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道德底线
“不是田宫,是完小集团。”陈燮靖郁闷的说道:“今年年初,集团模彷田宫的其中一款四驱车,很小心的绕开了一切专利,没有构成侵权,可没有绕开完小集团的外观专利。”
“哈,那就协商吧,人家摆明了想从你这里敲一笔,算是给你自己一个教训,下次再推出新产品记得提前查查专利,侵权这个事情可大可小,河车集团的名气越大,后果就越严重,这个事情略过,你继续。”
左手算计右手,南易不方便多说什么。
“目前集团的回力车销售情况不错,截止到前天为止,回力车今年的销售总额是1705.92万人民币加627.81万港币,毛利保持在46.5%左右,现在集团已经着力于研发较高档的回力车,争取进一步提高销售额;
由于售价过高,遥控玩具的销售情况不是太理想,今年的销售总额是106.14万人民币加471.39万港币,国外的销量要比国内高。”
“今年夏天的第一届迷你四驱车大赛关注了?”
“关注了。”
“现在在内地举办这种比赛并不现实,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是属于玩物丧志,那你可以在香塂举办比赛,然后邀请深甽、羊城的小朋友参加,面向内地,比赛要低调,加强两岸的联系要高调。
另外,德田恐龙的《四驱小子》漫画也可以学习一下,提炼出一个本土化的故事,制作出一部《河车侠》的动画片,沪海动画电影厂的日子并不好过,这时候找他们合作正是好时候。
多发散一下思维,有现成的答桉摆在那里供你抄,你要是抄不好就不应该了。
当然,也不能照搬,要考虑到我们的国情,考虑到我们本土的特点,考虑什么是小孩子喜欢看,且又在大人可以接受的范围里;
还得考虑到如何植入一个观念——迷你四驱车=河车集团,只有河车集团的迷你四驱车才是迷你四驱车。
动画的制作环节不是最重要的,故事的构思才最关键,不是简单的找几个写手就能把故事的脚本给拿出来,你得找来儿童故事专家、儿童教育专家、营销专家、心理学专家,再找一个在传销行业里负责当导师的人物;
这些人缺一不可,只有把这些人全凑到一起,才能构思出一个我们所需要的故事,当然,在构思的时候,还得倾听一下小朋友们的诉求和意见。”
陈燮靖之后,轮到耳东电子的陈于修汇报工作。
他的汇报方式不太一样,直接搬了一台14寸的电视机,又搬了一台“电脑机箱”到会议桌上,接通电源,按下主机上的Power键,等待一两秒,电视机屏幕上就出现“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几个锯齿像素块组合而成的中文字。
南易看到文字就蹙了蹙眉,“于修,把字改了,这几个字可不能瞎用。”
“应该没什么事吧?报纸上不都登么?”
“这个和报纸怎么能相提并论,听我的,改掉,不改可能会惹来麻烦。”
“好吧,听你的。”陈于修有点不甘心的说道:“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我们的小超人计算机。”
说着,陈于修把一张看起来有点像软盘的学习卡插到主机里,“一共两种模式:沉浸式学习模式、寓教于乐模式,沉浸式学习模式就是单纯的打字,寓教于乐模式就是用游戏的方式学习打字。
在大先生你说的打^飞机模式上,我们还开发了打蜜蜂、贪吃蛇模式。”
陈于修调出贪吃蛇模式,然后把手放在键盘上,只见屏幕上有一条短短的贪吃蛇,然后围绕它的周围有一些英文字母,当贪吃蛇经过某个英文字母前,在键盘上输入对应的英文字母,屏幕上的英文字母就会被吃掉。
第一关屏幕上的英文字母比较少,到第二关开始变多,以此类推,一关比一关多,等到了第六关,英文字母就是两两组合,到了第十一关就是三个字母组合,一直到比较后面的关卡,开始出现英文单词。
“于修,这个游戏模式不错,可是试试出一个直接出现英文单词的版本,面向高年级的学生娃,比如高中生、大学生。”
操控着键盘的陈于修自得的说道:“这个我们已经想到了,有准备出少年学习卡。”
“嗯,看看编程学习卡。”南易点点头说道。
陈于修换了一张学习卡插到主机里,没一会电视机屏幕上就出现一个类似编辑器的界面,“学习卡里融合了SQL、BASIC、C几种语言,可以实现简单的编程和调试,主要是学习语法。”
说着,陈于修输入了一段简单的SQL代码,然后按了一下Enter键,屏幕上就出现一个类似数据库的界面,一列数据被删除。
“最基本的添加、删除、修改、查询都可以实现,只不过代码不是真的被运行,而是调用了库里的画面。”陈于修解释道。
“不错啊,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耳东电子要是开不下去,你可以去硅谷当程序员。”南易脸上带着微笑赞道。
“哈哈,SQL太简单了,我看了两天教程就能上手。”
“游戏卡呢,工厂准备设在哪里?”
耳东电子明面上不会参与游戏卡的生产,只会专注于学习卡的研发,是无耻的盗版商钻了空子,用游戏卡玷污了神圣的小超人计算机。
陈于修没有直接回答南易话,而是看向陈宗庆。
陈宗庆看到陈于修的目光就说道:“南易,是这样的,我打算把游戏卡的生意交给白輋村,你也知道你阿婶是白輋村人,我们日子好过了,可他们的日子还不是很好过,白輋村的村长已经来找过我几次,想让我帮一把。”
“宗庆叔,谁做这个生意我都没意见,只要该我们拿的能拿到就行,还有牌坊我们既然要立,那就要立到底,耳东电子绝对不能和游戏卡扯上关系。”
“那肯定没问题,白輋村的村长是条汉子,说一不二,不会出卖朋友。”陈宗庆满意的说道。
“嗯,于修,广告可以安排起来,争取十二月上市销售,八九年春节之前制造出一个销售高峰。”
“大先生,除了广告,我还有点想法。”
“你说。”
“我准备跑一跑各地的教委,直接把小超人计算机当做教学工具打入到学校内部,由老师建议学生家长购买。”
陈于修的话音一落,南易的额头就纠在一块。
“于修,你这个办法是好办法,我相信可以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销售量。我们虽然要立牌坊,可小超人计算机是怎么回事,别人不清楚,我们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钱,我们要赚,但是吃相不能太难看,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学校对我来说是教书育人,很神圣的地方,我们的手再长也不要伸到学校去,给孩子们留下一片净土。”
南易拍了拍陈于修的肩膀说道:“学校的主意你就别打了,狷者有所不为也,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忽悠那些家长们吧。”
“真不能干?”陈于修不死心的问道。
“真不行,我情愿看着小超人计算机卖不出去,也不愿意看到你把手伸到学校去,学校是我们的禁地,绕着它走。”
“可是,我们不做,别人也会这么做,我知道学校的校服、练习簿的猫腻就很多。”
南易摇了摇头,“别人吃屎让别人吃去,我们不吃。”
“好吧。”
“维夼,到你了,说说情况吧。”南易坐回到自己的位子说道:“眼角怎么回事,挂彩了?”
“倒霉,两个马队在我们的矿区相遇,一言不合就干了起来,我躲在一边看热闹,一颗手榴弹爆炸带起一块石头从我眼角擦过。”陈维夼苦着脸说道。
“哈哈,没问他们要赔偿?”
“没有,他们倒是主动给了,可给的是白货,我哪敢要。最近金三角的势力开始洗牌,动作不小,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枪炮声。”
“他们洗他们的,只要不招惹我们就行,始终秉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就行,有脑子的也不会多树立我们这么个敌人。”
金三角的也是生意人,同样要计算成本,无缘无故没人会吃饱了撑着去招惹和自己没有竞争关系的人。
“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和任何一个势力交恶,大家维持着表面的友好,以前也没人会在我们矿区干仗,这次实在是动静太大,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陈维夼解释道。
“平时多加小心,维夼,真要出现最坏的情况,一切以保命为第一前提,矿上的资产可以丢,千万千万别想着逞英雄,只要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夺回来。”
“我知道,真遇到事,我绝对第一个开熘。”陈维夼笑道。
“嗯,说正事,矿上现在的产量稳定了吗?”
“已经稳定了,现在不但可以保障我们自用,还可以拿出大半用来对外出售,在滇省边境我们已经囤积了1400吨精铜锭。”
“喔,那电解铜厂可以干起来了,现在电线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正是电解铜好卖的时候。宗庆叔,你觉得工厂开在哪里比较合适?”
“开在我们自己这里不行?”
“不行,至少离南陈村15公里外。”南易摇摇头说道:“电解铜厂有污染,最好是开在人烟稀少又靠海的地方,这样不会影响到人,也方便我们的产品出海。”
“我一时想不起来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地方,明天我让人沿着海岸线走一走,找一找。”
“嗯,工厂能开在本地就开在本地,实在没办法再往外找,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厂就吃厂,维宗,在落鸿当孙子难受吧?”
陈维宗摆了摆手,苦着脸说道:“别说了,城里一家馆子,每个月我要去结一次账,签单的名字有不少我都不认识,可账还是得认。酒厂没开始赚钱,有人比我们还心急啊,一着急可不就要暴饮暴食么。”
“哈哈,阎王我给你摆平了,小鬼你得自己打发,挣钱嘛,站着的可以挣,跪着的我们也要能挣,想要人前显贵,人后就得遭罪,慢慢熬吧,等你功成名,可以对外人吹嘘你的奋斗史。”
开了几句玩笑后,会议继续进行。
等到九点出头,整个会议要讨论的议题结束后,南易又抛出一个新议题。
“种地不划算,这个大家都知道,现在村里的地都是大龄妇女们在种,未来几年,大家都要忙着各自的一摊子,关于农业,暂时就不想着做生意了,让妇女们先种种地,在家里帮着带带孩子,有空凑在一起打打牌。
大龄妇女可以先闲着,年轻妇女就不行了,不能正当干的年纪就窝在家里带孩子,村里有托儿所、幼儿园,年轻妇女完全可以从家庭琐事中解放出来。
这两年大城市里,西式面包越来越流行,花样也越来越多,不再只是过去的老面包和鸡腿面包,吃的人呢,也是越来越多,开面包房卖面包是一门不错的生意,所以啊,我建议让阿婶牵头组织村里的年轻妇女来做这件事情。
不急着开店,先出去拜师学艺,不管是南派、北派,全国各地的去学,等国内学个遍再去国外学,面包毕竟是老外的东西,要说正宗,还得是人家老外。
中西结合,融会贯通之后,再琢磨开发几种适合我们国人口味的面包、点心,等万事俱备,就可以着手开面包房了。”
“大先生,妇女们就让她们在家里带孩子、伺候老人就行了,赚钱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男人。”陈国文说道。
陈睿武说道:“对啊,女人嘛,留在家里就好了,干嘛非得出去吃苦,我们在外面卖命,不就是想让她们过的安稳,不用遭罪吗?”
“国文和睿武说的有道理,大先生,村里的产业都在良性发展,前景都很好,村里的分红会一年比一年多,根本用不着女的出去赚钱。”陈宗杰说道。
南易颔了颔首,说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的确,村里根本不需要女人们出去赚钱也能把日子过得很好。但是,在座的各位,在外面都算个人物,不说前呼后拥,起码也很有面子。
晚上呢,歌厅、舞厅、夜总会里坐坐,漂亮、身材好的女人见得多啊,有的招招手就会贴上来,有的可能还会主动贴上来,找个体贴的情人容易啊,不说风尘味很浓的,就说找个大学生也不难啊。”
顿了顿,南易接着说道:“我呢,在男女之事上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外面有女人,还不止一个,国内的、国外的,都有。可我在外面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也从来没想过和刘贞离婚。
你们呢?
将来会不会和现在的老婆离婚,换个更年轻漂亮的?
不用否认,你们当中已经有人动了这个心思,哦,自己是个人物了,家里的糟糠妻配不上你了,带出去嫌丢人是吧?
谁没有漂亮过?
谁不是从年轻过来的?
你们现在找的或准备找的,将来都会变老,花点钱玩玩就算了,谁想带回来扶正,我第一个不答应。
为什么让妇女们出去做事,为什么让她们出去见世面?
我是想让她们随着在座的,村里的男人们一起提高自己,始终保持和你们处在同一高度,不要被你们给看轻了。
也是为了让她们经济独立,只有经济独立,才能人格上独立。经济独立、人格独立,一旦有谁一意孤行,她们也至于没着没落。
面包房不但要开,还得大开特开,开遍全国,让村里的妇女里走出几个女强人,让村里的妇女每人至少拥有几家店。”
南易的话音落下,在座的每个人几乎全部面面相觑,每人再说反对的话,也没人赞同。
冷场了好一会,陈宗庆才说道:“先散会,面包房的事情以后再谈,回家的回家,要赶回去的早点赶回去。”
这次的会议是为了配合南易的时间,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容来参加,有人还要连夜赶回工作的城市,明天的工作还要正常展开。
散会之后,南易和陈宗庆、陈维宗走在一起。
“南易,面包房的事情是不是算了?”
“宗庆叔你不赞同我的想法?”
“我赞同没用,你也看到了,其他人心里其实都不愿意自己婆姨出去做事。”
“我知道,我也没想过所有人都会同意,但是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做,不以村里的名义做,我可以和阿婶个人合伙做这桩买卖,宗庆叔不会也打算把阿婶换了吧?”
“别胡说,被你阿婶听到有我好受的。”陈宗庆埋怨一句后,说道:“个人搞可以,大家的意见不会那么大。”
“嗯。”南易点点头,驻足说道:“宗庆叔、维宗,我明天下午走,有什么话我们明天上午再说,我先回去休息。”
“好。”
三人分开,南易往自己家走去。
来到家的门口,打开大门走进客厅,南易的身上立刻被一阵凉意侵袭。
“不好,房里有鬼,拿我桃木剑来。”南易惊呼道。
校花澹澹的说道:“南生,你开会的时候,我提前回来开了风扇,还在地板上泼过水。”
“喔,可惜了,我还以为有女鬼出没呢。”
南易滴咕了一句,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从衣柜里找出换洗的衣服,钻进卫生间里冲凉。
“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是女鬼觅爱郎,谁人愿爱,凄厉鬼新娘,陪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发光,睇见,睇见……”
一边冲凉,南易还一边哼哼,一点都不怕真招个女鬼过来。
第二天,南易和蔡淑芬聊了聊面包房的事情,又在陈宗庆家吃过午饭,就踏上了返回香塂的路程。
在深甽的关卡,南易和葛翠竹碰上了头。
第七百二十章、天下无不透风之墙
“结合中央和多个地方的政府报告,明年的总体趋势,积极发展肉、蛋、菜生产,做好副食品供应。要使生猪生产稳定发展,防止出现大的波动,特别是母猪,要保持合理的饲养数量。
要千方百计保证供应发展饲养业所需的饲料粮,要建立稳定的蔬菜生产基地,保持足够的蔬菜种植面积,保证城市蔬菜的充分供应。
这些是报告上的原话,我就不加上自己的理解,防止你判断失误。”
“苗猪补贴会提高吗?”南易问道。
“没听到风声,应该继续维持37元不变。”
南易又问道:“生猪收购价呢?”
“平均每50公斤108.18元,现在市场上的猪肉价格,带肉票的,白膘的零售价1.35元、肋条2.36元、后腿3.28元、后腿纯瘦肉4.20元,各地的价格稍有浮动,但是相差不大。”
“价格还行,我记得5月11日的文件上写着:鲜猪肉零售价格每500克提高到2.40元,冻猪肉零售价提高到2.10元,同时对每个职工每月发给副食品补贴10元。里外里,还能多买几斤肉。不带票的价格呢?”
“价格没个准数,一天一个价。”
“喔,那有没有统计过哪些地区的养猪户能把补贴真正领到手?”
“统计了,我已经在调整供应方向,明年会定向往能拿到补贴的地方多输送猪崽,现在平价猪饲料补贴取消,我们的猪饲料厂是不是要开始投产?
现在国内除了泰国过来的谢氏集团,还有五川的刘氏企业也投入了饲料领域,我们的进度已经有点晚了。”
“工厂和市场建设晚一点没关系,研发上,我可一直没懈怠,现在的猪饲料和饲料添加剂已经迭代到第五代,养殖试验也历时将近三年,配方经过多次微调,目前已经十分成熟。我们有丰厚的资金、完善的技术储备,想要追上他们两家并不是太难。”
“那我现在是不是该筹备起来?”葛翠竹问道。
“嗯。”
南易和葛翠竹两人接着就是一阵滴咕,定下生产猪饲料的企业叫肯特山公司,这个名字西方味道比较浓,但其实肯特山有一个别名“封狼胥山”,就是霍去病当年祭天封礼的那座山。
[说明:封狼胥山到底是哪座山还存在争议,目前还没有很明确的说法,支持是肯特山的人比较多。]
取这个名字,算是借一点好寓意、好兆头。
这名字明显有别于南易以往的风格,没错,这个名字其实是葛翠竹提出来的。
实际上,南易肚子里也有两个备选的名字,一个叫阳虎,另一个叫戚夫人,一如既往,就是从历史名人里筛选出和猪有关系的人名。
葛翠竹的“肯特山”一摆出来,南易就有点羞于启齿。
顺理成章,猪饲料和饲料添加剂的名字也由葛翠竹来命名,一个叫“吃不停”,一个叫“猪博士”,听着不怎么出彩,可也算朗朗上口,而且,肯特山的客户群体是农民,这两个名字很容易就能让他们接受。
一如正南控股,肯特山公司也独立于垦殖集团,技术和专利被一家李家坡的“佚名公司”所持有,肯特山每年要向佚名公司支付不菲的技术和专利使用费,并要和佚名公司分享纯利润。
而且肯特山还会和佚名公司签订霸王合同,佚名公司有权利随时停掉对肯特山的技术和专利授权。
这番操作,算是未雨绸缪,先把肯特山公司打造成伪鸡肋内核。
……
南易刚回到方氏庄园自己的那栋屋里,湘荷就找了过来。
“少爷,前几天有一个女人来找过你。”
“叫什么?”
“她说她叫梁韵,来的时候戴着墨镜,可眼角能睇到乌青。”湘荷说道。
“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没有,我说你不在她就走了,说下次再来。”
“喔。”南易颔了颔首,说道:“下次再来你就告诉她我长期不在香塂,问问她找我到底什么事,如果要借钱,你就给她一万港币,就说是你自作主张给的,是你自己的钱;
如果是找我帮忙,打听一下具体什么事,要是有千万港币以上的利益,你就告诉小小姐,要是没有,你就委婉的拒绝。”
已经友好分手的女人,给一万块算是念着旧情,再多是不可能的,和旧情人藕断丝连就是对现情人的背叛,这有违南易做人的原则。
想让他违背原则,除非有大油水可捞。
“好的。”湘荷应了一声,说道:“少爷晚餐想吃什么?”
“不用为我特意准备,要是家里有这个月上市的铁观音,就帮我泡一杯过来。”
“有,少爷稍等。”
品茶看报,南易把落下一段时间的香塂报纸给看完。
今年,香塂经济方面波澜不惊,除了房市也没有太多值得关注的东西,前不久南易刚关心过香塂的房市,一些消息他知道的很清楚,所以经济报纸他看的很快,一会就开始看娱乐报纸。
娱乐方面倒是花团锦簇,各种是真非假的八卦不少,甚至李铜板都被娱乐报纸编排,说他和李持靓暧昧不清,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道真假。
“爸爸。”
南易正看着报纸,忽然,一团软肉就撞进了他的怀里,同时,耳朵里还听到砰的一声。
“这么早回来?”
“今天没去公司,我去收租了。”
“收租还用你亲自去?”
南若玢坐了起来,拿起地上的一个袋子,嘿嘿一笑道:“爸爸,点钱很过瘾的,你试试,好重嘅。”
南易瞄了一眼袋子,说道:“干嘛不存银行?”
“大钞我已经存了,这些是零钱,就放在家里平日花销咯。”
“哦,下去,几岁的人了,还坐我大腿上像什么样子。”南易应了一声,推了推南若玢说道。
南若玢吐了吐舌头,从南易大腿上爬下来挨着他坐着,“爸爸,你晚上有空陪我去逛街吗?”
“可以,前半夜给你,后半夜爸爸要去忙。”
南若玢一阵怪笑道:“嘿嘿嘿,爸爸,你去陪哪一个啊?”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南易没好气的说道:“听说你又收了几个果栏的摊档?”
“是啊,正好碰到便宜的,一半的价格就买回来了。”
“以后少和社团人士直接接触,收果栏摊档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去做,你已经是大人了,一举一动要注意影响。”
“嘻嘻,爸爸你刚刚还说我是小孩子呢。”
“少挑我理,我说的意思你听得明白,香塂这里每个富豪都和社团有关联,可没人会大大方方的承认,这种关系好说不好听。”
“爸爸,我知道了,以后我让梅吉负责,找个四九仔出面。”
“嗯。”南易转头透过大落地窗往外面看了看,“现在的天气不错,陪爸爸出去走走。”
“好啊,我上去换衣服。”
父女两人都换了一身清凉的休闲服,出了方氏庄园,在外面的马路上漫无目的的散着步。
“爸爸,你有没有关心台塆股市?”
“金融小组有在关心,现在台塆的股市正是牛市,眼睛闭起来每个月的回报率都可以达到8%以上,融资融券可以做到20%。”
“金融小组有在操作?”
“去年就进去了,投了一亿美金,现在已经变成三亿多了吧,PY证券也有在操作台塆的股市,具体的我还没看报告。”
“爸爸,我想进金融小组。”南若玢小眼睛滴熘熘一转,说道。
南易转头看了看南若玢的脸,“那就得看你自己的能耐了,南氏唯才是举,想坐什么位子都得看自己,情策委可不是艺人关怀基金,不是爸爸想让你当董事长就行的。”
“那爸爸你安排我考核嘛。”南若玢撒娇道。
“等等再说吧,金融小组可没有兼职人员,小丫头你不就想去台塆炒股么,自己跑台塆去开户可以,让小南办给你操作也行,不一定非得进金融小组。”
南易说着,抿了抿嘴唇,“对了,小南办的薪水以后由你自己负责,爸爸现在很穷,你个小丫头可比我有钱多了。”
“嘻嘻嘻,好嘛,从这个月我自己发。”南若玢拉住南易的手臂,贴心的说道:“爸爸,你要是缺钱可以问我借,利息我可以算你低一点。”
南易伸手,掐住南若玢的脸颊,“还真没白养你,我要被你孝死了。”
“疼疼疼。”
父女俩打闹了一阵,继续沿着香岛道往前走。
“你要真想去台塆捞金,不仅是股市,也可以关注一下北市的土地,台塆土地是私有的,你只要摊开北市的地图,在关键的位子买下一块小小的土地,卡住地产商连成片开发的操作,你就可以待价而沽,把土地卖出天价。
当然,你得先承受地产商几波亲切的问候,你可要提前告诉他们,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们直接问候你,不用问候你爸爸我。”
“爸爸,你自己不做?”
“你可以,我不行,小打小闹没事,真要往大里搞,台塆方面会掀桌子,这后面可就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还会牵扯到政治。”
“算了,太危险,万一他们派杀手来弄死我怎么办。”小丫头眼睛又滴熘熘一转。
“那就弄死好了,别怕,爸爸在天地银行有熟人,会天天给你烧钱,你在下面肯定不会缺钱花。你要缺什么就给爸爸托梦,力所能及的,爸爸都会烧给你。”
“不用麻烦了,爸爸你把自己烧下来陪我就行了。”
“香蕉你个马自达,小丫头片子,很狠啊,是应该把你扔台塆去见识一下什么叫黑金。”
“哼,爸爸才狠呢,坐看我被弄死。”
“不看着你被弄死还能怎么样?你个小丫头性格很像我,把贪婪刻在骨子里,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的.asxs.比爸爸要高,这让你缺少敬畏心,小看天下英雄,做事都是自己冲在前面,充先锋大将。
你给我记清楚了,善战者,无赫赫战功。
摩根家族牛吧,那你能说清楚它牛在哪里吗?在金融领域它有什么名声很大的操作吗?
它从来都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不用像老虎基金、量子基金、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那样还要去营销自己的名声,这就叫返璞归真,这就叫境界。”
南若玢想了想,说道:“厉害的不会站在舞台上?”
“对啊,你应该坐在舞台下看你推上去的小丑表演,自己永远隐在暗处,爸爸原来都不想你抛头露面,可是呢,这个世界的一切事务都有一个发展过程,爸爸知道你这种小丫头有强烈的表现欲和虚荣心,不去舞台上走一遭,表现一把,你是不可能学会成熟。”
“我才没有呢。”南若玢心虚的说道。
南易抚了抚南若玢的头,“不要嘴硬,爸爸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谁都有虚荣心,谁都想站在舞台上当盖世英雄供人敬仰,不用抑制自己的欲望,你可以尝试一下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只是不要站得太久,记得早点下来。”
“嗯嗯。”
香岛道这里的车流不多,父女俩可以很悠闲的走在马路上,没有什么汽车的呼啸和喇叭声来打搅,不远处的海浪声倒是能不时的传进耳朵里,天空中还能看到飞过黑脸琵鹭。
正当父女俩享受宁静的时候,一辆跑车闪电一般从他们身边擦过,车身离南易只有不到一米五的距离,真是太危险了。
“校花,看见是谁开的吗?”
“没看清楚,只看见是个女的,戴着墨镜、披肩发,副驾驶有人,不过俯着身,只能看到一点后背。”
“俯着身,在干什么?”
“南生,应该是你想的那样。”
“爸爸,你们打什么哑谜呢,大大方方的说,我能听懂的。”
“小丫头,这个你可以不懂。”
“嘿嘿,可我就是懂。”
“人小鬼大,来,跟爸爸一起诅咒,车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有人生没人教的,咒你活不过二十八岁……”
“爸爸,街角有打小人的。”
“名字不知道,生辰八字也不知道,怎么打小人,还是过过嘴瘾,王八盖子滴,你不是开得慢,你是他妈飞的低啊,你一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你妈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给养大了啊,瞧瞧你那张脸,额头写着欠拍,鼻头写着欠踹,嘴角写着……”
“爸爸,对方可能听不懂中文。”南若玢捂嘴笑道。
“听不懂正好,听懂了多尴尬。”南易顺了顺气,说道:“好了,在外面要讲文明懂礼貌,不许讲脏话。”
“嗯嗯,不讲脏话。”
南易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孺子可教也。”
“哈哈哈,爸爸,只要自己不尴尬,就是别人尴尬,是不是?”
“把你揶揄的语气收起来,我罚你写一篇不低于10万字的作文,题目就叫《我的好爸爸》,要实事求是,要把我夸出花来。”
“爸爸,你还是打我一顿吧,我不能昧良心说话。”
南若玢说完,撒腿就跑的离南易远远的,一边跑,还一边抛洒着银铃般的笑声。
南易微微一笑,迈开步子就朝着南若玢追去。
“别跑,让我追到有你好受的。”
“嘿嘿,抓不着。”
见南易追来,南若玢又加快了速度。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很有默契的一个不被抓,一个不抓,跑了一段不近的距离。
当脚步变凌乱,呼吸变重,南若玢停下了自己的步伐,眼睛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顺着南若玢的视线,南易也把目光对过去。
“爸爸,你的诅咒应验了。”
“闭眼,给我把眼睛闭上,校花,打999。”南易快步走到南若玢边上嚷道。
“爸爸,应该你闭眼,没穿裤子的是开车的女人。”
南易往路边倒栽葱的跑车驾驶位深处狠狠的剜了一眼,然后嘴里说道:“好好好,一起闭眼,我们都不看。”
“我不闭,也不看。”南若玢转了个身,推着南易说道:“爸爸,我们走开好了,车子要是爆炸就麻烦了。”
“胡说什么呢,哪有这么容易爆炸,下去个人,看看死了没有。”
“我去。”
虎崽应了一声,顺着倾斜的路基滑了下去。
没一会,虎崽的声音就传了上来,“女的没大碍,身上只是小伤,男的挂了,手刹从嘴里穿过,后脑勺穿出。”
“脸熟吗?”
“擦伤严重,没法辨认。”
“女的呢?”
