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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鬼谷孒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txt下载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八十九章、援韩抗日与种公猪

    羙国用大哥的身份让日本服了一个软,可这并没有把日本的半导体振兴之路给断掉。

    1970年,从仙童分家出来的英特尔用半导体晶体管替代磁芯,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成熟的动态随机存储器,DRAM[就是内存条],标志着世界电子工业正式进入半导体时代。

    日本嗅觉敏锐的察觉到,羙国之前的打压已经无关紧要,电子产业有新玩法了。

    通产省立刻成立超大规模集成电路技术研究所,简称VLSI,通产省出资320亿円,然后点指兵兵,“你,日立算一个,还有你,富士通,上来,算了一个一个点太麻烦,叫到名字的都上来,东芝、三菱、NEC,以及等等。”

    被点到的企业大家一起凑了400亿円,VLSL也就宣告正式成立。

    VLSI走的是一条打破大家之间的壁垒,协作推进,大家凑在一起研发新技术、新产品,然后到了分果果的环节,大家把研发成果给分了,自己回去走自己的路。

    当然,好东西大家都会抢着要,这就免不了刀光剑影。

    人多力量大,短短4年时间,VLSI就发明了1210项专利,并形成了一个高质量的产业狼群。

    而且,脖子还隐隐作痛的日本,布局上游设备的研发,形成原材料、设计、制造、封测,朱鹮虽小但五脏俱全的全产业链模式,小强的不死之身已经打造完成,就等着东风到来,一飞冲天。

    根本不用等,七十年代的东风一直就悬在头顶,不管谁喊一声“风来”,东风就会刮起来。

    那时候,戈登·摩尔提出的摩尔定律根本没市场,国际上主流玩的就是大型机,死贵死贵,潜在客户就那么几个,多一个都很难,想要靠不断卖新机器给别人赚钱,根本不用想。

    像IBM根本不能靠卖机器盈利,只能靠维护和换零件零打碎敲,所以七十年代的半导体产品往往质量很好,做好维护,用个几十年没问题。

    日本偷偷摸摸的凑齐了举国研发、全产业链、工匠精神三大主播挂,摄手摄屏,明目张胆的开挂,一个主播对着羙国这个半导体职业选手开展了一场屠神证挂秀。

    从1970年-1980年,十年时间,日本在半导体领域默默耕耘,从九十度的哈依,一朝变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吆西。

    相同的质量,更好的服务,价格却永远比别人低一成,投机倒把的日本倒爷把羙国供销社冲击的一塌湖涂。

    Walkman与富士的胶卷占领全球,索尼成了全球高端电视的代名词,芯片的原料硅片、生产硅片的坩埚、甚至工业皇冠之明珠光刻机,都烙印上日本的痕迹。

    尼康掐着GCA、K&S、Kasper三家的脖子,阴笑道:“叫爹,不叫爹不给你们原材料。”

    这三家是什么来路?

    他们是光刻机的祖宗,光刻机就是三家一起一把屎一把尿给喂出来的。

    面对此情此景,英特尔敲着小锣奔走相告,“师傅,狼又进村啦”,“大师兄,狼又进村啦”,“三师弟,狼又进村啦”……

    就这么着,当饿狼扑食之际,SIA成立,甫一成立就跑到华盛顿去游说,可那时候,白宫正忙着搞新自由主义,根本没搭理SIA。

    倒是在几千公里之外,亖星一代目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欧巴,我们要进军半导体思密达》。

    这篇文章犹如一篇檄文,又犹如吹响了冲锋号,青瓦台连夜进行串联,抄,我们抄日本作业,南韩对半导体进攻。

    一晃过去五年,一事无成的SIA终于迎来了曙光,一直在外围游走,没触碰到羙国财团利益的日本产品终于冲破了屏障,把财团怪兽招了出来。

    蒂夫·罗杰斯、彼得·帕克、托尼·史塔克等几个财团代表在纽约集结,组成复仇者联盟,集合几人之力,打出了一记绝招——广场协议。

    绝招施展之后,英特尔把头探出防空洞一看,马上暗骂:“去他妈的绝招。”

    日本半导体依然高歌勐进,全球市场占有率还上升了5个百分点,羙国DRAM企业超过八成破产,剩下的正走在去破产的路上。

    在DRAM上重投资的英特尔,一点辙都没有,只能裁员超过三分之一,高管们在总部聚集,开了一个会,讨论的主题——如何才能破产的不那么难看?

    商议了半天,大家达成了一个共识:破产就是破产,根本没有漂亮之说。

    既然不能漂亮的破产,那就继续干,于是会议的主题被改成“该怎么干”,最终,大家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含泪告别DRAM,去探索CPU。

    正当羙国半导体一片哀鸿,看不到明天的时候,小日子过的美滋滋的富士通开着跑车,放着劲爆的音乐出来炸街,摇啊摇啊摇,一路招摇过市,去了仙童。

    “仙童,给你个机会,以后我罩着你,有谁欺负你,报我的字号。”

    这是几个意思?

    这是要让仙童改名叫富士通·仙童啊。

    仙童这个扶不起的烂泥可以忍,可它散落在外面的400多个义子女忍不了。

    当年,它们受不了自己这个义父,纷纷出走自立门户,可义父再不好,也是把它们养大的义父啊,居然有人敢欺负自己的义父,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英特尔这个最长的义子又再一次站出来摇旗,先给关系闹的很僵的AMD打了个电话:“义父被欺负了,我们的恩怨先放下,过来碰头。”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兄弟之间再怎么斗,肉也是烂在锅里,大家凭本事分肉,可外人来抢肉,这肉就会变少。

    400多个义子女这是多大的一股力量,这岂止是羙国半导体的半壁?

    有句话叫做无仙童,无硅谷,正是仙童的鲸落成就了硅谷。

    仙童不仅有400多个义子女,还有数千上万的狂热粉,这些粉丝都叫仙童“仙全壁”,半壁加半壁,仙童有难,全美声援。

    全美半导体行业动了起来,顺便裹挟了投资它们的资本。

    这一下,SIA的腰杆子终于直了起来,一套还你飘飘拳直接耍了起来,1986年3月,日本被认定DRAM倾销。

    6个月后,《美日半导体协议》落地,日本主动要求开放自己的本土半导体市场,邀请羙国公司在五年内就获得他们的两成市场。

    又过了一个月,富士通对仙童的收购桉被否。

    顺便,旧账也被翻了出来,1983年东芝向苏修出口机床的事情,拿出来重新过了一遍,羙国街头还开展了一场议员抡大锤,怒砸东芝收音机的直播。

    南易依稀记得那一天,生尘药业的老铁666感冒药在羙国的上空飞来飞去,搜寻着心心念念的榜一大哥。

    尽管日本又挨了一闷棍,可他们的半导体市场份额依然在涨,于是SIA才又召集大家开会,群策群力商量怎么再来一次釜底抽薪。

    经过半天的商议,大家拿出了一系列计划,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援韩抗日”,不再自己亲自下场,扶持南韩的半导体企业到DRAM领域抢食。

    当然,对于羙国半导体企业背后的资本来说,要扶持可以,必须你中有我,我中没你。

    南易在第二天刚起床没多久,就接到斯嘉丽的电话,等通完电话,南易就知道入股亖星的机会快要来了。

    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把两个小的叫醒出门锻炼。

    刚出门,一字横队,到了离富士山半路就变成V字队形,等到了富士山山脚,三个点变成两个,南无为已经在南易的背上。

    只能在山脚,不能再往上走,富士山只有七八两个月对游人开放,其他时间想要上山需要提前申请,先让管理部门验验成色,登山高手请上,不知所谓滚粗。

    这也是被逼的,富士山是雪山,有太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犊在恶劣天气攀顶,初时气吞河山,天下之大皆可去得,等上了山就是爸爸救我。

    “爸爸救我。”

    南若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冰,调皮的从南无为的后颈塞进衣服里。

    “淘气。”

    南易宠溺的责怪一声,手伸进南无为的衣服里,把冰块摸了出来,拿出来之前,还故意在南无为的背上画了几下,惹得南无为龇牙咧嘴。

    站在山脚吹了一会风,回去的时候绕道河津樱道路,欣赏一下比其他地方开花更早的樱花。

    中午,南易一行分成两拨飞去了香塂。

    很尴尬,只要南易和任何两个小家伙同路,一架飞机根本塞不下他们,还有他们带着的安保们。

    到了香塂启德机场,南若玢先行离开,南易和南无为继续在机场等待飞往沪海的航班起飞。

    5月20日,一个在平凡和特殊之间摇摆的日子,南易和南无为回到了方公馆。

    由于新年的时候把刘贞一个人扔在了沪海,等刘贞下班回来,见到南易父子,她就忍不住先一顿数落,等她气消了,三人才能好好吃饭。

    “国家已经放开国库券转让业务,选了七个城市当试点。”

    “听说了,你们银行的交易量大吗?”

    “不稳定,多的时候上百万,少的时候二三十万。”刘贞说道:“听柜员的反映,去柜台卖国库券的有好几张熟面孔。”

    南易夹了一快子菜到南无为的碗里,“哦,今年的新券?”

    “都有,新券为主。”

    “其他城市银行串的货吧。”

    “应该是,每个城市的价格不同,沪海这里的价格比其他城市高一点,存在着几块钱的差价,我有想法和其他城市的分行调剂一下。”

    “算了吧,你们银行可以说是扮演着裁判的角色,直接下场和小户抢食,吃相太难看,刘处,不要见着好的就往自己碗里夹,得允许普通百姓富裕起来。”

    南易的快子敲了一下刘贞拿快子的手背,“太没眼力劲了,没看到儿子喜欢吃啊,最后一条,你也好意思跟儿子抢。”

    南易说完,从汤盆里夹起最后一条汪刺鱼,放到南无为的碗里。

    “我只吃了一条。”刘贞都都嘴,不满的说道。

    “一共就三条汪刺鱼,盆里不是还有餐条和鲫鱼,你随便吃。”

    南易做的是杂鱼煲,就是四五种不大的鱼混一块弄一个锅子,他还加了不少鱼籽和鱼鳔。

    “刺儿太多,你帮我挑挑。”

    南易在汤盆里挑了几个鱼鳔到自己碗里,一口一个往嘴里塞,根本不搭理刘贞。

    刘贞夹了一条鲫鱼到自己的碗里,嘴里还抱怨道:“好啊,姓南的,你现在对我都懒得敷衍了是不是?”

