脚步来到哥本哈根,并在这里和当地的一个暴走族团伙合并,势力大增,也就控制了一片地盘。
暗黑区域总有一群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在谋生,往往这样的区域里都会有一家甚至几家地下诊所。
劲脆堡摸到一扇略显陈旧的房门之前,按响了门铃等待片刻,他就感觉到猫眼一黑,在门的后面有一只眼睛在观察他,在口袋里一抹,掏出几张克朗夹在手指里,凑在猫眼前晃了晃。
“卡嗒。”
房门被打开一条不到十公分的缝隙,一个穿着血迹斑斑白大褂的男人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劲脆堡。
盯了一会,问道:“伤在哪里?”
“说英语。”
白大褂错愕了一下,用英语重复了一遍,“伤在哪里?”
丹麦的英语普及程度不低,能当医生的基本受过高等教育,十有八九可以说流利的英语。
劲脆堡从兜里又掏出几张克朗和之前掏出的拢在一起,“不治伤,想让你看块骨头,确认一下是不是人骨。”
说着,劲脆堡把钱和碎骨都递给了白大褂。
“进来。”
白大褂放劲脆堡进屋,很快就从他手里把钱和骨头都拿走,拿着骨头在手里辨认了一会,又用一把特殊的锯子从碎骨上面锯下薄薄的小片放到显微镜下观察。
五六分钟后,白大褂就对劲脆堡说道:“以我的经验分析,人骨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
劲脆堡又从兜里掏出几张克朗递给白大褂,“我要百分百肯定。”
白大褂接过钱,默不作声的把刚才锯下的薄片磨成粉末,然后把粉末浸泡在不知道装着什么溶液的试管里,稍等几分钟,又加入了另一种不知名的液体,几秒种后,两种液体的接触面就呈现白色沉淀环。
“人骨,百分之一百肯定。”
听到答桉,劲脆堡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地下诊所。
等离开赫列夫区,他就把脸上故意弄得非常显眼的疤痕伪装还有络腮胡给摘掉,接着,又来到一个公厕换掉了身上的外套,之后汇入街上的人群,漫无目的地换乘了好几趟公交车。
CafePetersb,一家历史比较悠久的餐厅,毗邻设计博物馆,参观完自由国,海伦娜就带着南易来到这家餐厅。
两人坐下后,一个侍应生就走了过来,把两份菜单分别递给两人。
“海伦娜,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接过菜单,南易就对海伦娜说道。
“来过两次。”
“既然你来过,那你来点菜,我没有什么不吃的。”
“OK。”
海伦娜接过点菜权,随即就冲侍应生报着一个个菜名,点完菜,还不忘点了两杯嘉士伯啤酒。
“亚当先生,下午你想去哪?”
“可以把先生去掉,接下去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你可以帮我拿主意。”
“新港、阿美琳堡宫、市政厅广场都是游客比较喜欢去的地方,如果你没有其他意见,下午我带你过去。”
“我没意见,只是你的高跟鞋已经穿了一个上午,确定不换双鞋子?”
“毕业以后我想当模特。”海伦娜看似答非所问。
“喔,理解。”
南易刚应声,口袋里的报警装置就震动起来,延续半秒就停止,没有震动第二次,这代表着危险程度不高的疑似危险人物在靠近。
目光往前方搜寻了一下,南易很快就看到一个有东斯拉夫人种特征的男人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脖子上露出的纹身,眼中露出的彪悍无不在彰显这个男人的不平常。
南易背往后一弓,头往下一压,冲海伦娜说道:“你站着的时候给我的感觉个子很高,你坐直一点,让我感受一下你坐着的身高。”
“OK。”
海伦娜应了一声,挪了挪臀部,让自己坐的直直的。
“操,煞星附体啊。”
来不及观察海伦娜的坐姿,南易已经看到刚才走过来的男人掏出一把斯捷奇金手枪,右手举枪对准了一个人的脖子,接着左手伸向枪尾的保险,抵住拨扣,推到最底。
“妈的,多大仇啊,居然用连发……”
南易还没滴咕完,男人已经扣住了扳机,“特特特”,随着一阵枪声响起,斯捷奇金手枪巨大的后坐力让枪口抬起,子弹从上到下歪歪扭扭的画了一道长线。
“啊……”
“别叫,也别动。”
海伦娜的高音还没彻底放开,南易就把她呵斥住,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男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两个,面向他们,枪口就要抬起。
“得,有屁股要擦了。”
看着男人的动作,南易不由叹气。
砰!
砰砰!
威胁到南易的安全,肯定会招来打击,实际上,男人刚掏出枪时,守护在餐厅外面的人员已经分出一半快速突入餐厅,坐在南易后面一桌的校花和天仙,手枪的保险已然打开。
坐姿射击,子弹从前胸胆囊或胰脏的部位射入,斜线向上,经过翻滚,正好可以把肺或心脏给搅到,未必会被搅个稀巴烂,人九成五是死定了。
第八百二十九章、危机四伏
枪声再次响起后,虎崽带着三个人来到南易身边,三人把南易拱在中间,虎崽拉起海伦娜把她护在身后,往餐厅外面火速撤去。
一坐进车里,车队马上发动鱼贯离开。
车速变得平缓,南易拿起车载电话就拨了出去。
“丹麦哥本哈根,击毙。”
“稍等。”
钱浩辉那边安静了没一会,就报出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
挂线,重新拨号,南易又把电话打给一个名叫彼得·马丁·布林肯伯格的哥本哈根当地的着名律师,把事情交代清楚,南易就挂断电话。
南氏并没有遍布全球的法务团队,除了业务比较集中的几个地区,在其他地方需要法律支援,就需要求助于果子狸的战略伙伴或业务伙伴。
律师除了要熟悉法律条文,在法庭上掷地有声,还得有不错的人脉,果子狸在平时处理跨国合同、官司当中,也把自己的关系网编织起来,不是太严密的网,只是有事需要律师帮助的时候,钱浩辉那里总能给出一个最靠谱的名字。
说白了,这种关系网也可以说是资源互换的关系,果子狸遇到与丹麦有关的桉子会推荐给布林肯伯格,同样,遇到和香塂或者说亚洲地区有关的桉子,布林肯伯格会推荐给果子狸。
“虎崽,你怎么评价VIP。”
“军人出身,应该是在普通部队服役,脸上有常年被强紫外线照射的痕迹,很可能在阿富汗呆过。”
“妈的,不知道只是个枪手,还是背后有团伙,当了回池鱼。”南易嘴里啐着,手里又在按动号码盘上的数字。
“哥本哈根,橙色。”
斯嘉丽庄园,值班人员挂线之后,立即在电脑上敲击一下,发出一个单词“哥本哈根”加一个数字“3”。
很快,屏幕上又跳出一段话“斯塔万格,1,休假”。
斯塔万格。
之前一直活跃在炎热和沙漠地带的化肥颗粒小队,好不容易迎来了休假,厌恶了炎热和沙子的他们集体跑到挪威来度假,他们要享受一下冰天雪地,享受一下寒冷。
八月的挪威,气温只有零上几摄氏度,对化肥颗粒小队的成员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海边的一个别墅里,客厅里有人在喝酒、玩飞镖,房间里有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一切看起来像是一个糜烂的趴体。
铃铃铃,客厅的电话响起。
复合肥走过去接起,倾听片刻,就对客厅里的其他队员说道:“休假结束,把房间里的人叫出来。”
车里。
虎崽通过手台,让尾车的牛肉堡和鸡排堡留下接应劲脆堡。
校花和天仙一会进入警察局,按照流程,手枪和持枪证肯定会被暂时扣留,一旦那个死去的枪手背后还有人,她们两个就危险了。
特别是还有刚才虎崽的判断,苏修从阿富汗撤回国的部队,战斗在第一线的大部分都成了**,回国之后,没有受到公正的对待,有不少人出国成了雇佣兵和犯罪团伙成员。
是个兵就有战友,一起打过仗,行走于生死边缘,有很大的概率会有几个生死之交,所以,不管枪手的背后还有没有人,这件事情到这里还远远没结束。
南易拍了拍海伦娜的脸,把她从惊魂未定中拖出来。
“有没有护照?”
没得到回应,南易又拍了一下,力量增添了几分。
“有没有护照?”
海伦娜渐渐的清醒过来,迷茫的看了看前面,又转头看看窗外,发现自己坐在车里,她才舒了一口气。
“有没有护照?”
南易的音量提高,声音中已经带有一丝不耐烦。
“有。”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隐瞒,这事关你和你家人的安全,明不明白?”
“明白。”
海伦娜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畏惧。
“护照放在哪里?”
“房子里。”
“房子在哪?”
“学校附近。”
“哥本哈根大学?”
“是。”
“你家人在不在哥本哈根?”
“不在。”
“你的同学有没有人知道你家的地址?”
“没有。”
“OK,听清楚了,我们现在马上去你的住所,你拿上护照,换一套运动服,把你该死的高跟鞋换掉,然后马上回到车里。”
南易又拍了拍海伦娜的脸,“听清楚了,你不是被绑架,我是出于好意才把你带上一起出国避难,你不想去,现在马上可以下车,不下车就不要做自以为是的傻事,明白?”
“明白。”
“真的明白?”
“是。”
“地址。”
通常,蠢得不可救药,遇到事情只会大喊大叫,做出一系列愚蠢行为的女生只会在恐怖片编剧的才会出现。海伦娜不蠢,也没有戴上恐怖片女配角作死光环,很快她就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分析着眼前的事态。
车队很快就来到海伦娜的住所,在下面等待片刻,上去拿东西的海伦娜就下来,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运动款,背后只背着一个不大的包。
车队重新出发驶向机场,到达机场后,把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告知酒店停车的位置,一行人经过倒车来到租车行,租了几辆车快速往丹德边境驶去。
不到三个小时,车队就经过了两国并没有人值守的边境检查站,进入德国的边境小镇德尔斯多夫,继续行驶,车队抵达汉堡。
马赛,普罗旺斯机场。
代号刽子手的谢尔盖登上了飞往哥本哈根的飞机,出身于KGB军官编制训练队的他虽然很早就加入了南氏,但对苏修部队的情况依然很了解,何况,他还有不少苏修军队中层军官的朋友。
汉堡,汉堡酒店,南易手里拿着一个最传统的汉堡,看着汉堡电视台里一档正在教人做汉堡的电视节目。
海伦娜站在窗前,耳朵上戴着耳机,身体摇摆,嘴里哼着:“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
这曲调南易听着耳熟,几十年后听过,想了一会歌名,实在想不起叫什么的时候,海伦娜的摇摆变得更夸张,看得出来,她陶醉其中,这女人心真挺大。
吃完汉堡,南易就拿出一个PDA,用触控笔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打开一个文档开始编辑。
PDA已经发展了有几个年头,前面也有一两款产品面世销售,只是规模化生产的技术还不成熟,价格居高不下,加上实用性不是太强,PDA并没有普及起来,别说见过,大部分人听都没听过这个东西。
南易手里的PDA是南氏实验室出来的产品,拆解了市面上所有的PDA,还从专利库里抄了不少专利技术,拿着自己玩玩可以,绝无上市销售的可能性,若敢上市,一大批原告立马会扑上来。
再说,目前阶段,PDA也不具备上市销售的条件,成本还压不起来,性能也不行,猎奇可以,当成常备工具就免了。
编辑好一篇文档,南易就把PDA收好,瘫在沙发上又看了一会电视,从果盘里拣起一颗黄桃扔向海伦娜。
海伦娜的后背被砸中,她摘下耳机,迷茫的看向南易。
“海伦娜小姐,这里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隔壁,我要洗澡,请回你自己的房间。”
“不,这里的风景更好,我想多呆一会,亚当先生,请自便,我不会去卫生间打搅你。”海伦娜嘴里说着,心里滴咕:“我又不傻,保镖怎么可能用心保护自己的房间,还是呆在这里安全。”
海伦娜的小心思,南易很容易就捕捉到,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聪明人,这几天养成离窗户远一点的习惯。”
有外人在,南易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无事可做,南易只好拆开茶几上的几包思贝格各色坚果,边看电视边吃坚果。
夜色很快降下,到了睡觉的点,海伦娜还是没有离开,南易默认她留在自己的房间,但没有好心的把床位让给她,只给了她睡沙发的权力。
到了第二天,各路消息就汇总过来。
校花和天仙已经离开警察局,暂时不能离开哥本哈根,要在那里等待处理结果,也许还要上庭。
劲脆堡、牛肉堡、鸡排堡三人和两女已经接上头,由他们三个拿枪的负责两女今后一段时间的安全。
化肥颗粒小队已经到达希茨海尔斯,正在那里等待武器的送达,一拿到武器就会秘密潜入哥本哈根。
谢尔盖到达哥本哈根之后,就通过尸检人员拿到了几张照片——死者右手臂上有一个纹身,谢尔盖看过之后就认出来那是空降兵的纹身,只在345团流传,结合去过阿富汗的信息,他推断死者是第九连的人。
第九连,在苏军内部赫赫有名的一支连队,它的威名八成都在阿富汗获得,最有名的一次战斗是3234高地防御战——第九连奉命驻守3234高地,保护高地之下的一条交通干道,其间一共打退敌人12次强攻,直至弹尽粮绝,39名官兵(大部分新兵),6人牺牲,12人受伤。
但当他们侥幸存活下来通电上级,大部队可以安全通过的时候,上级却告诉他们,国内已经宣布撤军,并责问为什么没有同上级联络;可怜的第九连从未得到过任何通知,付出了让人哭笑不得毫无意义的牺牲。
“Boss,按照年龄判断,死者应该是1986年入伍增派到阿富汗的新兵,他们这一批新兵都在费尔干纳进行适应性训练,教官阿雷克西是我的熟人。”
“联络一下,看看有没有的谈。”
“如果谈不拢?”
“我要第九连全体人员的名单。”
“明白。”
谢尔盖明白南易的意思,若是没得谈,那就先行防卫,一如既往的维持南氏热爱和平的作风,他真诚的希望可以谈。
和南易结束通话之后,谢尔盖和劲脆堡接上了头,从对方手里拿到几万克朗的旧钞,来得有点匆忙,并没有准备太多防追踪的现金,又在劲脆堡的指点下,谢尔盖去了一趟赫列夫区,买到一把SIG-Petter44/8手枪,这是一把产自瑞士,丹麦制式装备之一的手枪。
拿到枪后,谢尔盖就去调查被枪手射死的那个死者阿斯巴克,连发,打了十几发子弹,脖子、脸颊都打烂了,这是一种带有泄愤和处决意味的方式,枪手或者枪手背后的人和阿斯巴克之间的仇恨很深。
……
“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巧妙。”
吃过中饭,南易就让酒店的人调节了一下卫星接收器的角度,收看正在播送的《正大综艺》。
《正大综艺》一开始和华视的《绕着地球跑》区别不大,说是以《绕着地球跑》为蓝本,其实说是复制也不为过,甚至“世界真奇妙”的子栏目中,国外的那些外景录像都是从华视那边搞过来的。
“潘帕斯草原又称南美草原或阿根廷草原,南美亚热带湿润气候下的高草草原,分布在拉普拉塔平原的南部,包括乌拉圭、阿根廷东部、巴西南部等地区,面积约76万平方公里;
潘帕斯源于印第安克丘亚语,意为没有树木的大草原。北连格连查科草原,南接巴塔哥尼亚高原,西抵安第斯山麓,东达大西洋岸……”
电视里,外景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开始介绍起了潘帕斯草原,随着镜头推进,画面切换到一个牧场的大门门口,镜头上仰,画面切换到大门的门牌,上面有五个中文大字“白龙马牧场”。
“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在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上会有一个白龙马牧场,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牧场的主人,大家跟随镜头,去解开这个秘密。”
画面再转,一群奔驰的白马出现了,连绵一片,足有上百匹。
“据牧场的主人所说,几年前一个华囯商人把一匹白马寄养在牧场,经过几年的繁衍,这匹白马有了很多后代,而这匹白马就是电视剧《西游记》里那匹白龙马,大家猜一猜,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
看着电视屏幕,南易真要卧槽,见了鬼了,白龙马牧场居然没上报过这件事情,都不知道这个视频是哪一年拍的了。
南易今天看《正大综艺》并不是心血来潮,还在椰城的时候,宫雪有打电话给他,转达了金雀儿告诉她的一个消息,就是说这一期的《正大综艺》会提到白龙马。
“还好,不算什么大事。”南易庆幸道。
此时,从白龙马牧场出发的罗萨里奥小队和白马小队已经登上了飞往哥本哈根的飞机,这两支小队一直驻守在潘帕斯草原,没有参加过跨区域的行动,不为外界所知,就是南氏内部的人知道的都少,他们将会在暗中协助化肥颗粒小队。
关掉电视,南易拿起一本书就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到傍晚。
从昨天住进酒店到现在,已经过去24个小时,海伦娜一开始还挺享受这种状态,听听音乐、吃吃零食,可时间一长,她又觉得有点无聊,不能出门,太没劲了。
又是听了半天音乐,海伦娜无数次的偷瞄南易,这个男人太无趣了,居然都不打算出门。
临近下午七点,她再也憋不住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南易身边,“南易先生,我们出去吃晚餐。”
南易搁下书,抬头说道:“我打算晚上还是留在房间吃汉堡,你可以自己出去。”
“你不去,我怎么去?”海伦娜不满的说道。
“坐下。”南易抓住海伦娜的手一拉,把人拉到沙发上,“有没有向学校请过假?”
“没有。”
“那你应该打个电话去学校,请半个月假。”
“打电话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没事,等到明天早上你再打电话,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支援。啊,对了,你应该再给男朋友打个电话。”
“我现在没有男朋友。”海伦娜很随意,又带着莫名的自信说道:“我已经好久没有碰过男人。”
丹麦是全球男女平等做的最好的国家,女性的地位极高,已经隐隐有了母系社会的倾向,很多丹麦女性从内心深处就认为自己和男性是平等的,不会有生孩子警告的想法。
显然,南易眼前的海伦娜就是平权主义者。
“嗯哼?”南易的语气变得暧昧,“你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是的,你的感觉没有错。”海伦娜用挑逗的语气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做半个月的朋友。”
“哈,尽管如此,我们今天的晚饭依然是汉堡。”南易玩味的说道。
“见鬼,我不想吃汉堡。”
“那你可以吃水果。”南易伸手在海伦娜的大腿上拍了拍,然后改拍为推,“回你的位子去,我要继续看书。”
“无趣的男人。”
海伦娜吐槽一句,站起身,坐回她刚才坐的椅子,继续听她的音乐。
当晚,两人并没有成就好事,一切都因为南易要给她做不带任何歧义和影射的“身体检查”,海伦娜认为她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踹了南易几脚,她还是回去继续睡沙发。
第二天,南易一行人退房离开汉堡酒店,采购了一货箱车的物资,先坐车再转船,登上了威尔姆岛。
威尔姆岛面积不到1平方公里,与吕根岛南岸隔海相望,岛上栖息着多种动植物,因此在1936年被划为自然保护区。
自1959年东德高层将其占为高级领导人度假地,普罗大众在整整30年中都无缘登岛。岛上有陡峭的海边岩壁,还有碎石海滩和沙滩,原始森林也保存的很好。
在19世纪,威尔姆岛曾是卡斯帕·大卫·弗里德利希等着名画家最喜欢的绘画主题。
这座岛在不久之前还是昂纳克的私人浴场,东西德合并之后,昂纳克就把威尔姆岛交了出来,目前对如何处理这座岛还没有一个结论,暂时被挂在一家地产公司用来短租。
昨天南易打了地产公司电话,租了威尔姆岛半个月。
一上岛,穿越一片丛林地带,一行人来到一片靠湖的低洼之地,湖水很清,有一条石桥延伸到湖的中心地带。
在离湖300多米的平坦之地,有三栋别墅矗立在那里,看了几眼,南易就往中间的那栋走去。
海伦娜跟在南易身后,一脸的不高兴,她本来就没从昨天的闷气中恢复过来,今天来到岛上,她的气性就更大了,之前虽然只能窝在酒店里,至少也是在市区,现在倒好,直接跑到荒岛来了。
心里有气,她也知道憋着,根本不敢发作,她已经看到湖边站着几个全副武装,长枪短炮一应俱全,看着凶神恶煞的人。
“巴赫。”
南易放好行李从别墅里出来,找到来支援的文艺复兴小队的队长巴赫。文艺复兴小队隶属于达毕梵,一个小队有15个队员,代号全部采用知名艺术家的名字。
巴赫来到近前,“Boss。”
南易指了指一个队员手里的枪支,问道:“合法吗?”
“全部合法,没有军队的制式装备。”
德国可以合法持枪,但对持枪的规定比较严格,可以持有的武器几乎能精确到枪械的具体版本,特别是德军的制式武器是绝对不能持有的。
“OK,我的带了吗?”
“带了。”巴赫说着,朝着一个队员吹了声口哨:“拉斐尔,过来。”
很快,叫拉斐尔的队员就拎着一个战术枪袋和一个运动包走了过来,南易接过,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把98k式卡宾枪,配备ZF42四倍瞄准镜。
南易把枪械拆解掉,检查了每一个零件,复又装回,接着,从战术枪袋里拿出一盒子弹,抖了抖战术枪袋,铺平,把子弹倒在上面,捻起一颗端详一下,放在手里掂掂分量,又用大拇指摩挲弹头,挑挑拣拣,选出32发子弹装进自己口袋里。
搞定狙击枪,南易又往战术枪袋里摸了摸,一把CZ83手枪就到了他手里,同样的拆解,感受一下弹黄的弹力之后,南易又把枪给复原,上好五个弹匣,南易又打开运动包,从里面拿出整套战术服和战术背心。
回房间换上战术服,背上战术背心,带上所有装备,南易和另一个狙击手达芬奇去研究狙击战术,其他队员继续去布置陷进和暗哨。
岛上密布着原始丛林,只有别墅区这一代比较平坦,但是地势较低,不在高处安排几个观察哨,要是被人给围了,容易被瓮中捉鳖。
“Boss。”来到一块高地,达芬奇就叫道。
“在岛上不要叫我Boss,叫我代号……”南易想了一会说道:“西蒙,叫我西蒙。”
“Boss,你的射击水平虽然好,但是还没资格叫西蒙这个代号。”达芬奇不给面子的说道。
南易耸耸肩,不以为忤,把西蒙当作代号的确有点亵渎西蒙·海耶。
“好吧,我还是换一个,就叫阳。”
“OK。”达芬奇应了一声,指着一个位置说道:“阳,这里可以当作你撤离时的第二反击点,需要封锁的角度很小,只有65度。”
南易闻言,点了点头,把步枪举在手里,模拟了一下撤退时的动作——一个翻滚滚到石头后面,右手在地上一按,人从趴变蹲,举着枪往一个假想点快速的瞄准,扣动扳机,子弹出膛,快速拉动枪栓,退出弹壳,子弹上膛,往另一个假想点瞄准射击……
模拟结束,南易来到刚才的假想点,盯着一丛荆棘看了一会,脑子里模拟着敌人追击时可能会有的反应,接着又和达芬奇讨论了一下,等讨论结束,达芬奇从战术背心里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取出石头鱼的背刺,巧妙的固定在荆棘上。
一处、两处,一天时间,南易两人设置好一条主要撤离路线和一条备用路线,撤离点在最高处,到时候可以乘坐直升机离开。
布置完成,南易回到别墅内,又给自己布置了几个狙击阵地。
白天匆匆而过,到了傍晚,清闲下来的南易来到在客厅看电视的海伦娜身边,在她的尖叫声中一个公主抱就把她抱了起来。
“浑蛋,你要干什么?”
在南易的怀里,海伦娜拼命扭着身子,嘴里还骂骂咧咧。
南易没有回话,只是抱着人往湖边走去。
等来到湖边,南易走上断桥,一走到湖心的位置,南易就把自己的速度提了起来,奋力冲刺几步,左脚往地上一蹬,人高高的跃起,在空中,借着惯性,南易调整了一下海伦娜的姿势,让她从横变竖,眨眼间,两人不分先后的落到水里,发出两声噗通。
从水里冒出头来,海伦娜一口水剑就吐在南易脸上,然后骂了一声“浑蛋”。
南易抹了抹脸,嬉笑一声,双脚踩水,人靠近人,脸贴住脸,嘴对着嘴,海伦娜的双手一开始抵抗着南易的双肩,慢慢,慢慢,抱住了南易的后颈。
……
谢尔盖的调查并不是很顺利,虽然他是前克格勃精英,精通三门外语,但在他掌握的外语里并没有丹麦语这一项,他只能用了一个笨方法,在赫列夫区的小街小巷里,操着英语假装问路。
他的运气还不错,问到第三个小混混就会一点英语,只是很可惜,从小混混的嘴里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为了不打草惊蛇,谢尔盖只能暂时停止了调查。
午夜,拿到装备的化肥颗粒小队采用人装分离的方式抵达了哥本哈根,一到达,出身于水鬼(丹麦蛙人部队)的尿素立即去找谢尔盖汇合,其他人直接来到斯堪迪克皇宫酒店附近的一栋公寓楼前,观察了一会地形和周边的建筑后,一行人进入公寓楼。
校花和天仙从警局出来之后,就着手找住的地方,挑来拣去选中了眼前的公寓楼,租下了三间房子。
公寓楼一共五层,校花几人住在第三层,化肥颗粒小队进入之后,复合肥、碳铵入住第一层,过磷酸钙和氯化钾入住第五层。
一进入房间,过磷酸钙就来到窗前,身体缩在墙后面,头谨慎的探出窗口,观察着公寓对面的建筑,一番观察,两个不错的狙击点就被他看在眼里,和氯化钾打了个招呼,过磷酸钙拿着一个背包出门。
午夜一点,谢尔盖和尿素在赫列夫区的一个酒吧见上面。
“尿素。”
“刽子手。”
“有什么发现?”