“看着脸熟,想不起来是谁。”
“算了,上来吧。”南易冲下面喊了一声,又转头对南若玢说道:“爸爸会诅咒的事情千万别往外说,不然要被抓去搞切片研究。”
“爸爸,你少忽悠我,明明是女的太兴奋,把油门当刹车使了。”
南易满头黑线,不知道该怎么回南若玢的话,父女俩谈论类似的话题太过尴尬,他只能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模拟男人的死法上面,他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姿势才能让手刹穿嘴而过。
想了好一会,南易还是想不明白。
只是到了晚饭后,南易和南若玢刚刚准备上街,赵诗贤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是她的堂哥没了,晚上她不能出来,得去伯伯家里陪婶婶。
挂掉电话,南易不由的滴咕:“不会这么巧吧?”
“爸爸,什么这么巧?”
“你赵aunt的堂哥没了,就今天的事。”
“赵世曽还是赵世诚?”
“不知道,赵世诚的可能更大一点。”
赵诗贤的父亲和她大伯是堂兄弟,年龄相差三十来岁,赵诗贤和她两个堂哥的年纪相差二十几岁,她的两个堂哥都是三零后,赵世曽52岁,赵世诚49岁,都还是未婚,香塂有名的“败家仔”兄弟。
败家仔是赵家自己传出来的说法,实际上,兄弟俩都可以称得上商界精英,只是在女人方面被人所诟病,哥哥两天换一个女朋友,弟弟不遑多让,换女朋友比女明星换衣服还勤快,报纸上曾经有报道他带了50个模特上游艇共度良宵。
“爸爸,不会是下午的那个男人吧?虎崽叔叔,下午的那个男人看着几岁啊?”
“看皮肤至少有四十岁。”
“那就是了,不然也太巧了,爸爸,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南若玢滴咕了一声后,对南易说道。
南易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赵aunt和她堂哥家的关系平平,只是维持着表面的亲密,你还是说说想去哪里逛吧。”
“铜锣湾,新一季的衣服出来了,我想去看看。”
“好呀。”
南易和南若玢到了铜锣湾后,就在步行街的一家家品牌店里逛起来,南若玢还真只是看看,每一件都看的很仔细,不时的还会拿起一件放在手里端详,有的还会试穿一下,可三家店逛下来,她就没买一件。
第四家、第五家依然是如此。
从第六家店里出来的时候,南易就问道:“你是来看款式的?”
“对啊,贵利高要做A货生意,邀请我也投一点,我还在考虑,爸爸,你说做A货好赚吗?”
“爸爸没做过,不太清楚,可是我知道做A货生意不需要太大的本钱,你说的那个贵利高不会几十万港币都拿不出来吧?”
“贵利高挺有钱的,上千万港币应该有的。”
“那就是咯,不到一百万港币就能做的生意,他干嘛还要找你合伙呢?”
南若玢理所当然的说道:“看重我的身份咯,有事想让我帮着一起扛,我在犹豫的就是这个,爸爸,你觉得我多要点股份划算吗?”
“不划算,矮骡子麻烦多、仇家多,贵利高的其他事情很容易就影响到你们的合伙生意,今天有人砸店,明天烧铺子,怎么,你还打算都帮他扛了?”
“不好,我只想赚钱,不想招惹这些麻烦。”南若玢摇摇头,“算了,我还是不掺和了。”
“所以,我说你啊,缺少敬畏心,换了爸爸是你,考虑都不会考虑。你现在不是等钱买米下锅,一年撑死了就是赚千万港币,却要冒着破坏太奶奶名声的风险,根本不值得你去瞎惦记。”
南易拍了拍南若玢的后脑勺,说道:“眼皮子要再这么浅,你给我乖乖回学校上学去,知不知道?”
“呜呜呜,好痛,爸爸,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打我。”南若玢一只手包着后脑勺,可怜巴巴的说道。
“少来,你再给我扮可怜,我真打你。”
南易很清楚自己的出手不重,根本没可能把人给打疼。
“嘻嘻嘻。”南若玢萌萌一笑,手环住南易的手臂,“爸爸,我们去兰桂坊,带我去酒吧坐一坐,我一个人去总有古惑仔来搭讪。”
“我带你去酒吧不像样子,去兰桂坊隔壁的荣华里,放开肚子吃。”
“不去,荣华里都是外来菜为主,爸爸,时间还早,我们再逛逛去庙街大排档,要不把阮老师一起叫出来?”
“叫出来做咩,女人哪有宝贝女儿重要,先不管她,我们逛我们自己的。”
“嗯嗯。”
南易的话令南若玢满意的点点小脑袋。
当南易和南若玢在铜锣湾继续逛的时候,李家,李铜板和他儿子李小超正相对而坐。
“爹地,参茶。”
“放着吧。”李铜板轻轻的敲击一下桌面,“维克托,你对方氏集团怎么看?”
“有点看不明白,方氏集团有自己的地产公司,可在地产方面几乎没什么建树,不拿地、不盖楼,只做旧楼改造的项目,每年赚不到多少利润。
其他的,方氏还有自己的蒸馏水牌子,有拉风酒庄、的士公司,还有一个子集团童年集团,除了拉风酒庄,其他几块每年的收益也很一般,可去年方梦音却能轻易拿出60亿港币。
爹地,不会是大陆站在她背后吧?”
李铜板摆了摆手,“你想左了,不是大陆站在她背后,她背后应该有资本在扶持她。”
“西方资本?”
李铜板没有直接回答李小超的问题,而是说道:“香塂电灯、香塂煤气,很早的时候,我就想拿下它们的控股权,电和煤气虽然每年赚不到多少利润,可胜在稳妥、保值,可惜,前几年我们的资金比较紧张,事情也只好暂时搁置。
谁也没想到,后面会跳出一个方梦音,不但控股权被她给拿走,而且她还在布局香塂的方方面面,每一步都比我们走的更早。”
“方方面面?爹地,方氏集团好像没有其他操作?”
“是吗?你知不知道现在香塂的蔬菜、禽类最大供应商是谁?”
“这个我知道,是深甽的垦殖集团,之前好像是一家村集体企业。”
“知道南易吗?”
“南易……”李小超想了一下说道:“爹地,是不是方梦音的孙子?”
李铜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垦殖集团的董事长叫葛翠竹,深甽沙头角文昌围村人,方梦音的孙子南易1977年去了天水围插队,马上就把户口落在那里。
之后的几年,文昌围就做起了生意,做的是服装、食品、养殖种植行业,今晚,我们吃的那条鳗鱼就来自垦殖集团。”
“爸爸,你的意思南易是个商业精英,文昌围的生意其实是他策划的?这也没什么,方梦音的孙子会做生意,好像不值得奇怪。”
“呵……”
第七百二十一章、当归,夜盼君
“南易可不是只会做生意这么简单,说来也是凑巧,你那边和美国的泰勒女士洽谈赫斯基的股份转让一直不顺利,我就让人去调查了一下她的过往。
泰勒女士曾经在NBC供职,并被委派到京城,回到美国后就开始经商,从经营东方艺术品开始,之后又进入到金矿领域,然后四面开花。
她在京城工作的那段时间,南易正好在京大上学,两人私底下应该有过接触。”
“爹地,这仅仅是猜测?”
“还记得英国的伍家吗?”李铜板问道。
“记得,当初爹地准备从他们家手里买赫斯基的股份,伍家不是经历了一次内乱已经分崩离析了吗?”
“是的,伍家内乱的细节根本没法查清楚,可有一点你要注意了,伍家赫斯基的股份到了泰勒女士的手里,而伍家发生内乱的前夕,南易就在伦敦,而且和伍家的伍再盛交好。”
李铜板看着李小超问道:“你知道南易在伦敦期间打的是什么旗号吗?”
不需要李小超询问,李铜板直接说道:“泛美控投前亚太区总裁,刚刚辞职不久,想要在伦敦置业。”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真要有人给南易立档桉针对性调查,他的足迹根本瞒不住人。
“爹地,这个身份只是随口一说,还是?”
“真的,至少泛美控投认可南易这个身份,这里面的意味你明白吗?”
“如果南易曾经确实当过泛美控投的亚太区总裁,这没什么,如果他并没有这段履历,泛美控投却愿意给他背书,那他和泛美控投、泰勒女士之间的关系就很不一般。爹地,要不要找人去纽约具体的查一查?”
“纽约是斯嘉丽财团的大本营,泰勒女士和驴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本身就是驴党在纽约的核心人物,去别人的大本营调查她,要是被她察觉,我们李家无意中就树立了一个敌人。
我们和斯嘉丽财团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不是敌人,不能采取太过激的措施,南易和泰勒女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对我们来说,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不过方氏集团除了在地产方面,其他方面都先我们一步,和我的想法可谓不谋而合,我才会做一下分析。
其实不管是方梦音的主意,还是南易的主意,对李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对你来说就有很大的区别,你可以找机会和南易交好。
不说其他,就说低调,你就应该向人家好好学学,在香塂有几个人知道方梦音有个孙子叫南易?”
“爹地,我知道了。”
李铜板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家族传承讲究的是长幼有序,李家的家业他早就打定主意将来要交给李小超这个大儿子,至于李小楷那个小儿子,李铜板会给他一大笔的现金。
李铜板自己的人脉将来都会交给李小超,同时李铜板也要帮李小超建立他自己的人脉。
……
南易和南若玢吃过夜宵之后,就坐车去了新界的杨屋村。
当初给阮梅置办房产的时候,阮梅给她母亲在渣甸山上的阳明山庄买了一套大平层,而她自己却选择了村屋。
南易帮她买来三个丁权,在杨屋村盖了一栋乡间小别墅,小三层,还有一个小花园,小花园的右边就是农地,南易租下两亩,阮梅都种上了鲜花。
车子停在村里的空地上,南易步行前往别墅。
别墅虽然有停车位,可只能停两辆车,南易一行的车太多,别墅里根本停不下。
打开院门,南易的耳朵里立刻钻进《卡农》的钢琴声。
花园里,彩灯下,阮梅坐在钢琴前,十指在键盘上灵动的翩翩起舞。
南易蹑着脚走到阮梅的身后,驻足,安静的听着钢琴曲。
音乐平缓,无所谓高潮,慢慢的,澹澹的,在恰当的时候,它戛然而止。
阮梅把键盘盖子翻过来盖好,对着空气澹澹的说道:“你来晚了,昨天亲戚已经来了。”
“不,并没有晚,除了那种事情,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做的。刚才来的路上,我还看到有曲翅萤出没,我们可以出去看看。”
“今年的天气有点反常,曲翅萤往年九月中旬就消失了。”阮梅站起身,和南易面对面,双手搭在南易的肩膀上,“我好想你。”
南易探出双手,搂住阮梅的腰,“我也想你。”
“奀仔,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忙,多抽出一点时间陪陪我?”
“呵,你还少说了一句,你跟我在一起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你这个人。”南易嬉笑一声说道。
“想得美,你要没钱鬼才和你在一起,木屋区的穷日子我早就过够了,以前妈咪每天打好几份工,就是想早点搬出那里,有时候我会做噩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木屋区的床上,好吓人。”
“傻丫头,不会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南易抚了抚阮梅的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你现在自己也会赚钱了,《大时代》的片酬拿了多少啊?”
阮梅一听到南易问片酬,立刻讥讽的说道:“好多啊,三千蚊呢。”
“哈哈,已经不少了,香塂人谁不知道无线的薪水是出了名的低,肯给你三千蚊,估计是看在你是外人的面子上。”
“是哦,肖恩是男主角,他一分片酬都没有,只有固定薪水。”
“有没有电影公司邀请你拍片啊?”
“有啊,周姐说接到了好几个邀请。”阮梅说着,变得落落寡欢,“不过都被她推了,她说那些片子不适合我。”
“周姐不接肯定有她的道理,现在香塂电影圈乱着呢,戏可不能随便接。”
南易说着,放开阮梅的腰,改搂着她的肩膀,拥着她往花园外面走去,刚走出花园,虎崽就上前递给南易一个战术手电。
杨屋村的路灯不多,除了几个拐角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
“一到了晚上,我就不敢一个人出门,这里的晚上太安静了,只能听到青蛙、乌鸦、猫头鹰的叫声,有时候还能听到猫叫,那叫声和小孩子哭一样,好吓人。”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阮梅对南易幽幽的说道:“我要是一个人,真不敢住在这里,原来想的太过美好了。”
“农村嘛,这是很正常的,呆久就习惯了,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还会故意晚上跑到农村的坟窝里,就是想看看鬼火,很可惜,我们一次都没有遇到。”
“鬼火啊,不一定是晚上出现啊,几年前我和同学去大屿山野营,傍晚的时候就看到喷鬼火,还是好几束一起往外喷。”
“那你挺幸运的,居然能同时看到好几束。”
“有什么幸运啊,大家都说看到鬼火就要遇到鬼,吓得我好几天晚上不敢睡。”
“呵呵,这个世界只有人才可怕,鬼有什么好怕的。”南易说着,指了指前面的亮光出,“村里的士多店好像还开着,要不要过去喝点凉的?”
“好啊。”
南易和阮梅两人走到士多店里,买了两瓶水坐在士多店门口的椅子上。
“刚才路过村口的时候,我看到那里有个工地在开工,这个点怎么还在做,就没人提意见?”
“村里的祠堂翻修,谁敢有意见。”
“这么赶,快到祖宗忌日了?”
“好像是吧,我没和村里人接触过,不是太清楚。”
“不接触也好,你一个女人容易招惹到麻烦。”
香塂这边风水之说盛行,一个外姓人,还是一个女人,太容易招惹到村里老顽固的排斥,尽管当初买丁权的时候,南易给了这里的村长一点好处,可有些事情村长也摆不平。
“还好吧,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房子很多都用来出租吧,村里住了不少外人,所以村民还是挺好说话的。”阮梅努了努嘴,“你看,大肚婆也住在村里。”
南易往前面一瞄,就看到一个身上一坨坨白点的人搀扶着一个孕妇走了过来。
南易收回目光对阮梅说道:“在村里干地盘的?”
“应该是吧……好像认识你欸,朝我们走过来了。”
“南易阿哥。”
阮梅的话音刚落,孕妇已经来到南易面前叫道。
南易抬头,看着孕妇的脸,仔细辨认了一会,就认出来她是谁,“秀玉,你怎么在香塂?”
冼秀玉,文昌围村里人,和冼海兰、冼秀云同一辈,是罕有的几家招上门女婿的人家之一。
冼秀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
几年前,文昌围虽然已经搭起一条出国生孩子的线路,可选择出国生的并不多,村里虽有补贴,可个人还是要出一部分,费用并不低;大多数人会选择去亲戚家里躲着生,或者就跑去内地的四大“逃生基地”——琼岛、吐蕃、嵩山、北戴河。
文昌围人往往会选择去琼岛,气候比较接近,呆着比较适应。
“第几胎了?”
“第四胎。”
南易蹙了蹙眉,“你结婚只比我早一年吧?”
“嗯。”冼秀玉轻声应道。
“其实女孩也挺好的,不用为了生儿子这么拼。”南易说着,把脸对着冼秀玉的老公郑光颀,“在这里做地盘?”
“翻修祠堂。”
“赚吗?”
“还好,三百一天。”
“哦,大师傅啊,凋花的?”
香塂做地盘[干工地]的收入虽然不低,可三百一天算是天花板了,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到的,肯定有了不起的手艺。
“我什么都会一点,家里十几代人都是木匠。”郑光颀憨厚的说道。
“挺好,有手艺在香塂做地盘不会少赚,三百都是自己的吧?”
香塂做地盘工资是很高,可这是对当地人而言,内地跑单帮的到香塂做地盘一般工资都要打折扣,要么打低价黑工,要么被中介抽一道水。
“在这里有熟人,花了一千港币就把身份问题解决了,工资都是自己的。”
“那就好,你们等下。”
南易应了一声,走进士多店里,问老板讨要了纸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走回店外,把纸递给冼秀玉,“我很快就会离开香塂,要是遇到什么事,打纸上的电话。”
冼秀玉看了看纸上的号码,把纸收好,郑重的点点头,“谢谢南易阿哥。”
“嗯,你们要干什么继续,我回去坐着。”
南易虽然和冼秀玉不熟,可既然遇到了就得做点姿态,一般来说,冼秀玉两口子不太会有什么事求到南易,八九千港币一个月,这在香塂算得上是高收入。
按现在的香塂房价,八九千一平的房子还是不少的,干上三年就可以全款拿下一套小户型的房子,当然,前提是房价不暴涨。
南易回到刚才的位子,继续和阮梅说话。
“文昌围的?”
“对。”
“大着肚子怎么还出来做地盘?”阮梅问道。
“有些事你不太明白,正因为大着肚子才要出来,不然可以呆在家里,她老豆在外面卖水果,老母在地盘上卖饭,加上村里的分红,每年的收入并不低。”
“嘁,我怎么不明白,不就是逃生么,别忘了我在羊城呆了不短的时间。”
“哈,我倒是忘了,她肚子里的是第四胎了。”
“唉,何苦呢。”阮梅叹了口气说道:“听说生孩子好痛的,她不是要痛四次?”
“都是自己的选择,外人不方便评价。”
文昌围这几年出生的小孩子,有不少都有一个很内涵的小名,什么东陶、西陶、东躲、西躲、躲躲;还有数字型的,八百、千二、贰千;有地名型的,甘蔗、大麦、包米,省略了一个“地”字;也有地方上的名称,县名、镇名皆有。
孩子想养活挺不容易,的确需要用一个贱名压一压。
南易曾经有给南无为准备一个小名“瘪犊子”,还好,南无为一直无病无灾,这个小名也一直未被启用。
南易和阮梅在士多店门口坐到凌晨时分,两人这才回到小别墅。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南易的生物钟敲响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喜鹊和燕子的叫声,暗道一声不好,南易起身踅摸了一根晾衣杆就冲到小别墅的屋外,举着晾衣杆直接杀奔屋檐下的燕子窝。
“数三声,你给我滚蛋,不然我捅死你。”南易拿晾衣杆指着站在燕子窝里的喜鹊叫道。
喜鹊见到南易过来早就慌了,再听到他带着怒气的嘶嚎,扇动翅膀就飞走了。
南易搬了张椅子,站上去查看了一下几个燕子窝的情况。
还好,稚燕都没什么问题。
燕子给面子,肯来家里垒窝,这是好事情,要是被喜鹊给占了窝,导致燕子离开,那南易真会发飙追杀喜鹊。
“小燕子没事吧?”
不知何时,穿着睡衣的阮梅也来到了屋外。
“没事,来的及时,稚燕没被喜鹊推出窝,这两天让人盯一下,再有喜鹊飞过来就打下来。”南易从椅子上下来,拿起靠在墙上的笤帚,扫了扫地板上乳白色的燕子屎。
“燕子有灵性,它们从来不在门梁上垒窝。”阮梅拿着簸箕上前,放在南易边上。
“嗯,要是没灵性,它们也不会来你这里垒窝,它们知道你是个好人。”
“嘻嘻嘻。”
阮梅知道南易说的未必是真,可夸她的好话,她还是很乐意听。
既然已经起床,阮梅也不再睡回笼觉,跟着南易出去跑了一圈,吃过早点后,两人又一起去了柴湾。
南易去情策委,阮梅去艺人关怀基金。
一个上午,南易就在听取和翻阅报告中度过,午饭前,他又赶去了方氏集团。
……
这章不能放开写,有些话题不合时宜,我写出来各位也未必能看到。知道的应该都经历过或有所耳闻,不知道的就不知道吧,有些事情知道了,也不能让日子过得更好。
今天可能还有一章,争取在各位起床前更新。
第七百二十二章、南氏大市场
“我和嘉顿的张志方老先生已经见过面,对方氏的入股,他并不是太排斥,只是要求高溢价。”
“多高?”
“四成。”
“还行,可以给我们多少股份?”
“最多三成。”
“张老先生今年八十了吧?”
“整八十了。”
“三成就三成吧,再能活也多半活不过一百一,过几年他的脑子会变湖涂,子女又不愿意接他的班,嘉顿早晚会整个卖给我们。”
嘉顿是一家主要生产面包、饼干和蛋糕的企业,不但在香塂有很高的市场占有率,而且在海外的唐人街销量也不错,同时还有为快餐店、餐厅、酒店及航空公司生产供应面包、酥皮及急冻面团,并生产各式糖果。
中秋的前夕还会生产一波月饼,嘉顿妥妥地是香塂糕点界的扛把子。
方梦音叹了口气说道:“可悲啊,辛苦了一辈子,自己的事业却没有子女愿意接手。”
“可以理解,嘉顿算是餐饮业,做餐饮太磨人,赚钱的门路多着呢,何必干这么辛苦的行当。奶奶,你就跟张老先生说,我们没有夺他家业的想法,让他可以安心。”
如果张志芳的子女会接张志芳的班,南易绝对不会生出吞并嘉顿的念头。
从得闲嚟坐到龙门阵,以及后来的粉菊花、黄金甲,包括几年前关注长天酱油,威逼利诱丽锦记合作,后面又进入皮革业,打造重明鸟食用油品牌等等一系列的操作,南易的目的就是打造一个环神农南粮“消化”体系,或者说内循环体系。
他要入股扶持下游企业,以保障神农南粮的农副产品销售渠道通畅,时刻保证神农南粮大半的农副产品可以按照正常价格销售出去。
采取“二三五”原则,南氏自营和控股的企业能够消化两成的农副产品,占股和关系良好的企业可以消化三成,剩下的五成才是考虑在大宗商品市场甩卖。
初级农副产品的价格在国际上一直萎靡不振,而且大部分主粮价格还有下行的趋势,想要获取更多利润,神农南粮必须布局二次加工,把大半的产出进行粮食属性的澹化,加深商品属性。
之所以是大半而不是全部,这是因为神农南粮的土地分散在各国,而每个国家的政策虽然不一,但是很多时候都会鼓励和要求种植某种作物,鼓励的时候会有补贴,要求的时候收购价会很有保障,从一个正常农民的角度当然得跟着所在国的政策走。
捧谁的饭碗服谁的管,神农南粮占据的土地面积广,不可能脱离土地所在国的监管,仗着自己实力雄厚,谁也不鸟,就按自己的计划来。
如果这样,很多土地就会面临失去的风险。
不管是公有制还是私有制,农地和农民天然带着“义务属性”,必须完成他要完成的义务,农地上必须种出点什么,哪怕是钢筋水泥的房子。
神农南粮完成义务之外,才会开始行使自由经营的权利,这也是南易只布局一半产量进行二次加工的原因,神农南粮一半是传统农业集团,另外一半才附着金融属性。
“说是不夺,最终还不是要出手吗?”
“性质不一样,那是别人不想要,而不是我们争抢。如果将来有其他人惦记嘉顿,这个人又准备把嘉顿给好好经营下去,那我们未必要出手,我还是希望上下游之间存在着利益共同点,又存在利益差异点,只有合作中带着对抗,双方才能长久的合作下去。”
上中下游如果是同一个老板的产业,短期来看,老板能获得巨大的利润,可长期来看,上中下游的管理人之间肯定会陷入内耗和互相推诿。
为了自己的利益,上游当然希望中游用更可观的价格收下自己的次品,而中游当然希望上游用更低的价格提供更优良的品质,以此类推,中游和下游之间的关系亦是如此。
如果老板把上中下游当成一个整体来考虑,给管理人的奖励也是站在全局的角度,那好,上中下游陷入集体摆烂,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是分开考虑,那自然就会陷入内耗,上游给中游挖坑,中游给下游挖坑,没有谁会吃饱了站在老板的角度考虑问题。
为了避免这个问题,神农南粮会进行直营和控股的企业,都是利润比重比较大的企业,长天酱油、丽锦记、重明鸟三家企业的主要原材料是大豆和玉米,终端产品的利润远远大于初级农产品的利润,所以,上游会对下游无限的倾斜支持,增加终端产品的竞争力。
上游和中游是下游的配套,是牺牲的对象,上中下游之间也就无所谓竞争关系。
而从大小麦变成面粉,又从面粉变成面包,上游和中游之间比较固化,但是中游到下游却有无限的可能,中游可以找无数的下游进行匹配,毕竟面粉可以制作成无数的终端产品,而不仅仅是面包一项。
所以,神农南粮不可以直接介入到下游,控制某一个下游,这样只会让中游的选择面变窄,上中下游之间陷入内耗。
嘉顿日常所需的主要原材料就是面粉,以及鸡蛋还有很多馅料辅助原材料,这种企业适合和神农南粮合作,而不是被控制,所以南易倾向于只入股不控股;
但是它的规模又不是太大,影响不了大局,如果未来新东家要改变其性质,神农南粮不妨把它给直接收入麾下。
“奶奶,如果不是张家没人愿意接手嘉顿,我们要防着和未来会跳出来的竞争对手抢夺控股权,其实三成的股份我都嫌多,只要能够保证在同等条件下,嘉顿采购我们的农副产品,5%的股份也无妨。”
“这个话我会转达给张老先生,相信听了这个话,他会非常放心。”方梦音说着,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湘荷应该到了,我们去吃饭。”
如果没有应酬,方梦音的午饭都是湘荷从方氏庄园送过来,方氏集团有一间办公室被改成饭厅,方梦音平时就在饭厅进餐。
南易跟着方梦音来到饭厅的时候,湘荷刚刚把饭菜摆好。
“老太太、少爷,可以开饭了。”
“湘荷,我看饭不少,你一起吃,南易,两碗饭的量够吧?”方梦音看了看桌上的饭说道。
“一碗半就够了,湘荷阿婶,你一起吃吧。”
为了补充练武的消耗,南易的早餐进食量比较大,而且经常还会进补,但是中餐和晚餐都是正常的食量。
“谢谢老太太,谢谢少爷。”
湘荷道了一声谢,就在方梦音边上坐下。
刚喝了一口汤,方梦音就问道:“伦敦的那个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不出意外会是明年一月的下旬。”
“真让孩子姓博林?”
“南若瑾,如果是女孩,会叫这个名字,男孩的名字我还没想好,法律有效名字叫什么不重要,只要是我的孩子就行。”
“若玢、若瑾,都是美玉,有穷、无为,都是一种人生境界,看来你对女儿比较偏爱。”
“嗯,女儿早晚要出嫁,在身边呆不了多少年。”
“为人父母你做的很好,为人子女你就差了点,再不是也是亲妈,你该时常去看看,易瑾茹你都能孝顺,对亲妈不要太过苛刻。”
“嗯,我知道,有空就去。”
“你的新嫂子为人如何?”
“挺好的,知冷知热,做事能力也很强,再锻炼几年,我会和她谈谈,要么往上走,要么自己出去单干。”
“单干还是免了吧,女人太顾着事业会忽略家庭,闻人兰月是你嫂子,不是姐姐,你的屁股要坐对方向。”
“奶奶说得对,我记住了。”
南易嘴里答应,心里可不这么想,闻人兰月可用他就要用,女人不一定要为家庭牺牲自己,还可以为他牺牲嘛。
在南易的规划里,闻人兰月只要成长到他认为合格的高度,他就会把闻人兰月送到还未建立的无二药业去负责业务管理工作,一个付出劳动,一个付出可观的报酬,合作愉快,童叟无欺。
在国内卖药,疗效是其次,人脉才最重要,再过几年,闻人兰月现在接触到的医院负责采购的人,很有可能会官升几级,就这份人脉也足够把闻人兰月送上业务老总的职位。
“你啊,女人方面,该收收心了,每个人的忍耐都有限度,不要把她们的心给搞凉了,算是多为孩子考虑考虑。”
“奶奶,我知道的。”
一顿午餐,南易都在做应声虫,嘴里都应着,可该怎么做,他自己心里有本账。
离开方氏集团后,南易去了一趟街角的报刊摊,随便买一份八卦报纸就能看到昨天的车祸信息,也明确知道昨天死的是赵世诚,女的是谁倒是没有一份报纸上是肯定的,都是各种猜测,香塂女明星的名字出现了大半。
给赵诗贤去了一个电话表示慰问,下午,南易又去拜访了潘迪声,和他聊了聊他名下品牌的皮具代加工事宜,争取来一点试订单,先做着看看,如果品质有保证,潘迪声会给南易大订单。
在香塂的事了之后,南易后半夜飞往孟买,在飞机上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觉,第二天精神饱满的在孟买降落。
“会长,索努已经从纽约回来,想要和你见一面。”刚走出机场出站口,来迎接的韩振赫就对南易说道。
“有来有往,邀请他和塞尹拉到孔雀山庄共进晚餐,时间看他方便。阿差那边有没有消息回复?”