    “不要没事找事啊,你们女人不讲理那套不要使出来,别逼我让你三天饿九顿。”南易说着,指了指电视机,“演婉容的是谁?”

    刘贞回过头看了看,说道:“好像叫什么历歌,姓什么我忘了,《电视连环画》上说她出国了,她老公是一个什么羙国公司的董事长。”

    “你还订了《电视连环画》?”

    “没有,那天在报刊亭随便买了一本。”刘贞回了一句,忽然又把话头转了回去,“不跟你东拉西扯,你先回答我,什么叫我见不得好东西?什么叫我吃相难看?”

    “就是调侃一句,你不要抓着不放,国债的交易搞活了对国家有好处,你要是搞什么调剂,好处都让你们银行吃了,老百姓吃什么?金融市场就要有金融市场的样子,不要把它搞的赌场都不如。”

    “你不要危言耸听,我只是提出一个想法,是不是要执行,自然要上会讨论,并且要经过上级领导批准。”

    “得了,你的那一套留在你办公室就行,不要带回到家里。本来我还打算你把无为放在这里,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我还是送他去纽约。”

    “儿子我自己会带。”刘贞果决的说道:“你要在印度呆多久?”

    “需要点时间,除了印度的事,中途我还要忙点其他的,今年可能都没什么空,最多能飞回来几次。”

    “那你怎么不把儿子带去,去其他地方你不是都带着吗?”

    “那边的饮食卫生很成问题,再说,无为也该读幼儿园了,他要多和同龄人在一块玩玩。”

    南易又夹了几个鱼鳔,把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扒拉掉。

    刘贞笑道:“呵,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把儿子控在手里不放呢。”

    “什么控不控的,我就是想多陪陪儿子。我也就半年时间不在,儿子你可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什么意外,我可不会轻饶你。”

    “嘁,还用你说,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南易在沪海呆了一个星期,给南无为亲自挑选了一个幼儿园,又观察了两天,看南无为适应的很好,南易才离开沪海,去了恵州鸡公凼。

    一段时间没来鸡公凼,这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首先,鸡公凼这里变成单纯的实验和试验基地,规模化养殖功能已经去除。

    其次,这里的格局发生了变化,一块块不同的试养殖区域错落有序的规划着,山坡顶上还多了一个出水口,一条小溪沿着山坡的走势蜿蜿蜒蜒流到山坡下的小水库里。

    溪流和水库的交界口,一群看起来和餐条鱼差不多,但要大上一圈的鱼儿正拼命的想要逆流而上。

    “南易,弄到这些鱼种可不容易,以前不知道,原来长江刀鱼想要抓活的非常难,这种鱼非常刁钻,在水里不游直线,而是走纵向Z字形,长江边的渔民都叫他们刁鱼,水中稍有风吹草动,刀鱼就会远远游走。”

    “哦,阿婶,这些鱼种花了大价钱吧?”

    “运到这里平均728块5一条,这鱼抓难抓,运也难运,性子太烈了,刚被捞起来就撞渔网,扔到水桶里就撞水桶,等送上车又要撞车,一直要把它们自己的头撞扁、鳞片撞掉,简直就是一心求死。

    100条能活着到这里的不到10条,等放到水里,能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

    葛翠竹嘴里说着,心里还是在心有余季。

    “成本高一点就高一点,阿婶,这个鱼的味道你应该尝过了吧?”

    “说实话,味道是不错,可我没觉得好到值得我们这么重视。”葛翠竹说道。

    “呵呵,谁让它有历史沉淀,名气又大呢,将来肯定能卖上大价钱,不过啊,它顶多能排到第二,阿婶,鲥鱼呢,我怎么没见到。”

    “都是大鱼。”

    “哦。”南易点点头。

    鲥鱼的幼鱼生活在澹水里,一般身长达到15厘米就会回到海里成长,这是一种洄游鱼类。

    “南易,我们的运气不错,鱼种刚运到不久,这种鱼就进了《濒危动物红皮书》,一级野生保护物种。”

    “向有关部门汇报了吗?”

    “汇报了,已经得到特批,我们可以保留鱼种。”

    “那就好,要不然只能去泧南抓鱼种了,也不知道长江鲥鱼和泧南鲥鱼是不是一回事。”

    “南易,我听说外面已经有人出价400一斤买鲥鱼,养鲥鱼可比养刀鱼划算,刀鱼太难伺候,必须喂活鱼活虾。”

    南易蹙眉道:“必须?刀鱼不吃黑水虻?”

    “也吃,可要搭配着喂,单喂黑水虻不行。”

    “嗯,慢慢摸索吧,先保证能养活,再试着模拟它们原来的生存环境,养在这里,鱼的口感肯定没有长江里好。阿婶,先别说养哪个划算,养着看吧。

    还是一样的思路,我们自己先摸索着养,等总结出经验,培育出鱼苗,我们就卖鱼苗,自己不养。走,我们去黑水虻那里看看。”

    鸡公凼在今年初增加了黑水虻的试养殖项目,探索一下黑水虻引进国内养殖的可能性。

    黑水虻的长相和苍蝇差不多,只是躯体更加修长,颜色看起来也更黑一点,虽然长相和苍蝇类似,可和苍蝇比较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黑水虻可以说浑身是宝、虻生的每个阶段都是宝,而且还能变废为宝。

    黑水虻吃禽畜粪便,也吃餐厨垃圾,只要深入的探索下去,将来它不但能解决禽畜粪便污染水源的问题,也许还能从它身上找到解决生活垃圾的钥匙。

    黑水牤吃的是屎和垃圾,可却能转变成高价值的动物蛋白饲料,既可以用来加工成动物蛋白饲料添加剂,也可以直接用来喂多重禽类、鱼类、蛙类;而且从它的身上还可以提取抗生素、脂肪剂等多种用于生产高端美容产品、药物的成分。

    南易和葛翠竹来到一块蒙着纱网的试养殖区域,掀开纱网走到里面,就能看到地上摆着一个个木头制作的框框。

    南易走到一个木框前,俯身伸手往蓬松的土里一扒拉,一大坨蠕动的虫子就被他抓在手里,“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好伺候吧?”

    “你手里的这些不好伺候,它们是吃鱼的,隔壁的那些是吃死鸡仔的,再隔壁的那些是吃餐馆里拉回来的泔水,最边上那一框才是最好伺候的,它们吃鸡鸭鹅粪。”

    南易笑了笑,“我说呢,这些小东西白白胖胖的。”

    把黑水虻放回到框里,南易站起身,搓了搓手里的土,“黑水虻吃鸡粪,鸡又吃它,鸡饲料的钱都省下来,只是啊,这玩意只是用来当鸡饲料就太糟蹋了。”

    “眼下只能看到它当饲料的价值。”葛翠竹不以为然的说道。

    “阿婶,别心急,能当饲料就已经值得我们养,我们不需要等米下锅,几年时间等得起,其他价值,可以一点点慢慢挖掘。”

    “我可没心急,只是集团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只花钱,不往外吐钱的项目,占用的资金可不少,时间一长,流动资金是个问题。”

    “嗯,年底看情况稍微调整一下。”

    南易点点头,走出纱网试养殖区域,又往另一个范围比较大的试养殖区域走去。

    这个养殖区是特鸡养殖区,里面又被分成更小的一片片区域,区域和区域之间相隔至少几十米。

    南易走到一片铭牌上写着“金属鸡”的区域边上,透过围网往里面看去,只见围网里的空地上,两只浑身乌漆嘛黑的鸡站在那里。

    金属鸡是鸡中的奇葩,羽毛黑、口腔黑、骨头黑、内脏和下的蛋也是黑色的。

    好好的观察了一会金属鸡,南易就转头问葛翠竹,“阿婶,它们拉的屎不会也是黑色的吧?”

    “只是偏黑,不是纯黑色。”

    “啧,美中不足啊。”南易颇为遗憾的说道。

    金属鸡含有微量元素和多种维生素,能够合成10种人体不能合成的氨基酸,胆固醇极低,营养价值很高,鸡肉滋补,鸡汤美味。而且,金属鸡具备培育率低、产量稀少等优点。

    并且,在印尼,当地人相信这种鸡有神奇的力量,坚信这种鸡可以治愈疾病、带来好运,常会用于祭祀或者有钱人买回家当宠物。

    把金属鸡的优点一总结,可以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它具备炒作的潜质。

    这种鸡,南易就是为了反攻印尼而准备的,金属鸡在印尼已经价格不菲,不过还没达到天价的程度,南易打算让金属鸡成为鸡中的霸主,至少是价格上的霸主。

    看完金属鸡,南易又去看了日本长尾鸡、丝羽乌骨鸡、斗鸡,这些都是有潜质成长为天价鸡的鸡种,经过氾胜之研究所的改良后,放到这里进行试养殖。

    看完这些鸡,南易又去了东涛鸡的饲养区域。

    东涛鸡很娇贵,需要比较大的自由生存空间,在国内很难做到规模化养殖,而且没做改良之前的鸡种,很难在泧南之外的地方成长和繁衍,哪怕是经过改良,还是不如泧南本地养殖的鸡种。

    很可惜,目前还不太方便去泧南搞调研,这个问题暂时也没办法解决。

    “阿婶,那只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南易指着其中一只东涛鸡说道。

    葛翠竹说道:“兽医检查过,身体没毛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到晚蔫蔫的。”

    南易抚摸着下巴,猜测道:“可能抑郁了,看来还得给鸡公凼配一个动物心理医生。”

    “南易,你确定没和阿婶开玩笑?”

    “当然没开玩笑。”南易严肃的说道:“人会有心理疾病,鸡自然也会,配个心理医生,平时给它们开解开解,心情好自然吃的多,长得快。”

    “要不要再配上几个修脚按摩的?”