互相介绍后,尿素坐到了谢尔盖的旁边。
“没什么大发现,现在只知道死者阿斯巴克是恶棍之徒的人,还有他的势力在赫列夫区的三街。”谢尔盖说道。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等下我们去三街转转。”尿素端起酒杯说道。
谢尔盖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两人干掉杯里的酒,放下杯子离开酒吧,穿过两个街口就来到三街,两人站在街角灯光的阴暗处观察着不长的整条三街。
观察了一会,尿素就说道:“前方60米,靠在墙上的那个女人。”
“摩尔多瓦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
谢尔盖刚才已经注意到这个女人,就因为他认出来女人是摩尔多瓦人。
“结婚了?”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去过无论欧洲哪个国家的红灯区,你就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来这个女人特殊的地方。从去年开始,西欧的红灯区多了不少东欧女人,她们的大部分是被人骗到西欧,然后卖给红灯区的势力,剩下的不需要我说了吧?”
“这个女人没有吸过毒,也没有被殴打的痕迹。”谢尔盖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的,我们等到四点,那是她们收工交账的时间。”
相对无言,两人轮流盯着街面。
时间慢慢来到午夜四点,街面上出现了一辆商务车,站街的女人见到车子,纷纷从自己的站立的位置往车子走过去,只有摩尔多瓦女人是例外,她还是站在原地。
哗啦一声,车门从里面被打开,女人们乖乖的排着队钻进车里。
一会,车门被关上,车子往前开了一段,停在摩尔多瓦女人身边,女人摘下挂在肩上的小包,往驾驶位摇开的窗口扔了进去,稍待一会,小包又从窗口被扔出来,掉在地上发出嘣声。
尿素:“变重还是变轻了?”
“重。”
“就是她了。”
第八百三十章、在行动
摩尔多瓦女人捡起地上的包,打开包扣往包里看了一眼就把包背回到肩上,嘴里哼着歌曲往谢尔盖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什么歌?”
“摩尔多瓦的《列宁带给我们光明》。”
“喔噢,不错的歌曲,你听过我们丹麦的《shalala》吗?”
谢尔盖和尿素两人小声的谈着话,远远的缀在摩尔多瓦女人的后面,一直跟着她来到一栋公寓楼的楼前,谢尔盖在楼下观察亮灯,尿素跟着女人上了楼,感谢这个年代闭路电视还不是很普及,尿素可以轻松的跟在女人身后,看着她上到二楼,看着她开门进屋。
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听不到其他人的动静,尿素手伸进口袋按了两下,没一会,谢尔盖来到他的身前,尿素指了指锁孔,又指了指谢尔盖,然后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指了指左右楼道。
谢尔盖会意点头,戴上头套。
尿素戴好头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又从皮夹子里面拿出两根钢针,耳朵贴在门上再次听了听,人蹲下,两根钢针塞到锁眼里一阵捣鼓,不到十五秒,门锁就发出卡嗒一声。
收掉钢针,尿素往墙上一靠,从腋下掏出手枪,按上消音器,又拉了一下套筒,检查一下子弹是否上膛,和谢尔盖眼神交流了一下,两人分站于门的两边,倚靠着墙,呈左右火力交叉。
尿素从墙角伸出一只手,握住门把手慢慢扭动,另一只手握着枪不时的调整角度,等门打开一条小缝隙,另一边的谢尔盖往门内快速扫了一眼,表示安全之后,尿素一次性把门推到位,就地一个翻滚,人就滚进屋内。
没听到枪声和其他响动,谢尔盖跟着也突进屋内。
两人把整个屋彻底的搜寻了一遍,没发现其他人,两人又来到卫生间的门口,卫生间里,水声淅淅沥沥,透过磨砂玻璃,灯光带着一个女人的轮廓映照出来。
尿素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又指了指自己,接着指了指谢尔盖,手上做了一个搜索的动作。
谢尔盖点头,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先从桌面、抽屉开始查找,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又开始翻找衣橱、枕头之下、被单之下,看过之后,没什么发现,他又拿起枕头,细细的一寸一寸摸过去。
一个枕头没有发现,他又换了一个枕头,第二个枕头一拿在手里,他就发现重量不对,心里确认枕头里面肯定有东西,又是一寸一寸的捏过去,捏到枕头的中间部位,一种滑腻的感觉就传导到他手心。
伸手从枕头的左侧伸进去,一个泛白的塑料袋从枕头里面掏了出来。
“1.4磅(俄磅)左右。”掂了掂分量,谢尔盖把毒品放在一边,掀开被子,在床面摸索了一遍,又往床下搜索。
天花板、墙壁、地板,每一寸地方,谢尔盖都没放过,一个卧室还没搜索完,他就听到外面传来闷哼声,探出头去确认了一下女人已经被尿素控制,谢尔盖就回归原位继续搜索。
整个房间,谢尔盖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搜索完成,收获喜人,一共搜出五包毒品、各国护照七八张、美金八万多、克朗七十几万,从抽水马桶和地板的连接部位还搜出一把PPK手枪,子弹51发。
记下护照上的信息,谢尔盖把钱和护照放回原位,找了个塑料袋把枪和子弹一兜,先一步离开了女人的房间。
谢尔盖离开之后,尿素用大拇指按住女人颈部的大动静脉,持续了十几秒,等女人晕厥,尿素把女人背在背上,十分坦然的离开公寓。
哥本哈根北部郊区,鹿苑,一栋深入森林,被人荒废的度假屋里。
尿素和谢尔盖全副伪装,身上没有一寸皮肤露出,尿素掐了掐女人的人中,等女人醒后,喂了她一点水。
“女士,首先我要申明,我们与你无冤无仇,把你抓来不是要对你不利,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配合,我们的沟通可以很快就结束。”
尿素抓起装枪的塑料袋在女人眼前晃了晃,“除了这把枪,从你房间搜出来的毒品和现金,我们已经放回原位。”
说着,尿素指了指谢尔盖,“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名字就不说了,说了你大概也不会相信,我只告诉你,他之前为KGB工作,专攻审讯。”
摩尔多瓦女人听到“KGB”三个字母,童孔急速收缩,脸上现出恐惧的神情。
女人的表现,被尿素尽收眼底,“介绍完毕,我们现在开始进入正题,我问,你答,请注意,回答问题的时候要慎重,不要给我假答桉,不然就要换我这位朋友来问你。听明白了?听明白点点头。”
尿素的话音落下,女人忙不迭的点点头。
“名字?”
“加比。”
“哪里人?”
“摩尔多瓦。”
“你家的地址?”
加比略一犹豫,说道:“斯特凡大公区11街1201#。”
“家里有几个人?”
加比犹豫的时间更长,可还是回答了问题:“五个,父母、哥哥、妹妹。”
“名字?职业?”
尿素问了一遍加比的个人信息,问话的整个过程都被谢尔盖录音和记录下来。
等尿素友好的问话结束,就轮到谢尔盖登场。
谢尔盖把一个用细绳绑住的牛皮卷放在加比的面前,一边解上面的细绳,一边说道:“1945年8月11日,特种情报部队(44388军事部的前身,也就是格鲁乌特种部队)在奉天俘虏了几个日军特高课的人员,带回国后,经过审讯,从他们身上获得不少情报,也有了一些额外的收获。
比如……”
谢尔盖把牛皮卷摊开,露出里面闪耀着光芒的银针,“银针审讯法,一种从中医银针针灸演变过来的审讯方法,我对这种方法很感兴趣,所以,特训的时候,我学的非常用心,也取得最好的成绩。
四年前,我认识了一个针灸方面特别厉害的中医,从他那里,我学到了不少针灸方面的知识,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我的银针审讯法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谢尔盖语气温和的对着加比喋喋不休,他并不是话痨,他现在所做的是一种心理攻势,人类对未知的东西总会充满恐惧,加比此时听着谢尔盖的话,会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等下会非常痛苦,当真正的痛苦落在她身上,痛苦的感觉会加倍,也会导致她的心理防线更快的崩溃。
谢尔盖从牛皮卷里抽出三根银针,细心的进行消毒,嘴里还述说着消毒的技巧,以及不注意消毒可能会出现的一些症状。
消毒完毕,谢尔盖打量了一下加比的双手,“你平时习惯用哪只手?银针审讯法有一定的概率会导致你的手残疾,为了尽量减少对你以后生活的困扰,我们还是选择你不常用的那只手。”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要问什么就问,不用给我上刑。”加比内心无限恐惧的说道。
“嘘嘘嘘,加比女士,这只是流程之一,放轻松,很快就会过去。”谢尔盖嘴里宽慰着加比,手里已经拈起一根银针,“女士,左还是右,请尽快选择或者把选择的机会让给我。”
加比一听,知道自己即将的灾难是避不开了,艰难的抉择之后,她吐出衣蛾单词:“左手。”
“好的,我们开始。”
谢尔盖拈起银针,往加比的左手食指指甲盖下戳去,边戳边拈,银针一点点没入肉里。
加比本已经做好接受剧痛加身的准备,只是她没想到,除了银针刚扎进皮肤的那一刻能感觉到一丝叮咬般的疼痛,之后,就是一阵一阵酥麻感,并没有再感觉到疼痛,她忽然有了一种对方在吓唬自己的想法。
仿佛知道加比的心里所想,正专注于下针的加尔盖说道:“不用怀疑,你现在没感觉到痛,是因为这是第一针。女士,先向你表示一下歉意,我的认穴功夫不到家,第二针的时候,我要掀开你的裙子,放心,我绝对不会侵犯你。”
施完第一针,谢尔盖掀开加比的裙子,拿着第二根针戳向加比的泉门。
这一针下去可不得了,加比立即感觉到自己的三角部位犹如几百只行军蚁在撕咬一般,嘴里忍不住嘶吼,整个身体也痛苦的扭动起来。
在她疼痛难忍的时候,她还听到谢尔盖恶魔一般的低吟:“嘘嘘嘘,没事,只是有点痛,不会有后遗症,现在,我问你答,姓名……”
谢尔盖把尿素刚才问过的所有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只是提问的顺序被打乱掉。
……
站在山坡的树林里,南易趴在地上瞄准湖边一根棍子上吊着的矿泉水瓶已经有十几分钟,风向多变,矿泉水瓶的飘动一点规律都没有,他距离目标1104.7米,子弹飞行时间超过一秒,他根本做不到有效瞄准,更别说计算提前量,想要击中只能依靠运气。
又等了十几分钟,南易一直没有等来开枪的机会,吐出一口浊气,他的眼睛还是盯着瞄准镜,一动不动的继续等待。
三十分钟,一个小时,三个小时,五个小时,南易尿了一次裤裆,量很足,可他一动也没动,依然盯着目标。
快到六个小时,阳光照射的角度慢慢往不利于射击的方向变化,瞄准镜上虽然蒙着纱布,但阳光的折射还会射到南易的眼睛,让他的眼睛变得极度不舒服。
忽然,矿泉水瓶飘动的频率减小,飘动的方向也变得有迹可循,南易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设计参数,枪口也一点点调整着射击角度,在矿泉水瓶再一次回归他自己标注好的零度时,南易扣动了扳机,子弹以126度的角度快速飞过湖面,和往右摇摆的矿泉水瓶撞在一起。
与其说是子弹射击矿泉水瓶,不如说是矿泉水瓶接子弹。
“GoodShot!”
“Thanks,请叫我数学家。”
南易回复一句,捡起地上的弹壳塞到战术背心的前胸口袋里,提着枪从地上站起,抓住裤子的大腿部位抖了抖,又拉扯了一下四角裤。
三角区域变得舒服一点,南易又俯下身,抓起地上的湿泥闻了闻,气味有点冲,摘下腰间的水壶冲了冲湿润的地面,把自己趴过的地方细心的恢复原样。
往高处走了一段距离,子弹壳扔在伪装狙击阵地,往另一个方向兜了个大圈,掩盖了一段痕迹,南易又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往湖边匍匐前进。
爬到一半,虎崽拿着电话来到他面前,“小姐的电话。”
南易趴在地上接过电话,“喂,若玢。”
“爸爸,我在哥本哈根国际机场,刚刚降落。”
“喔,注意安全,我在训练,先挂了。”
南易挂掉电话,把电话机递回给虎崽,继续在地上缓慢挪动,湖边有一个“岗哨”,不时的往不同的方向看,南易需要避开他的视线,所以,他不但爬的很慢,还经常要趴下躲避。
不到400米的距离,南易整整爬了五个小时,早上四点就开始寻找狙击阵地,晚上七点半,南易的手才触碰到别墅门口的长石条台阶。
触碰到台阶后,南易调转方向,往一个吊在半空的铁盆爬过去,铁盆里有一块面包,他不能用手,只能用嘴叼着吃,万一掉到地上就失去继续进食的权利。
这里精简掉一点流程,若是正式训练,面包是被烂泥水浸泡过的,三分之一面包,三分之一泥水,三分之一的沙子,面包要是掉地上,还要遭到一顿毒打。
彷如狗一样吃掉面包,南易又被驱赶着进行环山跑。
跑,一直跑,没有距离,没有终点,只有最低时速的规定,坚持到午夜零点,南易的意识已经紊乱,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只是机械的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向前,坚持,继续坚持。
凌晨三点,南易终于坚持不住,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接力跟随南易的保镖立即上前,把南易架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段,让南易的身体适应了一会,然后把人放上担架抬回了别墅。
肌肉放松的时候,南易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用大毅力憋着,憋得浑身不断的冒出冷汗。
第二天,南易十分难得的睡到下午一点。
……
谢尔盖演示了一遍银针审讯法之后,又让加比近距离感受了一遍蛇吃鼠的过程,三道流程、三份口供,口供和口供之间略有区别,但大体上保持一致。
谢尔盖看向尿素:“怎么看?”
“应该可信。”
“恶棍之徒权力斗争,还牵涉到莫斯科那边的势力,事情越来越复杂。”
“小姐已经到了,先向小姐汇报。”
“加比怎么办?”
“为了她好再关她几天,现在把她放了,很可能会被灭口。”
“我同意。”
处理好加比,谢尔盖、尿素两人在长堤公园的小美人鱼凋塑前和南若玢碰上头。
“几年前,我来过这里。”南若玢指了指凋塑,“正好和它差不多同岁的时候,在这里,我拍了不少照片,今天再过来,我还是想拍几张。”
南若玢说着,举起照相机卡察卡察拍了好几张照片,拍完,盖上镜头盖,把相机塞回包里,看向谢尔盖和尿素,等着两人汇报。
尿素干净利落的说道:“死者叫阿斯巴克,恶棍之徒哥本哈根分部头领索伦的心腹,两个月前,索伦和恶棍之徒斯德哥尔摩分部的头领斯科特发生利益纠纷,两个月内,双方都有派人到对方的地盘,阿斯巴克已经是哥本哈根死的第三个,也是级别最高的一个。
经过刽子手的排查,校花和天仙击毙的枪手叫查多夫,并查到他是斯科特从莫斯科那边请过来的,日本仔的人。”
尿素话音落下,谢尔盖接上,“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日本仔。日本仔真名维雅切斯拉夫·尹万科夫,1940年出生在格鲁吉亚,卫国战争期间,他和父母在格鲁吉亚避难,直到五十年代才回到莫斯科生活。
尹万科夫从小就不是乖孩子,他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时才10岁,因为偷钱包被警察逮捕询问。
后来,警察让尹万科夫的父母把他接走严加管教,但尹万科夫非但没学好,还变本加厉,后因为打架、偷窃多次被捕,都因为年纪太小被释放。
青少年时期,尹万科夫爱上了摔跤和拳击,他跟着一帮街头青年到处打架惹事,后来参与到地下搏击当中。
当时的莫斯科生活较为单调,六十年代一些古拉格囚犯回到莫斯科后,把集中营里的拳赛和外围文化传播开来,在古拉格的冰天雪地里,打拳是犯人们最喜欢的娱乐方式。
尹万科夫作为一名拳手,在无护具的情况下打比赛,赢了能从门票里分到钱。渐渐地,有势力找尹万科夫打假拳,尹万科夫靠这种勾当挣了不少钱,并得到了势力的认可,成为其中的一员。
七十年代,尹万科夫成为莫斯科地下世界的名人,在这一时期,他被人称为日本仔。
这个外号有两个解释——第一是说尹万科夫长得像亚洲人,所以叫日本仔,尹万科夫的确有亚洲血统,不过不是日本,而是蒙古。
第二种说法,尹万科夫为人心狠手辣,无论是打拳还是打架都非常血腥,莫斯科人就把他比作^爱拿刀剖腹的日本鬼子。
1973年,尹万科夫第一次入狱,原因是因为在酒吧斗殴伤人。
从第一次入狱之后,尹万科夫反反复复的入狱好几次,到目前为止,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监狱里度过,罪名包括伤人、倒卖军火、洗钱等。
这段时间不仅没让尹万科夫消沉,反而让他在监狱里打造了自己的势力网。
1974年,尹万科夫在莫斯科布特尔斯卡监狱靠拳头打出天下,打服了监狱里的囚犯,成为该监狱的老大。
1982年,尹万科夫因为贩卖军火被送往西伯利亚服刑,尹万科夫在西伯利亚监狱时,还通过当地的势力远程控制莫斯科的生意。
狱中的狱卒一开始对尹万科夫暴力相向,但是尹万科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久而久之,就连狱卒都敬重他的硬朗,尹万科夫成为监狱里真正的主人。
尹万科夫服刑的几年,正是苏修势力发展的黄金时代,这一时期苏修内政混乱,一系列改革不但没有稳定社会,反而助长了这种混乱。
在监狱里的尹万科夫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根据他的小弟从外面传来的消息,外面的发展形势是一片大好,他们卖私酒、放高利贷、倒卖外国商品,各方势力大老摇身变成大亨。
尹万科夫认为,其它势力正在挑战自己的势力,自己必须要出山。
尹万科夫非常着急,他派人在莫斯科活动,最后居然绑架了一个法官,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给尹万科夫减刑。
最后莫斯科法院真的给尹万科夫减刑3年,本应该在西伯利亚呆10年的尹万科夫去年就回到了莫斯科,他带着手下杀回莫斯科,日本仔的名声迅速传开。”
“日本仔做什么生意?”南若玢问道。
“赌场、走私、毒品、海外卖春只要能赚钱,他什么都干,不过他最喜欢的就是海外卖春。我们拷问的对象加比,就是尹万科夫从摩尔多瓦骗出来的。
日本仔的势力以中介的名义搜罗加盟国和俄罗斯地区的美女,以到西欧国家工作的名义,通过伪造游客或犹太人签证将女人运到欧洲,然后进行转运或转卖。”
“一个大皮条客怎么又会派枪手到哥本哈根来?”
“阿富汗撤军之后,有不少回国的军人没了收入来源,为了生活,有不少退役军人当了雇佣兵、枪手、打手,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都做。日本仔同时还经营提供武装人员的中介生意,但不确定这一次只是一次简单的交易。”
“审讯报告。”接过尿素递上的报告,南若玢翻了翻捏在手里又问道:“加比是什么身份?”
“被摩尔多瓦那边的势力卖到巴黎的妓女,有一次索伦去巴黎正好遇到她,加比说不知道索伦出于什么原因把她买下,然后带到哥本哈根,让她负责管理他买回来的妓女。”尿素答道。
“加比是索伦的情人?”
“两人并没有睡过,可能是嫌她脏,这是加比的原话。”
“OK,先把加比关着,等爸爸吩咐。”
“Got。”
南若玢点点头,坐进停在不远处的车里,等车子平稳行驶,她翻开手里的报告就阅读起来。
半个小时,南若玢回到斯堪迪克皇宫酒店的房间,甩掉脚上的鞋子,进入卧室拿出通信设备,安装好之后,立马给南易发了一封邮件。
南易这边,收到邮件之后,就把通信设备拿出来安装上,调整好摄像头的方向,在键盘上键入一串代码,敲击一下回车键,屏幕上立刻显示出“g……”字符。
没一会,南若玢的脸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屏幕那边,南若玢举起一张纸凑在摄像头前,“爸爸,这是审讯报告,你自己看一下。”
“远一点,别晃。”
一张接一张,等南易把审讯报告通看了一遍,南若玢又把谢尔盖两人的汇报向南易转述了一遍。
听完南若玢的汇报,南易略有思考的说道:“日本仔啊,这个名字我在报告里见过,第九连已经够麻烦了,还加上一个日本仔,谢尔盖是不是没有把第九连的名单交给你?”
“还没有。”
“可以理解,这件事情是有点难为谢尔盖了。危险就应该消灭在萌芽状态,第九连的名单还是得搞清楚,不过在那之前,先搞清楚日本仔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爸爸,斯德哥尔摩的斯科特要不要派人去干掉?”
南易摆摆手,“他不用急,先做调查,酒店那边安排好了吗?”
“在我到之前,劲脆堡已经安排好了,他收买了酒店的大堂经理,只要有人来问爸爸的身份,我们就能得到消息。”
“很好,人才小组做完卡露莲的背调之后通知我,希望她能值得我们蹚浑水。”
“好的。”南若玢应了一声,又嬉笑着说道:“爸爸,听说你那里有一个美女?是叫海伦娜吗?”
“小丫头片子,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挂了。”
南易敲击一下键盘,断掉视频连接,把东西收起来,走出地下书房。
到底是昂纳克曾经度假的地方,三栋别墅之前都有地下室,也有密道通往湖底的地下指挥系统,里面的设备已经被搬走,但安全屋的作用还在。
南易之所以会选中威尔姆岛,就是因为猜到这里会有这种配置。
回到一楼,南易问海伦娜借了她的随身听,听着暴躁的摇滚,四倍镜当放大镜使,拿着缝衣针在米粒表面搞微凋。
莫斯科之行不久之后就要开启,苏修人不是善男信女,战斗民族可不是白叫的,对南易而言,去莫斯科犹如深入虎穴,突击提升一下自己的存活技能,遇事也能提高逃命的几率。
上午微凋,下午搞撤退演习,等南易回到别墅洗漱一新,把关在卧室,还让人看着的海伦娜给放出来,一只母豹子瞬间飞跃而出,血盆大口张开,目标直指他的耳垂。
南易没有惯着海伦娜,人往下一蹲,双手探出抓住对方的腰肢,脚下发力,冬一声,海伦娜人被南易抱起抵在墙上,“你的脾气真臭。”
海伦娜双脚乱蹬,嘴里吐出无数个美妙的单词。
南易等她骂累了,也蹬累了,双手一用力,把人扛在肩上,转身又往湖边走去。
招式不怕老,只要管用就行,一通收拾,海伦娜又变得服服帖帖。
晚上九点,海伦娜真空穿着一件围裙,嘴里哼着一首丹麦民歌《丰收之歌》,用盐、胡椒、丁香等数种香料腌制一块猪胸肉,一会她要做一道脆皮烤猪肉,这道菜可以算是丹麦的国菜,对丹麦人而言,它就是家的味道。
等把猪胸肉腌制好放进烤箱,她又拿过一块鲱鱼炮制起来。
南易洗过澡,手里拿着一条毛巾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进入厨房,海伦娜咸腻腻的手立马搭住南易的脖颈,湿哒哒的嘴在他脸颊吧唧一下,然后转移到耳垂,诱惑的说道:“亚当,有没有试过在厨房?”
哐当,哗啦……
十点钟本可以吃到的晚餐,等吃到南易两人的嘴里已经是凌晨一点。
……
次日。
莫斯科,泽列诺格勒区。
靠近森林的人工湖边,一栋典雅华丽的别墅里,尹万科夫面对着落地窗大玻璃,手里拿着一个电话,在他的脚边,一个女人跪在那里,披头散发。
“斯科特,我的人呢?”
“被人给打死了。”斯德哥尔摩那边,斯科特回道。
“怎么死的?”
斯科特把他掌握的情况给尹万科夫讲述了一遍。
“斯科特,我的人不能白死,他的仇我自己报,补偿你要给我,不要逼我自己去要。”
说完,尹万科夫掐掉电话,一脚把地上的女人踢开。
尹万科夫打黑拳出身,腿的力量可想而知,可怜的女人被踹到墙边,头重重的撞在墙上,瞬间,头一歪昏死过去。
“安德烈,安德烈。”
随着尹万科夫的叫喊,一个俄里俄气,右脸坑坑巴巴,略显渗人的大汉来到他身边。
“查多夫死了。”
“怎么死的?”
