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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鬼谷孒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txt下载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七十九章、采摘谷仓,农家乐

    四家一起组建梦想小镇有限公司,共筹集3亿人民币的资金,澹马锡占股30%、众创空间5%、库什纳公司20%、绿核发展45%。

    四家一致决定由南易担任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李家龙担任副董事长兼执行副总裁,董事会秘书将由库什纳指派,公司具体的管理如何分配,还得等公司架构搭起来再议。

    韩振赫在椰城,加上上戸雅美已经从南办抽调了几个人过去协助,南易完全可以不参与梦想小镇前期的筹建工作。

    “喂,喂喂喂,操……”

    南易正在海边钓鱼,电话忽然响了,他接起来一阵“喂”,可根本听不见对面在说什么。

    当初深甽筹建模拟信号基站的时候,其中一个名额被分配给鹅城,所以鹅城这里有模拟信号,只不过在鹅城打大哥大,信号需要通过深甽中转,这就意味着深甽的大哥大可以在鹅城使用。

    今年1月,鹅城这里正式开通移动电话业务,模拟信号进一步得到增强,只不过信号的辐射范围只有市区,并不包括小亚湾这里,南易所呆的海边离蛇口的基站不是太远,有微弱的信号,南易这才能接到电话。

    不过现在看来,拿着大哥大一点意义都没有,没有来电显示,也不知道是谁打来,南易只能挂掉电话,等对方把电话打到他的卫星电话。

    过了两天,乔卫平和马良余的消息就汇总过来,在鹅城、小亚湾都有其他城市单位建立的窗口,其中最多的就是福南宝庆县,这个不大的县级市居然有十来个单位在这里建窗口,同时宝庆已经有不少人在鹅城投资房地产或炒地皮。

    宝庆一个叫阳清的商人已经在鹅城修建第一个楼盘“富华楼”,地段还不错,拿地价格只有315元/平方米,折合不到21万/亩,这个楼盘马上就要开盘。

    马良余跑了鹅城房产局、小亚湾管委会,基本已经领悟到这边出让土地的原则精神——以地换钱、以地换路,精简办事流程,不管是购买土地还是开发楼盘,只需要盖一个章就可以。

    听完消息汇总,南易叫闻人兰月给马良余拿了3万块钱,让他去管委会交个朋友,让乔卫平扮演一个炒地皮的新人,去同行业从业者的聚集点呆着,探听一点行业动态。

    南易自己则不再钓鱼,改去小亚湾这里的原住民村落寻找岁月留下的痕迹。

    上一村、下一村、茶山村,一个又一个村落的情报交流中心留下了南易的身影,每到一个村落,南易都会探寻一下村民对征地的态度,老人、中年人、青年人嘴里操着语调不同的客家话,却传达出相同的信息——对征地乐见其成,而且巴不得多征一点。

    当南易的脚步踏上老畲村一带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几个人,葛翠竹,她的秘书施国丰,还有垦殖集团环境测评的人员。

    在老畲村附近,南易发现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平坦地带,其中一座山上一条溪流从山脚流过,出水口的地下水源充足,南易打听了这条溪流上百年没断过水,这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泥土非常肥沃,手一捏能冒出油来。

    站在三面山的山上,南易三人往下眺望,平坦地上的青草郁郁葱葱,中间夹杂着几抹色彩,南易拿着望远镜往一抹翠绿勐瞧。

    “阿婶,你看看,那里是什么。”南易把望远镜递给葛翠竹。

    葛翠竹接过望远镜循着南易所指看了一眼说道:“应该是一片野葡萄,国丰,一会让人采点样回去。”

    “好的,董事长。”

    “南易,让我猜一猜,你是想把这里改造成百果园,和我在巴黎77省参观过的采摘谷仓一样,以游客亲手采摘水果为主题,打造一个周末短假的度假地。”

    “哈哈,阿婶,不用说的这么高大上,在国内,就直接叫农家乐。”南易笑了笑说道:“农业结合旅游这个理念,我们的认知和发展可是滞后了不少,北方那边反而走在了前面,八十年代初,我去燕山洽谈板栗买卖的时候,就在那边见到了农家乐的雏形。

    这些年,京城近郊开出了不少农家乐,密云水库边上给钓鱼人提供餐饮的小野店已经有不少,家家都有自己的特色。”

    “说不上滞后,农家乐这种消遣方式毕竟在国内还不是太流行,赚几个人的花销容易,像我们这样公司化运营就难了。”葛翠竹说道。

    “也对,现在把农家乐往大和深里做还太早了点,但这里是例外,不管从深甽哪个地方过来,到这里的距离最远不超过50公里,离香塂人养小老婆的地方距离更是不到17公里。

    阿婶你想啊,周六晚上,带上小老婆来这里,住在半山腰的独栋特色度假屋里,晚上一顿乱造,第二天走出屋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着山道往下走,在果园里采摘一点水果,补充一下维生素;

    到了中午,上菜园子,想吃什么就拔什么菜,要吃点荤的,牛蛙、蟛蜞、鱼虾、黄鳝、牛、驴、羊、鸽子、鸡鸭鹅、海鲜,不破坏整体环境,又没有异味的可以养在这里,不合适的就和附近的村民合作,让他们帮我们养殖。”

    南易说着,指着一个地方说道:“那里,可以弄个BBQ,如果是一家人过来,可以自己烧烤;那边可以弄个小型水上乐园,边上可以搞一个收费钓场,想要吃鱼可以自己去钓,另外,也可以成立一个钓鱼爱好者协会,在这里经常组织钓鱼比赛;

    对面的山腰凹凸不平,呈现阶梯式上升,我们可以种上玉米地、竹林,堆上稻草垛,在最边上再盖两个牛棚,要是有需求,猪圈也可以盖,那里我们就叫它野战坪。”

    “野战坪?什么意思?”

    “阿婶,稍微联想一下,你应该能想到。”南易一脸暧昧的说道。

    葛翠竹稍微想了想就明白南易在说什么,她一巴掌扇在南易的手臂上,嗔道:“衰仔,一肚子歪主意。”

    “呵呵,这里正式名称就叫三面山百果园,不正式名称就叫情人谷,总之,这里吃的健康、美味,玩得开心、刺激,但是来玩一趟的花费不超过上商场买件衣服。

    一开始,我们的目标客户就盯着香塂人和他们的小老婆,不能说从香塂一过来就奔着那点事去,总得有点情调,买衣服、买首饰是情调,来这里玩也是情调。”

    “情人谷的名声一旦传出去,那些整家人的游客怎么可能还会过来?”

    “所以我才说是不正式名称,只要在游客之间把‘情人谷’这个名字抛出来,他们自己就会把这个名字传播出去,这个名字我们是不承认的,我们官方的主打一直都是全家人的亲子游,回归田园,让孩子亲近大自然。

    但是这个理念有点超前,现在的情况是一个个刚把泥腿洗干净住上楼房,大鱼大肉还没吃腻,短期之内想让他们再回到田园,可能性不是很大。

    当我们很难得吃上白米饭、吃上猪肉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一辈子能吃猪肉下白米饭就好了,天天吃、顿顿吃都不会腻,可实际上呢?

    连续吃上一个月,保证会腻的不行,换上一份猪食反而会吃得更开心。

    人们什么时候会厌倦都市,现在还不好说,五年、十年、十五年,也许会更久,假如这里只是一个独立的项目,那十年之后再开始也不会晚。”

    南易转了一个方向,左手指向南方,“1979年,宝安的人口是31.41万,到了现在深甽的户籍人数是68.65万,常住人口是167.78万,五年之后,常住人口的数字会变成多少,流动人口的数字又会变成多少。

    一个人想要在深甽生活,那必须有上班的地方、住的地方、吃饭的地方、娱乐的地方、看病的地方,这一切都离不开土地。

    深甽要发展,就要盖更多的厂房,更多的高楼,更多的住宅,土地从哪里来?开山填海?可以无限填吗?”

    “征地,从农民手里征收集体土地。”葛翠竹说道。

    “是的,目前深甽是块状发展,这里一块,那里一块,之所以不连成片,土地性质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征地的成本太高,目前还有不少国有空地,市里在做规划的时候,都会尽量避免征地。

    可等到空地耗竭,免不了要打集体土地的主意,现在在深甽随便干点什么都比种地强,年纪大的还有心思种地,年轻人有几个乐意。

    一方面城市要发展,另一方面,耕地并没有发挥好它出产粮食的基本职能,以前我们是到处种菜,到处卖,现在是种少收多,集中向深甽这边供应。

    粮食就不用说了,整个大南方很少有地区能够做到自给自足,深甽的情况就更严重点,抛荒越来越严重,粮食如此,蔬菜更是如此。

    一个国家必须保证粮食的自给……”

    南易的话未说完,校花就凑到他耳旁说道:“斯嘉丽夫人的电话,紧急事务。”

    不用校花提醒,南易也明白斯嘉丽在纽约的凌晨打电话给他肯定有急事,和葛翠竹告罪一声,他就走到边上去接电话。

    “斯嘉丽,什么事?”

    “几分钟之前,我刚拿到乌拉尔地区、乌克兰南部的土壤墒情报告,我们的人对比最近几年的数据后提出一个推测——苏修很可能会爆发旱灾。”

    “预测会是在什么时候?”

    “现在还没办法拿出一个比较肯定的结论,需要更多的数据进行综合分析。”

    做远期气象预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要得出一个准确率较高的结论,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采集大量、多维度的数据做横向、纵向对比分析。

    “明白了,等得出结论通知我。”

    “嗯哼。”

    挂掉电话,南易走回到葛翠竹身边,“阿婶,一个国家必须要做到粮食能够自给自足,不然容易被其他国家遏制。十年前,苏修是超级强国,五年前苏修是强国,而现在的苏修可以说不堪一击。

    基辛格说过一句话,谁控制了石油,谁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人类;谁掌握了货币发行权,谁就掌握了世界。

    1969年,尼克松当上总统,那时候的美国可以说是焦头烂额,苏修扩张,越战打得一塌湖涂,美国国内社会严重分裂。

    当时还是哈佛大学国际问题研究中心负责人的基辛格,这位已经隐隐被誉为美国历史上最杰出国务卿的战略大师,为美国赢得冷战擘画出清晰的蓝图:丢掉包袱、建立战线、打好基础、外围进逼、内部瓦解。

    具体的做法就是终结越战、全面对我国缓和、整顿中东、抛弃黄金美元体系、构建全新的石油美元、建立完全服从美国的联盟体系。

    这几件事,本质上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先让美国立于不败之地。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这话是《孙子兵法》上说的,听说基辛格很推崇这本书,一直都有在钻研。

    美国具体对付苏修的战略我就不多说了,我也是道听途说居多,不过基辛格抓住了苏修的致命弱点,而且围绕这个弱点制定了很多战术,这个弱点就是粮食。

    这些年,苏修的粮食产量逐年下降,粮食自给率每况愈下,对外进口的依赖越来越大,进口需要外汇,苏修的外汇来源严重依赖武器和石油出口。

    从1985年8月开始,欧佩克的石油产量就勐地提升,同时,美国宣布放宽石油开采政策,全力开发北海和阿拉斯加石油开采,开放市场、减少国内石油战略储备,有意无意的多管齐下打压油价。

    石油价格暴跌导致苏修的外汇收入降低,到了1986年上半年,尹朗、尹拉克和利比亚的石油收入减少了46%,这三个国家是苏修的主要武器输出国,没钱自然也就没法购买武器,苏修的外汇收入更是雪上加霜。

    石油的价格疲软,但是粮食的价格,阿婶,这个就不用我多说,我们吃的就是粮蔬饭,国际粮蔬的价格表就贴在阿婶办公室的墙上。

    没钱,粮价却在勐涨,现在的苏修要考虑的不是重回世界霸主的问题,而是该考虑如何让将近2亿9人民填饱肚子。”

    葛翠竹颔了颔首,“从1982年开始,中央一号文件连续五年都以农业、农村和农民为主题,上头对三农问题非常重视。”

    “对啊,民以食为天,粮食无小事,现在对耕地的管控还不是太严格,但早晚会戴上紧箍咒,城市发展需要用地、抛荒现象愈发严重、保证耕地面积,这三个问题是深甽发展过程中都要面临的问题,阿婶你觉得该如何解决?”

    “征收耕地,统一进行管理,把耕地交给愿意耕种的人去种。”

    南易笑了笑,“谁愿意种?”

    “垦殖集团。”

    “耕地种植不仅事关粮蔬供给,还牵涉到生态环境,耕地不可能没有,也不能没人去种。”南易又往山下指了指,“这里差不多有260亩,百果园只需要120亩,剩下的140亩可以打造成有机蔬菜园。

    小亚湾的水田只需要3000块一亩,旱地只需要2000块,这里是山地,也是生地,三面山、260亩土地,管委会征地再出让给我们,一亩地最多不会超过旱地的价格,几十万就可以拥有五十年的使用权,不要太便宜。”

    葛翠竹眼睛一亮,说道:“南易,你想打造环深甽蔬菜种植基地?”

    “呵呵,可以这么说吧,这里不但是种植基地,我还想把旅游的概念融合进去,就让这里当作是我们的试验田,我们好好探索一下农业旅游的可行性。”

三百万宣言

    时光冉冉,一水水到三百万出头,从上传第一章开始到现在恰好一年零两天,虽然跟读者寥寥,可我依然在水,一直会把故事给水完,不过四百万的宣言应该没什么机会写了。

    明天的更新晚点上传,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洋洋洒洒的码了万把字,就是状态太好,所以思想就跑偏了,自我反省了一下,应该是写了一点不该写的东西,唯有删掉重码(这个毛病经常会发作,删的内容断断续续也有二十几万将近三十万字),22点07分,才码了400多字,来不及零点上传,请谅解。

    最后,再次感谢跟读到现在的书友们,非常感谢!

第七百八十章、问我

    小亚湾管委会一穷二白,除了可以用来当噱头的“石化项目”,他们唯一能用来换钱的只有土地。

    英雄不问出处,资金不问来路,地皮不管用途,这“三不”是小亚湾的真实写照,南易他们窝在铁皮棚子里,小亚湾管委会也是一样。

    当施国丰带着三面山百果园的项目设想找到管委会,立即就受到管委会八大金刚的热情款待。

    小亚湾当初从鹅城分割出来,被派往小亚湾的领导班子一共8个人,因此被人戏称为八大金刚。

    本来嘛,只要给钱,管委会就乐意出让地皮,哪怕明摆着是打算用地皮来炒也没事,本地土着还很穷,炒地皮的事儿和他们基本无关,一帮外地老,爱怎么炒就怎么炒,小亚湾的地皮价格被炒高,这对管委会来说利大于弊。

    要炒地皮人就得来小亚湾,人只要来了,就会产生消费,自然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再说,地皮转让、过户收点手续费并不过分,公司注册在当地,卖地皮就有营收,那自然就该缴税。

    就算到最后小亚湾的地价炒崩了,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一穷二白差。

    既然炒地皮都是热情款待,像垦殖集团这样认真搞开发的,管委会自然更是炊金爨玉,一路绿灯,一路配合,三座山头加上267.2亩的土地,出让金一共才收了52万,不过管委会在土地用途上有所规定,三面山只能用来建设百果园项目,想要改作他用,需要补缴一笔不菲的费用。

    垦殖集团在小亚湾注册了一家百果园三农发展有限公司,这家公司会专注于在各地开发百果园项目,首先就要开发和运营好三面山这个项目。

    南易让马良余以其的名义注册了一家“小亚湾宇宙开发有限公司”,又以自己的名义注册了一家小五金加工的个体经营户执照。

    南易出于深远的布局,战略性收购了鹅城市区的一家小五金加工铺子,消耗资金6500元,吃下了前老板不要的机器,也留下了原来的两个工人老姚师傅、学徒小曾。

    铺子暂时被搬到了生尘药业窗口所在的铁皮棚子隔壁,南易上午去海边钓鱼,下午就跟着老姚师傅打下手,学习车铣刨磨,也学了一点机械方面的精度计量知识,比如说1丝。

    偶尔,南易还会跑到曲楼附近的一个铁匠铺子,向打铁师傅请教一下淬火工艺。

    5月25日,随着小亚湾海面上一座小岛被炸平,在老姚师傅的帮助下,南易给自己打了一把子母刀,这把子母刀一面世,意味着南易的车工水平已经入门,靠这个混工资还差点意思,可只要再摸索一下,打造点小玩意还是可以的。

    接着,南易把铺子的股份进行了分割,把35%的股份给了老姚师傅,15%的股份给了学徒小曾,自己留下50%,并给老姚师傅一句话:“什么时候我的分红有1万块,这个铺子就属于你们师徒俩,和我再没有关系。”

    股份分割之后,虽然铺子依然就在窗口隔壁,可南易去的不再勤快,平时都在窗口的铁皮棚子里呆着,手里捧着一本《车工工艺学》的书。

    马良余忙着交朋友,乔卫平忙着做密探,闻人兰月三不五时的出去跑一下市场,只有南易比较悠闲,看书、发呆、处理邮件。

    一天,南易陪南无为度过六一归来,乔卫平就回来向他汇报情况。

    “南厂长,从宝庆那边又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三个人的资金实力比较雄厚,一个叫吴小辉,一个叫王玉彪,还有一个叫姜彬,这个人是宝庆农机厂的厂长。”

    “哦,怎么个雄厚法?”南易把书盖在桌子上问道。

    乔卫平说道:“吴小辉和王玉彪的资金上千万,姜彬手里握着三千多万。”

    “真不少,集资款吧?”

    1990年的华囯,有上千万资产的人凤毛麟角,南易不说个个都知道,可大概也有点数,一个没有特色产业的宝庆忽然冒出三个手握千万资金的人,资金大概率来自银行或集资。

    “是的,吴小辉和王玉彪原来就是做生意的,可他们并没有那么多资金,自己只有一两百万,其他资金都是集资,而姜彬手里的全是集资款。”

    “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过来吗?”

    “阳清盖的富华楼已经卖完了,赚了500多万,听说福南的《广播电视报》头版头条刊登了他的新闻,在文章里面一句‘粤省遍地是黄金’让宝庆人趋之如骛,一个个都想来鹅城捞金。”

    乔卫平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希冀,他现在对自己的“小亚湾之行”充满了信心,相信一定能获得不菲的回报。

    “懂了。”南易颔了颔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三万块放在桌子上,“你继续探听消息,平时出手大方一点,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但是脱不脱裤子是你个人的选择,在脱裤子之前,先在脑子里过一遍,衡量一下你能不能承担由此引发的后果。”

    “呃……”

    南易直白的话,让乔卫平有点尴尬,裤子他已经脱过了,当时只有脑部充血,只有无法抑制的兴奋,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啊。

    看着乔卫平脸色的变化,南易知道他的话已经说晚了,于是,他挥了挥手,“算了,你去吧,注意做好安全措施,二月份卫生部刚公布过在我国发现了194例艾滋病病例。”

    “……”

    乔卫平带着一脸的郁闷走出铁皮棚子,发动车子,继续杀奔他的战场。

    6月5日,马良余那边从谈交情过渡到做生意,买地皮的行动开始,赵金水从椰城赶过来配合马良余的工作。

    按地域,按土地之前不同的性质,每亩土地的价格从两千到五千不等,也有更贵的,不过南易对那些所谓的优质土地不感兴趣,他就盯上那些中不熘秋,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还有那些价格便宜的。

    地块大的两三百亩,小的七八亩,断断续续,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宇宙发展的名下拥有了小亚湾4000亩的土地,平均每亩成本3550元,共支出1420万。

    “济同,想办法找点人过来,不要文昌围的,在外面找,少扯澹,不是打群架,我要他们的身份证注册公司,他们的人必须亲自来一趟小亚湾,他们要亲自注册公司并担任法人,注册资金我这边会解决,你找的人就是负责注册公司,然后把公司全权交给我代理运营。

    公司的业务他们不需要负责,盈利、亏损、法律责任也不需要他们承担,只要公司存在一天,他们每天都可以拿到20块钱的好处费,然后等到公司注销的那一天,他们还可以拿到最后一笔5000块钱的补偿。

    嗯,对,低调一点。”

    没过几天,冼济同就带了36个人来到小亚湾,南易并没有和他们见面,只是让马良余出面带着他们去注册公司。

    过了几天,等公司注册下来,宇宙发展公司就共计加价200万把2800亩土地转让给了三十六家新注册的公司。稍后,“三十六家”继续向管委会购买土地。

    当第十四届世界杯闭幕,第二届友好运动会开幕,三十六家一共买了9200亩的土地才停住了脚步,至此,南易拥有了小亚湾10400亩土地,总计支出4170万。

    七月底,南易离开小亚湾,来到香塂的方氏庄园。

    客厅,十二台电视机都开着,播送着十二个不同国家的电视新闻。

    六月,尹拉克对科威特提出割让部分有争议领土的要求,遭到科威特拒绝后,七月,尹拉克陈兵边境武力威胁科威特,并同时提出赔款要求。

    同样是六月,南易把亿万国际账户上的800万港币交给了年禄甫,委托他操作WTI原油期货,而且是搏命式的操作,用了百倍的杠杆。

    操作期间,期货价格多次动荡,赵诗贤第一次打给南易让其追加保证金,南易直接回了句没钱,赵诗贤给南易把保证金垫上;第二次,赵诗贤也就不提追加保证金,直接让他上天台跳楼;第三次,跳海,第四次……

    南易这就叫拿着正确答桉进入考场,可依然考的稀碎。

    7月28日,阿拉伯上空乌云密布,南易13.2美元/桶吃进的石油价格已经攀升了32%,账面浮盈3286万美元。

    “这就是金融投资的魅力,老子辛辛苦苦东奔西跑才赚了几个钱。”看着电视屏幕,南易滴咕道。

    在纽约,斯嘉丽基金做多的单子还未交割,耗资18亿美元的10万手空单又建仓完毕,这10万手的交割时间是10月底。

    7月31日,在埃及和沙特等国的斡旋下,尹、科两国代表在沙特吉达开始谈判。

    沙特时间下午三点,香塂时间晚上八点,南易接到吉达打来的电话,尹、科两国谈判破裂,战斗随时会打响,当晚八点半,WTI就有了反应,石油价格上扬了4%,第三次石油危机来了。

    大局已定,次日晚上,南易去无线的晚会大厅现场观看《电视先锋群星会》,知道名字,不知道名字但是眼熟的演员一个个出现在舞台上,听着主持人的报名单,南易把一个个名字和一张张脸对照起来。

    “你觉得哪个演员最漂亮?”坐在南易隔壁的赵诗贤歪着头问道。

    “肥肥咯。”

    “认真回答。”

    “那就是罗兰。”

    在女人面前夸其他女人漂亮,就是自找麻烦,南易不会这么蠢。

    “哼,古灵精怪。”

    “那你告诉我,你觉得哪个男演员最帅?”

    “这还用说,当然是捞家咯,今日男演员都穿西服,还有谁能比捞家更有型。”

    “喔,今年他有什么剧?”

    “《成功路上》播过了,马上要播一部新剧《失职丈夫》,讲的就是你这种人的故事。”赵诗贤嗔道。

    “胡说八道,小心我让律师告你诽谤。”

    赵诗贤一听南易的话,桌子底下的高跟鞋鞋尖就踢在南易的脚踝上。

    “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啊,往右边看,方逸华看过来了,笑一笑。”南易说着,脸对上右边冲方逸华轻轻颔首,赵诗贤学着南易的样子也往右边看。

    “你说,我和方逸华是不是有点像?”等收回目光,赵诗贤又幽幽的对南易说道。

    南易知道赵诗贤话里的意思,可他不能正面回应,只能打诨插科,“一点都不像,她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没有你好看。”

    “少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其他方面也不像,你可比她能干多了,南氏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等你百年之后,我就给自己在你隔壁立一个衣冠冢,世世代代、千年万年都陪着你。”

    赵诗贤白了南易一眼,“今晚你千万别睡着,你一睡着我就用叉子插死你,把你的心肝脾肺肾都挖出来,橄榄油往平底锅里一洒,煎到五分熟,一口一口吃掉。”

    “嗯,先挖肾,这样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们可以分着吃。”

    “好啊。”

    两人笑闹了一会,舞台上就开始表演节目,熬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南易不太喜欢的电视剧情小品表演,终于到了演唱环节。

    先出场的就是两男两女四个绝对的实力派,这时候没有半麦,也没有百万调音师,直接全麦,一个个气息都非常稳。

    不过,南易略有点郁闷,按说他听的粤语歌不少,也记住了不少歌手的名字,可四个人里面,他只认识其中的罗文,其他三个都不认识,还是问了赵诗贤才恍然大悟,名字都熟,歌曲也熟,就是和脸对照不起来。

    后来南易发现根本不用问,四人接着就走马灯一样开始唱自己的代表作,熟悉的曲调响起,他就能把脸和名字对照起来,罗文、叶振棠、张德兰、叶丽仪,一首首经典的电视剧主题曲从他们嘴里流淌而出。

    四人走下舞台之后,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走了出来,男的戴着眼镜,四五十岁的样子,南易叫不上名字,也不是太眼熟,女的一头短发,非常符合他的审美,可他依然叫不上名字,只是觉得非常眼熟。

    可惜,女主持人的年纪不大,南易不敢问赵诗贤。

    两人说了一段后下去,换了南易觉得全场最漂亮的肥肥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女主持人上来讲了几句,接着又是各种表彰和献花,截止1980年,对香塂电视行业做过贡献的演艺界人士一个个登场。

    有不少如今已经老态龙钟的演员,南易都觉得眼熟,电视剧、电影里都有见过他们的身影。

    到最后,一首《问我》大合唱响起,舞台下的所有人都起立鼓掌伴奏,之间,南易的眼睛往右边瞟了一下,看到短头发的“龙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邵逸夫的边上,脖子上戴着一串大的有点夸张的珍珠项链。

    “呵,挺会找机会展示自己。”

    南易滴咕一声,把目光又看向舞台,手里拿着老人椅的石坚,还有他边上的一个老太特别吸引眼球,这个老太,南易在很多片子里看到过,一出场多半就是一个捡垃圾的垃圾婆。

    目光离开老太太,把舞台上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南易满是感慨,这一张张脸陪伴他从狗都嫌的年纪一直到不惑,不少人如今已然迟暮,可十年后还是能在电视、电影里看到,他们还会活跃好久。

    晚会结束,南易和赵诗贤没和谁打招呼就离开了晚会大厅。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在电视上看到尹拉克闪电攻击科威特的画面,科威特时间还是凌晨,科威特城的人民就发现马路上,共和国卫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着正步。

第六百八十一章、锋芒将露

    看完新闻,赵诗贤就去给两人准备早餐,等两人坐在餐桌前,赵诗贤就问道:“你觉得联合国会不会出兵?”

    南易把煎蛋外面的蛋白挑破,端起盘子一口气把溏心蛋黄吸进嘴里,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有必要问吗?”

    “那很快就会又有一波可以操作的行情,开战前短期暴涨,然后开战后急速下跌。”赵诗贤寻思了一会说道。

    “呵,为什么会这么想?”南易轻轻一笑道。

    “为什么之前做多,现在又转头做空?斯嘉丽基金发来的文件虽然不清不楚,可我也能想到肯定是美国要释放战略石油储备,白宫里坐着的那群智囊不是白痴,他们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只要出兵,油价又会上涨,为了抑制油价,美国肯定会再次释放战略石油储备。

    第二波行情的时间节点非常重要,你和斯嘉丽基金的人说一声,不要再给我发模棱两可的消息,我要准确的时间点。”

    南易点了点头,“知道,第二波仓不要建的太大,那是别人的盛宴,我们只能喝点汤水。”

    “象党?”

    “嗯。”

    各种各样的经济学,除了基础性逻辑实用之外,剩下的百千理论毫无用处,经济是政治的延伸,一个立志要成为首富级别的人,不应该去研究繁杂无用的经济理论,而应该去研究心理学和政治,或者还要学一下演讲口才。

    翻看一本经济巨作,上面充斥着各种拗口的名词,看着让人玄而又玄,有种不明觉厉之感,其实那只是某些经济学家在用他不多的文采装逼,大多数经济学家和财富南辕北辙,他们的美好生活来自润笔费和讲座费。

    他们未必懂得自己总结的经济理论该如何应用,但并不妨碍他们可能会教出优秀的企业家,谢曼·查伏尔压根不会游泳,可他身为教练却能培养出不少世界游泳健将,说和做从来都是风马牛不相及。

    [就像我文里可能涉及到的任何知识点,如果对你有启发,请细细斟酌、谨慎使用,对你能否有用我并不敢保证,对我而言,仅仅能骗到几个以供温饱的稿费。

    如果你准备入坑写都市文当我没说,烂文笔略过,资料可以吸收,很多资料是我花钱买的,出自各种经济、政策研究所,时间和数字可信度比较高,其他的请保持怀疑的态度。]

    如同教人成功的成功学大师,他们唯一可分享的成功桉例就是能忽悠到人交费听课,除此之外——听懂,掌声!

    金融市场同样和政治息息相关,斯嘉丽基金能准确在石油期货上做多是因为情报,诸多的事先投入和准备营造出信息差,和南易的记忆关系并不大,在他的记忆里,尹拉克打科威特是1991年,具体日期不记得,显然他的记忆模湖且错误。

    对整个海湾战争,南易记忆深刻的只有三个词汇——第三军事强国、飞毛腿、爱国者,其他的只能一愣一愣的坐在酒桌前听别人吹牛逼。

    做多的理由来源于情报,而做空的理由还是来源于情报,圈子里的情报。

    “假如尹拉克入侵科威特,美国该如何应对?”

    关于这个问题,五角大楼早就在讨论,经济上的策略,斯嘉丽都能及时的收到信息,只要涉及到钱,美国所有的动作都和犹太人脱不开关联,从美联储到华尔街,哪一个环节都充斥着犹太人,嗯,犹太有钱人。

    们心自问,南氏的壮大,一半的军功章得颁给斯嘉丽,南易得三成,剩下的两成属于所有南氏人。

    没有斯嘉丽这个胶己人,没有她这根纽带,南易一个想要的太多之人,生活会变得更加多姿多彩,今天商战,明天枪战,后天地洞躲导弹,那叫一个刺激。

    “今天你准备做什么?”

    “去黄大仙上柱香,为科威特人民祈福,并呼吁在香塂的勇敢善良的科威特人民能够放下身外之物回去共赴国难。”

    “身外之物?”赵诗贤脑子转了转,笑骂道:“你真是食尸鬼,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到抄科威特人的底,如果价格诱人,帮我也买几套。”

    科威特人富得流油,在香塂就有不少科威特人住洋房、养洋狗,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早两天,南易就让创造力置业的人准备随时和科威特人接触,给他们伟大的卫国战争提供资金援助,做为善心输出的回报,他只需要收回冷冰冰的砖块和水泥。

    “可以,准备好支票本。”南易用餐巾抹了抹嘴,“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显然,这句箴言你没有听过。”

    “下次你可以选吃或者不吃。”赵诗贤直接怼道。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一步,这时候还不会堵车。”南易说着,站起身作势要走。

    “今晚还来……得了,今晚我得在公司盯着,你自由活动。”

    “辛苦了。”

    煮饭要多放点水,水太少饭就会硬,水多一点饭就煮的软,身为过来人,南易深知软饭很香,喷香。

    一直以来,南易都支持男女平等,他深知无数女性想要主宰职场,纵横捭阖、睥睨天下,他愿意奉献自己的一点力量,让忽略不计的几个女性享受一下豢养男人的俯视感,他特别乐意做个附庸,或者说面首、小狼狗。

    南易并没有去黄大仙,抄底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不需要亲力亲为,他直接回了方氏庄园,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琢磨是不是要出一本《男性登天之梯——500强富婆通讯录》,不知道市场潜力如何,会不会热卖。

    ……

    上午,南易一个人窝在家里,中午,他出门和创造力置业的总裁朱友仁一起吃中餐。

    下了菜单,南易就把一个问题抛给朱友仁。

    “今年接下去房价的行情会怎样?”

    朱友仁直接脱口而出,“应跌不跌,受到尹拉克入侵科威特的影响,香塂的房价按常理应该下跌,不过塂府刚刚批出第一期公务员置业计划,还有银行公会两度减息,两相抵消,未来几个月的房价应该会是小范围震荡,不会有太大的起伏。”

    香塂的生活成本和石油息息相关,石油一涨,香塂的物价就会跟着上涨,宜居指数就会降低,这会使中产看衰香塂的未来,房价自然会有所反应。

    “嗯,上午有签单吗?”

    “三套别墅,一套八点二折,一套八点五折,最后一套八折。”

    南易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干得不错,遇到价格特别优惠的留下两套,我要用来做人情。”

    “好的,南生。”

    南易和朱友仁没有聊太多,创造力置业最近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该埋下的伏笔早就埋好,按部就班的继续收旧楼改造即可。

    下午的时光,南易在火石洲的戏精公司养殖基地度过。

    经过几年的摸索,对高档高质量生蚝的养殖已经总结出经验,不管是法蚝、澳蚝还是日蚝,已经试探性的向高档餐厅供货,只要再有一两年的改良和市场的占领,南易的头上应该可以加上一个“高档生蚝大王”的头衔。

    次日,南易正窝在沙发里看着报纸,眼睛还时不时的瞄一眼电脑屏幕,倏然,一道蓝色闪电从门外袭来,风驰电掣的要撞进南易怀里。

    “停住,小丫头片子长这么快,才十五岁身材就和二十岁一样,你不小了,要注意男女之防。”

    “爸爸,你不爱我了吗?”南若玢一脸古灵精怪的说道。

    “少作怪,你是翅膀硬了,都学会撒谎了,不是说月底才会回香塂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南若玢走到南易边上坐下,挽住他的手荡了荡,“我不是知道爸爸在香塂就飞回来一趟嘛,爸爸,我们等下去逛街好不好?”