    “按摩可以,修脚就算了,东涛鸡就属两只脚精贵,不能乱修。”

    东涛鸡两只脚虽然丑不拉几,看着还让人有点犯恶心,可它能卖的上价,就在泧南的饭店里,一对纯血东涛鸡爪可以卖到两万盾以上,差不多三十五美金左右。

    “你啊,真没法说你。”葛翠竹点了点南易,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哈哈,后面是开玩笑,不过心理医生我是认真的,以前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想想,还真应该配上。”

    南易寻思,动物的心理健康问题真应该关心一下,就眼前的这只东涛鸡是只骟鸡,被阉割过的,可能就因为此才抑郁吧。

    “国内找得到你要的心理医生?”葛翠竹不确信的问道。

    “估计悬,别说国内,国外也不一定能找到,先找找看吧,找不到就定向委培。”

    南易两人边走边说,又往种猪的养殖区过去。

    “阿婶,现在外面给猪配种什么行情?”

    “得看种公猪的种好不好,种要是好,十几二十也有人配,种要是不好,没人配。”

    “抱猪崽呢?”

    “二三十,差不多两块多,不到三块一斤,也不一定,最近猪肉又涨了,猪崽的价肯定跟着长。”

    “嗯,那也不算太贵,现在外面包米什么行情?”

    “只拿一两担,2毛3、2毛4。”

    “还行,只涨了一两分钱,水稻呢,我记得去年11月是1毛9,现在多少了?”

    “两毛,这价只能听听,去哪里买水稻啊,去粮站一交还能剩多少啊,留着给自己家里吃都不够。”

    “什么人家敢顿顿吃白米饭啊,杂粮凑合几顿呗。”

    地方上的提留越来越重,单纯靠种地,农民的生活水平和分田到户之前没多大的区别,只是经济放开了,农民只要脑子活一点,手里多少能落点活钱。

    葛翠竹叹了口气说道:“农民苦啊,才过了几天放开肚子吃的日子啊。”

    “困难只是暂时的,希望就在金色的田野上。”南易说完,倏的一下转换了话题,“阿婶,我们的种公猪几天喂一次鱼啊?”

    “隔一天喂一次,每次喂两斤搅碎的鱼肉沫,骨粉隔一顿喂一次。”

    “黑水虻呢,试着喂过吗?”南易又问道。

    “没敢试,马上就到种公猪出力的时候,怕它们吃坏肚子。”

    “嗯。”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种猪的养殖区。

    养殖区里,母猪被关在比较大的圈里,种公猪在外面自由活动,两边被隔的很远,一个工人在水池旁给其中一只种公猪洗澡,另外一个工人在角落里拿着苍蝇拍追拍着苍蝇。

    葛翠竹指着在树下打鼾的种公猪说道:“那只的种最好,连着配了三窝都是好种,生出来的猪崽身体好,吃得多,长膘也快。”

    “那就控制好它的配种频率,不能让它太累着,种公猪每天都怎么运动?”

    “一个工人陪着一只,早上傍晚各一个小时,让它们出去跑跑走走,下山,绕水库一圈再回来。”葛翠竹说道。

    “不能只是跑跑走走,最好是弄几个篮球让它们拱着玩,这里的地方不够大,能把种公猪散养在一座山坡上是最好的,运动量能大一点。”

    “现在可不敢动它们,换个地方,它们不一定能呆的习惯。”

    南易说道:“不是说这一批,在国内多找几个气候条件不同的试验点,观察一下,不同气候条件下,养出来的种公猪有什么区别。”

    “试验点已经有了几个,长白山鹿场那里养了两只种公猪,琼岛鳗鱼养殖基地也养了两只,五川、浙省也有。”

    南易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刚才观察的那种种公猪,“那在西北比较干旱的地区再找一个点就差不多了,先观察两年,总结出经验,再上其他猪种。

    现在国内是处于要吃上肉的阶段,我们的重点就放在大白猪身上,等将来发展到要吃好肉的阶段,我们的关注点就要转移到其他猪种身上。”

    “你说的那些特殊类猪种,集团也已经在摸索养殖的方式,隔壁的试养殖区域有宁乡五花猪、金华两头乌、桃源黑猪、巴马香猪。”

    “嗯,待会去看看,鸡公凼养了这么多种类,平时的卫生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也要控制一下数量,不能什么都往这里塞,这里的都是宝贝,生态养殖还是不要拿它们当试验品。”

    南易脚步站定,把瘫在地上的猪种从头看到尾,特别是尾巴的下面,定在那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平时都给它们吃什么水果?”

    “西瓜、桃子、苹果再加上一点野果,什么应季就给它们吃什么。”

    南易又问道:“多久给它们检查一次身体?”

    “五天。”

    “频率高一点,最好改成两天,还有母猪圈最好能离的远一点,免得青公猪自淫。”

    “放心吧,这些都有考虑到。”

    “嗯。”

    南易把鸡公凼的所有试养殖区域都转了转,然后就回到山下的检查点,脱掉身上的防护服,跟着葛翠竹去了水库边的简易办公室。

    和葛翠竹谈了谈垦殖集团的工作,南易又去了深甽看望范红豆,之后去京城呆了两三天,然后就去东京接上秋原小百合,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孟买的旅途。

    倘若要问南易对孟买的初始印象是什么,他还真的答不上来。

    飞机在贾特拉帕蒂·希瓦吉国际机场降落后,南易一行人并没有进入孟买市区,而是直接擦着比较落后的北城外围,径直往孔雀山庄过去。

第六百九十章、早安,孟买

    印度的语言多达1652种,单官方语言就有22种之多,就算是第一官方语言印地语,也不过只有不到四成的印度人使用,而且还存在着口音问题。

    相类比,印度的口音就犹如国内的南方方言,而且还是特别难懂的那几种,想要学会比学一门外语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所以就算学会了印地语,也基本白瞎,只能在一个小范围内有用,稍微走远一点,还是老老实实说“Hello”吧。

    印地语,南易学了一点,不过只是一些很简单的日常用语,以及一些比较关键的词汇,他可以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但不能听不明白别人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不能把“一个不留”听成“请他吃席”。

    这次来孟买,南易带着很大的善意。

    是的,非常大的善意,他要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坐在车里,南易翻着手里的《新印度时报》,半猜半读的看过标题,然后又看了一下插图,他就把报纸放在一边,拿起另一份《印度时报》看了起来。

    《印度时报》是英文报纸,他阅读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

    “法拉奎,开始吧。”

    南易眼睛看着报纸,嘴里却说道。

    在南易的边上,坐着的并不是秋原小百合,而是光荣孔雀的总裁法拉奎。

    “好的,Boss。”法拉奎摇了摇头,翻开手里的文件夹,“昌达·科赫哈,1962年出生,籍贯拉贾斯坦邦,父亲是当地一所工科大学的教授,就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她很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科赫哈13岁时,父亲去世,家里的生活变得拮据起来,即使如此,她母亲也没让她辍学,只是带着全家搬到孟买求生。

    1984年,科赫哈在宰辛德学院取得经济学学士学位后,以培训生的身份进入工业信贷投资银行工作;

    参加工作的同时,她还在贾纳拉·巴杰吉管理研究学院学习,经过调查,她在研究学院学习期间非常专注,课余时间都会泡在图书馆。”

    “评分?”南易说道。

    法拉奎说道:“情策委4.721,南办4.729。”

    “不错的评价,法拉奎,南城的高档公寓大概多少钱一呎?”

    “1200-3000卢比一呎。”

    南易心里换算了一下,最贵的差不多32,100卢比,2310美金/平方。

    价格贵的有点离谱,这么说吧,1987年印度的国民人均收入332美金,比华囯多那么十几美金,当然,这数据对个体而言没什么意义。

    接地气点说,在孟买,一个月收入1000卢比的打工者,在大街上走路,别说鼻孔朝天,就算下巴朝天,也没人敢说他得瑟,这种是名副其实的金领阶层。

    要是月收入500卢比,那父母去邻居家串门的时候,就可以故意谦虚的说:“哎呀,我儿子不行,一个月才赚500卢比,肯定比不上你儿子。”

    要是月收入200卢比,那恭喜,这是日子过得最舒心的收入水平,吃喝不愁,偶尔还可以下个馆子,车啊房啊,就不用瞎惦记了。

    类比起来,就和国内单身汉拿100块左右一个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差不多。

    要是月收入50卢比,那更得恭喜,这点钱在孟买的贫民窟可以当富豪,到点就可以吃饭,不用发愁什么时候会断炊。

    孟买现在的主流人群收入在100-150卢比之间,而普通房子差不多140卢比,10美金/平方,十年不吃不喝就可以买一百多平的大套,房价非常之合理。

    “物色一套1200呎左右的买下来,挑好的买,公寓一般有几个卫生间?”

    “1200呎的公寓,一般有三个卫生间,两个主人用、一个设计给佣人用,Boss,要不要让科赫哈自己去选房子?”

    法拉奎当然能明白南易买房子的用途,要是他这点水平都没有,也不可能坐上荣耀孔雀总裁的位子。

    “不,分析一下科赫哈和她母亲的喜好,我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好的,Boss。”法拉奎摇头道。

    “法拉奎,再帮我物色一个女伴,要长得漂亮,有需要的时候,我要带着她出席酒会,需要懂社交礼仪,成年人,三十岁以下。”

    “Boss,仅仅是女伴?”

    “对,仅仅是女伴,不需要她发挥女人的作用,暂时我还没有兴趣在这里找个女人,啊,嘴巴一定要紧。”

    “这种女人不难找,很快就能找到。”

    “嗯。”

    感觉到车速降了下来,南易就把手里的报纸合拢,转头看向窗外。

    车窗外,一群牛正悠闲的横穿马路,有婆罗门牛、黄牛、水牛,也有背上有个肉瘤的瘤牛,南易居然瞅见有一头是白色的。

    白色的瘤牛可不简单了,在印度教的典籍里,湿婆的坐骑就是白牛,一些古代遗留下来的壁画上,往往会有白色的瘤牛存在,久而久之,白瘤牛就被奉为神牛。

    近朱者赤,不是白色的瘤牛也跟着沾光,享有一定的特权;瘤牛得道,水黄升天,在一些教徒的眼里,只要是牛就是尊贵的。

    正因为牛的身份尊贵,达利特就没有资格去触碰它们,低种姓怕被高种姓针对,也是对牛敬而远之,更别提养牛用来耕田、驼物。

    只有各邦的土王才有资格,也有勇气豢养大量的牛用来耕田,毕竟土王们有大片的私人土地,在自己的土地上干点什么,根本没人敢去管。

    敢豢养牛的人少,牛只能靠自己,一开始在乡下混,乡下的草多嘛,随便吃,日子过得不要太悠哉,使劲吃,使劲生,牛的族群没几年就瞬间庞大起来。

    草还是那些草,牛的数量翻了好几倍,渐渐的,草就不够吃了,牛群开始祸害庄稼。

    糟蹋庄稼,农民们可就不会管它们是不是神牛了,该赶就赶,该抽就抽,牛群在乡下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水深火热。

    牛群一看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不灵了,那干脆直接中心开花。

    于是,牛群开了八十几年的讨论会,终于制定出了“流浪神牛”计划,跟着贫民向城市迁徙,新德里、孟买都是它们的目的地。

    这就是为什么孟买的街头会有很多牛招摇过市的原因,都是可怜牛,要是在老家呆得下去,谁会来城里当流浪牛啊。

    “法拉奎,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流浪牛?”