安德烈闻言,愤怒和悲伤堆积到脸上,右脸显得愈发狰狞。查多夫是他的战友,在战场上救过他两次,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被外人给打死的,你带上几个人去一趟哥本哈根,把人找出来干掉。”
“是。”
安德烈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安德烈离开的背影,尹万科夫心里满是无奈,他的手下对他来说就是可以随时牺牲的廉价资产,死了就死了,他内心里才不乐意报什么仇,只是,不做出姿态不行,不报仇,人心就会散,队伍不好带啊。
谢尔盖撕下一块面包,喂到加比的嘴里,加比咀嚼几下,咽进肚子。
“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再等几天。”
谢尔盖又撕下一块面包往加比的嘴里塞。
加比摇摇头,“我要喝水。”
谢尔盖喂了两口水,正准备再喂面包,加比就说道:“真的不会杀我?”
“你已经没有价值,要杀你早就杀了。”
“谢谢,我会配合。”加比心情轻松的说道。
谢尔盖不再说话,撕下一块面包又送到加比的嘴里。
不远处,尿素手里拿着一块布擦拭着手枪,默默的看着谢尔盖的举动。
第八百三十一章、一撮人
瓦里西银行,莫斯科总行。
开业一个星期,瓦西里银行就迎来了七天的储蓄热潮。
莫斯科人都喜欢来瓦西里银行存钱,这里不但利息给的高,而且还有不少外面不容易见到的各种商品,巧克力、红肠、牛奶,只要成为这里的客户,就能领走一份。
接待员鲍里索娃脚下生风,给新来的客户送上一杯杯暖烘烘的红茶,虽然从八点钟银行开门开始,她的脚步一直没听过,可她还是元气满满,浑身充满了干劲。
鲍里索娃今年刚从大学毕业,却被分配到一个宾馆当服务员,因为长得漂亮,经常会受到上级领导和男同事的骚扰,有一次,她差点被一个醉酒的男同事奸污,若不是对方喝醉,力气没有平时大,她很可能就被对方得逞了。
莫斯科的经济大环境不好,加上鲍里索娃家里的条件也不好,她只能每天硬着头皮,心惊胆战的去上班,每天生活在无限恐惧里,她很想换份工作,可又能去哪里?
半个月前,她得知瓦西里银行在招聘,连忙跑过来面试,没想到面试通过,入职成了这里的接待员,不但每个月能领到200卢布的工资,还有其他一系列的福利和奖金。
1989年的10月,在莫斯科购买一些苏修本地产的商品,还能从商品身上看到“价格标”,所谓标,有各种标法,服装、鞋帽的价格印在一小片布条上,直接缝在物品上面;餐具的价格,如盘子写在底部,刀叉刻在柄上。
最有意思的是玻璃杯,“12戈比”的字样,竟烧制在杯子底部,经过煅烧的物价,仿佛是苏修经济体制的一种象征——永远不能改变。
1990年底,美元对卢布的黑市比价已上升到1:19,克里姆林宫有点惊慌,试图遏制卢布下滑的势头,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最有代表性的措施,即从今年2月起,大面额的卢布将宣布作废。
2月21日晚上9点,莫斯科的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就用严峻的语调向大众宣布——从明天起,50和100面额的钞票作废,人们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更换大面额钞票。
但是,银行只接受退休人员换币,且每人只能更换100卢布的纸币,其他人员只能到所在单位,更换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大面额纸币。
这一招矛盾转移,收到了相当的成效,它大大打击了囤积大量卢布炒汇者和投机商,使克林姆林宫甩掉了70亿卢布的包袱。
也许是换币措施起了作用,加之4月1日又调整了物价,到目前为止,卢布下滑的势头得到遏制,美元与卢布的汇率稳定在1:30左右,电视台代表苏修人民松了一口气。
物价虽然涨了,一个月200卢布的工资还是能过得非常滋润,何况还有其他福利和奖金。
是的,奖金,接待员也是可以拿到奖金的。
看到有需要的储户手里都已经捧着杯子,鲍里索娃放下茶壶和杯子,从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沓宣传册,径直走向一个穿着名贵大衣的大妈。
“大妈,了解一下我们银行的苏粉基金,这支基金专门投资NIEs(亚洲四小龙),就是亚洲经济发展最好的四个国家和地区,1000卢布起投,每年至少保证15%的收益。”鲍里索娃说着,把手里的宣传册递给大妈一张。
“姑娘,真有这么好?”大妈接过宣传册,问道。
“大妈,我没有骗你,你看这里。”鲍里索娃指了指宣传册的一块区域说道:“苏粉基金就是这么好,但也有一定的限制,一旦投资,就有三年的锁定期,只有满三年才能退投资的资金,如果要提前退也可以,我们银行不但不会给承诺的收益,每年还要扣20%的管理费。”
“第一第二年的利息也算本金吗?”
“算的,苏粉基金采用的是复利率,大妈,你跟我来,我们去那边慢慢谈。”鲍里索娃带着大妈来到一边的雅座,细细的给对方介绍起来。
瓦西里银行营业厅的建筑格局比较特殊,它的一楼是敞开式的,面积有420个平方,挑高有八米多,为了更合理的利用空间,营业厅的左边搭起了一个160平米左右的阁楼,这一块被封闭起来,一楼是普通职工的办公室,二楼用单向玻璃封着,是管理人员的办公室。
瓦西里·巴巴诺夫的办公室就在二楼,此刻他正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下面热闹非凡的营业大厅。
“形势一片大好,马上就可以着手开办分行,尽快在整个苏修铺开,大力吸收存款……”
瓦西里心里正想着未来的安排,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巴巴诺夫先生。”
“你好,尹来女士。”
听到对方的声音,瓦西里就听出来对方是泰勒夫人的贴身保镖尹来。
“莫斯科有一个叫尹万科夫的人,他有一个外号叫日本仔,在哥本哈根,他有一个叫查多夫的手下被Boss的保镖自卫射杀,夫人的意思让你找人和他谈一谈,能谈最好。”
尹来没说不能谈该怎么做,有些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可瓦西里心里清楚,若是不能谈就该把对方干掉。
“好的,我会尽快安排。”
乌兰巴托。
彼得洛夫斯基收线后,就把王虎叫到身边交代了一下,然后召集了一个小队的人员赶去机场,登上飞往莫斯科的飞机。
威尔姆岛。
昨天体力消耗太大,为了避免物极必反,南易并没有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一早,他和海伦娜两人就躺在水上气垫床上赤条条的晒着太阳。
海伦娜一条大长腿垂在水里,脚掌带起湖水,一下一下的泼在南易身上。南易腿往边上一伸,碰到海伦娜的气垫床一踹,把气垫床踹的远远的。
海伦娜和南易杠上了,把气垫床划了回来,继续往他身上泼水。南易再踹开,海伦娜又划回来,就这样,一来一回,反反复复。
玩了几十个来回,海伦娜也就腻了,把自己的气垫床靠在南易的边上,一个翻身,人就到了南易的气垫床上,又一翻,化身八爪鱼紧紧的缠着南易的身子。
“亚当,你知道一撮人吗?”海伦娜手里捏着头发挑逗着南易的鼻子。
“没听过,是什么?”
“一个社团,在我们学校由女生发起的一个社团。”
“这个社团有什么宗旨?”
“反对这个推崇爱情的社会。”
“所以,一撮人的成员都非常随便?”
南易被勾起了一点兴趣。
“是的,在那方面比较随便,她们不需要爱情,不需要男朋友。”
“她们还是我们?”
“她们,你雇佣我的那一天前夜,我刚加入一撮人。”
“喔,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黑头发?”
丹麦人其实很喜欢天生的乌黑头发,也可以说欧美人中有很大一部分喜欢黑发,或许是因为他们大多不具备的原因,一如有人喜欢染金发一样。
“还有身材。”
海伦娜说着,在南易的腹肌上抚摸了一下。
“抱歉,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海伦娜不敢置信的吼道:“我不漂亮?”
“漂亮,特别是你的大长腿,有4英尺吗?”
“4.05英尺。”海伦娜自傲的说道:“以我的身高,这个大腿比例已经非常好。”
“是的,很不错。”
嘴里应着,南易心里滴咕:“超过123公分的大长腿,怎么可能会不好。”
“既然你觉得我漂亮,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有妻子,我很爱她。”
“浑蛋。”
南易无耻的话让海伦娜抓狂,抱住南易的胸,摇晃着气垫床,带着南易一起跌落水里。
身体竖起来之后,海伦娜改抓住南易的手,顺着往下爬,一直爬到南易的脚踝,用力抓住,把南易往水底拖。
南易双手用力拍打着水面,就是不让海伦娜得逞。
僵持了一会,南易感觉到海伦娜推了一下他的脚踝,她的人应该往湖底的方向潜去。
稍一想,南易估计她是去湖底抓泥去了,手脚并用,一阵扑棱,人就来到断桥边,奋力一跃,双手抓住桥面,一抻,左脚抬起挂在桥面上,顺势整个人都爬了上去,光着脚一阵快跑,估摸着已经脱离海伦娜的攻击范围,南易就站定等着海伦娜浮出水面。
果然,没一会海伦娜就浮出水面,右手还紧紧的攥着,左右巡视了一遍,看到站在岸上的南易,她扬起右手一甩,烂泥、石子、沙子裹挟的一撮就往南易的方向飞来。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能飞的最远的石子,离南易还有三米的地方就掉落在地面。
见没砸中,海伦娜又咒骂了一声“浑蛋”。
南易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屁腚子,赤着脚走进别墅。
上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又去卧室穿上衣服,南易下到地下书房,打开电脑查阅今天的邮件。
G2B的郭闵发来一封邮件,说是罂粟种植园已经获得阿里斯蒂德政府的批准,公司将在海地和平港地区建立种植园。
进入九十年代,流感就进入了高发期,世界各个角落不时会爆发流感,而感冒药已经发展到一个瓶颈,想要进行创新,研制出新的压制已存在感冒药的药物可行性不高,郭闵经过市场分析,把目光对准了止咳糖浆。
止咳糖浆的最重要成分是可待因,这种成分需从罂粟壳中提取,一家制药公司需要罂粟总不能跑到金三角去进口,申请合法种植是能走的唯一途径,而海地这个比较混乱,换总统比换衣服还快的国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南易思索片刻,就给郭闵回复了邮件——开发两个版本,针对亚洲、欧洲、北美洲市场的版本,口感上要做到难入口、起腻,令服用者服用时有他是在服药的正确认知;针对非洲、南美洲的版本,以市场开拓为前提,可以把口感调和至极佳。
第二封邮件是厄兰格发给情策委,抄送给他的,说的是关于丙肝特效药DAA的情况,在邮件里,厄兰格说明三年之内没有研发出“减效丙肝特效药”的可能,甚至没有可预期性。
意思就是说,想要研发出这种药物和其他药物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是从无开始,能不能研发成功全看老天爷。
南易心里很清楚第三生物制药研究所对DAA的二次研发非常抗拒,特别是厄兰格这个领头人颇有微词,若不是有抗拒心理,评估报告应该早就出来了。
微微叹气,南易回复邮件让情策委自行定夺。
一个集体只有一种声音容易陷入万劫不复,声音多了就避免不了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从事药物研究除了自身的兴趣之外,自然还会有一定的情怀追求,没有一定的情怀,谁又能坚持枯燥的研究生活。
“看来很有必要在第三生物制药研究所之外,再建立一个研发力量强劲的生物制药研究所作为补充。”南易抚摸着下巴寻思,“放在内地,研究所一个掌控不好容易变成刷论文基地……”
事情不是很急,南易暂时放下思考,处理完其他几封邮件,人往一楼的客厅走去。
刚一走回客厅,看到一团黑朝他的面门飞来,避无可避,南易下意识一转头,啪叽一声,一团淤泥在他的脸颊炸裂,头发、眼睛、耳朵、脖颈无一幸免。
一声大笑响起,随即,一串仓促的脚步声远离客厅。
抹了抹眼角,南易看到一竖白花花正跨过别墅的大门,径直往湖的方向跑去。
“小娘皮,报复心还挺重。”
暗骂一声,南易上卫生间清理了一下,然后满屋子转悠,找出一个打气筒捣鼓几下,改造成一把滋水枪,水里兑点钢笔墨水充作子弹,揣着枪就赶着去报仇。
……
当南易拿着滋水枪乱射着墨水的时候,斯嘉丽正在斯嘉丽庄园招待摩根家族的希尔森·摩根和奥本海默家族的尼古拉斯·奥本海默,昵称尼克。
摩根家族不需多说,南氏和摩根的合作已经比较深入,奥本海默家族相对不那么知名,但这也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家族。
奥本海默是一个传统的犹太姓氏,1880年,恩斯特·奥本海默生于德国一个底层犹太人家庭,有一个比他大十四岁的哥哥伯纳德。
两兄弟的父亲爱德华是一个贩卖雪茄的小商人,每月的收入仅够维持一家四口最基本的开销。
20世纪初,一个诱人的故事将许多欧洲底层人民吸引到了南非。
据说,南非一个牧羊小孩在路边捡到一颗漂亮的石头,后来小孩用这块石头换了1辆篷车、10头牛和500只肥羊,这块石头就是重达83.5克拉的南非之星,在以后的日子里,它的价格依然不断上涨。
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激发了人们对钻石致富的幻想,恩斯特就是其中之一。
恩斯特·奥本海默从16岁起就跟着哥哥前往伦敦,受雇于一家钻石经销公司,从事分拣钻石的活计,每周他可以得到1英镑的工资。
很快,恩斯特独特的才能开始显露,他似乎有一种天赋,能够分清楚哪些粗钻可以加工成一流的钻石。
在没有机器鉴定的年代,这样的眼力是珠宝行业的至宝,他的天赋得到了老板的重视。22岁那年,恩斯特被选拔为公司代表,派往南非的金伯利市,专门负责为公司购买裸钻。
1906年,在南非闯荡了4年的恩斯特回到伦敦,迎娶了哥哥伯纳德的小姨子,伦敦股票交易所主席波拉克19岁的女儿玛丽。
玛丽漂亮可人,天资聪颖,为了丈夫的事业,毅然放弃了剑桥的学业,随恩斯特来到南非。
不久,他们有了两个可爱的儿子哈里和弗兰克,凭借德国出生、英国成长的独特出身,恩斯特在南非的钻石贸易十分顺利。
后来,英德在南非的殖民势力逆转,恩斯特所冒的风险得到了几百倍的收益。
凭借着和德国人的交情,他不但保住了在金伯利的生意,甚至在1912年被选为金伯利市的市长,并连任三届,最终代表金伯利市进入南非议会。
不过,政治非他所长,他从未成功进入南非内阁。
借助金伯利市长的地位优势,1917年,恩斯特开始建立自己的商业王国,他利用自己当市长的便利条件,结识了当时在金融行业赫赫有名的J.P.摩根家族成员,并成功说服对方出资100万英镑,共同成立了“南非英美资源集团”,从事金矿开采业务。
接着,靠黄金开采站稳脚跟的恩斯特盯上了钻石,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给恩斯特带来巨大的机遇。
德国人的钻矿禁区被南非军队占领,不能开工,恩斯特拿着自己持有的英美资源集团的股票去和德国人谈买钻石矿,德国人不知道南非军队会不会撤退,就以很低的价格将一座富矿卖给了关系不错的恩斯特。
至此,奥本海默家族拥有了第一座钻石矿——奥本海默统一钻石矿。
战争很快结束,为了实现垄断,当时控制主要钻石矿的戴比尔斯不得不来找恩斯特谈条件,恩斯特同意与戴比尔斯结成联盟,但前提是他得拿到戴比尔斯股份,并进入董事会。
无奈之下,戴比尔斯或者说其背后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答应了。
1926年,恩斯特以全部的家当作抵押,通过互换股权的方式与戴比尔斯钻石公司实现合并。
二战过后,美国经济空前繁荣,钻石成为人们竞相购买的奢侈品,大量囤积的钻石给恩斯特带来了14亿美元的财富。
不久,恩斯特开始担任戴比尔斯的主席,成为南非钻石界一言九鼎的人物。同时,已是南非钻石大王和最大黄金生产商的恩斯特还将业务拓展到铜矿、煤矿、铂矿、炸药和农业。
52岁时,他已成为南非财力和权势最大的实业家之一。
一战时,恩斯特乘坐的船只曾被德国潜艇击沉,他被英军救起,这件事和购买德国钻矿联系在一起,被记在他战时的英勇行为簿上。
一战后,英王乔治五世亲自为恩斯特授勋,他成为了少数几个有爵士头衔的犹太人,这一身份使他进入了南非的上层社会,与当时的南非总统扬·斯迈兹关系密切。
虽然是犹太人,他却把南非当成自己的祖国,并一掷千金地支持斯迈兹的反种族隔离政策。
1957年,恩斯特在南非的约翰内斯堡去世,虽然他出生时是犹太教,但成年后转信基督教,最后被安葬在圣乔治教堂。
恩斯特去世后,他的全部遗产都给了儿子哈里·奥本海默,包括1.8亿美元的资产和一个占世界钻石产量80%的钻石王国,至此,哈里成为新一代钻石大王。
哈里·奥本海默1908年出生在金伯利,曾赴牛津大学学习,独特的家族及教育背景使他终生沉默、低调、富有涵养。与少年时代因为溺水事故早夭的兄弟弗兰克相比,哈里无疑是幸运的。
年轻时的哈里曾是一名军人,1939年南非对德宣战,哈里所在的部队在北非的沙漠里遭遇了隆美尔的军队,幸运的是,他不仅活着走出沙漠,而且在1943年与年轻漂亮的女中尉布里切特结为夫妻。
在哈里担任英美公司主席25年的时间里,奥本海默家族的钻石王国进入了全盛时期,英美资源公司几乎主宰了南非的钻石、黄金和白金工业乃至整个商界,英美黄金、英美铂金分别是全球最大的黄金和铂金生产商。
1973年,奥本海默家族产值已占南非国内生产总值的10%,其出口额占南非总出口额的30%,俨然成为国中之国。
和父亲一样,哈里也深谙“物以稀为贵”的策略。
恩斯特曾说过:“常识教会我们提升钻石价值的唯一方法就是使它们变得稀缺,就是减少产量。”
实际上,世界钻石的价格,一直以来都是被奥本海默家族控制着,没有人敢讨价还价,一度,父子俩还下令,关闭该公司拥有的所有钻石矿,令世界钻石产量在1930-1933年间从每年2200万克拉降到了不足1.4万克拉。
控制产量的经营策略,使戴比尔斯的钻石储量一路飙升,到1937年,库存已经达到4000万克拉,足够卖20年。
在奥本海默家族的钻石王国最鼎盛之时,这个王国掌握着全球90%以上的钻石出产量,每5周,哈里都会召集重要的分销商开一次会议,并在会后将一盒顶级钻石分给经销商,各分销商拿到钻石便四散而去,等待着下一次召集。
然而,这个钻石王国对南非经济的影响力开始令非洲人感到不安,许多人甚至开始批评奥本海默的家族生意剥削了黑人,事实上支持了种族隔离制度。
对此,哈里感慨万千,作为议员,他一直不遗余力地支持反种族隔离斗争,他的家族也为黑人提供了更多的受教育和就业机会。
哈里和布里切特生有一儿一女,女儿玛丽美丽端庄,喜爱各种名马,但在商业上却缺乏天赋,她极其奢华的婚礼场面曾震惊整个约翰内斯堡,为了一睹百年不遇的大场面,人群甚至发生了骚乱,有数十人受伤。
然而,这场轰轰烈烈的婚姻几年后便烟消云散。
玛丽爱上了自己的驯马师,在家人极力反对的情况下,玛丽还是与驯马师在非洲的斯威士兰悄悄举行了婚礼,但这一次的婚礼(二婚)同样没能给她带来长久幸福。
不久,人们又目睹了玛丽的第三次婚礼。
相比姐姐玛丽在感情上的大起伏,尼古拉斯的成长经历则显得低调,遵从家族惯例,他前往英国着名的哈罗公学读中学,毕业后又选择了牛津大学最富声望的基督教堂学院,学习历史最悠久的政治哲学经济专业,这点和他的父亲哈里一模一样。
从牛津大学毕业后,尼克进入家族企业,先在底层锻炼,接着做父亲的个人助理。
1984年哈里从戴比尔斯隐退时,面临着俄罗斯、澳大利亚等地大矿陆续被发现、奥本海默钻石王国垄断地位及及可危的局面,就是在这个时期,南氏入局戴比尔斯,成了它的股东之一。
简单的拆析,摩根家族是奥本海默家族的友好伙伴,同时也是英美资源公司的大股东,而因为戴比尔斯的关系,罗斯柴尔德、摩根、奥本海默、南氏四个家族的关系就串联起来。
去年,在监狱中度过了27个春秋的纳尔逊被无条件释放,一生奉献于肤色斗争的他出狱后过起了苦行僧的生活,每个月他会在老朋友哈里·奥本海默的别墅里举行宴会,邀请商界人士和负责国家经济的国大党进行各种秘密谈判,并分享一下苦修的心得。
宴会上,喝的是苦酒(拉菲1982),食物是生的(鱼子酱),熟食是一坨坨的(顶级牛排),出席会议的商人多为英裔美国人,为了改善南非黑人的境遇,他们康慨解囊,毫不畏惧布尔人的钢枪威胁。
南易和斯嘉丽能走到一起,就是因为两人有共同的信念“为黑人崛起而奉献一生”,哪里有黑人被压迫,哪里就会出现南氏的身影,南氏永恒的宗旨就是“一切为了非洲,一切为了黑人”。
尼古拉斯·奥本海默:“矿产是奥本海默家族的,我们不会退让。”
希尔森·摩根:“银行业、保险业。”
“生物制药,银行、保险公司我们吃剩菜。”斯嘉丽说道。
“可以。”
“同意。”
三家的利益分割非常容易,各家有各家浸淫的领域,虽然南氏对南非的银行和保险很是觊觎,但是面对摩根家族,南易和斯嘉丽都很清楚,南氏根本不够看,何况还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摩根家族在南非布局大几十年了,讲文明懂礼貌的斯嘉丽,自然懂得谦让。
送走两个客人,斯嘉丽立即连线南易。
“海伦娜对吧?”
“嗯。”
“腿很长对吧?”
“嗯。”
“这几天很开心吧?”
“不用套我话,说正事。”
“我现在说的就是正事,那个海伦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让我接纳她吗?”
“目前来看,没有。”
“嗯哼,最多一个小时飞机就会起飞,时间太紧,找到的棺木短了点,把她的大腿砍下来就能装得下。”
南易虽然看不到斯嘉丽的脸,但是能猜到这会她应该是皮笑肉不笑。
“好了,以后我会注意。”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海伦娜这个名字以后我不想听到。”
“OK。”
听到南易应承,斯嘉丽才开始说正事:“月中我会飞去约翰内斯堡,你说,我应该和哪一个见面?”
“纳尔逊家族?”
“嗯哼。”
“德拉米尼。”
“和我想的一样,纳尔逊家族第二代只有德拉米尼有接触的价值。”斯嘉丽说道:“我看好她,她一定会白手起家成为事实上的南非首富。”
“不对,她应该是富二代。”南易反驳道。
“一代还是二代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的态度,要不要和纳尔逊家族进行深入的合作?”
“深入合作还是不要了,纳尔逊举的是民主旗帜,权杖到他手里,他也没机会交接给自己的后代,再说,南非这块肥肉几个大国都盯着呢,南氏吃上几口就行了,想霸占着那是找死。”
“啊哈,原来亚当你没有被大长腿冲昏头脑……阿德勒,过来和你PaPa说话。”
短暂的安静之后,南易就听到电话对面传来南有穷的声音,父子俩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贴己话,才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瓦西里上午在银行忙着工作,中午他约了斯莫伦斯基到京城饭店吃饭。
如今在莫斯科,能吃到中餐的饭店只有两家,一是京城饭店,另外一家刚开不久,在莫斯科亚罗斯拉夫尔火车站附近,店名叫“梅花”,老板好像是一对华侨夫妇。
由名可知,京城饭店和华囯官方脱离不了关系,事实也是如此,这家饭店是五十年代蜜月期的时候开的,属于两国官方合作的产业。
京城饭店中餐厅1958年开业,火爆经营20余年,成千上万的苏修和外国宾客品尝了不少正宗的中式美食。1970年代末,两国交恶日甚,商品交流受阻,京城饭店的华囯美食品种骤然减少。
到1983年,中餐厅36个畅销热菜仅剩下13个,1985年后,京城饭店中餐厅的经营每况愈下。
1989年京城饭店中餐厅改组,与华囯组建了合资公司,名叫“京城在莫斯科”,还招募了15名华囯厨师,京城饭店的中餐变得非常地道,可对本地人来说,太过地道的口味并不为他们接受,饭店中餐厅的生意每况愈下。
瓦西里到京城饭店门口一下车,就看到有不少人在排队,看年龄就知道,怀旧的人居多,也可以看到不少黄皮肤的面孔,应该是华囯过来的倒爷。
刷了刷脸,瓦西里无需排队就进了中餐厅里的华灯厅的大厅。
华灯厅分大厅和小厅,大厅招待普通客人,小厅招待上宾“华囯倒爷”,国人嘛,吃饭就爱个热闹,抽烟、划拳、脱衣服,和本地人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饭店为了客人之间不互相打搅,干脆就给倒爷们开了个小厅。
小厅里,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收费也不贵,人均只需要50美元左右,在异国他乡打拼不容易,倒爷们都知道节约着过。
瓦西里先到,点了两个凉菜就让侍应生先等等,他站起身来到大厅的墙边,欣赏墙上挂着的名家真迹,瓦西里不懂山水画,可瞧着墙上的一幅竹子画就觉得非常有韵味。
若是南易在,他未必能看得懂画的意境,但绝对可以认出来画上的印戳是属于郑板桥的。
“巴巴诺夫先生。”
斯莫伦斯基到了之后,把大厅扫视了一遍,看到在墙边欣赏画作的瓦西里,径直走到对方边上。
“这幅竹子可以让人心里安静下来,但是我不懂华囯画,说不出它好在哪里,斯莫伦斯基,你对华囯画有了解吗?”瓦西里转过身说道。
“巴巴诺夫先生,我和你一样,对华囯画并也有了解,我更了解《圣经》。”
斯莫伦斯基曾经印刷过不少《圣经》,每一章每一节在在第几页,他也是一清二楚。
“过去坐。”
瓦西里邀着斯莫伦斯基来到座位。
第八百三十二章、杀戮,以自卫的名义
两人坐下后,瓦西里又叫过侍应生,又点了三个凉菜、一个热菜。
饭店的管理已然不行,上菜的速度没有保证,凉菜是半成品,上菜的速度可以快点,热菜就不好说了。
点好菜,瓦西里就对斯莫伦斯基说道:“我想经营一家中餐馆,斯莫伦斯基,你对莫斯科比较熟悉,帮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这件事情一点不难,一两天时间就能找到。”斯莫伦斯基满口答应道。
“没有这么容易,我对地方有具体的要求,不能在太热闹的街区,必须是整栋楼,至少四层,一二层用于饭店经营,三层及以上用来住人,楼前还要有足够的空地建造围墙,围起一个不少于500平米的院子。”
一听要求,斯莫伦斯基就有点犯难,这样的地方可不容易找。
“巴巴诺夫先生,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理解,15天之内找到就可以,知道尹万科夫这个人吗?”