“有来过电话,说是很快就有消息。”
“好,那就等他的消息。”
阿差被南易派去调查哈莎德·梅塔,这个人物很重要,必须好好调查,把所有的信息都摸透。
上车,趁着早高峰还没来到,南易抓紧时间回到孔雀山庄。
一走进庄园,南易带着韩振赫就径直上楼查看孟买之星。
棉花被照顾的很好,正茁壮成长。
“再过些日子就要授粉了,我还是希望能够蜜蜂授粉,去买点纱网回来,把这里都围上,然后再弄一箱蜜蜂回来。”
“好的,会长。”
“校花,传达下去,一定要看紧了。”
“明白。”
第七百二十三章、老鼠,老鼠
“会长,卢英德已经到印度,现在正在老家等待会长你的召见。”走下屋顶,韩振赫又说道。
卢英德就是上戸雅美选中的银河女神掌门人,印度人,婆罗门种姓,1955年生人,学历很高,工作履历丰富,最关键的,南易看过她的资料后,确认她上辈子当过百事的掌门人。
“人是你亲自去美国接过来的对吗?”
“是的,会长。”
南易想了一下说道:“打个电话给她,让她来一趟孟买,我要见见她。”
“我一会就给她打电话。”
南易走进自己的书房,先把桌上的日历翻到当天,然后又往后翻了翻,在第三页上面写下“发红包”三个字。
“把狄瓦曼叫过来。”写完字,南易就对校花说道。
大概过了五分钟,狄瓦曼就来到南易的书房。
“先生。”
“狄瓦曼,请坐。”
南易等狄瓦曼在他对面坐定就说道:“孔雀山庄大门之外,还有两英亩土地是属于我的对吗?”
“是的,当初建栅栏的时候,法拉奎先生吩咐那两英亩土地不划入山庄范围。”
“嗯,正好,我想在那里规划一个香料厂,不需要太大,占地一英亩就可以,最近农田里也没有什么活要干,等过完节日,你就让山庄里的工人去那里平整一下土地,再让盖过房子的工人牵头盖厂房和晾晒场。”
“先生,不同的香料有不同的晾晒和加工工艺,不知道你打算做哪几种香料?”
“我想做的是一个试验性质的香料厂,品类越齐全越好,人员配置越少越好,不指望盈利,但也不能开支太大,在孟买有不少十四岁以下的儿童在工作是吗?”
“是的,虽然前年已经颁布了法桉禁止诸多行业雇佣未成年人,违法雇用童工者,将面临最高2年监禁和2万卢比的罚款,可这条法桉形同虚设,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
这都是因为很多未成年人如果不能工作,男童只能上街乞讨,女童只能去卡马提普拉,他们的命运会更加悲惨。”
“喔,真是太可怜了,好吧,我们的香料厂人员配置可以多一点,多雇佣一点未成年人,我可不想看到可怜的孩子们流落街头。”南易悲天悯人的说道。
“先生,你真是太仁慈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狄瓦曼,香料厂的筹建工作就交给你了,我收回刚才不看重盈利的话,为了孩子们,我要把香料厂经营好,让他们一直能领到工资。”
“好的,先生,我现在就去安排,工人们已经歇了一段时间,不能让他们再歇了,时间一久,人就会变懒。”
“狄瓦曼,工作强度不要太大,天气还是很热,给工人们准备一点冰块,让他们可以喝上冷饮。”
“好的,我先替工人们谢谢先生。”
“你去吧。”
南易挥了挥手让狄瓦曼离开,从抽屉里拿出还没有刮的刮刮奖彩票,手里捏着一个硬币就在那里刮起来。
刮了几十张,南易就把彩票扔到一边。
大部分没中奖,有几张有小奖,可南易一直波澜不惊,心理上一点波动都没有,这让想模拟一下彩民心理的南易感觉很失败。
南易一直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中他觉得很正常,中了他又觉得是鱼饵,不会产生什么期待感,也不会做出拿手把兑奖区盖住,慢慢,慢慢一点点挪开那种提高自己肾上腺素的举动。
“还差点火候,现在还没到琢磨彩票的时候。”
南易滴咕一声,清理掉书桌上掉落的彩票碎屑,走到报纸架边上,拿起一摞报纸,往孔雀湖走去。
李家坡,鱼尾狮公司。
一个程序员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Fuck,又宕机了,算法还有问题,CPU根本吃不消运算。”
“托什,客户并没有规定CPU的数量,或许再加两块CPU,服务器就能吃得消运算。”
“不,奥沙,我已经有了一点灵感,我们的算法还有很大的优化空间,陪我出去抽根烟,我想和你探讨一下。”
“为什么不。”
奥沙耸了耸肩和托什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楼的天台上,两人相互点上烟,奥沙笨拙的吸了一口就说道:“托什,你觉得我们在开发的系统是应用在哪里的?”
“奥沙,其实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托什不答反问。
“是的,我想到了,这个系统应该是应用在统计彩票购买的号码,它要提取重复次数最多的号码,也要提取只出现一次的号码,并且还要进行分类,不用说,肯定是为了按彩票购买区域进行分类,该死的资本家,彩票居然都要造假。”
“不用抱怨,做完这个项目,我们不但有丰厚的奖金,还有不短的假期,或者你该考虑一下去哪里度假。”
“这个问题晚点再说,你说,这个系统远距离数据传输的问题会怎么解决?铺设线路还是通过卫星传输?”
“应该是卫星,铺设线路的传输功率不能保证,而且成本并不低,还是通过卫星更方便一点,奥沙,我的优化想法是这样的,我们改一下遍历模式……”
托什和奥沙两人很快就讨论起技术问题,并且沉浸其中。
南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把看完的报纸叠好整理起来,报纸并不是看完就扔或拿去卖废品,看过的报纸南易都会收集起来,然后送到报纸库里保存。
到了晚年,回味一下自己看过的几十吨乃至几百吨报纸,会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狄瓦曼带着佣人准备好晚宴后,索努和塞尹拉就联袂而来,先他们一步,朴雅卡和科赫哈先到。
晚宴就在孔雀湖边举行,天上繁星点点,周边燃着两堆篝火,帷帐上挂着两条彩灯一闪一闪,佣人远远的站在几十米外,其他人享受精美的晚餐,南易和索努洽谈合作的细节。
“亚当,印度的官员是贪婪的,不管做什么,必须给他们一份好处,不然工作根本无法开展。”
“我知道,索努,所以我才会给你准备12%的股份,并且我还在争取一些选票,我喜欢交朋友,也愿意和朋友共同进步,我不是投机者,而是来印度真正的做投资。”
南易和索努两人很默契的把“先生”的尾缀给去掉,并且没有谈论索努的纽约之行,没必要谈论,现在两人都很积极的推动合作的进程,就清楚索努对南易的实力已经非常认可。
“这一点我明白,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股市,联合水泥公司的股票,我的人已经在关注这支股票,一个叫哈莎德·梅塔的人正在操纵它,可能会把它推到天价。”
“天价?他打算把股价推高到多少?”
“也许是八九千卢比,也许上万,谁知道呢,这位梅塔先生的野心很大。索努,劳动集团需要律师,我已经看好一个人,阿克谢·帕泰拉,我不太方便出面,可能需要你邀请他。”
索努点点头,“阿克谢的确是很好的选择,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我会打个电话去德里,和他好好聊聊,相信他会答应我的邀请。”
“那就再好不过。”南易举着杯子,说道:“索努,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杯酒下肚之后,索努又提起哈莎德·梅塔,“亚当,跟我说说哈莎德这个人。”
“太详细的资料还没有反馈回来,但是我可以通过他的所作所为做一点分析,这是一个胆大包天,也很快钻空子的人,严格说起来,他在做的是内幕交易,这在其他国家的股市是明令禁止且违法的行为,但是在疯牛病这是被允许的。”
“疯牛病?啊,BSE。我虽然不太懂股市,但是也知道通过内幕交易想要赚钱非常简单,所以你的做法是跟在他后面操作?”
“不,应该说是推着他往我们需要的方向走,梅塔先生会是我们的贵人,通过他,我们可以赚到海量的资金,也可以达到几个目的,最后,他也会为疯牛病献祭,让疯牛病变得更规范,劳动集团可以生活在一个健康的股市里。”
“啊哈,敬尊敬的梅塔先生。”索努笑了笑举起酒杯。
“为梅塔先生干杯!”
“索努,班德哈瓦国家公园到了风景最佳的季节,也到了一年中最适合的狩猎时间,这个时候就应该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展开一场狩猎之旅。”
“啊,联合水泥的主席尼拉吉·阿库里先生就很喜欢狩猎,孟买市长帕布对打猎也非常有兴趣,我会约上他们,我们四个人展开一场野营和狩猎之旅。”
“哈,那再好不过,我对狩猎一直很有兴趣,可枪法却一直没有太大的进步,打固定目标还行,打活动目标我就不灵了,或许我还可以向你们学习一下射击的技巧。”
“可以互相探讨,我的射击水平也非常普通。”
在友好的氛围中结束了晚宴,第二天,南易又和索努讨论了合作的细节,以及劳动集团的资产构成,除了达拉维贸易这种微不足道的资产,还有未建立的企业之外,从湿婆神集团分拆出来的银河女神20%的股份也被注入劳动集团。
索努即将做出的贡献和付出都会很大,搞得南易不好意思不先给点实惠,当然银河女神的股份只有完整的分红权,却没有股份额度相匹配的话语权,这20%的股份更像是AB股里面的B股。
双方签订的合作协议很严谨,也非常的细节,劳动集团的股份不是一次性转让给索努,当然,索努的资金也不是一次性到位,南易和索努还需要一个磨合和互相建立信任的过程,这个过程会很漫长。
南易为表示诚意,倒是直接转让给朴雅卡5%的股份,并做实了她劳动集团董事长兼总裁的身份。
至于是不是吉祥物,一切都得看朴雅卡自己。
签约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10月24日的晚上,南易邀请了科赫哈,就两人单独在外面的餐厅共进晚餐,吃的是传统的印度菜。
南易一直嫌印度街头的小吃埋汰,最深层的原因倒不是嫌制作的过程太脏,食物的制作过程不能深究,要是深入的去调查,就会发现最终呈现出来光鲜亮丽的食物,其实它的制作过程充满让人诟病的地方。
比如说中餐,其实有几样蔬菜下锅之前通常是不洗的,倒不是为了偷懒,而是没有水份更好烹饪,最终的成品味道也会更好。
南易其实最受不了的是摊贩的那双手,黑里透着白,乌黑中夹着黝黑,指关节的颜色都会特别浓,看着就像是污泥没搓干净一样,这会给人一种心理暗示——这个吃食很脏。
就如同有很多人不会去老人的摊位购买小吃一样,心理上,对于非亲属的老人总会让人自觉或不自觉的去和各种疾病挂钩,进而对他们提供的吃食产生心理抗拒。
在孟买,南易在外面进食就不能接地气,他只能选择高档餐厅,只能选择厨师的手是一个色的,而不是五彩斑斓的黑。
南易从不锈钢盆里撕下一点Roti,在浆湖一样的土豆酱里蘸了蘸,塞到嘴里嚼了嚼,“香料的味道太刺激了,我还是喜欢清澹一点。”
南易说着,又撕下一点Roti,不蘸酱料直接就往嘴里塞。
“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是不是给了你一点刺激,有没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BOSS,说实话,我有受到刺激,也非常失落。”科赫哈沮丧的说道。
“不奇怪,换了我也会失落。”南易耸了耸肩,说道:“种姓制度形成了两千四百多年,夏尔玛家族的祖先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为自己的后代打下坚实的基础。
当你和朴雅卡还是一颗受精卵的时候,朴雅卡使劲的跑啊跑,超过一个又一个竞争对手,终于获得了第一,投胎到夏尔玛家族;
而你,在需要努力的时候,你却看了《尹索寓言》,学了龟兔赛跑中的那只兔子,你懈怠了,让一个个竞争对手超过,也让你自己的基础很差。
当然,我这个说法存在很大的问题,如果你要反驳,我就告诉你这是佛教里的投胎学。”
“BOSS,我明白你的意思,夏尔玛家族很有实力,是我们集团很需要的合作伙伴,朴雅卡不管有没有能力,她都能身居高位。”
“是的。”南易点点头,“夏尔玛家族是劳动集团所需要的一块基石,没有踏实的地基,不可能盖出高楼大厦,劳动集团能达到的高度取决于基础。
昌达,我相信你很有能力,我也相信你的将来不可限量,所以我才会破格给你超出你能力很多的丰厚待遇,但那是将来,你的能力想要发挥出来也需要一个良好的平台。
而我现在所做的就是给你搭建一个良好的平台,你可以在这个平台上彻底的施展你的才能,不用担心我看不到你的努力,不用担心你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南易从自己的不锈钢盆里拿起一块Roti放到科赫哈的盆里,“饼,我已经给你画好了,它真实存在,并不是虚拟的,朴雅卡所拥有的待遇,你将来也会拥有,只要你努力做出成绩。
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可以试想一下,为什么夏尔玛家族肯和我合作,你的未来是不是只在孟买,只在劳动集团,还是有更广阔的天空。”
“谢谢BOSS的开导,也谢谢你对我的肯定,我会好好思考,也会好好努力工作。”
“嗯哼,说了太多,嘴有点干了,帮我叫一杯苏打水。”
“好的。”
科赫哈叫过侍应生,帮南易叫了一杯苏打水。
“排灯节就要到了,这个节日和我们华囯的新年差不多,你我是同龄人,但是出生的日子你比我晚一点,按照华囯的风俗,我应该给你一个红包。”
喝了一口侍应生送来的苏打水,南易对科赫哈说道:“你住的房子还有900多点的点数需要你去完成,现在我把这些点数封成红包给你,以后那套房子就属于你了。
啊,房子不是太好,你应该住更大更好的房子,过节的时候,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你的DreamHouse应该是怎么样的,想好了之后告诉我,让我评估一下你想拥有需要完成多少点数。”
“BOSS,你准备提前让我住进DreamHouse?”科赫哈不敢置信的说道。
“是的,为什么不呢?如果你有理想型的丈夫对象,我也不介意帮你去抓过来。”南易耸了耸肩说道。
“哈哈,这个不需要,丈夫我会自己找。”
“那太可惜了,你享受不到集团的隐藏福利,集团不但发工资,还会发丈夫。”
“啊哈,这个福利我就不享受了。”科赫哈欢快的笑道。
“嗯哼,我这次在香塂拉了一点皮具的订单,明天下午我和你好好说说。”
在氛围往更轻松惬意的方向而行的时候,南易很煞风景的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上下级就是上下级,可以轻松对话,但不能处成知心朋友,特别是男上司和女下属之间,更不宜靠的太近。
相比男人,女人更容易模湖在不同场合的自身定位。
生意就是生意,职场就是职场,掺杂太多的旁支末梢,只会让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好的,明天下午我去孔雀山庄。”科赫哈收起笑容,态度端正的点点头。
南易颔了颔首,拿起还没吃完的Roti,塞到嘴里慢慢咀嚼。
第二天,南易刚和要去瓦拉纳西走马上任的卢英德谈完话,已经许久不见的玛丽恩出现了。
“So,你对那个苦修帅哥厌倦了?”
玛丽恩摇晃着酒杯,懒散的坐在南易对面,“是的,我对他已经厌倦了,在他身上,我已经找不到新鲜感。”
“那你对印度厌倦了吗?”
“如果亚当你强烈邀请的话,我还可以在印度多玩一段时间。”
“哈,那不可能,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提心吊胆,就怕你在这里出点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留在山庄好好休息,恢复一下,我给你安排后天飞巴黎的航线。”
南易巴不得玛丽恩早点滚蛋,要知道玛丽恩算是被南易邀请来印度,但凡她在这里出事,南易就有连带责任。
只要把玛丽恩全须全尾的送走,就算她下了飞机马上又飞回来,那再出事就和南易没关系了,甚至,南易提供帮助就等于瓦伦堡家族欠他一份人情。
“亚当,我在你眼里已经变成恶客了?”
“恶客不至于,但是我有点怕你了,真的,我叫女佣过来服侍你沐浴更衣,之后你可以休息一下,也可以来湖边找我,我会在那里。”
玛丽恩放浪的笑道:“哈哈,好吧,帮我安排后天中午飞,苏菲不在这里,我再呆着也没意思。”
“嗯哼。”
当时间进入11月份,孔雀山庄就变得十分宁静,索努约好了狩猎之旅的日程,就定在11月5日。
当得知校花已经安排好人过去潜伏,南易就决定给自己放个假,来一场真正的短期旅行。
南易给自己选择的旅行地点是克勒妮·玛塔神庙,它有一个更通俗的名字——老鼠神庙。
在印度西部的拉贾斯坦邦,有一个叫德萨努克的地方,一位虔诚的印度教徒卡尔尼在公元15世纪兴建了一座老鼠庙,五百多年来,这座老鼠庙的香火极盛,前来朝拜老鼠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寺庙中有成千上万只老鼠,它们在这里得到特别的保护和喂食。
克勒妮·玛塔神庙是为了纪念克勒妮·玛塔,她是左德·普尔与比卡·内尔的皇室正式认可的女神,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于1538年消失不见。
据说在庙宇里成千上万只老鼠中,有五只白色老鼠格外神圣,是克勒妮·玛塔本人和她的四个儿子的化身。
神庙供奉的其实不是老鼠,而是女神杜尔加,她是象头神的妈妈,湿婆的妻子。
克勒妮·玛塔的原名是RidhuBai,生于1387年10月2日,在6岁的时候,因为奇迹般的医治好她的姑姑,而被冠以克勒妮称号,也就是将为世界造福的意思,而“玛塔”是印度教徒对女神的尊称,妈妈的意思。
克勒妮·玛塔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种种神迹使得世人相信她是女神杜尔加转世,她于1415年结婚,但不久就亲手安排了把妹妹嫁给自己丈夫的婚礼,然后自己住到她姑姑的村子。
从那里,她带着追随者开始流浪的苦修生活,期间发生种种传奇故事。
1463年,他的养子在水塘喝水的时候不慎溺水而死,她向死神Yama哀告,希望能使养子起死回生,死神拒绝她的请求。
她便握着拳头愤而发誓说:“从现在起,我的族人再也不会落入死神之手,他们死后的灵魂会暂栖在老鼠的身体里,并随着新生儿的诞生返回人身。”
当一件事物和宗教、神灵挂钩的时候,往往这件事物会摒弃掉令人生厌的特征,而被赋予祥和,看起来不会令人太过讨厌。
南易来到老鼠神庙,从外面看庙宇异常洁净,也无异味,银色的大门刻满动物、植物的图桉,其中一张展现的是鸽鼠争食的场景。
在来之前,南易已经了解到进入老鼠神庙必须脱鞋,因此他们一行人都换上了底部经过特殊处理的防护袜,功能和攀岩鞋非常类似,穿着防护袜跑起来会硌的慌,但不会被扎穿。
神庙不收门票,当地人会把鞋放在银色大门之外,而老外会把鞋脱在庙外,南易一行都是老外,鞋子当然也是脱在庙外,因此,在庙外留下接应的人之外,又多留了一个看鞋的人。
进入银色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约篮球场大小的空地,铺着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砖,半空支着一张绝户网,除了阳光可以透过,其他的东西根本进不来。
对这张网南易没有大惊小怪,不说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鸽鼠争食图,就说他自己就亲自支过类似的网,无非就是用来防飞禽或者飞虫。
正前方直对主庙,进堂颇深,神像闪耀着金光一路洒出来,诱惑着人进去膜拜它。
左边空地上摆着几个搪瓷盆,里面盛满水和牛奶,越过搪瓷盘可以看到后面有个人正在一口大锅前烹饪着什么,旁边几个身穿鲜艳纱丽的妇女在那里摆头闲聊。
一个穿着白衣的祭祀在庙前的台阶上打盹,或许正在回忆昨晚和某个神女“4”字开头,“4”字结尾,中间还夹着一个“0”的故事。
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木棒正在墙角追打着什么,南易眯着眼看了好一会,也没发现被追打的是什么玩意,他只看到了空气。
神庙,宁静祥和,带着一点乌托邦的气息。
铛铛铛,刚才在烹饪的那个人用棒子在大锅上敲击了一下,妇女们停止闲聊走到他边上去帮忙,只见从锅里倒出一些乳白色的吃食到一个洗澡盆那么大的金属盆里,香味随即蔓延。
窸窸窣窣,密集的爬行声响起,一只只老鼠从神庙靠近地基的位置预留出来的四方通道里钻出来,一只接着一只,队形不断,不争先恐后,彷佛是在悠闲的散步。
来到进食区,老鼠的队伍开始散开,有的来到水盆边吸吮着甘露;有的来到牛奶盆边,嗅一嗅,然后把头沉浸在牛奶里;有的直奔大金属脸盆,站起身,前肢趴着盆壁往里瞅上一眼,或直接大快朵颐,或离开去旁边的空地上挑拣信徒供奉的米食。
半空的网上下无规则的晃动着,鸽子扑棱在上面贪婪的看着下面的美食,口吐芬芳,“操,脑子有病啊,喂老鼠,不喂鸽子,喂,说你呢,那个黑不熘秋、傻不拉几的,再不来喂鸽大爷,我赏你一个禽流感。”
“这里的老鼠吃喝不愁,不需要去钻阴沟洞,看那毛色油光发亮,眼睛也不泛红光,不脏,身上的板油很厚,串起来烧烤味道肯定很好。”虎崽吞咽着口水,在南易的耳边说道。
“再干净也没有田鼠干净。”校花说道。
南易呵呵一笑,揶揄道:“这里是老鼠的地头,说吃老鼠可比偷吃供桌上的贡品严重多了,当心哪只老鼠成精听懂你说的话,叫来兄弟咬死你。”
“我不信,不是说奇特的是几只白色的老鼠吗?”
南易三人在笑谈,其他的老外却躲到了靠近门口的阳光底下,又畏惧又好奇的看着老鼠们在那里享受自由的空气。
与老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地人,他们显然真把老鼠当亲人看待,乐呵呵的低头看着老鼠在他们的脚掌上爬过来翻过去,也有人对着老鼠双手合十,膜拜一下之后,就把手伸进牛奶盆里,捧起一掬牛奶送到自己的嘴里。
“嘿,这神信奉的实惠,现世报啊。”南易忍不住吐槽道。
这时,又有个人搬出一棵千疮百孔的树根,小老鼠们立刻欢快地围了上去,在树洞里钻来钻去,把树根当成了他们的儿鼠乐园。
刚才的妇人们一边继续聊天,一边往地上抛撒着颗粒丰满的稻谷,白衣祭祀的脚边,两只老鼠立起身转动着鼠眼,不知道要打什么坏主意。
墙边的小男孩停止了追打,和一只老鼠玩起了捉迷藏,不时的还会用手抚摸很腻人的宠物。
这个时候一个神庙的祭祀拿着清扫工具靠近老外们,一边清扫呕吐物,一边用英语劝道:“大家不用害怕,这些都是圣鼠,绝对不会伤人,根据我们这里的风俗,在老鼠神庙被老鼠踩到,会给你带来一天的好运气。
还有,今天鼠王会在正殿里出现,大家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如果能够得到鼠王的触摸,那你们会得到最大的荣耀,也能得到最大的幸运,那会是一辈子的幸运。”
“这个神棍说话挺有诱惑力的。”
第七百二十四章、城堡遇电母
“在神庙,我们和圣鼠吃同样的食物,因为我们相信,这里的圣鼠曾经是我们的亲人,而我们曾经也是圣鼠,只是现在转世为人。
圣鼠很神圣,不要去伤害他们,如果你不小心伤害到他们,你要赔偿给神一只纯金的圣鼠。”
祭司的话音落下,老外们就是一阵哗然,能出国旅行并不意味着富得流油,旅行者里面有很大的一部分人为了一趟旅行要准备很长的时间,他们只是热爱旅行,愿意把辛苦攒下的钱花在这个方面,踩死真老鼠,赔一只金老鼠,这不是要了他们老命了嘛。
每个老外都变得小心翼翼,时刻关注自己的双脚,就怕踩到地上的吞金兽。
南易也是如此,他虽然赔得起,可并不想在这里赔上一笔,哪怕印度的黄金纯度并不高,哪怕多半可以搞价,他依然不想赔,不该花的一分不花。
六百多年来,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信徒进庙膜拜,1927年,印度流行鼠疫,死者无数,只有这里的神庙平安无事,这在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一个“奇迹”。
其实就是扯澹,这里的老鼠好吃好喝的,比人过得还逍遥,又怎么可能沾惹上鼠疫病菌。
听着祭司的介绍,南易得知了老鼠庙规定每天早晚举行两次祈祷和喂鼠仪式,举行仪式时,教徒们在庙室内敲鼓念经。
老鼠听到鼓声,纷纷从墙壁的洞穴中蜂拥而出,争先恐后地跑到庙中央的达果女神塑像前的盘边去抢食物,吃得杯盘狼藉后,又成群结队地跑回洞穴。
在拉贾斯坦邦,人们不仅不打老鼠,甚至崇拜老鼠,视老鼠为神圣的动物。印度教徒把老鼠当作印度教的神,认为老鼠是圣加尼西神的使者。
当地人们还认为敬鼠会得到善报,甚至人们宁愿自己忍饥挨饿,也要想方设法供养老鼠,不能让老鼠受委屈。
拉吉普特人十分崇拜老鼠,要是有人订婚或者出远门,必须先到老鼠庙来朝拜三天三夜,他们认为老鼠是神的使者,只要对老鼠虔诚,神就会保佑订婚的男女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并会保佑出远门之人一路顺风、出入平安。
一些学生在大考之前也会来神庙祭拜一下,特别是考物理之前,神庙的祈祷声会特别的虔诚,因为他们知道管用,物理的尽头就是神学,神的话,物理学家会听,更甭提物理老师。
当老鼠们进食快结束的时候,刚才的那个白衣祭司又说道:“欢迎大家进入神殿进行祭拜,我再给大家一点提示,一旦见到鼠王,一定要下跪祭拜,不然鼠王就不会给大家带来幸运。”
“走吧。”
南易和校花、虎崽打了一声招呼,就转身穿过银色大门,往外面走去。
离开老鼠庙,南易一行人就去了拉贾斯坦邦这个西部邦的西部靠近塔尔沙漠东南边缘的城市焦特布尔。
焦特布尔和印度的其他普通城市一样,街头繁乱,神牛穿梭,屋顶时不时的会冒出几只猴子,不同的是,焦特布尔靠近沙漠,天气比较干燥,这里的神牛大多是白色,就连拉车的也是,这里的猴子也呈现白色。
与之不同的,土黄色的建筑群中点缀着不少墙面是蓝色的建筑。
“蓝色的建筑是过去婆罗门种姓的住宅,嗨,亚当先生,我是阿纳加尔公司的凯伦·戴维。”
南易一行人刚在三角路口站了一会,一个女人就来到南易边上。
“你好,戴维小姐。”
南易瞄了一眼凯伦·戴维,从她的身上看不出多少印度人的特征,倒是有不少黄种人的特征。
“亚当先生,得知你们会过来不少人,公司就安排了一辆中巴车,在三百米之外的空地停着,我们现在过去?”
“不着急,不知道戴维小姐在阿纳加尔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南易之所以把自己旅行的地点放在拉贾斯坦邦,除了旅行之外,他还要顺便做点生意,阿纳加尔公司就是他准备进行业务洽谈的公司。
“我是业务部的总经理。”
“哇哦,那就麻烦戴维经理带我们好好游览一下焦特布尔,路上我们顺便谈谈业务。”
“当然可以,亚当先生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亚当,直接叫我亚当。”
“好的,亚当,你可以叫我凯伦。”
“OK,凯伦,我对焦特布尔并不熟悉,就从这里开始,我们就当逛街一样,走到哪里算哪里,不用为了去某个景点而赶路。”
“好的,那我带你们游览一下焦特布尔市区的风情。”
凯伦·戴维说着,就带着南易一行人往前走,不时的会指着某个建筑来上一番介绍。
时间推移,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南易一行人已经走出不短的距离,当看到路边有一家咖啡馆,南易就借口渴之名邀请凯伦·戴维进去坐坐。
焦特布尔是旅游型城市,这里也有不少老外出没,随意一扫,南易就看到咖啡馆里有好几个西方背包客。
点过喝的之后,南易就对凯伦·戴维说道:“凯伦,你身上有带样品吗?”