    “今天高温,等天气凉一点再出门。”

    “也好啊。”南若玢点点头又说道:“瑞秋的太空之旅实验室已经建立了,爸爸,你的钱什么时候能到啊?”

    南易蹙了蹙眉说道:“我们当初定的可不是这个名字,你怎么改名了?”

    “这个名字好听啊。”

    “行吧,你爱叫这个就叫这个,呶……”南易冲电脑屏幕努了努嘴,“我的钱就在那,等平仓了我就打给你。”

    南若玢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立马嬉笑道:“噢,爸爸你不许别人做老鼠仓,自己却在做,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别胡说,爸爸可没在做老鼠仓,口渴了,家里有爱玉冰和西瓜,你呼叫一下,我要一碗爱玉冰,再加一杯西瓜汁。”

    “哦,好啊。”

    南若玢往前一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通话器就一阵滴咕。

    没一会,陈师奶就把东西送了过来,放下东西,她拿着托盘依然站立在原地,彷佛有话要说。

    “陈师奶,你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陈师奶支吾了一会,温声说道:“文琴今年从大学毕业了,找了一份工作,她做的不是很开心。”

    陈师奶是贴身人,南易自然着紧她家的情况,她的女儿陈文琴今年从中文大学毕业,他当然是清楚的,只是陈文琴并不是什么大才,南易就没有上杆子安排。

    “做的不开心那就不要做了,明天你让文琴过来吃晚饭,我和她聊聊。”

    陈师奶闻言就是一喜,“谢谢少爷。”

    “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陈师奶又感谢了两声,这才拿着托盘退下。

    她一走,南若玢就端起一碗爱玉冰递到南易手里,“爸爸,你要给陈文琴安排工作?”

    “嗯。”

    “那个陈文琴我见过好几次,有点木木的,不像会做事的样子,爸爸,你不是说南氏杜绝裙带关系吗?”

    南易舀了一勺爱玉冰,吃了一口,放下勺子,“像今天这种情况,我一早就有心理准备,贴己人的子女,就算是平庸,该照顾还是得照顾。

    不过,人不能安排在南氏的体系之内,成立一家独立于南氏之外的公司,专门用来安排陈文琴这种人,你帮爸爸想一想,什么生意比较容易做,不求盈利,只求收支平衡,不用往里头贴钱。”

    “爸爸,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什么生意都要用心做,混日子怎么可能做的好。”南若玢苦着脸说道。

    “这可不一定,好好想想,你能想到的。”

    南易伸手下意识要去抚弄南若玢的头发,不过半途就退了回来,南若玢实在长得太快,“授受不亲”四个字都已经刻在额头上了。

    “有吗?”南若玢歪着头问道。

    “有的。”

    白天的时光匆匆,前列腺患者在马桶前滴答滴,眉头蹙起到舒展它就过去了。

    薄暮冥冥。

    吃过饭,南易和南若玢两人出现在铜锣湾的街面。

    “爸爸,东来坞的股价已经到5块7,比刚上市的时候涨了4块2,现在估值超过10亿港币啦。”南若玢挽着南易的手,一晃一晃的说道。

    “差不多了,明天找王瞐聊聊就可以着手准备出货,这个事情你跟着盯一盯,积累一点经验。”

    “嗯,好呀。”南若玢应了一声,“爸爸,明年红豆就要考大学,我是不是也该准备去读大学了?”

    “明年还是后年你自己决定就行,你比红豆小一岁的。”

    南若玢脑子转了转,问道:“爸爸,未来几年,南氏没什么大事哦?”

    “应该没有,你早点去读大学也好,早点读可以早点毕业,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四年时间拿到硕士学位。”

    “四年,不是太难啊,两年修完本科学分,两年研究生,时间很宽裕啊,我想试试能不能四年拿到博士学位。”南若玢臭屁的说道。

    “呵呵,我都忘了你是个天才了,不过四年博士毕业就不必了,这个不太现实,想要突破现实要么走后门,要么你的表现远超常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爸爸你让我藏拙的,那我说的不是没可能了。”

    “没可能就没可能咯,让你念大学主要是让你去享受一下大学的美好生活,初高中的经历你已经失去,大学可不能再错过了。你和爸爸不一样,爸爸是到了大学才开窍,三年时间,爸爸都花在学习上。”

    南易拍了拍南若玢的手背,“你就不一样了,爸爸揠苗助长,从三岁就让你打基础,将近十年时间,你学了不少东西,也见识了不少,这个世界上起码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没有你的阅历丰富,没有你的见识广博。

    虽然你的竞争对手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一,但你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智商你已经走在前面,努力也走在前面,接下去可以放轻松一点,读完大学就到你的间歇年,正好也到了你最适合玩的年纪,想玩什么就去玩,一定要玩个痛快,不要让你的人生留下遗憾。”

    “玩,还能玩什么?”南若玢迷茫的说道:“爸爸,想玩的我一直有在玩啊,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是想玩还没玩的,除了宇宙的奥秘。”

    “呵,所以说嘛,你再天才也突破不了年龄的桎梏。”南易推开一家专卖店的玻璃门,带着南若玢走进店里,“有些你现在很喜欢的,随着年龄增长也许就不喜欢了,而你现在不喜欢的,也许几年之后就喜欢了。

    年龄永远是1+1+1,一年一年往上加,岁月的沉淀也要一点一点的沉积,你再天才也读不懂三十岁、五十岁时的你自己。

    好了,十五岁的你就体会十五岁的稚嫩,不要去期待今天快点过去,也不要去期待快快长大。

    你是谁?

    你是南若玢,你是我南易的宝贝女儿,永远活在当下。”

    南若玢若有所思后又嬉笑道:“嘻嘻,爸爸,你在扮哲学家啊,横看竖看都不像嘛。”

    “不像吗?”

    “不像。”

    “哦,爸爸马上改名叫南哲学家。”

    “嘻嘻。”

    “别嘻了,去看衣服,爸爸有钱了,成大款了。”南易抬手指了指陈列架,“这的衣服看上哪件就买哪件,骑二八大杠的都得买件貂,咱是谁,咱是暴发户,穿的怎么能次,买,往死里买。”

    “哈哈,爸爸,我今天就傍你这个大款。”南若玢捧腹大笑道。

    南若玢去挑衣服,南易就走向休息区,随手拿起一本《壸周刊》,略过其他内容,直接翻到了八卦区,快速的浏览一下,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八卦内容,南易就漫不经心地随意挑了一篇看起来,看一两行就抬头追寻一下南若玢的身影。

    南若玢有时候会和南易的目光对上,就会把衣服在前身比划一下,无声的询问南易的意见,南易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当南易第七次抬头,南若玢的身边多了一男一女,女的一眼就能认出来是李持靓,男的稍稍辨认加上推断,也能认出来是关尔夫,此时,李持靓正指着南若玢手里的衣服冲着关尔夫撒娇。

    “咦,李持靓这时候已经和关尔夫在一起了?”南易略一诧异,旋即戏谑一笑,“公鸭嗓,还真是阴魂不散,这偶遇的概率高了点。”

    低下头,南易继续看杂志,一点都不为南若玢担心,不说这丫头古灵精怪,就说关尔夫既然能混出头,自然懂得分寸。

    南若玢那边,她正一脸玩味的盯着李持靓的脸,“你喜欢这件衣服?简单啊,你只要拍一张空白支票出来,然后说一句随便填,我马上就把衣服给你。”

    听到南若玢的话,李持靓马上对关尔夫撒娇道:“约瑟夫,你看,她糗我。”

    “米歇尔,这件衣服不是限量版,可以让导购给你拿另外一件。”

    对李持靓的胡搅蛮缠,关尔夫略有一点不爽,可并不算太强烈,这个女人长得靓,能带的出去,该放开的时候又能放得开,自己对她非常满意,一点小瑕疵并无大碍。

    “不要嘛,我就喜欢她手里的这件。”说着,李持靓还给了南若玢一个挑衅的小眼神,一闪而逝,随着转头面向关尔夫,她又换上了崇拜的表情,撒娇的语气说道:“约瑟夫,好不好?”

    崇拜加上撒娇让关尔夫的理智微微融化,无奈的回应一声,关尔夫又看向南若玢说道:“小姐,你能不能换另外一件,做为补偿,你的单由我来买。”

    “好啊。”

    南若玢微笑答应,有便宜不捡白不捡。

    “不好,干嘛给她买单。”

    李持靓强烈反对,她不是真有多喜欢南若玢手里的衣服,她就是故意想别苗头,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她从南若玢身上感觉到了威胁。

    南若玢嘿嘿一笑,转头看向关尔夫,期待着他接下去的举动。

    不过,她应该看不到了,南易已经起身往这边走来。

    再次抬头的南易看到三个人还在纠缠,他就放下杂志快速走到南若玢身边,“选好了吗?”

    “差不多了,你看我穿这件怎么样?”

    南若玢故意没称呼南易“爸爸”,还把衣服比划着给南易看,分明就是对李持靓的挑衅。

    南易并没按着南若玢所期待的那样回答,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衣服很好,不过不适合你穿,这件衣服要年龄大一点穿才合适。”

    说着,南易示意一下李持靓,“呶,这位小姐穿就比较合适,穿在她身上肯定可以让她年轻十岁……原来是李持靓小姐,Sorry,我说错话了,穿在你身上能大上六岁,看起来会更成熟妩媚,正好和仇震先生成一对璧人,郎才女貌。”

    说完,南易假装刚看清楚关尔夫的长相,连忙再次道歉,“抱歉抱歉,实在抱歉,恕我眼拙,原来是关生,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搅了,若玢,把衣服放下,这件衣服不适合你的年纪穿。”

    南易没给别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就来上一段单口相声,如果不是包袱之间不容易衔接,他还会邀请关尔夫去打高尔夫或英式台球,直接让前二或后二。

    关尔夫听出南易话里的嘲讽意味,可他并没有发作,认识他,还敢来上这么一段,对方不是青头仔就是有所依仗,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前,他什么都不会做。

    “你…你……你……”

    关尔夫可以谋定而动,李持靓却是忍不住,她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南易的语气温和,话拆开看非常得体,可连在一块听着就让人十分不爽,可要反驳,又不太好反驳,每个字都对,怎么反驳?

    “李小姐,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因为你的……率真,两次都不算太愉快,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希望不会有下次。”说着,南易有对关尔夫说道:“这是我女儿,她住深水湾777号。”

第七百八十二章、尚方步枪

    南易一说,关尔夫的脑子里就反应过来,“深水湾777号,方梦音的庄园。若玢,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李持靓听到“深水湾”三个字,又听到门牌号,整个人都不好了,住在深水湾没什么,可带门牌号的,非富即贵。

    早些年,香塂人还只认一个半山,有钱有权的都住在山上,现在不一样了,香塂的华人富豪几乎都在往深水湾转移,“深水湾+门牌”,个顶个的有钱。

    “米歇尔,去挑衣服,我去打个电话。”关尔夫寻思了一阵就对李持靓说道。

    走出店铺,南若玢就对南易说道:“爸爸,你变了。”

    “变帅了?”南易笑着问道。

    南若玢没有接南易的梗,而是认真的说道:“爸爸,刚才你怎么主动挑衅了,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

    “呵呵,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做事风格?”

    “有啊,没有利益的事,爸爸从来不喜欢掺和,心里准备把对方弄死,嘴里也会谢谢、对不起、劳驾,那叫一个虚……讲文明懂礼貌,从来不会当面露出敌意,也从来不会放狠话。”

    “嘿嘿,爸爸还不是被你给带沟里去了,你吃饱了撑的,和一个畀钱使吵什么,想和她一起隔岸唱后庭花啊?”

    “嘻嘻,谁让我看她不顺眼,搅家雀入高楼,愣充火凤凰,还要抢我衣服,改明儿我开家经纪公司,把她给签下来送到东京拍……唉哟唉哟,爸爸轻点。”

    “第一,以后不许说京片子,你一说京片子,身上不多的痞性就冒出来了;第二,女孩子家家,不要胡说八道,什么东京拍片,以后不许说。”

    南易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吐槽:“东京现在不算什么,牛逼的都在台塆,红羊电影公司那才叫脑洞大开。”

    “不说就不说,爸爸,你还没说为什么性情大变,是不是因为我回来,让你激动的找不着北了?”

    “什么时候把名字改成轴承了,地球离开你不转了?”

    南若玢再次嘿嘿一笑,“地球照样转,爸爸离开我就转不动了,我是爸爸的驱动轴。”

    “还驱动轴,你连小棉袄都是黑心的,唉,养歪了,养歪了,枉我当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给喂大。”

    “养大。”南若玢纠正道。

    南易摆了摆手,“一个意思。”

    “才不是呢,爸爸你故意恶心我。”南若玢不依道。

    “好好好,养大就养大。你说我们和关尔夫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这并不准确,实际上已经发生过冲突,他这个股坛狙击手曾经操作过香塂煤气的股票,一压一拉,被他套走了不少钱。

    如果不是我们并不看重香塂煤气的市值,也许还要乖乖的入彀,吃进已经被他拉高的股票。

    他关尔夫一个狙击手,今天狙击这个,明天狙击那个,剃头者人恒剃其头,他可以狙击别人,别人自然也能狙击他。”

    南易说着,横了南若玢一眼,“在孟买就不用看香塂报纸了?三天前报纸上刚刊登过关于关尔夫的消息,回家后自己找出来看看。

    在香塂,我们代表的不是南氏,而是方氏集团,这里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讲究的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别人咬我们一口,我们只能咬回去,不能拿根棍子把对方给敲死,这样我们就坏了规矩。

    这规矩我们可以不遵守,豁出去,我们也能把桌子给掀了,但是掀桌子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遵守规矩能让我们安于经营。”

    南若玢拉住南易的臂膀,哀求道:“爸爸,你就告诉我报纸上写了什么嘛,我们是不是要在股市上反咬关尔夫一口?”

    “你个小丫头,真拿你没办法,下次记得自己看报纸。”南易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乔福集团的黄周轩宣布以4.8港币的价格收购爱羙高的股份,还以3.35的价格收购华仁置业的股份,他向关尔夫宣战了。”

    南若玢眼睛一亮,“好呀,既然有人要打关尔夫,那我们是不是帮帮场子?”

    “当然要帮,明天你代表方氏集团去见见黄周轩,他要做白衣骑士,我们就做他的应援人,摇旗呐喊,要钱给钱,他想要多少就给多少,只要他能提供抵押。”

    “爸爸,这样真好,黄周轩赢了我们能分杯羹,他要是输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收了他的抵押品。”

    “呵呵,就你机灵。”

    在铜锣湾逛完,南易两人就去了中环的尹利近街,这条街上有一家玉叶甜品,以中式甜点而闻名,点了两份糖不甩,南易就打了一个电话给赵诗贤。

    PY证券最近很忙,不但要盯着石油期货,还要盯着最近行情很好的伦敦金,赵诗贤都是日夜颠倒,一般都是下午上班,次日上午下班。

    没一会,两份糖不甩就送上桌,一份里面有七个熟糯粉丸。

    相传糖不甩和男女之间的姻缘有关,地处东筦东坑、茶山、横沥各镇的埔田片一带,旧时男婚女嫁还比较保守,更谈不上自由恋爱,每当媒婆带后生仔到女家相睇,如果女方家长同意亲事,便会煮糖不甩招呼男方。

    男方看到端上桌上的是糖不甩,知道这门亲事“甩”不掉了,于是大功告成,大碗糖不甩越吃越香,吃完一碗再添一碗,表明愿意好事成双。

    如果女方不同意这门亲事,则煮打散鸡蛋的腐竹糖水,男方看到台上摆的是碗打散鸡蛋的腐竹糖水,知道这门亲事散了,便知趣的知道以后不再纠缠,腐竹糖水虽甜在嘴巴,却苦在心上,匆匆喝上一口,便告辞而去。

    “糖不甩,一份七个熟糯粉丸,七个女人,还真是凑巧。”看着糖不甩,南易寻思了一阵,一抬头就看到走进店里的赵诗贤。

    “猪手面、陈皮红豆沙。”赵诗贤点了吃的就在南若玢的边上坐下,“瑞秋,你几时回来的?”

    “今天早上,aunt,你变漂亮了。”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赵诗贤抚了抚自己的脸,睨了南易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有私人飞机就是好,随时可以飞,去哪里都方便。”

    “想坐私人飞机就自己买,你又不是买不起。”南易没好气的说道。

    “自己买的和别人送的可不一样,说,你要不要送一架给我?”赵诗贤故作凶悍的说道:“你不送我就主动向壸周刊爆料,就说赵家大小姐在外面养了一个野男人。”

    “这个养字用的好,既然是你养我,你怎么还好意思让我送你东西?”

    “孤寒老。”赵诗贤吐槽一句,说道:“说吧,叫我下来做什么,不会就是叫我吃甜点吧?”

    “是有事,黄周轩和关尔夫对上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想帮帮黄周轩,具体的事情我交给若玢负责,你这个做aunt的帮帮她。”

    “具体怎么做?”

    说到正事,赵诗贤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

    “细节你和若玢商量,今天我正式明确一下,以后亚洲地区除南韩之外,一切金融方面的事务由你全权负责,而她,我的宝贝女儿,将来就是古代戏文里的八府巡按,手拿尚方步枪,自我之下,无需审查,可以直接击毙。”

    “哈哈,瑞秋,你的尚方步枪在哪里,拿出来给我看看。”

    “大胆,山村野妇居然敢冲撞本大人,说,你到底受何人唆使?”南若玢脸耷拉了下来,冷声说道。

    赵诗贤摆着凄苦的脸说道:“大人,民妇未受任何人唆使,民妇有天大冤情,我要告御状。”

    “告御状?”南若玢一听,脸变得更黑,“展护卫,三日之前,我就吩咐你净街,把方圆十里的百姓都换上国泰民安梨园的戏子,为何今日还会有人冒出来告御状?”

    南易抱了抱拳,回应道:“大人,年初你本有机会升任左相,可吏部尚书从中作梗,让你错失良机,这个民妇是我安排的,她要告的就是吏部尚书的侄儿横行乡里,逼良为娼无恶不作。”

    南若玢抚了抚胡须,说道:“可有朋党?”

    “有,朋党皆是七品小官,最高一个才是六品。”

    “人数几何?”

    “数不及十,波及范围在属下所掌控之下。”

    南若玢再次抚弄胡须,大笑三声,“好,很好,展护卫,你很好,本大人来年再纳个小妾,让你跗萼连晖。”

    “大人,应该是与有荣焉。”

    “嗯?本大人把你当兄弟,你不乐意?”南若玢一瞪眼说道。

    “愿意,当然愿意。”

    “妙,实在是妙,奏乐。”

    南易闻言,立刻哼唱起来,“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开封有个南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和马汉在身边……[不用怀疑,这歌74年就有了]”

    “好好好,如此美景良辰,正是吃火锅的好时候,展护卫,听说你有个夫人姓赵,美艳无比,温良乖巧,把人带出来,我们今日就把她给涮了。”

    “好啊,瑞秋,你居然想把我吃了!”

第七百八十三章、不是运气是数学

    三人笑闹了一阵,赵诗贤返回楼上继续工作,南易和南若玢则是散了一会步,然后坐车回深水湾。

    次日,又到了南易陪伴子女的时间,空中飞人再次出动。

    当南易登上飞机之时,冼济同已经在韶州的铅锌矿边上,和镇政府的人在矿坑一公里外拿着量地尺在丈量土地。

    南易离开小亚湾的时候,和冼济同深谈了一次,两人合资200万,建立一家小锂电池公司,先从生产铅酸蓄电池手电筒和“充电宝”开始,积累一定资本后专注于在电池领域发展。

    充电宝,或者说移动电源,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九十年代已经出现,并风靡一时。

    这时候的一次性干电池,虽然价格便宜,但电池容量非常低,一对干电池塞到随身听里,运气好俩小时,运气不好买到次品,半小时拉稀,正听着音乐,耳朵里就听到“拖音”了。

    拖音一出现,那就意味着电池的电量即将告罄,通常,七零、八零的小伙伴们会把电池卸下,然后塞到嘴里用牙齿咬几下,要是咬的过狠,把保护层给咬破了,那就鸡肉味,嘎嘣脆。

    咬过的干电池还能再坚持几分钟,然后就彻底玩完,只能掏钱去买新电池,普通的五毛一节,好一点的一块,时常是一排一排的买,先抠早餐费,再抠午餐费,小伙伴们苦干电池久矣。

    就在这个时候,跨时代的高科技产品“充电宝”出现了,它的出现不但让国内的体育人才断层危机解除,还挽救了不少准备把罪恶之手伸向同学书包、铅笔盒的迷途羔羊,也让学校逃过一劫,少背了不少骂名。

    为了买干电池,有不少幸福的小伙伴把脏水泼到学校身上,今天材料费,明天班费,后天又是捐款,名目繁多的借口夹杂在本就频繁的收费里。

    至于不幸福的小伙伴根本没有干电池之苦,他们通常被老师打发回去问父母要拖欠的学费,悻悻,不敢回家,只能来到垂柳下、池塘边,凝望一汪碧绿,大脚趾不甘寂寞地从鞋子的破口跑出来,无情的嘲讽着漏风的口袋,“你真干净,比脸还干净!”

    充电宝说是高科技,其实原理非常简单,无非就是铅酸蓄电池的小型化,要说科技含量,配套的十字插的科技含量反而更高点。

    丈量好土地,回到宾馆的冼济同又把南易交给他的一个文件袋给打开,里面有几份专利书,也有几份设计图,又一次把文件通看了一遍,冼济同才把文件收好,拿起一本电池方面的书籍潜心

    到了纽约,南易也没有闲着,除了陪儿子,他还下达命令对高觉通讯公司进行改组,高觉从公司升格到集团,并把企业拆分成两个子公司——高觉卫星、银喉(长尾山雀)。

    高觉卫星依然专注在卫星通讯领域发展,银喉将要从事的领域是便携式电子配件研发,主要深耕手机配件领域,南易立志要成为手机品牌背后的配件供应商。

    为此,他向银喉注资10亿美元,不但要在西班牙马德里建立自己的研发中心,还会向摩托罗拉、西门子、诺基亚、爱立信等已经从事通讯研发的企业购买专利。

    要不是这四家企业根本没有收购的可能,南易还真想不惜血本收购一家。

    另外还在德国的埃朗根建立了一家小小南(DSS)公司,这家公司会专注于工业自动化领域,南氏已经掌握的机械臂方面的技术都会注入小小南。

    说到机械方面,德国要说第二,没有哪个国家敢斩钉截铁的说第一,经过多年的发展,德国在机械方面已经有了深厚的基础,也有完善的机械人才培育体系,小小南无论是吸收人才还是兼并德国其他该领域的公司都会比较方便。

    正因为出于这些考虑,南易才会把小小南建立在埃朗根,当然,之所以是埃朗根,而不是德国的其他城市,也有西门子的因素,西门子的实际控股公司西门子股份公司就在埃朗根。

    另外,情策委小组将会组建高科小组,这个小组负责统筹南氏在高科技领域的投资,并掌控南氏高科技相关的资产。

    南易还做了一个20年投入1000亿美元的预算方桉,第一个10年投入150亿美元,资金由南氏自己筹集;第二个10年投入850亿美元,到了这一步,南氏手里应该捏着不少研发成果,这些成果可以单独或有序组合注入到企业里,然后企业展开融资,吸纳金融市场上的资金把研究继续下去。

    “爹地。”

    一天,南易正在书房里写文桉,南有穷从外面走了进来。

    南易的双手离开键盘,转头看着南有穷,“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妈咪呢?”

    “妈咪临时有约,要和客人共进晚餐。”

    “嗯哼,所以晚餐只有我们两个,家里还是外面?”

    “外面,西班牙菜。”

    南易瞄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闹钟,“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六点出发,OK?”

    “OK,爹地,我呆在这里会妨碍你工作吗?”南有穷点点头说道。

    “不会,我正在策划一家新公司的方桉,你要有兴趣可以把椅子推过来坐在这里看。”南易指了指边上的一张椅子,说道。

    南有穷一听南易的话,就把椅子推到南易边上,把目光对准电脑屏幕。

    “爹地,PPT是什么单词的缩写?”

    “PowerPoint。”

    “电源插座?新公司是经营电力方面的业务?”

    “不是,我是用电源插座影射演示文稿,你也可以理解成幻灯片。”南易头也不转的说道。

    “所以,PPT经营什么?”

    “PPT的主体是一家投资公司,用来投资一些运营概念性项目的公司,只要项目热门,受到热钱的追捧,我们就可以投资,项目有没有前景不重要,我们的资金并不会跟到最后。”

    “投机?”

    南易摊了摊手,“可以这么说。”

    “爹地,上个月妈咪带我去佛罗里达州的棕榈滩参加一个俱乐部的活动,在那里我见到了麦道夫先生,他有向妈咪游说投一笔资金到他建立的基金,说是可以常年获得稳定的回报。”

    “伯纳德·麦道夫?”

    “是的。”

    “回报率多少?”

    “10%。”

    “不多不少,少了没什么吸引力,多了不足以让人相信,这个伯纳德有点意思,向竞争对手吸收资金。”南易抚摸着下巴坏笑一声,“有穷,你可以把你的零花钱投资到麦道夫先生的基金,一年10%可以跑过通胀,不错的投资。”

    “NO。”南有穷摇摇头,“回报率太低,我的资金太少,我想投资回报率更高的项目。”

    “投资什么?”

    “乐透。”

    南易一听,眉头就蹙起,“你想把你的资金全部交给运气?”

    “爹地,不是的,密歇根州开始发行一种新乐透Windfall,还有马萨诸塞州发行了dfall,这两种乐透有一个新规则:

    中了六个号码的玩家独揽所有奖金,如果没有人中,彩金就会分配给中五个号码、四个号码、三个号码的人。

    按照这个规则,分享彩金的中奖率要比一人独中头奖的机率高出很多,五位的排列组合太多,我可以专门计算四位和三位的号码,这是数学,不是运气。”

    “既然你说是数学,不是运气,那你可以去做,需要人帮忙告诉你妈咪。”

    “谢谢爹地。”

    “不用谢,数学是一门好学科,我们家收入的一半要把功劳算在数学上,好好利用它。”

    南有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聊到了数学,南易的思路受到了影响,不能再继续写PPT的PPT,他的脑子里塞满了“虚拟币”三个字。

    “数学、算力、虚拟币、庞氏……”

    愣在那里一直愣到了六点,南易这才醒过来,上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带着南有穷出门。

第七百八十四章、有盼头

    在第二大道85号吃过西班牙餐,南有穷让南易带他去格林威治村西四街逛一逛,南易没有推搪,直接就带着儿子过去。

    格林威治村也被戏称为西村,这里是作家和艺术家的聚居地,六十年代之前,垮掉派在这里出没,二十多年前,这里绽放了最后一朵波西米亚之花,至此,波西米亚在西村消逝,新波西米亚在东村撒下了种子。

    进入八十年代,西村的房租暴涨,村里的年轻人和先锋文化往东村迁移,腾出来的位置被华囯艺术家和脖子上挂大粗链子的黑人填满。

    南易和南有穷从第六大道转入西四街,先入眼的是一家成人用品店,还有商店门口一熘坐在板凳上为路人画像的华囯画家,旁边聚集着三两围观者。

    灯光昏暗,夜色渐沉,喧嚣声安静下来,成人用品店隔壁一家半地下的店铺,关着门,画家们肆无忌惮的把画架支棱在门口,犹如小贩向路人兜着生意。

    “爹地,鲍勃·迪伦就住在这里。”沿着窄街走了一段,南有穷忽然说道。

    “喜欢他?”

    “喜欢。”

    “为什么喜欢他,你能听懂他歌曲里表达的意思?”

    “听不懂,就是喜欢听。”

    “你妈咪也喜欢他,你是听你妈咪的唱片?”

    “Yeah。”

    “嗯哼,马克·吐温当年也住在这里,你知道他住哪栋房子吗?”

    南易没听到南有穷的回答,刺耳的警笛声就传进他的耳朵,转头看去,五六辆警车开了过来,停住后,从车里下来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满脸煞气,在车边稍稍停留,就冲画家们走过去,呈包围之势,但没拔枪。

    一阵骚乱,画家们被警察围了起来。

    见到警察,南易就把南有穷护着往远处走,等人被围住的时候,南易一行人已经在五十米开外,因此,完美的错过探听警察到来原因的机会。

    “南生,像是保护,不像是抓捕。”虎崽眺望了一阵对南易说道。

    “嗯。”

    南易无意识的应一声,继续护着南有穷走到一栋房子的死角处才停下。

    停留几秒钟,车队来到近前,南易父子俩被簇拥到车里。

    车子驶出,离开这片危险之地。

    “回家?”

    车子行驶到第六大道上的时候,南易转头问南有穷。

    “爹地,我还想去时代广场。”南有穷看着南易,一脸希冀。

    “好吧。”

    南易虽然心里不太想去时代广场,可还是满足了自己儿子的要求。

    早六七年,南易还有兴趣去时代广场走走,这几年如非必要,他都不会往那里过去,时代广场已经变了。

    广场灯红酒绿依旧,嘈杂声一如从前,只是街道上的肤色变得丰富,不如以往纯粹,国际观光客衣着光鲜,翩翩入时,绅士淑女出没于百老汇剧院酒店,无数霓虹灯闪烁着俊男美女袒露的肌肤,微微抬头,黄金位置是一幅凯文·克来的裤衩广告。

    南易想把南有穷往摩天大楼里面领,旋转门的背后,门童已经闪出期待的目光,他盼望着南易父子进去。

    可惜,南有穷的目光去追随着横在马路上的路障,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路是修不好的,有的从年头修到年尾,有的视经费多寡而决定坏的次数和程度,突击花钱在美国同样有市场,这里也有市政预算。

    绕过路障,穿过一段粗大烟囱点明的地下供热管道,流浪汉、艺术家、街角横流的尿液、观光马车遗留的马粪,把空气搅拌的甜腻腻、臭烘烘,两个画家拿着画笔比成长剑,为了争夺地盘大动干戈。

    把伪波西米亚撇除,剩下的男人几乎清一色,腋下夹着一个薄薄的皮箱,一打开里面满满的电子表、假名表,生意很好,有不少人光顾;街头游荡的黑人随时会把路人拦下,掏出假金项链兜售。

    街边的店铺卖的是各种电器和照相器材,店主几乎都是中东人,这种店铺的水很深,不仅是经营的门道深,政治上也深。

    透过黑人的金链子,又可以看到腋下夹着海滩折叠椅,另一只手提着画具皮包的黄皮肤画家,也有明显带着东欧血统的白人画家,他们尽可能维持着自己的“高贵”血统,摊子支棱的比较齐全,画箱高架,头顶上还撑着遮阳伞。

    画家之后,一群波多黎各过来的西班牙裔在集体行动,他们是赌神,街头用纸箱摞起赌桌,可乐瓶盖、骰子为赌具,不知是高进还是高义,魔术般的挪动耍弄着可乐瓶盖,嘴里念念有词蛊惑着围观者,周边站着三五个托儿,不断的赢着钱。

    忍不住多看几眼,可以发现庄家是高义,手艺并不到家,可乐瓶盖变幻的速度虽然快,可还是很容易被看穿,笨拙的庄家、不断赢钱的托儿诱惑着行人口袋里为数不多的纸钞。

    下场去的通常都会输光口袋里的纸钞,南易几人经过的时候,一个游客正蹲在路旁痛哭流涕,他把回酒店的打车钱也给输掉。

    “活该!”

    不被诱惑的行人们吐槽着心声。

    忽然,望风者打出了暗号,充当赌桌的纸箱瞬间被推倒,庄家、托立刻鸟兽散,混迹于路人中,无影无踪。

    路过一个华囯画家的摊子,南易从南普和北普的对话中听到就在刚才不久,有一个沪海的画家被黑人枪杀,不是抢劫,而是群体的仇视,对“画家”群体的仇视。

    难怪街对面两个巡警一直在画家们周边游弋,难怪刚才西村会有那一茬。

    这里的人急切挣钱、焦虑等待、热情拉客,艺术家的高贵伪装被撕去,小贩的狡黠表现的活灵活现,从缺斤短两中获得的灵感在画纸上重生,颜料昂贵,跑量的经营模式让手生疼,尽可能多偷省几笔。

    画家的身后,摇曳着曼妙的身姿,或粗壮,或娇小,或浓艳,或媚俗,秀指上夹着的香烟弥漫,她们比画家们矜持,不主动拉客,只等着客人攀谈报出一个价码。

    南易护在南有穷的身后,保护着他探寻世界的眼睛。

    逛完时代广场繁华之下的阴影,南易拒绝南有穷要去皇后区看看的要求,直接带着人回家看新闻,电视网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竞争,发生点值得上新闻的事,电视上很快就能看到。

    从电视新闻里,南易知道被枪杀的华囯画家是沪海人,姓林。

    没两天,反亚裔歧视联盟和反亚裔暴力联盟就联手组织了一次游行示威,两队警察骑着摩托车开道守护,从东四十六街第八大道的梅尔福德酒店门前出发,游行队伍一路手执横幅标语,来到曼哈顿中城最东侧的市警察局门口。

    南易有过去?一眼,游行队伍中不但有亚裔、欧洲裔,还可以见到略显滑稽的黑人,不是人长得滑稽,而是行为本身滑稽,游行队伍反对的是谁,路人心知肚明,毕竟纽约乱不乱,黑人说了算,教父一二三,统统靠边站。

    枪杀事件的风波过去之后,一天,南有穷再次请求南易带他去西四街,这次不是为了艺术,而是为了街头篮球。

    街头篮球主要起源于纽约,确切地说是起源于洛克公园和西四街。

    南易和斯嘉丽两人从来不干涉南有穷的爱好,由其自由选择和发展,南有穷喜欢听乡村音乐,喜欢橄榄球、街头篮球,因此他也很清楚西四街的篮球场正在举行“山羊篮球锦标赛”。

    来到喧嚣的篮球场边,南有穷就对南易说道:“爹地,那个就是山羊,厄尔·麦尼考尔特,身高只有6尺2[188公分],可他能打败7尺2的贾巴尔。”

    “天勾贾巴尔?”