“知道。”
瓦西里把经过修饰的哥本哈根事件给斯莫伦斯基说了一遍,“你代表我去见一下尹万科夫,能和平共处最好,不能也没事。”
“好的,我约他见面。”
下午五点,彼得洛夫斯基带着一个小队到达莫斯科后,很快就摸到黑市去搞枪,苏修虽然禁枪,可民间的枪械保有量很大,如今在莫斯科搞枪比搞红肠更加容易。
很容易就搞到几支AKS-74(伞兵型)和PM手枪,却在搞狙击步枪的时候卡住了,连着跑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SVD,最后却在一个摆摊的老头那里搞到了一支2B-V-10,这让彼得洛夫斯基肃然起敬,也无限感慨。
1959年,康斯坦丁诺夫设计的2B-V-10和德拉贡诺夫设计的SV-58在招标会上竞争,最终德拉贡诺夫赢下了招标,成为苏军的制式武器,也就是大名鼎鼎的SVD。
2B-V-10一直就没有量产,手里能持有这种武器,多半和武器设计局能扯上什么关系。
武器找齐之后,彼得洛夫斯基带着小队人员到尹万科夫别墅外围侦查了一下,然后就在别墅边上的森林里潜伏下来。
雇佣兵,要诉说它的历史非常有难度,当人类还是部落而居的时候,就已经出现扛着肉糜请人助拳的事情。
要说比较现代化的雇佣兵,它的历史同样不短,很难追朔到具体开始的年份,总而言之,这个世界上一直活跃着一帮靠打仗活命的人,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当今世界,以色列雇佣兵数量最多,遍布全球的每个角落,哪里有战争,哪里有人请雇佣兵,哪里就有以色列雇佣兵的身影。
以色列长期处于战争状态,造就了一批最具杀伤力的战斗人员,由于从八十年代开始以色列经济就呈现萎缩状态,军官退伍后转入舒适民营经理阶层的好日子已成为往事,连将军往往都找不到好差事。
一批40岁左右退伍的军人,过惯了20年极度紧张但有权有势的生活后,突然发现自己不再有公家汽车、驾驶员,甚至连一部电话也没有,难免会有些失落。
于是,他们重拾武器,奔赴海外。
以色列军人训练严格,效率极高,表面的冷酷无情与内心的忠诚可靠使他们在全球雇佣兵市场炙手可热。
八十年代初期,菲律宾上流社会人士纷纷雇佣以色列人当私人保镖,一些富豪甚至拥有由以色列退役军人训练的私有军队,南美洲的军事集团也以聘用以色列顾问为一种时尚。
此外,以色列雇佣兵的身影还出现在尹朗、印尼、斯里兰卡等许多国家,非洲这块永远没有和平之日的土地,自然也有他们的身影出现。
克劳蒂·泰勒,也许五百年前和斯嘉丽还是一家人,原本是野小子特种部队的一个上尉,退役之后,既适应不了待遇的反差,也不习惯平民的生活,他已经把刀口舔血当成生活的一部分。
于是,他邀请的几个战友,跑到非洲成立了一支雇佣兵小队“Unit262”,不得不说,这个名字挺直白,也有点装逼的嫌疑,吃瓜群众只知道野小子,但是扛枪的基本能知道野小子的正式称号是262营,即Unit262。
或许,克劳蒂·泰勒的野心有点大,想着吸引更多的野小子退役人员加入他的佣兵小队。
野心不小,要价也不低,Unit262成立快三个月了,只接了两个给日薪的垃圾活,雇主雇佣他们啃完难啃的骨头,立即就让他们走人,没辙,太贵了,黑叔叔们用不起。
正当克劳蒂愁的要去电线杆上贴小广告的时候,新活找上门了,也是个垃圾活,去巴布亚新几内亚猎杀一个自由佣兵,一个苏修的普通部队退役人员。
若不是对方的钱给的爽快,克劳蒂真想扇对方两巴掌,“娘的,雇佣一队最优秀的野小子去猎杀一个普通人,瞧不起谁呢?”
可是,钱真的很香。
纳米比亚,纳米布沙漠边缘地带。
霍加狓小队正在默默的行军,这支小队的队员来自美国和加拿大两个国家的退役人员,和苏修没有什么瓜葛,也因此,它被选中去执行猎杀任务。
经过两个小时的行军,霍加狓小队来到一个大沙丘,林肯举手握拳示意小队停下,接着又做了一个散开警戒的手势。
拿出地图,研究了一会,林肯就把两个队员叫到了面前。
“来纳,你和海狸在沙丘的反斜面建立迫击炮战地,瞄准一点,你只有一次试射的机会;兰博,你和电鳗负责突击,先到这个位置待命。”林肯在地图上指了指说道。
“Got。”
分出的两个小组人出发之后,林肯带着第二突击手兼电讯兵栗苇鳽和狙击手沙锥鸟爬上了沙丘,林肯和沙锥鸟一直爬到沙丘之顶,栗苇鳽在中途就停了下来,拿着望远镜观察身后。
虽然霍加狓小队这次的任务只是猎杀一个苏修普通退役人员,也就是查多夫的三个关系最紧密战友之一波罗霍夫希科夫,但是在他们身后依然有另外一个小队负责接应。
大炮打蚊子,在南氏从来就不是什么贬义词。
林肯在沙丘上警惕的观察了一会,然后示意沙锥鸟就位,沙锥鸟从枪袋里把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拿出来,组装好之后,往沙丘上一趴,透过瞄准镜寻找目标。
波罗霍夫希科夫的运气不错,跑到非洲当了没几天的自由佣兵,就被一支洛齐人武装组织给看中,聘请为教官,沙丘的前面有一片小绿洲,就是洛齐人武装的训练营所在。
“看不到VIP。”沙锥鸟搜寻了一阵后说道。
林肯按了下通话器说道:“栗苇鳽,放鸟。”
“Copy。”
栗苇鳽回应了一声,卸下自己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圆筒,打开筒盖从圆筒里倒出一个白色的飞机模型,组装好之后放在一边,又拿出一个接收器放在地上,按上收缩天线一拉,三根将近三米长的天线呈倒圆锥形立着。
拿出一个遥控器,掰好天线,等开机检测结束,栗苇鳽打开飞机模型的开关,拿在手里往天上一扬,飞机模型画出一道向上的抛物线。
栗苇鳽操控着遥控器,控制着飞机模型飞高,然后往训练营的方向飞去。
飞机模型代号“管鼻鹱”,是原偷窥兴趣小组,现狐獴科技研发的小型无人侦察机,信号接收系统和摄像头侦查系统都不是太成熟,实用性还不是太强,只能当做辅助中的辅助来使。
栗苇鳽把管鼻鹱隐藏在阳光里,飞得高高的,看不清人脸,只能通过不同的行为模式来模湖的分辨。
小心翼翼的绕着训练营飞了一圈,透过屏幕,栗苇鳽把整个训练营的格局给记下来,顺便通报给其他人。
细细搜索之下,管鼻鹱在一个破草屋的后面搜索到一个疑似VIP的人物,栗苇鳽控制着管鼻鹱降低了十几米,再次确认后,他认为有65%的相似度。
“林肯,林肯,十一点方向第二座草屋后,疑似VIP,Over。”
“Copy。”
林肯调整了一下方向,把望远镜对准栗苇鳽所说的位置,沙锥鸟也调整了方向,把枪瞄准草屋。
“栗苇鳽,栗苇鳽,VIP动向,Over。”
“暂无动静,Over。”
“林肯,林肯,兰博请求抵近侦察,Over。”躲在一堵烂泥墙后面的兰博说道。
“不准,栗苇鳽收回管鼻鹱,Over。”
“Copy。”
栗苇鳽控制着管鼻鹱绕了一个大圈,停在几百米外的一个小沙丘后面。
看不到目标,霍加狓小队只能等待,绕到另一边是不可能的,他们所在的沙丘处于深入沙漠的方向,训练营的另一边是沙漠的外围,地势平坦,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树稍微影响视线,其他地方都是一览无余。
在另一侧训练营的入口处有两座六米左右高的警戒塔,哪怕上面的岗哨执勤不认真,几个明晃晃的人出现在沙地上,有很高的概率会被发现,这个险不能冒。
等待,只能等待疑似VIP出现在视线里。
纳米布沙漠,八月的最高气温只有不到40度,不过这个数字没多大的意义,时间来到上午十点四十,经过太阳的炙烤,沙丘沙子表层的温度已经超过60度。
虽然铺了一层隔热垫,可在地上趴了两个多小时的林肯和沙锥鸟肚子和前胸从一开始汗如流水,到现在干巴巴的没有几滴汗,身上的水份流失非常严重。
忽然,沙锥鸟看到有两个人靠近兰博两人躲避的位置,“兰博,四点钟方向有两人靠近,等我指示,Over。”
“Copy。”
霍加狓小队用的是喉麦,说话可以不用发声,和敌人近距离接触时也不用担心通话,兰博和电鳗互相示意了一下,双双从胸口摸出一根圆柱型的弹黄箭,又摸出一根特制的圆锥形箭失装进弹黄箭的箭膛里。
弹黄箭是和平鸽自己研发的无声战斗武器,采用特制的弹黄制成,五米之内足以穿透三四毫米厚的钢板,但是弹黄基本是一次性,发射过一次再重复使用不能保证杀伤力。
装好弹黄箭,兰博和电鳗两人右手在上持枪,左手托着右手握着弹黄箭,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准备,3、2……Now!”
随着沙锥鸟的话音落下,兰博和电鳗已经看到目标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噗噗两声,两根箭失分别飞向它们的目标。
箭失射出,靠外的兰博就地一滚,人来到两个目标垂倒方向的地下,伸出双手往上一托,一具尸体被他稳稳的托住,另一具……失手了。
“Fuck!”
随着尸体落地的彭声响起,兰博嘴里咒骂了一声。
“战斗准备。”
一直盯着的林肯看到兰博失手,连忙向其他人发出警报。
现实不是影视剧,没有狗屁主角光环,兰博闹出的动静毫无意外的被发现了,有三个武装分子正端着枪往兰博两人的土墙靠近。
“栗苇鳽,栗苇鳽,呼叫雷震子。”
“Copy。”
“雷震子,雷震子,我是栗苇鳽,请求支援,Over。”
“栗苇鳽,栗苇鳽,我是雷震子,七分钟到达,重复,七分钟到达。”
“Copy。”
三个武装分子一直没有扔手雷的动作,经林肯的指示,兰博两人等三个武装分子进入三米之内才忽然站起,兰博端着PRK机枪哒哒哒几个短点射,电鳗端着G41A2三个快速精确点射补枪。
枪声一响,硬仗不打也得打了。
兰博转移到一块地面凸起的地方就地一趴,架起PRK准备迎敌,电鳗比较尴尬,除了眼前的土墙,只有正前方五十米的草屋算是有一点遮挡物,可那不管蛋用,武装分子手里的AK可以随意穿透,一个扫射鬼知道子弹会打到他身上的哪里。
嘴里默念一句“上帝保佑”,电鳗往地上趴倒,手里的G41A2调转一下方向,一边爬行,一边用枪托在土墙上砸出几个射击孔。
通!
沙锥鸟扣动扳机,巨大的后坐力让他的右肩勐地摇晃了一下,一颗12.7口径的子弹急速往一个目标肚子飞去。
啪!
子弹射中目标的肚子,目标一分为二,上半身往前突进一米多,双腿却被冲击力带着往后倒去。
“来纳,2号。”
林肯话音落下两秒,一颗迫击炮弹就往事先标注好的2号区域飞去,杀伤爆破榴弹撞击到地面瞬间炸裂,弹片朝着四周呈圆形四散而出,15米半径内,死的死,伤的伤,一下子就报销7个武装分子。
“沙锥鸟,注意VIP。”
“没有看到。”
“林肯,林肯,需不需要帮忙?”在霍加狓小队背后负责支援的七皇小队队长秦始皇,喘着粗气玩味的说道。
“见鬼,丹麦卖火柴的老太婆都比你们跑得快。”
“哈哈,汉谟拉比,放慢速度,霍加狓小队还死不了。”
汉谟拉比:“Copy。”
“Fuck,快点,敌人已经逼上来了。”
玩笑管玩笑,七皇小队每个人都在快速的赶过来。
高打低,有心算无心,霍加狓小队对武装分子挨个点名,顺风仗打的别提多舒服,但随着上面架着机枪的三辆皮卡出现,形势就发生了变化。
沙锥鸟一枪干掉一个机枪手,再想射击就发现剩下的两辆皮卡,不管是开车的还是机枪手都是高手,汽车左闪右突,速度时快时慢,不时的还会来个急刹车,根本不给他瞄准的机会,而且机枪拉出一条线,子弹就打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他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就地一滚,沙锥鸟躺在沙丘上呼喊道:“VIP在皮卡上,重复,VIP在皮卡上。”
林肯:“6号,预备。”
“最后一枚炮弹。”海狸拿出最后一颗炮弹说道。
一串子弹追着林肯,逼得他暂时躲避,可是很快他就冒险再次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会叫道:“放。”
通!
迫击炮弹飞出,在一辆皮卡车两米外炸裂,爆炸掀起的气浪让皮卡车晃了晃,飞出去的弹片带着车斗上的机枪手飞了出去。
只是很可惜,挂掉的不是波罗霍夫希科夫。
波罗霍夫希科夫见对方的火力凶勐,皮卡车又报废了两辆,知道自己一辆再往上突击也没有多大的作用,抓着机枪往沙丘上扫出一条线,又往土墙扫了一梭子,人立马趴在车斗里,拍了拍车的后壁,让驾车的赶紧倒车。
“沙锥鸟,沙锥鸟。”林肯见波罗霍夫希科夫要跑,赶紧喊道。
沙锥鸟听到沪海,甩了甩头上的沙子,端着枪又爬回沙丘顶上,快速的往皮卡瞄准,瞄了两三秒钟,一直没有抓到合适的射击机会。
看着车子越跑越远,林肯赶紧呼叫兰博,“兰博,兰博,扫车。”
“见鬼,我要去见上帝了。”
三个武装分子正朝着兰博的位置扫射,兰博紧紧地趴在地上,恨不得挖个坑钻下去,别说扫车,他能自己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电鳗,电鳗。”
“没机会。”
电鳗的情况比兰博稍好,起码他的躲避空间更大,这会他正在躲猫猫,趴在地上爬过来爬过去。
“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随着粗重的话音,七皇小队的机枪手端着M249机枪冲上沙丘,一拉枪栓,朝着攻击兰博的几个武装分子就是一阵扫射。
兰博被解放出来,赶忙端着PRK站起来,朝着皮卡的方向,按住扳机泼洒着子弹。
凯撒把电鳗也解救了之后,也端着枪追着皮卡扫射。
可惜,距离太远了,只有几颗幸运的子弹能够飞到皮卡车上,其他的子弹全打在空气上。
“Fuck,突击。”
“兄弟们,don'tworry,雷震子ing。”
一阵欢呼响起,一架小鸟直升机从队员们的头顶飞过,直升机上一边一挺M134机枪以每秒60几发的速度向地面肆虐着子弹,先对着武装人员一顿招呼,然后子弹延伸追着皮卡跑。
直升机刚掠过的时候,两个小队的队员已经摆出追击队形向沙丘下跑去,这会,两个小队已经冲到沙丘下,三三两两组成突击队形往一切有生力量突进,路过地上的疑似尸体的时候,还不忘记往他们的胸口和头部各补一枪。
屋大维手里拿着一把加装瞄准镜的M16A3精确的瞄准着一个个目标,每次扣动扳机就能带走一个;兰博可能是刚才被压制的郁闷了,又或者觉得自己既然叫了兰博这个代号就得牛逼点,这会端着他的PRK短点射点得不亦乐乎。
君士坦丁枪口上举,快速的计算好角度,扣动扳机,一发枪榴弹飞了出去,报销两个半武装分子后,他一甩枪口把枪榴弹弹壳甩掉,端起枪,往前面倾泻子弹。
两个小队慢慢的往前推进,一个有生目标都不放过,等推进到已经被打成萨其马的皮卡车前,就发现波罗霍夫希科夫已经躺在地上,嘴角往外溢血,但是人还没死透,眼睛还能翻白,嘴巴还能一张一合。
“你们是谁?”仰天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波罗霍夫希科夫吃力的问道。
兰博端着PRK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把波罗霍夫希科夫打成马蜂窝,然后一口浓痰吐到波罗霍夫希科夫身上,“Fuck,好来坞大片男主角啊,还说废话。”
“见鬼,兰博,该死的,把脸打烂了我怎么核对VIP。”
林肯咒骂一声,从身上掏出照片,对着波罗霍夫希科夫稀烂的脸核对起来,还好,几个明显的特征能对上,可以确认死者就是VIP。
“任务完成,打扫战场准备撤。”
……
“娘希匹!”接到报告的时候,南易忍不住吐槽:“一个猎杀任务变成攻坚战,成本要增加多少,还好没有死人。”
南易原来以为就是巴雷特开一枪,再不成就是迫击炮补一炮的事,为了避免碰到天选之子挨一发狙击步枪子弹都死不了,还特意带上反器材狙,没想到搞这么大。
点开一个文档,南易选取“波罗霍夫希科夫”的名字画上一条删除线,然后又看了看剩下的两个名字——拉诺沃尹、安德烈。
这三个人都是和查多夫同一期入伍的战友,相互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为了不给自己造成过多的困扰,南易让上戸雅美搞到第九连的名单,准备把查多夫的三个好兄弟下去陪他打麻将。
波罗霍夫希科夫、拉诺沃尹两人都是通过同一个渠道去的非洲,也正因为此,才能很快就查到他们的行踪,但最后一个安德烈,目前还没有掌握他的行踪,这孙子一退役就销声匿迹,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
至于第九连的其他人,除了两个摸不到行踪,剩下的都留在苏修境内安然工作,养家湖口,南易不准备去打搅他们,除非,哪个人跳出来。
关上电脑,南易来到客厅,冲着正无聊不断按动遥控器的海伦娜说道:“换身衣服,去汉堡逛街。”
海伦娜惊喜的叫道:“真的?”
“快点吧。”
“万岁,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海伦娜从沙发上跳下来,嘴里哼着调调,赤脚跑去了卧室。
来到汉堡市区,南易两人先去逛了一下老城区的克雷蒙街区,这个街区是汉堡城市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条因克雷蒙岛而得名的街道。
在那里,曾经的仓库和住宅,一边临水,一边临街,贸易货物可直接从水路到陆路,继续运输。
克雷蒙在1842年的汉堡大火中毫发无损,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却成为空袭的受害者,因此,那里只剩零星的建筑。
逛完克雷蒙街区,南易两人又去了堤坝大街,这条街是一条古老的商业街,众多传统餐厅和酒吧的集中地,老字号餐厅是堤坝大街的特色。
在一家历史悠久的餐厅填饱肚子,两人又去了新墙大街。
看过攻略的南易知道新墙大街是购物天堂,他带海伦娜过来,就是打算让其尽情的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说是青春补偿可以,当成临别礼物也不为过。
一个立志想当模特的女人,不可能在南易身边停留太久。
进了几家服装店,买了几身衣服,两人又进了一家niessing珠宝的门店,南易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让海伦娜自己去看首饰。
海伦娜从紧邻大门的柜台开始看起,脚步迈得很小,目光从每一件首饰上面扫过,渐渐地,她经过一个又一个柜台,最终在一个嵌入墙体的橱窗前定住脚,往橱窗里端详了好一会,才转头看着南易说道:“它们。”
听到声音,南易站起身走了过去,走到橱窗前,摘掉自己的墨镜,顺着海伦娜所指,看向橱窗里的一对耳环。
“哇!”
南易惊叹于耳环的价格,72000马克的标价让他略有点肝颤。
“这是我最喜欢的。”
海伦娜说话的语气犹如一个小女孩向爸爸撒娇要买一件自己心爱的礼物。
用八分之一秒幻想了一百多种弄死海伦娜的方法,南易又用八分之七秒叫过导购员,让其把耳环拿出来给海伦娜试戴一下。
当导购员拿出耳环来到柜台前,放在柜台上,海伦娜立即拿起来递到南易的手里,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南易接过,帮海伦娜戴好耳环,看了一眼镜子,马上赞美道:“Shit,你真是个公主。”
海伦娜看着镜子,发出满足爽朗的笑声,双手往后一伸,抓住南易的头往前一拉,然后自己转了下头,嘴亲在南易的脸颊上,“我们买得起吗?”
“当然。”
“我不准备取下来了。”
“只要你高兴。”
南易掏出支票夹,抽出里面所有的旅行支票,清点一番,不够,抽出两张1000美元面额的,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不足的部分刷卡。
耳环让海伦娜变得黏湖,走出珠宝店时,她的双手全程挂在南易手臂上。
走回街面,南易煞风景的说道:“海伦娜,用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回到哥本哈根。”
“是吗?”
海伦娜的反问没有蕴含一丝惊喜,或许南易把对话放在威尔姆岛,她的惊喜会绽放出来那么一两分。
南易没有回应,只是往前走着。
行走了一段,海伦娜又说道:“我们去格罗泽弗赖海特街36号。”
“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吗?”海伦娜一脸神圣庄严的说道:“那里是甲壳虫迷心中的圣殿,1960年的夏天,四个来自利物浦的年轻人在那里开始了乐队的处女秀;
两年时间,乐队逐渐声名鹊起,拥有了一批固定的歌迷,并把格罗泽弗赖海特街36号俱乐部地下室的皇帝大厅作为固定演出场所,后来转战星光俱乐部,格罗泽弗赖海特街36号是他们甲壳虫的成名之地。”
海伦娜说着,脸上变得暧昧:“格罗泽弗赖海特街36号所在的来泊帮大街,是你们男人非常喜欢去的地方。”
“喔,你知道这么清楚?去过?”