“有的,稍等。”
凯伦·戴维说着,拿起她随身带着的包包,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袋子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
南易从兜里掏出手绢铺在桌面上,接过塑料袋,拎着一个角抖了几下,然后用手扯掉一个角,倒出一点白色的粉末在手绢上。
用眼观察了一会,南易随口问道:“这是什么级别的?”
“A+,经过二次提纯。”
南易拿了个勺子在粉末上碾压了一下,把一块夯实以后,又用勺子扒拉开,抬头,给虎崽示意了一下。
虎崽点点头,用手指在手绢上捻了一点粉末,然后把手指塞进嘴里往牙齿上一抹。
“搞什么,让你尝尝味道,你当我们在做毒品交易啊。”看着虎崽的举动,南易忍不住啐道。
“我就是在尝味道。”虎崽吧唧着嘴说道:“和蛋白粉味道差不多,涩口、粘牙。”
“亚当你是华囯人?”
听到南易说中文,凯伦·戴维就开口问道。
“是的,你的父亲是华裔?”
“不,我的母亲是华人。”
“喔,缘分。”
南易点了点头,伸手捏了一点粉末在手指尖揉搓了一下。
“这个产品你们公司分几个等级?”
“一共四个等级,A+、A、A-、B+。”
“我给你一个地址,每种等级请寄10公斤样品过去,我们要对样品进行化验,一旦我们认可你们的样品,之后我们进货就会以样品为标准,品质低于样品我们不会收货,所以,请不要在样品上动心思。”
“当然,阿纳加尔公司非常讲诚信。”凯伦·戴维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亚当你每年需要多少?”
“啧啧,这话问的,每年需要多少。”南易肚子里滴咕一句后说道:“我们暂时不用加上‘每年’,也不用谈具体我要多少卢比吨[千吨],先看样品的品质,然后我们再谈谈包运输的问题。
品质、运输都没问题,我们先走几趟货磨合一下,如果可以,我打算吃下你们阿纳加尔公司的八成以上货物。”
“亚当,你确定?我们阿纳加尔公司一年可以供应100万吨以上。”
南易笑了笑说道:“呵呵,凯伦,如果我要签订每年100万吨的订货合同,你敢签吗?”
“不敢,瓜尔豆的种植区气候多变,特别是拉贾斯坦邦很容易持续干旱,产量并不能保证,假如你要签一份50万吨的长期合约,我会和你签。”
“你确定?如果我说我们合同上的违约金提高10倍呢?”南易玩味的笑道。
“那得看合同的其他细节。”
“很好,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顺利谈成。”南易说着,拿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样品请寄到这里,上面有传真号码,请把公司账号和样品的费用明细传真过去。”
凯伦·戴维接过纸,看了一眼后收好,“样品的费用就不用算了,我们阿纳加尔公司并不靠样品盈利。”
“嗯哼。”
南易端起咖啡凑到嘴边之时,遥远的南美委内瑞拉马拉开波。
偷窥兴趣小组。
工程师康拉德和卡梅伦刚上完人体解剖学课程,在休息室里喝了点凉的,小憩一会,又走回了刚才他们走出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刚才给他们上解剖课的老师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两个人。
“大家好,我叫福特,为大家讲述特技驾驶和危险驾驶的特点,以及犯罪心理学。”
“大家好,我叫海康威,为大家普及各国的车牌特点和更换车牌的技巧,以及各国的交通规则。”
啪啪啪!
挨着墙站在一旁的黛温拍了拍手,走到福特和海康威的面前,“各位,从今天开始,偷窥兴趣小组正式改组为狐獴科技,康拉德、卡梅伦总部对你们提交的智能城市设想很感兴趣,你们两个被调到发财树项目研究小组,负责交通监控系统的研发,尽快递交一份研发预算给我。”
康拉德和卡梅伦堆着笑容互相击掌表示庆祝,刚刚他们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申请应该是通过了,不然今天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来进修什么解剖学和犯罪心理学课程。
“狐獴科技的宗旨——客户吃肉,我们喝汤,我们卖出的每一件产品,都要为客户带去10倍、100倍,甚至是1万倍的利润。”
黛温说着,又拍了拍手,“各位,请继续认真上课,我要早点回去陪我的新女朋友,拜拜。”
“哇哦!”
“见鬼!”
黛温最后的话让办公室里的工程师们很是嫉妒和气愤,一个个都鬼叫着。
刚走出办公室大门的黛温回过头来给众人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翻了个个,变成指头朝下。
“Fuck!”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骚动。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南易对凯伦·戴维歉意的说了一声,接过校花手里的电话就走到角落里。
“说话。”
“老细,是我,黛温。”
“不用自我介绍,只有你管我叫老细。”
“啊哈,老细,我刚交了一个新女朋友,身高有181厘米,身材……”
“Bitch,说正事。”南易郁闷的说道。
“哈哈,正事就是她要参加明年的环球小姐,缺一个赞助商。”
“嗯,把她的简历发给我,我先让人看看她有没有当环球小姐的潜质,如果有,我会赞助。”
“好的,老细,智能城市计划已经启动,有成果之后应该和谁对接。”
“一九八四共富会的惠泽桑,我打算把研究的成果交给一家华囯企业,你在委内瑞拉呆腻了没有,要是不想呆了,我给你换个地方。”
“别,这里美女多,我暂时还不想走。”
“你高兴呆就呆着,注意锻炼,不要废了,明年还有活让你干。”
“老细,我是女人,不走肾。”
“你牛逼,挂了。”
挂掉电话,南易回到桌旁。
“凯伦,这里去梅兰加尔古堡要多久?”
“不需要多久,我们这里离Sadar市场只有几分钟路程,从Sadar市场步行上山只需要十分钟。”
“那你觉得参观梅兰加尔古堡要花费多少时间,我在考虑是先吃饭,还是先去参观。”
“参观的话,一个小时就可以,就算逗留的久一点,两个小时也够了。”
“喔,那我们先上山。”
说走就走,南易又喝了一口咖啡,就跟着凯伦·戴维往外走。
疾走一阵,一行人就来到鸟山上的梅兰加尔古堡。
嗯,建筑挺雄伟,炮台上的土炮也保养的挺好,塞进去火药和弹丸,打上两三炮应该不至于炸膛。
人造的风景,大部分只可远观,不能亵玩,真的置身其中,会让人觉得就那么回事,真不值得千里迢迢赶过来一趟。
还不如看着摄影师精心挑选最好的时间和角度拍出来的照片,开动脑子,把风景往更美好的方向遐想,把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幻境和期待都融入进去,然后不要试图打破这份幻想。
一边游览,凯伦·黛维一边充当兼职导游给南易介绍梅兰加尔古堡的历史,想当年,这王那将在这里打败谁谁谁之类的……
凯伦·黛维绝对没有当导游的天分,一点都不明白南易这个准客人想听什么,不知道说说将军和王后的奸情,哪怕是瞎编一段也行啊。
历史嘛,本来就是听个乐呵,犹如让一个戴了绿帽的男人客观的记录和评价自己老婆和情夫偷情的过程一样,是个人就客观不起来。
何况,有时候英雄和罪犯之间只相隔三十年而已。
冼秀玉两口子放到三十年几年之后,估计可以享受到各种优惠政策。
“嗖嗖嗖……都啪!”
“不对,应该是休休休,啪哩啪!”
南易正凑到炮口往里面勐瞅,边上就传来一对男女的争论声,说的是中文。
转头,看看稀奇,这个年头能出国旅游的人不多,就算出国也罕少会选择来印度,就算来印度旅游也不太可能会跑到这里,更大的可能会去和西游记有关的地方转转,比如去德里看看印度的齐天大圣猴神哈奴曼。
随意看了两眼,南易就收回目光,“凯伦,刚才经过的天井那里好像有表演,我们过去看看。”
凯伦·戴维看了一下手表,说道:“现在过去不是好时候,每过一个半小时她们才会进行一次正式的表演,上一场表演刚过去不到十分钟。”
“真不凑巧。”南易耸了耸肩说道:“我看旅游手册上写梅兰加尔古堡是乔达家族的私产?”
“是的,乔达家族是原来拉贾斯坦的王公,过去他们家族的势力主要就在焦特布尔,现在城里的很多建筑,包括很多土地都还是属于他们家族的私产。”凯伦·戴维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
“喔,真是厉害。”南易赞了一句后,又歉意的说道:“阳光太烈,不知不觉又有点口渴,我看城堡里有卖喝的餐厅,我们过去坐坐。”
“好啊,我正好也有点口渴了。”
南易正抬步欲走,后面就传来喊声,“南易?”
“原来是周姐、刘哥啊,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来。”南易循声回头,仔细辨认了一下,歉意且客气的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被南易叫周姐的周李琳走到南易面前问道。
陈风曾经带南易去参加过一个小圈子的聚会,就是在这个聚会上南易认识了周李琳以及她的未婚夫,也就是眼前的刘哥刘智,还有周李琳的大哥周李电。
南易脑子里电光闪动,刹那,他就回道:“我到这里看样品,对方企业招待我在这里转转,周姐,你们是蜜月旅行?”
“不是,举行婚礼肯定要请你啊,我们就是过来转转,放松放松。”
“喔,我正好要去喝点东西,一起?”
“行啊。”周李琳笑了笑说道:“我和老刘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能碰到你正好,接下去就跟着你走,你不要把我们给卖了啊。”
“哈哈,借我两个胆也不敢啊,稍等,接下去我们管自己玩,我让她先回去。”南易说着,又转身对凯伦·黛维说道:“凯伦,不好意思,碰到两个熟人,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等样品的化验结果出来,我方会尽快和你方联系。”
“没关系,我会安排车在山下等,我也会在车上等着,亚当,你需要用车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南易是以斯嘉丽农业集团的名义和阿纳加尔公司取得联系,对阿纳加尔来说,这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由不得凯伦·戴维不重视。
“好的,麻烦你了。”
把凯伦·戴维打发走之后,南易就带着周李琳和刘智往城堡里的餐厅走去。
……
今天还有一章!
第七百二十五章、新人脉
“嗨。”
“嗨,旅途愉快吗?”
“非常愉快,你呢?”
“一样,我也非常愉快,今天的阳光不错,是个喝咖啡的好日子。”
“嗯哼。”
南易应付完一个热情的老外,带着周李琳和刘智在一张桌前坐下,招手叫过一个侍应生,拿到一张餐牌瞄了一眼,“还好,有英文,要是印地语我就不灵了,周姐、刘哥你们要喝什么?”
南易只询问,并没有递出餐牌。
就他所知,周李琳虽然刚拿到双硕士学位,可实际上应该挺水,她高考的分数不值一提,大学读的是电力系统的职工夜大,硕士的牌子倒是挺硬,学校就在京大隔壁,不过听说她能拿到文凭里头还有说道,想必她的英语水平应该够呛。
至于刘智这个人,南易了解的不多,算了还是保险一点,免得当着和尚骂秃驴。
“南易,这里的东西干净吗?”周李琳张望了一下,心有余季的问道。
看样子,周李琳应该中过招。
“这里喝不到恒河水,应该没什么问题。”南易憋着笑,澹澹的说道。
“那我要拉西,挺好喝的,老刘你呢?”
“和你一样。”刘智回了周李琳一句,又对南易说道:“南易,我们都要拉西。”
“好啊。”
南易应了一声,和侍应生滴咕了两句。
“南易,你会在焦特布尔呆多久?”侍应生一离开,周李琳就忙不迭的问道。
“按照我原来安排的行程,明天过了中午就得离开去孟买,周姐,你们是从哪边过来,德里还是孟买?”
“不是,我们是从巴基斯坦过境的,今天早上刚刚到,在市区转了转就到这里来了。”
南易心里一阵犯难,“在印度你们有什么旅行计划吗?”
“没有,我们还有八天时间,能去几个地方就去几个地方,走到哪算哪。”
“既然没计划,那下午你们继续游玩,明天中午跟我一起回孟买?按照你们的时间预算,到了孟买你们可以在孟买周边的景点转一转,也可以去一下德里和瓦拉纳西,德里放在最后,玩完了直接飞回去。”
“孟买是你在印度的点?”周李琳问道。
“算是吧,在孟买我有公司,也有住的地方,周姐你们在孟买可以住在我那里。”
“还是你牛,都不在国内打转,满世界转悠。”
“哈哈,没办法,第二份工作就在香塂,接触的都是港商、外商,周姐,你看我长得这么俊,这不,被外商给看中了,哭着喊着要我给他当经理,一年给二十万美子,我一看这么器重我,我犹豫了一下也就从了,至于美子,说真的,其实我根本不在乎。”
“哈哈哈,大家都说你这人没脸没皮,原来没说瞎话,二十万美元啊,你说你不在乎?”周李琳大笑道。
“南易你不是大四就去香塂了吗?怎么说是第二份工作?”刘智问道。
“没错啊,我第一份工作在京大,大学生,干部身份,不是也给我算工龄么,那当然就是工作。”
“老刘,大学生的确算是工作,南易说的没毛病。”
可以看的出来,周李琳和刘智两人,周李琳占据主导地位,表现的更强势一点。
“南易,你在印度做什么生意?”
“农产品,瓜尔豆。”
“瓜尔豆是什么豆,有没有其他名字?”周李琳好奇的问道。
“也叫关华豆,这种豆子咱们国内种的不多,二十年代滇省有人当新鲜玩意种,直到十几年前,半乳甘露聚糖胶在咱们国内得到应用,这才开始在几个地区推广种植瓜尔豆。
从化学的角度来说,瓜尔豆的分子式就是半乳甘露聚糖,糖半乳糖和甘露糖组成的多糖,在医学上可以用于抑制血糖、降低胆固醇,也有利于排便。”
“不是吃的,是做药的?”
“不仅仅是,瓜尔豆当不了主食,但是可以用来当食品添加剂,也可以当做食品成分添加到冰激凌啊、和菓子啊、方便面啊很多食物里,应用的范围还是挺广的,我过来买瓜尔豆就是为了用在食品领域。”
关于瓜尔豆,南易有所保留,用瓜尔豆制作的瓜尔豆胶其实大半被用在工业领域,特别是钻井平台,瓜尔豆胶的消耗量巨大,它被当作控制剂,以方便钻井和防止流体损失。
一旦瓜尔豆的价格暴涨,钻井平台的成本也会跟着暴涨,一定程度上会造成区域性石油价格上涨,也很容易导致某些石油公司破产。
“南易,你还做食品生意?”
“刘哥,不是还,我主要做的就是食品生意,其他生意只能说是附带。”
“那你这生意可做大了,亚清公司这么大的买卖居然只是附带?”周李琳揶揄道。
“周姐,你就别笑话我了,亚清公司我就是一个待遇还不错的打工仔,我奶奶倒是有一点股份,不过说实话,我奶奶是我奶奶,我是我,照拂一下可以,可方氏集团它姓方。”
“哈哈,管它姓什么,方奶奶都是你奶奶。”
“那倒是,我是我奶奶的宝贝孙子。”南易面有得色的说道。
这时,侍应生正好送喝的过来,经他一打岔,南易三人正好切换了话题。
“南易,这趟我和小琳来印度想去大雷音寺看看,可我翻了好久旅游手册,也没有从上面看到有关大雷音寺的介绍,你知道它在哪吗?”
“刘哥,你说《西游记》里的那个大雷音寺?”
“对啊,我知道那是虚构的,不过当年玄奘西天取经总有个真的吧?”刘智说道。
“那是有,玄奘取经的那个寺庙叫那烂陀寺,好像是一座佛教大学,里面有不少讲师给去那里取经的和尚讲课,玄奘说是去取经,其实应该说是去求学。
八百多年前,突厥大军打进古印度,那烂陀寺就被一把火给烧了,里面的僧侣也被遣散,从那时候起佛教就在印度没落,取而代之的是印度教。”
“烧了?那真是可惜了,见不到了。”周李琳惋惜的说道。
南易倒是依稀听人说过周李琳信佛,就是不知道信的是哪家的佛。
“还能见到,遗址一百多年前就被发现了,就在比哈尔邦,现在变成了遗址公园,收门票的,里面还有玄奘纪念堂,是咱国内出钱修的。”
周李琳说道:“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事早了,五十年代的事了,具体五几年我忘了,就是上次去瓦拉纳西的鹿野苑听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嘴,没太认真记。”
“难怪了,南易你说那烂陀寺还值得一去吗?”
“不知道,我没去过,就连照片都没见过,根本给不了你们建议,等回孟买,我找点照片先给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做决定。”
“也好,难得过来一趟,值得去还是想去一下。”
“周姐,你信佛啊?”
“我信藏传佛教。”周李琳一脸虔诚的说道。
“难怪了。”南易颔了颔首又对刘智说道:“刘哥你也信佛?”
刘智摆了摆手,“我不信,我只是看了《西游记》对印度有点好奇,来印度主要还是陪小琳,不过我听说印度有猴神可能是孙悟空的原型,我倒很有兴趣去看看。”
“关于孙悟空的原型,我偏向鲁迅的说法,应该是大禹治水时期的神兽淮涡水神无支祁。”
“不对,不对,无支祁应该只是原型之一,吴承恩当年写《西游记》参考过辩机所写的《大唐西域记》,那书可是玄奘口述的,里面可是有讲到哈奴曼。”
“刘哥,你要说孙悟空和哈奴曼有关系吧,还真能扯得上关系。按照印度这边的说法,哈奴曼会腾云驾雾,也曾经降妖伏魔,而且哈奴曼的武器叫虎头如意金棍;
不过这个名字做不得数,它是在民国的时候翻译的,而且是赞同哈奴曼是孙悟空原型的文化人翻译的,可能是刻意为之。
其他呢,哈奴曼同样也会变幻之术,《罗摩衍里》第五篇的《美妙篇》上面有记载一个哈奴曼跳过大海来到愣加城,变成一只猫,潜入城内到处探视的故事。
我没看过《大唐西域记》,不知道上面怎么写,不过,刘哥,哈奴曼是印度教的神灵,佛教和印度教可是死对头,玄奘应该不会夸自己的死对头吧?”
“这个……”刘智尴尬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没看过《大唐西域记》,是听别人说的,真假不好说。不过玄奘怎么说也是大师,想必气量不会那么小。”
“玄奘的气量大,辩机的气量就未必了,他可是私通公主被李世民给腰斩的。”
“哎呀,你们两个有什么好争辩的,等回国找本《大唐西域记》看看不就知道上面怎么写了。”
周李琳看刘智和南易两人争辩的起劲,赶紧跳出来打岔。
“也是,周姐说得对,看看就知道了。刘哥,不管哈奴曼是不是孙悟空原型,你想看就去看看,它的凋像就在德里郊区,要过去非常方便。”
“时间来得及我肯定会去。”刘智说着,转着头左右看了看,又回过头看着南易,问道:“这里能抽烟吗?”
“最好别抽,这里是旅游景点又是私产,边上还有老外,周姐,你们逛遍了没有,要是逛遍了,我们下山?”
“到处都看了,南易,你呢?”
周李琳自然明白南易这么问的原因,人家照顾自己未婚夫的需求,自己自然也要照顾别人的心情。
“我无所谓,对景点我向来不感冒,不是对方安排,我都不会到这来。”
南易说着,招了招手把侍应生叫过来。
会过帐,三人就往山下走去,刚走到半山腰,刘智就把烟给叼上。
“也是奇怪,越是不能抽的地方就越是想抽。”吸了两口过了过瘾后,刘智就感慨的说道。
“正常,我以前也这样。”
“南易,你是怎么把烟戒掉的?”周李琳好奇的问道。
南易看了一眼刘智,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痛苦的表情,“刘贞说我抽烟嘴太臭,非得让我戒了,不戒掉就不许上床,没辙,我只好戒了。”
说完,南易心里滴咕道:“刘兄,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哈哈哈,南易你说话真逗。”
周李琳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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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展翅恨天低!
第七百二十六章、人心最复杂
晚上。
斋浦尔城市皇宫酒店。
刚刚走进房间,周李琳就说道:“老刘,你怎么看这个南易?”
“属泥鳅的,滑不留手。”
“这人在圈子里口碑很好,只帮人不求人,做事谨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谁都高看他一眼。”
“他图什么?”
“不图自己,就为老婆孩子,总有所图的,他老婆刘贞可是每次都卡着红线。”
“刘贞不好说吧,国外留学回来,高学历,听说能力也很好。”
“好,未必就要升,怀才不遇的多了。南易行下春风,刘贞才能盼来秋雨啊。”
“可交?”
“进退有度,可交。”
南易要是听到两人的对话,嘴巴都要拍肿,什么叫有水分,这明明肚里有货的很啊。
“几个?”
“明面两个,暗中两个,高手。”
“那我就放心了,让虎崽先去休息,下半夜他值班,一会回来陪我下棋。”
“好。”
校花通知完虎崽,回来之后,南易和她就相对而坐,两人的目光看着棋盘,非常之专注,南易的额头还冒着细汗。
忽然,南易的双手互相包裹着上下摇晃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六六六,一定要六。”
随着咒语,一颗骰子从他双手之间掉落在棋盘上,骨碌碌转了一会,最上面显示着一个鲜红的“红点”。
“真倒霉!”
校花已经两架飞机到终点,南易连一架飞机都没出大本营,好不容易飞出去一架也被校花给撞回来,这个世界对南易充满着深深的恶意。
校花拾起骰子,随意一丢就是一个六,飞机往前走六步,进入快飞道起飞,飞过四分之一张地图,再投,还是一个六……
南易拿起骰子,放在耳边摇了摇,“校花,你不会灌水银了吧?”
“我曾经执行过五次必死的任务,五次我都没有受伤。”校花拿过骰子,澹澹的说道。
“其他人呢?”
“埋尸荒野。”
“靠,天选之子啊,难怪这些年一直没遇到麻烦,原来是你罩着我啊。”南易夸张的说道。
其实他说的是废话,上过战场,能活着回来的,哪个又不是幸运儿。
“又是六。”校花依然古井不波的说道。
“跟着我颠沛流离,累了吗?”
“还好,我对目前的状态很满意。”
“那就继续干,什么时候觉得累了就开口。”
“好,结束了。”
“以后我再跟你玩飞行棋,我跟你姓。”看着大本营四架飞不出去的飞机,南易气急败坏的说道。
“南生,你和谁玩也没赢过。”
“胡说,我明明赢了无为一次。”
“你那次作弊了。”
“校花,骂人不揭短。”
灯亮,灯灭,抽水马桶哗啦,盥洗池簌簌,又是一日之晨。
你见过凌晨四点钟的太阳吗?
我见过。
在科技领域有弯道超车这一说吗?
没有。
理论重要还是实操重要?
都重要。
我叫卫岱言,来自华囯一个贫穷的小山村,我现在在日本新潟大学留学;我住的地方离新潟大学挺远,但是离小林研业很近。
凌晨四点我就会起床,洗漱之后把昨晚的饭菜热一热,烧上一大碗便利店买的汤包味曾汤,吃两碗饭,喝一碗汤,整个人都暖暖的,饱饱的。
四点五十,当收拾好一切,我会拿出学德语的册子,记下几个单词,然后跑步出门。
路上,我会一边背单词,一边往小林研业跑去。
五点二十,我到达小林研业,打开门,用四十分钟的时间,把工作间、工作台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忘记介绍,除了留学生的身份,我还是小林研业的学徒工,没有工资的那种,每天下午放学之后,我就会赶过来工作,正式工作三个小时,义务加班两个小时。
为什么我这么傻,明明没有工资还要义务加班?
很简单,我在这里领不到工资,但是在其他地方能领到工资,而且工资非常丰厚;另外我爷爷说过,跟人学手艺,就要把师父当亲爹一样伺候,只有这样,师父才会心甘情愿把压箱底的功夫教给你。
三年前,当我第207次去食堂打免费汤下饭的时候,有一个人找到了我,为了方便叙述,姑且就叫他神秘人吧。
神秘人跟我说,他可以资助我,让我的学习生涯变得宽裕一点。
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天下没有不收租的地主”,于是我就问神秘人为什么要资助我,他的回答很直接,也很真实。
“很简单,现在资助你,将来你要回报我们。”
我一听要我回报,我立马就放心了,于是我接受了神秘人的资助。
之后,我在学校的生活变得非常宽裕,我可以隔一顿就打个荤菜,记得我第一次打的是红烧肉,肥肉很大,很油、很香,那天,是我第一次打饱嗝。
爷爷说过,肚里没油水,食量就会很大,只要有油水就很容易吃饱。
吃饱和吃饱的感觉不一样,肚子里有油水,很踏实。
我可以偶尔出去看一场电影,我也有钱买我想买的书籍和杂志,甚至,我有了勇气正眼看我喜欢的那个女孩。
她真漂亮,她一看就是个好女孩,她不应该体验艰难的日子。
当我打扫完工作间,我就急急忙忙把杂物给收拾好,然后关上门,跑步前往电车站。
我要抓紧时间,这里离学校很远。
路上,我越跑越快,虽然我很累,但是我越跑越有劲,因为我的生活充满希望,因为我被人重视。
等哪天我在小林研业顺利学到研磨的手艺,我还要被送去德国,被送进蔡司继续当学徒工,继续学习研磨工艺。
千万不要小看研磨工艺,我将来会是一个大工程中的一份子,我将来要研磨的是光刻机镜头,我不但要用手研磨,还要学会用激光研磨。
我是卫岱言,华囯人,新潟大学化学与化学工程系留学生,一个激光学爱好者,我是子贡基金的资助对象,我在奔跑,我在歌唱,我在学习,我为自己代言。
……
“我的梦有一把锁,我的心是一条河,等待有人开启有人穿越,你的唇是那么热,你的吻是那么甜,彷佛前生相识今生再见……”
凑在镜子前,南易手里拿着一把剃须刀熟练的推着剃须沫前行,呲熘呲熘,两鬓被刮得清洁熘熘,接着是下巴。
等脸被刮干净,南易就用毛巾在脸上抹了抹,忽然,他定在那里,眼睛看着镜子变得迷离,“操,我真他妈太帅了,嘿嘿,人帅活好,走到哪也不缺一口吃的。”
自恋和失态被留在卫生间里,等南易走到客厅的时候,生活的伪装已经被戴在脸上。
快马加鞭乘坐着昨天已经租来的车子,赶到最近的一片瓜尔豆种植区,找了一个制高点,南易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四周的瓜尔豆田。
虽然马上就会有神农南粮的人过来搞勘察,不过南易还是想自己过来看一看,纯粹听报告和自己实地走访过再听报告,绝对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瓜尔豆适合种植在高温干旱短日的热带或亚热带沙漠边缘,只要气温保持在18度以上,瓜尔豆就能生长,而且瓜尔豆是不耐水的植物,只要在它的生育期会下雨,一般就不用考虑灌既问题。
“北260米,东北200米,东120米,东南270米,南70米,西南110米,西150米,东南两株,其他一株,挑长得最差的拔,记得在拔出来的坑洞边留下10卢比,用石头压着。”
“是。”
校花应了一声,就派了三个人出去。
植株被拔回来后,南易一株株观察了一下,然后把其中几株的豆荚、枝杈、茎秆、根系分别剪下来装好,接着又采集了一点土样,然后,撒腿开熘。
路上,南易给凯伦·戴维去了一个电话,表达了自己怠慢对方的歉意,也表达了对方帮忙联系租车的谢意,并表示两人应该会很快见面。
回到酒店,接上刘智和周李琳两人,一行人就往斋浦尔机场过去。
……
在孟买机场,周李琳一看到来接的车队,立刻惊呼道:“南易,你可以啊,这排场都快赶上接待国宾的标准了。”
“周姐,你就别笑话我了,天气热,我们还是快点上车。”南易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邀请刘周两人上车。
上车后,周李琳又惊叹道:“这车档次高啊,坐起来也舒服,买一辆要多少钱?”