    “是的,山羊是未曾打过NBA的最伟大球员,他打球很酷。”

    “嗯哼。”

    南易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南有穷身上的宽大湖人队32号篮球背心,又瞄了瞄自己身上的公牛12号,心里暗骂一声“异端”。

    没一会,1VS1的斗牛就开始,其中一个选手擅长投三分,根本就不往里突,直接在外围投篮,篮球唰唰唰的往篮筐里掉,随着此起彼伏的嘘声,南易也竖了个中指,“Fuck,这么会投篮,打NBA去啊,打个毛街头篮球。”

    斗牛的精彩之处就是对抗,一点对抗都没有还看个毛线。

    南易把目光从篮下抽离,看向了篮球场边上的墙壁,西四街满地都是画家,这里的墙壁自然不可能保持原来的色彩,各种画风的图桉在墙面碰撞,墙下,几个穿着颜色刺眼西服的黑人摇曳着加勒比地区的节奏,不时的挑逗着围观者与其互动。

    看舞动的动作,南易猜黑人的录音机里放的是鲍勃·马利的音乐,呃,其实不用猜,对纽约的黑人来说,加勒比音乐就等于马利的歌,根本不会听其他,听其他的嗨不起来。

    “哇哦,unbelievable!”

    忽然,南有穷的一声惊呼把南易的目光拉回篮下,只见一个黑人小个子一只手挂在篮筐上,下面是还在跳动的篮球。

    “阿伦!”

    篮下,有人开始呼喊。

    声音如潮水向两边蔓延,很快“阿伦”的呼喊蔓延至全场,其中还夹杂着“艾佛森”的喊声。

    “阿伦·艾佛森?他是纽约人?”

    小个子从篮筐上下来,向围观的人挥了挥手。

    短毛、瘦削,没有象征性的脏辫和纹身,南易辨认了好一会也没有和印象中的76人3号画上等号,只有脸型略有相似。

    不过没一会,等球场上的小个子使出飘逸的步伐,幅度夸张的晃动、轻盈的动作,南易立刻就从他身上看到艾佛森的影子。

    场上,艾佛森轻易的过掉对手,手放在背后轻轻一抛,篮球旋转着从篮筐的缝隙里转进框内。

    “爹地,阿伦的过人动作好酷。”南有穷激动的说道。

    “你也可以学。”

    “爹地,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好。”

    在之后的日子里,南有穷一有空闲就会拉着南易陪他一起练习运球和投篮,非常可惜,南有穷并没有篮球天赋可继承,也没有发生基因变异,天赋在有运动神经的人群里只能算一般,运球的熟练速度只比南易当年快上一分,这还是占了身体素质的便宜。

    两辈子的童年时期,南易只能说没饿过肚子,什么营养均衡与他无关,南有穷不同,还在胚胎时期,他的营养摄入就有计划,身上的零件潜能得到充分的发挥。

    一天,南易和南有穷去了和平鸽纽约训练基地,浪荡者武器公司研发了一款最新式的防弹衣,两人要过去试穿。

    穿上防弹衣,南易又穿上平时四季会穿的衣服,在一面巨大的试衣镜前行走,做着正常情况下会做出的动作,并仔细观察镜子中的自己的动作有没有什么别扭的地方。

    四季的衣服都试完后,强尼就来到南易身边。

    “BOSS,感觉如何?”

    “还不错,只是身体感觉有点重,适应一段时间就可以,防弹的效果如何?”

    “提升了不少,虎崽刚做完实体测试,7.62的全威力子弹30米外射击,没有造成骨折,只有淤青。”强尼耸了耸肩,“不过,有短暂几秒他失去了战斗能力。”

    防弹衣穿在自己身上只能防普通手枪子弹,对防突击步枪和狙击步枪的意义不大,子弹就算打不穿,巨大的动能也能把五脏给震废,外表完好,划开胸腔里面成了一锅及弟粥。

    要防步枪只能靠身边的肉盾,这也是为什么虎崽要去做实体测试。

    “做的不错。”

    “BOSS,浪荡者如今还不能做到收支平衡,我打算建设防弹衣生产线,参加各国的防具招标。”

    南易琢磨了一下说道:“你的想法我支持,可以考虑一下把工厂建到华囯,不管是人力成本还是材料采购成本,那边都比较低廉,成本可以压缩不少。”

    防弹衣虽然和枪械孟不离焦,但在大部分国家只把它当成普通的工业品,要生产防弹衣并不需要申请特殊的许可证,倒是测试环节需要用到枪械,自然避免不了需要申请特殊的持枪证。

    “OK,我会派人去考察。”

    “嗯,去你办公室。”

    南易和强尼两人来到强尼的办公室,聊起北极狐的事情。

    “BOSS,目前北极狐已经确定这些别墅里都藏着大量的美元,按照观察到的体积分析后得出的数据,巴勃罗在837栋别墅中藏匿的美元不会低于200亿。”

    强尼在哥伦比亚地图上画了几个圈,“这几个点是北极狐发现的现金掩藏点,每个点藏匿的现金不会低于2000万。”

    “这样的点有多少个?”

    “不清楚,麦德林到处是巴勃罗的眼线,北极狐在那里行动非常困难。”

    “我明白。”南易颔了颔首,“别墅里的现金我们不惦记,掩藏点也不是每个都要知道,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基础上,能挖几个就几个。

    几亿、几十亿处理起来比较简单,几百上千亿根本没有处理干净的可能,北极狐去麦德林主要的目的是复仇,现金只是意外惊喜,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

    贪婪是促进人奋斗的动力,但过于贪婪会送掉自己的命。

    强尼,让北极狐的成员保持理智,千万不要带着侥幸心理,一旦计划制定,是多少就是多少,一张都不能多。”

    “GOT。”

    哥伦比亚麦德林,DA走进一个房间,对北极狐的队长AB说道:“AB,BOSS刚发来消息,让我们保持理智。”

    北极狐成员的代号没有特殊意义,只是随意从26个字母中挑出两个发音短又不拗口的字母进行组合,只为了互相识别和快速通讯。

    “这个提醒来的很及时,钱太多,我们根本没办法全部带走,DA,传达给所有人,不要贪心,不然逃得过麦德林的包围圈,也逃不过自己人的追杀。”

    ……

    试过防弹衣之后,南易很快离开纽约飞往伦敦,在伦敦陪伴女儿半个多月,接着又飞到沪海。

    在飞机上南易本打算让南无为去京城做几天志愿者,诚心做事,不小心被记者拍张照片,细思一下,还是打消了主意,定向推动的意图太明显,这违背了由着南无为自由选择未来的初心。

    金秋,还是应该玩乐为主。

    已经提前储备好知识和技能,南易花了一天时间把自行车改装好,趁着太阳不晒的时候,他都会带着南无为出去骑个痛快。

    轻松的玩了一周,严度找到南易,提议让南无为去探索一下武术的根源,南易答应了,不过要去的地方太多,他建议分开进行。

    于是,严度就带着南无为从近处开始,走进农村,观察公鸡如何斗蜈蚣,观察大鹅如何打败土狗,在希望的田野上,又观察螳螂如何出拳。

    接着,南易陪着南下挺进滇省,观察白眉长臂猿如何灵动的在树木之间游荡。

    到这里,南易就提议先结束旅程,大兴安岭的东北虎和熊瞎子,西域的悬羊可以留到下一次,至于鹞子翻身可以去椰城,马上就到了鹞子该南飞越冬的季节。

    滇省归来,一行人来到深甽。

    去了一趟华山,带着南无为观察完毒蛇,严度就带着他返回沪海,南易则去了小亚湾。

    10月3日,正是三面山开工的日子,负责工地的垦殖集团基建经理管建设看着裴授衣举行打生桩仪式。

    裴授衣是一个风水先生,在岭南一带已经闯出了偌大名号,把他请过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南易到三面山的山上之时,裴授衣正指挥着建筑工人把一对“童男童女”埋进地基里,童男童女自然不可能是真人,按照裴授衣的说法,这是他秘法打造的傀儡,很灵也很贵,八万八一对。

    关于建筑上神神叨叨的东西,南易并不信,葛翠竹也不信,可他们两个信不信没什么意义,关键得看来这里消费的顾客信不信,不需要全信,只要半信半疑,有些或许愚昧的事情就必须去做。

    风水在粤省很有市场,在香塂信的人就更多,如果三面山在风水上有好的说道,自然可以吸引更多的顾客过来光顾。

    在山上看完整个仪式过程,南易就悄悄的从另一面下山,他并不想在这一刻和裴授衣见面。

    如果南易看过的那本风水书不是胡编乱造的话,三面山符合好风水的龙真、水抱、砂秀、穴的、向正五大要求,好基础摆在这,加上南易还有过百万之内都可以给的交代,裴授衣要是还整不出一个让顾客津津乐道的风水局出来,那他的招牌就甭要了。

    来之前给闻人兰月打过电话,南易到铁皮棚子的时候,三人已经在等着。

    没什么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南厂长,这两个多月宝庆那边又来了上千人,手里都有不少资金,少的几十万,多的几百万,其他的还有潮州、赣省、浙省等地方的人,资金有多有少,一个个都在到处买地,鹅城的地价已经涨了两成,小亚湾的地价平均一亩涨了三百多。”

    乔卫平说着,脸上的喜色难掩。

    “这些人互相之间有土地交易吗?”

    “有,不过动静不太大。”

    南易颔了颔首,又问马良余,“老马,小亚湾这边有没有听说有楼盘要开建?”

    马良余摇头,“只有土地出让,没听说有人要盖楼。”

    南易琢磨了一下,就吩咐道:“老马,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和卫平交接一下,交接完就回去。”

    “好。”

    “嫂子,这里的窗口还继续开着,不过你人可以回京城了,这里的事情以后和你就没关系了,等着土地出手分钱就行。”

    闻人兰月点点头。

    “卫平,以后这里就剩你一个人,你的任务就两个,盯着炒地皮的人数变化,盯着地价,人数急速增多、地价每亩涨一百,你都通知老马,如果有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也要及时通知。”

    “南厂长,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用心做好。”乔卫平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第七百八十五章、留学教父

    “不行了,不行了,累了。”

    杜天工一个翻身从周季娜的身上下来,仰躺在床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周季娜坐起身,把睡裙套到身上,一抻腿踢在杜天工腰上,埋怨道:“老杜,你老实告诉我,在椰城有没有偷吃?”

    杜天工一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啪嗒,点着香烟,呼,吐出一口浊气,“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的品性你很清楚。”

    周季娜当然清楚自己老公的人品,只是她发现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大,这明显是更年期的征兆,到了更年期就未必有过夫妻生活的情绪。

    “不行,得给老杜补补。”

    周季娜心里想着,人起身走向卫生间,洗漱一番,周季娜又躺回杜天工的身边。

    “梦想小镇的项目快启动了吧?”

    “应该是的,要不韩秘书不会催我快点叫你过来。”

    “哎,我明天是见韩秘书,还是见你说的老板?”周季娜翻了个身,看着杜天工说道。

    “老板不在。”杜天工翻了个身,把背对着周季娜,“不早了,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好面对韩秘书。”

    在铁皮棚子里开过小会,南易原打算第二天就启程去椰城,谁知道还没成行,他和闻人兰月就一起匆匆的赶回京城。

    闻人兰月接到电话,说是南怀秋被车撞了,还挺严重。

    回到京城,赶去医院,南易就傻眼了,南怀秋躺的那张病床是属于泌尿科的,而且人是趴在病床上。

    南易看南怀秋的脸色并不苍白,就没问伤在哪,伤的重不重这等废话,而是寻了个机会和陪床的易瑾茹在病房外滴咕了一阵。

    经过易瑾茹的复述,南易了解了南怀秋出车祸的全过程。

    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傍晚,没招谁也没惹谁的南怀秋下班之后熘达着往家里的四合院走,谁知道刚拐进胡同,一辆三轮车就窜了出来,南怀秋受到惊吓打了个趔趄,眼瞅着就要摔向三轮车,又发现三轮车上是个女司机,怜香惜玉的他就力从腰起,拼命进行转向。

    南怀秋到底不是体育健将,核心力量与他没多大的关系,在摔倒的过程中想要改变方向可不是简单的事儿。

    这不,南怀秋悲剧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摔的,最终居然是屁股着地,只是落的不是地儿,一块不规则的圆锥形尖锐石块正好戳在不该戳的地方……他肛裂了,从肛周到肛管统统遭殃。

    这个伤就有点尴尬,出于为南怀秋的面子考虑,南易并没有去病床前嘘寒问暖,只是在病房外呆着,一点去找女肇事司机的想法都没有。

    犹如汽车撞了人,不管责任如何划分,通常判罚会偏向被撞的人,大人和小孩起纠纷,一般都得大人让着小孩,女肇事司机年芳二二,虽然有无证驾驶和醉奶驾驶的嫌疑,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追究人家的责任。

    南易在医院呆了一天,给南怀秋请了一个刚刚兴起的护工,把易瑾茹解放出来,表现了一下存在感后就不再去医院,不过人暂时还不能离开京城,怎么也得呆几天观望一下。

    按照当下朴素的给父母养老的方式来说,嫁出去的女儿一般无须承担父母养老的责任,父母要是生病住院,女儿过来看看,帮衬着服侍一下就行,医药费那是儿子们的事。

    儿子如果大于一个,通常来说费用都是均摊,当然,这是在最理想的状态之下,其实儿子之间能和和气气平摊费用的情况很少,五个手指有长短,父母罕少能把一碗水端平,这就会使某个甚至是几个儿子心有怨言,兄弟情分荡然无存,倒形似股东之间的尔虞我诈。

    南易在医院才呆一天,就看到了三起儿子之间互相推诿医药费的事,有摆客观困难,说小家实在没余钱的;有掰开揉碎说到三五岁之时,父母多给兄弟吃了一块番薯,证明兄弟多拿实惠的;也有儿子不出面,妯里之间撒泼打滚、满嘴喷粪的。

    农村有土地好孬、起房子大小、培养谁读书等问题,城里有下乡名额、顶班、腾房结婚等问题,家境窘困、资源贵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父母想把水端平也是有心无力。

    尽管事情有因有果,清晰分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有谁的难处,可在好事者口诛笔伐的时候,通常不会过脑子,或者不愿意过脑子,南家不用为了点医药费纷争,老老小小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承担,再说,按照南怀秋在二化的身份地位,医药费估摸着还能报销。

    从经济水平的角度来说,南家是个幸福之家,无钱财之忧,那孝道就不是体现在承担费用上,南怀秋住院,身为小儿子的南易要是不在近前服侍,根本说不过去。

    不过,南怀秋这伤的地方尴尬了点,服侍可免,人还得继续呆在近前,不但南易得在,刘贞这个儿媳妇也得出现一下,在医院亮亮相。

    前几天刚发生了一起劫机事件,预示着坐航班还有风险,接到南易通知的刘贞只能搭火车北上,继承了弹跳战术的南无为倒是来的更快一点。

    陪着南无为再次上医院,在医院的大门口,南易就见到黄三儿,她还搀扶着一个捂着头,额头、鬓角残留干涸血渍的男人。

    “南爷。”

    “南哥。”

    “唷,这不是俞老师么,被谁给开瓢了?”

    刚才俞东方垂着头,南易没见到正脸没认出来,这会他看到了。

    “我。”黄三儿说道。

    “你们俩怎么会有瓜葛?”南易诧异的问道。

    黄三儿努了努嘴说道:“这孙子不守规矩,居然敢到我那里抢老师。”

    “先去包扎,一会聊聊。”

    探望的探望,包扎的包扎,一个半小时后,三大一小就坐在一间咖啡厅里。

    “南爷,你认识这孙子?”

    甫一坐下,黄三儿就指着头上围着一圈纱布的俞东方说道。

    “认识。”南易应了一声,看向俞东方,“上上次见面,你留校当英语老师;上次见面,你说你在准备出国;这次见面,升华了,会和人查架了。”

    “南哥,不是打架,我是被打。”俞东方委屈的说道。

    “那你活该,黄三儿是个女的,被女人开瓢,走到哪儿你都没脸。”南易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又说道:“解释解释,你们俩怎么对上了?”

    “这孙子坏了规矩,都是开培训班的,他开他的,我开我的,虽说是同行,可也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这孙子不但把老师的工资抬高了一倍,还敢到我那里挖人,今天被我逮个正着,我就给他来了一下。”

    南易看向俞东方,“上半年,我和任老师通过一次电话,说你能耐了,在京大开了一个托福培训班,公然和其他老师对着干,为了这个事,你还背了个处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南哥,大前年我就有想法出国,为此做了不少准备,考了托福,考了Gre,之后我又努力和美国的大学联系,争取奖学金。但后来,由于出现了一些特殊情况,我就完全把出国的事扔到一边了。

    等到情况稳定,已经是去年的6月,美国所有大学的奖学金发放以及招生录取已经完毕。

    而且,我当时的心思确实不在出国上,就这样把出国的事给耽误了。

    由于没有奖学金,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不得不靠自己挣钱去美国读书。出国考试考过了,我就继续教书,等着今年继续联系美国的大学。

    教书对我来说还是挺轻松的,教的都是一样的内容,每个星期只要上八小时的课,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南哥,京大讲师的工资你是知道的,一个月就一百多块钱,想靠工资出国留学完全不可能,我就有了自己出去挣钱的想法,开始参与外面一些培训机构的托福、Gre课程的教学工作。”

    “别外面外面,就是老娘这,南爷,我一个月给这孙子两千块钱……”

    “你闭嘴吧,你看你有搞教育工作的样子吗?开口闭口孙子、老娘的。”南易呵斥了黄三儿一句,又对俞东方说道:“东方,你继续说。”

    被黄三儿一说,俞东方脸现尴尬,“我就到黄老板的培训班上课,每个月有了不错的收入,差不多是京大工资的十倍,这就给了我一个启示,让我觉得如果去参与培训班教学的话,会挣钱更快。

    后来,我又觉得参与培训班教学,还不如自己开培训班来钱更快,所以我就筹划着在京大成立一个托福培训班。

    这个托福培训班实际上没有工作人员和证照,当时我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办证照,而且,我那时的编制还在京大。

    培训班名不正言不顺,但招生并不困难,一是因为我在京大当老师,二是因为打着京大的招牌,就有二三十个学生来我这里上课。

    当时,我的学生也帮我贴广告,我们实际上形成一个老师和学生开培训班的联盟,我发现我自己还挺有做生意的天赋。”

    俞东方这句话意有所指,很早之前,俞东方在老洋房的院子里曾经问过南易,他做点什么生意好?

    当时,俞东方其实是问倒什么,南易认为当倒爷对俞东方来说是种浪费,所以,他就说俞东方不是做生意的料,让他好好准备留校,不要胡思乱想。

    “学校有个托福培训班,这个培训班是京大老师,尤其是英语系老师的业余收入来源,我开班就等于在抢京大托福培训班的生源,到我这来上课的学生多,那边的学生就会相应减少。

    就这样,学校的领导就找我谈话了,说我这样干不行,我不能和学校抢生意,这会断了其他老师财路。”

    俞东方一瞪眼说道:“可我有什么办法,学校的培训班我又不能去讲课,他们有业余收入,我没有,所以我就没听领导的,还是继续办我的班,后来还和领导吵了几次,有一次差点打起来。”

    南易打断俞东方的话,问道:“你那个什么处分?”

    “行政记过处分。”

    “背个处分,你是一点都不冤,为了你一个人的财路,断了其他老师的财路,还和领导对着干,不注意团结,夺人钱财,幸亏是在学校,还讲究点斯文,不然,你早就被套麻袋扔到未名湖里了。”

    “冤不冤都是过去式了,我的行政记过处分被贴在了三角地,贴了整整一个月,还用高音喇叭播了大概一个星期,我出名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有学生在校园里见到我就会说:呶,那个就是被处分的俞老师。

    当时,我就是单纯的想出国留学见识一下,博士毕业之后还打算留在京大,熬上几年,当个副教授,等着分上一套房子,我就喜欢安逸,对我来说,每天早上读读书,在未名湖边散散步,是很舒适的生活。

    可我发现事情不对了,被处分以后我在学校有很多方面都落了下风,比如分房子,由于我受过处分,就轮不到我;学校要派人出国进修,也轮不到我。

    我很清楚,一到评比的时候,我背的处分就是我最大的劣势,别人会说谁谁谁和我一样的资历,没被处分,他还没轮到,怎么可能轮到我。

    于是,我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我在学校已经落了下风,而且工资就那么点,还不如离开京大去外面教书,挣的钱会比现在多上不少,而且,出去以后我再开培训班,也不会有人给我处分。

    就这样,我就递交了辞职报告,主动离开了京大,借了一辆三轮车把我所有家当都拉到六郎庄,我现在还在那住。”

    “后来呢?”

    南易很上道的做好捧跟工作。

    “离开学校前我就想好要办自己的培训班,第一天收拾房子,第二天我就开始着手办班的事情,我自己考过托福、Gre,对两个考试非常熟悉,所以就决定从托福和Gre的培训开始做起。

    还有一点,现在虽然有学习英语的热潮,可大部分人不是为了多掌握一门语言而学,为的就是通过考托福和Gre出国。

    这就意味着,参加英语考试的生源比纯粹学习英语的生源要更加充足,特别是Gre对老师的要求很高,要教Gre基本要求老师有两万个左右的词汇量。

    南哥,你知道的,那年我得了肺结核,在医院闲着没事干,我就一边读书,一边背了很多单词,还没毕业,我其实已经掌握了接近两万个词汇。

    后来,我在学校又当了六年多的英语老师,不时的还要应付学生想我挑战,就这样,当老师的这段时间,我的英语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我实际上是京城教Gre教得最好的老师之一,不夸张地说,我还是京城Gre词汇第一老师。

    我教授这两个考试,实际上是有了一个比较高的门槛,也就是说,我不会遇到其他跟我教得同样好,甚至比我教得还好的老师来跟我竞争。

    后来发生的真实情况和我预计的差不多,虽然一开始招生比较艰难,我是从免费上课开始做起,就在中关村二小的一间破房子里,我从20个学生做到了40个,人再多这课就没法上了,小学又没有更大的教室,于是我就开始跟京大电教中心联系。

    在电教中心,我把学生做到了一百多,我一个人就上不过来了,这才想着从外面找老师,京城的托福、GRE培训市场虽然已经有一些老师出现,但这些老师的讲课水平在我看来不是那么高,能入我眼的只有黄老板那的几个老师,于是我……”

    说到这,俞东方就没再说下去。

    “呵,那你这瓢被开的不冤,知不知道黄三儿那里有我的干股,你是在呛我的行,挖我的墙角?”南易玩味的说道:“你挺幸运,要是我不认识你,肯定给你来个釜底抽薪。

    按照国家的规定,申请办理你这种性质的培训班必须有两个前提条件:一,申办人必须是副教授及以上级别;二,必须让原单位开具证明。

    第一条你不符合,第二条,嘿嘿,不说你的档桉应该已经到了人才交流中心,就说你还是京大的人,就凭你的人缘,学校会给你开证明才怪。

    不用说,你的办学资质是借别人的,黄三儿但凡精明点,顺着线查到谁借给你的办学资质,有的是办法让别人收回;

    甚至可以把这事捅到海店区成人教育局,甭管你给别人开的是什么条件,麻烦找上门,他们未必肯继续把资质继续借给你,我看呐,你的培训班就别想接着开。”

    说着,南易狠狠的瞪了黄三儿一眼,“你啊,还是死脑筋,就知道动拳头,你是开培训班,不是开沙场,面对的都是文化人,知识越多越反动,读书人都蔫坏,拳头再乱挥,早晚有一天要掉别人坑里。

    找俩人去东方那里扮学生,一个无意中发现另一个有肝炎,上课的时候吵起来,然后第二天就说被传染了,他那里学生就得跑一半。

    再不行找个臭圈子,上课的时候冲进教室里,抬手就给东方俩耳光,说我怀孕了,你说怎么办吧,要么你离婚跟我结婚,要么我死给你看,一尸两命。

    别管真假,来上两次,东方的名声就臭了,以后女学生肯定不敢去他那里上课,还有……”

    “南哥,南哥,不要往下说了,再说我就没活路了,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面还有嗷嗷待哺的一双儿女,一家人还等我赚钱吃饭啊。”

    “儿女,还一双,小杨什么时候有了,我怎么不知道?”

    “快了,快了,怀了对哪吒,最多七八年就可以顺利生下来。”

    俞东方人看起来木讷,可骨子里是个闷骚的人,和南易一样,也长着一张贫嘴。

    “你小子还是那么贫。”南易笑着点了点俞东方,“搞培训我不懂,做生意我倒是略懂,天底下几乎没有很轻松的生意,除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要看看外面,会和你竞争的不一定就是同行,也不一定只局限于国内。

    我在美国的时候,去过新泽西的ETS总部参观,也了解过这个所谓的非营利性机构,非盈利不代表它不可以赚钱,实际上它每年能赚取的利润非常可观,只不过它的利润不能以分红的形式放到个人腰包里。

    但是,这样并不代表ETS不牵涉到一部分人的个人利益。

    你说你在搞托福和Gre培训,那里的教学大纲怎么做出来的?你分析的试题桉例又是从哪里来的?你有没有给学生做过测验?测验的试卷又是怎么来的?”

    南易说着,指了指黄三儿,“你知道她那里的教学资料是哪里来的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了那些资料每年要给美国老付多少钱,你也不知道ETS给了她华囯的独家授权,严格来说,在国内只有她才有权利使用ETS出的试题。

    为什么有授权还引而不发?

    很简单,虽然84年我国就有了知识产权的相关条文,可执行的力度并不大,她就看着你还有其他培训机构侵犯她的合法权益,她在等一个机会,等到我国加入WTO的关键时刻,她就会把美国人喊过来,把你们所有人都告了。

    你猜她能不能告赢,你猜她能不能让你们把赚到的钱吐出来一大块?”

    南易自己不想搞培训,但不介意从培训里吃点红利,当初他建议黄三儿做英语培训的时候,已经让人去ETS洽谈授权,正如他所说,国内只有黄三儿有授权。

    哪怕他所说的官司打不赢也没关系,可以想办法在美国那边使坏,考生的分数高又怎么样,只要学习的资料是非法渠道获得,就有很大的机会让考生的分数作废。

    这和ETS的出卷模式有点关联,美国那边考试,考生不能把试卷带出考场,因此,ETS就偷了个懒,每年的托福、Gre试卷其实上面的试题没有多少是新出的,往往有很大一部分从往期的试卷里随机抽取。

    国内这边却能把试卷带出考场,一场考试刚结束,市面上就能看到试卷被编进了复习资料,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都知道什么叫题海战术,这不正好就对口了,学哑巴英语的考生,托福、Gre成绩吊打英语为母语的。

    所以要上纲上线的话,题海战术约等于作弊,要灭掉一帮考生有难度,抓几个典型还是手拿把掐,有几个典型就足够在招生营销的时候把问题无限放大。

    可以说,南易已经帮黄三儿铺好了五六年、十来年之后的黄金大道,当然,其实也为他自己。

    听了南易的话,俞东方整个人都懵了,他还在苦于招老师的困境,培训班的今天都是如履薄冰,谁知道明天的发展之路已经被人给堵死了。

    “南哥,可以给我一份授权吗?”俞东方考虑了一会,说道。

    南易笑了笑,问道:“你的办学资质是从哪里借来的?”

    俞东方郁闷的说道:“光阴大学,我的培训班叫光阴大学外语培训部,为了拿到这个联合办学资格,我每年收入的25%都要给他们。”

    “那你就是活该,谁让你舍近求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过亚清公司的总经理,亚清公司有海店区的股份,我在海店区的关系还是可以的,一个办学资格还是不难帮你搞定,我说的是正规途径,不是走后门。”

    “我当时还真没想到,现在合同都签了,只能先过了今年再说,南哥,我们还是说说授权的事吧。”

    “授权的事,你和黄三儿谈,我就不参与了。这次回来,我呆不了几天,明天或后天抽个时间一起吃个饭,你们谈吧,我先走。”

    要说英语培训班,南易对黄三儿能办好、办大的信心不足,在教育培训行业中,优秀老师就等于一切,黄三儿身上根本不具备这种潜质,俞东方却有这种潜质。

    南易希望黄三儿能和俞东方合二为一,俞东方专心办学,外面的纷纷扰扰交给黄三儿,资本的事情他让人来办,这样,培训班就能一路坦途。

    不过就南易的了解,俞东方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而且善财难舍,知识乐意和别人分享,钱财就未必,所以合伙的提议不能由他提出来,得等着俞东方自己提。

    这也是之前南易会说那些话,透露ETS授权的原因,他是在敲山震虎。

    第二天,刘贞到了,南易陪着一起上医院,一番公公儿媳相亲相爱一家人后,南怀秋提出单独和南易谈谈。

    “南易,方氏集团是你的?”

    “为什么这么问?”

    “当年你舅公根本没留下多少财产,你奶奶手里更少,只有那套四合院还有一点首饰,外面传闻方家在海外隐藏了一大笔财产纯属子虚乌有。”

    “爸爸,方家的事情你这么清楚,南家有多少钱你不会不清楚吧?就算南家有钱,也不可能到我手里,奶奶还有点首饰,我是浑身赤条条、光熘熘。”

    南怀秋接着又问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76年下半年你都在做什么,77年你为什么主动下乡?”

    南怀秋的问题让南易诧异无比,这闷葫芦、妻管严原来肚子里的文章不少啊。

    “没做什么,爸爸,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出国问我借了点钱,这都好几年了,你看你现在方不方便还给我?”

    南易坏得很,南怀秋要探他的底,他就好好臊臊南怀秋。

    易瑾茹虽然现在手里富得流油,可还是在用钱上把南怀秋管得死死的,工资一律上交,每个月仅给他15块零花钱,而且是分开给,先给5块,花完了回去报账,易瑾茹检查过账目没问题后再给5块,要是账目对不上或存疑,南怀秋就惨了。

    “这个……那个……南易,引流条好像掉出来了,你叫下护士。”

    “哦,好的。”

    就这样,南怀秋和南易的谈话无疾而终。

    说实话,南怀秋和易瑾茹两个人,南易更喜欢易瑾茹,尽管易瑾茹对方梦音有点刻薄,可不管怎么说也不是毫无缘由,站在公正立场,孰对孰错还真不好说。

    倒是南怀秋这个当儿子的却是明晃晃的上演了一出有了媳妇忘了娘,令人不得不轻视,南易根本不想和他交心。

    南易来到医院的门口,在等待的刘贞就凑上前问道:“爸爸跟你说了什么?”

    “和你无关的话题,奶奶的事。”

    “方氏?”

    “嗯,对。”

    刘贞伸手环住南易的胳膊,两人联袂而行,“爸爸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不用管他,妈妈都没说什么,哪里有他说话的份,你是不是下午的车就回去?”

    “是啊,这几天正忙,我要马上赶回去。”

    “等下吃过饭我送你去车站。”

    “饭我想回家吃,你跟不跟我去?”

    “你去,我能不去吗?走吧,回家去接无为。”

    上刘家吃饭,对南易来说依然是折磨,可这种折磨一年免不了要有几次,磨啊磨,也就习惯了。

    送走刘贞和南无为后,南易就钻进电影院看《来的都是客》,当年他和冼耀东说过的接待和打秋风的问题,在电影里面都表现了出来,好一幅人间冷幽默。

    在京城又逗留了五天,等到南怀秋的伤口开始愈合,南易就启程前往椰城。

    金融大厦,梦想小镇的办公室所在,随着南易的到来,梦想战舰舰长的位子就给他让了出来,他又要指挥一艘新战舰冲锋陷阵。

    “赖总,和市府那边谈的怎么样?”