    法拉奎一听南易的问话,立刻献宝般的说道:“Boss,在前面有一片牧草地,我给Boss养了十几匹马瓦里马,这些牛是去那边吃牧草的。”

    南易一听,虽然心生不满,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你有心了。”

    汽车继续往前行驶,没多久就到了一圈栅栏的边上。

    在栅栏的里面,就是孔雀山庄的范围。

    透过栅栏往里看去,南易差点忍不住甩法拉奎一个巴掌。

    只见在栅栏的那头,山庄主干道连接山庄大门的地方,密密匝匝的站着两百七八十人,站在前面的是韩振赫,还有一个印度人,狄瓦曼,孔雀山庄的管家,南易看过他的照片。

    南易知道山庄里有两百多个工作人员,可没想过法拉奎会搞什么迎接仪式。

    “真是他妈扯澹。”南易吐槽了一句,转头冷着脸对法拉奎说道:“下车,除了佣人,其他人让他们回自己的岗位。”

    “是是是。”

    法拉奎一看南易不满,赶紧下车,连滚带爬的就往人群过去,靠近人群,喊叫了几声,人群就开始骚动散开,最后只留下五六十人还留在原地。

    “过去吧。”

    南易看着人群散开,就对校花说了一句。

    南易甫一下车,狄瓦曼就带着人迎了上来,走到近前,俯下身,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南易的脚背,“先生,欢迎回家。”

    “谢谢,狄瓦曼。”

    “先生。”

    达利特女兵的队长普兰从狄瓦曼身后走了出来。

    “普兰,你辛苦了。”

    南易说着,向普兰伸出左手。

    普兰看着南易伸出的手,脸颊抽动了几下,好一会才伸出左手,试探性的往前递出,然后马上往回收。

    南易不等她收回,就一把握住,右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一切尽在不言中。

    普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看南易的脸,眼眸变得湿润。

    印度人左手的用途可以说是世人皆知,在印度的社会构成中,达利特是不可接触者,是低贱之人,达利特女人更是低贱中的低贱。

    奸淫掳掠杀,犹如达摩利斯之剑,始终悬挂在她们的头顶。

    普兰原来生活在一个村庄里,有一天,她捡牛粪回家的途中被五六个男人拖进了树林里,被惨无人道的蹂躏几个小时之后,又被关押豢养起来,之后,就是半个多月的暗无天日。

    她是幸运的,通常达利特女人被奸污之后,多半会被当场杀死。

    就是因为幸运,她才能遇到鲁班木业的伐木队,才会被救下来,才会有机会手刃仇人,才会有机会叫普兰。

    普兰原名不叫普兰,这个名字是因为普兰听了普兰·黛维的事迹,视她为偶像,这才给自己改的名字。

    “Aliizzwell[Alliswell]。”

    南易再次拍了拍普兰的手,轻轻的把手抽回,转头对狄瓦曼说道:“让大家都先回去,你陪我到处看看。”

    “是,先生。”

    狄瓦曼让佣人们退下后就回到南易的身边,带着南易和秋原小百合两人在山庄里巡视起来。

    山庄里也有牛的存在,不多,南易只看到五六只,相比较外面的牛,山庄里的牛长相更周正一点,看样子是有意的挑选过。

    走到近前,南易还看到一只长相很奇葩的牛,浑身披着棕黄色的毛,蹄子分成两办,和普通的牛略有区别,看形状更像是大象的蹄子。

    不看头部,这应该是一只普通的黄牛,而且是一只营养不良的黄牛,因为它的身上有很多褶子。

    可要往头部看去,就能发现这头牛没有牛角,耳朵还特别大,形状雷同波尔山羊的耳朵,可这长度……

    南易走到近前,摸了摸彷如拉布拉多的牛头,看牛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南易才捧起牛的一只耳朵,拉直,估计了一下长度。

    “起码有八十公分。”

    南易滴咕了一下,往牛的背上看去,在牛的脖子往后一点,有一块鼓起的瘤子,按照这个特征来看,应该是婆罗门牛。

    可是,狗脸、羊耳、牛身、象蹄,脖子下面还垂着一层叠着一层的褶皱,这是沙皮狗和拉布拉多繁殖的后代,再和羊通奸生出的孙子,血脉遗传,上梁不正下梁歪,孙子又不安分的和牛好上生出来的曾孙?

    “卡哇尹,永尾君,你认识是什么牛吗?”在南易边上的秋原小百合看见牛的长相就惊呼道。

    “我也不知道。”南易回了一声,转头问狄瓦曼:“狄瓦曼,你知道吗?”

    “先生,这是婆罗门牛,只是长得比较奇特。”狄瓦曼回答道:“就是因为它长得奇特,所以才养在山庄里。”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哪个实验室繁殖出来的。”

    狄瓦曼的语气不疾不徐,彷佛习以平常,这让南易明白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别过几只牛,秋原小百合抱着南易的手臂,跟着狄瓦曼继续往前走,越靠近山庄的建筑,树木的数量就增多,树与树之间的间隔不远不近,错落有致。

    山庄的范围原来是稀疏的树林地带,修建的时候故意砍了不少,留下的树经过精密的计算,按照一定的角度进行排列,使得适合狙击主建筑的方位,全落在主建筑房顶和孔雀山上狙击阵地的侦查与打击范围之内。

    印度是一个允许持枪的国家,虽然貌似手续非常繁琐,审查非常严格,可有的是桌面上和桌面下两种不同的变通方法。

    北方邦靠近喜马拉雅,旁遮普邦这些年不太平,恐怖袭击时有发生,这两个邦想申请持枪许可非常容易,先拿到邦持枪许可证,再去申请全国通用的许可证就非常容易。

    这是桌面上的办法,稍微麻烦点,需要拐个弯。

    桌面下的就比较简单,只要意思意思,你就可以好意思让他们速度点办。

    孔雀山庄的安保持枪许可证,一共没花几个意思,就让装备变得非常有意思,反正,要是在羙国,只要走出斯嘉丽庄园的大门,南易身边安保的装备肯定比不上这里。

    整个印度有证的私人持有枪支过两百万,没证偷偷藏匿或者干脆从非法渠道获得的枪支,数字肯定也不会小。

    按照法拉奎的说法,那个光荣孔雀的合作伙伴,卡马提普拉贫民红灯区的控制团伙手里就有不少枪支。

    介于枪支获取容易,这次摆明来行善的南易不得不更加重视自己的安保问题。

    又走了一段距离,秋原小百合眺望了一下不远处的建筑群,然后就回头对南易说道:“永尾君,这里的房子是很大,可……好像不需要这么多佣人。”

    “你说这个啊,这是因为这里的佣人有严格的分工,不能乱了规矩。比如,狄瓦曼他是刹帝利种姓,他的祖先不是武将就是文官,他可以算是贵族,虽然现在落魄了,可他只会选择在这里当管家,而不会当佣人。

    我的意思是说,就算他不够格当管家,他也不会为了填饱肚子当佣人。

    这里的富人一般只会雇佣婆罗门种姓的厨师,因为能变富裕的人,往往不是婆罗门就是刹帝利的高种姓,高种姓的富人不会吃低种姓的人做的食物;

    高种姓的厨师也不会为低种姓的吠舍服务,这对他们来说是很丢脸的事情。

    由于厨师是高种姓,他们可以做饭,但是端菜、洗碗这种工作,他们就不会干,需要专门的帮厨女佣来做;

    除了帮厨女佣,还有负责洗衣服的,给东家洗漱的,我说的是各种洗漱,洗脸、洗澡、上完厕所洗屁屁等等;还有负责室内打扫的,需要好几个佣人;

    另外还有负责室外打扫的,在佣人们眼里,负责室内打扫的绝对不会去干室外打扫,因为她们觉得室内的要比室外的高级一点;

    其他的还有花匠,这是一个比较专业的工种,往往都是子承父业,不是什么佣人都能做,而我们这里就需要好几个花匠;

    照顾孩子的保姆,专门负责看门的门卫,开车的专职司机等等,有太多的分工,每个分工都有专门对口的佣人,所以这里的佣人工作并不繁重,工资也不太高。”

    “那每个人并没多少工作要做,为什么佣人不多做一点,多拿一点工资呢?”秋原小百合问道。

    “因为没有这个市场需求吧,你想啊,花差不多的钱,请一百个佣人和请十个佣人相比较,当然是一百个看起来更气派、更有面子。”

    秋原小百合点点头说道:“是很气派,刚才这么多人站在这里,都把我吓着了。”

    “呵呵。”南易笑着拍了拍秋原小百合的手,“前面就是孔雀湖,我们过去看看,我也是第一次来,只在图纸上见过。”

    孔雀湖,湖如其名,整体形状像一个不规则的扇形,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

    而且,这里真有孔雀。

    “永尾君,这里居然还有孔雀……蓝色的,咦,白色的也有,还有黑色的。”忽然,秋原小百合抓着南易的手臂惊呼道。

    “当然有,这里干嘛要叫孔雀山庄,不就是因为有孔雀啊。”南易往湖边的几只孔雀瞄了一眼,笑道。

    “太好了,我很喜欢孔雀。”