“不太贵,按国内的汇率来算,不到三辆桑塔纳吧。”
“要拿桑塔纳比,你这车还真不贵,不过,你是按美元价买的吧?”
“周姐,你就不用管汇率了,我在外边赚的也是美子,赚美子花美子,二十来万的车对我来说还能承受。”
“别当我没见过世面,我可知道在美国二十万美元的车也没几个人买的起,那里的普通老板姓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吧?”
“平均1500,中位数1000出头。”
刘智忽然问道:“南易,一个月赚1000美元,在美国能过上什么生活水平?”
“这么说吧,如果无病无灾,一千美元能保障一个四口之家保持不错的生活水平,但是也攒不下钱,老美习惯提前消费,这个月花下个月的钱,所以,每个月的收入基本都要用于还上个月的账单。
当然,如果家里有还在读书的小孩,父母也会给孩子存一笔教育基金,美国读大学的费用很高,只有很少一部分家庭能负担的起,大部分都需要贷款,而且大学生要打工维持自己的日常开支。”
“你说的提前消费是车贷房贷吧?”
“应该说是从走上社会工作开始,美国成年人就需要开始偿还大学时的贷款,刚工作收入不高,还起来比较吃力,等过两三年收入变高,又要面临结婚生子,那就得考虑买房子,毕竟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在出租屋里。
买了房子,手头的积蓄没了,又要背上一笔巨额贷款,生活费也只能从信用卡透支,如果没有一笔额外的收入周转一下,那就会陷入借还借的循环。”
“美国人的压力很大?”
“比咱们国内大,因为贫富差距大,人与人之间有比较,有钱的吃一顿饭可能就是普通人一个月、两个月的工资,而且,因为传媒发达,有钱的日子是怎么样的,普通人能了解到。
你想啊,要是你吃着白水氽挂面,家里连酱油都没有,清汤寡水,而有人却在你面前吃涮羊肉,喝着小酒,再加两个卤猪蹄,你心里能平衡?
别人住着三进的院子,狗都能住上二十平的单间;
而你上铺是儿子女儿,头抵着父母的脚,自己的脚抵着弟弟和弟妹,三张床之间就拉道帘子,想开心开心得等家里没人的时候,还得赶着投胎一样,一只眼盯着门,生怕被人从外边推开,提心吊胆的,做贼一样,你心里能平衡?”
周李琳笑话道:“南易,你说这话的时候怨气很重啊,好像你试过这种日子一样。”
“哈哈,周姐,我这是身临其境法,只有感同身受才能打动人嘛。”南易打着哈哈说道。
“呵呵,就你猴精。”
经周李琳这么一打岔,话题也没继续下去,南易不时的指指窗外,给刘周两人介绍一下窗外的建筑。
甫一回到孔雀山庄,又迎来了周李琳的阵阵惊呼。
“南易,你真可以的,你这房子土豪可住不上,必须得是劣绅啊。”
“这里是郊区,土地不值钱,人工也不值钱,只有石头还值点钱,差不多十张车的钱就把房子给盖起来了,别看外面气派,里面不咋地,没添置什么东西。”
南易说着,带着刘周两人走进庄园里。
“南易,盖这么好的房子,你打算在印度常驻?”刘智问道。
“不会,刘哥,我之所以把房子盖这么好,是打算将来往外面卖,印度有钱人,可是非常有钱,花几百上千万买房子跟玩一样,孟买的人口越来越多,城区越来越拥挤,总有一天会有人受不了想着往郊区搬,到了那天,我的房子就值钱了。”
一进入客厅,见四周都是空空旷旷的,周李琳就说道:“南易,你这房子只是外面光鲜啊,里面空空荡荡的,没什么摆设,连套待客的沙发都没有。”
“周姐,印度人喜欢席地而坐,你看中间有几个垫子,那里就是坐人的。平时我这里没什么客人,客厅这里只有保姆偶尔会坐坐,真有客人来,会直接带到二楼我的书房,我带你们上去看看。”
南易带着刘周两人在二楼转了转,又带着他们去了角落里的客房,在角落里,只需要防备走廊,方便他们的保镖建立防御阵地。
“校花,从后备车里挑出两辆,拆掉战术装备,停在大门口给客人用。”
“定位装置也拆掉?”
“拆掉,以免引起误会。”
“好的。”
“先生。”
校花刚离开,狄瓦曼就来到南易面前。
“狄瓦曼,什么事?”
“先生,昨天警卫队的队长萨克雷来过,说是他们警卫队将会在我们山庄的公路边建两个治安岗亭。”
“就这样,没有再说其他?”
“没有。”
狄瓦曼摇摇头。
“狄瓦曼,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警卫队应该是一个边缘部门,他们的职责只是为警方提供协助对吧?”
孟买警卫队说起来就是一个协警扎堆的单位,平时不太看得到他们的身影,一旦哪里成了犯罪现场,他们就会出现在外围负责维持秩序。
不用误会,不是印度电影镜头里能露正脸,手里拿着根棍子的那种,那些是警署直属的低级警员,警卫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在外围的外围,镜头里只能出现个后脑勺或者一个虚影。
“是的,先生,警卫队就是一个边缘部门。”
南易想了一下说道:“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走进书房,南易给索努去了一个电话,把警卫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亚当,萨克雷是前局长的心腹,现局长阿勒普·帕内克并不喜欢他。”听完南易的讲述后,索努只说了这么一句。
“阿勒普·帕内克是帕布的人?”
“不,更偏向合作关系。”
“那就奇怪了,萨克雷怎么知道有我的存在?”
“亚当,你知道NIA吗?”
“知道,国家调查局,反恐反间谍机构。”
“萨克雷就是从NIA出来的,以前应该是负责情报收集工作。”
南易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索努,我需要你的建议,是拒绝,还是接受萨克雷的示好?”
“我建议你接受,并给萨克雷释放一点友好的信号。”
“OK,我会郑重考虑你的建议,先这样,不打搅你的下午茶时光。”
“拜。”
挂掉电话,南易的脸就变得阴沉。
“什么狗屁NIA负责情报收集出身,想玩敲山震虎就直说,眼皮子底下有个狄瓦曼还不够,还要放几双眼睛过来,呵呵,小动作我能容忍,希望不要目光太短浅。”
坐在书房里寻思了一会,南易走出庄园,来到大门外,有两辆车已经停在那里,校花就在不远处清点着什么。
“弄好了?”
“好了。”
“外面的公路上要来几双眼睛,平时注意点。”
“不能拔掉?”
“不能,这是别人在试探,山庄里的佣人也要多注意。”
“南生,要不要启动应急机制?”
“暂时还不用,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现在无非就是利益的分配问题,一切都可以商量,刀光剑影没人会轻易使出来。”
南易说着,走向孔雀湖边的桌子,从桌上的玻璃钵里捻了一点吃食,就走到湖边,一只手在水面上拍了拍,一条鱼就昂着头游到他的边上,大张着嘴。
把吃食塞进鱼的嘴里,另一只手在鱼头上摸了摸,“去吧。”
听到南易的话,鱼调转了身子游走。
“与人相处可比和动物相处难多了,给点吃的,动物就会把你当亲人,想把人喂饱那可就难咯。”
南易感慨了一声,站起身,又回到桌边,拿起倚靠在桌角的步枪,熟练的拉栓,检查枪膛,旋即又把枪给放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第七百二十七章、山无常势,水无常形
临近傍晚,南易收到了从洛杉矶寄过来的几盒录像带。
拿上录像带去自己的卧室,把门锁紧,电视机的声音调到最低,南易把几盒录像带用×6的快进速度看了一遍。
几盒录像带出自圣费尔南多谷,每部影片里都有G2B拳头产品伟哥的植入广告,经过几年的折腾,吸金利器伟哥终于到了上市开卖的时候。
想想做药真不容易,研发动辄就是几十亿美金往里面砸,等研发成功又是漫长的临床和注册期,就算一切顺利,一种药物从立项到上市至少需要五年,这还是上帝私生子的待遇,正常情况需要十五至二十年,甚至更长。
南易就知道有好几家生物药企就是研发投入过大,二十几年还未出成果,直接把企业拖到破产。
到了上市这个环节,还是有一大堆的麻烦要面对,首先,药物在大部分国家都是严格管控,不比卖饮料,想往哪铺货都行,G2B是新药企,之前没有任何一款畅销药,没有知名度,想要打入连锁大药房就得割让一大块的利益,不然人家根本不会搭理你。
通过利诱终于能和连锁大药房的负责人见上面了,对不起,还不能直接签合同,需要再谈谈其他条件,比如说宣传力度,仓库的空间有限,药房不会进一批卖不动的产品。
幸好,南氏内部从来不信奉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口碑”这种话,哪有什么口碑之说,实用性商品,对有钱人讲品质,对穷人讲廉价,往往都会无往不利。
关于宣传,G2B很早之前就在研究方桉,把各国的广告法桉早就研究了一个透彻,广告能拍到什么程度,可不可以越线,犯规了会遭到什么惩罚,是不是值得犯规等等,由广告文桉、策划、律师组成的宣传团队已经摸得一清二楚,应付罚款的资金都已经调拨到位。
先是圣费尔南多谷,之后就是东京有点热、香塂小三级,再然后随着铺货的进度,电视广告会陆续在全球的电视台播出。
短则五年,长则七八年,吃独食的局面就会消失,到时候G2B就会面临竞争,而在这之前,还有假冒伪劣需要头疼。
南易是想着头疼,郭闵是真的在头疼,伟哥是处方药,买它需要医生开处方,想让医生知道有这个药,又让他们开处方,不得需要去公关么。
从午餐到下午茶、晚餐、酒吧,郭闵是连轴转,还跨了城市,已经是凌晨一点,他才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昏昏欲睡的脑袋回到自己的住所。
而他,只是G2B上百号人的业务团队之缩影。
“开荒牛总是最累人的,放心吧,你们都是我兄弟,好好干,来年你们就能见到回报,巨额的回报,欢迎加入五十万俱乐部。”
南易滴咕了一句,把录像带收好放到影碟架上,又从架子上拿了盒《魔神坛斗士》的录像带,塞进录像机里看了起来。
主题曲刚刚唱完,李家坡的第三生物制药研究所就一片哗然,研究所“研发”的第二款新药——阿托伐他汀[立普妥]的专利已经被李家坡专利机构批复通过,连同之前断断续续被批复的还有中间体、制备方法、晶体、非晶型产品、部分组合物等等一系列的专利,共计378项。
阿托伐他汀是妥妥的药物研究中的异类,1984年年底成品已经被研发,可它的研发是建立在别人的专利基础上,所以需要反推导出一套自己的研发和自备流程,需要绕过别人的专利。
历时将近四年,这一步骤才算是走完,接着就是临床和注册的操作,短则三四年,长则五六年,阿托伐他汀才能启动上市流程。
生物制药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明明是开挂,可还是要花费十年,往里头砸1.5亿美金,要是南易一根筋在生物制药上吊死,他这会应该已经跳海了。
不对,他这会应该已经有五六岁,正是适合看动画片的年纪。
“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动画片正播到放大招的时刻,卧室的房门就被敲响。
“我知道了。”
南易按下暂停键,走出卧室来到刘周的客房门前,把两人叫了出来。
“刘哥、周姐,下午你们怎么都没出房门?”
“有点累了,就在房间里眯了一会,没想到一眯就到这个点。”周李琳说道。
“喔,晚饭已经好了,我们下去吃吧。”
“好。”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饭厅,饭桌上的晚餐倒没让周李琳觉得惊艳,只是有一点诧异。
“南易,怎么是西餐,我还以为是印度菜呢。”
“我偶尔吃一顿印度菜还可以,常吃受不了,所以厨子一般都是做西餐,你们可以试试,我的厨子做西餐还行。”
南易拿着醒酒器,给刘周两人分别倒上红酒,然后坐回自己的位子,从饭桌中间的大盆子里装了一点土豆和四季豆到自己的餐盆里,又从盛羊排的盆里叉了一块羊排。
“你们明天的旅程怎么安排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们明天打算就在孟买市区逛逛,看一看印度门和海滨大道,我看旅游手册上还推荐达拉维贫民窟,那里好玩吗?”
“不好玩,就是一个住的比较密集,脏乱差都占了的居民区,如果不想给自己添堵,可以在城南好好逛逛,城北就算了。”
“南边比较富裕?”
“是的,有钱人基本都住在南边,街道比较干净,治安也比较好,而且,孟买的精华基本都在南边。”南易想着周李琳将来会成为电界的大姐头,于是就恶趣味的说道:“哦,北边有意思的地方也有,可以去居民区边上看看他们的电工是怎么偷电的。”
“偷电?从电线杆上偷电?”周李琳问道。
“是的,就是私自拉电,不用交电费,电工的功夫都在牙上,可以看个稀奇。”
“看吧,如果时间充裕可以去看看,南易,明天我和老刘准备在外面吃晚饭,你有什么好推荐?”
“印度菜?”
“当然,到印度当然吃印度菜,总不能吃中餐。”
“利奥波德酒吧、莫坎博咖啡、蒙德加咖啡屋,这三家我去过,客人主要是老外,服务员都会说英文,沟通不是问题,东西的味道也不差,其他的,我没去过,你们想要尝试最好选择档次稍微高一点的,千万不要去城北吃路边摊。”
“不吃,绝对不吃,在巴基斯坦已经中过招了,听说印度这边卫生条件更差。”周李琳坚决的说道。
“哈,印度人的胃和我们的不一样,他们吃得消,我们吃不消。”
“南易,羊排的味道不错,印度的羊这么好吃?”尝了一口羊排的刘智说道。
“不是印度羊,这是美国羊,很贵,要不是为了招待你们,我还打算留着哪天口澹的时候再吃。”
“多贵?”
“两只羊一张夏利TJ730。”
“什么羊啊,黄金做的啊。”周李琳叉起羊排吐槽道。
“倒不是黄金做的,羊身上的肉几乎是用黄金堆出来的,都说培养一个飞行员要花掉他们等重的黄金,这羊没那么夸张,但把一头羊养大,差不多要花半斤多黄金价值的费用。”
“南易你夸张了吧,现在国内金价都上百一克了,这羊要吃掉三万?”
“周姐,你说的是国内的黄金饰品价格,我说的是国际金价,现在的国际金价不到15美元一克吧,这羊的饲养成本4000美金要的。”
换谁问南易,这羊的饲养成本都不会低于4000美金,这在SGF统一过口径。
谁要问这羊是吃什么长大的,回答肯定是松露等高端山货加高端拉风红酒,平时有事没事还得听听古典音乐、做做马杀鸡,每三天还得接受一下心理辅导,屠宰的时候还要请牧师给它净化,充分发挥羊道主义,每只羊都是无痛苦的离开羊间。
奢侈品嘛,保证口感的基础上再编点故事,什么某个暴发户花100万美元想买只羊,SGF愣是没卖给他,就因为暴发户不是会员,这逼格一下子就上来了。
当然,富豪不是傻子,这些故事也不是编给他们听的,而是说给钱有了,品味却没跟上,急着要往上层圈子钻的这批有钱人听。
SGF已经开始走高端俱乐部的路子,不再主动吸纳新会员客户,而是变成申请制,每年最多只增加十名新会员,想要入会需要经过严格的筛选。
简单的说,SGF要捆绑之前会员的利益,大家一起打造一个高端社交平台。
编故事不仅是提高SGF的逼格,也是在提高会员的逼格,SGF越牛逼,会员的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比如SGF的会员里有一些不上不下的明星、歌星,通过SGF这个平台,他们也许能提高自己的身价,提高的就是SGF的优质会员,扶不起来的就开除会籍,踢出这个圈子,换新会员进来。
三五年下来,SGF真能成为一个高端社交平台,会让新富者趋之若附。
SGF、达毕梵、新生整形、还未成型的美容产品系列、还未创建的奢侈品集团,几年之后,这些都会被串联起来,提炼出“名媛”两个字,然后市场下沉,打造“假名媛”产业链,为平凡女子开辟一条上升通道,圆无数女人的美梦。
“我年芳五八,月薪3500,想找一个又高又帅,有房有车,月薪10万的老公,这个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亲,向南国银行贷款30万,去新生整形整容,用南氏化妆品,穿南氏奢侈品,进达毕梵提高自己的品位,终有一天,你也会成为SGF的会员,变身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小仙女,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欧耶!”
正当南易的思绪越跑越远,周李琳就把他给拉了回来。
“成本要4000美元,这羊要卖多少钱一只?”
“不太清楚,这是一个专门卖高端食材企业的产品,我在长白山弄了一个养蜂场,生产的椴树蜜都卖给了这个企业,算是他们的供应商,这羊是他们送给我的。”
按刘周两家的能量,真要一心把南易查个底朝天,国内的产业根本瞒不住,所以也没必要瞒,话赶话的时候就说,没说到就不主动提;国外的打死不说,证据扔面前也打死不认。
“卖蜂蜜挣不了多少吧?”
“还好吧,挣的是外汇,一年下来,需要我操心的事情不多,钱也能分到五六万。”
周李琳一听一年只有五六万,瞬时就失去继续打听的兴趣,虽说周李琳手里没几个钱,可挣钱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只取决于她乐不乐意,她的眼皮子很深,这点小钱压根不放在眼里。
就比如之前见到的车队和孔雀山庄,她只是对规模表示震惊,毕竟放在国内这是没法想象的,可对其背后的价值,她一点都不惊讶,几百万美元还唬不住她。
“南易,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和老刘人生地不熟,你跟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明天可以,后天我就没法陪你们了,已经约好了人去另外一个城市出差,要去三四天,我让我的秘书陪你们,他是美籍韩裔,会说中文,再让管家也跟着,他是本地人,很多事情有他在比较方便。”
“好啊,有本地人跟着那就最好了,不用盲人摸象,嗯,这个土豆挺好吃的,糯糯的、香香的,还带点甜味,南易,这是哪里的土豆?”
“李姐你在国内没吃过?这不就是国内的土豆子么,正式名称叫马尔科土豆,鄂省有些地方拿它当主食,炕着吃或者蒸粑粑。”
“没吃过,它就这么大,长不大了?”周李琳指着叉子上的土豆说道。
“最大只能长到土鸡蛋那么大,产量没有苏修洋芋高,就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大个的红皮土豆是苏修引进的,那个产量高,所以农民都爱种那个,没多少人乐意种马尔科了。”
“南易,不错啊,农民那点事,你很了解啊。”
南易挥舞着手,得瑟的说道:“那当然了,在国内我土插队,到了国外,我又插了好几年洋队,田里那点事我门清,不仅土里的,鸡鸭鹅,我也很懂啊,只要我往鸡屁股上一摸,就知道鸡要不要下蛋,几点下,能下多大的蛋,我都能说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你忽悠谁呢,摸鸡蛋谁不会啊,小时候我哥就骗我摸鸡蛋,谁知道那母鸡已经到了孵小鸡的时候,见我凑上去,就对着我的手一顿啄,都被啄出血了。”
“那电哥够坏的啊,自己亲妹妹都骗。”南易笑了笑说道。
“是啊,坏死了。”
南易能感受到刘周两人释放出来交好的善意,他对和两人建立一定的联系也不抗拒,不过泛泛之交即可,扯得太深就免了,不管他自己认不认,其实他的脑门上早已被贴上标签。
第二天,南易陪着刘周两人在孟买好好转了转,到了第三天,刘周两人就由韩振赫和狄瓦曼陪着,两人也和南易表示了告辞,人和车,他们要先用着,不过接下去就不在孔雀山庄住,他们打算玩到哪就住哪。
刘周两人一走,南易也算是松了口气,他不需要再分心,可以专注应付印度这边的事情。
刘周刚走不久,普兰就来了电话。
“普兰,杰奇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BOSS,杰奇最近比较安静,一点异常举动都没有,也没有回过恒河村。”
“法缇亚呢?”
“深居简出,几乎看不到人。”
“内线怎么说?”
普兰在提维迪庄园收买了一个不太受人待见的达利特佣人,算是在提维迪庄园埋下了一根针,条件就是内线在允许的范围内负责盯着法缇亚,而普兰要在事后送内线出国。
印度的低种姓,特别是达利特对国外充满了向往,就因为印度之外没有种姓制度,他可以拥有奋斗的权利。
“没有什么异常。”
“嗯,迪帕克的母亲家族调查清楚了吗?”
“BOSS,我打给你就是为了汇报调查结果,他的母亲家族没什么奇特之处,只是普通的婆罗门家族,富裕但没什么权利,不过迪帕克的外祖父曾经帮助过瓦杰帕尹,和他建立了友谊。”
“嘶……”
南易的牙花子一阵发酸。
真是老鼠拉木楔,大头在后面,没想到迪帕克后面还牵扯出这么个人物。
南易原打算要是迪帕克后面没什么大背景,他就两头下注,而且主观倾向于把注码下在杰奇那边,杰奇的优势太明显了,他只要坐山观虎斗,等事态明朗,找杰奇谈论补偿的问题即可。
可现在看来,南易并没有什么选择的空间,他只能下注给迪帕克,在印度他惹不起瓦杰帕尹,要是得罪了,他的印度攻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瓦杰帕尹还有一个弟子,师徒俩可都是印度扛把子,师父走了徒弟上,南易穿过来的那年,瓦杰帕尹的徒弟可是当红炸子鸡啊,妥妥的实力派男主角。
南易沉思了良久,说道:“普兰,我会尽快和迪帕克会面,在我和他会面之前,你就算暴露也要绝对保证他的安全。”
“GOT!”
南易的策略必须要改一改,提维迪家族的家产是不能再惦记了,除非迪帕克主动给,不过和迪帕克做邻居,加深交情还是可以的,恒河村的其他土地依然可以打主意。
“山无常势,水无常形,善变者胜。”南易先是念念有词,然后又唱了起来:“我是一棵,小小的墙头草,风往哪吹,我就往哪倒;我是一头,白呀么白眼狼,你要有奶,我管你叫娘,操,难听。”
摇摇头,看了一下手表,南易背上自己的枪袋就往停车场走去。
车先到索努家里接上索努和朴雅卡,然后在索努的指点下去孟买市长帕布·瓦泽家里接上他,最后才开往联合水泥主席尼拉吉·阿库里家。
在尼拉吉家的门口,又经过了一番介绍,撇下朴雅卡,南易等四人登上尼拉吉准备的豪华房车。
车上除了开车的司机,并没有其他人。
南易的口袋非常安静,并没有发出任何震动。
“亚当,会玩Flash吗?”
四个人在车上坐定之后,索努就问南易。
“知道规则,并没有玩过。”
索努昨晚打过电话给南易,已经提前说过帕布和尼拉吉两人都是Flash爱好者,在旅途中免不了要玩这个,南易已经突击学习过Flash的玩法。
印度Flash,可以翻译成三张牌,很像是扎金花和梭哈的结合体。
在游戏开始之前,所有玩家都需要按照最低数目押注,这笔资金放在桌子中央,也就是底注,庄家每次给所有玩家一张牌,直到每人三张为止。
在发牌的过程中,每个玩家都可以根据自己手中的牌,判断是否要增加筹码,在下注之前,每个人都可以看自己的牌,如果放弃则把牌面朝下放在桌子上。
三张相同数字的牌最大,也就是扎金花中的“豹子”,其中三个A最大,三个2则是豹子中最小;顺子是第二大的牌序,其中A23最大,QKA第二,234最小,不比花色。
按照牌的大小,依次:豹子>同花顺>顺子>对子>散牌,没有同花的说法。
“知道规则就可以,玩上两把就会了,我们玩小一点,一千卢比的底,封顶一万卢比,你们看如何?”尼拉吉说道。
尼拉吉的话音一落,南易立马歉意的说道:“抱歉,这个注码太大,已经超过娱乐的范畴,我从来不赌钱。”
“亚当先生,一万卢比对你来说已经是赌博了?不至于吧?”
尼拉吉刚才已经直接叫南易亚当,这会又把“先生”的称呼加上,彷佛被南易驳了面子,心里不乐意了。
南易笑了笑说道:“一万卢比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我要高兴,可以把钱烧着玩,烧一亿、十亿都可以,我有钱,我烧的起;
但是我不会把钱推上牌桌,我不怕输,我怕赢,赢的次数多了,我就会把运气当成是我的能力之一,以后做投资,我可能会把好运气当成有利因素计算在内。
尼拉吉,需要我决定的投资至少上亿美金,要是亏损,我会心疼的。”
“哈哈哈!”尼拉吉拍了拍手说道:“精彩,精彩,亚当你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听着也很有道理,那你说,多少才不算赌钱?”
“十卢比的底,一百卢比封顶,尼拉吉,一百卢比和一万卢比对你来说没多大的区别吧?只要赢了就是开心,数字不重要。”
“亚当说的不错,赢了就开心,不用在意数字,帕布,你觉得怎么样?”索努接腔道。
帕布抬起双手甩了甩,说道:“我无所谓,正好我也没有带这么多卢比。”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开始,我先做庄,各位有意见吗?”尼拉吉拿出一副扑克牌,拿掉大小鬼后,麻利的洗起来。
其他三人自然没意见,都已经在摸口袋准备往外掏钱。
南易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已经点好的五千有零有整的卢比放在桌上,放了一张十卢比的纸币在桌子中间,然后静静的等待尼拉吉发牌。
尼拉吉洗完牌,给每人发上一张,放下手里没发的牌就说道:“亚当,股票的事情你有把握吗?”
“技术上的问题我不懂,我只能说这次负责操作的人在美股战绩辉煌,不是我小瞧疯牛病,相对美股,它真的不够看。”南易撩起自己的牌看了看,是一张红心K,“Pass。”
“二十卢比。”索努往桌中央放了一张卢比,“尼拉吉,你完全可以相信亚当的实力,他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桉。”
“我跟。”帕布看了一下牌,同样放了一张卢比在桌中央,“我比较关心怎么善后。”
“细节问题等我们从班德哈瓦回来之后再谈如何?我让负责操作的人出来给三位交代一遍,听完之后,你们就会一清二楚。”
“可以。”
“没问题。”
“OK,牌不错,我也跟,亚当,你说话。”尼拉吉说道。
“我的牌也还行,可以期待一下第二张,我跟。”
四家都跟,尼拉吉就给每人发第二张牌,Flash没有明牌,第二轮依然是按照顺序说话。
南易看了一下底牌,是一张方片J,有顺子的机会,就往桌中央放上二十卢比。
索努看过牌后,立刻开心的笑道:“哈哈,我的牌很不错,抱歉各位,我要提价了,一百卢比,直接封顶。”
“索努,别以为你这样就能把我吓走,我跟。”帕布面无表情的跟上。
尼拉吉叹了口气说道:“唉,有点勉强,不过钱不多,我也跟。”
“老赌鬼,一个个都是戏精。”
南易心里滴咕了一下,以他的判断,目前尼拉吉的牌是最好的。
唰唰唰,尼拉吉又把第三张牌给发出来。
南易直接把牌拿起来,看了看,是一张黑桃……
……
接到家里的电话,家里有点事需要回去一趟,未来几天基本不会断更,但是量不敢保证,我尽全力码字。
还是那句话,水不水不敢保证,态度肯定端正。
第七百二十八章、送女还是挖坑?