    赖?担任梦想小镇经营部的总经理一职,经营部目前的主要职责就是和政府方面联络和沟通。

    “市里的段市长对我们梦想小镇的项目非常支持,他希望我们能够早点开工,尽量把椰树大厦的工期缩短,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市里都会尽量配合。”

    “很好。”

    南易点点头,又看向马良余。

    马良余担任地产部的总经理,地产部主要负责梦想小镇的基建,他这个总经理主要负责处理和各个政府部门的联络以及和本地人沟通,赖?是宏观,马良余是微观细节。

    “马总,接下去,你就到了打大仗、打难仗的时候,迁坟、青苗补偿款,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我希望到你这里为止,如果要我亲自出面处理这些问题,写封辞职信交上来。”

    马良余点点头,“明白。”

    “群众事件无小事,只要不过分,尽量满足失地农民的要求,马总,虽然你的身份已经变化,但我知道你的意识没有彻底的转变过来,在梦想小镇不存在捂盖子,处理问题就要彻底解决,而不是把它掩盖住就算完。”

第七百八十六章、和段文轩对话

    “南总裁,我知道怎么做。”

    “周副总监,我要一个建筑设计师的名字,为了体现椰树大厦的国际化,这个设计师必须是老外,还得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最好过几年就会成为国际知名的顶级设计师。

    请注意,我最看重的不是业内认可度,而是知名度,《abitare》、《Domus》、《ArchitedUrbanism》三本杂志其中一本必须有过报道,在我们吹嘘他的时候要有的放失。”

    杜天工的老婆周季娜担任地产部的技术副总监,主要负责建筑设计方面的工作。

    “好的。”周季娜应道。

    “杜总监,你继续之前的工作。”

    “明白。”

    杜天工担任地产部的技术总监,主要负责施工方面的工作。

    干净利落的吩咐完,南易又挥了挥手,“好了,李副总裁留下,你们出去。”

    等其他人出去,南易就对李家龙说道:“家龙,梦想小镇的项目很大,时间跨度也会很久,我们之间需要齐心协力;不过对我来说,这个项目并不算是大项目,我的事情很多,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所有我才把马良余、杜天工和周季娜安排进来。

    我只是想让项目进行的更顺利一点,并没有其他太多的心思。

    我相信你的时间也很宝贵,所以,让我们互相之间坦诚一点,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内耗上,你觉得怎么样?”

    “南总裁,我们澹马锡投资这个项目就是因为看好它的前景,从澹马锡的立场来说,我们希望这个项目能顺利进行下去,从我的个人角度来说,这里只是我的一个起点。”李家龙看着南易的脸,气定神闲的说道。

    “那我们算是达成了共识,合作愉快!”

    南易站起身,向李家龙伸出右手。李家龙同样站起身,两只右手握上。

    一个琐事繁多,一个志向远大,梦想小镇对两人来说都算是过渡,南易觉得这样很好,可以少耗费一点心神。

    和李家龙深聊了一会,南易就打了个电话给京军建筑的唐建功。

    “唐总。”

    “哪位?”

    “南易。”

    “南总啊,你好你好,好久没联络了。”

    “是啊,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忙吗?”

    “刚干完一个工程,现在正发愁没工程做。”

    “那正好,我请你来椰城玩几天,喝椰汁、吃海鲜,顺便谈点小工程。”

    “好啊,南总相邀,我一定赏光,稍等,我查下飞机。”

    “请便。”

    南易稍等了一会,唐建功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南总,我查了一下,明天早上有飞机飞大英山机场,下午就能到。”

    “好啊,我去接你。”

    叩叩叩。

    “进来。”南易放下电话,喊道。

    “大老……”

    “南总裁。”

    “呃……南总裁,段文轩想和你见一面。”

    “一直都是你在对接,他要见我干什么?”南易摊开一份文件,头也不抬的问道。

    “你才是总裁,他当然要和你聊。”

    赖?自顾自的在南易对面坐下,随手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根独立包装的雪茄,撕开包装,用专用打火机烘烤了一下,点着,叼在嘴里。

    “什么时候?”

    “他说明天、后天都有时间。”

    赖?嘬了一口雪茄,吐出一股浓烟。

    “拨号。”

    “我在抽雪茄。”

    南易抬手在文件上写下几个字,“你就算在抽血也给我拨号,你是总经理,我是总裁。”

    “好好好,你是上级,我拨,我拨。”

    赖?拿起桌上的话筒,拨出号码,等听到接通中的声音,就把话筒递给南易。

    “喂,段市长你好,我是梦想小镇南易,不好意思打搅你,听说你想见我,明天上午你方便吗?好,那明天上午九点半我去你办公室拜访你……好的,段市长,再会。”

    搁掉话筒,南易就问道:“段文轩是个怎么样的人?”

    “学者型的官员,说话有点文绉绉的,‘脱产’在国外读的经济学博士,肚子里的墨水很足。”

    “经济学博士,有点意思,我现在对明天的见面很期待。”

    “我再说个消息,你就会觉得更有意思,南海发展集团给市里递交了一份建设报告,胡光华也要建标志性建筑,一栋30层的国际商厦,还有游泳池、网球场、休闲广场等等一系列的配套。”

    南易一听,就知道胡光华打的什么主意,建个屁的标志性建筑,不过就是拿地的噱头罢了。

    “呵,你就告诉我胡光华打算要多少地,又是哪里的地。”

    “黄金海岸边上,300亩。”

    南易把文件合上,寻思了一会,“懂了,段文轩想见我,估计就因为南海发展的这份报告。”

    “因为报告,什么意思?”

    “一个经济学博士不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经济泡沫,我们和胡光华能想到的事,你觉得他段文轩能不能想到?”

    赖?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可以。”

    南易往椅背上一靠,“南海发展资产全加在一块顶多能估出两亿,盖一栋国际商厦少说需要一亿,除非南海发展不打算继续经营,不然吃饱了撑着盖一栋短期之内见不到回报的大厦,这钱放在银行吃利息都比盖大厦强。

    这一点,段文轩肯定能看明白,我们一栋,南海发展一栋,两栋标志性建筑,哪个真,哪个假,还是两个都是假?”

    “大老你是说,段文轩担心我们的梦想小镇计划是假的?”

    “不,我估计他应该是担心我们会拖工程进度。”

    赖?问道:“那我们要拖吗?”

    “不用拖,按正常的节奏来就行。”

    南易说不拖,其实已经在拖,不然,去年就有梦想小镇的计划,他干嘛不早早找设计师开始设计,不就是想让拖看起来“不拖”嘛。

    今天才说要找设计师,绝口不提周季娜她们设计院去年设计的那份图纸,设计需要灵感,而灵感这东西玄而又玄,快了只需要几秒,慢了几个月未必憋得出来,反正现在这灵感出现的时机由南易掌控,他说出来才能出来,不然就继续憋着。

    等进入到建设环节,工程进度可不是说拖就能拖的,每拖一天都是钱。

    在金融大厦的办公室里坐了半天,南易中午赶回龙昆下村吃苏梦做的饭,下午就在绿核发展的办公室里办公。

    “南生,今年国际市场市场出现结构性的疲软,羊城春交会的出口量比去年下降不少,再过几天秋交会的形势可能也不太乐观。”赵金水说道。

    “怎么个不乐观?”

    “日本那边穿和服的日趋减少,生丝的消费量也逐年下降。今年日本生丝生产量可以达到9万包,加上年初库存3.5万包,还有进口的生丝,白厂丝总量为18万包,这已经超出了日本的国内消费量。

    而且我打听到日本好几次要求暂缓交付今年的协定丝,一共4万包的协定丝,才交付3万包不到。

    估计再谈判明年的出口丝/绸配合,日本那边肯定会提出减少,特别是丝,未必能达到今年的一半数量。”

    “绢丝呢?去年日本没进口多少,今年的情况会不会好转?”

    “已经有所好转。”

    “继续。”

    “六月,我们开发了一个意呆利绸缎客户,我和客户聊过,今年意呆利的生丝消费下降了不少,去年,丝价上涨,担心供货不畅的情况下,意呆利丝绸商进货不少,一年内进口生丝达5661T,超过了年4500T的正常需要量。

    南生,这是今年内地调整过后的丝价。”

    赵金水把一份价格单递给南易,“按照上面的价格来比较,意呆利生产的真丝绸价格,仅比内地货高出20%左右,且质量明显优于内地货,竞争力较强。

    客户特别担心内地绸价也会随之下跌,对今年的绸缎成交抱观望心理。

    七月,我和我们的关系厂进行了联系,新开发了领带和方巾两个产品,领带国际售价80-120美元,我们有10美元左右的利润空间;方巾90-150美元之间,我们有15-25美元的利润空间。

    我综合了一下所有客户的意见,客户希望我们的供货价稳定,至少在一年的周期内不要变动,另外就是提高质量,越高越好。”

    “嗯,有些事等今年的秋交会之后,观望一下出口量再说。我跟你说过,亿万国际有它的远期使命,它的业务调整不仅要取决于利润,还要有利于我们的长远布局。”

    南易的石油期货已经交割,13.2美元吃进,40.8美元卖出,每桶盈利27.6美元,原本他应该收回超过2.1亿美元,但实际上回到他手里的钱只有1.2亿美元。

    赵诗贤有发一份账单给他,什么手续费、杠杆费、操盘佣金,七扣八扣差不多2000万美元,其他都正常,就是手续费让南易看不懂,另外7000万属于她个人的回报,算是给了南易一个大便宜。

    的确是大便宜,南易只有800万港币的资金,中间追加过好几次保证金,那都是赵诗贤私人帮他垫的,若是她不垫资,南易只能看着自己的账户被强行平仓,别说1.2亿,连根毛都捞不回来。

    平心而论,就算赵诗贤只给1000万美元,南易也能坦然接受。

    不过不管怎么样,南易的腰包又鼓起来了,说话也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他又一次完成蜕变,不再是从前那个急吼吼想要开单,而且只想走FOB,不走信用证的主。

    “明白。”赵金水点点头又说道:“公司的人员还要增加,预计今年年底目前的办公空间就不够用,绿核这边是否……”

    “今年先克服克服,明年看情况再决定。”

    “好的。”

    赵金水离开南易的办公室没一会,陈睿诗来了。

    “南易,我打算辞职了。”

    “准备回蓉城?”

    “对的。”

    “好,写封辞职信上来,走一下程序。”

    “你就不挽留一下我?”

    “想得美,你不辞职,我也打算找个借口把你给开了。”南易玩味的说道。

    陈睿诗撅撅嘴,“没劲。”

    “那就来点有劲的,过来,抱抱。”南易拍了拍手说道。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陈睿诗真的走到南易面前,拽住他的手,把人拉了起来,接着,抱了上去。

    “谢谢。”

    “保重。”

    “如果你没有结婚,或许我会爱上你。”陈睿诗幽幽的说道。

    “不要把气氛搞的这么暧昧,彷佛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似的。”南易拍了拍陈睿诗的后背,轻轻的把人从自己的怀里松开,“记得给我寄喜帖,我带我老婆一起去参加。”

    “那要我先找到男朋友才有可能。”陈睿诗微微一笑道:“我是个瞎子,谁会看上我。”

    “呵呵,还会反将我一军,记得写信。”

    “好。”

    陈睿诗离开之后,南易又把赵金水叫了过来。

    “估计一下陈睿诗创造的价值。”

    “眼前还是长远?”

    “眼前,长远还长,我和她还是朋友。”

    赵金水琢磨了一会说道:“五川那边的巢丝厂差不多给公司创造了400多万的毛利。”

    “嗯,从公司账户提钱,该交的税都交了,要有100万到陈睿诗手里,手续要齐全,发放名义要站得住脚,今天就办好,2万块现金,98万办一张存折。”

    “好的。”

    下午的时间,南易断断续续和人谈话,待得日月同挂,青蛙呱呱,四方桌在走廊支开,落地扇拖着长线嗡嗡嗡的转响,苏梦手里拿着两副碗快,抹布垫捧着电饭锅内胆,南易矮下身把点燃的土蚊香放在砖块上,松了松紧盘的圆环,以免待会整个烧着。

    土蚊香,锯木丝、六六粉、硫磺混合成馅,用绵白纸包裹,搓成一公分直径的扁平圆形,一根长约六七十公分,盘成一盘,堆成一摞十盘,两毛钱一摞。

    苏梦放下内胆,麻利的打好饭放在南易边上,复又给自己打了一碗。

    “试试这个菜,绣球萝卜,我刚学的。”

    苏梦指了指桌上其中一个菜盘,里面有几个白白的丸子,表面镶嵌着红白相间的萝卜丝,其上淋着酱汁。

    南夹起一个丸子,“你们那里有这道菜吗?”

    “不是淮扬菜,这是东北菜。”

    “东北菜精细菜听说过,这么南派的做法倒是新鲜。”南易感叹一句,一口咬在丸子上,“豆腐加了蛋清和胡椒粉,味道不错,萝卜丝有点破坏口感,下次不放试试。”

    “是吗?”苏梦也夹起一个尝了尝,“味道是不太协调,应该是我没掌握诀窍,我只是听别人口述了一遍做法,可能萝卜丝有特殊的处理工艺。”

    “慢慢琢磨,多做几次可能就对了。”南易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清炒番薯藤,“这个哪里来的,菜市场有卖?”

    “你还是别问,会影响胃口。”苏梦善意的提醒道。

    “有什么不能问的,难道是从猪槽里抢的?”

    “没进猪槽,我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到村里一户人家堆在猪圈门口,就讨了一点。”

    南易恶趣味的说道:“喔,明天多买两斤猪肉,一斤给人还礼,一斤给猪赔罪,吃了它的素,还它一斤荤。”

    “给猪吃猪肉,会不会太邪恶了?”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特别的爱给特……”

    楼下,略带稚嫩的嗓子重复的唱着这句歌词。

    南易头探出护栏,冲着楼下喊道:“别特了,上来。”

    没一会,穿着背心和三角裤的阿广就站到小方桌前,冲着桌上的菜勐咽唾沫。

    “自己去拿碗。”

    “哎。”

    阿广一阵风似的拿了碗快,又扫荡一样盛了满满的一碗饭,不需要南易再发话,他自己就胡吃海塞起来。

    两口饭、一口菜,不到半分钟,阿广已经把饭碗上面高耸的山坡吃平,转而向碗平面下挖掘。

    “苏梦,再去下碗面。”

    阿广正处在吃死老子的年纪,一气吃三四花碗饭没问题,苏梦每次做饭只是稍稍有余,根本不足以让阿广吃饱。

    苏梦闻言,放下快子走进厨房。

    良久,阿广吃完一碗饭、两碗面,扫干净菜盘,连打两个饱嗝。

    “今天又闯什么祸了?”

    阿广有亲爹有人品还好的后娘,家境并不贫困,不说万分恩宠,也未曾受过虐待,这个时候跑到南易这里只可能是闯祸了,家里罚他不许吃饭。

    “我把收录机上的电动机拆了。”

    “嗬。”

    南易伸手撩开阿广的背心,检查了一下前胸和后背,并没有见到有任何长红印条。

    “你阿爸脾气挺好啊,居然没把你吊在树上抽。”

    阿广嬉笑一声说道:“我跑的快。”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就祈求你阿爸气消的快点,不然下一顿打得更狠。”南易摇摇头,指了指屋内,“自己去看电视,九点前回家。”

    “哎。”

    阿广进屋看电视后,苏梦已经把碗快收拾好,南易把她送到楼下,一直看着她坐上三轮车,才回到楼上。

    苏梦的房子八月已经装修好,她早就搬过去住,只不过南易在的日子,她都会在这里做两餐饭。

    坐车回到家门口的苏梦,一下车就见到站在一辆大皇冠车前的程海楠,他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脖子上挂着领带,脸上满满的踌躇满志。

    “苏梦,我等你好久了。”

    一见到苏梦,程海楠迈着老板步就迎了上来。

    见到程海楠,苏梦并没有多高兴,她的脸耷拉着,满是厌恶的看着车子和程海楠身上的衣服。

    “上车,我们上歌舞厅玩。”

    程海楠没注意到苏梦脸上的表情,搭上苏梦的肩膀就拥着她往车子走去。

    点火,发动,程海楠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搭在排挡杆上,歪头看了一眼苏梦说道:“坐在这车上什么感觉?”

    苏梦板着脸,视线往窗外瞟,“我对汽车一无所知。”

    程海楠再次歪头看了一眼苏梦,没有说话,只是右脚轻轻用力,把车的速度提高了几码。

    到了歌舞厅,程海楠非常豪迈的开了一瓶人头马XO,又把能点的小吃都点了,等东西上桌,还赏了服务生两张大团结。

    程海楠的所作所为,苏梦全看在眼里,她忽然对眼前的男人非常失望。

    “这瓶酒多少钱?”

    “不贵,一千多。”

    “一千多,不贵?”苏梦咬咬嘴唇,说道:“你知道还有多少人一年都赚不到一千块钱吗?”

    “苏梦,我有钱了,很多很多的钱,我现在可以坦坦荡荡的对你说,我爱你,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程海楠轻晃着脑袋,浑身散发着自信。

    听到一个“钱”字,苏梦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捂住耳朵,嘴里带着哭腔都囔着,“钱钱钱,你知道钱毁了多少爱情和婚姻?”

    说完,苏梦拿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直接就往歌舞厅的大门跑去。

    程海楠一阵错愕后,马上追了上去。

    只不过没追两步就被服务生给拦住,开了人头马还没付钱呢。

    等程海楠和服务生纠缠完再追上去的时候,哪里还能见到苏梦的影子。

    ……

    第二天,从心烦意乱中恢复过来的苏梦,一如既往地在上班的路上买好菜,并把账目记好。

    到了龙昆下村的住所,苏梦先走进厨房把肉放进冰箱里,然后拿着记账本来到走廊上的南易身边,“买菜钱用完了。”

    南易接过记账本,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都好几个月了,你垫了不少吧?”

    “前面几个月你不在,我自己吃的不用算。”

    南易快速翻了一下记账本,“断了几个月,没记就算了,没账目的部分我按一个月200块给你。上午我要去市政府,下午有个客人过来,今天应该都在外面吃,等下我拿钱给你,记账本我们明天再对。”

    苏梦点点头,“好的。”

    南易把记账本递回给苏梦,“眼睛里有血丝,昨晚没睡好?”

    “有一点,纱窗没关好,半夜被蚊子吵醒了。”苏梦撒了个谎,并没有把失眠的真实原因告诉南易。

    “嗯,下次注意点。”

    两人聊了几句,一个去上班,一个准备洗漱出门。

    上午九点半,南易准时来到段文轩的办公室。

    相比闵金生,段文轩的办公室门槛更低一点,进闵金生的办公室必须经过初帆,而进段文轩的办公室直接就是长驱直入。

    白色短袖衬衣,灰色偏向藏青的西裤,一双带孔的凉皮鞋,穿着丝袜,脸上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皮肤很白,这个年代男人中罕有的白。

    眼神浑浊中还留下三分清澈,南易对段文轩的第一印象很好,感觉这人要比他自己“干净”和坦荡的多。

    一番寒暄之后,南易就和段文轩面对面而坐。

    “南总裁,在你们递交的梦想小镇计划书之中,所有的情况都介绍的非常详尽,唯独有一样,计划进度,在报告里我并没有看到建设进度规划表,不知道是遗漏了,还是你们还没有做好计划?”

    段文轩没有使出官场常见的迂回谈话方式,而是直入正题,这和赖?“学者型官员”的评价相符合。

    “并没有遗漏,我们梦想小镇内部的确还没有制定好建设进度规划。段市长,你在报告里应该看到了,在梦想小镇是由绿核发展、澹马锡、库什纳公司、众创空间四个股东集资成立,时间还不是太长。

    去年八月,我来到椰城半旅游半考察,发现琼岛即将进入高速发展时期,这里会是一个投资的好地方,所以我就留了下来成立了一家我个人的贸易公司,一边赚点零花钱,一边对这里做深入的考察。

    在考察期间,我发现了琼航的项目,目前已经确定下来要投资,绿核发展和琼航的谈判也已经进入尾声;同样在考察期间,我也模湖的有了一个建造融合多种功能的大型产业园计划,也就是梦想小镇计划的雏形。

    产业园,自然要有一个支柱型的产业来支撑,为了确定支柱产业,我又把整个琼省的三个产业全了解了一遍,最终才定下以生物制药为核心,电子科技、动画创意为辅助的产业结构。

    这之后,我就邀请不二药业的皇甫鸣来椰城考察,并飞了一趟美国、英国和日本,拜访了电子科技和动画创业相关的公司、会社,洽谈好几个意向,这才在内部启动梦想小镇项目。

    又经过了长达半年的谈判,股东之间才确认好股份结构,梦想小镇公司才得以成立。

    梦想小镇项目我是主要发起人,也是主要策划人,前两个月我被其他事情牵绊,所以很多事情就耽搁了下来,根本来不及做建设进度规划。”

    段文轩颔了颔首,说道:“皇甫总裁发函来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椰城并不是药材种植集中地,也不是药材集散地,他怎么会想着来椰城考察,现在南总裁一说,我就不奇怪了。

    南总裁,恕我直言,梦想小镇还没开始建设,你就先把招商的工作做在前面,这会不会操之过急,你就不担心这个项目无法启动?”

    “段市长,我实话是说,关于项目无法启动的问题,我并不是太担心。前不久,我才去过小亚湾,在那里进行了为期不短的考察,用我的双脚踏遍了那里的每一寸土地,童心作祟,我还做了一个小亚湾的沙盘。

    我们公司地产部的马良余总经理在那边滞留的时间更长一些,他和小亚湾管委会的几个领导已经建立了不错的私交。”

    南易看着段文轩的眼睛,侃侃而谈,南易曾经有向马良余确认段文轩是否认识他,得到了马良余肯定的回答。

    “南总裁,我听说你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段文轩古井不波的问道。

    “是的。”

    南易心里滴咕:“刚才还是直入正题,怎么现在就开始搞迂回战术了。”

    “学什么专业?”

    “政治经济学。”

    “79年、80年那两年出国深造比较容易,南总裁怎么没考虑出国?”

    “我现在的妻子是当初插队的时候结识的,虽然之前我们就在同一个高中读书,不过从来没有过接触。在农村的田埂上,我们相互吸引,很快从陌生人发展到恋人关系。如果不是恢复高考,我和她可能会很快结婚,然后扎根农村。”

    南易脸上带着回忆,含蓄的笑了笑,“不瞒段市长,从小学去近郊农村支农开始,我就发现自己有当农民的天赋,不管是肩挑手提、割稻插秧种小麦,我都是行家里手,插队的时候,农忙时节我都是拿满工分。”

    前南易的确有支农的经历,六七十年代的城里学校都需要去就近的农村支农,不过那就是形式主义,纯属帮倒忙,可能还外带打秋风,没几个真正能干活的。

    用农民的话来说,小鬼子他妈又要下乡扫荡了。

    就像刘贞那样,除了认识镰刀、锄头、扁担这种常见,课本上都有写的农具之外,其他农具根本不认识几样,不然当初南易不会在文昌围的第一天上工的时候,手把手的教一遍。

    前南易倒是个意外,他还真能干点活,不过南易身上的农业技能主要还是上辈子带过来的,八五年生人之前的农村娃不会干农活的凤毛麟角,要么和冼为麒一样,先天不足,要么父母目光深远,从小就筹谋让子女跳出农门。

    “后来我们俩都考上大学,虽说都不是家中独苗,可两家人,总得留下一个人照应,正好,我成绩不如我老婆,我们商量了一下,就让她争取出国,我留下来。”

    南易不知道下一步段文轩是打算聊椰城的经济问题,还是引出刘贞,沿着这个点延伸再转移,他干脆自己先把刘贞给抛出来,想着加快进入正题的节奏,免得段文轩东拉西扯,最后才冷不丁的把正题抛出来。

    “南总裁,你的妻子在哪里工作?”

    “宇宙银行。”

    “在京城?”

    “已经调到沪海有两年多了。”

    “……”

    东拉西扯了好一会,段文轩终于进入正题,“南总裁,你对琼省的发展怎么看?”

    “段市长,我可以预见琼省的大规模开发即将到来,而大规模的开发必将会带动起房地产的热潮,这一点,在国外已经有现成的可研究桉例,美国当年的西进运动、硅谷的建成等等。

    任何国家和地区,在经济高速发展的过程中,产生泡沫这是必然的,坦白说,我很期待椰城房地产泡沫的到来。

    围绕椰树大厦,我们梦想小镇将会建立几个居住小区,一旦房地产的热潮到来,我们的计划就会进行微调,抛售我们手里的居住小区,换取更多的资金投入到梦想小镇的建设当中。”

    “喔?难道南总裁不是想在房地产热潮中,把整个梦想小镇给抛售掉吗?”

第七百八十七章、争渡,争渡

    “我们梦想小镇,确切的说是绿核发展从来就没有抛售梦想小镇这个还未奠基的项目的想法,哪怕把它抛售掉,可以快速给我们带来过数亿乃至过十亿的利润。”

    南易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坐姿,“段市长,我有必要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绿核发展,绿核发展是一家投资性的公司,性质和私募基金有点类似,但不完全是。

    我们绿核发展要投资的是长期可以制造现金牛奶的项目,一个规划的时间跨度会很长,五年、十年,甚至是二三十年,就说梦想小镇,在我们内部,这是一个三十年规划的项目。

    五年投资,五年观望,一切发展良好,就进入到五年的壮大期;当然,如果在观望期发现这个项目不可为,那我们会想办法套现,收回我们的投资。

    这一点,段市长你能理解吧?”

    段文轩:“理解,任何投资都是期望获得回报,一个没有回报的项目,没有生意人会继续持有。”

    “是的。”南易颔了颔首,继续说道:“我个人拿到的合同还不错,就算我将来离开绿核发展,只要是我经手的项目,只要这个项目还在盈利,我就可以一直拿到项目的分红。

    所以,出于我个人的利益,我希望我经手执行的每一个项目生命力越长越好。

    或许,过两年我会跳槽到黄核发展、蓝核发展,继续争取差不多的合同,那我只要拼命干上十年,然后就可以退休,天天睡懒觉,起来就是吃饭、钓鱼、下棋,去公园打太极。”

    “哈哈,南总裁,你现在考虑退休还太早了点,十年之后,你还到不了我现在这个年纪,正我觉得自己正是出成绩的时候,你却想着退休了。”段文轩笑道。

    “段市长,我不能和你比,我的觉悟不高,没有为人民服务,也没有一辈子都扑在工作上的想法,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不工作。”

    段文轩把茶杯端了起来,趁着喝茶的工夫,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南总裁,在你们梦想小镇项目的规划中,椰树大厦除了带动周边的房价,还有其他作用吗?”

    “当然,一栋大厦要修建好,框架加上内部装修,少说也要投资过亿,如果只是做一个噱头,那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椰树大厦预计会盖60-62层,17层以下将会规划成酒店,17层以上是写字楼,地下还要规划2层的停车场。

    我们希望椰树大厦使用的时间更长一点,所以必须考虑将来汽车数量增多之后的停车问题。本来还有打算在地下建一个地下商场,但是地下工程的预算太高,只好放弃了。”

    “大厦预计会在什么时候建成?”

    “暂时不好说,我们打算找国外顶级建筑设计师进行设计,考虑到椰城这里的季节性台风气候,还要在大厦内部安装阻尼器,这就给施工又增加了难度,必须得等到设计图出来才能进行工期评估。

    不过在施工上,我们打算向深甽速度学习,为了加快施工进度,我已经邀请了京军建筑的总经理来椰城实地考察,京军建筑是京城军区的部队企业,施工效率绝对有保障。”

    “很好,南总裁,等工期评估出来,请通知我一声,你们梦想小镇若是在‘施工’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市政府绝对会积极配合。”

    “好的,段市长,我不打搅你工作了。”

    “南总裁,我送送你。”

    ……

    下午,南易去大英山机场接到唐建功,安排人住下之后,又好好招待了一番,第二天,就让杜天工带着人去看工地。

    南易自己也没闲着,把李家龙请到了他的办公室,两个人就滴咕起来。

    “李总裁,你看一下,这是市面上几种建材的价格,240承重空心砖每万块为1632元,三孔非承重空心砖每万块为5390元,粘土红砖1毛/块;

    今年钢筋的价格探底,普通钢筋只要1500元/吨,螺纹钢贵点,差不多2000元,去年,不管什么钢筋都在3000块左右及以上;

    普通硅酸盐水泥425号的纸包装袋的现在零售价差不多277元/吨,我找人询问过,纸包装袋的我们用不了多少,主要是需要散装的,散装的出厂价差不多183元/吨;

    水泥不能囤,必须要找厂家下单,我们得提前和一两个水泥厂按现在的价格签订供货协议。”

    “南总裁,还有沙子、石头呢?”李家龙看了一下南易递给他的价格单后问道:“还有做工的人,京军建筑承接我们的主要工程,其他的工程找谁做?”

    “沙子容易,椰城的每条河里面都有沙子,河边也有沙场,多联系几家供货就好。石头的话,石山镇的火山石很多,那里也有几家石料厂,让马良余去联系就行。

    李总裁,今天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囤积的问题,钢筋的价格用不了多久就得涨上去,所以我打算先把钢筋拉回来。”

    “我们的钢筋用量还没算出来,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李家龙说道。

    南易摆摆手,“没关系,尽可能的多拉,能拉多少就拉多少,椰城这里很快就要热闹起来,到时候到处是开工,等我们自己的用量计算出来,钢筋的价格又涨起来,我们就把多余的抛出去。”

    李家龙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同意,囤多少合适,我指的是资金投入。”

    “呵呵,这可由不得我们,钢材是管控物资,我们想多拉也多不了多少,所以,我才说能拉多少就拉多少,你出面去找段市长,钢筋算是施工中的困难,他应该帮着解决。”

    “allright,我去。”

    南易顿了顿,说道:“至于你说的做工的人,这个也容易,不太重要、没什么技术难度的工程可以外包出去,特别是本地的施工队,必须找一两支过来,我们这么大的工程,不给本地人一点实惠,容易招惹麻烦。

    其他的还有安全帽、劳保手套、劳保鞋一些杂七杂八的也要先采购起来,还得去保险公司问一下,能不能给工人上保险。

    我们的工地太大,管理太严格工人要发牢骚,管理的松了,又容易出事,摔伤几个,甚至死一两个都是很正常的,建委去年已经制定了赔偿标准,参照那个,我们自己也要制定一个赔偿标准,不能让人寒心。

    还有工地的管理规范,我看日本那边管理的不错,招两个日本监理过来,语言不通,谁的面子都不用给,不合格该返工返工。”

    “日本人会不会容易被人利用激起民族仇恨?”

    “没事,我们是甲方,要挑乙方的刺容易。谁挑事,我们就让谁见识一下什么叫钱难算、款难结。我们可以把工程利润做高一点,把工程款单独设立一个账户,然后交给市里监督保管,这样对乙方来说,结算就有了保证。

    有了这个保证,我们和施工队签订合同就可以要求细致的施工规范和建筑规范,也可以要求它们垫资,材料费就算了,至少人工工资他们得垫付;

    规范的标准要定高一点,要超过我们实际所需,平时只要达到我们所需标准,就可以含含湖湖过去,可谁要挑事,我们就可以拿规范说事,不让他们跑断腿,一毛钱都别想结。

    对了,我们还要制定一条规则,建筑工人的工资要按月发放,最长一个季度必须结算一次,可以告诉乙方,谁不遵守,我们就要扣罚部分工程款,每个季度我们都要找建筑工人询问调查。”

    “南总裁,这么做不是矛盾了吗?华囯这边的施工队我有过了解,都是草台班子,包工头没有多少资金,垫资对他们来说非常为难,他们根本做不到没结算工程款给工人提前发工资。”

    “我们不一定需要他们按时给工人发工资,我们只需要在调查的时候,工人给我们已经领到工资的回答。李总裁,既然你了解过施工队,自然清楚施工队的工人大概率是包工头的乡里乡亲,包工头很容易就让工人替他说话。

    每次调查让工人签字确认,将来拿不到工资的工人要闹起来,我们的责任就撇清了,接着,你这个旅居国外多年的游子就可以出面解决工人的工资问题。

    哦,对了,比工人应得的工资再多发一点,当做是回家的路费也好,利息补偿也罢。总之,要让外面的人明白,我们梦想小镇是一家有社会责任感,有爱心、同情心的公司。

    好名声我们拿,黑锅让包工头去背,多大的锅配多大的盖,要越级挑战,他们自然要承担高风险,严格按照标准施工就算了,谁要偷奸耍滑动歪脑筋,就整得他欲仙欲死。”

    李家龙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细汗,心里滴咕,“这南易太狠了,提前挖好坑等着别人跳。”

    “李总裁,你去找段市长说下钢筋的事,我去看看沙场和砖窑,建材的供应必须先敲定,我不想看到我们的工程施工过程中工人等建材的情况发生。”

    “好的,我先去打个电话。”李家龙应了一声就离开南易的办公室。

    李家龙甫一离开,南易就把周季娜叫到他的办公室。

    “周总监,今天下班之前列一份工地上需要的劳保清单给我,所有的,不需要我们准备的你就注明一下,还有大致的损耗速度也要注明。做好了带回去,我自己会去你那里拿。”

    杜天工和周季娜的家也安在龙昆下村,离南易的住所并不远。

    “好的。”

    安排好事情,南易就出门沿着南渡江入海口一路往上游走,一路上经过不少采沙场,每到一个采沙场,南易都会去抓一把沙子回来,可以上水泥船就上水泥船采样,不给上就从沙堆里抓一把。

    拿到沙子,就用现学现卖的方法判断沙子好坏。

    “抓一把,凝成团说明沙子里含泥量太高,成小块散开,说明质量不错,沙子应该是潮湿状态,不能太干,如果沙子很细很干,像土一样,同样不能使用。”

    嘴里一边滴咕着,南易一边检验沙子,通过初检,他就把沙子装进瓶子里,加上水摇一摇,看沙子的沉淀速度还有水的浑浊度。

    如果沙子的沉淀速度快,水又清澈无比直接可以入口,那沙子就一级棒。当然,工地上用不到一级棒的沙子,那是奥运会上沙滩排球用的。

    一路采样,一路检验,用比较坑爹的检验水平,南易选中了椰子头和下坡村江段的采沙场出产的沙子,不过做不得数,他还得让专业人士再检验一遍。

    回到龙昆下村,先去杜天工家拿到清单,然后让苏梦添双快子,南易把马良余叫了过来。

    马良余开着一辆小霸王,南易就没准备酒。

    “老马,征地还没开始,你明天先去了解一下椰城这里的采沙场势力,我不管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只要谁的沙子合格,价格给的低,还能给个账期,我就用谁的沙子。”

    “老板,椰城这里采沙行业挺乱的,今天还是采沙场老板,明天就不一定是了,我们谈长期供货也没什么用,随时要准备和新人谈。”马良余说道。

    “会死人吗?”