    秋原小百合说着,松开南易的手,就往孔雀的方向走去。

    南易没跟着秋原小百合过去,而是走到孔雀湖的岸边,往湖里面打量。

    孔雀湖里放养了金吉罗鱼、麦鲮鱼和恒河鳖,金吉罗鱼应该算是印度最名贵的澹水鱼,说是过去印度皇室的贡品,南易没尝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他知道这鱼能值大钱,因为它长得金黄金黄,漂亮、喜庆,很有当观赏鱼的潜质。

    麦鲮鱼是印度第二大养殖鱼,皮实好养活,只要有水就能养,无论是河流还是湖泊,又或者小池塘,它们都能活得好好的,爱喂就喂点,不想喂它自己在水里也能解决口粮。

    就因为好养,而且长得又比较快,营养不比国内的四大家鱼差,为了让人民吃的更营养丰富,国内前两年就引进到粤省大规模试点养殖。

    养着养着,难免就会发生逃逸事件,麦鲮鱼在有限水域内不容易繁殖,但逃逸到江河中就彻底放飞自我,一条五六斤左右的中等体型麦鲮鱼,一个繁殖季就能产出30-40万枚鱼卵,而且鱼卵的孵化率能达到30-50%。

    本来嘛,逃就逃,粤省人反正会吃,管你一气生三十万还是五十万,只要好吃,照样能吃到濒危。

    可惜,麦鲮鱼真不好吃,不饿上三五天,没人愿意把这玩意往嘴里塞,所以这鱼大有在粤省江河里呈泛滥之势。

    养这个鱼,南易就是想看看它的繁殖能力和生存能力有多强,要知道鱼也是可以杂交的,把麦鲮鱼的优点嫁接到娇贵鱼身上,这是一个很有意思,也非常有前景的课题。

    至于恒河鳖纯属就是养着玩,过两年,南易想看看养在孔雀湖的恒河鳖比恒河里的恒河鳖要差上多少,肯定会差,不可能超越,毕竟恒河里食物更丰富,还有一样南易绝对不会投喂的食物。

    在湖边蹲下,南易伸出手在湖面上轻轻的拍打着。

    拍拍停停,停停拍拍,持续了十来分钟,也没见着一个鳖头露出水面。

    “妈了个巴子,国内的土办法在这不管用啊!”

    南易啐了一口,站起身来。

    “先生,有件事情需要向你禀报一下。”狄瓦曼忽然走到南易身边说道。

    “你说。”

    “不知道先生刚才有没有注意到站在第二排皮肤很白的一个女佣?”

    南易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有,皮肤白一点有什么好奇怪,狄瓦曼,你直接说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先生,那个女佣姓夏尔玛,朴雅卡·夏尔玛,是婆罗门。”

    南易蹙眉道:“狄瓦曼,直接一点告诉我这个朴雅卡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婆罗门落败,在印度不算稀奇不是吗?”

    “对不起,先生,是我的错,我还以为你明白夏尔玛这个姓氏代表的意义。夏尔玛、提维迪、威亚斯、潘迪特这四个姓氏是婆罗门最常见的姓氏;

    到了今天,其他的三个姓氏基本已经没落,唯独夏尔玛没有,几百年前,夏尔玛家族出钱修建了多个寺庙,如今这些寺庙的祭司都是夏尔玛家族的人,需要帮助的夏尔玛族人可以向寺庙寻求帮助。”

    “什么样的帮助,按月领取生活费?”南易问道。

    狄瓦曼带着点酸熘熘的口气说道:“不仅可以领取生活费,还可以借大笔不需要利息的钱和夏尔玛家族建立的关系。”

    南易听狄瓦曼一说就秒懂,这和家族基金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朴雅卡家里很有势力,她落魄到做女佣是因为被逐出家族?”

    “是的,就是被逐出家族。”

    “哦,让我猜猜……”南易脑子稍微一转,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朴雅卡找了一个低种姓的男朋友,不会是达利特吧?”

    在印度,低种姓嫁给高种姓相对比较容易实现,高种姓的破落户不少,按照印度这边结婚的风俗,女方出嫁要有丰厚的陪嫁,低种姓的富裕户想实现阶级的上升,找个败落的高种姓女婿,无疑是一条捷径。

    而对败落的高种姓而言,娶个富裕的低种姓老婆改善生活水平,无疑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可是,如果高种姓没有败落,低种姓想嫁过去就是做梦,下娶上就更别想,只要高种姓的身份在,哪怕家里再破败,女高种姓嫁给另一个男高种姓并不会太难,只要降低要求,别指望对方家底有多殷实就行。

    “是的,先生,你猜的没错。”狄瓦曼点点头说道:“朴雅卡就是找了一个达利特的男人,夏尔玛家族知道之后,就派人把那个男人乱刀处死,把男人的母亲和几个妹妹凌辱之后赤身挂在树上;

    接着,朴雅卡就被逐出家族,流落到佣人市场找工作,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几乎整个孟买都知道。”

    印度人不是每个人都是摇头YES,点头NO,这种特征往往只会出现在低种姓的身上,法拉奎是吠舍出身,所以他才会有这种特征,而狄瓦曼是高种姓,又接受过西式教育,他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比较西方化。

    “狄瓦曼,跟我在一起久了,你就会发现我这个人很好相处,我是个宽容的人,这次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告诉那个朴雅卡,安静的呆着,想走的时候随时可以走。”南易意有所指的说道。

    “仁慈的先生,谢谢你。”狄瓦曼真诚的说道。

    “嗯,舟车劳顿,累了,我准备沐浴,你去吩咐一声。”

    “好的,先生。”

    狄瓦曼一走远,南易就冲后面招了招手,等校花来到身边,就轻声说道:“S、h、a、r、m、a,Sharma。”

    “明白。”

    校花应了一声,就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

    南易没什么品味,对自己住的地方一直不讲究外观上的华丽,孔雀山庄还是延续这种风格,依然横平竖直,没有拱门,窗户也不存在任何弧度。

    要知道,盖房子一条直线往上走是最省钱,歪歪扭扭,这里凸出,那里凹进,这里搞个圆弧,那里搞个三角,这些都需要多花钱。

    在房子外观上花大钱的人,多半不是为了赏心悦目,而是为了一张脸。

    南易没脸,也不需要面子,他只要实惠。

    孔雀山庄呈回字型结构,中间是128米×128米的露天花园,四周一圈是深度达到62米,长度190米的建筑区域,整栋建筑占地面积36100平方米。

    在花园的最中央还嵌套着一个回字,28米×28米,一共784平方米,四周一圈包围着四个独立的游泳池,中间的留空处是一个彷照华清池的浴汤;

    一根水管连通锅炉房,热水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浴汤,另有一根出水管缓缓的把变凉的水排走,浴汤里的水温可以始终保持相对恒定。

    此时,浴汤的水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白玫瑰花瓣,中间点缀着几朵荷花,一个托盘随波荡漾,里面有荔枝,还有一壶三勒浆。

    南易张开嘴,含下秋原小百合度到他嘴里的酒,随后含住已经递到他嘴边的荔枝,唆了一口,果肉留在嘴里,果核被一支柔荑接走。

    头往后一仰,靠在玉枕上,南易发出一声舒爽。

    秋原小百合把水面的托盘推到一边,趴到南易身上,“永尾君,我们明天上街吗?”

    “嗯,未来几天我们都是逛街,先去城北,那里是普通人住的地方,还有贫民窟,我们都可以去看看,还可以去见识一下千人洗衣场。”

    南易露出邪笑,恶趣味的说道:“你要是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品尝一下这里的街头美食,明天我们就坐房车出去,房车上有卫生间。”

    “逛街为什么要开房车,为什么你要特意强调卫生间?”

    “哈哈,别急,你明天就知道了。”南易神秘兮兮的回了一句,又冲着空气喊了一声,“奏乐。”

    南易的话音刚落,《JimmyAaJa》的音乐声顷刻间席卷进浴汤,在水面荡起一片片涟漪。

    “永尾君,歌曲不像是印度人唱的。”秋原小百合听了一会说道。

    “的确不是,是一个叫梅子的歌手唱的,华囯人,明天如果能抽出时间,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

    “你能听懂?”

    “听不懂,歌舞片听不懂也没事,能看懂跳舞就行。你接着泡,我先上去。”

    南易说着,站起身,沿着浴汤的台阶走上去,摆了摆手,让两个欲上前给他穿浴袍的女佣站定,他自己走上前从女佣手里拿过浴袍穿上。

    沿着游泳池上空的玻璃栈道走出游泳池范围,往右前方向走了几十米就来到淋浴的地方。

    淋浴的地方叫百鸟朝凤,露天,没有墙壁阻挡,中间是一只浴火凤凰,火红色,双翅张开欲飞天,周边,空心钢丝或吊或托着星星点点的鸟儿,鸟头皆对着凤凰,看似群鸟在等待凤凰的蜕变。

    南易走到凤凰前面,站定,脚尖在地上某个位置拨弄一下,瞬时,凤凰嘴里喷洒出水珠淋在他的头上,水珠的冲击力可以调节,若箭如雾皆可,在特定的角度看过来,水珠也会呈现火红色,人会被晕上点点金光。

    脚尖再次拨弄另一个位置,卡察卡察的机括声顷刻间响起,动力从控制中枢通过空心钢丝里的细线传导到每只鸟儿身上,鸟儿的翅膀轻轻的扇动起来。

    脚尖再次拨弄,四周的地面折叠的帷帐弹射而出,帷帐的针脚并不密,只能朦朦胧胧遮住一点视线;帷帐很轻,轻风拂过就会把它给撩起一角。

    “一览无余扫兴,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撩人啊。”南易滴咕一声,脚尖又拨弄了一下,帷帐马上被收回地下。

    南易拍了拍手掌,一袭纱丽手捧着托盘就来到他的面前……

    泡过又经过清洗,旅途的疲惫被一扫而空,南易坐在客厅的一席羊毛地毯上,从托盘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从亢龙岛空运过来的矿泉水,然后又拿起另一个杯子,呷了一小口。

    第二杯水是孔雀山上的山泉水,虽说水样报告对它的评价不低,可南易还是有点不敢尝试,上辈子,孟买出差七天拉到脱肛的恐惧,依然还镌刻在他的记忆里。

第六百九十一章、印度财团

    放下水杯,南易又拿起边上的银河女神矿泉水,透过瓶子看了看里面的水,看起来也很纯净,可这水南易绝对不会喝,哪怕它是南氏的产品。

    把矿泉水放下,南易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韩振赫,“你比我先过来一个多月,该了解的已经了解了吧?”