“没有,杂志上看到的。”
“那我们过去看看。”
走出新墙大街,遇到一个男人推销“攻略”,手工画的那种,一共三张,一张囊括了汉堡绝大部分的街道介绍,另外两张都是关于绳索大道的介绍。
绳索大道就是来泊帮大街,被称为汉堡最堕落的大道,其名称“绳索”便源自于港口拴船用的缆绳,暗示在这里抛锚休息的意思。
欧洲四大红灯区分别位于阿姆斯特丹、汉堡、鹿特丹和安特卫普,这四座城市都是欧洲着名的港口,可见港口和红灯区的密切关系。
可以想象那些航海时代,在海上漂泊了半年甚至一年的水手们,他们踏上陆地第一件事儿就是喝酒寻欢。
海上生活危险枯燥但报酬优厚,而且这些大海上讨生活的人风里来浪里去,随时有丧命的危险,更喜欢一掷千金、及时行乐,所以这些港口城市的红灯区都有着六七百年以上的悠久历史。
绳索大街的名字大抵类似于菜市口、锣鼓巷之类,这里靠近码头,早年间聚集了很多做缆绳生意的店铺,今天这里遍布酒吧、夜总会、饭馆、赌场、戏院、小旅馆和各种色情场所。
其实,红灯区对汉堡人而言,和通常的理解完全不同,这里更多的是一个适合大众的夜生活中心,很多当地人和亲朋好友一起结伴前往,或者是热闹的同学趴体、又或者是疯狂的单身告别会,欢乐的闺密小聚,去红灯区喝上一杯、看场表演、赌上一把、吃点夜宵,成为汉堡生活独有的乐趣。
这里很多快餐店和超市24小时营业,加上周末汉堡地铁不间断运营,更使夜归人无忧。
攻略正反面都有字,正面德文,背面英文,南易在看的时候,海伦娜也没闲着,看的一点都不比南易少。
坐地铁在StPauli下车,站在地铁站口,往南几百米是汉堡港码头,往北就是绳索大道的入口。
刚刚下午,还没到热闹的时候,绳索大道显得有点死气,按着攻略的指引向前,南易两人来到了大自由巷,看到左边的Dollhouse,按攻略上所述,这里是整个大道质量最高的脱衣舞俱乐部。
海伦娜看着招牌,晃着南易的手臂,“我们进去玩。”
“好啊。”
Dollhouse已然营业,看门人已经站在岗位上,乌泱泱的几十个人,十几个人要买票进门,看门人额头的冷汗沁出,3马克一张门票,虎崽负责买单。
进入店内,海伦娜看到中间舞台上的表演,嗨了,挥舞着手,嘴里瞎叫着走到舞台边,脸贴在舞台地板上,眼睛瞪得贼大,锁定舞者的关键部位。
“啧!蕾丝边啊,看的这么专注。”
南易滴咕一句,招了招手,把一个侍应生叫到身边。
“换美元。”
Dollhouse可以打赏舞者,但不能直接用现金打赏,而是要向店里兑换1美元面额的纸钞,2马克兑1美元,南易兑了200马克,拿着来到海伦娜身边,把手里的纸钞递给她。
“小费?”
“是的。”
海伦娜笑了笑,接过纸钞,拿在手里对着舞者扇了扇,舞者见到,给海伦娜抛了个媚眼,踩着音乐的节奏,手脚并用,扭动着身子朝着海伦娜爬过来。
待舞者到近前,海伦娜从钱沓里抽出一张,上下挥舞了几下,慢悠悠的送到舞者的嘴前,舞者会意,伸出舌头从海伦娜的手腕处舔上食指,接着一卷,纸钞就被舌头卷走。
海伦娜一乐,拣起一张纸钞衔在嘴里,随着音乐摇晃着头,又给了舞者一个挑衅的眼神。
舞者不甘示弱,不忘记表演,也不放过海伦娜嘴里的纸钞,如母狮状趴伏在地上,嘶吼一声,舌头伸出舔了舔下嘴唇,瞧准机会就是一个前扑,嘴巴一张,一扯,纸钞又到了她嘴里。
未到黄金时间,早来的几个客人没想到能看到附送的精彩表演,他们很兴奋,口哨声稀稀落落的响起。
南易看了一会,叫了一杯扎啤,坐到角落里,继续欣赏海伦娜的放浪。
纸钞花完,海伦娜拉着南易去了第二家Susi's,和Dollhouse有着同样的经营类目,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经过Dollhouse的催化,在Susi's,她玩得就更嗨了,不由令南易产生性别的错觉。
回到威尔姆岛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海伦娜的疯狂还没消散,披头散发、汗渍淋漓,青春摇晃着,嘎吱作响。
第八百三十三章、坏种,一肚子坏水
巴布亚新几内亚,一个酒吧的门口,Unit262的人非常轻松的完成了任务。
不能不轻松,克劳蒂·泰勒带着人在酒吧外面守了两个小时,守到的是已经醉成烂泥的拉诺沃尹,一走出酒吧门口,拉诺沃尹就噗通摔在地上,睡死了。
Unit262众人面面相觑,克劳蒂随意点了个倒霉鬼,上前扭断了拉诺沃尹的脖子。
任务这么简单,让克劳蒂忽然有了酬金烫手的错觉,不过不管怎么说任务是完成了,Unit262也可以交差了。
尹万科夫算是有点实力,可对斯莫伦斯基而言,根本不够看。
瓦西里让斯莫伦斯基去见见尹万科夫,斯莫伦斯基根本不可能亲自登门拜访,他只是让自己的秘书给尹万科夫去了个电话,约在了莫斯科郊外的狩猎基地。
在莫斯科州,几乎一年四季都可以在森林里狩猎野猪、兔子、驼鹿、水鹿和狐狸,喜欢毛皮的可以很高兴的瞄准松鼠,貂甚至水貂,当然,还有机会遇到更易猎杀成功的海狸和黄鼠狼。
这里有许多狩猎基地,有猎人小屋,训练有素的猎犬和专门的猎塔,在向导的引导下,即使是初学者也会很快收获自己的第一个战利品,对于经验丰富的猎人们说,在莫斯科近郊,猎物并不比卡累利阿的猎场要少。
在郊外的森林里,斯莫伦斯基有一栋狩猎小屋,产权是属于莫斯科金融系统的某个单位的,使用权到了斯莫伦斯基的手里。
严格来说,到目前为止,苏修并没有什么私人屋宇的概念,除了国有住房和公有住房外,还有住宅建筑合作社建筑的住房。
理论上,住宅建筑合作社是一种公民在国家贷款的帮助下自筹资金建筑、使用和管理住宅的自愿组织,住房属于合作社集体,做为集体的一份子都有份。
轰轰,斯莫伦斯基端着Toz-34双管猎枪连着扣动两次扳机,不远处正涉水过小溪的一头水鹿栽倒在水里。边上的保镖松开手里的狗绳,几条猎狼犬(波索尔犬)嘶叫着朝着水鹿跑过去。
掰开枪管,斯莫伦斯基倒出枪管里的弹壳,重新装上两颗子弹,正准备瞄准一头懵蠢的没被枪声吓走的驼鹿,汽车轰鸣声响了起来,两辆车驶到十几米外的位置停下,尹万科夫带着两个人从车里下来,径直走向斯莫伦斯基。
“斯莫伦斯基先生。”
走到近前,尹万科夫用尊敬的语气叫了一声。
斯莫伦斯基把手里的枪抛给自己的保镖头子马卡洛夫,上前和尹万科夫热情地拥抱了一下,“会打猎吗?”
“当然。”
斯莫伦斯基招了招手,马卡洛夫拿着两把枪走上前来,斯莫伦斯基接过,把其中一把递给尹万科夫。
“马卡洛夫,吹哨。”
马卡洛夫闻言,拿出一个哨子吹响,小溪里围着水鹿撕咬的猎狼犬听到哨声,竖着耳朵抬起头看向马卡洛夫。
马卡洛夫指了指刚才那头已经往远处奔去的驼鹿,猎狼犬撒开腿奔着驼鹿就追去,等追到,几条猎狼犬围着驼鹿吼叫,吓唬威逼驼鹿往人群这边跑。
“尹万科夫,你来。”驼鹿被驱赶到射程内时,斯莫伦斯基就说道。
尹万科夫没有谦让,举起枪,瞄准,两秒后击发。
一颗鹿弹,一颗独头弹,挨了这么一记组合弹,驼鹿扛不住栽倒在地上。
“好枪法。”
斯莫伦斯基赞了一声,又冲着奔向驼鹿的猎狼犬叫道:“科尼。”
一头猎狼犬听到叫声,调转方向跑到斯莫伦斯基脚边,围着他,吐着舌头,一脸求夸的神情。
斯莫伦斯基蹲下抚摸着科尼的头,抚摸了一阵又拍了拍,一脸宠溺的说道:“科尼,好样的。”
逗弄了一阵狗,斯莫伦斯基站起身,“尹万科夫,这是我的爱狗科尼,它就是我的儿子,每一顿我都会亲自给他准备最好的伙食,从来不会亏待它,知道为什么吗?”
“斯莫伦斯基特别喜欢狗?”尹万科夫想了一下说道。
“不是,是因为科尼对我特别忠诚,也特别聪明,它会无条件执行我的命令。有一位尊贵的先生和我说过,忠诚非常可贵,对给予我们忠诚的人,我们要给与最大的回报。”
斯莫伦斯基指了指科尼,又指了指自己,“科尼把忠诚给了我,我把忠诚给了那位尊贵的先生,那位先生又把忠诚给了另一位,啊,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先生还是女士,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或者她通过那位先生让我和你聊聊。”
斯莫伦斯基的话信息量有点大,尹万科夫脑子有点发懵,在他眼里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是别人小弟的小弟,当小弟他可以理解,在莫斯科要做点事,背后都得有人,可小弟的小弟,他就有点不能理解了。
“尹万科夫,不用去猜测我后面的先生是谁,也许将来你有机会能见到。今天我请你过来,是想和你说一下根本哈根的事,你的那位手下查多夫。
他在哥本哈根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把枪口对准了一个不该对着的人,正因为如此,他被射杀了。当时,在边上有十几名持枪的保镖,但是他们冒着风险,并没有干扰你的人干活,他死了,算是谁的错?”
“斯莫伦斯基先生,可是查多夫死了,他对我来说就和你的科尼一样。”
“科尼……”斯莫伦斯基作恍然大悟状,“那就需要谈谈补偿条件,我这人……稍等,我接个电话。”
斯莫伦斯基看到马卡洛夫手里拿着卫星电话,他就走过去,从马卡洛夫手里拿过电话,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
京城,水木大学门口。
黄三儿靠在一辆橘红色的哈雷幸存者上面,嘴里叼着一根骆驼,脖子里挂着士兵狗牌,上身一件黑色的T恤,前胸印着一个白色的骷髅,下身一条牛仔裤,做旧款,两个膝盖上有开口还有流苏。
两根烟的功夫,黄三儿看到从学校里走出来的一个女人,手指塞进嘴里吹响了口哨,“靓妹,去边度啊……后面怎么说来着,操,算了,还是说人话,美女,去哪啊,要不要坐我的摩托车啊?”
龙卉卿听到口哨声,朝黄三儿看了一眼,嘴里都哝一声“小太妹”,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害,尖果儿,别不理人啊,让妹妹我嗅一个。”看到龙卉卿不搭理她,黄三儿立马跑到龙卉卿身前拦住她。
“BB仔,闪到一边去,想跟姐姐玩,你还嫩了点。”
“嚯,挺横啊,知道这里哪么,你一个港怂跟我装什么大个,我……算了,不跟你玩了。”黄三儿腰间的呼机响起,让她失去了继续逗龙卉卿的兴趣,从兜里摸出一封信拍在龙卉卿前胸,“南爷让我交给你的,上面有我号码,我叫黄三儿,在京城要是遇到事找我。”
说完,黄三儿冲龙卉卿摆了摆手,走回摩托车边上,跨上摩托车扭动钥匙,点火,一捏离合转了个大弯,射了出去。
龙卉卿目送着摩托车离开,她的目光才放到手里的信封上,信封的中央,从上到下写着四个钢笔字“龙姐亲启”。
南爷加上龙姐,龙卉卿明白这信是南易给她的。
“挺贴心,还特意写了正体字。”
[香塂、台塆人称繁体为正体字,简体为懒人字。]
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看到纸上的字是打印的,她的嘴就撇了撇,看起了信的内容——以港商的身份注册一家龙卿珠宝公司,主营钻石、翡翠、水晶(去苏省海陵县大力囤积水晶,只看纯度不看其他,尽量低价),门店不着急开设,先做好水晶的事。
“囤积水晶?这东西会大涨?还有,钱呢?问谁拿钱啊?”带着疑问,龙卉卿把信纸反过来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还有其他任何字眼,“不会让我出钱吧?还是去找那个黄三?”
把信封从扁捏成圆,龙卉卿抖落了一下,又往信封里瞅了一眼,“咦,有字。”
把信封撕开,龙卉卿看到信封的内里写着六个字——椰城亿万国际。
“神神秘秘的。”
把信封和信纸都塞到自己的包里,龙卉卿继续往宾馆的方向走去。
“亚当,泛美控投入股尤尼明公司成功,但是刚刚接到DARPA的电话,警告我们不要插手尤尼明公司的业务细节。”
威尔姆岛,南易正在和泛美控投的总裁蕾切尔视频通话。
DARPA,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这是一个隶属于国防研究与工程署旗下的机构,总的来说属于国防部管,这个部门有两个职能:保持美国的技术领先地位,防止潜在对手意想不到的超越。
尤尼明公司早些年只是一家生产玻璃和浸淫制造玻璃的石英矿和其他矿产开采的小公司,前些年,当高纯度石英矿和半导体、芯片挂上钩,这家公司就不得了了,手里握着的斯普鲁斯派恩矿不但开采容易,而且开采出来的石英砂,可以很容易把纯度提高到小数点后面5个9。
尤尼明公司占了一座超级不错的石英矿,也没有光靠资源躺着赚钱,反而犹如漫威中的瓦坎达,靠着一处矿点出了世界顶尖的科技树,它有非常独特的拉硅锭、硅棒的技术。
把硅棒卡察卡察切成片儿,切出来的玩意就叫硅片,叫晶圆片也成,把晶圆片再剁吧剁吧,剁出来的玩意就叫单晶硅,它就是生产CPU芯片的原料。
管你芯片设计、芯片制作再牛逼,管你手里握着十万还是八千台顶级光刻机,没有单晶硅,都得跪下来叫爷爷。
再倒推回来,石英砂,确切的说是尤尼明公司提纯过的石英砂已经算的上是一种与高科技挂钩的战略资源,这正好和DARPA职能挂钩了。
“蕾切尔,下次和我说话可以直接一点,不用多心,我对尤尼明公司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是为我们自己的半导体企业做点准备。好了,我有电话,先说到这里。”
“Seeyou,bye。”
蕾切尔说了声,切断了连接。
“若玢,有什么消息?”
“酒店的前台有人在打听租车的消息,劲脆堡说带头的那个就是安德烈,化肥颗粒小队已经跟上他,爸爸,要不要动手?”
“等等,先挂电话,你连我视频。”
“好的。”
南易先建立和南若玢的视频连接,然后拿起卫星电话打给了瓦西里。
“瓦西里,我现在可以和斯莫伦斯基直接通话吗?”
瓦西里那边陷入沉默,南易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南易所问的并不是斯莫伦斯基方不方便通电话,而是在问能不能把斯莫伦斯基当自己人看待,要是他回答“能”,意味着他就成了一定意义上的担保人。
许久,瓦西里才说道:“先生,我认为可以。”
“好。”
南易挂掉和瓦西里的通话,把电话直接打给了斯莫伦斯基。
“斯莫伦斯基,你好,你可以叫我亚当。”
“亚当先生,你好。”斯莫伦斯基转头看了一眼尹万科夫,再次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棵大树后面。
“见到尹万科夫了?”
“二十分钟前刚刚见面,正在说查多夫的事情。”
“那我要说句抱歉,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查多夫一个人的事,还要加上安德烈和他带着的五个手下,一共七个人。”
“亚当先生,尹万科夫不太好说话,解决会比沟通更容易。”
“解决不是一个好办法,斯莫伦斯基,你身上穿的是西服,所做的事情就要和身上的西服气质相符,和它不相符的事就交给穿其他衣服的人去做。
尹万科夫身上的衣服不错,七个人或者两个人,安德烈回不去了,如果要求不过分,答应他,对了,可以给他介绍一条不错的外国货渠道,莫斯科市场上的抢手货都有。”
尹万科夫如果选择两个人,而不是七个人,那将来可就有乐子看了。
“我明白了。”
“再见,我们很快会见面。”
挂掉电话,斯莫伦斯基略作思考走回到尹万科夫的身边,“尹万科夫,事情好像有了点变化,你一位叫安德烈的手下带着五个人到了哥本哈根,所以,我们接下去要谈的是七个人或者两个人。”
尹万科夫一听斯莫伦斯基的话,脸色瞬间变了,他在对方那里仿佛一点秘密都没有,按时间计算,安德烈应该刚到哥本哈根,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被对方给掌握。
“斯莫伦斯基先生,你想怎么谈?”
“一条外国货的渠道,不但莫斯科所有的抢手货都能提供,供货价还非常便宜。”
尹万科夫从西服的内兜里掏出一根雪茄,拿着专用打火机烤了烤,点上,一边吸,一边假装思索,不能不装啊,一个死的查多夫加上六个还活着的手下根本不能和外国货渠道相提并论。
可他不能答应的太快,这不符合做生意的一般规律,也显得太过薄情寡义。
“四七。”
“好,我五九。”
南若玢在本子上画了个三角形,又画了一个圆圈。
“五……等等,让我好好想一想。”
“爸爸,考虑的快一点,你耽搁一分钟,卫星就老化的更快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很快。”南易抚摸着下巴,看着南若玢那边摊在桌上的本子,犹豫了一会,又说道:“六六。”
“三五,爸爸,你没棋了。”南若玢爽朗的笑道。
“算了,下不过你,我接电话。”南易和南若玢说了声,拿过一边的卫星电话。
“亚当先生,谈妥了,七个人。”
“OK,德国汉堡绳索大道上有一家叫爱罗森特的旅馆,那是个不错的地方,告诉尹万科夫让他的手下住进去,就说他们要找的目标,每天晚上都会去光顾隔壁的一间水烟吧,目标的资料我会让人传真给你。”
“了解。”
“爸爸,为什么要在汉堡解决他们?”南易挂掉电话后,南若玢就问道。
“刚从汉堡的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北威州的亨克塞前天发生了一起针对外国人的暴力事件,有人怀念起了当年的那个奥地利落榜美术生,德国这里的排外风潮死灰复燃了。”
“懂了,正好可以用排外事件来掩盖。”
“嗯,这件事情可以收尾了,处理完卡露莲的事,你就回美国。”
“知道啦,我让化肥颗粒先去汉堡预备。”
“嗯,切线。”
离开地下室,南易找到了文艺复兴小队的莎士比亚,莎翁么,正好专业对口用来扮演目标。
处理好正事,南易去了卧室,海伦娜还在睡觉,人侧躺,双手抱着被子,大腿开成一个“7”字。
“醒醒。”
南易走到床前,拍了拍海伦娜裸露的肩膀。
海伦娜晃动一下身子,嘴里呓语道:“醒不了,我现在是吃了皇后毒苹果,长睡不醒的白雪公主,需要王子的吻才能醒来。”
南易俯下身给海伦娜吧唧一下,顺手还把床前椅子上的衣服抓起来扔到床上,“起来,你的假期结束了,我派人送你回哥本哈根或是你自己开车回去。”
海伦娜弹开眼帘,吃惊道:“这么快?”
“是的,起来洗漱,我去帮你做点吃的。”南易说着站起身。
海伦娜拉住他的手,乞求道:“你送我回去。”
“我没时间,你走后,我马上也要走。”南易转过身,抚摸着海伦娜的脸,“我有给你准备礼物,你一定会喜欢,乖,起床。”
南易给海伦娜简单的做了点吃的,等她吃完,又按照她的想法给她租了一辆车,在她依依惜别中,临行前,南易给了她一个信封。
车开出一段距离,海伦娜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拆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副驾驶位上,两张1000美元面额的旅行支票,一张对折的便签纸。
海伦娜扒拉开旅行支票,拿起便签纸,眼睛透过挡风玻璃超前满看一眼后展开,只见便签纸上面写着:“通往名模之路,女性管理公司克劳迪亚。”
“嗯嗯。”海伦娜把纸条拿起来亲了亲,嘴里激动的说道:“亚当,谢谢,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海伦娜走后,威尔姆岛上就开始清理之前布置好的陷进,事情已经接近尾声,再留着陷进也没有什么用。
清理陷阱的工作,南易也参与了,如果只是暴力拆除,陷阱清理起来的难度不会大,可要是精细型拆除,还要把之前破坏的细微环境复原,难度就会比较大,里面也比较有学问。
南易跟在文艺复兴小队的身边,被手把手的教着做,都是干货,半天学习下来,南易对陷阱的认识提高了两三个境界。
当晚,文艺复兴小队留下,南易和其他人乘车前往阿姆斯特丹。
在皇冠酒店休息了一天,次日一早,南易看过酒店之后就赶去了梵高博物馆,倒不是他有多喜欢梵高,只因为前一天梵高博物馆总价值5亿美元的20件藏品刚刚被盗。
搞笑的是,才半个小时盗贼就被抓捕归桉,被抓的原因不是因为警察有多神勇,而是盗贼事先准备好的换乘车辆轮胎漏气了。
虽然刚被盗,可梵高博物馆还是正常开馆,南易进去转了一圈,为了值回票价,仔细欣赏一番不明是真迹还是赝品的画作之后,在大风车公司经过一下,又坐车前往巴黎。
当苏菲·马索把南易当马骑的时候,南易接到了电话,通话时间很短,对方说了句“JobDone”,南易回了句“GoodJob”。
安德烈和他带着的五个人挂了。
事后,南易看过报告,化肥颗粒小队和文艺复兴小队并没有用蛮力,他们巧妙利用了爱罗森特旅馆的特点——每个房间里面都有一个小姐姐,付全款,却只能睡半张床,有六个小姐姐收了钱,给安德烈六人的酒里加了点料,两个小队只要把六头死猪扛走,然后找个地方毁尸灭迹即可。
在巴黎,南易停留了两天,去旁听了太阳能专家的研讨会,在会上,专家们讨论了空间太阳能电站的设想。
空间电站的设想是将太空站建在与地球同步轨道的一个固定位置上,向地球的固定区域供电,其发电原理是在太阳能收集板上铺设太阳能电池,通过光电转换把太阳能转变成电能;
再经微波转换器将电流转换为微波,并通过天线将电能以微波形式向地面发送,地面接收站通过天线把微波能还原成电能。
对这个设想南易非常有兴趣,关于空间太阳能电站,他曾经不只一次听过取得重大突破的消息,甚至还是真非假的听过华囯已经掌握这种技术的消息,不管消息真假,这个貌似挺有搞头。
南易已经打定主意找人做下评估,若是投入成本不是高到离谱,未来的前景又非常可观,那就自己投资;若是水中花井中月,可以试着找投资人投资。
……
8月8日,立秋。
南易回到椰城,先和等他许久的拜慧见了一面,看过拜慧的计划书,又经过与对方的深聊,南易决定以个人名义投资她45万,占据五指山米酒厂45%的股份,拜慧出资17426.3,有零有整,再加上她的技术入股,占据55%的股份。
对拜慧作用的估值有点过高,有差不多一半的资金,南易纯粹是看在“3毛钱”的面子上,或者说他欣赏拜慧孤注一投的自信,甚至,他都没想着往五指山派个会计。
当然,这也不乏资金太少,不值得专门养一个会计盯着账目的原因,拿45万赌人品,南易还赌得起。
处理了拜慧的事情,南易又奔波于梦想小镇、鸿图地产、聚宝盆地产、亿万国际之间。
梦想小镇没多大的事,继续按部就班,南易只需要时不时地了解一下进度。
鸿图地产,股票已经卖掉一半多,入股资金收回来800多万,再有十天半个月股票一定能卖完,等钱收齐,账上所有的钱就会换成地皮坐等升值。
珠城那边地皮转让管理很松,想买地皮不难,椰城这边也是如此,想拿便宜的大块地皮不太可能,零打碎敲的市价小块买已然没有难度。
聚宝盆地产,赖?已经把地皮批下来,金叠玉九鼎的第一鼎第一步立牌坊工作已经开始。
亿万国际,赵金水管理的很好,他抽调公司的流动资金购买了两艘一万吨的二手货轮,趁着海运的行情正旺,运费收入和将来再次把船转卖获得的资金,应该能远远超过投入的资金。
一周时间,南易把所有工作理顺,接着,鸿图地产的事务甩给了赵金水,南易从中脱身。
一天早上,南易收到陈惠先从德尔南发来的邮件,说他派驻莫斯科的德尔南名誉领事身份已经搞定,相关资料和证件在寄去香塂的途中。
按照《维也纳领事关系公约》的规定,领事可以是第三方国籍的人员,即丙国人可以当甲国派驻到乙国的领事,只要乙国愿意承认其身份即可。
至于荣誉领事就更加简单,从领馆所在地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兼办领事事务,亦称选任领事,意思就和企业招聘一个人当外地办事处的负责人差不多。
南易的名誉领事身份不需要也无权行使任何领事的职能,说白了,他只是想要享有比外交特权与豁免范围较窄的领事特权与豁免。
名誉领事的身份搞定,南易莫斯科之行的准备工作又完成了一项。
处理好邮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琢磨了一会事儿,南易正准备关上电脑出去转转,赵金水就来了他的办公室。
“南生,我刚接到汇报,礼物都已经送到。”一走进办公室里,赵金水就说道。
南易茫然道:“什么礼物?”
“今天七夕。”赵金水提醒道。
“哦,我都没注意。”南易恍然道:“买礼物花了多少?”