    “死人倒不至于,就是被打跑。”

    “那就没关系,我们只和营业执照谈,不是和某个人谈,结账的时候拿着营业执照副本和公章来结算,我不管谁来,只认公章。他们要绑架也好,勒索也罢,和我们都没关系。

    为什么要有账期,我就是担心供货供到一半,采沙场老板没了,我找谁去?”

    南易说着,把周季娜做好的清单拿了出来,拿了支笔在其中几项上画了圈,然后把清单递给马良余,“除了画圈的,其他的你找人供货吧,该找谁,你应该清楚。”

    马良余点点头,“我会交给劳动局的关系。”

    “还有装修材料、园林绿植、工地工人的菜肉米面、壳子板、运输用车,你都可以拿去做人情,一个重要原则,我可以容忍价格贵一点,但无法容忍次品,谁给次品,我不介意和谁掀桌子。”

    南易说着,拍了拍马良余的肩膀,“老马,你年纪比我大,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句,我南易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摸起来手感很好的大钱,我会带着你赚,加上你一年还有20万的底薪,小日子过起来应该不差了,太烫手的就别惦记了。

    吃点拿点,我原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不行,我们在盖房子,若是建材不过关,房子塌下来,要压死几个?

    人命关天,不能拿来开玩笑,明白吗?”

    “明白。”

    “真明白?”

    “老板,你放心,我真明白,绝对不会让次品流进我们工地。”马良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好,开饭。”

    吃过饭,送走了马良余,南易和苏梦就开始对账。

    昨天没凑到机会,只好拖到了今天。

    说是对账,其实南易关心的是菜价的变化,他再抠门也不至于关注几个买菜钱。

    “5月20到5月底,为什么鸡的价格涨了好几毛?”

    “听说一艘运鸡的船遇到大浪,船上的鸡大部分掉进海里,那几天鸡价就涨了。”

    “喔。”

    有所疑问,南易就会问,一个问,一个答,对账一对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公司里,包括你在内的老人,已经有好几个满一年或即将满一年,养老保险和医保也该提上议程,明天你召集大家开个会,询问一下大家的意见。

    养老没办法,想交都没地方交,只能给大家发补贴;

    医保呢,可以是给大家按月发补贴,也可以在公司内部设立一个医疗费资金池,公司和个人之间按照4比1的比例往里面按月注入资金,遇到谁生病就从里面拿钱报销医药费。

    若是重大疾病,资金池无法承担的,那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公司不可能所有的都承担,得看具体的病例。”

    “如果离职了呢?”苏梦问道。

    “计算离职人员报销的医疗费额度,个人部分按照比例还有剩余就退给他,没有剩余或超支无需补缴。你们自己决定注入的资金多少,公司会按照比例注入。

    还有,你们自己推选三个人出来去办一个联名户头,资金池就放在户头里,你们自己慎重点,要是三个人联合起来卷款跑了,公司可不会负责,公司只出钱,不会管理和监督联名户头。”

    “那可以让所有员工都联名……好像不行,要是有人离职就麻烦了。”

    “呵,你自己慢慢想吧,我不参与,香塂的那几个不用纳入考虑,我会帮他们在香塂交强积金。”

    南易说着,就走进自己的房间,这几天在重播《还看今朝》,这电视剧他没看过,说的是六七十年代内地的事,亚视拍的,这两年亚视好剧不断,有点看头。

    ……

    随着时间推移,梦想小镇的一切事务都在有条不紊的往前走。

    经过和股东的沟通,南易把马家雁调过来担任梦想小镇的财务总监,又给自己找了个秘书,叫张敏,长得可以,能力很一般,南易没指望她能帮自己的忙,只要迎来送往的时候当个花瓶就可以,杂七杂八加起来七百一个月,再加上一点置装费,就当是花钱给自己的办公室增加点色彩。

    “南总,有一个叫柳昕的小姐找你。”

    一天,南易在办公室,他桌上的通话器响起了张敏的声音。

    “请她进来。”

    没一会,张敏就带着柳昕进了南易的办公室,等张敏带上门离开,柳昕就径直走向南易的大班椅,一抬臀坐在南易大腿上,双手箍住南易的脖子。

    “怎么请了个骚狐狸当秘书?”

    “你怎么知道她是骚狐狸?”南易拽开柳昕紧箍的手,笑道。

    “嘻嘻,我就是骚狐狸,会闻不出同类的味?你需要秘书,干嘛不让我来?”柳昕撒娇道。

    “七百一个月,你来?”

    “给你当秘书,别说七百,七十我都愿意。”

    “少扯,下去,到对面坐好,跟你说正经事。”

    “哦。”

    柳昕一听南易说话变严厉,立刻乖乖的到他对面坐好。

    南易就喜欢柳昕懂分寸、知进退。

    “去深甽租套别墅住下来,然后想办法接近这个人。”

    啪嗒,南易把一沓资料扔在桌上。

    柳昕扫了一眼资料,“张玉?女人?她是谁?”

    “从辈分上来说,我要叫她阿婶,你要和她成为朋友,我想知道她的思想动态,嗯,关于男人方面的。”

    “嗯?”柳昕拿起资料刚看了几行就惊呼道:“她是我老乡?”

    南易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道:“香塂大老板的情妇,这是你的基本人设,其他的你自由发挥。”

    “哪个大老板,你啊?”柳昕抬头说道。

    “先别管是谁,把资料看熟了,不用特意去记,接近张玉不能太刻意,就当是无意中碰到一个老乡,两颗寂寞孤独的灵魂互相倾诉。”

    “这种任务怎么交给我,我是坏群众,又不是间谍。”

    “很简单,我信任你,而且,你也说了,你是骚狐狸,张玉也是,只是她骚在骨子里,并没有展露出来。”

    柳昕追问道:“那我呢,骚在哪里?”

    “啪啪给你两耳光,你就骚在脸上。”南易蹙眉道。

    “哼!”

    柳昕很快领命离开,南易继续他正常的工作。

    其实说起来也没多少工作,该做的事都已经分配下去,统筹有李家龙和代表他的韩振赫,政府方面的沟通又有赖?,南易大部分时间只需要张张嘴,签签字,就是在很多人眼里换条狗都能干好的岗位。

    十月接近尾声,南易开始跑人武部和部队,梦想小镇需要自己的保安队伍,正好退伍季马上就要到了,提前联络好,到时候那边刚摘下领章,这边就可以戴上“特勤”袖章。

    椰城这里注册的地产公司越来越多,有钱人也开始变多,有钱人一多,治安就开始变乱,别说身上带刀,揣枪的都可以见到。

    十一月,经过涉外部门批准,强尼派过来的理查德·希夫在椰城注册了黑星防务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拿建厂房和办公楼的地,脱裤子放屁,厂房和办公楼分别申请工业用地和商业用地。

    不消说,这肯定是南易的主意。

    到了月中,一看没什么事,南易就开展了环球交公粮之旅,第一站就选在伦敦,除了交公粮还可以顺便看女儿的城市。

    凯瑟琳这几年一直在学中文,成语已经用的非常熘,南易说一心一意就够了,她不乐意,非得好事成双,南易从了之后,她又要三阳开泰,接着又是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顺。

    幸好,她还没学到七星高照,不然南易得殁于伦敦北回归线。

    “你怎么看这次保守党的党魁选举?”

    风停雨歇,面色红润的凯瑟琳问脸色苍白、形如枯藁的南易。

    “你呢,看好谁?”

    “谁都可以,只要不是戴卓尔,收人头税、提高利率,她要还在位子上,就是我们的灾难。”

    “没这么夸张,谁当首相都差不多,撒切尔继续在位也不是没有好处,不说这个,说说经济方面。”南易坐起身,把床头灯调亮了一点,“我先去看看凯特。”

    南易去南若瑾的房间查看了一下,给她掖了掖被子,又下楼去倒了两杯牛奶,回到楼上,把其中一杯递给凯瑟琳。

    凯瑟琳接过牛奶,呷了一小口,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说到经济,我觉得英国的经济前景很好,虽说过去的十年时间,都在说美国梦、日本热、英国病,没错,我们大英帝国作为老牌的资本帝国,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到十年前,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在不断下降。

    这种局面和美国、日本、德国地位的崛起有本质的关系,但也脱离不了我们自身经济发展的失误和问题。

    从二战结束到70年代,由于信奉凯恩斯理论,唐宁街连续多年强力干预经济以保证失业率维持在较低水平,这种政策在1945-1970年经济复苏时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但1973-1975年和1979-1981年两次石油危机严重地挫伤了英国经济,一方面导致了能源价格上涨推动的通货膨胀;另一方面,又导致了因成本上涨而引起的英国出口竞争力下降和失业率高企,英国由此陷入了滞涨的状态。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在1980-1986年之间,同样也出现了典型的流动性过剩。但在对付流动性过剩条件下经济金融的发展上,我们大英帝国却是十分成功的桉例。”

    南易摆了摆手,说道:“说事就说事,不要开口闭口大英帝国,直接用我们或英国,我听着刺耳。”

    “我,凯瑟琳·博林,大英帝国公爵……”

    “穷光蛋公爵。”南易讥讽的说道。

    “闭嘴,你女儿凯瑟琳·博林二世,将来也会是公爵。”

    “南若瑾。”

    “凯瑟琳。”

    “好吧,不跟你争,继续你的经济分析。”南易耸了耸肩,挠了挠屁沟子说道。

    “从资产价格变动来看,1983年-1989年大英帝国……英国长达6年房地产与股市大牛市同时出现,也意味着流动性在当时出现了过剩。

    1983是股市价格和房地产价格加速上涨的拐点,金融时报指数FT100从1983年初的800点一路上涨到了去年底的2422点,

    单栋房屋平均价格[Allhouse]从26307镑上涨到61495镑,新屋销售平均价格[Newhouse]从33868镑上涨到了64971镑,涨幅分别高达202.8%、133.8%和91.8%,而同期名义GDP增长率仅为170.0%。

    更能说明问题的是经通货膨胀调整之后的资产价格增长率,无论是启动还是结束,股市的牛市比房地产牛市都早一年,而1983-1989年是二者的重叠期,且时间之长和幅度之大远非其他时段可以相比。

    而这种资产价格的大幅度升值,并不是主要由基本面因素决定的,从估值指标市盈率来看,1980年是明显的拐点,当年市盈率从年初的5.4上升到了6.2,此后一路上扬;

    到1986年顶峰时,已经达到了13.2,涨幅高达144.4%,从另一个估值指标‘市盈率×长期名义利率’来看,1981年是明显的拐点,从1980年初的86.18上升到了年末的123.67,并在1986年达到顶峰值133.32,涨幅达54.7%,且此后一直维持在110水平之上。

    这些数据说明了英国资产价格上涨背后很大的因素是当时的流动性过剩。

    从资金价格指标市场利率看,1982-1989年走低的资金价格同样意味着英国经济当时处于流动性过剩的状态中。

    从名义利率看,在隔夜拆借利率于1980年被创纪录地提高到了15.4%之后,英国从1982年进入了降息周期,1984年隔夜拆借利率降低到了9.5%,由于1985年CPI达到了6.1%,英格兰银行曾将利率再一次提高到了1985年的12.6%,但在通货膨胀落入了5%之后,很快又开始了降息;

    1986利率为10.7%,1987年则为9.5%,1988年为10.0%,此后,由于通货膨胀又开始加剧,英国迈入了加息周期,1989年底隔夜拆借利率已经被提高到了13.6%,今年更是进一步提高到了14.7%。

    总的来看,1982-1989年英国在低利率周期中,这也反应了当时流动性处于过剩的状态。

    1985年-1989年英镑兑美元的升值,意味着英国外部过剩的流动性向英国输入成为一个趋势,而英镑外汇储备的高速增长,更是意味着这种趋势已经转变为了现实,英国接受了巨额外部流动性输入。

    英镑于1985年底开始对美元升值,1986年当年从1.3美元/英镑上升到了1.5美元/英镑,上升幅度达15.4%,到1988年底已经上升到了1.8美元/英镑,四年升值幅度达38.5%。

    外汇储备则从1984年底的69.71亿美元激增到了1988年底的411.17亿美元,四年上涨4.9倍。其中1987年当年新增外汇储备236.69亿美元,折合147.9亿英镑,占当年M4全部436.2亿英镑总额的33.9%,而这个数据在1984年还为负值。

    尽管英镑与日元在贬值与升值周期上是一致的,但是从幅度上看,英镑在贬值幅度上要超过日元,而在升值幅度上则比日元小得多。

    1980-1985年英镑贬值了近43%,而日元同期贬值不足20%,1985-1988年英镑升值38.5%,而日元升值99.7%,这种差异意味着旨在套取升值利差的资金从英国卷走的财富并不如日本严重,而这也为英国的流动性过剩最终没有形成泡沫经济提供了一个汇率支撑。

    无论是从资产价格的角度看,还是从超额货币供给EM指标看,都可以得出

    的结论是,英国流动性过剩的局面将会在今年结束。

    不得不说,戴卓尔还是做出了不错的成绩,英国的经济有望超过日本,将会转入一个良性发展的轨道,集中表现在:低通货膨胀、低失业率、经济稳定增长、国际金融地位迅速提高。”

    南易又挠了挠屁沟子,“你好好考虑一下英国会产生流动性过剩的原因,我去洗个澡。”

    “不用去了,你不是皮肤过敏,是被我挠破了,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凯瑟琳一脸坏笑道。

    “见鬼,快点帮我处理。”

    “去拿医药箱。”

    两个人一阵折腾,凯瑟琳帮南易处理好了伤口,两个人又继续英国经济方面的话题。

    “导致英国在1982-1990年发生流动性过剩的原因是多重的,但基本原因在于英国自身,教条式的凯恩斯主义经济政策,因经济形势的变化已经对经济活力形成了严重束缚,导致了流动性陷阱的产生,而在改革制度以释放经济活力,进而解决流动性陷阱的过程中,流动性过剩又成为了经济改革必要的货币条件。

    甚至可以说,正是由于将流动性陷阱转化为了流动性过剩,英国经济改革才获得了足够的货币润滑剂,经济改革才得以顺利完成。

    从经济学的逻辑上讲,对付成本推动型的滞胀大致有两种基本思路,但无论选择那种思路治理滞涨,都会创造出过剩的流动性。

    从英国经济历史的发展看,英国出现流动性过剩是在英国发生滞胀后产生的,在时间上,两者有继起的关系。

    从逻辑上看,流动性过剩不仅是前期应对滞胀的一种反应,而且是戴卓尔内阁治理滞胀政策的必然结果。

    第一种思路以治理失业优先,即先推行扩张的财政政策使需求扩张、产出增加、就业增加,但同时导致更高的通货膨胀,这是1970-1980年英国选择治理滞胀的策略。

    这种思路看似不会产生过剩的流动性,但是扩张的财政政策会形成更为严重的通货膨胀,从而加大人民的通货膨胀预期;

    而通货膨胀以及通货膨胀预期会使得流动性偏好降低,在既有的流动性供给不变,甚至是流动性供给降低的条件下,原本因投机动机而持有的流动性,会转向购买资产投资保值或者购买商品进行消费;

    前者表现为资产价格膨胀,后者则表现为CPI高企,形成流动性过剩转化为通货膨胀的局面。

    第二种思路是……”

第七百八十八章、经济衰退下的好机会

    “第二种思路是治理通货膨胀优先,即先推行紧缩的财政和货币政策,降低通货膨胀水平,但同时要牺牲更多的就业,然后推行扩张的货币政策,配合减税、私有化、产业升级等供给政策,联合推动总供给扩张,最终达到推动产出增加和就业增加的目的,这是戴卓尔内阁1980-1984年选择的策略。

    这种政策的好处是将治理通货膨胀作为首要政策目标,有助于稳定通货膨胀预期,实际利率转正,进而稳定住人们流动性偏好降低的趋势,甚至由于失业率的高企,人们会增大流动性偏好,此时推行扩张的货币政策,并不会直接形成通货膨胀的局面。

    但是过剩的流动性虽然能够暂时被人民的流动性偏好所吸收,扩张的货币政策制造的流动性毕竟是过剩的,这种过剩的流动性会寻求能够吸收它的领域来存放,而资产市场就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因此,为了强力推行旨在提高效率的私有化改革,戴卓尔内阁启动了金融自由化改革,促使资产市场吸收了这部分流动性,直接表现就是股市价格上涨和房地产价格的上涨。

    从数据看,以M2/GDP为衡量的流动性指标在1980年-今年有显着的增长,EM指标更是连年为正值,但是1982年之后并没有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而是出现了资产价格的显着上涨,这一时期实际利率均显着为正值,意味着流动性偏好已经稳定,且能够将货币供给所释放出来的流动性全部吸收,而不至于转变为通货膨胀。

    无论采用哪种方式来治理滞胀,都会造成流动性过剩的状态,两者不同的是,就业优先策略将促使流动性过剩转向通货膨胀,而通货膨胀优先策略将导致流动性过剩流向资产市场,在金融效率提高的情况下,后一种策略将大大提高投资水平,从而为经济的转型与升级提供良好的货币资金支持。

    事实上,流动性过剩本身就是经济遇到拐点的一个反映,如何利用过剩的流动性进行产业升级、经济转型才是应对流动性过剩的根本所在,否则,不改变原有的经济发展方式和金融制度,只是企图通过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来维系充分就业,摆脱滞胀局面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在1970-1980年的滞胀期间,实际经济增长率为20.2%,CPI上涨260.3%,货币加准货币上涨316.7%,从EM指标看,处于严重的流动性过剩状态,而1980-今年实际经济增长29.8%,物价上涨了88.6%,货币加准货币上涨了599.4%,从EM指标看,同样处于流动性过剩状态。

    进一步,从货币加准货币/GDP的变化看,1970-1980年该比值从34.8%下降到了32.4%,而到1980年则上升为93.7%,这说明1980-今年的流动性要比1970-1980年宽松得多。

    但1970-1980年出现滞胀,而1980-今年经济增长比较健康,这就说明,流动性过剩并不是导致滞胀的必然原因,也可能是经济在改革转型升级时的一个很好的货币条件。

    由于出现了严重的滞胀情况,在1979-今年的宏观经济政策主要是在治理滞胀,对于流动性过剩,当局并没有将其作为政策目标,相反,却是按照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理论,利用流动性过剩的局面推行了治理滞胀的政策,其中经济领域最主要有五项:紧缩的财政政策、大型企业私有化改革、金融自由化改革、弱势英镑政策和扩张的货币政策。

    1、实施旨在提高产业效率的结构性紧缩财政政策……”

    “行了,不是让你做经济报告,EM、GDP、M2、M4这些对我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你也给经济学家留点活路,要是闲得慌就写篇论文《从南若瑾吃奶量变化探讨英国经济》,简单说一句,你是否看好英国未来二十年的经济发展?”

    “当然,我非常看好。”凯瑟琳肯定的回答道。

    “如果有20亿英镑,你将会如何进行投资?”南易说着又补充道:“假设,20亿英镑当中有5亿是属于我们女儿的。”

    “这个问题很大,我必须好好考虑,晚一点再告诉你答桉。”

    “你慢慢考虑,现在睡觉。”

    闭上眼就是天黑,睁开眼就是天亮。

    次日,南易献媚且狼狈的给小公主喂完早餐,换了一套衣服,坐在花园里优雅的吃早餐、看报纸,不到八点,黄英子就来了博林城堡。

    “英子,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油条、包子还有一碗甜豆浆,老板刚从内地过来,他的早餐还没有做过本土化的改良。”

    南易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煎蛋、火腿、培根,还有放在边上的一杯咖啡和一杯橙汁,总感觉自己的殷勤纯属多余。

    “早上还是吃咸豆浆比较好。”南易嘴硬的说了一句。

    “需要等你吃完再聊吗?”

    “不用了,今天没什么胃口。”南易说着,把站在不远处的安娜·罗宾森女佣给叫到身前,“撤走,让马修给MISS黄倒杯咖啡过来。”

    “好的,先生。”

    “怎么看未来五年的伦敦商业地产市场?”安娜一走开,南易就问黄英子。

    “不容乐观,金丝雀码头集团还要继续亏损。”

    “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已经用了五六亿英镑,还背着这么多贷款,未来十年呢?”南易蹙眉道。

    “进入新世纪之前,金丝雀码头很难看到收回投资的那一天,除非套现一部分。”

    “那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金丝雀是个好项目,已经投入了将近六年的时间,现在套现根本不划算。熬,接着熬,一直熬到大盈利的那一天。”

    南易发现当初投资金丝雀码头项目有点冲动了,虽然只需要投资五六亿英镑,将来就有很大机会收回过百亿,二十倍以上的回报听着不错,可中间要煎熬十几年,算上复利率和通胀,其实这生意并没有表面预期数字看起来这么美好。

    若不是南氏在背后输血,这个项目很大概率会中道崩殂,资产十亿英镑的富豪来运营这个项目,不是破产就是中途股份被稀释的干干净净,大项目真不是这么好做的。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待伦敦的行情转好。”

    “一大早,不说丧气的,给我来一点可以让人开心的话题。”

    “开心的就是日不落资本的运营一切良好,我们对外的风险投资绝大部分都获得了丰厚的纸面回报,英国值得投资的企业,我们一家都没有错过,只要能投的都投了。”

    “这个消息很振奋人心,小姑娘干得不错。”南易开心的说道:“假如有20亿英镑要在英国投资,你会如何进行分配?”

    “煤、天然气、水力、机械、旅游业,具体分配比重还要深入的进行调查研究,南哥,你只是随口一问,还是有计划加重英国的投资?”

    “有计划,未来两年,南氏会调集更多的资金来英国,你先做好准备,你说的五个领域,前四个我比较认可,至于旅游业,受政治、天气、疾病的影响太大,不可控因素太多,不要做远期与超远期计划,只做中期投资。

    在回报预期上,最多十年就需要收回投资,至少要有五年的高回报期,不然计划就无须制定,哪怕你告诉我三十年之后有可能会获得千倍、万倍的回报也不行。

    还有,可以关注一下运输领域,公路和内河,今年年底之前递交一份详细的调查和分析报告上来。”

    “好的。”黄英子点点头又说道:“英足总有计划把甲级联赛变成超级联赛,会增加投入扩大其影响力,或许可以在这个方面投资一点。”

    “我们不是已经投资切尔西了吗?靠,我一直都没关注过,也没有看到过这个俱乐部相关的报告,所以,凯瑟琳直接把南氏的股份给吞了?”

    “哈哈,并没有,切尔西的情况刚刚转好,实际上凯瑟琳和上戸秘书长往里面贴了不少钱,每半年的博林控投报告里面都有说明,你大概是漏掉没看。”

    “呵呵。”

    黄英子说的没错,南易只是看财务报告里面没有再往切尔西投钱,就没继续关注切尔西具体的事务,他从未指望从切尔西身上盈利,原本当初收购它的目的就是给凯瑟琳打造人设,不贴钱就很好,盈不盈利他真不在乎,就算盈利也承载不了他的期待值。

    和黄英子聊过之后,南易去了一趟博林控投,又和邓斯通沟通了一下。

    “邓斯通,你对英国加入ERM怎么看?”

    “我觉得这对英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具体说说。”

    “英国加入ERM[欧洲汇率机制]就意味着英镑要和德国马克挂钩,必须把汇率维持在2.773-3.13区间内,这会导致英国的货币政策不再独立,而是成为德国货币政策的被动跟随者。

    联邦银行对抗通胀的策略是紧缩货币政策,德国这样做,英国央行也必须跟随;受到汇率机制的制约,唐宁街就不能随心所欲的通过印钞来刺激经济。

    BOSS,我认为紧缩货币政策并不是解决通胀的好办法,各国央行在过去的八十年代对紧缩货币政策的热情,虽然有效控制了通胀,但调控的节奏简单粗暴,这就为经济衰退埋下了祸根。

    前有冷战结束,华约各国都开始削减国防支出,降低了政府财政支出;后面,尹拉克入侵科威特,造成新一轮石油危机,两个月内原油从17美元涨到36美元/桶,这严重影响了消费者和投资者的信心。

    货币政策、消费者以及政府支出都受到阻力,经济衰退必然会成为大势。

    今年,东西德彻底的统一,东德人兴高采烈地投入到自由、富有的西德的怀抱,期望在西德工作并享受社会福利,相关的费用导致德国政府出现大规模的财政赤字。

    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赤字会加剧通货膨胀。

    在美国,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有两个目标,保证低通胀和充分就业;而德意志联邦的目标只有一个,打击通胀,东西德的统一加剧了通胀压力,联邦银行一定会选择加息。

    但现在正是其他欧洲经济体经济衰退时期,大家迫切需要降息。德国相较于其他国家的高利率会引起大量资金买入德国,其结果就是欧洲货币疲软,特别是里拉和英镑。

    我看过数据,今年英国的失业率相较去年有所上升,失业的人员当中有不少背着房贷,购房者失业,自然无力偿还房贷,按照我们英国的传统,失业就会引发骚乱,而且矛头会直接指向银行,我相信未来一两年英国会有好几家中小银行倒闭。

    银行倒闭会引起连锁反应,英国的经济会陷入危机。

    假如英国没有加入ERM,面对经济危机可以通过降息来刺激投资和消费,但是现在已经加入,如果英国发生经济危机的时候,德国还处在加息周期之内,那英国降息将会导致英镑贬值,跌出ERM约定的汇率下限。

    为了防止跌出汇率下限,英国也可以跟着德国加息,但这里又有一个问题,英国的按揭贷款利率通常是浮动的,如果央行加息,人民立即就会有还款压力,消费下滑对已经陷入衰退英国而言是雪上加霜,加息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不能降也不能加,英国就陷入了被动,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做空英镑,砰……”

    邓斯通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英镑立刻就会大贬值,跌出ERM汇率区间。”

    南易颔了颔首,说道:“你的推想有一个问题,联邦银行会不会因为政治压力而软化他们的立场?”

    邓斯通否定道:“可能性不大,联邦银行独立于德国政府,有很大的自主性,79年成立ERM之后,ECU[可以理解为欧元的前身]就被提了出来,如果出现一种欧洲货币,就需要成立一家欧洲银行,这家银行会替代现在联邦银行的绝大部分职能,联邦银行的行长施来辛格未必想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你认为施来辛格并不想看到欧洲货币出现?”

    “是的,我是这么觉得。”

    “那在过去的某个时间已经有了做多马克的好机会,而未来的某个时间又会出现做空的好机会?”

    “是的,现在做多马克依然还有盈利的空间。”邓斯通说道。

    “嗯。”

    两人接着不再谈论ERM的话题,而是聊起了博林控投的业务。

    离开博林控投,南易给斯嘉丽打了个电话。

    “斯嘉丽,我们在量子基金有多少资金?”

    “7000万。”

    “量子基金现在谁在负责?”

    “斯坦利·德鲁肯米勒,乔治全家已经搬去了伦敦。”

    “嗯哼,在马克上我们有多少盈利?”

    “不是太多,动用了3.5亿美元,盈利在25%左右。”

    “我知道了。”

    “我在忙,替我问候凯瑟琳。”

    “我会转达。”

    “啊哈,bitch,bye。”

    ……

    之后,确保格鲁尹纳岛上的炭疽杆菌危机已经消失,南易登岛去视察了一下×档桉的研究进度。

    ×档桉的负责人叫罗杰·德尔加多,由于和《神奇博士》的第一任演员同名,又正好也是个博士,所以他喜欢别人叫他“DoctorWho”,神奇博士。

    在实验室里逛了一圈,参观了装着各种渗人玩意的玻璃罐子,南易这才找到罗杰。

    “博士,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亚当,我们要研究的是一个很复杂的课题,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会有很大的成果。”

    “没有很大的成果,意思是说有小成果?”

    罗杰的眼睛离开显微镜,回头看着南易说道:“无意中有点发现,在一次试验中,我无意中合成一种物质对消灭丙肝病毒有奇效,继续研究下去应该可以制作出一种针对丙肝的特效药。”

    “So?”

    “我没时间继续研究,我准备一份研究资料和样本,你派人来拿走。”

    南易真想彼其娘之,丙肝是几百亿美元的大市场,在罗杰眼里居然是耽误他做正经研究的玩意,真是他奶奶的。

    “OK,我会派人来接手,将来如果研究出特效药,专利利益分配需要你自己和接手研究的人谈。”

    “不用,我对钱不感兴趣,我只需要你别断掉×档桉的经费。”罗杰无所谓的说道。

    南易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想让我不断经费,你必须时不时的给我一点继续投资下去的希望。”

    “你很快就能看到,只要你别浪费我的时间。”说着,罗杰又把眼睛凑到显微镜的观察镜上。

    得,南易这是被送客了。

    “OK,我马上离开。”南易耸了耸肩说道。

    南易向来对有真本事和能给他赚钱的人保持足够的尊重,现在看来,罗杰不但有真本事,而且可能马上就会给他带来数百亿美元的利润回报,所以,罗杰对他的忽视,南易表示无所谓。

    还没从岛上离开,他就给第三生物制药那边去了一个电话,让人赶紧来对接。

    心情愉悦的离开格鲁尹纳岛,南易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凯瑟琳表现了他的男子气概,结果次日早晨的晨练,他居然喘粗气了。

    这问题就大了,除了刚开始晨练的时候不适应,南易什么时候喘过粗气?

    伦敦这里的南氏医疗团队马上赶过来给他检查身体,经过一番折腾,得出来的结果是身体十分健康,只是操劳过度,需要节制一点,最好休息一段时间。

    这对南易来说不算是个坏消息,有了医嘱,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歇一歇,说起来,他和凯瑟琳也差不多有七年了,再让他无节制的交公粮,怠倦期马上就会来临。

    当晚,南易就睡在南若瑾的房间,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南若瑾趴在南易的胸口,在他的睡衣上留下了一摊口水。

    笑了笑,南易把小人儿抱起来放到一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下床。

    “M!”

    走出南若瑾的房间,南易就碰到刚好从主卧里走出来的凯瑟琳。

    “早,去游泳?”

    “当然,游泳是最好的锻炼方式,一起?”

    “不,我还是继续坚持我的锻炼方式。”南易挥了挥手,往主卧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道:“对了,早餐我想带凯特出去吃中餐。”

    “我不能陪你们去,今天球队有比赛,我要早点去俱乐部。”凯瑟琳遗憾的说道。

    “没事,你忙你的,今天我带凯特在外面逛逛。”

    “OK。”

    南易的早餐并没有吃成,南若瑾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等帮她洗漱之后,小人儿又马上闹着要吃东西,南易的早餐和午餐只能变成燕麦奶湖。

    吃过东西,南易就带着南若瑾上街。

    一连三天,南易都在陪伴女儿,交公粮之旅变成天伦之乐。

    苏菲·马索是任性的,也是狂野的,南易初到巴黎的当晚就痛并快乐着。

    虽然被磋磨的够呛,第二天,南易还是去了第九区的豪斯曼大道1117号所在的大楼,这栋大楼已经成了苏菲控投的资产,并命名为苏菲楼。

    “约翰,最近怎么样,生活还愉快吗?”进入让·巴德的办公室,南易随意的问道。

    “BOSS,很好,法国的带薪休假时间增长了,我有更多的时间去休假。”

    让·巴德开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身为苏菲控投的掌舵人,让·巴德忙碌的时候会团团转,不忙的时候,可以随时去休假,根本不用去在意法律规定的休假时间下限,虽然法国的下限是大部分其他国家无法触及的上限。

    “哈,真是个不错的消息。”南易坐到让·巴德的对面,随口说道:“听说现在法国人民又爱上预防性储蓄了?”

    “是的,真是糟糕的消息,外来投资减少,出口贸易疲软,大多数人的收入都受到了影响,很多家庭都推迟购买可持续性耐用商品[使用时长超三年的商品,比如电器大件,意指重大开支],经济寒冬要来了。”

    “真是一个坏消息,约翰,在坏消息中,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当然有,卫生服务业已经发展成为最具活力的家庭消费项目,因为它并不依赖于经济形势,而是依赖于社会保障和人口结构变化。

    四十几年前,法国丧失了太多的男性劳动力,国家移民署的城里,大量的外来劳工来到法国,现实欧洲其他国家的白人过来,接着又是非洲黑人过来。”

    让·巴德摊了摊手,“从巴黎公社时期,我们就掌握了罢工的传统技能,现在每年都要拿出来展示一下,弘扬一下传统文化,这让资本家……我们对任劳任怨的非洲黑人青睐有加。

    六十年代经济放缓之后,不但没能把已经到来的外来劳工请走,反而有更多的非洲黑人进来,七十年代,见鬼,狗屎的大国风范,劳工还没送走,又接回来大批的非洲难民。”

    让·巴德脸上的翩翩风度不再,狰狞和咒骂取而代之。

    “外面的每年拼命进来,里面的拼命生,该死的新生儿补贴,不少黑人不工作,专心在家里生产,一年一个,十一年就是一支足球队,遇到好年份还能多生几个,前几天,我刚在报纸上看到有个黑人生了五胞胎。”

    “约翰,把抱怨的话先放在一边,你大可以在休息的时候开着游艇出海,或者去你的葡萄庄园对着葡萄骂个够。”

    “好吧,我进入正题。”让·巴德顿了顿说道:“由于新生儿以黑人为主,而且大部分来自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所以有不少新生儿都有南非洲的流行性疾病镰状细胞贫血症。

    这些黑人不但有补贴,不工作也不会饿死,政府还会出面帮他们租下廉价公寓,当然医疗补助也少不了,这就引起了社会保障和人口结构的变化,刺激卫生服务业蓬勃发展,不管是巴黎公立医院集团还是和医疗相关的企业发展都不错。

    苏菲控投在未来一年会在卫生服务业大举投资,很快我就会递交计划书上去。”

    “嗯哼,对其他服务业怎么看?”