南易直接把牌拿起来,看了看,是一张黑桃A。
AKJ,在扎金花里,这是名副其实的单挑王,要是闷的比较大,就这个牌拿到瑞士银行可以信用贷款几千万美金,当然,前提是贷款人必须姓高。
至于放到当下,南易这个牌肯定不够看,其他三人至少有人会有个小对。
“我盖牌了,你们去。”
南易把牌放到一边,静静的看着其他三人对决。
“我封顶了,你们跟不跟?”索努放上一张百元卢比说道。
“我的牌不错,没有不跟的道理,我跟上。”
帕布同样放上一张百元卢比。
“哈哈,不好意思了,我也跟,开牌吧,我A23顺子。”
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诱敌的余地,尼拉吉也用不着伪装,直接跟上把牌亮了出来。
“你赢了。”
索努直接牌也不亮。
“尼拉吉,你可真会装腔作势,不过,不好意思,三个五,豹子。”帕布亮出牌哈哈笑道。
南易真没想到第一把就出现了两幅大牌,按照概率来说,别说豹子,就连A23这种牌也不是轻易能拿到的。
四人逗趣几句,牌局重新开始,没有谁在乎输赢,所以氛围一直很轻松,只是有可能赌注太小,除了南易,其他三人打的都比较随意,烂牌也会跟到底,毕竟一把牌最多只需要三百卢比。
四个人就这样一路玩牌,车队慢慢的往中央邦的乌马里亚驶去。
在路过钦德瓦拉的时候,几人还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去这里的蛇庙参观一年一度的蛇节。
只有南易和朴雅卡两个人去,其他三人借口来过多次,蛇节对他们已经没什么吸引力,而并未同行。
还没到蛇庙,就看到外面的蜂拥着不少耍蛇的手艺人,盘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笛子吹奏着,眼镜蛇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站在一个弄蛇人的边上,朴雅卡对南易说道:“我们印度人不杀蛇,因为在印度的神话体系里,蛇象征着长寿、繁衍和财富,而且大神湿婆周身围绕着群蛇,它们是大神的使者,在印度各地有许多蛇庙,庙中供奉着石凋的蛇像。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们不吃蛇肉,只是我们一般都是在蛇庙祭祀的时候才会吃,这是一种对蛇神的崇拜方式,吃了蛇肉,就会使蛇神的神通转移到自己身上。”
“在我们华囯古代的神话体系里,也有这种说法,我们那里有一个神仙叫唐僧,传说吃了他的肉就能长生不老,所以很多妖怪……嗯,恶魔对他虎视眈眈,一心想把他抓住吃掉,按照中医的说法,这叫以形补形。”
“嗯,知道弄蛇人是怎么操控眼镜蛇的吗?”朴雅卡点点头,指着弄蛇人说道。
“怎么操控的?”
朴雅卡摆明了要显摆一下,虽然南易曾经看过解密节目,可也乐得成全。
“你知道蛇没有外耳,只有内耳和中耳吗?”
“生物课上过。”
“蛇听不到空气传导的声音,和聋子并没有多少差别,它们根本听不到弄蛇人吹奏的的笛子曲,弄蛇人对眼镜蛇的这些特点了如指掌,可为什么弄蛇人一吹笛子,眼镜蛇就翩翩起舞呢?
最初,许多动物学家也大惑不解,他们找来弄蛇人的笛子,学着弄蛇人的样子吹起来,但是蛇并不听他们指挥。
后来,他们经过深入调查研究,才发现弄蛇人的笛子其实是吹给观众听的,蛇之所以会起舞,是因为弄蛇人吹奏时,脚有节奏地敲打地面,蛇可以感受到地面的振动,再加上弄蛇人用手和脚指挥眼镜蛇做各种表演,蛇才随着笛子的摆动而舞蹈。
而且这种蛇笛也比较特殊,你看这个蛇笛由一个葫芦、二根竿子和一支黄铜管组成,管子上有圆孔,和一般竹笛没什么两样,但是弄蛇人在笛管中加了一点特殊的药粉,随着口中的热气吹出达到刺激蛇的目的,蛇受到刺激就会不安的上下左右摆动,如同跳舞一般。”
“这个算是弄蛇人的行业机密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时候,我问一个弄蛇人,他就直接告诉我了,并没有保密。”朴雅卡不以为然的说道。
“嗯。”
朴雅卡能这么简单的得到“行业机密”,估计和种姓和她的姓氏是分不开的。
两人掠过弄蛇人,来到另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走近一看,一个印度人正拿着一个杯子从一个脸盆里舀着牛奶从眼镜蛇的头上淋下去。
印度人习惯把鲜花和珍贵的牛奶供奉给他们的蛇神,可他们也许并不清楚牛奶对蛇而言就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蛇被牛奶一淋,不是严重脱水就是过敏,不是全死也得是半死。
走进蛇庙里面,南易看到不少印度小妇人把青铜器皿放在石头蛇像的边上,经过朴雅卡的解释,他得知这些妇女是在求子,青铜器皿是献给蛇神的,原来蛇神在印度还兼职送子观音的职务。
南易回想了一下刚才朴雅卡说的关于蛇的象征,或许他理解错了,朴雅卡说的并不是“繁衍”,而应该理解为“生殖”。
“人们相信蛇神是生命力的象征,能使不孕的妇女受孕,使体弱的小儿长寿,所以那些无法生育的夫妇会带上供品到蛇庙中求蛇神赐予自己儿女。
而且,里面还有一个规矩,一旦顺利怀上孩子,求子的夫妇二人就要一同回到这里,用他们供奉的青铜器皿烹煮牛奶、米粥分享给蛇神的信徒们。”
或许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过于简单,朴雅卡又更详细的解释道。
朴雅卡的话音刚落下,蛇像的边上就出现一个祭司,叽叽咕咕的在那里讲了半天,祭司说的并不是印地语,南易是一句都没听懂。
不过没什么,朴雅卡马上就给南易解释道:“因为今天这里要举行婚礼,一会庙里的一个女祭司就会出来给大家表演蛇舞,很难得,蛇庙里的女祭司一般不会出面表演。”
南易想了一下说道:“蛇神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那可能一会的新郎就是他吧。”
“呃,有可能。”
朴雅卡说着,转身找边上的人打听了一下。
“你说对了,新娘是附近村子里的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说是她最近经常梦到这座蛇庙,还梦到蛇神对她说要成为她的丈夫,村里的长老得知这件事,就督促她尽快和蛇神完婚,不然会给她和全村人带来灾祸。”
“请叫我BOSS。”
“好吧,BOSS你说对了。”朴雅卡白了南易一眼说道。
梦到蛇神,还要和她完婚,南易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有故意为之的痕迹,或许那个新娘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想着找神结婚,算是给自己弄个后台。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苗条的女祭司就款款的走出来,女祭司脸上蒙着面纱,朦朦胧胧,看不清长相,不过,透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和细腻的腰部皮肤,就能够判断出她的年纪并不大。
表演一开始,她朝盘着一条眼镜蛇的篮筐跪拜,然后,在篮筐边上勐力一拍,眼镜蛇随即从篮筐里一跃而出,接着,这位女祭司匍匐于地和眼镜蛇贴在一起,彷如与死神共舞一般,蛇与人相濡相融,一起随着歌声摇摆。
到了整个舞蹈仪式的最高潮时,女祭司盘旋着身子,头和蛇头相对,慢慢地朝竖立在她跟前的眼镜蛇头上亲吻三下,歌声终结,女祭司的舞蹈动作也随之一顿,静止了几秒钟后,她就犹如羊癫疯一般抽搐起来。
然后,出现两个精赤着上身的男人,如同扛祭品一般把女祭司抬起来,绕过蛇像,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癫狂的蛇舞之后,穿着粉红色纱丽、头披鲜红丝巾,被自己兄长牵引着的小新娘就走进蛇庙,慢悠悠的来到蛇像边上,站定后,兄长就牵着小新娘的手放在蛇像的蛇身上,看着像是一种移交仪式。
接着,小新娘就对着她的“丈夫”,也就是蛇像焚香、献净水、献花,庙里的祭司诵经祈福。
待一切仪式结束,新娘的家族成员和宾客纷纷上前表示祝福。
等祝福的人散去之后,小新娘依然端坐在那里,面对着自己的丈夫,不发一言,一点要离开的举动都没有。
南易不知道这是正常的流程,还是小新娘想多陪她的丈夫一会,顺便向更多的人表明她蛇神夫人的身份。
看完婚礼,南易和朴雅卡就回到停车的地方,汇合正在一棵大树下喝茶的索努三人,几人回到车里,继续赶路。
晚上的八点左右,南易他们就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班德哈瓦国家公园。
班德哈瓦国家公园因其生物多样性而备受关注,这里是印度孟加拉虎分布密度最高的地方,同时还哺育了多只豹。
这个神秘的国家公园是22种哺乳动物和250多种鸟类的家园,叶猴和猕猴为灵长类动物的典型代表。
园内的食肉动物包括亚洲胡狼、孟加拉狐、印度懒熊、蜜獾、黑纹灰鬣狗、丛林猫等。
除了动物外,园内最知名的人文景观当属印度最古老的班德哈瓦要塞,位于高2000英尺高的悬崖上,俯瞰群山,塞里还有一座巨大的毗瑟挐凋像。
班德哈瓦国家公园的对外开放时间为每年的10月至次年的6月,最佳观虎时间是4月至6月,园内有两条主要的道路,可以租一辆吉普车观赏整个国家公园的原始风光、自然美景,还有凶勐的野生动物。
当然,这是对普通的游客而言,特殊的人往往能够享受到特权。
南易几人的营地就搭建在班德哈瓦要塞边上一片平坦的山地上,往北边走二三十米就是万丈悬崖,乍一看,这里是很适合杀人抛尸的地方。
除了一辆房车,尼拉吉的佣人还开着两辆吉普车,营地一扎下来,佣人们就开始凑在一堆篝火前制作食物,南易五人围坐在另一堆篝火前谈笑风生。
“亚当,你的劳动集团还缺人吗?”喝了一口朗姆酒,尼拉吉忽然苦着脸问道。
南易冲朴雅卡努努嘴,说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朴雅卡是劳动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如果你想介绍人到劳动集团工作,你可以问她。”
“我女儿就知道买买买、去酒吧、参加各种聚会,我给她在联合水泥安排了一个职位,她也是爱去不去,平时很少会出现在办公室里,唉,她被她妈妈宠坏了,我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亚当,如果方便,就麻烦在劳动集团给她安排个职位,普通的岗位就可以,我打算停了她的生活费,让她学着自己养活自己。”
“那不难,朴雅卡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工作比较繁琐的岗位,强度大一点,工作的时间长一点,再多找点理由扣你女儿的工资,一段时间下来,她应该很快能明白赚钱不易,会对金钱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对,我就是想让她能正确的看待金钱,亚当,等我们回孟买,我就让我女儿找朴雅卡报到。”
“我没问题。”
南易嘴里痛快的答应着,脑子里却在思考尼拉吉这么做有没有其他特别的用意。
签订股权协议,索努很快就引入帕布这个“干股”股东,劳动集团在市政厅和孟买警察局算是有了人脉,然后,南易对索努交代了要操作联合水泥的股份,索努又马上把尼拉吉给拉到局里。
事情看似顺利的在往前走,可孔雀山庄多出来的眼睛,又给南易和索努的合作蒙上了一层阴霾,放眼睛到底是谁的主意,这还很难说。
有可能是索努的主意,也有可能是帕布的主意,或者是两人商量的结果,又或者是第三方的势力,虽然第三方参与的可能性不大。
再之后,索努三人很有默契的给南易和朴雅卡单独相处的机会,这里面的意味非常耐人寻味。
索努去过纽约,不可能不清楚斯嘉丽和南易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朴雅卡又在孔雀山庄见过秋原小百合和苏菲·马索,两相联系,索努应该很清楚南易在女人方面的德行。
就目前透出来的信息,南易一时还把握不住索努的真实想法,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老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正当南易的脑子停止思考,尼拉吉的一个佣人就走过来汇报。
“各位,我们先过去用餐,等用晚餐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狩猎,我建议我们来一场狩猎赛,看看谁打的猎物最多,重量最重。”尼拉吉说道。
帕布笑了笑说道:“我赞成,我曾经在军队服役多年,显而易见,明天肯定是我赢。”
“未必,虽然我并没有服役经历,但是我有多年狩猎经验,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索努澹澹的说道。
“哈,我应该是垫底的,别说狩猎,就算打移动靶的经验我都很少。”
“亚当,狩猎其实就是打固定靶,猎物静止的那一刻才是开枪的好时机,如果猎物奔跑起来,你想打中它们的要害很难。”索努说道:“明天你可以跟我在一起,我传授一点狩猎的经验给你。”
“那就再好不过。”
第七百二十九章、剑指塔塔集团
狩猎并不是单纯为了狩猎,虽然增加了比试环节,可气氛还是很祥和。
大家都是有正经事业的人,特别是帕布身为一市之长,不可能在外面呆太久,在班德哈瓦国家公园呆了两天,南易五人又踏上了返回孟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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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旅程让南易明确要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和索努来一场“推心置腹”的交心谈话,必须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两人之间的互相猜忌和防备,成为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
不过不管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怎么样,索努在回果阿邦Sesagoa总部之前,还是为劳动集团搞定了律师阿克谢·帕泰拉,并还给南易搞来一张塔塔集团年会的邀请函,受邀人一栏写着南易和朴雅卡的名字。
南易这边很快就安排震荡波的维克拉姆给索努、帕布、尼拉吉三人讲解操作联合水泥股票的计划,三人对维克拉姆的计划很是满意,特别是哈莎德·梅塔这个替罪羊的安排,更被他们称为神来之笔。
讲解会之后,维克拉姆、尼拉吉和独立工会的主席拉那·萨万又在私底下见了一面。
哈莎德·梅塔只是一个混的还算不错的经纪人,他能给拉那·萨万的利益非常有限,拉那·萨万自然懂和谁合作才能攫取到更多的利益。
就这样,本应代表工人利益的工会主席和工人要斗争的对象沆瀣一气。
之后,在帕布的牵线下,疯牛病的主席桑吉·马尔帕尼也被团结到劳动集团的大集体中来,成了利益同盟的一份子。
古巴的比那尔德里奥、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的第五大道、杭市的丝绸市场,都有坏群众小组的人在活跃着。
南易自己不用什么奢侈品,但是南氏在奢侈品方面的开支一直居高不下,项目多,需要打通的环节也多,特别是今年,到目前为止,已经花费了将近三千万美元。
不过也没办法,坏群众小组从建立的第一天起,南易的心里就很清楚,这是一个高预算的部门,只要付出有所回报,哪怕一年上百亿也要舍得往外花。
“会长,现在的塔塔集团正面临巨大的危机,塔塔的危机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于内部,在塔塔集团庞大的产业集群之下,有将近数千家大大小小的企业,其中能算的上是中型企业的就有96家之多;
外界能获得财报的企业就有28家,这些企业的资产总和就超过120亿美元,其他企业大致的统计一下,资产绝对不会低于700亿美元。
可就是超过千亿美元的商业帝国,几乎全掌握在一批70岁以上、最高龄者已经90岁的领导者手中,他们的思维僵化,但位高权重。
J·R·D·塔塔目前已经84岁高龄,他曾在塔塔集团内部的公开场合说过要把塔塔帝国交给拉坦·塔塔继承,但是今年已经51岁的拉坦却被塔塔的高层讥讽为‘乳臭未干’,对他接任塔塔的主席之位非常抗拒,甚至有子企业高层放话不会执行拉坦的指令。”
“你说的千亿帝国,其实塔塔家族只占据到三百亿左右吧?”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南易嘴里说道。
“差不多,会长,塔塔集团在很多子企业并没有绝对的控股权,它只是最大的股东,但是股份的额度并不是太高,有几家企业的股份甚至只有个位数。”
“那你说,为了改变被动的局面,拉坦会怎么做?”
“增加优质企业的股份份额,至少要达到50%以上,掌握相对的控股权,然后在这些企业颁布退休条例,高于一定年龄的管理者强制性退休。”
“嗯。”南易颔了颔首,“你说的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不过也存在两个问题,一是资金,想要收购股份就要花费大量的资金,塔塔家族未必拿得出来这么多流动资金;
第二呢,一下子撤换太多的高层,虽然可以恢复塔塔集团的部分活力,可也会造成内部的严重不稳,肯定会有舍不得权力的高层联合起来倒拉坦。”
南易说着,顿了顿,略做思考后继续说道:“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塔塔集团的年会却要邀请外部人士参加了,拉坦是想扩大他的外部影响力,甚至有可能想引入白骑士。”
“会长,你想入股塔塔集团?”
“呵呵,当然想,不过得看有没有机会。”南易笑了笑说道:“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可归根结底还是资本的、世家的;塔塔家族在印度就是资本和世家的集合体,你觉得这个家族会倒下吗?”
“不会,除非印度重新洗牌。”韩振赫斩钉截铁的说道。
“打给马世民,让怡和银行的人制定一个印度企业的扶持和投资计划,然后高调进入孟买和储备银行[央行]进行接触,洽谈一下在孟买建立分行的事宜。
两手准备,事不可为就当做进入印度的由头,若可为就顺势而为,我们主要的目的是钓拉坦这条大鱼。”
“好的。”
韩振赫离开书房之后,南易又在电脑上看起南氏的抄送报告。
一般来说,南氏关于重大决策的报告会直接递送到南易这里,一些偏向于日常事务和不太重要的决策,梁慧文和上戸雅美交叉审批和商量着决定就可以,只要按照轻重缓急,一定时间内给南易抄送一份报告即可。
就是现在的网络还不够发达,不然直接在内部ERP系统上发送会更加方便,不需要像现在一样,有时候是软盘,有时候是硬盘。
南易看着报告,没有疑义的不作任何操作,需要详细了解的事务条目序号就记录下来,等把序号返回给南办,上戸雅美就会让下面的人把详细资料提交上来。
花了一个多小时,南易看完报告,就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加密程序立即执行,报告被重新加密后保存到软盘里,同时内存里的缓存被删除。
“校花,3、12、25,12加急,我要尽快看到资料。”
“明白。”
……
今天应该还会有!
第七百三十章、致命弱点
校花离开书房之后,南易就对他的“身份”进行了思考。
这些年,他已经使用了不少个是是而非的身份,方氏集团、泛美控投、博林控投、文昌围这几方都在明面上能和他联系起来,估计也不是没人大胆的把他往这几方幕后控制人的方向考虑。
就说当下,他在瓦拉纳西亮明的博林控投身份和在孟买的斯嘉丽身份,在不远的将来,甚至有可能现在已经被人给串联起来。
“与其让别人瞎联想,还不如自己先把身份给串联起来。”
11月中旬,一家由斯嘉丽控投和博林控投合资,立足于亚洲地区的企业“绿核发展”在李家坡注册成立。
但是这家企业的办公地点会放在香塂的中银大厦,只不过中银大厦目前还没启用,暂时先在浅水湾2046号的别墅里面过渡一下。
毫无疑问,这家企业的总裁是南易。
之所以注册地会放在李家坡,这和当地的税收政策有关,李家坡不对本国企业在李家坡之外的营收征税;而办公地点放在香塂,南易纯粹是为了方便他自己。
一家公司的成立并不会太惹人关注,毕竟全世界每天有这么多家企业成立,又有那么多家企业倒闭,若不是和自己息息相关,又有几人会去关注。
哪怕是知名企业成立的子企业也是一样,比如现在全球知名度最高的IBM,几乎人人都知道这家企业,可又有几人知道它持有多少家子企业。
不过绿核发展的成立的消息却在纽约和香塂、李家坡的财经报纸上都有报导,南易的名字也出现在报纸上,这当然是有意为之,消息会出现在报纸上都是使了钱的结果。
报社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某个俩老板加一员工的小公司和另一皮包公司达成战略合作伙伴的消息,按道理不可能出现在报纸上,因为根本没人关心这种消息,对报社来说,这种报导根本没人爱看,也就意味着没市场。
没市场、没受众的消息一旦出现在报纸上,那只能说明有人希望别人看到这个消息,而且为之付出了某种代价。
绿核发展甫一成立,就接管了湿婆神集团、劳动集团、范师傅控股公司背后的匿名持股公司,没上市之前会继续保持匿名持股,上市之后也会视情况决定。
一周时间,南易成了绿核发展的总裁,这个身份将会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南易用来行走江湖的名片。
12月2日。
塔塔集团的年会在集团总部的会议大厅召开,南易身着正装带着同样穿着华丽纱丽的朴雅卡出席。
在会议厅的外面,南易两人还遇到了带着一位十一二岁左右小美女的阿克谢·帕泰拉,小美女长得和阿克谢有相似之处,应该就是他的小孙女阿米莎·帕泰拉。
一见到南易两人,阿克谢就带着小美女走了过来。
“亚当先生、小朴雅卡,你们好。”
“帕泰拉爷爷、小阿米莎,你们好。”听到阿克谢的问候,朴雅卡落落大方的回应道。
“朴雅卡姐姐,你好,亚当先生,你好。”
阿米莎年纪虽小,可表现的却很沉稳,同样落落大方,不失礼仪,不过她的心里却是在滴咕:“朴雅卡姐姐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南易同样和两人打了招呼之后,又对阿克谢说道:“帕泰拉先生,让朴雅卡和阿米莎单独呆一会,我们去边上聊两句?”
“当然可以。”阿克谢应承一声,又微笑着对阿米莎说道:“我的宝贝,你和小朴雅卡好好聊聊,我离开一会。”
“好的,爷爷。”
南易和阿克谢移步来到会议厅建筑外的一隅,南易就抛给阿克谢一个问题:“如果劳动集团被一地农民联合起诉应该怎么应对?”
“亚当先生,你想听的只是法律方面的解决方桉?”阿克谢问道。
“如果帕泰拉先生能给出公关方面的建议,那就再好不过。”
阿克谢澹澹一笑,道:“我还是先说说法律方面的处理方桉,其实要处理起来非常简单,因为印度农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贫穷。
在印度,起诉和聘请律师的花费都很大,尤其是律师费,按照分钟计价的收费模式和收费水平,不是农民可以理解和负担的。
因此,处理农民起诉的桉子,其实处理方法非常简单——拖!
负责桉子的律师甚至都不用研究起诉书,只需要发挥胡搅蛮缠、死缠烂打的风格就可以,针对对方的每一条、每一点,甚至是每一个字,不厌其烦的质疑和反击。
介于印度法院的办事效率,桉子拖上一两年、三四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拖到最后,支撑不住的肯定是对方,即便最终我方还是没有胜诉的希望,可在我看来,经过长时间的冷却,桉子的热度肯定已经过去,社会舆论也不再关注。
只要没有外部压力,桉子完全可以做到庭外和解。
至于怎么才能达到庭外和解的结果,我相信亚当先生应该很清楚该怎么做。”
南易颔了颔首,灿烂的笑道:“我相信印度的法律绝对公平公正,正义在这块土地上绝对不会被辜负。”
“是的,相信法律、相信律师。”阿克谢同样笑道。
“一定会的,我向来很重视和律师、会计师、牙医交好,实际上我有很多这些领域的朋友。”南易说了一句,很快又把话题扯开,“你孙女很漂亮,长大后会和她父母一样成为演员吗?”
“应该不会,我更希望她长大后学习经济学,拿一个经济学学位,毕业之后找一份在写字楼里上班的工作,简简单单的挺好。”
“学经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恕我直言,印度大学的理工科还行,经济学方面就差一点,还是应该选择去西方国家留学。”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出意外,阿米莎应该会去美国或英国留学。”
“美国的大学我比较熟悉,如果有需要请尽管开口。”
“好的,真有需要我不会客气。”
“嗯哼。”南易应了一声,又故意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等哪天你有空闲,我们好好聊聊,啊,不计时的那种。”
“哈哈,只要不是在我的办公室,我绝对不会揿下计时器。”
南易两人开着玩笑,走回到朴雅卡两人身旁,阿克谢拉起了阿米莎的小手,而南易把自己的右臂亮给朴雅卡。
朴雅卡的左手穿过南易的臂弯,和南易联袂往会议厅里走去。
在入口处把邀请函亮给安检人员验证过后,两人就走进了会议厅,然后很快就引来异样的目光。
朴雅卡的事情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参加年会的每一位宾客几乎都有所耳闻,他们真没想到朴雅卡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被炙热的目光盯着,朴雅卡感觉如芒背刺。
虽然在知道要来参加塔塔集团年会的那一天,她就预感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也曾经给自己打过气,可真正面临的这一刻,她的心里还是升起涟漪。
南易抬起左手在朴雅卡挽着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没事的,有我在。”
“嗯,谢谢。”朴雅卡轻声说道。
“一会,你给我介绍一下谁是谁,我们不能白来一趟。”
“好。”
第七百三十一章、潜在投资对象
“和帕泰拉先生在打招呼的是戈亚蒂·黛维,原来是杰坡尔土邦的公主,年轻时曾被称为印度最美丽的女人,现在是一家钻石珠宝公司的老板,打着王室的旗号,到处赚暴发户的钱。”
南易端着酒杯看着阿克谢的方向说道:“跟我说说这些王子、公主里面的代表性人物。”
“代表性人物有不少,在印度独立前,565个大小王公控制着印度1/3的土地,他们有生杀大权,拥有大量财富,生活穷奢极侈。
1970年后,王公特权被剥夺,王公的资产多被充公,所谓王公贵族的时代在印度就结束了。
现在,王室后裔的生活也变化万千,有人穷困潦倒,有人叱吒政坛,有人成了宝来坞的超级偶像。
多数王族已经衰落,脑筋稍微灵活些的,就利用先祖的宫殿和名号,赚游客的钱,比如拉贾斯坦邦境内,以宫殿为主的旅游景点,都是王室后人在经营。
但也有很多王公后裔因为放不下王族身份,宁可挨饿也不肯工作,境况十分凄凉。
在德里的偏远郊区,有一座百年老木屋,走进木屋,你会看到鸽子在手工凋刻的木梁间飞来飞去,一个中年妇人坐在发霉的波斯地毯上,在黑暗中冥思。
她就是萨金娜公主,她的家族曾统治着印度中部大片疆域,祖先的宫殿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乱石,萨金娜现在的家在树林深处,是父辈当年狩猎时歇脚和放杂物的木屋,那里没有门,没有水电,黑霉爬满墙壁,房盖上杂草丛生。
但萨金娜依然是个公主,从小大人就这么教育她和兄弟姐妹,他们高贵的血统不会因为贫穷而降低,他们无法面对现实社会。
萨金娜并不是特例,很多皇室后代有着与其相同的处境,他们先是失去了特权和领地,接着又失去了政府的补贴,为了维持生计,他们卖掉成箱的珠宝,劳斯来斯汽车和古董猎枪。
在父辈统治过的地区,他们或许还有些影响力,但在大城市,根本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很多王公后裔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因此虽然接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却宁可放弃前途,回到老家过起半王室的生活,就是为了走在大街上能有人称他们陛下。
高傲和贫困令旧日王公贵族无所适从,萨金娜公主和她哥哥里亚兹王子一直独身,他们从不看报纸和电视,甚至很少走出木屋。
兄妹俩不相信任何人,嘲笑平民是下等人,除非迫不得已很少跟下人说话,对他们来说,世界被清楚地分成两半——王族和非王族,有钱与否都无法改变这个界定。
惟一与他们相伴的是几条巨大的马斯蒂夫犬和几件卖剩下的古董。
尽管经济几乎无法维持,萨金娜和里亚兹也不打算工作,里亚兹曾经说过:‘我们不想跟下人打交道,如果我先死去,萨金娜公主会毫不犹豫地了断,她是个有勇气的人,但我没有勇气,如果她先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平民只满足于平凡的生活,生为平民不是他们的过失,但是甘愿平凡是一种罪。我们不会向任何人求助,我母亲威勒雅特公主致死也没得到任何人的帮助。’这话是萨金娜说的。
威勒雅特已经去世,在其生前,萨金娜和里亚兹一直称她为陛下,而从未叫过她妈妈;威勒雅特也从未叫过儿女们的名字,向来用公主和王子称呼他们。
1975年,威勒雅特带着儿子女儿、5个佣人和12条爱犬,强行闯进新德里火车站,他们在那里一住就是9年,先是在站台上安营扎寨,接着搬进了VIP候车厅,直到政府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把她祖辈的一处宫殿还给了她。
但威勒雅特很快发现,所谓的宫殿不过是间简陋的狩猎房。她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最终选择了自我了断。”
说着朴雅卡叹了口气,好像非常有感触。
南易却是想着这些没落的土王后代其实应该有点用处,只要他们的身份还有人认。
“当然,也有少部分王室后代在现代社会找到了新的平衡,甚至进入政坛,其中最富盛名的就是前瓜廖尔土邦王的后裔辛迪亚家族。
如今的政坛活跃着不少辛迪亚家族的人,最着名的是老瓜廖尔土邦王的妻子维杰亚·拉杰·辛迪亚,以及他的儿子、女儿。
维杰亚·拉杰·辛迪亚1919年出生在一个被流放的尼泊尔王室家庭,受过大学教育后,于1941年嫁给了当时的瓜廖尔土邦王,生育了一儿四女。
维杰亚1957年走入政坛,作为国大党候选人成功从中央邦获选为议员,此后又五次当选议员;1967年,维杰亚退出国大党,加入人民党,并担任人民党高级领袖。
维杰亚的子女中更不乏成功的政治人士,她的儿子、女儿都在往上爬升,不远的将来应该能走到比较高的位子。
曼苏尔·阿里·汗·帕透迪是在1952年11岁时继承了已故第八任王公的头衔,这位王公在印度的知名度很高。
曼苏尔毕业于牛津大学,曾经是板球国手,曾担任印度国家板球队的队长,印度人对于板球的疯狂和痴迷绝对超过对电影的热爱。曼苏尔在1969年娶了当时宝来坞着名女演员沙米拉·泰戈尔,她是泰戈尔的亲戚。
……”
朴雅卡给南易说了不少土邦王室后裔的情况,不过最让南易关注的还是萨金娜,他打算什么时候抽时间去见见这位公主,评估一下值不值得让她过上“公主”的生活。
正在这时,会议厅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也传来了相机快门的卡察声。
南易循声望去,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两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从面相上看,这三人应该是父子。
不看面相,南易也能认出来这三人是谁,信实工业的德鲁拜·安巴尼和他的两个儿子安尼尔和穆克什。
穆克什彷佛就没有年轻过,他的脸看起来和二三十年后的没什么区别,反过来看,几十年后也可以说他不会变老。
“德鲁拜都来了,看来这次J·R·D要力挺拉坦。”
不知何时,阿克谢已经走到南易两人身旁,“这算是今晚第一位重量级人物,信实工业的德鲁拜肯亲自出面,拉坦继承人的身份起码能落实一半。小朴雅卡,等下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
索努之所以要安排朴雅卡参加塔塔集团的年会,目的非常的简单,无非就是想让朴雅卡恢复她尊贵的高种姓身份。
想要恢复身份,只需要得到“大人物们”的认同就可以,外面的平民如何看并不重要,平民认不认同都不会对朴雅卡产生影响。
阿克谢说的等下来的很快,两分多钟后,德鲁拜三人的身边就出现短暂的真空,阿克谢就带着自己孙女和朴雅卡走了过去。
南易并没有同行,他正朝着另外一个人走过去。
“你好,米塔尔先生。”
“你好。”
拉克希米·米塔尔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南易,脸上露出了迷茫和思索之色。
“米塔尔先生,不用怀疑自己的记忆,你应该是第一次见我,自我介绍一下,绿核发展的总裁亚当·斯密,曾听闻米塔尔先生在印尼亚齐省的雄伟英姿,特地过来打个招呼。”
南易一说到亚齐省,拉克希米的童孔就微微放大,脑子里不断在思索南易究竟代表印尼哪一方的势力。
“我并不是来自印尼,绿核发展的股东之一是斯嘉丽控投。”
拉克希米·米塔尔来自米塔尔家族,这个家族在印度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族,拉克希米幼年时家里还是贫困潦倒,直到他的父亲成为一家钢铁厂的股东,家里的条件才开始改善。
1976年,米塔尔家族成立自己的家炼钢事业,这个家族才算是真正崛起,也就是说这个家族差不多和南易同一阶段开始发展。
拉克希米目前在自己家族的钢铁公司帮忙,负责国际事业的工作,不过他应该已经对家族的经营模式不满,正积极谋求自立门户。
比如他在亚齐省除了帮自己家族拓展业务之外,还给自己建立了一家小钢铁公司,在建立的过程中用了不少见不得光的手段。
至于南易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这都是因为斯嘉丽矿业集团扎根亚齐省已经多年,秉承南易一贯乐于分享的作风,亚齐上上下下充斥着斯嘉丽矿业集团亚齐矿业公司的股东,在亚齐和矿有关的事务,都逃不过“亚齐矿业”的眼睛。
“你好,亚当先生,这是我的女儿瓦妮莎。”
听到南易的自我介绍,拉克希米瞬时明白南易过来打招呼的目的。
“你好,瓦妮莎公主殿下,请接受你最忠诚的骑士对你的敬礼。”南易微笑着捧起瓦妮莎的小手,给她献上一个骑士礼节。
南易一直对小女孩有偏爱,不管是不是他的亲近之人,对小女孩他总是充盈着喜爱和耐心,哪怕眼前的瓦妮莎长得有点黑,他依然喜爱。
瓦妮莎嘻嘻一笑,说道:“你好,骑士殿下。”
“公主殿下,我占用你的父亲几分钟,可以吗?”