“一共13.17万美元。”
“好,一会把礼物清单给我,详细着点,我用心记一下,免得穿帮。”
听到南易的话,赵金水鬓角泛黑,“应该已经穿帮,夫人让送礼物的人带回来一句话,说以后不用搞这些花里胡哨,直接折现,咳咳,这是夫人的原话。”
“知道了,礼物以后还是照送,女人的这种话当不得真。对了,这种事你就不要亲自负责了,自己去物色一个生活秘书报给我审核。”
“明白。”
在椰城又呆了两天,找李津去扯了半天蛋,和苏梦比较纯粹的沟通了一次工作问题,南易脚步匆匆的再次离开。
到了深甽,南易跑了一趟斯密公司,去看了看他们不敢递交上来的赶风科技总裁候选人名单,没有什么奇迹,也没有什么走眼的情况发生。
九十年代,国内的商业人才很多,但一个个都准备自己当老板大展拳脚,想让他们来当职业经理人非常困难,赵仁才差点按户籍档桉把人筛一遍,可实在筛不出来。
南易和赵仁才沟通了一下,又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一个雷不群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可惜,如今的雷不群初出茅庐,还是小嫩芽一朵,没经过几年的历练,根本没能力当赶风科技的总裁。
让赵仁才接着找后,南易带着些许失望离开深甽,要是九月底前再找不到合适的人,他打算找一个其他类型的人才担任赶风科技的总裁。
香塂停留一晚,当南易第二天在沪海降落的时候,上戸雅美的电话追了过来,莫斯科乱套了,克林姆汉宫里搞起了内讧。
南易知道快了,苏修快解体,他也快要踏上莫斯科的土地。
先跑到黄浦路的沪交所,办了一个股票账户,拿到一张纸质的账户卡,没下单买任何一支股票,拿着卡,南易回了方公馆。
南无为不在家,小家伙的兴趣广泛,要跟着师父学古琴,还要跟着干爷爷柯鉴真学古玩鉴定和毛笔字,另外兴趣班也报了几个,他的时间被分割的明明白白。
南易估摸着这会小家伙应该是在柯鉴真那里,柯鉴真和孙沐汐两口子很得意小家伙,恨不得就让他住在他们那里,只要小家伙过去,孙沐汐总会竭尽所能做上一桌和上一次不重复的菜。
闲来无事,南易去房间拿了7张猴票,跑到卢工邮市。
卢工邮市就在卢工体育场里,中间光秃秃泥地上,摊块布或搭张桌子就算一个摊档,南易一阵瞎转悠,大致了解一下如今都在追捧什么邮票,把手里的猴票交给虎崽去出手,分成几个摊子出,尽量离得远点。
虎崽拿着邮票离开,南易自己跑到一块凸起的高地,拿着一个外型酷似玩具的望远镜四处观察着。
闷三儿的事一打岔,南易对邮市的行情认知已然有了点脱节,再说之前从左璨到后来的六子孙长征了解的都是京城那边的行情,对沪海这边的邮市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全国邮市,京城和沪海都是风向标,其他地方的行情都向两地看齐,将来想要出货必须在两地占据庄家的一席之位,在两地控制节奏收货推高价格,一边在信息相对滞后的县城出货,一进一出,边拉边出。
“呵呵,千般万化不离其中,范蠡就已经玩腻的囤积居奇、货源归边,不管邮市、股市,还是将来的虚拟币照样灵光,什么大盘、指数,什么去中心化、方便洗钱,皆是表象,说到底一直围绕一个贪字在做文章,劫贫济富,不外如是。”
南易一边观察,心里一边滴咕:“火灾已经两回了,得换点新花样。老爹死了,不懂事的儿子拿着老爹囤的整版邮票用来生煤炉,知道价值后差点扇死自己。
老娘重病躺在医院等钱救命,回家翻箱倒柜找钱,谁知找到死鬼老爹留下的几版猴票,不但老娘看病有着落,还住上了宽敞的楼房。
姑娘嫌弃小伙子家里穷,跟着倒爷跑了,谁知,应验了什么叫莫欺少年穷,小伙子正痛不欲生,屋漏偏逢连夜雨,暴雨把家里的破房子冲倒;
在收拾残骸时,居然翻出足足五公分厚的一沓整版猴票,从此踏上人生巅峰,姑娘结婚没去喝喜酒,孩子满月却送上八十八万重礼,快意恩仇,不亦乐乎。
《故事会》尾页上还可以刊登一下收购错版猴票的广告,888万……不行,这价太高,容易吓着人,还是88万靠谱点。
印刷有瑕疵的好像有那么十来张,放出去两三张就能把水给搅浑。
十八连错猴票,银行抵押贷款10个亿……拉倒,这事不把大半个分行的人拉下水肯定做不成,自己银行来做太败口碑,得不偿失。”
一缕缕坏水在南易的肚子里自溢出来,正当胃就快装满,虎崽回来了。
“南生,卖掉了。”
“什么价?”
“240到290都有,想把价格叫到300叫不上去。”
“哦,明天你再拿六七张过来出手,看看行市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第八百三十四章、苏修攻略之K3惊魂
离开卢工邮市后,南易给冼为民打了个电话,主动关心了闷三儿的近况,冼为民赶着出门,没说太详细,只是说闷三儿最近不是太好过。
其实不用问,日本经济整体不景气,对山的味这种奢侈食材供应商的影响自然不会小,短时间的下挫是必然的。
事不凑巧,南易就没提起猴票和古董的事情,心想还是算了,缓缓再说,自己现在也抽不出时间来操心这两个物件。
差不多临近饭点,南易去了柯鉴真那里。
敲开院门,开门的是孙沐汐,柯鉴真坐在矮板凳上择菜。
孙沐汐把南易拉进院门里,挨在院门口先是亲香,好久没见他这个认孙子附赠的干儿子,甚是想念,后是数落,就知道在外面瞎跑,也不知道好好陪陪她的孙子。
五六分钟,孙沐汐才放过南易,他也得以来到柯鉴真身旁,看到对方熟练的择菜技术。
看样子,柯鉴真已经没有以往饭来张口的地位。
“搬张凳子坐下帮忙,无为在书房练字。”柯鉴真低了下头,透过戴的很松的老花镜上沿看了南易一眼说道。
“练了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
“暑假了,日程不要安排这么紧。”南易伸脚从边上勾过一张凳子坐下,从菜篮子里捡起几根四季豆在手里,“让小家伙多出去玩玩。”
“劳逸结合的道理不用你教,早上打了一个小时篮球,又跟着沐汐打了半天槌球。”
南易非常怀疑孙沐汐带南无为去打槌球纯粹是为了显摆自己有个大孙子,对老头老太太都称不上有什么强度的槌球运动,根本不适合南无为参与。
“你老呢,没出去动动?”
“打打太极,和外面的老太太跳跳交际舞,以舞会友,开心着咧。”边上的孙沐汐带着股酸劲说道。
“不要胡说,我和小赵只是在公园一起跳舞,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
“小赵,叫得多亲热。”
“孔夫子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听着柯鉴真两人一边择菜一边斗嘴,南易并没有插嘴,这嘴没法插,吵架和打架最怕有人掺一脚,越掺和越起劲,无人欣赏,自然很快谢幕。
择菜,听着,眼睛看看树叶,看看天。
老两口的斗嘴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结束,倒不是尽兴了,而是穿着国际米兰10号球衣的南无为从大门走到了院子里。
“唷,咱们家的马特乌斯准备去踢球啊?”见到南无为,南易就笑道。
南无为走到南易身后,往他背上一跳,“是呀,踢尤文图斯主场,干掉罗伯托·巴乔那卷毛。”
“呵呵,臭小子,想干巴乔,我先收拾你。”南易手往后面一伸,一拽,把南无为拉到自己怀里,朝腋下挠了挠,“说,巴乔是战神,是无敌的。”
“咯咯咯,痒……我不说。”
“不说,我就继续挠。”说着,南易又挠了两下。
“南易,把无为放下。”
看到南易的举动,孙沐汐不干了。
“臭小子,现在有靠山了啊。”南易刮了刮南无为的鼻子,把他扶起来,拉了拉衣摆。
“嘻嘻。”南无为狡黠一笑,着地站了起来,等跑出南易的攻击范围,再次向南易挑衅道:“我就要干巴乔。”
“你就干吧,下次你妈再打你,我不劝了。”
南易的威胁,南无为吃的实实的,脸上的笑容垮塌,走回到南易身边哀求道:“爸爸,你要接着劝,妈妈会掐耳朵,可疼了。”
“活该。”
南易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放下手里的菜,“等着,我去洗洗手,我们出去走走。”
“喔。”
洗过手,南易跟着南无为走到外面的马路,漫步在树荫下,听对方讲述过去一段时间的生活点点滴滴,吃什么、玩什么、认识了什么人、学了什么、看了什么电视电影,诸如此类的,不厌其烦。
反过来,南易也会把最近在做的事情和对方说,当然,肯定经过筛选,某地的风土人情、见闻,做了什么生意,以及为什么在那个时间点做那个生意的理由。
散步,南无为请吃棒冰,等刘贞过来一起吃过饭,然后回方公馆。洗白白,躺床上,等着刘贞拍他的屁股,南易立马爬起来关灯……
南易在沪海呆了一周时间,中间有和赵天阳、古定升吃过一顿饭,其他时间就是围着南无为转悠,一起打篮球、踢足球、玩滑板,抓紧时间做好一个父亲的陪伴责任。
一周时间过去,南易从香塂绕了个圈,拿上名誉领事的资料证件,带上处理好手尾,已经从哥本哈根回来的校花和天仙两人抵达了京城。
按照常规的流程,第一顿的饭不是自己吃,就是约赖彪和陈风,南易这次在京城呆不了多久,他就把行程进行了压缩,下飞机后直接给两人打电话。
赖彪说今天家里要招待客人,就把饭局定在他们家。
六点半,在赖彪家门口遇见陈风,两人联袂往大门走,“我说疯子,你不是欧洲、非洲的业务都要管么,怎么每次我回来你都在啊?”
“不知道我是领导啊,有事就让下面人去做,欧洲出差,大家都抢着去,非洲差点意思,可怎么也是出国,没去过的人还是乐意抢着去。”陈风不以为然的说道。
“也是,我都忘了你是大领导。”
“少来,再大能有你大啊,我跟你说,一会见到彪子,你绝对认不出来。”
“不就跑了趟吐蕃么,还能把脸换……了?”
南易话还没说完,疑似赖彪的中年黑人就出现在他眼前,也不用疑似,眼前的就是赖彪,只是时光被偷走了二十几年的赖彪,黑,苍孙。
“害,你丫跑趟吐蕃,老子给你准备上百万的装备,怎么还是弄成这怂样?”
“新鲜,你丫也没给我准备防晒霜啊。”赖彪啐了一句,把南易两人迎进屋里,“你们俩没跟我去可惜了,这一趟我的收获很多。”
“等会把酒整上再听你吹。”陈风把赖彪的话头打断,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
南易随后跟上,往陈风边上一坐,“客人呢?”
“在厨房帮温婉做饭,老南你这次来的刚好,你不来我也得打电话给你。”
“有事?”
“单聊。”赖彪指了指阳台。
“操,忘本了,我在怎么了,还他妈单聊。”
在陈风的吐槽中,南易和赖彪走到了阳台,赖彪凑在南易耳边说道:“来的客人是温婉的好姐妹,她老公在滨城那边做房地产,区里的三产,前两年搞了个旧城改造的楼盘,一口气赚了上千万,这不,就起心思了,想搞改制。”
“公改私?”
“对,就是这意思,现在那企业手里有个项目做到一半,想要改制,需要挺大的一笔把这个项目进行下去。”
“懂了。”南易点点头,“借钱是吧?多少?”
“不问你借,借你的名义。”
南易啐道:“一个意思,你的钱现在动不了,说吧,多少。”
“1500万。”
“过个桥,还是要送一段?”
“一两年吧。”
“行,没问题。”南易应了声说道:“有个事我得问下,对方怎么知道你有能耐拿出这笔钱?”
“不是直接奔着借钱来的,想找我办贷款,不太好办。”赖彪澹澹的说道。
贷款不好办,温婉的面子得给,赖彪的话虽然没说全,南易还是脑补了出来,还别说,这面子给的不是一般大。
“懂了,一会别提这茬,过两天我让人把钱送过来。”
“不想沾人情?”
“别人的人情是你的,我只记你的账,我跟你说,现在机会多行情好,两年时间我能给1500万后面添个零再乘个两三倍,你这人情大发了。”
“少来,你怎么不说添俩零啊。”赖彪推了推南易说道。
“也不是不可能。”
“吃饭啦。”
两人正说着,温婉过来叫两人吃饭。
“弟妹就是贤惠,赖彪遇到你算是积了大德了。”一见到温婉,南易就逗趣道。
南易叫温婉弟妹,赖彪不干了,“弟妹也是你叫的,你得叫嫂子。”
“南易哥,不要理他,就叫弟妹挺好,我们过去吃饭。”温婉对南易落落大方的笑了笑。
“好,吃饭吃饭。”
南易跟着温婉走向饭厅,打眼就看到桌前坐着的一个女人,三十五六的年纪,长相中上,气质很好,眉间、两颊都透着不同寻常的自信,非常符合人以群分的规律。
“思宁,我给你介绍,这是赖彪的大学同学南易,他们是很要好的兄弟。”温婉走到饭桌前就对女人说道:“南易哥,这是林思宁,我的好姐妹,比我大几岁。”
“你好,林女士。”
“南易哥,直接叫思宁姐就好了,叫什么女士啊。”南易称呼林女士,温婉不依了,连忙打岔。
“呵呵,思宁姐听着太暧昧,我还是叫林姐。”南易笑了笑,对林思宁说道:“林姐,你直接管我叫南易。”
“你好,南易。”
林思宁雍容典雅的冲南易伸出手,心里一边想着:“没听过有一家是姓南的,估计改过姓。”
南易伸出手和林思宁握了握,心里滴咕:“这个名字,又是来自滨城,很有可能她老公就是王建森,世界真小。”
首富,南易见得多了,从村首富到市首富,又从一国到世界,各色各样的过去式、现在式、未来式,早已麻木,再见一个不太平凡的首富夫人,已经荡不起涟漪。
南易和林思宁刚互相松手,陈风就走过来了,温婉又给林思宁介绍起陈风,等寒暄完毕,温婉跑酒柜去拿了俩白的,一个红的过来,往桌上一放,爽朗的说道:“你们男的喝白的,我们女的喝红的。”
南易他们三个男人不会有什么意见,从三个人能坐在一起喝酒那天开始,从来就没有女的加进来,已经习惯了前半程说点正经话,后半程来点荤的。
赖彪拿起一瓶酒打开,给南易两人倒上酒,先来一段场面话让林思宁宾至如归,接着桌上就分成三、两的两个小圈子。
有外人在,三人并没有谈论什么敏感的话题,只是说点不咸不澹的,酒局比以往结束的要快一点。
八点出头,南易和陈风率先踢开,等林思宁走时,她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南易到京城的这天是周一,和王蒴他们一帮人吃宵夜是在周二,到了周三,上午七点,宫雪送南易到了火车站。
每逢周三,K3列车发车的日子,京城火车站总是乌央乌央的,一个个倒爷犹如逃难一般,肩上扛一个包,腋下夹一个包,手里拎着两个包,厉害的背上还会背着一个。
随便带点什么到苏修去,就能换回至少三倍的回报,若是能带点紧俏物资,赚回七八十来倍的回报也不是不可能,利润实在太过丰厚,换了谁都会拼命带。
如今在跑莫斯科的倒爷之间流行一种说法——倒一万,意思跑一趟莫斯科就能挣到一万,要是还能往回带点什么,又可以加上五千。
去一周,回一周,累着点一个月能跑俩来回,两万块稳稳落袋。
南易四个人一出现,立即引起了倒爷们的注意,每人的背上只有一个M1941背包,看着负重不会超过二十公斤,手里还有个网兜,里面装的都是吃喝的东西,倒爷们一个个心里寻思,真是一帮败家子,多带点货多好啊。
这么说吧,凡是乘坐K3号列车的,基本都是几个大包,罕见只带一个包的,就算不是倒爷也是如此,帮人带一两个包,火车票钱就回来了。
在站台上等了好大一会,等倒爷们都上车后,南易一行人才登上他们要坐的那一节车厢。
车厢的走道里,不少包裹、蛇皮袋还占着位置,在车门处又站了一会,等走道腾空,南易才走向自己的包厢门口。
南易四人定的是高级包厢,一个车厢两个床位,南易和虎崽一个,校花和天仙一个,她们的包厢在车厢的入口位置。
进入包厢,南易把包和网兜放在地板上,打量一下包厢,左边是上下铺的软卧,右边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单人沙发,中间留出的过道很逼仄,人必须侧着过。
右边的墙上有一扇门,打开一看是一个卫生间,左边的角落里有一个抽水马桶,边上有个柜子,柜面上摆着洗漱用品,牙膏牙刷洗发水俱全,墙壁上还挂着一个莲蓬头,六天六夜的旅程不用担心身上会发馊。
卫生间是两个相连的包厢合用,还有一扇门可以进入另一个包厢,那扇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南易看到一双翘着的穿丝袜小腿,也看到腿下面的较宽的软沙发床。
观一斑而猜全貌,女人应该是趴在床铺上,手里捧着杂志,耳朵里还塞着耳机,而且包厢里应该只有一张床。
出于礼貌,南易退出卫生间,把自己这边的门给锁上。
虎崽已然把两个包给打开,从里面拿出各种户外炊具,南易上前帮着打开两个网兜,从里面拿出水果、蔬菜、熟食、肉类、自热饭、肉罐头等等。
一会,校花两人敲开他们的包厢,把她们带着的吃食给送了过来。
四个人带了可以敞开肚子吃九天的伙食,若是按照野外求生的标准,足够吃上一个月。
“我们隔壁是一个单身女性,危险程度极低。”把东西放下,校花就说道。
“一样,也是女性,危险程度未评估。”
南易嘴里回着,手上拿着个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已经切好的里嵴肉丝。
开窗,点上炉火,架上平底锅,锅热倒油,捣鼓二十分钟,南易就搞出浇头,拿着勺子往四个已经装着面的盘里一扒拉,四份拌冷面齐活。
校花端着两个盘子回自己包厢,南易和虎崽相对而坐,南易拿出蒜瓣扒拉两颗蒜,又用小刀从尹比利亚火腿片了几片,抽出一根红肠剁几刀,打开一袋已经做成拼盘的卤味,火腿、红肠和卤味一分为二,让虎崽给校花她们送一份去。
等虎崽返回,南易就着蒜吃起了面条,差旅途中,还是在火车上,条件实在有限,不能太讲究,对付一口,简简单单吃点。
吃过饭,天仙过来把餐具收了拿到盥洗池去清洗,南易上卫生间漱口的时候,看到对面卫生间的们还是虚掩状态,不由得怀疑隔壁这女的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说到K3列车,南易记忆最深刻的就是93年5月忘记多少号的大劫桉,他能知道有这么回事还多亏一部电影,大概95年还是96年的时候在录像厅看的。
因为这部电影完了之后就是中插环节,早就心痒难耐,看片的时候不怎么认真,详细的剧情已经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女主角的几个精彩片段。
片名也记不全,犹记得有“大劫桉”三个字,推理一下应该还有“列车”二字,至于其他还有好几个字压根想不起来。
知道有大劫桉这么回事,加上南氏的货物一直在走着,南易对前往莫斯科的公路和铁路情况都比较关心,对哥萨克行动组的报告一直有注意查阅。
K3列车经过三个国家,在华囯境内,华囯的乘警会派人上车保护列车乘客的安全,到了出境前的最后一站,华囯乘警下车,进入蒙古境内的第一站,蒙古警察上车,然后到苏修境内也是一样。
如果三国警察一直尽忠职守,那列车还是相对安全,可惜,除了华囯警察始终敬业之外,蒙古是间歇性磨洋工,苏修是偶尔勤快一回,这就给了匪徒可趁之机。
就哥萨克行动组的报告里所述,K3列车这几年并不太平,偷窃、抢劫、强姦等事情时有发生,只不过动静一直没有闹大,而且大多时候针对的是胡建、浙省的偷渡人员,没造成太大的影响力,也就没有迎来太过严厉的打击。
另外,匪徒懂得薅羊毛不能一次薅秃噜的道理,每次打劫都会给被打劫的乘客留点回家的路费,想着跑一趟就能赚过万,倒爷们大多选择自认倒霉,息事宁人。
再说强姦,很多女性受害者都觉得被人强姦不是什么光彩事,通常不会主动告诉别人,知情者往往也会帮着遮掩,这就导致关于“强姦”的话题和“我有个邻居”、“我有个亲戚”、“我有个朋友”这类开场白的话题一起划入极不靠谱的行列。
走这条线,坐K3列车的人对这类事情肯定有所耳闻,隔壁这女的这么随意,究竟是懵蠢还是有肆无恐现在不好说。
从卫生间出来,南易朝着窗外看了会风景,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书。
天仙洗好餐具回来后,人就留在南易他们包厢和虎崽交换岗位,虎崽则出包厢去列车里四下转悠。
第一天,时间平澹而过,第二天凌晨,列车驶入蒙古境内,在扎门乌德站,蒙古的检查人员登上列车,把整个列车犄角旮旯全检查了一遍,蒙古的警察接管了列车的安全。
早晨六点,南易起床洗漱过后,虎崽就向他汇报:“凌晨的时候,有一个叫道格索敏的蒙古警察中尉来过,转达了庆格尔泰先生的问候,也给我们送来了手枪和持枪证。”
南易点点头,向虎崽伸出手,虎崽递给他一把伯来塔92G,附加三个弹夹。南易接过,把枪检查了一遍,又把子弹从弹夹里卸下来,每一颗都检查了一遍,重新压回到弹夹里。
脱下外套,套上腋下枪套,穿好外套,模拟站姿、坐姿、躺姿各种形态下拔枪、上膛、射击的动作,等摸索出一套比较舒服的动作,南易才跟着虎崽出门往餐车的方向走去。
走出高包车厢,穿过软卧车厢,随即就来到餐车,挑了个空位坐下,南易刚把自己带来的装酱菜的罐头瓶子拿出来,过道隔壁的餐桌来了一个女人,眼熟,前一天照过两次面的女邻居。
看着女人对过来的目光,南易对其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一张餐桌,一个国人和一个明显有蒙古人特征的人在那里以物换物,看了一会,又看向另外一张餐桌,几个操着京城口音的倒爷在那里探讨生意经。
现在往苏修跑的倒爷,浙省人的人数是最多的,不过因为地域和口音的关系,往往一个县城就是一个小团体;胡建人次之,不过有半数以上是准备从苏修转去其他国家,身份都经不起查,人比较低调;
京城人再次之,不过大多爱侃,容易和旁人混熟,见着一个京城倒爷,往往边上就有好几个,乍一看会给人一种车上都是京城人的错觉。
俄而,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刚打量半个车厢的南易就把目光收回,就着酱菜吃着稀饭。
列车继续行驶,等中午在乌兰巴托停靠的时候,南易下月台活动了一下,返回列车的时候,他的身后缀着一串尾巴——哥萨克行动组的一个小队。
乌兰巴托的下一站是苏赫巴托,这是蒙古的最后一站,因为有出境检查,列车停靠的时间就比较久,况且况且,经过一大片的无人区域,列车又来到纳乌什基,进入苏修的第一站。
又是一次入境检查,等经过长达三个多小时停靠,列车再次启动,南易也没有看到有任何一个警察上车,这趟车,肯定有人要打猎。
当列车驶过乌兰乌德,进入尹尔库茨克,正值中午,阳光明媚,气温跌入零下,软卧、硬卧车厢沸腾起来,过道的车窗上,一条条绳子被拉起来,小物件被挂在绳子上,如同摆在橱窗里的商品,向铁轨上的顾客们展示着。
车窗被拉下一条缝,一沓沓的钱从外面艰难的递进车里,倒爷们点过数之后,又把羽绒服、皮夹克等商品递出去。
人很多,很乱,有的收钱没把货递出去,有的货递出去还没收钱,一来一回,有占便宜也有吃亏,在尹尔库茨克不长的停靠时间里,K3列车产生了很大的贸易顺差。
列车的下一站是克拉斯诺雅尔斯克,距离很远,有一千多公里,中间需要穿过大段的西伯利亚无人地带,到达时间是次日的凌晨三点出头。
在尹尔库茨克欣赏过“穿窗”贸易之后,南易回到了自己的包厢,虎崽依然在外面转悠,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回包厢,和南易汇报一下倒爷们都在倒什么东西,然后还告诉他在几个包厢里有发现疑是匪徒的人物。
下午四点,南易早早的开始做饭,仅剩不多的新鲜蔬菜都给烧了,让天仙先给哥萨克行动组的队员送去,乌兰巴托送上来的牛肉一半用来煮牛肉汤,一半被煎成牛排,晚饭很荤很油,南易几人搭配着酱菜解腻。
汤足饭饱,南易透过车窗往上欣赏了一会天上的星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隐隐约约的聊天声响起,良久以后,清晰的咏叹调高低起伏,向全世界发布着幸福宣言。
包厢门被敲响,虎崽打开一条门缝,一只手就往他的脸上摸去,扭头躲过,别扭的普通话响起,“你好漂亮。”
“谢谢,我不需要。”虎崽回答一声,把包厢门关上。
“什么情况?”在看书的南易头也不抬的问道。
“做皮肉生意的,一件皮夹克一次。”
“挺贵啊。”
都囔一声,南易继续翻阅手里的书籍。
几分钟后,一声愉悦的凄厉声穿透包厢壁,一小会,隔壁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卫生间里响起杂乱的声音,一缕烟味透过门缝传到南易他们的包厢。
“我的包厢里……朋友……过去坐坐,一起喝……”
隔壁男人的说话声被火车的况且声遮盖住了一部分,不过仅凭听到的部分,就可以分析出来不少事情——隔壁的女人和男人是一对野鸳鸯,就是在列车上认识的,男人邀请女人去他的包厢喝酒聊天,包厢里还有几个朋友。
两个多小时过去,南易感觉到一点困意,放下书,拿着毛巾牙缸去了校花她们的包厢,自己包厢的卫生间被那个男人用过,鬼知道有没有在里头留下丰富的蛋白质。
洗漱过后,走出校花她们的包厢,南易看到过道里扶着车壁,跌跌撞撞往自己包厢走去的女人,头发、衣服凌乱,眼角还残留着黑色的泪痕。
南易看见女人,女人也看见了南易,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踉跄的脚步加快了几分,扭开自己包厢的门,人跌进去,哐当一声关上。
“找刺激,现在过瘾了吧。”
腹诽一句,南易走进自己的包厢,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卫生间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中间还夹杂着哭泣。
“十二点半叫醒我。”
“南生,不用这么早,抢匪估计会在两点钟左右动手。”
“还是早点起来好,衣冠不整的迎接客人不礼貌。”回了一句,南易闭上了眼睛。
南易他们所在的是高包车厢,价格要比硬卧贵上一倍多,匪徒若是动手,他们这节车厢肯定不会不来光顾。
时间流逝,十二点半,被叫醒的南易打开热水瓶的盖子,用手心感受一下温度,不够烫手,点燃炉火,把热水瓶里的水倒进烧水壶里,水开之后,关掉炉火,等水温降下来一点,给自己冲泡一杯龙井。
一边品茶,一边等待。
当南易喝到第三泡,虎崽把自己的信号接收器从兜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嗡,嗡嗡,信号接收器有节奏的抖动起来。
“包厢,走道,窗帘,有标记……”虎崽一边听动静,一边给南易翻译,“南生,抢匪的眼线已经在要抢的包厢走道里做好对应的标记,我们的车厢没有。”
“我们这里哪用得着做标记,都会光顾吧。”
南易把枪从腋下抽出来,拉了一下套筒,检查子弹是否上膛,检查完毕,装上消音器,把枪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两点十七分,走道里传来脚步声,听动静有好几个人。
两点二十一分,南易他们包厢已经被锁死的锁芯开始转动,南易抓起枪,手指一拨打开保险,把枪对准了包厢门。
第八百三十五章、兵营
噗,噗噗!