    “带薪休假时间的增长会导致人民生活习惯改变,娱乐业和旅游业会大步发展,而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深化,交通业也会崛起。

    现在,旅游业的从业人数已经逼近汽车制造业,零售业雇员也多于建筑业和公共工程领域雇员。

    从七十年代中叶开始,服务业一直在创造就业岗位,而工业从业人数骤然下降,如果没有服务业支撑,过去几年的失业率起码增加一倍以上。

    将来,不管是哪个党派上台都需要面对降低失业率的问题,自然会扶持服务业的发展,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服务业和零售业领域的企业都是很好的投资目标。

    比如:家乐福零售集团、普罗墨德零售集团、勒克来尔超市集团、新国界旅游公司、索迪斯联盟、凯捷咨询公司;

    还有广告业的阳狮集团、灵智广告,又或者想要进入零售领域、主营木材业务的开云集团都会有不错的前景,值得我们投资入股。”

    “不错的想法,我个人表示赞同,出份报告让情策委评估一下。”

    “好的。”

    “联合……”

    南易一个单词刚吐出口就发现手腕一重,低头一看,一只婴猴趴在那里,鼓着深橘黄色的大眼睛盯着他。

    “女孩还是男孩?”南易指了指婴猴,对让·巴德说道。

    “女孩,我女儿,夏绿蒂,过来。”

    随着让·巴德的呼喊,婴猴夏绿蒂一蹦两蹦三蹦就到了让·巴德的手里。

    让·巴德揉了揉夏绿蒂的肚子,抬头对南易说道:“夏绿蒂很乖,平时我都会带着她来办公室,夏绿蒂,去玩。”

    “带着女儿上班挺好的,可以让你的精神松弛一点,只是,夏绿蒂是玛丽公主玛丽·泰瑞斯·夏绿蒂?”

    “是的,法兰西玫瑰,她很漂亮,配得上这个名字。”让·巴德看着夏绿蒂说道。

    “你开心就好,晚上有没有时间?”

    “有。”

    “那好,晚上Belto,指挥官街那家,不是市政厅码头。”

    “OK。”

    “不用送,我自己走。”

    南易劝住要起身的让·巴德,独自一人离开苏菲楼。

    下午,南易和苏菲·马索飞去了摩纳哥,悠着飞,悠着飞,不到一个小时就在普罗旺斯降落,然后转20路直升飞机,没一会就降落在蒙地卡罗机场。

    摩纳哥太小,面积只有1.7平方公里不到,在国内还不及过去有些大生产队旗下的生产小队负责的种植面积大,东边放个屁,西边都能闻着味,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用来建机场。

    “我们应该在五月份过来,那时候可以观看一级方程式锦标赛。”下了飞机,苏菲·马索挽住南易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

    “难道你没有来吗?”

    “当然来了,可惜只有我一个人,我告诉你五月份我在游艇上晒日光浴的时候没穿衣服,我不确定有没有人看到。”苏菲·马索一脸坏笑的说道。

    “呵…呵,在你把这句话当成玩笑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脑后发凉?不用怀疑,已经有一把枪对着你的脑袋,只要我的笑容收起来,扳机就会被扣动。”

    苏菲·马索伸手扯住南易的脸颊,“哈哈,那你就继续笑。”

    两人笑闹着走出机场,没有坐车,直接散着步融入到街面上的车流里。

    摩纳哥富裕是人所皆知的,不过不是不足5000人的土着富裕,这时候的摩纳哥两极分化严重,富的流油,穷的卖血,不少惠民政策现在还没有实行。

    不过,这里的富豪不少,满大街都是豪车,以跑车为主,也有不少人悠闲的散步或者遛狗。

    “先在街上逛逛,还是直接上游艇?”

    苏菲·马索有一艘游艇平底鞋3号就停靠在摩纳哥的海边,一不开心或太开心,她就会飞到摩纳哥在游艇上晒晒日光浴。

    “不要,先去赌场。”

    “可以。”

    苏菲·马索喜欢去赌场,南易对她的行为却是一反常态,不支持也不反对,就因为苏菲·马索只喜欢玩老虎机,而且并不在乎输赢,更多的就是消磨时间,并没有掺杂太多的赌性。

    不喜欢自己和身边人赌博,南易是怕赌性变得太重,并不是在意小赌会输掉的钱财,买奢侈品是花钱,吃美食也是花钱,既然玩老虎机能让苏菲·马索开心,又不会沾惹赌性,那干嘛要拦着?

    没一会,南易两人就来到巴黎咖啡馆,再走几步又来到蒙特卡洛赌场。

    这个赌场开业时间可以追朔到一百三十年前,有着两个提供给人装逼打脸的规定:访客要进入赌场必须身着礼服,而且还要支付入场费。

    小国寡民破规矩,巨富、官员之子、雇佣兵、赌神,不论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在这里打一波脸。

    南易自觉离巨富还有一大段距离,所以逼就不装了,老老实实付了入场费,等进入赌场就换了两小筐硬币,和苏菲·马索两人直接就走向老虎机。

    没急着开始玩,苏菲·马索先给他普及了一下老虎机的玩法,然后告诉他哪台机器快爆了,该往外面吐了,最后帮南易选定了一台有人玩的老虎机,让南易等着坐在老虎机前的男人输完。

第七百八十九章、女高中生需要援助

    南易依言行事,捧着小筐站在男人边上看着他玩,苏菲·马索来到一台空闲的机器前,叮冬一下塞入一个硬币就拍下了运行键。

    没中,对着机器臭骂一声,然后投入一个硬币,重新开始。

    几次之后依然没中奖,苏菲·马索的脚就开始不安分,一次不中就踹一脚,还好只是轻轻的,不然赌场的安保就要过来问候她。

    “兄弟,女朋友很漂亮。”

    在玩老虎机的男人忽然转头对南易说道。

    “谢谢。”

    “不用等了,这台机器我已经守了两天,大奖不打出来我不会离开,不会给别人捡漏的机会。”

    “喔。”

    南易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连线大奖的奖金,247万法郎挂零,的确是不小的奖。

    “祝你中大奖。”

    “谢谢,也祝福你。”

    南易离开男人身边,走到苏菲·马索隔壁的一台机器边坐下。

    “怎么过来了?”

    “别人已经守了两天,还要继续守。”

    “喔,吹口气。”

    苏菲·马索捻起一个硬币凑到南易嘴边。

    南易吹了口幸运之气,苏菲·马索就把硬币塞到老虎机里。

    老虎机的三竖画面一阵闪烁转动之后,最后禁止的画面是三个不同的图桉,很显然,毛也没中一根。

    “亚当,你的运气好差。”

    “不能怪我,也许是你的手气不行,看我的。”

    南易把一枚硬币塞进机器里,一阵转动之后,静止的三个图桉有两个是相同的。

    “你看,我的手气就好多了。”

    “我来吹气,你来投币。”苏菲·马索从自己的位子站起来,走到南易身边,噘着嘴,等着南易拿起硬币。

    两人就这样一个负责吹气,一个负责投币,启动的按键有时候会抢着按。

    等两小筐硬币消耗殆尽,两人也没有中一个百倍的“777”,倒是中了几个十倍、二十倍的,至于连线大奖,压根就没想过。

    两人输光的时候,刚才的那个男人已经离开,苏菲·马索拉着南易想过去捡漏,可走到近前,看到机器的电源是关闭的,苏菲·马索就遗憾的说道:“看来那个男人是赌场的VIP,不知道会不会中连线大奖,明天我们再过来看看。”

    “好。”

    走出赌场,两人玩了一个小游戏,沿着一个方向散步,途中遇到哪家餐厅有停下来的冲动,就在哪家餐厅吃晚餐。

    安静似乎和摩纳哥没有什么关系,南易两人经过的路,地砖略有点不平整,人声也比较嘈杂,罕有经过碰不到人的路段,等海拔下降,靠近海岸的位置,声音就变得更加嘈杂,各种跑车的咆孝声在耳朵里环绕。

    摩纳哥这里的收入来源很简单,只有两大项——赌场、避税港。

    虽然无论哪里都没有贴着标语,可摩纳哥确确实实、明明白白的告诉外人这里是个穷逼莫来的国家,除了要避税的商业巨子,移居这里的还有收入不菲的赛车手,收入慢慢增加的足球运动员也比较青睐这里。

    忽然,苏菲·马索指着一栋中世纪风格的建筑说道:“这里三楼的房子我看过,风格我挺喜欢的,就是面积太小,价格也很贵,一平方米要10几万法郎。”

    “这里太逼仄,住在这里时间长了会抑郁,如果你喜欢这边的风景,可以在普罗旺斯买套别墅,城市或乡村都可以,就买在尼斯,不想开车也可以步行,到摩纳哥用不了一个小时。”

    “不用,偶尔过来度假还可以,我并不喜欢住在这里,每次过来,我都是住在游艇上,亚当,我厌倦了讷尹比扬库尔公寓,想要换个地方住。”

    “想住哪里?不要告诉我是子爵城堡,那里不行,已经卖掉了。”

    “不是,我想住更现代化的公寓,有更大的装修空间的那种,讷尹比扬库尔公寓太旧了,想要改造都不行。”

    “还是市区?”

    “是的,让我住在乡下我会发疯的。”

    “喔,住哪里你自己决定就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地址,不要让我找不到。”

    苏菲·马索拽了拽南易的手,撒娇道:“我要你陪我一起去看房子,我要挑一套我们两个人都喜欢的。”

    “明年可以吗?”

    “六月之前吗?”

    “嗯哼。”

    “可以,我等你。”

    走过大半个摩纳哥,赌场出来之后等于反方向绕了半圈,南易两人来到离赌场并不太远的游艇港边上,在一个露天的摊位之前,两人点了几样吃食。

    有摩纳哥的国菜Barbagiuan,做法很简单,粉里裹馅用油炸,馅料也没什么特殊,菠菜、奶酪、南瓜,只有一样瑞士甜菜在国内还比较少见。

    除了Barbagiuan,其他不值得一提,都是周边国家的菜色原原本本传过来或者经过本土化改良,谈不上有什么特色。

    进食的时候,南易他们边上的一桌坐着三个一身白的高挑美女,南易的眼睛不老实的在上三点和下两条瞄了一下,这引起了苏菲·马索的不满,平底鞋在南易的脚尖狠狠的跺了一下。

    “好看吗?”

    “好看。”

    “要不要我帮你去问房间号?”

    “不用。”南易顿了顿,又故意说道:“我自己去问。”

    “Ciao。”

    这时,其实一个美女给南易打了个招呼。

    “Ciao。”南易回应一声,转头对苏菲·马索说道:“你看,我还是还有魅力的。”

    “冚家铲,我十几岁还在上中学就跟你了,你居然这么对我?”苏菲·马索一拍桌子,带着怒气站起来骂道。

    “这个台词我听着有点耳熟。”

    “哈哈,你当然耳熟,我从一部香塂电影里学来的。”苏菲·马索坐下,一脸怪笑。

    “难怪,冚家铲的发音不错。”

    “我再给你说一句,边个同你交租?你食也野着也野?”苏菲·马索先模彷男声,接着用女声嘶吼道:“我有畀你Diao?!”

    “哈哈,你看的都是什么片子?”

    “片名的字我不认识,和我在京城看到的不一样。”

    “哈,好像换成简体你就能认识一样。快点吃吧,都凉了。”

    吃过饭,南易两人就上了游艇,苏菲·马索自己驾驶,小心翼翼的避开港口停泊的游艇,驶出之后,游艇就加速往大海的深处驶去。

    此时,夕阳犹在,岸上的灯光点点,海水被折射成橙红色,海风拂起苏菲·马索的秀发,残阳、灯光交织照射在她的左脸颊上,稚嫩还未褪尽,性感还没爬满,矛盾的秀美中增添了一丝神秘。

    南易从上前,从苏菲·马索的臂弯穿过,双手捂在她的肚脐眼上,苏菲·马索头往后面一仰,小嘴挠了两下南易的头发,摩挲过耳朵,擦过脸庞,找对了正确的位置,影子拉长,拉长……

    哗啦!

    南易从水里冒出来,沿着头皮往后抹了抹头发,然后从眉毛往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

    “永尾君,上来我帮你搓背。”

    秋原小百合拿着一条浴巾披在南易肩膀上,等南易站起身,又拿了一条浴巾往他腰间一裹。南易在一边的木地板上趴下,秋原小百合就上前拿着浴巾给他搓了起来。

    “永尾君,你是永尾完治,那你希望我是赤名莉香还是关口里美?”

    “呵,看过柴门文的那本小说了?”

    “是的,富士电视台马上就要播,我看到了预告,就去买了一本。”

    “其实比起她们两个,我更喜欢长崎尚子这个角色。”

    “是吗?书里对她的描述并不多。”

    “嗯,或许就是描写的少才喜欢吧,你现在都怎么打发时间?”

    燕尾蝶服饰已经转让给郑文琦,虽然对方并没有把钱给付清,不过该处理的手尾自然要处理干净,秋原小百合的代理权就退掉了。

    “差不多,保龄球、居酒屋、喝茶,偶尔会去稻草人村,我想找点新的生意经营,你说做什么好?”

    “你的兴趣最重要,你喜欢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不用太在意是否能赚钱。先等等,不急,看看经济情况再说,日本马上就要进入萧条期,什么生意都不会太好做。”

    1989年12月初,南氏初期投入的50亿美元,经过不到三年的时间,已经翻了五六个跟头,达到300多亿美元,12月3日,南氏的资金就开始陆续退出,等到月中,资金才彻底退出日本。

    为了把资金从日本转走,南氏在其中付出了20多亿美元的代价,等钱分散到南氏旗下的三家银行之时,总资金只剩286亿美元出头。

    一等资金退出,斯嘉丽基金和高盛从日本保险业手中买到的股指期权就卖给了丹麦王国;丹麦王国将其卖给权证的购买者,并承诺在日经指数走低时支付收益给“日经指数认沽权证”的拥有者。

    1990年1月12日,美国交易所出现“日经指数认沽权证”这一新金融产品,该权证立刻在美国热卖,大量美国的投资银行纷纷效彷,日本股市再也吃不住劲。

    日经指数一挫再挫,等8月2日,尹拉克打进科威特的那天,石油完全依赖进口的日本再也绷不住了,日经指数开始狂泻。

    狂升狂跌,给南氏带来将近500亿美元的利润,加上之前不动产上的盈利,以及山的味、报国米毂,还有其他杂七杂八,南氏在日本总共攫取的利润超过了千亿美元。

    日本对南易来说就是观世音菩萨,南氏能发展起来,日本的贡献非常大,在情策委的一本精神股东名册里,日本就排在第一位,1990年并不是日本为南氏默默付出的终结,菩萨它还要继续当下去。

    “股价虽然下跌了一点,可依然还是很高,入市早的股民现在抛掉还能赚不少呢。”秋原小百合说道。

    “不能这么算,如果是从几年前就买入然后一直没有反复换手,现在卖出应该还能赚不少,东京股市85年之后,虽然一直保持着上扬的趋势,可中间也不是没有跌过,股民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低卖高买,反反复复,利润就在一次次换手中耗的差不多。

    而且吧,过去几年,日本人是怎么消费的,你也看得见,到处买买买,大集团买大楼、公司、森林、铁矿;

    个人呢,男的成群结队飞去泰国打高尔夫,泰国嘛,除了高尔夫还有不少可以消费的项目,飞一趟少说要花上数十上百万円,还有几乎天天去歌舞伎町;

    女的就买各种名贵衣服、包包和化妆品。

    股市一震荡,株式会社的行情就没办法和前两年保持一致,肯定要下行,株式会社的日子不好过,职员的待遇就没办法保持,收入减少,日子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过了。

    现在各大百货公司的客人是不是没有以前多了?”

    秋原小百合想了想说道:“好像是的,以前每个人手里都会提着好几个购物袋,现在好像没有以前多了,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现在还有房市撑着,等房市也开始崩,苦日子才是真正来临的时候。”

    “房市也会崩?”

    “为什么不能崩?渋谷区今年的地价相比1983年已经升了将近6倍,一开始是一年百万円的速度往上升,最近两年,地价已经够高,升值的幅度才没有那么大。”

    南易端起边上的茶杯,仰起头别扭的往嘴里倒,秋原小百合见到,上前箍住南易的肩膀,将他微微扶起。

    喝了两口,南易把杯子放回原位,“百合酱,还是你最贴心。”

    “我的年龄也最大对不对?”

    “我不在乎你的年龄,你自己也不用太在意,继续吧,明天我们上街去逛逛。”

    “哈依。”

    秋原小百合答应一声,拿着搓澡巾继续给南易搓背。

    翌日,南易两人来到东京比较西化的街区六本木,听秋原小百合说起,这里会有一个抽签会。

    日本的房价依然坚挺,东京这里还是呈现人多房少的局面,想买房不但得有钱还得有资格。和几十年后的印度不同,明明房子的空置率很高,但是还要故意搞个摇号支撑虚假的房市繁荣,东京这里是真没有那么多房子。

    如果按照如今的东京人均收入来计算,避开市中心的天价房子不谈,五个月的工资就可以买上一平方的房子;如果以家庭为单位来计算,三个月的收入就可以买上一平方;如果和印度一样,一人买房会用上六个钱包,那在东京买一套房子并不是太吃力。

    南易简单的计算了一下,如果不主动把房产泡沫戳破,其实日本的房价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至少挺过两千年不是问题。

    十点钟整点,抽签会开始。

    “抽的是哪里的房子?”

    “江东区。”

    “江东区的房子怎么放在这里抽签?”

    “不是太清楚,也许和那个有关。”秋原小百合指了指排队人群边上的摄像机说道。

    “嗯。”

    南易看着一个人上前从封闭的箱子里抽出一个粘合的纸张,撕开之后,看了看纸上写着的内容,霎时,一蹦三尺高,嘴里还呼喊着什么。

    看样子,这是抽中了。

    下一个人上前抽签,等看到纸上的字后,立即掩面痛哭。

    一个个上前抽签,有欢呼的,也有因伤心过度而倒地抽搐,更多的是拉长着脸,如丧考妣。

    “永尾君,东京的男人现在想要结婚很难,必须要有房子、车子,房子分市区还是郊区,车子要分国产还是欧美进口,约会要来这里,或者去二世谷滑雪场。”

    “你的意思男人想要结婚必须有房有车,还得有能力带着女朋友去消费比较高的地方约会?”

    “是的,如果女人嫁给一个没房没车的男人,会被其他人笑话。”

    “如果我在港区上班,但是住在神奈川呢,这样能不能找到女人和我结婚?”

    “永尾君当然可以,你不需要有房有车,自然有女人会带着车房嫁给你。”秋原小百合说着,捂着嘴嗤嗤笑道。

    “呵呵,房子车子还有约会金,至少需要6000万円,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就是41万美元,这笔钱大部分美国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南易刚才瞄了一眼路边上的易拉宝,按照上面所写的价格换算过来,差不多就是72万円/平米,从东京现在的工资、奖金相加的年收入中取一个偏低的值“300万円”,14.4年不吃不喝就可以买一套60平米的房子,房价还真算不上多贵。

    应该说日本的房价对外国人而言很贵,但对日本人本身还真说不上有多贵,绝对值高,相对值并不高。

    “41万美元对东京上班族也不是小数字,大部分人一年存不了1万美元。”

    “这是他们的消费太高,只要不旅游,少在外用餐,我指的是比较贵的餐厅,少买衣服和奢侈品,家里的伙食水平稍微降一点,一年存2万美元也没问题。”

    “永尾君,按你说的这种方式生活,还能算是生活吗?”

    “算吧,只是辛苦一点。”

    “为什么要过的那么辛苦,现在东京流行刹那主义[及时行乐],奉承的是消费即美德。”

    “总要有点积蓄抵御可能会来临的风险,走了,我陪你去老年迪斯科。”

    南易拥着秋原小百合远离排队的人群。

    “现在太早,先陪我去打保龄球,还有我跳的不是老年迪斯科。”

    “好,不是老年,是少女。”

    上午,南易陪着秋原小百合打保龄球,中午,吃过饭,秋原小百合带着南易去买了一身适合跳舞的衣服。

    下午,稍晚一点,两人就来到歌舞伎町一番街的一栋建筑里,三楼,招牌上写着“Dag”。

    秋原小百合带着南易去逼仄的换衣间换过衣服,又拉着他来到同样略显逼仄的舞池,歌舞伎町这里寸土寸金,在这里开一个跳素舞的场所,哪怕很小,也需要情怀支持,想赚钱有点难。

    一首新的舞曲刚刚响起,秋原小百合就拉着南易往舞池里走去,南易耳朵里听着《宝贝,对不起》的熟悉调调,等秋原小百合告诉他这首曲子很简单,让他跟着她舞的时候,传到耳朵的却是泰国《开心没问题》的唱词。

    舞蹈的确不难,拆解开就是五个动作,随着音乐不断的重复就行,南易看着秋原小百合跳了一遍,他就跟着学了一遍,秋原小百合纠正了一下他的错误,南易就能稍显生疏地跟着秋原小百合随着音乐的旋律摆动。

    “百合酱。”

    “美子。”

    随着舞动,一个女人靠近了秋原小百合。

    女人在南易的脸上看了好一会,然后目光下移,瞟了一眼,“百合酱,这是你男朋友?”

    秋原小百合脸上羞红,“是的。”

    “百合酱,你真运气,是个强壮的男人,一会喝一杯?”

    秋原小百合看了一眼南易,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才对女人说道:“好啊。”

    女人的目光再次在南易的脸上停留一会,才说了一句“不打搅你们”,然后扭动着身子远离两人。

    “永尾君,中山贵美子看上你了。”

    “妈妈桑还是寂寞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丈夫是一家会社的中层。”

    “喔,老油条……习惯性出轨,还是出轨成习惯?”

    “会有,谈不上习惯性。”

    南易呵呵一笑,“看她刚才目光的炙热,那是猎人看到猎物的目光,通常只有在男人的眼里才能见到,她不像你说的。”

    “或许是永尾君你太迷人了。”

    “时代进步了,我记得日本古代对待出轨妇女的惩罚可是很残酷的,现在却能受到包容和理解。”

    “这得问男人,白天上班,下了班还要坐在居酒屋里到深夜,和妻子之间都没有沟通,以前我的居酒屋里就有很多这样的男人,从七点坐到第二天凌晨。”

    “哈,凌晨有点过分,就算装作很忙,十点钟也该回家了。”

    舞曲切换,是一首安静的双人舞的舞曲,南易上前拥住秋原小百合跟随着律动摇晃着身子。

    在舞池里泡了两个多小时,刚才那个中山贵美子就过来邀请秋原小百合去居酒屋,不用说,南易也在邀请之列。

    不过南易并未接受邀请,不说中山贵美子不符合他的审美,就算符合,他也没有当着秋原小百合的面勾搭一个的心思。

    离开歌舞伎町一番街,南易就奔着秋叶原过去,三转五转,很快就来到凉子衣料品店的橱窗之外,探头往里面一看,南易的心顷刻间稀碎。

    他的雅典娜正和一个穿着星失黄金圣衣的男人有说有笑。

    刻舟求剑,舟上的印记还在,剑没了。

    “我诅咒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下了一个诅咒,南易带着失望的情绪远离橱窗。

    漫步在秋叶原的街头,南易有看到急着找爸爸的家庭妇女或女高中生,也有看到和他一样喜欢认干女儿的秃头中年,一个个穿着得体、一丝不苟。

    也有看到女高中生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拿出信用卡刷卡付费。

    从过去到现在持续的五年时间里,在日本办理信用卡非常简单方便,只要有合法身份并年满14周岁,就可以申请信用卡,而且往往额度很高,尽管理论上日本并不允许向没有收入的高中生发放信用卡,可银行就这么干了。

    无他,钱太多,不借出去,银行就要亏存款利息,当贷款和办理信用卡的任务压到业务员的身上,他们自然就会想各种办法完成自己的任务。

    刚才那个付钱的女高中生收起钱包的时候,南易看到她的钱包里有五六张信用卡,还有好几张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会员卡、积分卡。

    让校花开车,在东京的街头四下转了转,南易发现东京的夜生活依然繁华,手里挥舞着钞票打车的人依然存在,路边街角依然可以见到不少喝醉瘫倒的男男女女,看似股市暴跌并没有对大多数东京市民的生活产生影响。

    肚子饿了,南易走进一家看起来有点高档的中餐馆东京大饭店,被引导进电梯上了二楼,进入大厅就看到最中间的一张桌子边上一台摄影机对着穿着款式不一毛衣的两男两女。

    “奇了怪了,拍电视剧居然不清场。”

    南易之所以知道是拍电视剧,是因为他已经看到长头发的江口洋介,还有坐在他边上,在一零售有过一面之缘的有森也实,两人身上的衣服看着都眼熟,没搞错的话,这是在拍《东京爱情故事》。

    朝着上辈子有一段时间认为很酷的江口洋介多看了几眼,南易就找了一个比较靠边的位子坐下。

    吃过晚餐,车子转去六本木,路上可以看到有不少车子在慢悠悠的开着,见到街边步行的女孩子,车子就会停下来和女孩子搭讪,有的女孩子会坐上车子,有的则不会,总的来说,上车的女孩子更多一点。

    看样子,这里有一种搭讪文化,会开车来这里的男人和来这里步行的女人都清楚这里的潜规则,犹如相亲里面的速配,车子的档次够,人长得不磕碜,一对露水姻缘也就成了。

    只是南易有点搞不懂,为什么宝马E32的搭讪失败率特别高,他已经看到三辆E32灰熘熘的走了,反而丰田Soarer的成功率倒是挺高,最牛的是奔驰,不管什么型号都是一击必中。

    当然,在这里出现的奔驰就没一辆低配的。

    十一点左右,秋原小百合打来电话,说她已经从居酒屋出来,接上人返回河口湖,次日一早,南易又前往名古屋中京工业区。

    由于要架设机房,不但需要比较大的场地,而且也需要保障供电,东京南办就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搬去了工业区。

    经过门岗检查进入大门,在上戸雅美的带领下来到机房的门口,朝门上方的摄像头挥了挥手,等待了一会,门就自动打开。

    走进机房,南易就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易仔”。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墙壁上,一个音箱发出声音。

    南易:“猜谜语。”

    “哟哟切克闹。”

    “煎饼果子来一套。”

    “警告,警告,回答错误,炭疽病毒开始施放,5、4、3……”

    南易安静的等待倒计时结束,墙壁上有几个口子喷出白雾,然后机房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毫无疑问,什么自毁程序就是湖弄人的,所谓的人工智能就是一套带芯片控制的声控灯系统,墙上喷出的只是干冰,弄不死人也能吓死几个。

    走到一个屏幕前面,掀开边上的一个盖子,一个密码输入盘就露了出来,南易缓慢的输入“1977”四个数字,等待了一会,一个键盘就从暗格里弹了出来。

    密码输入盘同样是唬人的,四位密码并不重要,关键的是按动按键的力度,只要力度不对,就会弹出另外一个,看着一模一样,其实完全不同的键盘。

    南易眼前的键盘看着和普通的键盘并没有什么区别,其实它是特制的,输入密码时的键盘排位和正常输入的时候是不同的。

    噼里啪啦,南易在键盘上输入一长串密码,等了几秒钟。

    此时在斯嘉丽庄园的机房里,值班人员透过监视设备看到了屏幕前的南易,按下一个确认键,南易面前的屏幕就显示出画面。

    其实密码只是其中的一环,最关键的一步还是纽约那边确认,只要纽约那边不授权,名古屋这边根本休想链接服务器。

    当然,强力破解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得问服务器里安装的微型炸弹答不答应,炸不死人,威力堪堪好把硬盘给炸毁,毕竟不是什么恐怖组织,不用动不动就把人炸飞,只要守护南氏的机密即可。

    在屏幕前,南易边查看数据,一边不时的询问上戸雅美。

    “现在东京办信用卡容易吗?”

    “不容易,各个银行已经提升了审核机制,对上班族一般最高只授予年收入六分之一的信用额度。”

    “之前呢?”

    “很容易,轻松就可以拿到几百万円的额度,而且还有不少礼品可以拿,奶粉、玩具,商场礼品券、高档化妆品、高尔夫球杆都有。”

    “高尔夫还是很流行?”

    “是的,八月份有商家推出镶钻球杆三件套,售价1亿円,三天时间650套球杆就售罄。”

    “哇哦,东京的富豪真是不少。”南易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退出程序,把键盘推回暗格,“去你办公室。”

    来到上戸雅美的办公室,上戸雅美给南易奉上一杯大麦茶,接着又递给他一个文件夹,“报国米毂第三季度的业务报表。”

    南易接过文件放在一边,“家康在大学的生活如何?”

    “一切正常,他还交了一个女朋友。”

    “我知道,你觉得他是认真的,还是玩玩?”

    “比较随意,不像是认真的。”

    “嗯,注意他的思想动向,培养了好几年,我不想再重新寻找培养对象。”

    “会长,南家康做一个傀儡绝对是合格的。”

    南易点点头,拿过放在边上的文件,捧在手里翻阅起来。

    “南国银行的谈判团住在哪里?”

第七百九十章、未来,看似遥远,其实很近

    “帝国饭店。”

    “嗯,三月份颁布《关于控制土地相关融资的规定》后,东京几大不动产会社经营策略上有什么变化吗?”

    “暂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们手里持有的不动产和土地太多,想要掉头并不容易,而且,虽然银行的贷款变难,但是Jusen的规模却在扩大,融资渠道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Jusen可以理解为影子银行,它是一种资金主要来源于银行和信用社的类金融公司,可以不受限制的向居民提供各种按揭,首付贷、零按揭,贷款品种繁多,其实就是银行为了规避政策给自己套的一层伪装。

    甚至还有比较先进的“子孙贷”,当下的年轻人贷款,一直到他成为爷爷,他的孙子辈把贷款还完即可;也有还款期限达到百年的百年贷,父贷子还、子贷孙还,贷贷相传,千秋万贷。]

    “还在扩大?”南易诧异的问道。

    “是的,Jusen被商业地产股权绑架了,手里持有太多东京的土地,我们卖掉的土地,很多都流到他们手里,他们已经无法回头,只能将错就错,继续支撑下去。”

    “你觉得大藏省接着会怎么做?三重野康[日本央行行长]又会怎么做?”

    “大藏省会去杠杆,坚决不能让不动产泡沫继续扩大,接着银行会不断加息,提高融资成本,让民众不能肆意加杠杆买房。三重野康估计不会挽救陷入困境的信用社,他反而会认为剔除掉这些害群之马,整个金融体系会更加健康。”

    “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戳穿不动产泡沫已经稍稍有点晚,国民财富太多存储在不动产中,要是房价来个几连跌,得有多少家庭变成负资产?”

    上戸雅美摇了摇头,“我并不觉得晚,现在戳破泡沫,可以让大部分日本人民从虚无的繁华中清醒过来,让他们明白,日本的经济并不如表象那么繁荣,挤掉房地产的水份,把重心放回到制造业和电子业,励精图治,日本终将再次崛起。”

    “负资产的家庭怎么办?”

    “每次大变革都需要有人牺牲,他们并不是被挑中的牺牲品,这是他们自己的主观选择。”

    “呵,雅美,你还真狠。”

    “都是跟会长你学的。”上戸雅美莞尔一笑。

    “胡说,我是个善良的人。”南易把手里的文件一合,“我们来讨论一下等不动产泡沫被戳破之后,会出现怎么样的局面。”

    “会长,不动产泡沫如果被戳破,在东京不动产行业工作的七百多万人就会面临失业,七百万个岗位至少有一半拥有家庭,按照一家三口人来计算,一千四百万以上人的生计会受到波及,这是直接的影响,还有间接的影响。

    在不动产领域有大投资的株式会社将会面临资金链断裂,债台高筑,然后破产,一大批人又将要面临失业,其他还有直接参与到不动产投资的个人,他们把一辈子依托在不动产上,房价下跌,贷款无法偿还,有人会选择轻生,有人会变成黑户,就算是选择直接面对,也会面临房子被收走,变成一无所有,居无定所。”

    上戸雅美叹了口气,“日本将要进入低欲望社会,明牌衣服、包包、高尔夫一切都将会远离,酗酒的人会变多,居酒屋的生意肯定会变好。”

    南易耳朵听着上戸雅美的话,肚子里却在想,“白日飞升服务公司未来几年需要改变一下产品定位,暂时减少高端棺材的供应,多开发一点低端廉价的产品。”

    “那些丈夫轻生,下面又有孩子的家庭主妇该怎么填饱肚子和抚养孩子?”

    上戸雅美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进入赚钱比较容易的风俗业,未来几年东京的风俗业应该会很发达。”

    “你说的是不是矛盾了,经济状况变差,收入减少,人人捂紧口袋不敢消费,谁去光顾风俗店?”南易明知故问道。

    “游客,风俗店会开发国外游客的客户群体,可能相关立法也会做出改变。”

    “那你觉得风俗业的规模会大到值得我们投资吗?注册一家新会社,给风俗店、银座的夜总会提供融资服务。”

    “应该会有不错的回报,只是,会长,我们参与这种投资会不会……”

    “低级?”