    “是的,会长。”

    “很好,那就先给我科普一下印度财团的发展史。”

    “好的。”韩振赫拿起一个文件夹打开,稍看了一会就开始说道:“会长,印度财团的发展史和印度的工业发展史密不可分,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印度的第一批财团雏形就已经形成。

    从地域上来说,第一代财团的创始人主要是马尔瓦利人,就是出身于拉贾斯坦邦的商人和高利贷者种姓;

    贾特人,主要来自旁遮普地区,大月氏人的后裔,在种姓制的印度,贾特人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印度社会把他们划为低种姓,但他们勤劳勇敢,基本都很富有,在政治上的话语权很大,他们可以被称为印度犹太人;

    西北部商人,主要来自古吉拉特地区,原先多是地主、农产品商人,从东印度公司时期种植棉花起家;

    从二三十年代开始,第一代老财团就将商业积累转化为工业资本,大力投资于孟买、加尔各答、德里、马德拉斯、哥印拜陀和艾哈迈达巴德等大城市;

    四十年代,他们又开始投资政治独立,有多个财团掌门人和甘地家族交好,进入五十年代后,他们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不过由于印度独立初期实行的是重点发展国营重工业的策略,哪怕老财团受到政策上倾向性的扶持,可也受到工业许可证制度的束缚。

    只有历史悠久的塔塔财团有一个钢厂、一个机车厂和一家航空公司,其他的财团大部分资产都集中在黄麻、纺织、制糖、造纸等轻工业,另外兼营贸易。

    在重工业大浪潮中,一部分比较保守的财团实力下降,一批中等公司从老财团帝国废墟中脱颖而出。

    塔塔财团稳中上升,比尔拉财团实力没有衰减,其他诸如塔帕尔、辛哈尼亚、瓦尔昌德、斯里拉姆、莫迪、马法特拉尔、巴贾吉等,独立前它们虽已建立起工业势力范围,但独立后他们的实力都开始减弱,有的转型,有的已经被大浪潮拍在岸边。”

    “嗯。”南易颔了颔首,说道:“那些没落的就不用说了,主要说说现在活跃在舞台上的财团。”

    “好的,会长,那我从上升速度最快的信实商业公司开始说起。”

    南易忽然见到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秋原小百合,就先一步说道:“小百合,没有急事先不要打搅我。”

    秋原小百合说道:“永尾君,我是想问问晚餐你打算吃什么。”

    “你做主就好。”

    “好吧。”

    秋原小百合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振赫,我们去书房聊。”

    南易和韩振赫两人转移阵地进入书房,等坐定,韩振赫就继续说道:“进入六十年代,印度就出现了一批有远见、有胆略且很能钻政策空子的人,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德鲁拜·安巴尼。

    1960年,德鲁拜·安巴尼从亚丁石油辞职回到孟买,联合占巴勒·达马尼创建信实商业公司,这是一家主要从事进出口贸易的公司。

    安巴尼利用印度当时执行的出口促进计划的漏洞,进口尼龙纱、出口尼龙织品。当时的印度尼龙纱紧缺,政府对进口尼龙纱给予很高的津贴,尼龙纱是名副其实的金砂。

    1965年,安巴尼把合作伙伴占巴勒·达马尼踢走,一个人把控公司,次年,他就在纳罗达建立了一家纺织厂。

    1971年,由于印度对聚脂纱的需求量增多,政府就实行了另一项计划——奖励出口尼龙织品、进口聚脂纱;安巴尼的尼龙织品厂遇到了风口,他的工厂出口的尼龙最高峰的时候占到印度全国的六成。

    1973年,信实商业公司改名为信实工业有限公司;到70年代中期,信实工业在印度化纤界已经处于头部位置;1977年,信实工业上市,从此进入发展的快车道。

    1978年孟买举办化纤展,外国客商完全被安巴尼的周密促销战略所吸引,几乎囊括了全部订单。

    进入八十年代初,为了填补聚脂纱的供求差额,安巴尼又在附近的帕拉甘加建立生产聚脂纱的工厂,由其长子穆克什掌管,在安巴尼的监督下,穆克什实现工厂18个月时间就投产,4天之内全部开工。

    1983年,印度的聚脂纱进口关税开始上调,从原来的564卢比/公斤上升到900卢比/公斤,从事聚脂纱进口业务的贸易公司纷纷关张,唯有安巴尼在保护市场内顺风顺水。”

    “等等。”南易抬手打断了韩振赫,“我要1980-1982年的印度聚脂纱需求量和进口量数据表,顺便再查一查那几年聚脂纱贸易做的最好的几个公司名单。”

    “会长,你是怀疑关税的上调是安巴尼在背后推动?”韩振赫问道。

    “一家单独推动不太可能,因势利导吧,继续。”

    “到目前为止,印度的化纤行业、纺织行业几乎被信实工业给垄断,财团的实力只弱于塔塔和比尔拉,排在印度第三;不过,信实工业也陷入了瓶颈期,安巴尼正带着信实工业往其他行业扩张。”

    “石油化工?”

    韩振赫点头答道:“是的,就是石油化工,信实工业已经在布局石油业,就在上个月,信实工业刚刚买下哈兹拉700英亩的土地。”

    一听韩振赫说的,南易就拿出印度地图,铺在桌上,嘴里还问道:“哈兹拉在哪个邦?”

    “这里。”韩振赫凑近桌前,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点说道:“土地在塔普蒂河的边上,选址非常的巧妙,塔普蒂河的出海口在阿拉伯海。”

    南易看了看韩振赫所指位置,地图上显示的等高线成较小的封闭曲线,于是就问道:“小岛还是洼地?”

    “就我探听到的情况,那里应该是一片沼泽地,地势非常低,要建厂需要把土地给垫高。”

    沼泽地、地势很低、河边,几个因素连接在一起,南易很快就反应过来安巴尼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安巴尼很精明嘛,想要走大船,塔普蒂河肯定需要疏浚航道,挖出来的淤泥正好用来垫坑。”南易滴咕道:“老谋深算啊,难怪你家的小狐狸能成亚洲首富。”

    盯着地图端详了很久,南易抬头莫名的问道:“安巴尼不是高种姓吧?”

    “吠舍种姓,安巴尼的儿子穆克什倒是下娶上,娶了一个高种姓的妻子,他的妻子婚前叫妮塔·达勒尔,父母是古吉拉特人,一个中产阶级家庭。

    妮塔长相出众,擅长跳印度古典舞,深受富豪们的青睐,经常会有富豪邀请她演出,出场费不菲,据传穆克什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追上。”

    “妮塔的爷爷辈是干嘛的?”

    韩振赫双眼精光一闪,“西北部商人,第一代破败老财团的旁系。”

    南易澹澹一笑,“达勒尔家是不是钱没了,但是人脉还在,他们的脸还有人要认?”

    “会长英明。”

    “没什么好英明的,人之常情,安巴尼不可能允许自己儿子找一个纯粹的舞女当妻子。不说全国,只说在孟买,就凭安巴尼家族的条件,很轻松就可以找个书香门第的亲家,不管是大学教授的女儿、律师的女儿,都会比一个中产家的舞女更合适。”

    南易说着,又冲书房的门口喊道:“校花,让小百合给我们泡两杯茶,再拿点点心过来,让她自己动手,点心要我们自己带来的那种。”

    “明白。”

    门外的校花应了一声。

    “振赫,你之前的一个多月在这里有没有肠胃不适?”

    “第一天到这里,我就上街去转了转,见识了这里摊位上的卫生条件,我就没敢尝试;之后,我都是尽量留在这里吃饭,就算要在外面吃,我也会去城南的高档餐厅。会长,孟买的高端消费不比纽约低。”

    “哈,正常,纽约的中产阶级可没有孟买富豪的收入水平。”

    南易两人聊起了闲篇,直到书房的门被敲响。

    “请进。”

    门被打开,秋原小百合捧着一个托盘走到桌前,“永尾君,打搅了。”

    “百合酱,辛苦你了。”

    南易嘴里说着,伸手帮着秋原小百合从托盘里捧出茶盏和点心盆。

    秋原小百合把托盘收到腋下,脸对着韩振赫客气的说道:“你们请继续,我先出去。”

    “百合酱,离饭点还早,你可以去孔雀山上走走。”

    “好的。”

    秋原小百合走后,南易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把话题又拉回到正事。

    “会长,独立后崛起的财团,还有兰巴辛实验公司,它的掌门人B·M·辛格是四十年代从巴基斯坦拉瓦尔品第迁至德里的难民;

    兰巴辛专注于生物制药市场,在印度有多家工厂,并且正在对外扩张,羙国、意呆利、南非都有它的合营企业,如今兰巴辛已经控制了印度药品市场的12%以上。

    和B·M·辛格情况类似的还有英雄集团的穆汉·莫贾尔,巴拉特钢管公司与阿波罗轮胎公司的R·辛格,艾斯考茨公司的H·P·南达;

    南达原来是西屋电气在巴基斯坦拉合尔的代理商,搬到德里后,恢复了和西屋公司的联系,并开始从事二手车贸易;1954年他在伯蒂亚拉创办第一家制造公司哥德茨公司,由Y·辛格大君提供土地作为对公司的投资。

    这个南达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从拉合尔搬到德里的时候,身上只有五千卢比的财产,可他却要住在帝国旅馆,就是现在的帝国酒店,收费一直非常高昂。”

    “他是为了维护体面,也可以说是信用,不然,他就会被踢出以前的圈子。”南易说道。

    韩振赫点点头继续说道:“除了这些从巴基斯坦那边搬过来的难民,还有一部分财团是印度绿色革命时期由新兴地主、富农和商人转化而来,他们靠农业资本主义过渡和经营对外贸易起家。

    这批人分布在旁遮普、哈里亚纳、马哈拉施特拉、泰米尔纳德、卡纳塔克和安得拉等邦,经过长达二十年的时间,他们将农业生产积累的财富转向制造业。

    他们之中的典型代表有纳格尔吉拉集团的K·V·K·卢亚,他之前就是安得拉邦的富农,大学的专业是工程,一早在联合碳黑公司工作,离开这家公司后,他创办了纳格尔吉拉化肥公司。