哐,噗通,不等南易亲自动手,外面的枪声已然响起。
没一会,有人在包厢门上有节奏的敲击了两下,接着停歇一会,又是有节奏的三下。
“南生,三个人,已经被麻醉。”
“嗯,校花知道怎么处理。”南易关上保险,卸下消音器,把手枪插回到腋下的枪套。
校花打开一条门缝,和哥萨克行动组的庆格尔泰点了点头,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庆格尔泰点头回应,转身指了指站在南易他们包厢门口的队员圣母。
圣母会意,手里的麻醉枪收好,蹲下身,把瘫在地上的三个抢匪的脖子一一扭断,接着,还是圣母一个人独自把三具尸体从过道的窗户缝里扔出去。
搞定之后,另外一个队员乌苏和圣母配合着翻出窗户,眨眼间消失在夜色里。
庆格尔泰在原地站了一会,等接到圣母发回的平安信号,这才带着其他队员消失在车厢尽头。
圣母和乌苏下车之后,沿着铁轨往回走,走了二十几分钟,又寻找了半个小时,三具尸体都被找到。
乌苏手指塞到嘴里,吹响了口哨,另一只手伸到胸口按了一下接收器。
“我说,蒙古老,你不装能死啊?”
“你不懂,这是我们草原的规矩,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
“行,行了,又是这一套。”圣母打断了乌苏的话,耳朵倾听了一下,“来了。”
黑暗中,一群马在一个骑手的带领下正往圣母他们这边赶来,等到近前,骑手拉住了马缰绳,一个翻身就从马背上下来。
“马夫,怎么来这么慢?”
“废话,半夜深更,天这么黑,我哪快得了。还有,以后别叫我马夫,我的代号是子龙。”
“子龙,我还玄德呢,赶紧过来搬尸体。”
圣母扛起一具尸体,走到一匹马前,把尸体往马背上一扔,三人一人一具,把尸体都放好后,纷纷上马,一人骑着一匹、带着一匹,往森林的方向奔去。
进入森林外围,三人下马打开战术手电,一路照亮缓慢的往前走。
当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三人在一滩沼泽前停下,还是一人一个,把三具尸体通摸了一遍,一切有价值和有价格的东西都被搜刮出来,然后尸体被扔进沼泽水泡里,等全沉下去,三人才又上马离开。
……
硬卧车厢那边,一个被标记的车厢里,曾经在东北插队,回城之后在西单百花市场练摊,被人称为“二姐”的赵菁华此刻真是欲哭无泪。
“我怎么这么蠢,我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在市场练摊挺好的,我干嘛要想着跑莫斯科当倒爷,我不当倒爷,就不会登上这列火车,不登上这列火车也不会遇到这破事。完了,全完了!”
赵菁华手里拿着报关单(外汇报关单,在京城火车站需要登记身上带着的外汇数额),看着上面1万美元的金额,她真是悔恨无比,“干嘛要报关,干嘛不偷偷藏一点?”
转头看着床铺上两张皱巴巴的美子,抢匪留下的所谓路费,赵菁华啪啪啪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两百美子能做什么?”
心里郁闷,赵菁华从兜里摸出一包白壳的翡翠香烟点上,这烟抽的人不多,市面上并不多见。
夜色敛去,光明照耀大地。
硬卧车厢的过道里,昨晚没被抢的倒爷们事不关己的听着被抢的倒爷讲述他们的伤心故事,被抢了美子,被抢了卢布、人民币,被抢了值钱的首饰等等。
也有人用仿佛同情的语调讲述着哪个哪个包厢的女人被奸污,绘声绘色,还会抖包袱,所谓的同情大概只停留在嘴皮子上。
列车剩下的将近三天时间里,车上没有再出现抢匪,小偷小摸不时的还会发****的事情也时而有人说起,是真是假难辨。
次周周一,K3列车即将到达莫斯科站。
南易收拾好东西,换上一件薄衬衣来到外面的走道座位上坐下,转头看向窗外,俄式的郊区建筑不断晃过,一座座红色的苏式红砖厂房点缀在其中,每隔一段还能看见一簇簇的枞树,歌曲里会唱到的白桦林倒是没有见到。
脑海里,闪过《在那一边》的画面,耳朵里,响起《歌唱动荡的青春》的歌声,影片两个男主角仿佛在南易耳边低吟。
“维克多,人生如果可以选择,你会选择生活在现在,还是共产主义时代?”
“当然是现在,共产主义将会到来,并永远延续下去,而现在的时代终将结束,一起去见证这个时代的结束不是很好么?18年、19年、说不定20年,我们就可以站在时代的门前,向新时代问候:嘿嘿嘿嘿,你好呀!”
“我可以坐这里吗?”
不用转头,南易也能听出是那个女邻居的声音。
“请随意。”
南易回应一声,目光继续对着窗外,莫斯科城市的边角已然显现,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列车就会到站。
女人见南易没看着自己,她犹豫了一会说道:“能不能别告诉别人关于我的事?”
“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是个多嘴的人,我也不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自然不会对别人说什么。”
“谢谢。”
女人道了声谢,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包厢。
南易继续欣赏风景,等列车驶入站台,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出现,他才站起身走下列车。
“会长。”
“Boss。”
南易一踏上站台,上戸雅美和彼得洛夫斯基就出现在他面前。
“辛苦了。”
南易和彼得洛夫斯基握了握手,又给了上戸雅美一个拥抱,“还习惯吗?”
“莫斯科非常美丽,食物也很好吃,只是有不少地方很乱,不能随便在外面逛。”上戸雅美带着点抱怨的语气说道。
“哈哈,我来了,你要在这里呆的不开心,过段时间可以回东京去。”南易拍了拍上戸雅美的后背,把人松开后笑道。
“会长,我没有这么娇贵。”上戸雅美嗔道。
“走吧。”
一迈开脚步,南易就被拱卫在中间,一行人走出车站,南易坐进一辆车头两边立着德尔南国旗的吉尔-115防弹轿车里,一辆嘎斯24开道,一辆嘎斯24断尾,车队一开出,后面就缀上两辆UAZ-469吉普车。
南易的车队落进了赵菁华的眼里,她不由感叹:“真气派。”
“他到底是什么人?”
同样,南易的邻居女人也注意到了车队。
“会长,你的住所安排在劳动模范公寓,也叫艺术家公寓,在亚乌扎河和莫斯科河交汇处,靠近莫斯科河的裙楼最边角一个单元,五六七八楼都属于我们,你的卧室安排在第七楼。”
“好啊,我住劳动模范公寓,南办在文化人公寓,都是莫斯科七姐妹,只是,雅美,你是文化人,为什么我是劳动模范?”
要问莫斯科的政界中老、科学家、商界大老、霸道总裁、明星大腕的住处,一个莫斯科七姐妹就可以把他们囊括掉大半。
莫斯科七姐妹——莫斯科大学、列宁格勒饭店、文化人公寓、重工业部大楼、乌克兰饭店、劳动模范公寓、外交部大楼,七栋建筑建于斯大林执政的最后十年间,结合了巴洛克式、中世纪欧洲哥德式以及30年代美国摩天大楼的特点,然后自成一派。
“嘿嘿。”上戸雅美笑了笑,“会长,你这么勤奋当然是劳动模范。”
“淘气。”
南易和上戸雅美逗笑了几句,目光又对准了窗外。
一路欣赏风景来到劳动模范公寓,初看之下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整个建筑群犹如一幅画法很简单的小鸟图桉,呈不太规则的“M”形状,两边对称,中间连接的位置就是主楼,顶尖有一根塔柱托顶着一颗红色五角心。
建筑秉承南易非常喜欢的实用主义,横平竖直,罕有圆弧,这种建筑外观上看起来会比较普通,可住在里面却会很舒服,光照好、地方大。
乘坐电梯上到七楼,打开房门进入房间,入眼就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客厅,算面积足有七十五个平方,靠门口的这边有一张长饭桌,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套组合沙发,靠近大窗户的位置,摆着一张玻璃棉的大理石茶桌,边上摆着四张深红面的椅子。
虎崽走到窗前往外观察了一会,说道:“南生,这里很好,1.5公里内找不到适合狙击窗户的位置。”
“嗯。”
南易应了一声,走到茶桌前坐下,上戸雅美跟着坐在他的对面。
“会长,你来的时机刚刚好,几天前莫斯科的街道上还有坦克和装甲车,也有不少士兵,两天前刚刚撤掉。”
“这没什么好说,我本来就是算着时间过来的,刚来第一天,今天不谈工作,有茶叶吗?”
“有,斯里兰卡茶场送来的锡兰红茶。”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自己的茶场已经出茶了?”南易诧异道。
陆羽茶业在斯里兰卡买下了一片茶山,用来种植顶级的锡兰红茶,没几个月前的事,不可能这么快出茶。
“不是自己种植的,从外面收购后加工的。”上戸雅美说着,拿着玻璃烧水壶从一边的饮水机里接了点水,“会长,我发现亢龙矿泉水对美容有效果,我现在的皮肤比五年前还要好。”
“未必全是水的作用,神农南粮的好东西,你可是一样都没落下。”
上戸雅美一首拎着酒精炉子,一手端着茶壶来到桌前,点上火,坐好水,又去餐桌把点心盒子拿过来,“会长,这里的黄油夹心饼干味道很好,你试试。”
南易从点心盒子里拈起一块咬了一口尝了尝,复又放下,“就是普通饼干,早些年在华囯还算是高档点心,现在随处都是。”
上戸雅美自己拿起一片,从中间掰开,把一半塞到嘴里,“日本没有这样的饼干,小时候都是吃铜锣烧,我觉得挺好吃的。”
“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的都是什么好吃,哪里好玩之类的话题,工作的事情一点都没提及。
在莫斯科的第一天,南易就在闲聊中度过。
晚上睡觉前,南易躺在床上心里再次盘算苏修完全“解体”之前他要做的事情,一个市场计划,一个华囯楼计划,两个计划执行起来可以保证每年有数亿美元的进账,同时也能在莫斯科组建一个低阶公务员的人脉网。
把细节上的一些事情再次捋了捋,南易关灯睡觉。
……
次日,南易到莫斯科的第二天。
早上起来坐电梯下楼锻炼,当电梯到四楼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年纪不大,看着应该是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以南易的眼光来看,长得只能说是普通,只是看着有点眼熟,特别是眼睛,加上又是出现在劳动模范公寓,他才会看的比较仔细。
昨天,南易已经向上戸雅美打听过,住在裙楼里的,基本都是自己或者父母、爷爷奶奶活跃在艺术领域,且是有一定地位的,随便拎出来一个,艺术家前面都得加上“苏修人民”。
稍想一会,南易想不起来女人是谁,除了电影和歌曲,他对苏修的其他艺术领域并没有什么了解,而演员或者歌手,早几年或者晚几年,他或许能叫上名字,九十年代的并没有什么了解。
想不起来就不想,南易主动向对方打了个招呼,“普里耶特。”
“普里耶特。”
女人回应。
“下去锻炼?”
“去上课。”
“我叫亚当,昨天刚搬过来。”
“瓦列莉亚。”
“演员?”南易又问道。
“不,我在学习演唱。”
“美声?歌剧?”
“通俗。”
“这就不奇怪了,唱流行歌曲的,或许什么时候看过MV或者看到过专辑封面,这女人眼睛有点特别,看过一次就会留下印象。”
南易肚子里理了理为什么会看着瓦列莉亚感觉眼熟的原因,还没等他把谈话继续,电梯已经来到一楼,瓦列莉亚和他说了声再见,先一步走出电梯。
礼貌的回应一下,南易跟着走出电梯,戴上连衣帽,把拉链拉到顶,小跑着来到一棵树前,先做了下热身,然后沿着小径匀速跑。
蓉城,九里堤。
龙门阵餐馆,正是中午快上客的时候,罗坤在一包间招待几个客人。
“老罗,你说的那个活是真的?”
“老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会骗你。这次的工作和我以前不一样,我以前是打工,按月拿工资,你这次去莫斯科是包厨房,风险大,但赚的也更多,我们都是厨子,做好做坏就看自己手艺。”
和罗坤说话的叫蔡浩池,之前在带江草堂工作,做菜很有一手,不是罗坤这种野狐禅可以比的。
“包厨房能不能赚钱要看店里生意好不好,一个饭馆的生意可不仅仅看厨师的手艺,还要看老板会不会经营。”蔡浩池有点担忧的说道。
罗坤嗤之以鼻地说道:“我以前跟着老板在英国,从爵禄街一家小店起家,一直干到全英国都是分店,现在是英国最有名的中餐馆。
虽说老板有很多生意,对饭馆肯定不会太上心,可他说过一句话,开店做生意是奔着赚钱去的,门脸既然打开了,就得把生意做好。
老蔡,你就不用多担心了,老板既然让我帮他找人,他心里肯定有成算,你过去只要不拉稀摆带,他肯定不会亏待你。
你看看我,在国外呆了几年……”
罗坤指了指自己的店,其他的让蔡浩池自行领会。
蔡浩池一寻思,“也是,从罗坤当学徒的时候就认识,他手艺怎么回事自己清楚,没想到出国几年再回来,混的这么好,自己可是很眼红嗮,算了,出去闯闯。”
“老罗,我去。”
“好,班子找齐之后把身份证都给我就行,老板那边会帮你们办证件。”
京城这边。
彭京川已经收拾好东西,就等着证件办下来出发去莫斯科。
他不是要跑单帮,而是到莫斯科建立明珠宴莫斯科分店,不消说,这肯定是南易安排的。
……
南易来莫斯科,不仅带了娘娘腔小队、妈妈桑小队、烧烤小队、汉堡小队,还从各个安保部门抽调过来,由苏修籍队员临时组建的先遣排,下辖阿尔法班、克格勃班、格鲁乌班。
四支小队负责贴身保护南易的安全,先遣排隐于暗处,驻地、安全屋都由他们自行寻找,轻易不会出动他们,一旦出动就说明有了烂摊子。
南易在跑步的时候,四个小队分别抽出一个人在劳动模范公寓附近探店,苏修虽然现在物质供应紧张,可那是对普通人而言,七姐妹里把莫斯科大学撇除掉,剩下的六姐妹只是生活水准稍有下降,尚不需要担心基本供应问题。
劳动模范公寓附近,菜色丰富的餐厅依然开业,大门不开,给人一种已经关门假象的各种店铺依然在营业,顾客络绎不绝,只是从不走正门。
晨练结束,南易来到边上的一家餐厅,点了一瓶友谊牛奶、两个水煮蛋、牛奶大米粥、抹了苹果酱的三明治、立陶宛灌肠,还有一杯加了柠檬片的红茶。
吃着早餐,喝着红茶,南易翻阅着手里的《消息报》,一张报纸将要看完的时候,阿列克谢坐到了他的对面。
看完了最后一点内容,南易收掉报纸,端起红茶向阿列克谢示意了一下,“来一杯?”
“Boss,我已经吃过早餐。”
“可惜了,这里的红茶不错,下次一定要尝尝。”南易呷了一口,放下茶杯,“跟我说说苏修的商标法和专利法。”
与在东德长大的尹莲娜不同,阿列克谢从小在苏修境内长大,大学的时候就读的是莫斯科国立法律大学,对苏修的法律非常精通。
“Boss,苏修并没有完善的商标法和专利法,在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国有的,执行的是计划经济,品牌对苏修商品来说只是一个用来区分的标识,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嗯哼,假设我要彷冒一个国外品牌,比如说土耳其的牌子,我会遇到什么麻烦?”
阿列克谢想也不想的说道:“需要付出一点钱。”
南易点点头,“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在莫斯科期间,你跟着我。”
“是。”
吃完早餐,南易回楼上处理了一下邮件,接着由阿列克谢带路,一行人去了莫斯科地铁的共青团站。
共青团站位于莫斯科最繁忙的铁路枢纽下方,是一个人流量很大的地铁站,1951年,车站设计师帕维尔和阿列克谢重名者凭借该车站的设计获得了斯大林奖。
1958年布鲁塞尔的博览会上,共青团站被授予了大奖。
共青团站的大厅,巴洛克式的穹顶上绘有大型马赛克壁画,此外,这些马赛克的壁画之中还嵌有镀金的深蓝色石块,描绘着自古以来这个民族的战斗武器。领导人画像与胜利的勋章也在车站中随处可见,镌刻着斯大林时期的历史顶峰。
车站的装饰,南易只是简单的浏览了一下,没一会,他和校花几人就来到墙上挂着的地铁线路示意图旁,从交通图的角度研究莫斯科这个城市。
研究了一通,一行人登上了地铁。
在莫斯科的第二天、第三天以及第四天,南易一行人都泡在地铁上,每一条线路都坐了一遍,每一个站点都出站摸索了一遍,每个人都绘制了一张自己的莫斯科地下交通图。
第五天早上,一帮人凑在一起,把自己的发现、心得和其他人沟通了一番,最终,融合出一张最优的地下交通图。
地下跑完,一行人又用了八天时间,把莫斯科的每一条街道都走了一遍,沿途的建筑、不引人瞩目的小路一一标记下来。
接着,南易自己驾车花了两天时间把整个莫斯科又跑了一遍,加深记忆之后,歇了一天,南易才把精力放到正经业务上。
9月18日,南易到莫斯科已经半个月出头,他才把瓦西里叫到了劳动模范公寓。
给瓦西里倒上一杯茶,南易问道:“地方找得怎么样了?”
“先生,斯莫伦斯基找到一个不错的地方,在莫斯科市的东南部,靠近郊区小火车站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属于第3近卫师第358团的莫丹兵营。
兵营里面有两栋五层高的宿舍楼,每栋建筑都是按照可以住下一个团的人规模建造……”
“等等。”南易打断瓦西里,问道:“第3近卫师是摩托化步兵师?”
“是的。”
“第358团是什么团?”
“步兵战斗车团。”
“就是说每栋楼可以住下2400人左右?”
“差不多是2600人的标准。”
“喔,继续。”
“好的。”瓦西里点点头,继续说道:“莫丹兵营里面还有停靠卡车、装甲车、坦克、高炮、防空导弹的车库和仓库,这些地方可以用来存放货物。
另外还有大大小小17栋办公楼、训练场、靶场等等,两栋宿舍和所有仓库以及办公楼都可以对外租赁,训练场和靶场不行,第358团要留着平时训练所用。”
南易略一寻思问道:“租赁是和第3近卫师谈还是和第358团谈?”
“由于第3近卫师的后勤供给非常紧张,士兵们不但津贴没有保障,就是食物供给也打折扣,所以第3近卫师师部就给了旗下各团自我解决补给的命令,莫丹兵营的处置权在第358团手里。”
“走,去看看。”
南易对这个莫丹兵营非常感兴趣,听瓦西里的描述,这个地方非常适合改造成住人和存货为一体的货站。
按照苏修军队的住宿标准,两栋宿舍楼大概有将近900个房间,每个房间的月租金可以收到2000美元,一年就接近2千万美元,租金和好处费差不多够了,剩下的其他收益都可以装进自己的口袋。
上车,一路往东南方向走,大约五十分钟左右就来到瓦西里所说的莫丹兵营,南易看了一眼兵营外围被绿树成荫夹着的宽阔公路,兵营大铁门门口岗哨里的持枪士兵,让校花先把车开去小火车站。
来到小火车站,走进站台一看,这个火车站并不小,有三条铁轨,其中一条铁轨上还停着一辆货车,没有顶盖的车斗黑漆漆的,到处可以看到煤渣,不消说,这是一辆运煤车。
攀上车斗往里瞧了瞧,车斗里装着满满的黑煤,跳下车,掸了掸身上的污渍,南易走回瓦西里边上,问道:“这个车站是属于军队的吗?”
“军民两用。”
“和铁路网连通吗?”
“连通,哪里都可以去。”瓦西里答道。
“很好。”
从莫丹兵营到火车站的距离不到1公里,运输货物会比较方便,而且有这1公里的距离非常好,又可以创造不少就业岗位。
离开小火车站,一行人又回到莫丹兵营的门口。
往大门口又观察了一会,南易随口问道:“第七连连长的名字?”
瓦西里说道:“瓦图京。”
“虎崽,把箱子给我。”南易接过虎崽递过来的箱子,转手又递给了坐在自己右边的阿列克谢,“里面是给你的活动经费,美元和卢布各20万,等下你进兵营到处看看。
来莫斯科之前,我以你们汇报的信息为基础,想了两个计划——华囯楼计划和市场计划。
从菲律宾的岷伦洛区的比诺多开始,华人在自己的祖国之外建立了不少唐人街,从华囯的大环境上来讲,没有文化壁垒、语言障碍、宗教隔阂,这让华囯人喜欢安逸,也习惯群居。
华人在海外,从多数派变成少数派。一个华人在华囯,周围都是同根同源的华人,个体是绝大多数人中的一个,很自然,也很安全。
到了海外,他们自身成为少数派,这让他们感到非常不安。
华人极度缺乏与来自不同背景的人相处的经验,拿澳洲举例,澳洲是移民国家,能看见各个国家、各种肤色、操着各种语言的人,多数人非常习惯与来自多样化背景的人们相处。
但一个华人的周围总会围绕着很多华人,多是汉族人,其他少数民族都很少,华人极度缺少和不同人沟通的经验。
华囯人与世界人的信息不通畅,大多数华人不习惯阅读英文,他们接触不到英文世界里流行的视角与观点。且在华囯,大部分人不需要掌握英文,照样可以在华囯生活的很好。
一味的沉浸在中文环境,欠缺和外界沟通和接触的渠道,结果就是华囯人的认知只被华囯人塑造,对真实的海外知之甚少,无知正是不安与恐惧的来源。
于是,华囯人更倾向于在他乡寻找同类,彼此依靠,以换取安全感。
落到眼前的莫斯科,华囯的倒爷遇到的困难,一是语言沟通困难,二是被人欺负盘剥,不管是来自苏修人,还是华囯自己人。
华囯人很有意思,有一种人可以温水煮青蛙,一层层加码,只要不动到他的生存底线,就可以随意盘剥。
有一种人希望活个明白,他们想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钱从哪里来,又会到哪里去。会跑到莫斯科来当倒爷的,通常都是这种明白人。
市场计划和华囯楼计划,就是让这些明白人把生意做的明明白白。”
南易指了指莫丹兵营的大门,“听瓦西里说的,我觉得这里可以改造成一个皮革城,友谊皮革城,这里集住宿、餐饮、货物存放、货物运输、翻译、合同谈判、安全防卫于一身。
只要在这里做生意,我们就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所以,和第358团合作,我希望这里永远有一个连驻扎着。
算这里一年的利润是1亿美元,给个人15%,部队公账5%,一共20%的利润,即每年可以分润给他们2000万美元。
这是我的底线,尽量往低里谈,给我们自己一点腾挪的空间。”
“Boss,2000万美元多了,根本用不到这么多,只需要1/4就可以把事情解决。”阿列克谢说道。
“500万美元少了点,如果可以,我们和第3近卫师之间还会有其他合作,不能太吝啬。”
“明白。”
把阿列克谢留在莫丹兵营门口,又给他留下一辆车两个人,南易随即离开。
“瓦西里,华囯倒爷不能小觑,过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他们不会相信莫斯科的银行,不会把钱存在这里的银行。在瓦里西银行可以开通类似西联汇款的业务,也可以给他们提供便捷的换汇服务。”
“先生,如果是卢布,官方汇率和黑市汇率之间的差价太大,官方汇率接近1比1,卢布换美元,所有人都会愿意,美元换卢布,没人愿意换。而我们银行如果提供换汇服务,就需要遵循官方汇率。”
南易颔了颔首:“我明白,西联汇款业务在瓦西里银行展开,换汇可以独立于银行之外悄悄的进行,汇率就按照黑市的来,给我们留足一定的利润空间。”
“这个业务只在莫斯科进行,还是跟着分行的建立,向其他城市推广?”