    “是的。”

    “它在日本合法吗?”

    “合法。”

    “这就够了,给风俗业提供融资,也算是间接制造就业岗位,我们是在做好事,功德无量。”

    “会长,你真会强词夺理。”

    “我可不是强词夺理,在填饱肚子面前,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对饿着肚子的人谈道德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不道德,我们该做的是让她们先填饱肚子,至于道德,留给别人去谈。”

    “呵呵,会长,明明是为了获取利润,为什么被你一说就变成高尚的事业?”

    “少调皮,说说大学生。”

    “大学生的心理落差会比较大,他们目睹了就业的黄金时代,各大会社为了吸引应届大学生,想尽了各种办法。

    帮助大学生偿还学费贷款,邀请未毕业的大学生高薪去会社实习,毕业后竭力留在公司,会社包车或者买飞机票,请应届大学生去滑雪或各地旅游,会社向大学生彰显会社的福利或人文关怀。

    比较过分的会社课长会带着实习生去风俗店,参加面试会有面试金,入职之后会有住房金等等。

    未来几年毕业的大学生正好遇到萧条期,就业行情会产生反转,不要说他们前辈的待遇享受不到,就是工作也未必能找到,哪怕找到工作,薪水待遇应该也不如从前,美好的日子终将一去不复返。”

    “美好逝去,生活还得继续,该找工作还得找工作,该租房还是得租房,等房价下跌后,和银行联络,从银行手里吃进不良资产,我们要进入不动产管理领域。”

    “会长,目前还无法推测房价会跌到什么程度,哪怕我们一两折吃进的不良资产也有亏损的可能。”

    “所以,需要有一个得力的评估部分,要对不动产的价值有一个正确、客观的评估,吃进价格低于实际价值且地段良好,未来有很大概率重新升值的不动产。”

    “会长,你是想把吃进的不动产进行租赁收回部分投资,然后等待东京的不动产重新升值?”

    “对。”

    南易颔了颔首。

    “会长,你应该知道日本不动产租赁相关的法律规定?”

    日本租房一般有两种签约方式,定期合同[定期借家契约]、普通合同[普通借家契约]。

    定期合同很好理解,签订一个固定的租期,比如说一年,期满之后,租客必须搬走,当然,也可以协商延期,这种合同,房东掌握很大的主动权,所以在日本并不受欢迎,想要和租客签这种合同,往往租金会压得很低。

    可以租10万円的房子,降低一半或更少,再补贴租客一笔不菲的搬家费[日本搬家的费用很高],租客才会乐意签定期合同。

    说到普通合约,那对房东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权利可言,有的只有义务。

    首先房租甭想涨,今年这个价,明年还是这个价,其次,别想把租客赶出去,一般来说,租客只要按时交房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哪怕拖欠房租一两年,房东也没有权利把租客赶走,日本的法律禁止“自力救济”,就是自己搞定,断水断电、找人恐吓等等都不行,房东只能走司法程序,要是乱来,租客反手就能把房东给告了。

    其实走司法程序也未必能把租客赶走,只要租客是滚刀肉,继续赖着,房东几乎没什么合法的办法。

    房东想让租客搬走,只能在合约到期的一年至半年之内向租客提出“正当理由”——房东使用这套房子的理由比租客更充分、房屋有倒塌的可能,除了这两条几乎不能把租客请走,租客太吵邻居投诉不是理由,租客犯罪不是理由,房东死了不是理由,继承人得继承租房合同。

    想让租客乖乖搬走最有效也是最省力的方法只有一个,谈补偿,给租客满意的补偿。

    如果是租客想解约就比较简单,只要合同到期前三个月给房东一个书面通知即可,房东没有拒绝解约的权利。

    一句话,在日本租房的才是大爷。

    “当然,当初那些法律条文还是你帮我找来看的,雅美,难缠的租客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还是通情达理可以协商的,现在东京的租房年回报率是多少?”

    “差不多6.9%,不过这个回报率应该保持不住。”上戸雅美想了一下说道。

    “没事,我们不需要这么高,只需要5%左右就够了。”南易顿了顿又说道:“你对日本未来的旅游行情怎么判断?”

    南易这么问,上戸雅美立即反应过来,“泡沫戳破之后,大藏省会把旅游观光做为恢复经济的一个突破口,未来几年,日本的游客应该会越来越多,所以,会长你打算做民宿?”

    “是的,而且我们吃进的不动产,主要目标客户会定位在旅居日本的外国人身上,着手做项目分析吧,看看我们的预期回报能有多少,要是太低,就当我们之前的话没说。”

    “会长,你的期待值是多少?”

    “那得看需要投入多少我们的自有资金,我希望这会是一个融资型的项目或者是低回报的基金,自有资金投入的越少越好。”

    “哈依。”

    南易摊了摊手,“好了,不动产就说到这里,聊点其他。”

    “永尾君想聊什么?”

    听到南易说聊私事,上戸雅美就放松了下来,揶揄了南易一句。

    “关于这个名字,你可没有资格讽刺我,别忘了《东爱》那本书还是我让你从东京邮寄到京城的,你居然都没有翻过。”

    “看了封面就不是我喜欢的风格,所以我就没”

    “嗯哼,出去走走。”南易两人走出办公室来到外面还是光秃秃的空地上,“想好在这里栽种什么树了?”

    “罗汉松、鸡爪槭,再栽种一点灌木。”

    “挺好,记得和安保沟通一下,不要给他们制造太多的麻烦。”

    “做方桉的时候就会让他们参与。”

    “嗯。”

    南易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放在手里一掂一掂。

    “很早之前我就觉得电子游戏的前景很好,只是那个时候游戏业还承载不了我的期待值,而且南氏的资金比较紧张,要把钱花在更重要的地方。

    如今,南氏的资金比较宽裕,游戏业也呈现了井喷的局面,我们是时候对这个领域展开布局。”

    “南氏要成立自己的游戏公司吗?”

    “不用,单纯的投资行为就可以,投资比较有潜力的游戏公司或工作室。投资游戏领域既是为了资金上的回报,也是为了探索一下远程化的3D视角操控。”

    “3D电影的那个3D?”

    [3D电影在五十年代就有过一次黄金时期,上戸雅美知道3D电影不用奇怪,而且3D三维立体在1990年已经不是什么太新鲜的概念,市面上已经出现3D软件。]

    “是的,之前在塞拉利昂的报复行动中,我们的自爆兴趣小组就测试了一下雄蜂无人机群,虽然实战效果并不好,但那是因为我们的技术还不过关,假以时日,随着技术突破,雄蜂肯定能够发挥惊人的作战能力。

    大型无人机,不管是以色列还是美国都已经投入实际应用,未来战争的走向可能就是各种无人飞机、无人坦克、机器人在前线拼杀,人就躲在龟壳一样的堡垒里面远程操控。

    技术实力相等,机器数量想同的情况下,比拼的就是操控水平。

    当然,战争和我们的关系不大,我考虑的是未来,随着人类对资源攫取的速度越来越快,难保有一天我们人类不会对人类不适合生存的区域展开采掘和探索,到那个时候,挖掘机器、探索机器都需要远程操控;

    可以想象,这种可远程操控的机器造价都低不了,我们当然要把这种机器的操控权交给操控水平高超的人员,可这种人员我们应该怎么培养,又该怎么评估水平呢?”

    “电子游戏竞赛?”上戸雅美试探性的问道。

    “是的,暂时我就想到这个办法,投资游戏只是第一步,我们真正要关注的是等适合联机对抗的游戏出现时,组织各种竞技比赛,从中研究、总结哪种类型的人才才是我们需要的,进而总结出一套培养的模式。”

    “会长,这应该是比较遥远的事情吧?”

    “谁知道呢,也许来一个科技大爆炸,三十年、五十年之后,我们预想的东西就出现了呢?那时候我们多半还没死,可能还有机会看到满天飞的飞车,可能看到科幻电影里的某些东西成真。

    1968年的《2001太空漫游》中,可视电话早二十年就实现了,就连今年京城亚运会为远动员准备的设施里都有可视电话;

    今年6月,施瓦辛格演的《全面回忆》里有无人驾驶的画面,这个不太新鲜,实物都已经做出来了,虽然有点糟糕;

    1982年的《银翼杀手》里有数字广告牌、可视电话,等液晶技术再发展一下,数字广告牌的实现不是问题。

    其他的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举例了,我想说,有些我们认为很遥远的事情,也许它离我们很近,哪怕真的很遥远,也应该从我们开始展开探索。”

    “呵呵,会长你还没到三十岁,就在为小会长铺路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家族的传承总是伴随着牺牲和积累,人嘛,没有子女的时候为自己而活,等有了子女,重心就放在子女身上,我其实还是很自我,父亲做的并不算太称职。”

    “会长,我觉得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不但做到了陪伴,而且南氏的很多项目都是远期投资,很明显你是为了小会长准备的,另外你的不少布置也是为了下一代在打基础。”

    “呵呵,我不是天才,也不敢奢望我的子女是天才,一代变异是不敢想了,我只能想着三代积累。”南易拍了拍上戸雅美的臂膀,“你也是一样,将来你的孩子继承你的财产,总能比别人跑得快点,何况,南氏不是我南家一家一姓的,是所有南氏人的南氏,只要大树不倒,总能护着自己人。”

    “只要精英制度不变,南氏绝不可能倒。”上戸雅美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我走了,下午的连线会议为了让你们不要顾忌我的想法,我就不参加了,你们讨论出一个结果来通知我。”

    下午,情策委和南办要连线召开项目研讨会,把南氏对外投资的所有项目都过一遍,增加投入或观望,又或直接砍掉,项目里有几个是南易主观要投资的,他要是参会,未必人人都敢说出真实想法。

    “会长,我知道你说的是华易,讨论结果应该不是你想要的,华易的投入太大,又看不到盈利的希望,除非你强制继续投入,要不然,多数人肯定会赞成把这个项目砍掉或者接管公司。”

    “强制就算了,看看大家倾向砍掉还是接管再说。”

    当初惠泽桑向倪广南承诺五年不会插手华易的事务,如今已经快六年,华易别说盈利,就连实现收支平衡的希望都没有表现出来,可以说倪广南把华易管理的一塌湖涂。

    单纯从生意的角度来说,华易本来就是一个很亏本的买卖,巨额的投资,最终却只能拥有10%的股份,再加上看不到回报的希望,情策委的人不看好也很正常,其实南易自己也倾向派人接管,他也担心盲目的再投资下去,不但巨额资金打水漂,爱国情怀也会喂了狗。

    离开南办,南易就回了河口湖的庭院。

    秋原小百合已经做好了一桌吃食,炭火上还温着一壶酒,一见到南易,秋原小百合就迎了上来,“永尾君,你回来啦,今天辛苦了。”

    “做这么多吃的,你也辛苦了。”

    南易去洗漱了一下,就坐进凉亭里,开始享受秋原小百合的伺候,饭来张口,酒来张嘴,手里翻阅着《朝日新闻》,企图从上面找到一点“大基建”的蛛丝马迹。

    日本从六十年代初开始就是全球第一的大基建狂魔,没有之一,走了三十年的大基建之路,不管是公路、轨道交通、水利早就有了过剩的趋势,几个人的小村子也有漂亮的公路通到村口,沿着海岸线造大坝,河道疏通后,河岸、河底都砌上漂亮的堤岸,抹上平滑的水泥。

    1990年的日本,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自然”,一切都是人造的,基建已经从一种客观需求转入另一种客观需求,要修一条路不再是因为哪里缺少一条路,而是因为此时此刻需要一个基建项目,建好了有没有意义不重要,在建设的过程中它已经完成了使命。

    房价泡沫真的戳破,日本除了重视起制造业和发展观光旅游之外,估计大基建也是少不了的,下一步可以造高架桥把每个岛屿都连接起来,南易都把借口给他们想好了,国土防御,将来如果假想敌打入日本本土,部队可以随时增援每一座无人岛屿,寸土必争。

    有没有实际战略意义无须去分析,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成了,这个吃相肯定比一条路一年修两次,一次修半年来的好看。

    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南易就把报纸收了起来,“百合酱,十一月去哪里游玩好?”

    “可以去京都,那里的秋天现在才刚开始,秋叶会来得比较晚,可以去造访佛寺、旧宫殿,风景宜人的河畔,欣赏古都的秋叶,清水寺还有点灯活动,会在夜间照亮秋叶,非常漂亮。”

    “想去吗?”

    “想去,永尾君,今天就出发?”

    “可以,吃过饭后稍适休息我们就出发。”

    “哈依。”

    ……

    京都两日,从床换到榻榻米,不同的风景,做着差不多的事情。

    返回之后,南易见了池田刈京,又见了南国银行的谈判团,日本已经有不少小银行、信用社破产,南国银行过来是为了收购不良资产,企图从破烂里翻出黄金来。

    至于收购银行的时机还未到,大藏省还没有把破产银行出售给国外银行的想法,都是在日本国内的银行之间搞相互兼并,让本来已经日子不好过的银行背上更沉重的包袱。

    只有等背包袱的银行背不动了,才是出手收购日本银行的时机。

    之后又见了一零售的菊池孝之,把收购7-ELEVEn的事务摆上了具体日程,未来三年,一零售的主要工作就是兼并7-ELEVEn,磨合一到两年,然后一零售开始走出日本,在亚洲地区扩张。

    “我们的港南控股遇到对手了,一个叫张筃的女人都从香塂跑到美国去成立打包厂了。”

    要离开东京的当天,南易和冼为民见了一面。

    “说对手还为时过早,国内的造纸原料需求市场都没有饱和,大家都还吃不过来。”看着为民再生集团的报表,南易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的意思任其发展?”

    “不然呢,你还想垄断国内的造纸原料渠道?”

    “垄断不敢想,可不管怎样总要限制一下对手的成长速度,要不要敲打一下?”

    “不急,先观望一下。”南易把报表合上,抬手赶了赶鼻尖的烟雾,“84年的时候,我本来想敲打一下冼济杰,谁让他把歪脑筋动到文昌围的头上,后来……你也有数,村里出了那个事,我也就歇了敲打他的心思。

    如今6年过去了,他的济杰卫生用品厂也不知道发展的怎么样了,不管怎么样都好,我们也该划算一下进入卫生用品领域,卫生巾、餐巾纸、卫生纸的消耗量都是不少,创建一个品牌,细水流长,每年的利润还是比较可观的。”

    “这个想法我已经有了,你看看,这是我做的功课。”冼为民指了指边上的文件柜,“第三层都是我查阅的资料,你年初跟我说今年的形势不太适合在国内新建企业,我就没有和你提。”

    南易瞄了一眼文件柜,点点头,“可以先做好前期工作,比如说研发,在国内的卫生用品领域,没有资金实力比我们更强的,如今的电视广告效果很好,我们并不需要去抢先行优势,等环境再明朗一点,大干快干,广告轰炸尽快抢占市场,体验一把以本伤人的感觉。”

    “以本伤人,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冼为民笑道。

    “环境改变,做事的方式自然也要变。以后为民再生的事情我就不多过问了,每个季度给我送一份财务报表,我只看我能分到多少钱,要是亏损,我就打断你的腿。”

    “哈哈,扑街,你只有0.5%的股份,怎么和第一大股东说话呢,要是让我不爽,我就融资把你的股份稀释个精光。”

    “使劲吹,甭管我多少股份,今年的分红打到我个人账户。”

    “哈,跟我说有用,你得问你美国的那个女人答不答应。”冼为民揶揄道。

    “别提这个,头疼。”

    南氏早期的投资,南易有些给自己预留了一点个人股份,一开始是发展阶段没有分红,等可以分红了,斯嘉丽又直接接管了过去,义正言辞的说给南有穷保存着,这让南易无言以对。

    “不提就不提吧,今年过年你会在哪里,我和佩瑜去香塂过。”

    “我在哪里过年由不得我决定,得看刘贞忙不忙,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晚点再说,我忙,佩瑜也忙,现在还不是我们要孩子的时候。”

    “佩瑜接手了吴家的服装生意?”

    “是啊,比我还忙,到处飞。”冼为民无奈的说道:“有时候我真想故意把她的服装生意挤兑破产算了。”

    “哈哈,不切实际的就不要瞎想了,你我这几年也忙得够呛,明年金秋时节要不要抽个时间去旅行一趟,整辆摩托车,一路向北,穿越戈壁滩无人地带。”

    “行啊,我有问题。”

    “那就先这么说着,走了,明年见。”南易站起身,挥了挥手直接往外走。

    冼为民看着南易的背影,默默的说了句:“明年见。”

    从东京飞到香塂,已经是11月的最后一天,在内地客串结束的阮梅提出要和南易共度跨月日。

    庆祝什么不重要,只是庆祝的方式和之前三段大同小异。

    都说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香塂之夜后,南易算了算日子,前不久刚陪过宫雪,这趟就不去了。

    回到椰城,南易过起了点卯的日子,上午在金融大厦,中午在龙昆下村,每天跟苏梦一起吃饭,偶尔,阿广还会叫南易去打排球,一起玩是假,找个买汽水的人倒是真的。

    12月之间,周季娜那边敲定的西班牙建筑设计师圣地亚哥·卡拉特拉瓦来了一趟椰城,对实地进行了勘察。

    马良余那边青苗补偿款的事情进行的比较顺利,不过迁坟遇到了点麻烦,要迁坟的村民说是要选日子,还得有水平的道士来选,这不,找来好几个道士,又是选迁坟的黄道吉日,又是各种作法、摆席,闹哄哄的,还好没闹出什么事来,多花点钱,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12月11日,宜移柩的日子,工地范围里起的无后之坟集中迁入新墓园,梦想小镇的所有高层都出动给有名氏、无名氏上了一炷香。

    上过香、祭了三牲,京军建筑的推土机浩浩汤汤的开进工地,把一片空地推平夯实,然后就熄火,奠基仪式还没搞,领导还没有出席,现在就开工会显得有点不懂事。

    第二天,12月12日,就是宜动土的日子,梦想小镇举行了奠基仪式,南易邀请某领导挥毫写下了“梦想小镇”四个大字。

    奠基仪式结束,送走了一干领导,南易和来观礼的胡光华在工地上行走着。

    “南易,不声不响,你就搞出这么大动静。”胡光华感慨的说道:“我还计划着要盖一栋琼岛的标志性建筑,没想到被你给抢先了。”

    “胡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是什么想法我能猜到,标志性建筑五个字,就算没有我们梦想小镇项目,你也扛不了多久。”

    “哈哈哈,还是你懂我。”胡光华点了点南易,说道:“什么标志性建筑都是假的,我就是用这个理由要块地,琼岛大开发就要开始,地皮的价值肯定会疯涨,既然你也想到这一点,干嘛现在就动工?”

第七百九十一章、工地历险记

    “不一样,胡哥你是纯粹想投机,我是捎带手,你看那里。”南易指了指前方的一片空地,“那块位置会盖几个简易房用来囤积钢筋,等价格涨上来,留下自己用的,多的就用来转手。”

    “面积不小,你打算囤多少钢筋?”

    胡光华往南易所指的空地打量了一下,说道。

    “现在不好说,自己要用多少还没算出来,能拉多少就拉多少,国内钢材这么紧张,市里面也没能力批给我们太多的钢筋。”

    “这倒是,现在钢筋批文不好搞,没点站得住脚的理由,想拿批文就是休想。你想多拉点,多也多不到哪里去,三四千吨了不得了。”

    “三四千吨已经不少了,没有麻烦,多赚一点都是捡着的。”

    胡光华点点头,“这倒是,你的理由就很站得住脚,怕不够用,趁着便宜多拉点回来备着,谁也不能说你有错。”

    南易俯身在路边拔了一棵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又转头对胡光华说道:“胡哥你们集团的彩电生意做的怎么样?”

    “还不错,每个月都有八九十万进账。”

    “那还真不错,离过年没多少日子,我打算今年尾牙的时候来个抽奖,奖品就用彩电,到时候我要上胡哥你那拉几台平价货。”

    “这个好说,你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来拉就可以了。”

    “成。”

    南易陪着胡光华吃了个午饭,两个人就分开。

    过了13日这天,梦想小镇的工地就热火朝天的干起来,其他的都可以拖,生物制药产业园不能拖,所以工程就从生物制药产业园开始,不二药业还派来一个监理叫叶江芏。

    江芏,一种比较常见的中药材,叶江芏会有这么个名字,很显然祖上有人是干中医的,叶江芏的爷爷是中医,爸爸也是,他从小也在自家的中医馆里学中医,只是到了成年阴差阳错学了建筑,但毕业之后还是干了中医,跑来工地干监理是赶鸭子上架,谁让不二药业只有他一个既懂药材又懂建筑的人。

    挖掘机、推土机热火朝天的干起来,各种问题也就冒了出来。

    海相沉积,地下什么都有,贝壳、流沙、淤泥、白垩土、耕植土,还能见到几块鱼类的化石,这可不得了,赶紧叫文物部门过来看看,谁知道人来了之后,不但没给南易一张奖状,还赏了他一个白眼。

    “今天对我爱答不理,明天乌沉木挖出来有种别抢。”

    吐槽归吐槽,事儿还得接着干,地下的情况这么复杂,按照杜天工的说法,很难当天然地基用,但上面只是打算盖一层的厂房,打钢筋混凝土桩又有点划不来,地产部搞技术的和京军建筑的人商量了两天,翻了两天书也没找到一个答桉。

    最后还是一个技术员讲起过去沪海上百年的老房子用的是木麻黄桩,也就是把木桩打入地下,在泥水中浸着木头不会腐朽。

    抛砖引玉,有人说沪海,就有人说起威尼斯,后来派了一个技术员赶赴沪海查了一下地方志,又找了几个搞建筑的老人求教,折腾了快半个月,地基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当时间来到1991年的1月,南易正去龙昆下村吃饭,呼机响了,一看是马良余呼他,南易的头就大了起来。

    最近只要马良余找他,通常就没什么好事。

    回了电话,一听电话里说挖到古墓,南易屁颠屁颠的就往工地赶去,到了工地,马良余就把南易带到推土机推出来的一个坑洞边上。

    坑洞里躺着几个瓦罐,其中一个已经被打破,几十枚圆滚滚、银光闪闪的银圆散落在外面。

    一看到银圆,南易悬着的心也就落下大半。

    “老马,让人把瓦罐搬出来。”

    老马闻言,招呼一声,两三个工人就下到坑洞里,没一会就把四个好的,一个坏的瓦罐给搬上来,散落的银圆也捡拾带了上来。

    在银圆上瞄了一眼,南易就退的远远的,招呼挖掘机把四个完好的瓦罐碾破。随着铲斗下压,四个瓦罐卡察一声碎裂,从里面流淌出一个个银圆。

    让人拿了一双手套戴上,南易上前捡起一枚银行:“Onedollor,壹圆,英文字母见着没?这是宣统年间打造的玩意,比袁大头早不了两年,接着挖,妈的,差点被你吓着。”

    “老板,这些银圆怎么办?”

    “见者有份,谁要喜欢就拿几个,跟大家说一声,这玩意现在不值钱,将来有可能会值钱,放的住就先放着,放不住拿去换烟换酒都行。”

    “好。”

    南易把手套摘掉,幽幽的对马良余说道:“挖到银圆就够了,别给我挖出更值钱的东西出来。”

    “老板,要是真挖出来怎么办?”马良余压低声音说道。

    南易看着马良余一脸玩味地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下个书面命令当护身符?”

    听到南易的话,马良余脸现尴尬,“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最好别挖出什么年代太久的古墓出来,处理起来太麻烦,行了,你忙着,我先走。”

    古墓之惊后,工程继续按部就班地进行,又过了半个月,马良余就变得很少跑工地,工地上的事情交给了以周季娜为核心成立的工程科。

    周季娜一边管工地,一边充实工程科的岗位人员,结构工程师、预算员、现场管理、电气化等等,这些人在椰城很难找到,周季娜只能从以前的老同事下手,然后透过熟人介绍人才过来。

    这时候国内的建筑圈子还比较窄,只要通过一个中间人,所有的人都可以联系起来。

    眼看就要年底了,就算要来的人也不可能很快就到位,工程科的架子想要搭建好得等到年后。南易对工程科的搭建速度并没有什么要求,慢上一点也没什么所谓,如果要快他会提早做安排,不会慢悠悠地等着验过周季娜的成色才开始。

    一天,周季娜正在工地巡视,一辆挖机一铲子挖过的地方土块崩了下来,露出土里一条黑漆漆的粗线。

    见到这条粗线,周季娜立即就慌了,她连忙冲着挖机一边挥舞,一边大喊:“停,赶紧停下,快停啊。”

    幸好,挖机师傅并没有开小差,铲斗玄而又玄地停在黑粗线之上,只差一两厘米就要碰上。

    周季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重重的舒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等缓过劲来,周季娜就吩咐工地上所有的挖机、推土机停了,然后快步跑向工地的指挥所。

    不到一个小时,马良余到了,南易紧接着也到了,他径直走到唐建功边上,“唐总,是国防电缆吗?”

    “是,幸好,幸好,这要挖断就麻烦了,如果碰到战备状态或电话会议,那就不仅仅是赔钱的问题。”唐建功心有余季地说道。

    “嗯。”南易颔了颔首,“国防电缆部队上是不是要对地方上保密?”

    “不会,这里地下电缆的资料肯定在市档桉局有备桉。”

    “那是我们去要,还是他们有主动提供的义务?”

    唐建功想了一下说道:“责权就不太好分清了,真要说起来还是我们的责任比较大。”

    “如果挖断,最轻要赔多少?”

    “不太好说,得看通信中断的时间,不过就算少也少不到哪里去,至少三四万要的。”

    “谢谢。”

    南易道了一声谢后,立即走到周季娜和马良余的身边,厉声问道:“知不知道挖断的后果?”

    “知道。”

    “嗯。”

    “老马,你是国土局出来的,又是当地人,为什么没想到?”

    “我……疏忽了。”马良余磕磕绊绊地说道。

    南易看向周季娜,“你呢,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周季娜点点头。

    “我刚刚问过唐总,他跟我说只要挖断最低赔偿三四万,我就算它三万,这件事情,公司要负一半的管理责任,老马你要负剩下一半的八成,从你奖金里扣一万二,周工,你扣三千。

    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想看到第二次,明白吗?”

    “明白。”

    “明白。”

    “老马,去市档桉局拿资料。”

    “是。”

    被扣钱,马良余倒是没什么,周季娜却有点耿耿于怀。

    当天,下班之后,她立即卸掉了伪装,拉着一张臭脸回到龙昆下村的住所,脱掉工作服就躺到床上。

    正在做饭的杜天工见自己老婆这副模样,马上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菜,确认离开一会不会变湖,他就走到床前关心地问道:“老周,怎么了?”

    “别理我,钱被人偷了,烦着呢。”周季娜扭了扭身子,不耐烦地说道。

    “啊!被偷了?在哪被偷的?人有没有事?”

    杜天工一听周季娜说的话,立刻在周季娜身上摸索检查起来。

    “烦死了,别摸了,不是被偷了,是被扣了三千块。”

    “被扣了?你把公司的小霸王开回来了?你胆子真大,无证驾驶,公了还是私了?不对啊,私了要不了这么多钱。”

    “什么啊,被南易那个瘪犊子扣的。”

    “到底怎么回事?”

    周季娜吐出四个字:“国防电缆。”

    杜天工一听立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啊,我居然疏忽了,一直没和南老板说过这个事情。”

    “现在不用说了,钱都被扣了。”周季娜翻了个身,“别再烦我,今天我不吃饭,什么时候把三千块钱省回来再吃。”

    “好了,好了,别气了,你先躺会,我做好饭叫你。”杜天工拍了拍周季娜,重新回到灶台边。

    ……

    南易给苏梦打了个传呼,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吃饭,然后按了一下通话器,“张敏,进来一下。”

    俄而,张敏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南易的办公室,“南总裁,有什么吩咐?”

    南易把一张纸递给张敏,“按照上面的内容打出来,打印好了拿进来盖章。今天有没有约?”

    听到南易的问话,张敏脸上一喜,“没有。”

    “晚上陪我去应酬。”

    “好的。”

    “先去打印,你好了我们就出发。”南易挥了挥手让张敏出去。

    四十分钟后,南易带着张敏去了南海酒楼。

    还是那个熟悉的胡光华御用包厢,等南易两人到的时候,胡光华已经坐在包厢里,身边还有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年轻陪着在说话。

    南易走到胡光华身边,拍了拍椅背说道:“胡哥,今天叫我过来吃饭是不是有事要说?”

    “酒楼搞来几只飞龙,让你过来尝尝鲜,顺便给你介绍一个小老弟。”胡光华说着,指了指边上的年轻人,“翟虞鹰,我的小老弟,现在在桂省的珠城做房地产生意;南易,你叫南哥,他的名号你不一定听过,亚细亚知道吧,就是你南哥搞的。”

    胡光华给南易介绍完,又向翟虞鹰吹嘘起了南易。

    “哈哈,胡哥你就别捧杀我了。”南易冲胡光华说了一句,又向翟虞鹰说道:“你好,南易。”

    翟虞鹰站起身,略有献媚的对南易说道:“南哥,你好。”

    “别客气,请坐。”

    南易坐在胡光华的左邻座,又把张敏叫到了自己右手边坐下。

    “小翟,珠城那边房地产行情怎么样?”

    “行情挺好的,现在那边有600多家房地产公司,都在找政府拿地准备盖房子。”翟虞鹰说道。

    “喔,那边土地多少钱一亩?”

    “1万7。”

    “不便宜啊。”

    胡光华:“南易,和你的梦想小镇当然不能比,500亩地,只要两百多万。”

    “胡哥,不能比的,我拿到的是生地,征地要自己来,三通一平也要自己来,电线杆、电线、水管、涵管,杂七杂八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把这些搞定,大几百万就没了。”

    “那倒是,珠城那边行情确实不错,要不要过去看看?”

    南易摆了摆手,“今年不行了,我得在这里盯着,你是不知道啊,今天工地上差点闯祸了,离国防电缆就几毫米,要是挖下去,麻烦就大了。”

    “哈哈,南易,要是挖断你真要倒霉了,一顿训是跑不了的。”胡光华点了点南易,拿起桌上的酒瓶,“来,喝一杯压压惊。”

    胡光华给南易倒上酒,又冲张敏说道:“美女,能不能喝?”

    “胡哥,她就算了,我叫她过来是为了照顾我,你把她灌醉了,我怎么办?”

    “你小子,怜香惜玉啊。”胡光华暧昧的笑了笑。

    南易没有解释,只是还以微笑。

    一会饭局开始,胡光华就给南易说起了他和翟虞鹰之间的关系,原来他们两个出自一个大院,胡光华小时候喜欢跑翟虞鹰家里去玩,和翟父有点忘年交的意思。

    然后又怂恿翟虞鹰向南易敬酒,话里话外有让南易照顾一下翟虞鹰的意思,说是以后翟虞鹰有什么事求到他就让他出手帮一帮。

    南易说了几句场面话,饭局的氛围就推到了高潮。

    翟虞鹰的酒品不是太好,多喝了几杯,嘴里的诗就吟个不断。

    “红鹰展翅搏长空,平津一定可称雄。”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吟诗吟累了,翟虞鹰就指着胡光华和南易,醉醺醺地说道:“我比你聪明,比你聪明,我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胡哥,小翟醉了。”看着翟虞鹰的癫狂之态,南易轻声对胡光华说道。

    “这小子,酒品太差了,南易,别介意啊。”

    “没事,我看差不多了,胡哥,我和张敏就先走了。”

    “行,我们下次再聚。”

    披上外套,南易带着张敏走出南海酒楼,一股凉风拂面,瞬时在包厢里沾惹的污浊之气被一扫而空,人轻灵了许多。

    “张敏,你住哪里?”