    这家公司创立的时候,他动员克里希纳县的卢亚卡马种姓农民入股,每人出资五万卢比至五十万卢比,以这些资金提高公司的资本与债务的比例,并以此为杠杆从国营金融机构得到大量借贷资本。

    并且,他还通过拉吉夫·甘地的关系,和意呆利的斯拉普罗盖蒂公司合作,纳格尔吉拉集团已经涉猎化学、水泥、电子产业。”

    韩振赫喝了口茶,缓了缓,接着说道:“另外,在安得拉、古吉拉特、泰米尔纳德、喀拉拉、旁遮普等邦,还有部分财团是从商人和中产阶级家庭转化而来。

    他们从事对外贸易或者通过国外亲友的外汇支援,投身于制造业或服务业。

    比如雷迪博士实验室的安吉·雷迪曾经是国营印度药品公司的科学家,离开公司后将技术进行复制粘贴,然后创办了自己的实验室,一开始从出口异丁苯乙酸镇痛药起家,现在已经布局在国外建立生产基地。”

    韩振赫看了南易一眼,说道:“会长,安吉·雷迪外扩的首选目标好像是华囯。”

    “嗯。”

    南易点点头,并没有表示什么。

    韩振赫看南易没什么表示,呡了呡嘴继续说道:“还有一部分是随着印度的基础建设而发展起来,他们和政府交好,承接分包合同,典型代表有安得拉邦的的GVK集团的首脑G·V·克里希纳雷迪,他是富农出身,从民用工程承包合同积累资本,然后向房地产、旅馆投资……”

    韩振赫耐心讲述,南易细心听讲,不时的还会打断询问,两个人一来一回,有问有答,一直持续到晚上的八点半。

    待结束,南易先打发韩振赫去休息,他自己在书房又坐了一个小时,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才走出书房。

    甫一走出书房,南易就看见一个女人倚靠在承重柱上打盹,女人身上穿着红蓝相间的纱丽,腰部裸露着,身上的皮肤白皙,纱丽上点缀的纹饰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加上白皙的皮肤,女人是朴雅卡·夏尔玛无疑。

    蹙着眉,南易转头问道:“她有过靠近的举动吗?”

    “没有。”南易身后的校花回道。

    “当心点,这女人到底是麻烦还是契机,现在还难说,和狄瓦曼说一下,她的伙食标准可以和之前当大小姐的时候看齐。”

    “明白。”

    交代完,南易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五百多平的空间除了承重柱,并没有其他摆设,只有地面上3×4的大理石和它交相辉映。

    “空旷了一点。”

    滴咕了一声,南易迈步穿过五百平的空旷间隔间,复又来到另外一间七百平的间隔间,这样的房间连续穿越几间,又转了两个弯才来到厨房。

    厨房的一隅是食材储存区,保鲜柜一台挨着一台,排列成12×12的方队,南易扫了一眼,没看到冰箱的存在。

    走上前,四处?了?,南易这才见着挨着墙壁摆放的冰箱。

    走过去一连开了七八个冰箱门,南易也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摇摇头,走到另一边的开放式厨台边,拿起搁在上面的电话拨通了内线。

    “百合酱,矿泉水放在哪个冰箱?”

    “厨台的右边第二个橱柜下面有一台内嵌式的冰箱,矿泉水就在里面。”电话地面的秋原小百合说道。

    “右边是哪边?”

    “右边就是右手这边啊。”

    “好吧,我知道了。”南易挂掉电话摇了摇头,滴咕道:“也不给个参照,鬼知道右边是哪边。”

    在厨房喝过水,南易又走过九曲十八弯去了二楼的卧室。

    当晚,南易睡的不是很好,秋原小百合认床,辗转难眠的她拉着南易打了大半夜的扑克。

    ……

    孔雀山庄位于孟买的东北方,比城北还要更北一点,说起来算是北城东边的近郊区域,若是回朔到几百年前,孟买还是七个岛屿的时代,孔雀山庄应该是在特朗贝岛上。

    按照方向来说,孔雀山庄去北城应该往西南方向走,可其实不然,北城的早高峰实在太挤了。

    孔雀山庄再往北走就进入山脉,而往东走又是海湾,可以说这是一块死地,交通线路不会规划到这边,所以,孔雀山庄出行的公路其实是南易自己出钱修的。

    公路总长17.2公里,花费了2200万卢比,不到9万美金一公里的造价看似不贵,可如果对比一下公路的质量,任谁都会摇头,可当初看过验收照片的南易却是非常满意。

    当初,法拉奎申请修路的时候,孟买的市政部门非常贴心的把工程接管了过去,他们免除了法拉奎的监工之苦,让他只要出钱即可。

    胳膊拗不过大腿,法拉奎只能含笑答应。

    公路立项之后,经过七次分包,到了第八手的建筑商手里,预算只剩下不到300万卢比,尽管如此,负责任的第八手建筑商还是把公路的工程提前完成。

    验收的那天,第八手建筑商还对法拉奎感激涕零。

    事情是这样滴,当得知修路款只剩下300万卢比的时候,法拉奎就向南易请示并得到私下再补第八手建筑商200万卢比的指示。

    就因为多了200万卢比,公路算是顺利修通,基本让南易满意。

    至于对分包有没有看法,南易表示并没有,这可以说是一带一路,先富帮助后富,非常值得借鉴学习。

    17.2公里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四十分钟挪动了2公里,接着就没有然后,十字路口这里快堵了他妈一个小时。

    道路本就狭窄,突突车还在缝隙里到处钻,还别说,一个个突突车司机的车技没的说,只有两公分余量的缝隙,斜着挤进去,愣是没碰到前后两头的车。

    艺高,人也胆大,前面的是奔驰,后面是“小汽车”,撞到任何一辆都别想好过。

    “法拉奎,后面那辆是什么车?”南易指着小汽车问道。

    法拉奎看了一眼,骄傲的说道:“大使牌,印度皇冠上的明珠,政府公务车,权利的象征。”

    “喔,孟买街头大使牌多,还是塔塔牌多?”

    “虽然大使牌比塔塔牌贵,可还是大使牌比较多,城南的人不会选择国产车,他们会选择买进口车,城北这边很少有人能买得起车,哪怕是最便宜的车。”

    “有钱的可以随便买,没钱的直接买不起,是吗?”南易问道。

    “对的,BOSS。”

    “了解。”南易颔了颔首,“跟我说说在城北需要注意什么,我指的是针对游客而言。”

    法拉奎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小孩子,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小孩子,城北很多小孩子都是扒手,他们偷钱的本领非常厉害,稍不注意,钱包就会被偷走;

    如果遇到乞讨的小孩子,身上带有缺陷的那些,可以给他们几卢比,但在给之前要先观察一下周围,确保附近没有其他乞讨的小孩子,如果边上有其他的小孩子,给了一个,他们全部都会围上来。”

    “缺陷?你是说残疾?”

    “是的,BOSS,这种小孩子背后有组织控制,如果他们白天在外面讨不到钱,回去以后就会被重罚,很可能会丢掉性命。”

    南易转头看着窗外,幽幽的说道:“所以,他们是被人故意弄残疾?”

    法拉奎脸上突显惊惧之色,“是的,我小时候一个邻居就被人给抓走,几个月后他的尸体在德里被发现,眼睛瞎了一只,胳膊也被折断一根。”

    忽然,秋原小百合凑热闹的问道:“永尾君,你们在说什么?”

    “并不是什么好话题,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南易对靠着另一边窗口的秋原小百合说道。

    孟买是热带季风气候,全年的气温都会很高,虽然还是早上,可汽车经过太阳和发动机的炙烤,车厢外已经变成蒸笼,打到最低的空调勉强能维持住车厢内的相对低温。

    秋原小百合没有纠结南易的避而不答,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知道还要堵多久。”

    “你估计还要堵多久?”

    南易无法回答秋原小百合的问题,他只能替她问法拉奎。

    “BOSS,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至少还需要二十分钟,最长可能还需要半天。”

    “每天都这样?”

    “并不是,平时最多堵半个小时,今天应该是前面出现了交通事故,这里的警察只有收钱的时候动作才快,其他时候总是慢腾腾的。”法拉奎吐槽道。

    “刚才经过的那个十字路口,东南方向通往哪里,可以绕过城北进入城南吗?”南易回忆了一下说道。

    “往东南方向走是塔那地区,就是规划中的新孟买地区,那边有一条东高速路可以绕过城北直接进入城南,但需要多走四十英里。”

    “南生,我们前后都被堵死了。”校花说道。

    南易摆摆手,说道:“我知道,我是在为明天的出行做规划。”

    “下午我派车去熟悉一下路线。”校花澹澹的说道。

    “嗯。”

    等啊等,等啊等,又等了七十分钟,马路上的车终于开始动起来。

    车往前走了一公里,就见着马路边侧卧着一辆货车,在货车的前面还躺着几头血肉模湖的牛,看样子是货车撞到牛引起侧翻。

    车队经过事故发生地,车速勐然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建筑变得越来越挺拔,与之前的低矮完全不是一回事。

    车队行驶了二十分钟,法拉奎就指着西面说道:“BOSS,那里就是达拉维。”

    南易转头瞄了一眼,“既然刚好路过,那我们今天的第一站就定在这里,好好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达拉维贫民窟。”

    车队靠边停下,南易刚下车就感觉到右边吹过来夹杂腥臭的海风,左边火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从连绵不绝到有气无力。

    “BOSS,这个火车站是马希姆站,穿过铁轨就是达拉维。”

    听到法拉奎的提示,南易转身往西面看去,眼睛里并没有看到和“贫”相关的东西,倒是看到了大马路,还有边上高低错落的楼,马路上穿梭的车流非常湍急。

    “法拉奎,这里是孟买中心地带吧?”南易明知故问。

    “是的,眼前的SenapatiBapatMarg是孟买的主干道,达拉维正处在孟买的黄金位置。”

    “很早之前就是中心地带吗?”