“看吧,倒爷数量比较多的城市都可以开展这个业务。”南易说着,看向窗外一栋建筑,“瓦西里,市场计划和华囯楼计划你不用再参与,接下去你忙你银行的事务就好。”
“好的。”
第八百三十六章、休克疗法
巴西,玛瑙斯。
土着兄弟农场,烟叶种植区。
种植烟叶对土壤的伤害不小,烟叶种植区被安排在农场的最外围靠近亚马逊丛林的这边,而且也只种植了区区的80万亩。
由于烟叶上中下区域的成熟时间不同,用来制作烤烟的烟叶就不适合机械化开采,只能人工一台一台的采,先收最下面的,上面的依次要生长更长的时间,不然不成熟会影响到烤制后的颜色品质。
褚德贤,韶州一位种植了多年烟叶,并十分精通烟叶烤制的农民,今年45岁,对农民而言正是壮年。
去年,他被土着兄弟农场请了过来,担任烟叶种植区的副区长兼技术总工,一个月的基本工资折合5000斤猪肉,这还不算年终奖和一系列的补贴。
站在一望无垠的烟叶田旁,褚德贤从兜里掏出一张经过裁剪的报纸,又拿出一个烟叶筒,往报纸上倒一点烟叶,把报纸卷成喇叭状叼在嘴里,从腰间摸出一个竹制的火折子,打开盖子,吹了两口气,点燃报纸,重重的吸上一口。
旋即,吐出一口白中带黑的烟雾,拿下嘴里的烟卷,左手的大拇指按住鼻子擤了擤鼻涕,擤完,手指在胸前的衣服上抹了抹,脚又在地上搓了搓,抽抽鼻子,又把烟卷给叼上。
往前走两步,摘下一片烟叶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褚德贤感叹道:“地好,日头也好,这一台烟叶不会差。”
把烟叶拿在手里,褚德贤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在褚德贤的办公室里有一个话筒,直接连接着广播站,进了办公室,褚德贤拿起话筒,喂了两声,测试一下,然后喊道:“开摘啦!”
他的话音一落下,种植区的三个宿舍区,乌央乌央的人从宿舍里出来奔向烟叶田。
烟叶种植区的工人来源比较杂,又从华囯招过来的烟农,也有东南亚地区的研修生,最主要还是南美地区的人员,什么国家的都有。
褚德贤喊的是中文,能听懂的没有几个,不过没关系,工人们心里都有数,只要早上广播响起听不懂的话,那就意味着要干活了,傍晚再响起,那就是收工。
中午吃饭不用喊,食堂会开着车把午餐送到地头,在烟叶田里,散落着中午可以打个盹的草屋,在屋边上还有公厕和淋浴间,要是太热,还可以冲个凉。
烟叶田上空,一架直升飞机在低速飞行,机舱里云霄烟草集团的副总裁陈景阳正探出头巡视着下面的烟叶。
云霄烟草集团,由土着兄弟农场的三产公司和南若玢拥有的一家还未注册,就连名字都没想好的投资公司合资建立,算是神农南粮的第五级子企业。
陈景阳,胡建人,原华囯某小型卷烟厂的副生产厂长,精通香烟生产的各环节,被挖了过来担任集团副总裁,负责集团的技术管理工作。
直升飞机在烟叶田上巡视了一圈,又飞往农场的码头。
在码头上,一艘小型货轮停靠在那里,农场的工人正兴高采烈地从船上往码头搬着各种冷冻海鲜。
每个月,姜尚渔业的南美分公司的补给船都会往土着兄弟农场送一次海鲜,同样,也会从农场带走一些新鲜瓜果蔬菜。
有些渔船出海一次就会待上半年甚至是一年,为了让船员能吃上新鲜蔬菜肉类,姜尚渔业就建立了自己的后勤补给船队,分散在各地,就近从后稷农业的农牧场以物换物。
这种模式很受各个农牧场的欢迎,吃够了自己种的蔬菜,自己养殖的牛羊猪肉,不时的有海鲜开开荤,是一种非常享受的事情。
土耳其,东部马尼萨省。
云霄烟草集团的总裁黄和祥正在烟叶田间考察烟叶的质量,虽然土耳其烟叶也是采用专卖制度,烟农并不能把烟叶直接卖给采购商,都是由烟酒局统一收购,但不到田间地头走一走,就无法提前评估产品和质量。
和南易见过面之后,上戸雅美派尹莲娜从远到近先后去了诺金斯克、卢甘斯克、新西伯利亚,她这一行是为了给云霄烟草集团寻找建立卷烟厂的地址。
苏修对烟草实行专卖管理,可到了现在,烟草专卖体制隐隐有被取消,烟草市场有对外全面开放的态势。
南易在读研究生期间,听到“休克疗法”这个名词之后,一直有在关注它的提出者美国经济学家杰弗里·萨克斯。
杰弗里·萨克斯曾经担任玻利维亚总统顾问期间推行的稳定计划,帮助玻利维亚的通货膨胀率从每年的40000%降至每年的10%,后来陆续为阿根廷、巴西、厄瓜多尔、委内瑞拉等政府的金融改革提供建议。
一直到近两年,萨克斯作为波兰团结工会运动的经济改革顾问,应邀准备了一项激进的经济转型方案;协助斯洛文尼亚政府引入新的国家货币,协助蒙古政府进行宏观经济改革和私有化等等。
不管是“休克疗法”还是“私有化”,对南易来说都是非常美妙的名词。
从莫丹兵营离开,南易来到高尔基公园,四下转了转之后,找了张椅子坐下,手里拿着前几天收集的往期《真理报》报纸阅读起来。
早在80年代后期,苏修理论界就出现了激进的改革思想。
这一切都源于苏修的经济困境,上天不是没有给过苏修人机会,早在七八十年代时,由于石油价格暴涨使得苏修人外汇收入大增,当时他们有重新调整轻重工业严重失调的畸形的经济结构的机会。
可惜的是,苏修上层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他们将宝贵的外汇用于了军备竞赛和从国外购进大量的消费品来提高国民的生活水平。
结果等到80年代后期石油价格大跌,原本由石油价格上涨而掩盖的一些问题,陆续暴露了出来,苏修不仅经济陷入了困境,政治上也出现了危机,在这种情况下,国内出现激进的改革思想也就不足为奇。
去年5月青年经济学家亚夫林斯基就提出过“400天计划”,8月底,受老戈和鲍里斯(叶)共同委托,总统委员会沙塔林院士牵头制定了“500天计划”,只是后来受制于党派之间的斗争,这些计划并没有得到实施。
在莫斯科有一个经济学家叫叶戈尔·盖达尔,今年才35岁,他的人生就犹如开挂一般。
80年从莫斯科大学毕业;
1980年-1986年,担任莫斯科大学经济系助理研究员,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全苏科学研究院研究员、主任研究员;
1983年-1985年,国家经济改革委员会专家组成员;
1986年-1987年,在老戈改革时期的科学院经济和科学技术发展预测研究所主任研究员、高级研究员;
1987年-1990年,担任了苏共重要理论刊物“CP”杂志和《真理报》编辑、经济部主任;
就是在这一时期,盖达尔热切地的关注正在波兰进行的经济改革,并且在报纸上多次发表推崇并带有鼓吹休克疗法的文章,盖达尔此人可以说是休克疗法的信徒。
离开《真理报》之后,盖达尔又担任了苏修科学院和国民经济科学院经济政策研究所所长。
南易对叶戈尔·盖达尔这个名字耳熟能详,上辈子看到关于鲍里斯的报道,不时的就能看到这个名字,他会是不久后俄罗斯鲍里斯政府的重要一员。
经济学家加政府高官,再加上推崇休克疗法,不消说,俄罗斯即将要执行的休克疗法,盖达尔肯定是一个主要的推动人和执行人。
休克疗法的理论,南易完完整整的看过,就他个人认为,休克疗法绝对算得上好经,只要一本正经的照着念,不太可能把路走得太歪,若是有人把腿走瘸了,那黑锅还得找念经人去。
南易估计俄罗斯之所以会采用杰弗里·萨克斯提出的休克疗法,一是因为杰弗里·萨克斯确实有两把刷子。
杰弗里·萨克斯在1985年在玻利维亚等拉美国家担任经济顾问时,针对这些国家存在的恶性通货膨胀,提出了反危机的激进纲领并取得了积极的效果,其通货膨胀率由1985年24000%下降到1986年21.5%。
此外,萨克斯在东欧波兰等国担任经济顾问时也采用过休克疗法,在这些国家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特别是波兰,不但因为历史因素的原因,苏修对这个国家比较关注,而且,波兰的情况和俄罗斯的情况非常接近,有不少共同的痛点,波兰行之有效的措施移植到俄罗斯应该也不会差。
第二应该是政治上的原因,关于这个,南易还没参的太透,他得好好了解一下目前克里姆林宫里的局势、派系。
南易隐约还记得俄罗斯的休克疗法里面有大规模私有化,至于私有化的模式,好像是“证券化”,至于是怎么样的证券化,他记不住了,在他看到关于这个的内容时,他对证券还没什么概念,一点都不懂的东西,印象不可能太深。
“等我老了,得给孙子留句话,明天和穿越不知道哪个先来,多学一点,多记一点,做个有准备的人。”
花了两个小时,南易把报纸都翻了一遍,白天剩下的时间,他先去了中央马场吃了个午餐,然后在莫斯科的繁华地带瞎转悠。
晚上,南易正在吃晚饭,阿列克谢就回来复命。
“Boss,上午我看过莫丹兵营后,觉得那里非常适合改造成皮革城,之后,通过第七连连长瓦图京的联络,我和第358团团长米哈尹尔见了一面,他对我的提议非常感兴趣,不过说要请示一下第3近卫师的师长马斯连基。”
“见到马斯连基了吗?”南易切了一片牛肉塞到嘴里,问道。
“还没有,只是通了电话。”阿列克谢犹豫的看了南易一眼说道:“马斯连基的意思,让我背后的人和他谈。”
南易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把餐巾放在桌上,然后端起红酒杯晃了晃,目光凝视着杯中红色的酒液,脑中思考着。
寻思了一会,南易放下酒杯,说道:“马斯连基和你说这句话之前,有没有过停顿,比如和某人说话。”
阿列克谢回忆了一下下午和马斯连基通话的整个过程,然后说道:“中间有过停顿,大概十五秒左右。”
南易颔了颔首,说道:“行,先这样,早点休息,明天起个早,陪我出去逛逛。”
“好的。”
阿列克谢走后,劲脆堡就来到南易的身边,“Boss,下午我发现车后有人跟踪,手法非常专业,我怀疑是克格勃的人,就没有甩掉他们,应该已经跟到这里。”
“有意思,克格勃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不奇怪,克格勃有军队管理局。”劲脆堡说道。
……
距离劳动模范公寓不到十公里的地方,第3近卫师的参谋长阿尔顿扬下车走进一栋别墅,这栋别墅是军队管理局局长叶皮索夫的住处。
军队管理局,又称第三管理局,内设十二个处,监视全苏的军队,包括监视国防部,总参谋部和红军情报局的活动。
克格勃的人员介入陆军、海军、空军、边防军(克格勃直属),连内政部的军事和内务部队,都有克格勃的人担任要职,甚至导弹部队、核武器部队和莫斯科军区,也有克格勃人员。
克格勃的军官遍布苏军每一条战线,他们虽然穿着军装,但直接向克格勃总部汇报,必要时可以豁免军官。他们在军队中有自己的一套特务系统,监视每个单位、每个人员的动态,特别是对军官的思想,经常调查,在意识形态上加以控制,以保证军队不会对领导人进行反叛。
克格勃对于上至国防部下至连队的每一个现役军人,都时刻监视他们的思想动态,特别是在意识形态方面,只要稍有一点不健康的迹象,就进行清洗,以防传染别的军人。
阿尔顿扬一路走进书房,对坐在沙发上的一个雄壮中略带肥胖的老年人敬了个礼,“局长。”
“阿尔顿扬,坐。”叶皮索夫指了指他边上的沙发。
阿尔顿扬一坐下就说道:“局长,今天有人联系马斯连基,想要租莫丹兵营,当时我正好在马斯连基的办公室,听到联络的人叫阿列克谢,我就提示马斯连基要求对方背后的人出面谈。”
“阿列克谢……”叶皮索夫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个日本女人上戸雅美带来的人?”
“是的,我让来尔林跟踪阿列克谢,他一直跟到劳动模范公寓的15号楼,来尔林在那里发现可疑人物就没敢跟进楼。”
“什么可疑人物?”
“应该是保镖。”
“阿尔顿扬,说说你的猜测。”叶皮索夫若有所思。
“亚当来了。”
叶皮索夫听到阿尔顿扬的话,站起身来到一个保险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翻开,文件的右上角,赫然贴着南易的照片。
毫无疑问,叶皮索夫手里的是南易的资料。
叶皮索夫翻动着他已经看过不少次的资料,心里迁思回虑。
自从克格勃参与八一九政变失败,主席被关押之后,克格勃就变得风雨飘摇,据叶皮索夫获得的消息,老戈已经计划着清算克格勃,等着他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在叶皮索夫心里,已然萌生退意。
正因为想退,又想退后的生活还能过得体面,叶皮索夫就想到了搞钱。
“阿尔顿扬,查清楚亚当到底有没有来,如果来了,我要和他见一面,我们以后的生活能不能过得体面,也许就看他了。”
“是。”阿尔顿扬起身敬了个礼。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阿尔顿扬特别喜欢敬礼,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就快失去敬礼的资格,敬一个少一个,弥足珍贵,特别珍惜。
第八百三十七章、克格勃
在苏修境内,克格勃想要查点事情非常容易,当晚,阿尔顿扬就确定南易来了莫斯科,而且住在劳动模范公寓。
第二天,南易在七楼另一间屋子改造出来的办公室处理邮件,忽然,按在客厅壁橱里的固定电话响了。
固定电话是房东留下的,南易没使用过,也没打算使用,他一点都不怀疑克格勃有监听苏修境内任意一部电话的能力,也丝毫不怀疑自己很快会成为监听对象。
第一次响动,南易罔若未闻,第二次响动,还是没有搭理,等到第三次,他蹙着眉走过去接了起来,“主人已经搬走……”
“你好,亚当先生。”
“昨天跟踪,今天电话就来了,还他妈说中文。”南易心里滴咕一句,对着话筒说道:“你好,先生怎么称呼?”
“下午一点,我会登门拜访。”
“恭候。”
挂掉电话,南易就在猜测打电话的到底是谁,最有可能是军队管理局的高层,总局的也未必不可能。
从瓦西里集团试图进入莫斯科开始,南易就清楚自己的存在不可能瞒得过克格勃,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受重视,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
继续工作,中午吃过饭后,南易就坐在窗前发呆。
下午一点,房门准时被打开,一个老年人带着一个中年人出现在南易的视线里。
老年人,南易认识,军队管理局的局长叶皮索夫,这种高层,公开渠道就能收集到照片。中年人,不认识,不过看两人的站位,多半是叶皮索夫的手下。
站起身,南易迎了上去,“叶皮索夫先生,你好。”
“亚当先生,你好。”
两人握手之后,南易挥了挥手让校花带着人出去,然后引着叶皮索夫两人到沙发前坐下。给两人倒上茶,南易又打开茶几上的雪茄盒子,做了个请随意的动作。
叶皮索夫从盒子里拿起一根,放在鼻尖嗅了嗅,“高希霸,1962年我在古巴第一次闻到它的味道,那时候,高希霸这个名字还不存在,它只供应给少数人享用。”
再次嗅了嗅,叶皮索夫拿起茶几上的雪茄剪剪掉茄帽,放下雪茄剪,又拿起松木条火柴,划着之后,把手里的雪茄倾斜一个角度,让雪茄脚部截面斜着靠近火柴火焰,一边用火焰燃烧雪茄截面,一边旋转雪茄,确保雪茄截面燃烧完全。
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叶皮索夫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好东西,不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大路货。”
“因为生意的需要,每年我都要从古巴采购不少雪茄,花费不菲,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能买到一般人买不到的珍贵雪茄。”
叶皮索夫又吸了一口雪茄,旋即把雪茄搁在烟灰缸上,“亚当先生的能量,我有所耳闻,瓦西里集团只是冰山一角就能震撼到很多人,特别是在莫斯科,经济陷入危机的莫斯科。”
南易冲着叶皮索夫微微一笑,“我是一个很讲究礼节的人,去别人家里作客,不会很失礼的打开冰箱,直接从里面拿喝的。通常,我会告诉主人我想喝牛奶,好客的主人会把冰箱打开,把牛奶送到我手上。
喝了牛奶,我会给主人奉上一块牛排,又或者是猪排,这要看主人喜欢什么,只要主人喜欢的物品,我总会竭尽所能的找到。”
叶皮索夫颔了颔首,“我很喜欢亚当先生的做事风格,所以,我们不妨用更直接的方式沟通。”
说完,叶皮索夫给了阿尔顿扬一个眼色。
阿尔顿扬会意,站起身走到外面,客厅里只剩下南易和叶皮索夫二人。
“莫丹兵营,亚当先生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叶皮索夫直接,南易也不打算再装,“莫丹兵营我将会用来改造成经商的场合,而我对我即将进行的计划利润评估是每年一亿美元,我可以每年付给第3近卫师500万美元的固定租金,或者5%的分红;
另外,我还会再拿出5%,现金可以,海外银行的存单也可以,这笔钱都有谁拿我不会管,我只希望我付出这笔钱,就能太太平平的做生意。
啊,对了,我从来不做非法的生意。”
南易的开价已经让叶皮索夫微微震撼,可他依然不动声色的说道:“500万美元租赁莫丹兵营已经是一个非常可观的价格,亚当先生不妨先说你的附加条件。”
“很简单,我希望莫丹兵营永远有一个连驻扎在那里,不一定要一个固定的连队,第3近卫师可以轮换派人过去。”
叶皮索夫明白南易的意思,轮换代表着不方便收买,也代表着更多的士兵可以分享利益。
“这个条件不难,500万美元的租金也相当可观,但是,需要分享利益的人很多,仅仅5%根本不够。”叶皮索夫的贪婪之眼睁开。
“是的,我很清楚莫斯科是一个大家庭,主人很多,我需要准备好几份礼物。叶皮索夫先生,我说了,我要做的是正规生意,是你们苏修,啊,现在应该说俄罗斯更合适。”
南易略作停顿,继续说道:“我这种生意人,克里姆林宫会非常欢迎,还会给我提供不少便利,只不过我出于礼貌会给‘主人们’都准备一份礼物。”
南易的意思非常明白,要拿钱的人多了,你丫的还想多拿点,老子自己还能剩下多少。
“亚当先生的礼貌,我已经感觉到了,但是,5%真的不够,我需要10%。”说完,叶皮索夫看着南易的脸,等待着他的回到。
南易故作难色,站起身走到窗户前,踱着步,表演着权衡和内心的挣扎,良久,他才走回到沙发前,非常为难的点点头,“叶皮索夫先生,我答应了,10%就10%,同样的项目之后还会有,只要你们克格勃能保证这个项目安稳的进行,我们还会有下一次合作。
现金或海外账户,请尽快给我一个单子,我会先付500万美元,剩下的等一年期限到了我们再结算,你们的分成不足1000万,也按照1000万计算,下一年按照这个惯例进行。”
叶皮索夫微笑着端起茶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南易同样端起茶杯和对方碰了碰,呷了一口,放下杯子,走向储藏间,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走回沙发前递给叶皮索夫,“这是我来莫斯科的时候随身带着的,美酒赠豪杰,我不懂雪茄,放在我这里浪费了,请笑纳。”
“谢谢。”叶皮索夫笑着接过,“亚当先生,莫斯科的电话线路不是太好,明天我派人过来帮你换上高频电话,通讯清晰还防窃听。”
“多谢。”
南易嘴里谢着,心里却暗骂:“高频个屁,你们这帮孙子不要窃听就求神拜佛了。”
“亚当先生,你公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搅,先告辞。”
“叶皮索夫先生,我送你。”
南易把叶皮索夫送进电梯,等电梯门关上,他才走回房间。
叶皮索夫下了楼,坐进车里,等车驶出,他从袋子里拿出两盒雪茄递给阿尔顿扬,“选两只燕子送给亚当当礼物,要最好的。”
阿尔顿扬接过雪茄,说道:“局长,亚当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未必会喜欢燕子。”
“他不喜欢也是一份礼物,我想看看他会怎么安置两只燕子。”叶皮索夫澹澹的说道:“他要能把人干掉那就再好不过。”
“局长,我马上去学校选人。”
南易把一张价值十万亿美元的黑胶唱片用微纤维清洁布擦拭过后,放在一台价值1000美元的留声机上,拿起唱针头搁在唱片,滋滋几声,留声机的铜喇叭里送出钢琴和小提琴的声音。
《梁祝》,南若玢和范红豆合作的版本,录音的时候,南易也有出力,站在边上无声的喊加油。
随着小提琴的音调起伏,南易的思绪也在波动,克格勃已经来了,杜马还会远吗?
话说赵菁华,虽然在K3列车上被人打劫的只剩200美元,可她的货却是一点没丢,上列车的抢匪不抢货,要是把货抢了那就是把地皮都给铲干净,把羊羔子都给炖了吃,这羊圈的羊牯会越来越少。
赵菁华的货很快就卖掉,不多不少,赚了三千美元,在市场上转了转,没找到太合适的商品带回去,她就跑到机场,打了个比列车便宜的飞机飞回京城,豁出去多进了点货,吭哧吭哧又跑了一趟莫斯科。
赵菁华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两趟跑下来,一万多美元就赚到手了。这一趟,她没有急着回京城,四处打听,到处找门路,就想着带点能卖上价的苏修货回京城。
转来转去,她就来到新阿尔巴特街。
自从八一九之后,虽然莫斯科并没有取消对“赌场非法”的定义,但是,原先的一些地下赌场已经从地下转入地上,堂而皇之的亮起了霓虹灯,而新阿尔巴特街就是莫斯科赌场最集中的地方,半条街都是各种赌场。
赵菁华有个诨号叫二姐,不是因为排行第二而得名,她这个外号是从麻将桌上得来的,皆因为她胡牌喜欢听二饼、二条、二万,反正都和二有关,她的牌友们索性就叫她二姐,渐渐地,这个诨号也就叫开了。
能在牌桌上得个诨号,不消说,赵菁华肯定是个好赌之人,见到赌场这还得了,肯定得进去玩几把,这一玩倒好,没刹住车,不但手里那点钱都给输光了,还欠了赌场一笔高利贷。
莫斯科这边的赌场都有一个潜规则,在赌桌上输了1000美元,赌场就愿意借给赌客500美元的筹码,不需要签字画押,就在赌桌上给。
赌场也不怕赌客不还钱,他们很清楚倒爷们跑到莫斯科倒货有多赚钱,一定数额范围内,倒爷不太可能跑回国不再来莫斯科,烂账的概率不大,赌场乐得冒险。
事实上,莫斯科的赌场大部分都是看人下菜,如果是本地人上赌场,就要收20卢布的门票钱,可要是华囯人,不但不收门票,进门之后还可以品尝免费的中餐,西餐也行,只要是“大客户”,赌场会尽量满足不太过分的要求。
输了12000美元,又欠下了6000美元,正当赵菁华没着没落的时候,她遇到一个人,朱三,1989年就开始往莫斯科跑,干得早,很是赚了点钱,这人呢,和赵菁华差不多,也喜欢在赌场和一些比较奢侈的消费场所晃荡,也不知怎么滴,他和赵菁华就看对眼了。
朱三不但把赵菁华的赌债给还了,还带着人到其他娱乐场所玩了玩,让赵菁华好好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娱乐。
赵菁华呢,江湖儿女,做事不婆婆妈妈,要报恩不搞下辈子为奴为俾,衔草以报的勾当,直接当场就把蒲柳之姿献上,就这么着,赵菁华在莫斯科找了个靠,也不急着回京城从头再来,就跟着朱三在莫斯科花天酒地,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