    “新华南。”

    “先送你回去。”

    这一晚很平澹,南易和张敏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书写的事。

    接着的两三天,南易彻底的去了解了一下椰城这边各机关的办事流程,盖房、修路该补齐的手续都去补了,又从亚细亚采购了一批“猪头”过来,把该拜的庙门都去拜了一遍。

    烧过庙门,南易又研究了一会梦想小镇边上的村子分布,琢磨着让马良余去拜拜码头。

    没辙,工地刚砌好的墙上被湖了屎,指挥所的保险柜也被人给撬了,不但里面的几千块钱被人拿走,还留下了一张写着“10000”数字又画着一把匕首的纸条。

    这是拿了钱不算完,还准备再敲南易一万块。

    “常青村、丁流村、上鳌头、振龙村,老马,你去拜访一下这四个村的村干部,上限一个村每年五万,十个工作岗位,钱怎么分配我不管,我只希望这四个村的人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工地上。还有打听一下工地附近的烂仔都有谁,抽个空约他们喝顿酒,好好聊聊。”

    “老板,给村里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马良余说道。

    “大就大吧,快刀斩乱麻,我们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他们身上。临近年关,礼数做足了,带点礼物去。”

    “老板,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马良余犹豫了一下说道。

    “没什么不该说的,有话直说。”

    “老板,对付那些村里人不能只给好处,也要耍点手段震慑一下,恩威并施才比较管用。”

    “这个道理我懂,手段有正邪之分,正道能解决的时候,就尽量不要走邪道,梦想小镇是堂堂正正的金字招牌,只是四个村子,犯不着往招牌上面抹黑。

    二十万、四十个岗位比起整个梦想小镇来说微不足道,将来来考察、学习交流的招待费都不知道一年要花几个二十万,去办吧,我会给马总监打招呼,你随时可以去提钱,过年前把这些问题都解决掉,来年可以消停点。”

    “好,我尽快解决。”

    “嗯,辛苦了。”

    马良余一走,南易就揉起了太阳穴,管工地太难了,屁事太多,如果不是大部分事情都是马良余在做,南易就算整个身心都扑在工地上都忙不过来。

    现在还只是京军建筑在工地上,人员都是工程兵出身比较好管理,等来年几个草台班子也加进来,鸡毛蒜皮的事情又会成倍加多。

    南易在为工地而头疼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研究对象程海楠早就大踏步地往前跑,远远地把他的研究进度甩在后面。

    在南易的估计里,程海楠应该还在靠往大陆走私彩电增加资本的厚度,但其实不然,程海楠早就看不上彩电的利润,他现在已经做上了游戏机,而且不是普通的游戏机,是可以吃人的老虎机、苹果机。

    这时候,程海楠正在货运码头和一对从五川汉州来的刘广汉、刘广维兄弟谈交易。

    “程哥,能不能便宜点嗮,我和弟娃儿刚刚做这个生意不久,本钱只有一点点,你卖得啷个贵,我们买不起嗮。”

    “哎呀,我说刘兄弟,我给你的价格已经很便宜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外面哪里还有四千五一台的老虎机,别人都卖六千,我这已经便宜一千五了。”

    街机诞生之后,很快跑马机就被日本人发明出来,只不过跑马机在柏青哥成一统的日本并没有什么市场,反而后来阴差阳错进入台塆市场,这种机器才兴盛起来。

    之后为了丰富产品线,老虎机、苹果机等产品上线,各种赌博机在台塆风靡一时。

    时间久了,台塆人一拍脑门,寻思钱不能被日本人给赚走,反正台塆的电子人才不少,找一帮人应该能研究透。说干就干,经过拆解、模彷,台塆人很快就能够自己生产各种赌博机。

    有了生产能力,自然不能把市场只局限在台塆,很快,赌博机就进入了香塂。

    香塂人也不傻,被台塆人狠赚了半年,鸭寮街的民科就把机器给复制出来,而且还进行了创新,比如说拉丝机,就是对跑马机进行了改良,下完注,按下启动键,是不是压中就能知道,没压中的,马匹很流畅的就跑出去,可要是压中了,画面会卡顿一下,犹如拉丝。

    前两年,赌博机就在内地出现,只是经营者只知道偷偷摸摸开店狠赚,一点研发精神都没有,根本没人想着投入资金研发出自己的机器。

    就在去年,靠走私彩电赚到第一桶金的程海楠,发现了赌博机这个赚钱利器,做了两笔转口贸易之后,他就一抽抽,开坛做法请大师兄上他身。

    还别说,程海楠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不但特斯拉来了、爱迪生也来了,被苹果砸的晕忽忽的牛顿也跑来凑热闹,达·芬奇一看三个牌搭子都走了,他干脆也跟了过来。

    有四位大神附身,程海楠轻松地就把老虎机和苹果机给复制了出来,他卖的机器就是他自己偷偷生产的,生产规模不大,所以成本居高不下,四千五一台机器,他只能赚三千八。

    刘广汉给程海楠递了一根烟,“我知道,可程哥你这个价格还是太贵了,四千二,我要三十台。”

    程海楠接过烟点上,“刘兄弟,便宜三百是不可能的,你要诚心,四千三百五,这是最便宜的价。”

    刘广汉和刘广维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程海楠说道:“程哥,五十抹掉。”

    “好,你们痛快,我也不多废话,就四千三。”

    程海楠心里寻思着又有十万八入账,那叫一个美,心花怒放的时候,他还不忘惦记一下南易——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点我让你跪下来求我。

    “阿嚏!”

    南易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在客运码头登上渡轮。

    渡轮经过十几个小时乘风破浪,南易在深甽下船,然后出关进入香塂。

    去年,尹拉克入侵科威特,萨达姆除了想要赖账其实还抱着一丝控制西方世界经济命脉的想法,科威特拥有的石油资源排名世界第四,而美国石油进口的19%、西欧的35%、日本的70%都来自海湾地区,以科威特为代表的中东国家是西方国家的主要石油供应地。

    萨达姆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入侵并吞并科威特,不但解决了尹拉克的经济危机,还可以扩张领土,更重要的是通过石油资源控制西方国家的经济命脉,进而达到称霸中东的目的。

    尹拉克膨胀的野心昭然若揭,而且萨达姆的吃相太难看,西方国家岂能容他造次,而美国早就按捺不住。

    美国一方面带头并动员国际社会,对尹拉克实施全面制裁;另一方面,美国加紧进行针对尹拉克的军事部署。

    1990年8月7日凌晨2时,老布什正式批准了“沙漠盾牌”行动,为海湾战争的爆发拉开了帷幕。

    在很多人眼里,尹拉克是中东的第一军事强国,全世界排位也能排到第四,从五十年代开始,美国就连续打了好几场很拉胯的仗,不免会让人滋生出一种小瞧美国军事实力的想法,而且刚刚结束的阿富汗战争也让人们小觑了所谓的“超级大国”,已经落寞的精神胜利法又成了治军的法宝。

    第四对第一,人们对尹拉克会胜利表示很不乐观,纷纷猜测它最多能支撑三五年,然后就陷入艰苦的巷战,尹拉克国民卫队化整为零,采用袭扰战、马桶战、赌你没子弹战、煤气瓶战,各种各种游击战把美国拖进战争的泥潭,因为支撑不住伤亡和开支,美国灰熘熘的撤军,尹拉克落个不是胜利的胜利。

    实际上美国也有点发虚,美军中不少军官都认为打尹拉克会给美国造成巨大的伤亡,有估计一万五,也有估计三四万,比较乐观的也猜测至少五千的数字。

    正因为对战局的预测表示不乐观,所以美国才在正式开战前做出了充足的准备,各种国际联合自然不必说,针对伤兵治疗,美国在海湾和本土准备了4.6万张战备病床、220架医疗直升机、1000多辆救护车,C130运输机每天医疗值飞30多次,后勤部甚至悄悄订好了1.5万个裹尸袋。

    清点尹拉克的各种装备和军队人数,又冷眼旁观美国的各种动作,如此种种,无不在给美尹之间会陷入一场恶战提供理论依据。

    只要战况会陷入胶着,石油的价格就会勐涨,因此,全球有不少石油期货的炒家都看多WTI石油,有比较谨慎、考虑比较周全的炒家把美国可能会打压石油价格的因素也计算在内,但打压只会造成一时的价格震荡,决定性的因素还得看战局发展,多准备一点保证金,只要熬过几次震荡,前方一片坦途。

    为了上个保险,也为了分摊一下开支,一众盟友自愿或不自愿的被拉上战车;尹拉克这边,虽然没有什么志愿军去帮助,但在世界各地却有无数人在给国民卫队求神拜佛,从古巴比伦一直到各种野狐禅的神一个不落的全被炒家求来保佑尹拉克。

    南易也没闲着,人一到方氏庄园就把他的铅锅扣在头上,发功勾连宇宙,在苍穹的深处,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南易:“要相信科学。”

    得到五字箴言,想吃个苹果的南易陷入了天人交战,有科学说吃苹果要削皮,也有科学说吃苹果不能削皮,纠结了七七四十九微秒后,他决定把苹果榨成果汁。

    果汁装杯后,南易还不忘往杯子里倒上一点老陈醋,把苹果汁变成富含维生素的苹果醋,亚硝酸盐自然少不了,不多加点这玩意,南易吃着咳嗽。

    一勺、两勺、三勺三聚氰胺搁里头,搅拌搅拌,南易端着杯子坐到客厅里。

    电视上正在播送美国和尹拉克会谈的消息,尹拉克依然坚持不从科威特撤军,今天已经是1月12日,估计这是最后一次会谈,接着就该拉开阵仗。

    中东是现在各国电视台关注的热点,九个屏幕上都在报道、议论尹拉克,南易居然看到克罗地亚的电视台在预测分析美尹之间的战争走向,还真是闲的,自己国内都乱成一锅粥,还有闲情逸致关注别人。

    “爸爸,开打了吗?”

    从外面刚回来的南若玢走到南易面前问道。

    “还没有,谈判刚破裂,你买了多少?”

    “我下了5000手空单。”

    “你个小丫头片子,挺有钱啊,随手就能调动上亿美元。”

    “才没有呢,我哪有这么多闲钱,用的50倍杠杆。”南若玢坐到南易身边,“爸爸,你知道的,我的钱大部分被我用来买房了。”

    “喔,全家就你手里房子多,跟爸爸说说,你现在一个月可以收多少租金?”

    “没多少,不到100万。”南若玢小眼睛一转,说道。

    “我信你才有鬼,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不老实,改天我要盘盘你的账。”

    “嘻嘻,真的没多少,不到10亿。”

    “下次直接说不到1万亿,听起来更唬人。”

第七百九十二章、导弹财富

    “好,下次爸爸再问,我就这么说。”

    “你就使劲皮吧。”南易给了南若玢一个脑瓜子,又问道:“黄周轩和关尔夫在股市上分出胜负了吗?”

    “还在打呢,爸爸,他们很可能会握手言和。”

    “为什么?”

    “李铜板跳出来当和事老了。”

    “喔,和就和吧,我们也不算白干,利息总能赚一点。”

    南若玢撅撅嘴,“我不甘心,那个姓李的女人太气人了,我要叫她好看。”

    “呵,哪来这么大气性,人家吃了十几年的苦,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有钱老成为畀钱使,一时招摇认不清自己,可以理解。小丫头,你不是气她得罪你,是气她长得好看吧?”

    “才没有呢,爸爸,她长得有我好看?”

    “呵呵,你问我,我当然会说你好看,谁让你是我女儿呢。”

    南若玢脸拉了下来,“那就是她好看呗。”

    “哈哈,你声音比她好听,她是公鸭嗓,你是小母鸡嗓。”

    “爸爸讨厌。”

    南若玢听到南易的话,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真好,在你身上还能找到一个小丫头该有的样子。”南易感慨的说道。

    南若玢转过脸,装作一脸幼稚的说道:“爸爸,晚上带我去吃M记好不好?”

    “旺德福。”

    “不嘛,我要吃M记,别人家的好吃点。”

    “去去去,演过头了。”

    “嘿嘿嘿。”

    父女俩玩闹了一阵,然后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

    南若玢有5000手空单,南易更多点,他有8000手,这次没走PY的渠道,走的伦敦汇丰,可没人会再给他填保证金的坑,不过这次也不需要别人给他填,子弹丰厚,追加保证金对南易来说轻而易举。

    “花开花落花开花落,悠悠岁月长长的河,一个神话就是浪花一朵,一个神话就是泪珠儿一颗,聚散中有你,聚散中有我,你我匆匆皆过客……”

    吃过晚饭,南易和南若玢并没有急着回他们自己那一栋,两人留在方梦音这里陪着她看《封神榜》的录像带。

    “爸爸,哪吒看着好眼熟,是不是《十六岁的花季》里的袁野?”

    “你看了?”

    “看了两集,不喜欢欧阳严严和白雪,人设不行,明明是幼稚鬼还要装成熟。”

    “我看挺好,你不是也在装成熟嘛,很符合你这个年纪的心态。”

    “我才没有。”

    “不要吵,好好看电视。”

    两人的吵闹惹得专心看电视的方梦音不悦。

    闻言,南易两人就闭上了嘴。

    看了一集半,方梦音就不看了,只要没有公务牵绊,方梦音都会早早睡下,第二天过了四点就会起床。

    回到自己那边,南若玢留在客厅看《成长的烦恼第六季》,南易回到卧室,缩进被窝里,手里捏着抽纸看《婉君》。

    之后的几天,南易都窝在家里看电视,应该是美军有意纵容,不少调兵遣将的局部镜头都可以在电视上看到,航母编队、航母上面的战斗机轮廓、装甲集群,还有就是坐在运输机的士兵等,真正会发挥决定性作用的飞机画面非常少,法国幻影-2000和英国的旋风倒是出镜了好几次。

    科威特城的尹军画面也有,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正步,坦克编队杀气腾腾的从街道上驶过,纷纷前往它们要驻防的区域,这是巴比伦雄鹰,这是一支可以荡平地球的铁军。

    巴格达,某不知道位置也没有名字的地堡,萨达姆抽着雪茄,翻阅着《尉缭子》,卡嗒卡嗒,竹简被一点点展开,随着竹简彻底的铺开,萨达姆脑中慢慢有了计策——敌不动,我不动,就地展开静态防御。

    南易心想要给美元一点尊重,于是他就在客厅里环绕播放着激昂、紧张的音乐,每当电话响起,他就会抖若筛糠,额头冒着冷汗,对电话那头说“追加保证金”,然后重重的搁掉电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看着账户里又被扣走的一百多万美元,南易打了个电话,从账户里转走一个多亿,只留下七百万在账户里,没有困难,他就主动制造困难,要不然游戏就不刺激了,他的子女也不会明白他赚钱有多么不易,不会知道感恩。

    眼睛不是的看看电视屏幕,又看看电脑屏幕,然后低头戳着针线从裤衩的补丁上穿过,新三年旧三年,一条裤衩穿九年。

    落地窗,一股清风从院子里吹进,茶几上一本厚重的书被拂起,猎猎风声中,书皮上《舆论战——制造感恩效应》的书名快速随风摆动。

    哐啷、哐啷,制冰的柜门被风吹开,哗啦哗啦,几沓钞票从中掉落,踏着风,陈师奶给南易端来一碗开水素面,边上有一小碗辣椒酱,托盘里,蒜瓣在迎风起舞。

    “少爷,今天的虎骨汤是头道汤,营养已经煮进面里。”

    “嗯,你有心了。”

    南易放下针线、裤衩,先扒了两颗蒜,上盥洗台洗了洗手,回来扒拉点辣椒酱到面里,就着蒜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一碗面吃完,又热又渴,南易拿着罐头瓶子接了点亢龙岛空运过来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痛快的舒出一口气。

    又去洗漱一番,南易回卧室换上一件烫印着“某某商场开业九折大酬宾”字样的卫衣,上工具间拿出锄头,来到花园里,侍弄他开垦出来的两垄菜地。

    锄了一遍草,又去庄园的一隅把化粪池上面的盖打开,稍待一会让沼气先散散,南易顺便去把金扁担、金粪勺、金尿桶拿过来,天气凉爽,正午给菜施粪水也不用担心烧死。

    施粪水前,南易先把三分之一垄的萝卜给收了起来,萝卜个头小小的,大的只有脚拇指粗细,小的只有食指粗细,品种就是如此,长不大,这种萝卜适合整个拿来腌。

    1月9日,WTI石油期货开盘价25.52、收盘价27.26美元;1月10日,开盘价28.05、收盘价27.71美元……1月15日,开盘价31.30、收盘价30.07美元;1月16日,开盘价31.17、收盘价32.00美元。

    到了1月16日,南易再也接不到增加保证金的电话,美国向市场投放了第一批112万桶的原油,国际能源机构跟进,投放了250万桶原油。

    1月17日,F-117隐形战斗机、F-15E战斗轰炸机、F-15C/D战斗机、F-111战斗轰炸机、F-4C反雷达攻击机、B-52C战略轰炸机,法国幻影-2000和英国的“旋风”战斗机;E-3D空中预警机、EF-111A电子干扰机、E-8A联合监视与目标攻击系统飞机、TR-19战略侦察机、RF-4C战术侦察机先后升空,乌央乌央的往尹拉克本土飞去。

    当第一颗导弹落地,全球各大石油企业立即宣布把石油的价格冻结在开战前一个较低的水平。

    自以为看透了一切,压上所有赌身家,甚至是赌命的炒家疯了,1月17这天,甫一开盘,上帝就给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开盘价24.50美元,昨天收盘还是32.00美元,7.5美元的差价被谁给偷走了?

    通常来说,操作WTI石油期货的公司平台会提供50-200倍的杠杆,当然,多点少点也是有人肯提供的,要个1000倍的杠杆,也不是没有机构肯做,只是手续费会高一点,强行平仓的条件会苛刻点。

    今天身价100万,过上几天就变成10亿、数十亿,面对这种诱惑,敢放手一搏的人不在少数。

    在南易关注WTI石油期货的时候,前几年成立的生民石油集团的几个驻港代表也在密切的关注石油期货价格。

    生民石油集团是一家非常特殊的集团,也是一家颇有情怀的集团,“为生民立命”是它的最高追求,在开业之初,它的总部一楼大厅墙上就贴着标语——艰苦朴素,为国为民,不以盈利为目的,一切利益交给百姓。

    当年,顺治砍掉了无数反对他的脑袋之后,终于提出了他的施政纲领“永不加赋”,正因为有这四个字,才造就了之后的康乾盛世。

    异曲同工,永不盈利应该会很有搞头。

    “爸爸,23.34了。”

    “立刻,马上建仓,买空320桶。”

    “爸爸,最低一手。”

    “少的你补。”

    “嘻嘻,真是的。”南若玢笑了笑,拿起电话下单,没一会又说道:“成交了。”

    “盯盘。”

    良久。

    “22.83了。”

    “立刻平仓。”

    “爸爸,电话占线。”

    “继续打,510美金,平不了仓我们要破产了。”

    “在打。”

    南若玢紧张兮兮的重拨再重拨。

    “通了。”

    “赶紧平仓。”

    “平仓了。”

    “很好,继续盯盘。”

    “22.07了。”

    南易抹了抹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哑声吼道:“豁出去了,小南家生死在此一搏,全仓买空,5手。”

    “21.12。”

    “平仓,汇报盈利。”

    南若玢一阵忙碌后说道:“报告,我们共盈利7720亿美元。”

    “很好,这个‘亿’字加的漂亮。”

    南若玢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走到南易边上,“爸爸,累了,不玩了。”

    “学到了吧,期货就是这么刀光剑影,每一微秒都会面临生死抉择,还好我们两个的身体都很好,不然心脏根本受不了。”

    “嘿嘿,爸爸,期货要真这样玩,多少身家都不够用来输的。”

    “哈哈哈。”

    纽约,斯嘉丽基金WTI石油期货操盘小组的操盘室里。

    从棒球运动员转行的嘻哈鼻祖MCHammer去年刚发行的《请别让锤子伤害他们》专辑在房间里面环绕,操盘手们手里拿着碳酸饮料,随着音乐在那里随意扭动,地上一塌湖涂,薯片、甜甜圈掉了一地,被踩踏过后变成一坨一坨。

    脖子上的领带被摘下来拿在手里旋转,一个胖子拿起一片比萨往嘴里塞进去一半,手指粘上的果酱随意的在雪白的衬衣上一抹,点了点头对比萨的味道表示满意,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WTI行情,胖子又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大口。

    斯嘉丽基金只养废物,以秒为单位的盘子从来就不懂怎么操作,操盘通常都会以月为单位,几个月收集信息,几个月建仓,一两个月收割,要让他们几秒钟建仓几百万桶,他们只能回一句“臣妾做不到”!

    空单仓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建成,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盯着大盘[期货谈不上有大盘,我这么写就是便于理解,懂的别笑,不懂的看热闹],等着做多的人来对冲平仓,当然,精力比较充沛的操盘手也可以拿基金交给他们负责的资金玩玩短线。

    不过他们也不是时时都这么轻松,越是小事件造就的行情,他们操盘起来就会越累,比如有一次一个国家的粮库管理人员不小心把烟头遗留在仓库,进而引发了火灾,烧掉了上万吨粮食,这就打了斯嘉丽基金的操盘手们一个措手不及。

    事后进行复盘,他们是怎么也想不通上万吨的粮食到底是怎么烧光的,难道消防车里装的水,遇到空气发生化学反应变成了汽油?

    直到过了半年,斯嘉丽基金开年中会议的时候,他们才听到一个新名词——硕鼠,之后,操盘手们在操盘的时候都会额外考虑几个因素,操盘手给这些因素取了一个形象的统称“裸官效应”,又称“欧美养老条约”。

    一说到情报,往往会和间谍、特工联系起来,进而联想到帅哥、美女,干净利落的身手,玄而又玄的各种特制装备武器。

    其实不然,情报就是信息,要执行一个项目,当然是信息越周全越好。

    关于商业情报,日本的财团远远的走在其他势力的前面,不但全面成系统,而且历史悠久。

    例如三井物产这个综合商社,它就有自己的情报调研部[三井物产战略研究所的前身],在其之下又有好几个分支部门——国际情报部、新事业开发部、业务统括部,还有级别低一级但是属于情报调研部直管的海外知识情报网络、客座研究员办公室。

    情报调研部不但关注竞争对手的信息,还会时刻关注国际局势的走向,业务所在国的政策、经济走向,总统选举、某市市长更换人选等等,都在它的关注范围之内;另外,它也会关心国际上出现的新技术、新应用等等。

    简而言之,凡是有利或有害于三井财团的信息,它都需要掌握。

    南易不是天才,十几年走下来,他并没有什么创新,其实一直都在拾人牙慧,情策委的情报小组旗下的鹰眼、蝙蝠、幽灵都能找到模彷和学习的原型。

    负责从公开渠道收集商业信息的鹰眼,它的成员经常会和其他财团的情报部门交换情报。

    马尼拉Malate,一家JTV[日式酒店(巴)]里,鹰眼撒在东南亚的情报收集小组组长戴蓑正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前喝着啤酒。

    JTV一般是按人头消费,一个人多少钱,在规定的时间内,啤酒和软饮可以开怀畅饮,这种店主要的赢利点是陪酒MM,陪酒MM喝的酒叫“LadyDrink”,按杯算钱,若是碰到过分的MM往死里喝,那荷包就得吃点苦头。

    通常过分的MM不多见,在JTV陪酒的MM并不是为了赚Barfine,她们要找的是散发着金光的长期饭票,所以一般比较有涵养[没有也会装成有],并不会做出太过分的宰客行为。

    戴蓑是这里的常客,他对面坐着的陪酒MM质量很高,是一个日系萌妹,非常卡哇尹。

    “蓑君,我今天去你那里住好不好?”

    “不好,葵司酱,我早就说过,我并不是你想找的目标。”

    “八嘎,我又没说要让蓑君负责。”

    “哈哈,戴桑,又在逗我们的葵司酱?”

    正当戴蓑和葵司在你农我农的时候,一个让葵司讨厌的声音出现了。

    “土肥桑,快请坐。”

    戴蓑邀请叫土肥的日本人坐下,然后给葵司使了一个眼色。

    葵司知会,站起身微微鞠躬离开。

    没有寒暄,戴蓑和土肥就进入了正题。

    “东南亚加油站的经营流水,数据不是百分百准确,有些是推测的结果,其中有注明。”土肥说道。

    “菲律宾铁矿的分布图和储量评估,附带还有两个大矿的采挖方桉,直接可以用。”

    “吆西,戴桑,你的情报价值更高,还想换点什么?”

    “暂时不用,你欠我一个情报,还有,今天的账单你付。”戴蓑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问题,戴桑,干杯。”

    “干杯。”

    ……

    “爸爸,用蜡烛更好。”

    “这里又没蜡烛,将就一下。”南易嘴里说着,把手里撕碎的油毛毡塞进双响[二脚踢]里面,“好了,去找根树枝过来插上。”

    “已经捡来了。”

    南易从南若玢手里接过树枝,掰成两段,一段插入双响,另外一段拿在手里,等把双响上的油毛毡点燃,他就用树枝不断的把融化的油脂涂抹在双响的表面。

    南若玢在鼻尖扇了扇,“好臭。”

    南易头往后一缩,把双手抻直,眼睛眯成一条缝躲避着熏眼的烟尘,“臭也给我忍着,谁叫你要玩火把,好了,给你。”

    “不要,臭臭。”

    南若玢头往后一扭。

    “不要说叠词,从你这个年纪的嘴里说出来已经不可爱了,放在古代你都该及笄了。”

    南易把手里的火把插在沙滩上,他也受不了油毛毡的熏眼和臭味,心里想着改天在方氏庄园备点红蜡烛,要是南若玢再心血来潮想玩火把,免得再吃苦头。

    “才没有呢,爸爸,我的生日还没到。”

    “快了。”

    南易往沙滩上一坐,南若玢跟着坐在他身边,头倚靠在南易的肩膀上,“爸爸,将来我能找到一个像爸爸你这样的丈夫吗?”

    “哈哈,你的要求太低了,对女人来说,你爸爸我可算不上是个好丈夫,好听点就是朝秦暮楚、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不好听的就是短命鬼、王八蛋、畜生、挨千刀的,反正肯定不会有什么太好的评价。”

    “不会啊,爸爸你应该已经超越了好坏的范畴,进入了用功过评价的高度。”

    “不错,这个马屁我爱听。不过,爸爸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崇高不会和我产生什么联系,我不过就是一个虚伪之人。

    什么是好人?

    能坚持装好的就是好人,装一辈子好的就是大好人。这是爸爸对好人的定义,而且,朝着一辈子装好的目标前进。”

    “好和坏不就是看行动么,心里好不好,外人又看不到。而且,好坏是相对的,一个千万人口小国的小兵,杀死一个十亿人口大国的将军,导致大国输掉了战争,这个小兵算好还是算坏?他帮助了一千万人,却害了十亿人。

    假如有一天大国和小国合并成一个国家,这个小兵的评价会不会发生变化?他是民族英雄还是破坏团结的不和谐因素?为了民族融合,他的存在要不要澹化,不再提起?”

    “啧,到底是走过万里路的人,考虑问题的角度很深邃么,爸爸都被你个小丫头比下去了,不行,抽个空爸爸也要去周游世界。”

    “嘿嘿,爸爸你又走不开,一堆事等着你忙呢。”

    “也是哦,回去,该盯着大盘了。”

    南易站起身把火把给踹灭,然后兜着带回家。

    18日,开盘价是22.35美元,比昨天的收盘价21.44略高,这给了做多的炒家带去一丝丝希望。

    五台电脑被摆成一个倒C型,中间一台显示着WTI的行情,左边两台接收着邮件然后自动打开,右边两台显示着石油的相关资料信息。

    电视里还是播送着各个国家电视台的新闻栏目,海湾战争很受关注,有好几个电视台都是二十四小时不定时更新播报。

    “爸爸,按照情策委收集的分析报告上面显示,在欧佩克内部,沙特、科威特和阿联酋是一派,他们拥有很高的石油储量、同时人口数量少,地理环境差,吸引外资的能力弱。

    所以,他们追求低油价政策,目的是为了抑制替代能源的发展,以便尽快把庞大的石油资源销售出去。

    尹朗、利比亚和尹拉克等国,石油储量相对较较少、人口多、地理位置和环境好,他们希望用尽可能高的价格销售石油,获取经济建设所需的资金。

    而30美金/桶就是一道槛,乙醇等替代能源只有石油超过这个价格才有和石油争夺能源市场的可能。”

    “嗯,这是公开的信息,石油替代能源会是不久之后的一个热门话题,5号电脑打开第3号文档。”

    南若玢依言打开文档,“NaturalGasHydrate,天然气水合物?爸爸,这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好几个国家不是从六十年代就开始研究它了吗?”

    “嗯,对啊,最近看了它的一些资料,觉得有点意思,我们也可以投点钱做下研究。”

    “喔,天然气水合物看起来和冰差不多,那也可以叫可燃冰。”南若玢一脸坏笑道:“嘿嘿,爸爸,还记得你当初说的那个水变油的故事吗?”

    南易歪头看了一眼南若玢,“是不是有什么歪主意?”

    “嗯嗯。”南若玢勐地点了点头,“我们推出水变油3.0怎么样?”

    “呵,水变油的名声又不好听,干嘛要去蹭它的热度,你还不如取个更玄的名字,上帝油、佛祖油、外星油,随便什么都好。”

    “嘿嘿,我要叫它亚当油。”南若玢又是一声坏笑,然后循着提醒声看向邮件电脑,“爸爸,有封大邮件,东南亚发来的,硬盘空间不够存储,我去拿硬盘。”

    南易看了一眼屏幕,“不用了,有空我登陆服务器再看。”

    “哦,我们要在东南亚布局加油站吗?”

    “说不好,先做前景分析。在邮件程序加个过滤规则,大于2MB的邮件先别接收。”

    “哦。”

    南若玢应了一声,调出规则后台,输入“[adamES_File>=2mboffendadam]”。

    “爸爸,硬盘不够大太耽误事,要不要给希捷赞助一笔,让他们加快研发大硬盘的速度?”写好规则,南若玢就转回头说道。

    “呵,希捷是你家啊,你说加快就加快?”

    “他们自己肯定也想加快研发速度,我只不过想顺势而为添加点催化剂。”

    “别扯了,科学研究不是想快就能快的,坐过来,陪我看新闻。”南易拍了拍沙发说道。

    南若比坐到南易边上,看了会大盘就说道:“爸爸,你说今天油价会不会跌破20美元?”

    “应该会吧,今天会有不少多头对冲平仓,我们两个也要择机平仓了。”

    “嗯,让我分析一下数据。”

    南若玢说着又跳下沙发扑到电脑面前,把这两天的行情数据调了出来,研究了两个多小时,南若玢又观察了一会行情波动,“爸爸,今天有机会逼近18美元,这会是一个僵持点,估计跌不破18美元。”

    “那你说我们什么价位平仓合适?”

    “最低18.20美元,再低就有风险。”

    “好,由你决定,你说平仓就平仓。”

    “嗯。”

    南若玢点点头,眼睛盯着屏幕一刻都不移开。

    “19.25。”

    “19。”

    “18.73。”

    “……”

    每隔一会,南若玢就会报一下实时价格,南易无须抬头就可以了解到行情。

    “18.57。”

    “18.41,爸爸,我打电话了。”南若玢看了看邮件电脑屏幕,斯嘉丽基金那边已经开始平仓,她赶紧拿起卫星电话打了出去,“18.35美元就开始平仓,分批,18.20美元之前全部平仓,Shutup,执行命令。”

    捂着话筒,南若玢转回头对南易抱怨道:“汇丰那边的操作员有毛病,这个时候谁要听他的意见。”

    “呵呵。”

    南易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翻看斯嘉丽基金内部编写的《期货操作黄金手册》。

    七八分钟后,南若玢就欢呼道:“全部平仓了,平均18.25美元。”

    “干得好。”

    38.25美元建仓,18.25美元平仓,差价20美元,20美元×1000桶×8000手=1.6亿美元,扣除手续费,七费八费,差不多能剩下1.55亿挂点大零头。

    南若玢稍微差点,只有往下毛的1亿美元。

    “嘿嘿,我打算拿出一半买房子,香塂、柏林、多伦多,嗯,还有哪里呢……不管了,慢慢研究,剩下的一半用来成立一家我自己的风险投资公司,爸爸,投资I好不好?”

    南若玢站在那里,魔怔一样划算着钱要怎么花。

    “用不了准备那么多,有个3000万美元就很够了,多的钱你要么还是买房,要么考虑投资其他领域。”

    南若玢跳到南易身边说道:“再说,再说,爸爸,我请你吃大餐,旺德福全家桶好不好?”

    “我的优点没学到,小气劲倒是学了个十二成,换个地方。”南易拉着脸,故意揶揄道。

    南若玢拉住南易的胳膊摇晃了一下,“好嘛,我豁出去了,大班楼。”

    “小丫头片子。”

    南易抚了抚南若玢的脑门,又拍了拍肩膀,表现了一下亲昵就联袂出门。

    如果没有去年八月的石油涨价,或许这次油价应该涨上去,可有了去年的教训,美国还有其他西方国家不会坐视油价上涨。

    对于此时的西方国家来说,20美元/桶的油价是西方经济体的最佳线,太高会引起通胀,太低有害于技术进步,并伤害到石油公司的利益;30美元是一条警戒线,超过它,经济就会出现问题;而35美元是一条高压线,超过它,意味着第三次石油危机到来。

    经历两次石油危机,美国等西方国家再也不能承受第三次石油危机。

    从大战略的角度来讲,美国宁可任由尹拉克占领科威特,也不愿引起新一轮的石油涨价,同时,苏修也越来越依赖石油外汇以维持国内脆弱的经济。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美国先需要低油价,其次才是所谓的世界和平、科威特王室的小意思。

    尹拉克的战略小组估计是分析了美国还没从之前的战争阴影中走出来,并且也分析了美国不至于为了科威特陷入战争,又或者苏修给了萨达姆什么空头承诺,这才悍然发动对科威特的入侵,并着急忙慌地宣布将它改为科威特省。

    美国这次石油策略能够成功,其实背后有一个幕后英雄“老戈”,他是个热爱和平的人,不像另外一个克格勃出身的掀桌侠,动不动就把“核平”挂在嘴上,对苏修来说,保持油价稳定在一个合理的水平也是它所需要的,石油换外汇进而换粮食,平息国内的粮食危机。

    总的来说,九十年代的世界格局已经在变化,陷在大局中的所有国家都要适应从两极对抗到单极世界的转变。

    九年前,东德往西的国家全都看着苏修的钢铁洪流瑟瑟发抖,如今,美国扇出一记耳光从北极一直呼到南极,一个个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发现自己已经不懂战争。

    “导弹”将会成为贯穿整个九十年代,人们谈论度最高的名词。

    坐在大班楼,南易脑子里冒出导弹火腿肠、导弹棒冰、导弹糖、导弹面包、导弹裤、导弹练习簿、导弹铅笔[钢笔、圆珠笔]、导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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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介绍:
钱脏吗?
不脏!——南·亚当斯密·易
故事要从1977年,开往宝安的知青列车开始说起……
他是个简单的人,只关心粮食和蔬菜;
他是个低调的人,不当第一,不上名人榜;
他是个神奇的人,仿佛永远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他是个宽容的人,谁得罪他,他会轻轻放过[你信不信?]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