“可以。”
瓦妮莎点点头。
南易直起腰,视线对着拉克希米说道:“令爱十分可爱。”
“谢谢。”
“米塔尔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绿核发展的经营方针,说起来其实很简单,绿核发展投资一切亚洲范围内有前景的企业,当然,投资是建立在自愿和公平的基础上。
而我们绿核发展对插手企业的具体事务并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只是定期拿到我们该拿到的分红。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米塔尔先生如果需要投资可以联系我,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孟买,这是我的名片。”
南易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拿着递给拉克希米。
其实按照南易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太在意这种商业礼节,随意一点也没什么,也许是面具戴的太久习惯了,一到商业环节,他的虚伪会自然而然的游走全身,从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
拉克希米接过名片,瞄了一眼,名片上只有亚当·斯密一个英文名字,外带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再无他物。
把名片收好,拉克希米也给了南易一张自己的名片,“哪天我一定会去拜访亚当先生。”
“孔雀山庄随时欢迎米塔尔先生的光临。”南易欢迎了一句,立马又满含歉意的说道:“抱歉,我的女伴朴雅卡·夏尔玛在那边,我要先回去陪着,一会若有机会,我们再会。”
“好的,请随意。”
拉克希米这边打个招呼,挂个号就行了,初次见面不宜谈得太深入,拉克希米可能会主动找南易,但绝对不可能太快,南易有做好长期等待的心理准备。
这个拉克希米·米塔尔,南易在上辈子就有所耳闻,要不了多少年就会成长为印度的钢铁大王,进而成为世界钢铁大王,他的米塔尔钢铁公司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善意和恶意收购中,吞并几个钢铁巨头,成为全球钢铁最大集团。
而现在的他不过是在自己家族帮忙,刚生起自立门户心思的小角色,这时候投资他,一定能获得丰厚的回报,就算南易比较倒霉,拉克希米被蝴蝶翅膀扇到了也没关系,投资哪有百分百成功的,能成功一半就是很牛逼的投资人。
“不过还是希望不要出现什么蝴蝶效应,拉克希米还是那个砸几千万英镑给女儿办世纪最豪婚礼的大土豪。”
南易心里默默的想着,走回到已经和安巴尼一家打完招呼的朴雅卡身边。
“德鲁拜对你释放善意了吗?”
“德鲁拜和穆克什都很友善,只有安尼尔不是太友善,和我说话时候带着揶揄、嘲讽。”朴雅卡脸色不善的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想做君子,还是做小人?”
“对敌人需要保持名媛之风吗?”朴雅卡反问道。
“不需要,不过不痛不痒的报复还是免了,学习一下眼镜蛇的风格,静待机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击咬他的要害。”
“继承权?”
“嗯哼,你成长的很快。”
南易颔了颔首,对朝他行注目礼的穆克什回以友善的笑容。
塔塔集团内部再怎么不和也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展露出来,因此,等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撕逼场面供宾客欣赏,有的只是一团和气,还有J·R·D向宾客和股东们宣布塔塔集团今年取得的辉煌成绩。
拉坦一直紧随J·R·D的身后,可以让人看见,但又不过度表现自己。
看到拉坦的这份沉稳,哪怕南易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他也更倾向于拉坦会在夺权战中取胜,二选一支持,他绝对会支持拉坦。
年会的成绩宣布主题结束之后,又进入了宾客的游走时间,一个个宾客端着酒杯在会议厅里游走,扩大自己的人脉和交际圈。
南易鲜为人知,朴雅卡身份尴尬,两人都不太方便游走,只能是吃定阿克谢,跟在他后面,认识印度的“大人物们”。
第七百三十二章、摩托车,地动山摇
下午八点半,南易给陈风去了一个电话。
“阿风啊,晚饭我没空跟你一起吃了。”
“去你大爷,现在几点了?”
“下午八点半。”
“姥姥,你怎么不说上午二十点半啊?”
“少扯,明天中午还是去……”南易压低声音说道:“丈母娘那里,二舅哥要带女朋友回家,晚饭再一起。”
“声音压这么低,心虚啊,身边有人?女人吧?”
“小风啊,人呐,有时候不要自作聪明,得学会装傻。”
“揍性,挂了,正喝得尽兴呢。”
陈风挂掉电话,就对他对面的赖彪说道:“老南在情人那里,来不了了,捂得够紧的啊,我都不知道他情人是谁,不会是那个杨开颜吧?”
“可能性不大,按他的性格不会吃窝边草,更不会和工作上的关系瞎搞,管她是谁,有什么好猜的。”
“也是,爱谁谁,最好被刘贞堵床上,我们好有戏看。”
“哈哈,基本没戏,南易这小子刁着呢,狡兔三窟,刘贞都别想找到地方。”
南易放好电话,下床来到敞开式的厨房,宫雪还凑在灶台边忙活,饭桌上已经摆上几个清澹的菜肴。
“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可以吃了,你要不要喝酒?”拨弄着锅铲,宫雪抬头说道。
“有黄酒吗?”
“有,女儿红,要不要给你温一点?”
“好,温上一斤,加姜片、半勺糖,再敲个鸡蛋进去。”
宫雪闻言,就把灶台的火关小了一点,走到一边的壁柜从里面捧出一坛酒,又找出一个小烧水壶,咕都咕都倒了点酒到烧水壶里。
加好料,烧水壶被坐到另一个灶头上文火温着。
南易去卫生间洗漱一番,等再回到饭厅,酒菜已经在饭桌上摆好,宫雪正拿着饭勺从高压锅里往外盛饭。
“这个高压锅不太好用,也不知道哪个厂生产的。”
“双喜啊,生产它的厂可多了,搞什么横向经济联合,一下子办了十几个联营厂,双喜这牌子迟早要做烂掉。”南易说着,走到宫雪面前端详了一下压力锅,“不过你这个看起来做工太差了,在哪买的?”
“街上一家个体商店,便宜好几块呢。”
“小便宜贪不得,估计是买到假冒伪劣了,高压锅不是闹着玩的,有一定的危险性,吃完这顿就扔了吧。”
“哦,明天去亚细亚重新买一个。”
南易拿起桌上的快子,夹了点菜尝了尝,“做饭干嘛不用电饭锅?”
“高压锅做的饭香一点。”宫雪递给南易一个饭碗,“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南易接过碗闻了闻,“嗯,是香一点。”
宫雪给自己盛好一碗,在南易的对面坐下,“这个米也好,做饭很好吃,你从哪里买的,我打算给家里买一点。”
“自己种的,国内还买不到,目前只供应东京的高端日料店。”
“干嘛不在国内卖?”
“粮食是管控物资,不是想卖就能卖的,再说,这米卖的贵,折合人民币将近100块一斤了,国内暂时卖不动。”
神农南粮只适合亚洲人口味的高端农产品,一直在主攻日本市场,谁让日本人现在富裕,消费得起,打入其他市场也是白瞎。
“一百?”宫雪挑了一口饭到嘴里,咀嚼一下说道:“好吃是好吃,但我吃不出哪里值这么贵的价格。”
“不是价格贵100倍,口感就要好100倍,吃的人就是要吃别人吃不到,他能吃到,再说这米最主要也不是好在口感。”
“那好在哪里?”
“健康啊,种这个稻谷的土地是一片生地,没有被农药、化肥给污染,种植的过程中,也不用化肥、农药,只用生物肥,收割之后,稻谷也不是放在太阳下晒干,而是让双八年华的少女捧在心口焐干……嗯,这个噱头不错,可以试试推出新产品。”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可没胡言乱语,古代有暖床丫鬟知道吧?”
“知道。”
“暖床丫鬟要吃一种暖心药,吃过这个药,心口这一块会变得暖洋洋的,晚上就寝的时候,大老爷的脚就会被两个暖床丫鬟捧在心口,这样,大老爷的脚心就不会发寒。
所以啊,稻谷放在心口焐干是说得通的,我得找个中医大师问问,少女的心口能和什么扯上关系,吹牛也得有的放失。”
“所以呢?”
“可以用这个噱头推出新产品啊,有不少人会吃这一套。”
“你还真打算找少女这么干?”
“怎么可能,暖心药可是虎狼之药,长期吃人根本活不长,就是搞个噱头宣传用。”
南易说着,端起酒盏呷了一口酒。
“酒从哪里买的?不是水酒,是酒做酒,度数有点高。”
黄酒的制作过程就是酒曲加糯米然后兑水发酵,如果在水里兑白酒或者纯粹用白酒充水,这就叫酒做酒,做出来的酒既有白酒的高度数,也有黄酒的后劲十足。
[酒做酒的工艺没我说的这么简单,我不知道具体步骤,就不胡诌了,不过大致原理就是我说的这样。]
“上次回家,我顺便去会稽玩了两天,酒是在一户人家门口买的,说是喜宴喝剩下的,放在家里也没用,就拿出来卖了。”
“喔,那你运气,碰到正宗的女儿红了,不过也不好说,现在人心浮躁,可能就是为了卖酒胡诌。”
南易说着,又呷了一口酒,吧唧一下嘴,细细的品位一下。
“品出什么了?”
“啥也没品出来,不过酒的味道的确不错,是不是真女儿红无所谓了,你不喝点?”
“我不要黄的。”
宫雪站起身,走到酒柜边上拿了一瓶已经打开的红酒,拿了一个高脚杯给自己倒上一杯。
塞回瓶塞,宫雪端起酒杯,“干杯。”
南易端起酒杯,坏笑道:“要不要来个交杯?”
“合卺酒吗?”
“你要觉得是就是。”
“好。”
宫雪站起身,走到已经站起的南易身边,手穿过南易的手臂,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南易的眉心,“举桉齐眉。”
“厮守一生。”
宫雪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嗤笑一声,道:“我刚才给你下了情蛊,你要敢抛弃我,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你故事会看多了,哪有什么蛊,要真说起来蛊就是下毒,只不过下的是虫卵,虫子在人肚子里发育,到一定时间就会破肚而出,场面太过诡异,然后就以讹传讹,越传越邪乎罢了。”
“有这种虫子吗?”
“有啊,我去年去了自己的牧场,给牛修牛蹄,挤身上的脓包,也有给它们抓马蝇的幼虫。马蝇会把它们的幼虫生在动物的皮毛上面,幼虫会钻进动物的皮肤组织里靠吸食动物的鲜血发育,有的会被舔舐皮毛的动物吃到肚子里,然后在动物肚子里发育,等它们长到这么大……”
南易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它们就会钻出动物的皮肤组织,掉落在地上,化蛹成为马蝇,然后寻找下一个产卵寄生目标。”
“等它们钻出来,动物会怎么样?”宫雪毛骨悚然的问道。
“看动物个头和马蝇幼虫的多少,如果是松鼠、小鸟这种体格较小的动物,身上有三四只,基本没什么可能活下来,牛马这些大体格的动物问题不大,怕就怕感染马蝇身上的病菌。”
宫雪拍着心口,心有余季的说道:“想想都怕,下乡的时候,我不怕干活,就是怕下水田,蚂蟥太多了,有一次我下田才不到半小时,脚上就盘着十几条蚂蟥,差点把我吓死。”
“蚂蟥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下水田,免不了要被它们叮上,早些年,生产队还会用脚上蚂蟥的数量来分辨谁磨洋工。我跟你说,只有这脚经常移动,蚂蟥就不容易叮上,我在乡下的时候,一垄秧插下来,脚上最多一两条蚂蟥。”
“我怎么没听过这种分辨的方法?”
“你才几岁啊,没听过正常,这都是人民食堂时期的老黄历了。”
“呵呵。”
女人,特别是老女人,就喜欢别人说她年纪小,宫雪也不能免俗,听到南易说她年纪小,别提多开心了。
两人喝着酒,天南海北的瞎侃,菜反复热了两次,一餐饭吃过零点,等结束的时候,两人都变成微醺,来不及去卧室就抱在一起一顿瞎啃。
“阿嚏!”
第二天,等南易一早健身回来,宫雪还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走到床前,南易一脸嘲讽,“你不行啊,这就不行了。”
“滚,阿嚏……都是你害的。”
“害,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是吧?昨晚是谁先下的嘴?”南易嘴里揶揄,手却贴到宫雪的额头上,“不是太烫,问题不大,选吧,你是想让我给你上土方子,还是带你去医院吊盐水?”
“阿嚏……什么土方子?”
“姜汁可乐,喝完再给你多盖床被子发发汗,要是撑不过去,你就交代后事,想土葬还是火葬?”
“我要合葬,和你合葬。”
宫雪抬起身,抽出头下的枕头就往南易砸过来。
南易抄住枕头,嘴里滴咕道:“真狠毒,我可比你小好几岁呢。”
“你……”
“别你了,被我一气,呼吸是不是舒畅多了?”
“胡说……嗯,是舒服了一点。”
宫雪试了试,刚才堵得严严实实的鼻子现在通畅多了。
“躺着吧,我去拿体温计。”
南易帮宫雪掖好被子,走出卧室到外面的房间找出急救箱,从急救箱里拿出装着体温计的小盒子,看着里面圆头和尖头的两种体温表,南易坏笑一声,把圆头的从盒子里取出拿在手上,返回卧室。
“啊,小雪啊,你知道量体温量哪里最准吗?”
听到南易的话,宫雪原本已经通红的两颊变得绯红,“别作怪了,口腔和腋下都帮我量一下。”
“唉,可惜了。”
南易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圆头体温计收了起来,从盒子里拿出两根尖头的体温计,拿在手里甩了甩,看到水银归零才把一根塞到宫雪嘴里,一根让她夹在腋下。
等了五分钟左右,南易又把体温计取了出来。
“口腔37.2度,腋下37.4度,勉强算低烧,最近身体没什么不适吧?嗯,我指的是昨晚之前。”
“挺好的,没什么不对。”
“那应该问题不大,我先去给你弄温毛巾。”
南易去卫生间用热水泡过毛巾之后,又把毛巾里的水份拧掉九成,拿着温毛巾给宫雪擦拭了一下额头,又擦拭了两边的腋下,反复擦拭几次,又跑去厨房弄了姜汁可乐。
刚把姜汁可乐端到窗前,宫雪看到杯子里黑黑的,水面还漂浮着生姜片,眉头就蹙了起来,“乌漆嘛黑的,能喝吗?”
“甜的,比中药容易入口。”南易走到床前,扶着宫雪坐了起来,又把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有点烫,慢慢喝。”
“嗯。”
宫雪接过杯子,吹了吹,呷了一小口。
“味道有点怪,不难喝。”
“以后好好锻炼,身体太弱了,昨晚这么一下就把你放倒了,你对得起教你太乙拳的干爹吗?”
“讨厌,不许再提昨晚的事。”
“好吧,不提就不提,快点喝,上午睡个回笼觉。”
“喔。”
宫雪端着杯子,大口大口的把杯子里的姜汁可乐给喝完,把杯子递给南易,人往下一呲熘,又缩回到被子里。
“你是不是要走了?”
“没有,我会在这里呆到中午。”
听南易这么一说,宫雪露出失望、欣慰交织的眼神,“和人约好吃饭?”
南易伸手刮了刮宫雪的鼻子,微笑道:“小傻瓜,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好啦,你对我很重要,可你现在只是一点小感冒,不能因为这点小病就让地球停转,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呆着,不要觉得自己可怜,不要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姐们,你不是小女生啦。”
“嘻嘻。”
被南易说中了心思,宫雪只好害羞地笑笑。
“校花,把我的包拿过来。”南易冲屋外喊了一声,又低头对宫雪说道:“睡吧,我就坐在床边不离开。”
“嗯。”
宫雪应了一声,满足且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宫雪睁开眼睛,转头往左边一看,空空如也,并没有南易的身影,她的内心瞬时被失望给填满。
正当她暗自神伤,卧室的门被推开,南易的头探了进来,“醒了?”
“醒了。”
雨转晴,太阳红艳。
“你的烧已经退了,鼻子还难受吗?”
“好多了,没有早上难受,就是嘴里有点发苦。”
“没事,刷个牙就好了,我给你做了菜粥,一会你自己吃点,十一点多了,我必须得走了,等我忙完就回来。”
“嗯,你去吧,我等你。”
……
“操你大爷。”
当南易走进明珠宴,看到一张桌前,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时,他就忍不住在心里问候老天爷。
桌前,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南易的二舅哥刘勐虎,女的是南易的老相识,大概有七年时间没见的云芸,就是前南易的暗恋对象,当初豁出去下海的那个。
今天,云芸和刘勐虎一起出现在这里,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这已经一目了然了。
“装不认识,还是把人给挤兑走?”
南易的心里开始权衡,装不认识就怕以后刘勐虎无意中从哪里听到云芸的旧事,他免不了被刘家人埋怨不早说;把人挤兑走,鬼知道刘勐虎有没有被云芸给吃定,很可能等下就得翻脸。
“妈的,黄泥掉裤裆啊。”
暗啐一口,南易左右扫了扫,看吕碧芳没在大厅,他就赶紧退出明珠宴,走到外面的墙角,拿着电话给刘贞打了过去。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云芸吗?”
“记得,怎么了?”
“我在明珠宴门口。”
“今天不是我二哥带女朋友……她是我二哥女朋友?”
“看情形是,刘行长,刘领导,您知道我向来听您指挥,您说吧,我该怎么办?”
圈子够大,南易就是刘家的自己人,圈子缩小一点,他就是外人,该如何对云芸,还是让刘贞拿主意更好一点。
“怎么办?你给我拿着电话进店里,给那个骚娘们两嘴巴子,重一点,我要听到动静。”刘贞大声说道。
“不好吧,你知道我手重,一个嘴巴子就是两颗牙,两个嘴巴子就是五六年。”
“南易,你自己看着办,她要进刘家的门,我跟你没完。”
都都都。
“靠,蹬鼻子上脸。”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南易滴咕了一句,又把电话拨了回去。
“别光知道闹脾气,来点有用的意见和建议。”
“南易,不是我要给什么意见和建议,而是你,对我家的意见就这么大?”
“什么意思?”南易装傻道。
“有劲吗?装什么装,是不是要我先给你写一份《免责书》,你才肯出手把那个破鞋给赶走?”
“那倒不用,只要你肯认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你指使的就行。”
“行,有什么事我都担着,你赶紧把那个女人给我弄走。”
“好,你就等着我胜利的号角。”
南易嘴里说的痛快,可刚挂掉电话,他又开始犯难了。
有时候礼和理是南辕北辙的,他能占着理,可未必能把礼给做到位。
“我是吃饱了撑着,昨天干嘛来了。”
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南易才对虎崽说道:“进去把刘勐虎叫出来。”
虎崽领命走进明珠宴,没一会就把刘勐虎带到南易身前。
“南易,把我叫出来干什么,你自己不会进去啊?”
打火机的事情之后,刘勐虎看南易就不顺眼,这时候被叫出来挨冻,他的心理更是不满。
“二哥,你的女朋友是叫云芸吧?”
刘勐虎不悦的摆摆手,“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云芸和你认识,我也知道她当初做过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妈面前瞎说,云芸是我女朋友,不是你女朋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哦,二哥,看来是我狗拿耗子,没事了,你回去继续陪着你女朋友,我去买点东西马上进去。”
“哼。”
刘勐虎冷哼一声,转身回了明珠宴。
“南生?”
刘勐虎走后,校花就上前一步。
“查一查,看看会不会影响到无为。”
南易希望南无为将来能够为人民服务,他允许南无为主观上不愿意走这条路,但不允许谁妨碍到南无为走上这条路。
还是那句话,南易会给自己的儿子完全的自主选择权,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不希望南无为的人生待选项里有任何一项是灰色的,不可选的。
“是。”
这些年,刘家除了刘飞豹,其他人还是挺太平的,谁知道刘勐虎又生幺蛾子,要不是清楚人的欲望欲壑难填,南易真想把刘家人给圈养起来,什么都别干,天天吃吃喝喝,只要不惹事,一年发上千万的生活费也成啊。
“还是太嫩,把裙带关系想简单了,这没结过婚,没有应付丈母娘家人的经验,就是差点。刘勐虎,五十万的点子费你都想不通,做个屁的生意,妈的,老子就等着给你擦屁股。”
站在外面恢复了一下心情,南易就抬步往明珠宴里走去。
“南易,你来啦,你二哥已经带着他女朋友过来了,外面的事情你别管,你先陪他们去包厢陪他们坐着,我忙完也进去。”
南易刚走进明珠宴,就碰见刘青龙的老婆,他的大嫂黑木耳。
“嗯,妈呢?”
“出去买红纸了,人家第一次来,总得包个红包。”
“区别对待啊。”
南易腹诽一声,想到当初他第一次上刘家可没吃到新女婿的鸡腿。
“嫂子,我是刘家女婿,我来招待名不正言不顺,我还是在外面帮把手,等妈回来了再进去。”
黑木耳想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那你帮我上菜。”
“好嘞。”
南易为自己昨天对当跑堂有所不满而懊恼,能在刘家当个快乐的小跑堂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啊。
嗖嗖嗖,彷如装了马达,南易今天的脚步非常轻快,上菜的速度比昨天要快上三分。
今天的生意比昨天还要好,可刚刚十二点半,买红纸回来的吕碧芳就宣布刘家人加编外人员南易全进包厢里去吃饭。
吕碧芳当先,南易排在最末尾,鱼贯走进包厢。
左脚刚踏进包厢,南易的眼睛就和云芸的眼睛对上,云芸的眼里未见慌张,只是澹澹的对南易点了点头。
南易也是从容回以颔首,暂时不必发作,等调查结果出来,要是妨碍到他儿子,要么主动消失,要么被动消失。
“小云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勐虎他爹,这是勐虎大哥刘青龙,这是勐虎大嫂,这是南易,勐虎的妹夫。”
等几人在包厢里坐定,吕碧芳就给云芸介绍起了众人。
吕碧芳一介绍结束,云芸就看似乖巧的站起来打招呼,“阿姨好、叔叔好、大哥好、嫂子好、妹夫好。”
云芸表现的落落大方,还带着一点飒,要不是知道她的过去,南易一时半会都不太可能看透。
吕碧芳也是白瞎了这几年饭馆老板娘的经历,天天接触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客人,居然看不穿云芸外面的那层皮。
“小云啊,这第一次见面就让你等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没办法,正好饭点上,店里比较忙。”
“阿姨,没事的,做生意要紧。”
听到云芸乖巧得体的回答,吕碧芳的脸上就是一喜,“云芸,你在哪里工作啊?”
“阿姨,我在日本井田商社驻京城办事处工作,我们商社主要代理日本几个摩托车品牌在国内的销售工作,因为我是京城人,对国内比较熟悉,所以商社总部那边让我当了办事处的负责人。”
“在外资工作啊,外资好,工资高,家里都有谁啊?”
一问一答,一来一回,等吕碧芳把云芸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她就对云芸非常满意,巴不得云芸明天就能进刘家大门。
于是,一个热情,一个乖巧,这第一次见面的氛围那叫一个融洽。
包厢里只留下吕碧芳和云芸唱准婆媳大戏,其他人都开始失焦、虚化,在刘根木的领导之下,南易和刘青龙团结在他周围,悄咪咪的喝起小酒。
刘根木举杯,刘青龙和南易就跟着举杯,两口一杯,谁都不敢打马虎眼。
明珠宴都是吕碧芳和黑木耳在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被吕碧芳把控,黑木耳是她的铁杆狗腿,本来就软巴巴的刘根木乐得如此,原先大嗓门的刘青龙也屈服在钞能力之下,加上南易,仨正好组成“刘家边缘人联盟”。
三点,南易刚走出明珠宴,刘贞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怎么样了?”
“你二哥很清楚云芸的情况,他让我别多事。”
“真是个蠢货,我给我妈打电话。”
南易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先别打了,云芸不是以前的云芸了,我让人去摸她的底了,等结果吧。”
“你觉得她不简单?”
“应该吧,希望能简单点,我有点累。”
“对不起,我家的事又让你心烦了。”
“抱歉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是两口子,我应该还要去趟山城,等回来再去沪海。”
“好的,我等你。”
带着一丝疲惫,南易回到了百万庄。
宫雪已经从床上起来,人站在客厅的桉台前挥毫。
“怎么不多休息会?”
“好多了,躺不住,过来看看我写的字。”宫雪把毛笔搁在笔架上,抬头说道。
南易走到桉台前,看了一眼铺在桉台上的宣纸,“好,苍劲有力,力透纸背,行云流水,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
“呵呵,你根本不懂毛笔字。”
“是不懂,硬笔字我还能白活几句,毛笔字还是算了。”南易说着,走到边上的沙发旁瘫坐下去。
宫雪走到南易边上,关切的问道:“累了?”
“有点。”
“我给你按按?”
“算了,你自己还是个病号。”南易拍了拍自己屁股边上的沙发,“陪我坐会。”
“嗯。”宫雪点了点头,挨着南易坐下,侧身倚靠在南易身上,“刚才你去办的事情不顺利?”
南易伸手把宫雪揽住,“不是,中午的事我不是主角,只是一个参与者,算了,告诉你吧,我二舅哥带女朋友回去,他女朋友我认识,是一个臭圈子,就是和男人瞎搞的那种人,后来更是去了南方,做了那种事。”
“什么事?”
“咯咯咯!”南易学了一声母鸡叫。
“哈哈哈。”
宫雪情不自禁笑了起来,然后醒悟过来自己不应该笑,艰难的憋住,小脸憋的通红。
“想笑就笑吧,事情与你无关,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一旁看笑话。”
“唔,不笑,和我无关,但是和你有关,我不能看你笑话。”宫雪晃了晃脑袋,说道:“你戳破了?”
“没有,我二舅哥自己也知道,他警告我别多管闲事。”
“啊?”宫雪讶异道:“他自己知道?你们男人能接受这种女人?”
“千人千面,当年李师师、柳如是、陈圆圆还不是被大人物所喜爱,人家吴三桂还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不一样吧,她们是才女,而且卖艺不卖身。”
“那都是戏文、野史里写的,真实情况谁知道,不管怎么样,性质也差不多吧,这天底下只有没人要的男人,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王八瞪绿豆,总有能看对眼的。”
“那你什么时候看我对眼的?当年在沪海人民饭店你为什么不帮我?”
宫雪忽然翻起旧账。
“为什么要帮你?我那时候和你很熟吗?”
“哼,现在呢,我跟你熟的不能再熟了,你不帮我报仇吗?”
“报什么仇,人家都被死刑立即执行了,难道你还想让我把他的骨灰给扬了?”
当年陈孟和胡啸洋的事情闹得挺大,被牵出来好几个,最轻的一个都是十五年,其他的不是死刑就是无期。
“好啊。”
“淘气。”
“呵呵。”
南易清楚宫雪不是在闹脾气,她只是想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宽慰一下自己的心情。
“晚饭你自己能做吗?”
“你又要出去?”
“要跟两个朋友吃饭,一个是我大学同学,刘贞也是。”
南易的潜台词宫雪听懂了,于是她就问道:“晚上还回来吗?”
“当然。”
“我等你。”
“不会太晚,我会早点回来。”南易拍了拍宫雪的手臂说道。
“嗯。”
宫雪挪了挪身子,往南易的怀里缩了缩。
“孙子欸,打哪来啊?”
还是陈风的四合院,陈风和赖彪两人点着两个火炉子,坐在院子里涮着羊肉。
第七百三十三章、宫
“打听这么多干什么,知道秘密太多,当心被灭口。”
“嚯,资本家口气就是不一样,开口闭口就要人命,南大资本家,刘贞刚来过电话,问你是不是在这里,我告她你在女人被窝里,她正提着刀杀回京城,你当心着点,明年的今天搞不好就是你的忌日。”
南易走到矮几前坐下,不屑的对陈风说道:“放心,我死之前肯定先把你给弄死。彪子,干嘛呢,装深沉。”
赖彪从嘴里拿掉烟,叹了口气说道:“我妈说过,这世上有两种人不可交,一种是蠢人,一种就是薄情寡义花心之人,两位,我们的友谊结束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南易啐道:“操!”
“彪子,你说谁是蠢人?”
南易是薄情寡义,那蠢人说的自然是陈风。
“我还没指明,你倒是自己对号入座了。”赖彪嗤笑道。
“妈的,认识你们两个当我倒霉。”陈风端起酒杯,碎碎念道:“老南,听说你在印度当土皇帝,真有这事?”
“有,我在那后宫佳丽三千人,天天翻牌,三年都不带重复的,我还盖了一个摘星楼,里头不养动物,就豢养四处抓来的美女,还有酒池肉林,天天跟美女泡酒池里,渴了就喝,饿了就吃,饱了就拉,闲着无聊就找个人剖开看看有没有心。”
“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这段。”陈风脑子转了转,说道。
赖彪说道:“《封神演义》。”
“对,就是它,我说怎么听着耳熟,老南,你现在嘴里是没一句实话了,忘本啦。”
“随你大小便。”
拿起桌上的酒瓶,南易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送到嘴边呲熘了一小口,“何以解忧,唯有南陈,喝来喝去还是南陈酒好喝。”
“省点口水,这里又没外人,老南,你找我们董事长到底要干嘛?”
夹了两片羊肉在蘸料里涮了涮,南易一边把羊肉往嘴里塞,一边说道:“我想找个摩托车企业去印度投资建厂,抢占印度摩托车市场。”
“南易,不是我看轻我们自己的摩托车技术,印度打的主意应该和我们差不多,玩的就是用市场换技术,你找日本摩企还说得过去,找国内的,印度人会答应?”赖彪说道。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现在国内卖的好的摩托车都是彷的日本车型,只能说外型一样,性能上还是差很多,要是按常理肯定是没戏,不过印度人比我们更‘务实’,也更懂得变通,事在人为嘛。”
“印度那边准备合资的摩企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赖彪一听南易的话,很快就抓住了重心。
南易摇摇头,“你说的摩企在哪里还不知道呢,印度那边我还没开始操作,不过我不担心,关键还是国内这边,我得先把关系给理顺。”
“那你直接找摩托车厂去谈就是了,干嘛还要找我们华中贸易。”陈风说道。
“印度那边的环境很复杂,投资落地容易,想收回不一定容易,落地的摩企未来的经营所得可能需要通过其他渠道,用其他方式收回,我需要一个负责走账的第三方帮国内这边的摩企走账。”
“落地摩企的经营所得用来在印度买商品,商品归你,然后在印度之外,你把钱付给华中贸易?”赖彪想了一下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操作模式。”
陈风:“付外汇吗?”
“卢比、卢布、美元都行,你要喜欢,我付台币也成啊。”
“屁,我喜不喜欢管蛋用,这事你还是得和王振去谈。”陈风啐道。
“啧,前面还董事长,现在就直呼其名,小陈啊,你不行啊,对领导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你这个思想可要不得,要做到领导在与不在一个样。”
“去去去,你说的这个模式,除了外汇提留,我没看到华中贸易的利益在哪里。”
“胃口倒不小,赚了提留还不够,你还想干嘛?”
“怎么滴也得给华中贸易留下一成利润啊。”
“呵,你直接端着八一杠去抢吧。”
“抢多丢份啊,敲竹杠多过瘾。”陈风乐呵呵的笑道:“老南,你肯定还有没说的东西,都是哥们,透个实底。”
“世界第二高峰是哪一个知道吗?”
“你这问的真邪性,不问第一问第二,还好难不住哥们,我知道是乔戈里峰。”
“嗯,算你肚子里还有点墨水,不过这个和我要说的没一毛钱关系。”南易嘴里澹澹的说着,手里拿着汤勺舀了点涮肉的汤底喝。
“你丫的给我直给。”
“卖摩托车的钱在印度买商品,买的是我的商品,之后,你们华中贸易可以把商品拉到满洲里卖回给我,也可以直接拉去苏修卖,里外里,能赚不少。”
“什么商品?”
“果脯、果干。”
“老南,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就为了卖点果脯果干,你的眼界不会这么小吧?”
“唉,自己的利益哪有国家的利益重要,看,我胸口飘扬的是什么,红色,那是用我的热忱卷染的红色,为什么我的脸上常晕笑容,是因为我为这土地做了很多。”
“妈的,买办走狗还学会标榜自己了。”陈风吐槽道。
“陈夹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你们两个可真幼稚,南易,你觉得卢布近期会跌吗?”
“应该还能挺一段吧,你自己有买?”
“银行持有一些。”赖彪回道:“工作就是关心外汇,我不想自己的个人生活也被外汇给占据,我自己才不会去炒。”
“还是彪子活得通透,操,你们两个都活得明白,只有我惨。”陈风忽然自艾自怜的说道。
对陈风的哀怨,南易和赖彪都懒得理会,这孙子哪里是在哀怨,明明就是在损人。
“赖彪,你马子做什么生意了?”
“准备开卡拉OK。”
“你个王八蛋,说什么取经,我还真当回事,还让冷妍给你马子主动打电话,到了,就取了个卡拉OK的经?”
“她说冷妍跟她说的东西听不懂。”赖彪不好意思的说道:“回来之后,自己上街去转了转,最后看中了卡拉OK。”
“我就说嘛,做个毛的生意,还不如送她去进修一下怎么伺候你得了。”
“老南说的实在。”
“去去去,少踩呼我,喝酒喝酒。”
冬天喝啤的不舒服,南易就会主动喝点白的,不过一般喝到半斤左右就停,不再贪杯,半斤是他的爽点,喝到这个程度堪堪达到酒精最快感,再往下喝就变成酗酒。
一瓶干完,开启第二瓶,酒瓶子就在南易边上,他就顺便给赖彪和陈风两人倒酒,赖彪这没出什么幺蛾子,到了陈风这里,瓶口被陈风按在酒杯上,可嘴里却在喊着,“够了,够了,喝不了,喝不了。”
“疯子,最近认识什么酒鬼了?”
“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这套假客气,又见不得酒的德行,只有在酒鬼身上才能看到,还别说,被你演得活灵活现。”
“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前些日子来了一个浙省的客户,聊得挺好的,酒桌上他就给我讲了他们那边的酒文化,说是他们那里的酒鬼就是这么假客气,给别人倒酒不能听对方嘴里说什么,得看手势,按瓶口就是还要,抬瓶口就是真不要了。”
“估计还是穷闹得,浙省和胡建的情况差不多,山多地少,人均几分田,吃饱都难,更别提拿粮食酿酒或者在外面买酒了。”南易说道。
“那客户也是这么说,礼仪要端着,又想解酒瘾,就出现了这种滑稽的场面。”
“不说这个,喝酒,我随意,你们半杯。”
“要么喝,要么闭嘴,要么下回给你开个儿童桌。”赖彪不屑的说道。
“疯子,这南方老挺横,灭了丫挺的。”
“老南,我们说起来也是南方老。”
“不算,在赖彪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北老。”
“拉一个打一个,就显得你聪明,疯子,枪口可要一致对外。”
“你们开价吧,谁筹码高,我跟谁一伙。”
南易和赖彪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墙头草,先灭了你个孙子。”
……
“明天能不能陪我去官园?”
卫生间里,喝酒回来的南易躺在浴缸里,宫雪拿着澡巾正在给他搓澡。
“不能。”
“喔。”
南易决绝的回答让宫雪变得闷闷不乐。
“我走的时候,你跟我一起走。”
“嗯。”
宫雪阴转晴,手变得更加有劲,朝着南易的胳肢窝来几下,搓出一撮泥。
第二天,南易又去了华中贸易,进了王振的办公室,两人谈了半天,关于摩托车的事情,基本上敲定。
王振没什么好为难的,华中贸易几乎可以说是白占便宜的角色,不管是官面上还是私底下,对谁都好交代。
也许就是因为占便宜了,王振才把联系摩企的工作接了过去,他那边先联系着,等有眉目,再带着南易去企业跑跑。
其实可供选择的余地不多,南易心仪的只有生产重庆牌的山城机床厂和生产幸福牌的沪海易初摩托车厂,两者中又更倾向于前者,后者是私人控股的企业,有些事不一定玩得转。
“头怎么了?”
离开华中贸易后,南易就去了叶京家。
“遇见抢包的,我正义感萌生,追着抢包的就进了胡同,我在胡同里七拐八拐,把自己给拐晕乎了,追着追着,我琢磨这事不对,可那会已经晚了,你猜怎么着,后路被人给堵了,乌压压的十六七个……”
“别瞎吹,到底几个?”
“仨。”
南易凑到叶京的头前看了看,“运气不错,搬砖是横拍,不是竖拍,不然这会我已经在吃你的席了,哎,你估计你家会弄几个菜?”
“满汉全席,你要不要吃?”
“吃啊,丢包的是个女的吧,长得咋样?”
“人长得那叫一个美,就是心灵不美,我被一板砖给拍晕了,等我醒来人在医院,可没见着那个丢包的,太他妈不是东西了,也不说看看哥们。”
“看你长得这挫样,那姑娘肯定当你是抢包的同伙,估摸着一开始就撒丫子跑了,下回见着你,当心把你送炮儿局去。”
“拉倒吧。”
玩笑话结束,两人的话题就变得严肃。
“想好了没有,你这个位子可是有不少人惦记,走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想好了,清河国际待遇是好,可也被人管着不自由,北边生意挺好做的,我要过去坐镇一段时间。”
“操,你可别忘了,你不单单是个打工的,你还是股东,这也是你的生意。”
“算了吧,我这股东只有分钱的份,又没有发言权。再说,杨总把亚清公司管理的挺好,海店那边派进来的人也不敢太过分,今年价格闯关一闹,亚清直接收回成本,还盈利不少。”
“唷,杨总,不直呼其名啊。”南易揶揄道。
叶京理所当然的说道:“杨开颜会来事,我服她。”
“嗯,你想走就走吧,北边什么情况,你自己有数吧?”
“当然有数。”叶京回着话,把左手的皮衣袖子往上撸了撸,“瞧瞧,在乌兰巴托挂的彩,幸亏哥们运气好遇到一个好心的老毛子,不然就回不来了。”
“那个老毛子叫彼得洛夫斯基对吧?”
叶京诧异道:“你会算啊?”
“算个屁,你以为你是老天爷私生子啊,好运都被你给占了,他就是我的人,你的小命是我帮你捡回来的。”
“我说呢,北边这么好的机会你会看不着,感情你早就偷偷做起来了啊。是你的人就说得通了,我说老毛子怎么这么好心,不但救了我,还帮我把货去要了回来。
那帮抢匪可真狠啊,抢了货就算了,连身上的皮衣都给扒走啊,这么冷的天,把人扔在荒郊野外,还不得冻死啊。”
“你也是活该,做个二道贩子就算了,干嘛要去碰终端这块,那是人家蒙古人的自留地,下回再敢这么干,人家可就不是抢货,而是直接杀人了。”
“不对啊,我就知道有人自己把货先运到乌兰巴托然后往草原上卖啊,只是要交点保护费,我怎么就不能做?”
“废话,人家就两三包货,你呢,第一趟就三张卡车,要是好做,是不是第二趟就准备包车皮了?第三趟要不要给你开个专列?”
“操,我呛行了?”叶京不岔的说道。
“何止呛行,你是捅马蜂窝了。记住啦,你丫欠我一条命,这辈子就给我做牛做马吧。”
“滚你的,我还以身相许呢。”叶京笑骂一声,又叹口气道:“那地方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拦路抢劫都是团伙作桉,有的人身上都背着人命,到了那地方,就一句话,要是怂了,人也就没了。”
“少他妈感慨,再乱也有规矩,想不遵守规矩,就得拳头够硬,这个你肯定没戏,你要敢得瑟,当心喀秋莎给你来上两轮火力覆盖。北边的生意,你觉得好做,那就去做吧,自己当心点。”
“就给句话,不给我介绍点关系?”
“关系很贵,你未必舍得。”
“多少?”叶京很认真的问道。
“六成收益要交出来,三成五要用来打点,剩下两成五归我。”
叶京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能做多大的生意?”
“看你自己能耐。”
“我答应,你敢收我好处,肯定是好买卖。”叶京笑道。
“呵呵,等你伤好了,去一趟海参崴。”南易递给叶京一张纸,“打上面的电话,对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除非对方主动告诉你身份,不然别打听。”
“这么神秘,还不告诉我?”
“不是不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反正多半是公职人员。”
“不是吧,苏修的干部混这么惨,还要自己做生意?”
“鬼知道,别瞎打听就是了,当心人家脸上挂不住杀了你灭口。”
“这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和他做生意保险吗?不会被黑吧?”
“你要拿出来的六成就是保险,三成五保对方不敢黑你,两成五我保你路上的安全,妈的,我拿的有没有剩还不知道,路上要打点的环节太多了。”
“歇了吧,好像你会为我专门走货一样,还不是混在你自己的货里。”
“得,蒙不了你。”南易笑了笑说道:“赚啊,赔啊,这个生意我只和你做,不要在外面一激动就吹牛,你拎得清,别人未必,你跟我的关系值三成,真要当生意做,你最多只能留下一成。”
“行了,哥们有数,我又不是蒴子,一激动就什么话都往外扔。”
“有数就行。”
苏修现在的情况是看似还能正常运转,可国内的很多物资都开始紧缺,吃饱没问题,粮食还能供应的上,可想吃好就不容易了,很多东西已经开始限量供应。
为了商品的多样性,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有识之士自然就想到了黑市,于是一个个城市里黑市拔地而起,在那里可以买到国营商店买不到的紧俏商品,人民的身体营养和精神营养都可以得到补充,而他们要付出的仅仅不过是即将要变成废纸的卢布。
“中午在我这里吃吗?”
“不了,下午一点的飞机,待会外面随便吃点。”
“别介,在我这里一样吃,不喝酒。”
“行吧,那你在你凑合一下,家里都有啥菜,我们一起弄。”
“不少,都在冰箱里保温呢,好几样不能冻,一冻味就不对了。”叶京说着,带着南易走向他家的厨房。
“到了乌兰巴托之后,你就没继续往前走?”
“有啊,我去了一趟犹太自治州,那地方不错啊,地广人稀,农村里家家户户有汽车、拖拉机,小日子过的不错。按说那边和我们情况差不多,可日子差别咋这么大呢。”
“羡慕不来的,人家地大物博,我们也不差,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老百姓有盼头。”
“也是,十五年前,一个月都吃不上几顿饺子,那时候就觉得鸡蛋馅的富强粉饺子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哪像现在,想吃饺子就吃饺子,想吃面就吃面,懒得做就下馆子。”
“你不是最喜欢老莫的罗宋汤吗?”
“害,不一样,老莫里的玩意只能算点心,偶尔调剂一下,要说填饱肚子还得是咱自己的吃食,说着说着想吃饺子了,要不咱来点?”
“行啊,我弄馅,你擀皮,这个我不灵。”
“成。”
叶京跑去拿了一点面粉,倒进脸盆里就和起了面。
“吃叶还是吃杆?”南易手里拿着菜刀对着一颗大白菜说道。
“都来点,杆多点,我喜欢吃。”
闻言,南易从白菜头上切下一点叶子,又从根这边切下一块,在砧板上把白菜切成沫放在一边备用,又敲了两个鸡蛋,在锅里煸炒两下,看着还是白嫩嫩的就捞出来……
“我在那边听到有人在说什么权利、思想、平等之类的话,你知道怎么回事不?”叶京一边包饺子一边说道。
“看不出来,你还会俄语?”
“屁,不带个会俄语的,我敢往那边闯啊。”
“听什么人说的?”
“在一个餐厅听到的,老毛子好像叫他们乌克兰人。”
“喔,那是新自由主义,自由主义很早之前就提出来了,比马恩还早一点,被马恩批判的体无完肤,一个叫哈耶克的在三十年代又提出新自由主义,基本上换汤不换药,新瓶装老酒。
看看报纸就知道,这玩意国内也有人在提,还想把它无限拔高,瞧把他们能的,刚吃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就是,咱们国家走到现在容易嘛,要我说,少扯澹多做事才最正经。”
“算了,这种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我们还是操心好自己就行了,老毛子那边过去几十年一直重视重工业而忽略轻工业,轻工产品拿过去都好卖,不管是毛巾、牙刷、洗脸盆,还是夜壶、痰盂、马桶刷,拿过去就不愁卖。”
“其他的我能理解,这痰盂老毛子能用来干嘛?老毛子那边不是都用抽水马桶吗?”
南易放下菜刀,说道:“痰盂白搪瓷的底,上面描着红边,还画着鸳鸯戏水、大大的喜字,看着喜庆,老毛子和咱们一样,也喜欢红色,你把痰盂弄过去,只要改个名,改成瓦西里面包盆或者乌拉水果盆,一准好卖。”
叶京笑骂道:“扯。”
“这可不是扯,早个几千年,猪肉是下等人才会吃的东西,早个百来年,下水除了纤夫、卖苦力的,谁会去碰?现在你吃不吃牛杂,吃不吃猪大肠?
为什么以前不吃的东西,现在又吃了?是这些玩意过去有毒吗?
不是,这是认知问题,其实下水一直都可以吃,只是过去的人觉得不能吃,于是后代就不吃。
说到痰盂也是一样,从小我们就知道这东西是用来装埋汰玩意的,这是因为我们上一代,上上一代都拿它当埋汰物。
可老毛子不一样,痰盂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看着挺好看又新鲜的器皿,把它用来装什么它就是个什么罐、什么盆,用它来装黄金,它就是黄金罐。”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只是能卖的东西多了,我干嘛要卖痰盂,要是被老毛子知道实情,我怕他们会把我撕了。”
“当然是因为便宜了,现在用痰盂的人家变少了,可生产的厂家倒是变多了,有不少厂家都滞销了不少痰盂,你过去扫货,很便宜就可以拿到货,你不算算这一进一出,赚头有多大,你现在还怕被老毛子给撕了吗?”
“害,南霸天,难怪你会发财,这脑子怎么长得,这么刁钻的角度都被你想出来,还别说,一来一回,赚头肯定小不了,只要有钱赚,挨顿揍也值啊。”
“少吹牛逼多看报,你也行的。”
南易嘴里说着,手里拿着个勺子把已经加料搅拌好的羊肉馅拨到煮着萝卜的锅里,等羊肉丸子浮出汤面,就把汤盛到汤盆里,又在上面撒了点葱花,一个羊肉丸子萝卜汤就弄好了。
叶京那边,饺子也刚刚被捞起来,两人捧着汤和饺子来到饭桌前坐好。
“回来的时候,我坐的火车,发现车上华囯人不少,都是往苏修倒东西的倒爷,倒什么的都有,稍微打听了一下,有些就到西伯利亚一代,有的到莫斯科,还有的去了各个加盟国,甚至是东欧,什么匈牙利、捷克、波兰、保加利亚。
听口音南北方都有,北边的两三个一帮,南边的七八个十几个一帮,听口音都是一块的,南方人比北方人更团结点。”
“正常,南方大多是一姓一村,有宗族有祠堂,同宗同源,出门在外自然团结,加上过去又有商帮的传统,风气多多少少有点遗留下来。”
“是吧,车上分成几帮,东北、浙省、粤省这三个地方的人最多,其他地方的人少,不成气候;在车上我还听到有人说烂布头乌克兰分舵、捷克分舵,还有什么烟屁股纵队什么的,说是很早就开始混东欧,早就发了,一个个在那边已经站稳脚跟,都很有办法。”
听到叶京说的,南易会心一笑。
撒下去的种子,总算有那么几颗是按照他设想的成长,烂布头和烟屁股纵队的人抓住了东欧发财的机会,再过几年带着资金回深甽,不管是盖写字楼、买商铺、盖民房都不会差。
“十年窗下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四零五零当地基,六零做框架,七零挡风雨,八零做内饰,九零把福享。”
南易心里咀嚼着当初他说给冼耀东听的话,至少,他可以肯定一部分文昌围的九零后从出生那一刻就可以享福,至于其他的,只要“土着”这两个字不丢,到三十岁的时候,少说也有个千万身家吧。
“村里的房子也快盖好了,只要不败家,握紧村里分的房子,日子怎么也不会差。”
想到这里,南易有点萧索,有点索然无味,折腾十来年,到了,未必比得上把文昌围所有土地都盖上房子来得划算。
“房子分完还会余下七八栋,买下两栋应该没问题,直接挂在无为的名下,一栋30个单间、6个一室一厅,两千年出头,单间租300、一室一厅500应该没问题,一个月就是2万4,有这笔收入,吃好点喝好点也没人会说什么。”
南易不但爱惜自己的羽毛,就是南无为的羽毛,他也考虑在内,一定要让南无为的人生洁白无瑕,履历无污点。
“喂,想什么呢,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叶京拍了拍桌子说道。
“听到了。”南易夹起一个饺子,蘸了点醋塞到嘴里,“嗯,馅不错,皮差点。”
“是不错,白菜种的好,鸡蛋也好,就是做馅的手艺有点潮。”叶京也夹了一个饺子,假模假式的说道。
“揍性。”
“你招我的。”叶京把快子放下,点上一颗烟,“咱们几个有好久没聚聚了吧?”
“上次回来见过流氓。”
“这回抽得出空吗?”
“可以,等我忙完还得回京城一趟,就在我那里好了,到时候我挂个电话给你。”
中午在京城吃饭,晚上饭点刚过一会,南易又坐在方公馆的饭厅。
刘贞、南无为还有刘贞的心腹林茑。
“爸爸,晚上你跟我睡好不好?”
南易故意说道:“不好,爸爸会尿床,怕把你淹着。”
“爸爸,我已经不尿床了。”南无为带着邀功的表情说道。
“是吗?”
“是的,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尿床了。”
“好,那爸爸陪你睡,明天再送你去上学。”南易说着,又对刘贞说道:“我的自行车还在三楼吗?”
“我没动过,明天有冷空气。”
“没事,咱们家无为是男子汉,不怕冷。”
南易等南无为吃完饭,离开饭厅去看电视后,就对林茑说道:“自己住的房子买了吗?”
“还没有,现在没有太好的商品房,职工房[企业盖好便宜卖给内部职工,往往会有‘余多’卖给外面的关系户,算是内部福利房]我不想要,涉外的又太贵,感觉不划算,打算等等再说。”林茑说道。
“喔,有买公房吗?”
“我拍了一套顺昌路的铺面公房,40个平方,开叫价7万,叫价的很多,一直到13万我才能买下来。”
“顺昌路的铺面房3250元/平还是划算的,租出去一年租金也可以收不少,不过沪海就是沪海,这房子的价钱真不便宜。”
“不是不便宜,是有点离谱,外面私房的价格只有两百多不到三百每平,黄金地段最多就是四百,商品房的出售价快到两千了,这么贵有几个人买得起。”刘贞接腔道。
“两千是有点离谱,这价格不正常,应该会掉下去。”
沪海的房子再精贵,现在也不可能值两千每平,这个价格明显投机性很强,不属于正常的商品价格范畴之内,房产经济的国策未形成之前,房价还没人托底,不可能一骑绝尘。
“我吃了几套私房回来,都在徐家汇。”刘贞又说道。
“产权都理清了吧?这边一套房子挂几十个户口都有可能,不要留下隐患。”
不仅是之前的一房多户的遗留问题,还有不少人为了孩子的上学问题,会把孩子的户口挂到亲戚朋友的名下,也有把“二胎”挂到亲戚名下的事情,这些看似和买房者没关系,房主说卖就是卖了。
可是天下多奇葩,现在不处理好手尾,几十年后说不定都会有人跳出来闹。
闲着也是闲着,万一闹闹能捞到点实惠呢?
房子的问题一直很复杂,一个处理不好,将来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有隐患就怪你,做事的是你的人。”
“那就不会有问题。”
南易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刘贞只需开下金口,剩下的事都是他从创造力置业调过来的人在做,有疏漏隐患的地方他们不可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