    法拉奎说道:“至少八十年前,这里就已经是黄金地段。”

    “既然是黄金地段,那这里又怎么会形成贫民窟?”南易诧异的问道。

    法拉奎笑了笑说道:“BOSS,与其把这里叫贫民窟,还不如叫工业区更合适,最初的达拉维只是一个小渔村,从19世纪末开始,这里就被商人看中建起了陶器厂、纺织厂;

    为了尽可能的压缩工资成本,工厂主会去南部招失地的农民,只需要给很少的工资,农民们就愿意卖命工作;

    工厂一年又一年的增多,工人也是一年又一年的招,这里的人口就越来越多,一直发展到现在的70几万的规模。

    这里只有一平方英里,70%的土地用来修建厂房,10%的土地还没有开发,只有0.2平方英里的土地却塞下70万人,居住条件自然不可能好。”

    “所以,达拉维其实是工业区?”

    “是的,这里就是工业区和工人住宿区。”

    “有意思,真有意思。”南易抚了抚下巴,挥了挥手,“走,进去看看。”

    法拉奎在前面带路,一行人穿过一个垃圾回收站,又走了一小会就进入了“达拉维工业区”范围,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坨用各种废旧材料搭起来的建筑堆。

    “BOSS,从七十年代开始,就有贫民不请自来涌到这里,他们在别人的土地上搭建窝棚,想赶也赶不走,时间久了,他们就住了下来,土地的主人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土地的主人是谁,原来渔村渔民的后代?”南易问道。

    “BOSS,不是的,这里的土地很早的时候就落到工厂主手里,除了厂房,他们还在土地上盖三四层的建筑,楼上租给工人居住,楼下当做营业房或者厂房出租;

    时间久了,有些工厂主出现变故,他们的后代就把工厂和房子转卖给其他人,有的打包给一个人,也有的拆开零卖,到了今天,这里房子的产权就比较分散。

    达拉维住的并不仅仅是当初工人的后代、新涌进来的贫民,这里还有能收房租的房主、开加工厂的老板,我知道有好几个资产过百万的富人住在这里。”

    “这里并不是每个人都穷?”南易化身好奇宝宝。

    法拉奎摇摇头,“是的,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有还算稳定的工作,虽然收入并不高,可不会出现温饱问题,他们绝对不能算贫民;

    城北有不少原住民虽然有房子,可一旦失业就会比这里过的还艰难,他们要交水费、电费,而这里的人,却什么都不用交。”

    “在你的报告上,我看到这里的居民月收入是50卢比,那他们每个月要支出多少房租?”

    “5-20卢比之间,5卢比只能租一个铺位大小的位置,20卢比可以租单独的一间,能住下六七个人的房子。”

    南易接着问道:“这里的工厂能把所有成年人都消化掉吗?”

    “十年前还能做到,现在不行,人口膨胀的太厉害。”

    “这里的人一般一对夫妻会生几个孩子?”

    “大部分人只要还能生就会一直生,少的也至少也有两三个孩子。”

    一问一答之间,南易脑子里已经勾勒出达拉维大致的发展历程,最早来到这里工厂主利用廉价劳动力大肆扩张,工厂越开越多,从南部招的人也越来越多,这里的聚居区逐渐扩大。

    一开始,达拉维以成年人为主,每个人的负担都不会太重,随着脚跟站稳,人安定下来,潜藏的繁殖技能又被激活,这里就进入“大生产”时代。

    每生一个,就多一张嘴吃饭,也会削弱一个家庭的自我造血功能,毕竟怀孕肯定会耽误效率,收入肯定会降低,南易不信这里的工厂主会给工人产假,多半是做有钱,不做就没钱。

    此消彼长,吃饭的嘴越来越多,收入却越来越打折扣,一开始三口之家能吃到十分饱,发展到六口之家顶多只能吃到三成饱,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可以说温饱成了问题。

    既然开始饿肚子,那就发挥“穷人孩子早当家”的光荣传统,孩子五六岁就挑起养家的重担出去找活干,重活、技术活干不了,可以上街卖玛莎拉茶。

    于是,恶性循环开始,父母辈还算是技术工种,到了子女这一辈连一门手艺都没机会学,只能上街卖力气,等到孙子辈的时候,孙子们又能干什么?

    历史的车轮开起倒车,一代人不如一代人,达拉维的居民质素会变得越来越低,失去竞争力,贫民窟的帽子会紧紧的扣在达拉维的头上。

    南易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妇女从破屋里走出来,看也不看,直接把一盆液体倒在外面的“大马路”上,瞬时,一股莫名的味道就从地上扬起。

    不是尿,比尿难闻的多,更像是放了好些日子的泔水,有点齁鼻,味道和氨水不同,但是引起的反应类似。

    “啊……永尾君,好臭。”秋原小百合捂着鼻子说道。

第六百九十二章、号别人居士

    “我们往前走,这种地方就是这样子。”

    南易走到秋原小百合的面前,牵着她的手继续往达拉维深入。

    再往里走,路上的人就多了起来,但并没有人围观南易这一行看似很奇特的人群,大部分人只是瞄一眼,然后继续沿着自己的轨迹往前,小孩子会放肆的多瞄几眼。

    “BOSS,达拉维已经是一条很出名的旅游线路,西方的游客到孟买都会来这里走一走,看一看。”

    彷佛是知道南易的疑问,法拉奎及时的给南易解释眼前的不正常现象。

    “既然是旅游线路,那这里应该还有提供给游客居住的旅馆吧?”南易看着不远处墙面被图的花花绿绿的房子,嘴里下意识的问道。

    “这里不但有旅馆,还有人提供家庭寄宿。”

    “前面的房子不错,知道是什么建筑吗?”南易又指着花花绿绿问道。

    法拉奎顺着南易所指,看了一眼说道:“庙,贱民修的庙。”

    “贱民也可以修庙?”

    就南易所知,在印度农村,贱民根本不允许靠近庙宇,更别提自己修庙。

    “BOSS,种姓制度早就废除了,而且这里是孟买,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贱民需要靠庙来维持身份,保持自己的存在感。”法拉奎的话里有揶揄,也有自嘲。

    “有庙就不算贱民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和宗教有关?”

    “是的。”法拉奎应了一声,又说道:“达拉维有大大小小很多的庙,同种姓、同个地方过来的都会建一座庙,一到这里就会想办法建,先让神有地方住,然后才考虑自己。”

    “神会保佑他们?”

    法拉奎先左右看了看,然后挨近南易,压低声音说道:“BOSS,我根本不信神,可我必须信神,这不仅仅是信仰问题,还是生存问题,不信神在印度很难生存。”

    “神是一种融入社会的媒介?”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协调社会的工具,我们印度有上千种语言,使用人口超过百万的语言就超过了33个,这就决定了印度必须选择一种方式来协调起不同文化之间的和谐,于是共同的信仰就成了金科玉律。”

    南易诧异的看了一眼法拉奎,他真没想到法拉奎还有当社会学家的潜质。

    “种姓制度是印度教提出的吧?”

    “是的,BOSS,法律上废除种姓制度根本没意义,只要印度教存在,种姓制度就永远刻在印度人心里。”

    “印度教可能消失吗?”

    法拉奎连续重重点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印度有发言权的人都受益于印度教,谁会去摧毁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有啊,释迦摩尼。”

    “哼,刹帝利的异端。”法拉奎不屑的说道。

    “法拉奎,你是吠舍。”

    法拉奎自得的说道:“BOSS,我正在追求一个婆罗门的女人,就快追上了。”

    “恭喜。”

    嘴里聊着,腿也一直在走着,路过一个公厕,南易瞄了一眼墙壁上厚厚的包浆,拉着秋原小百合加快了步伐。

    路过一个水龙头,南易就上前把水龙头拧开,水龙头并没有水流出,但有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这说明水管里有水,吮一吮就能吮出水来。

    法拉奎在边上解释着,这是市政用水,每天限时供应。

    市政用水就是免费用,只是不知道孟买这里是财政买单,还是直接让交水费的家庭分摊。

    南易问法拉奎,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带着疑问,一行人继续往前,穿过一段据法拉奎介绍叫做“Chawl”的房子,长长的两排,中间被夹出一条弄堂,两三层高,厨房和公用卫生间都有。

    “BOSS,Chawl的租户不但要给房东房租,还要交土地租用费,住了两三代人后,他们要搬走就会把自己的租户权给卖掉,相当于卖房子,新搬进来的人需要支付一笔不少的费用。”

    “土地租用费交给谁?”

    “地的主人,不是工厂主也不是渔民的后代,可能就是最早的租户后代,住着住着,土地的产权就说不清楚了。”

    “当初盖这些房子的主人不是地主?”

    “并不全是,Chawl是印度独立后的工业时期,政府为了安置涌进城市里的工人组织盖的,资金来源非常复杂,既有政府拨款,也有私人资金,当初盖Chawl的时候,有不少没有经过地主的同意就盖。

    到了现在土地的产权根本理不清,房子的产权同样理不清,房东和地主未必是真正的房东和地主,有可能只是比较强硬的老租户。”

    “强硬?我可以理解为霸占吗?”南易问道。

    “BOSS完全可以这么理解。”

    “嗯。”

    接下去的旅程中,南易就很少问法拉奎问题,他感觉法拉奎对达拉维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表象,深层次的内里并不是很清楚。

    南易需要一个真正了解的人给他做个科普,透过现象看本质,由点及面,把达拉维现象研究透彻,基本就能做到对印度一知半解。

    对南易而言,一知半解已经足够他决定南氏在印度的发展策略,剩下的另一半就交给执行人去解决。

    把考察暂时切换到旅游,南易甩开法拉奎,走向前和秋原小百合联袂而行。

    穿出弄堂,南易几人来到一条比较宽阔的街面,行人变多,不时的,他们就会和行人交汇而过。

    又走了一段,南易就闻到了皮革的味道,透过窗户往边上的房子里看上一眼,一个袒胸露腹的皮革工人正拿着一把特制刀具在切割皮革,在他边上的木框里还有半成品的皮包,这应该是一个皮革加工厂。

    往前走,换一个窗口,依然是皮革加工厂,三四个窗口看下来,南易就明白这里是皮革加工的产业集群,这也印证了达拉维内部是按照行业进行分割的说法。

    走到一个窗口,南易往里看的时候,正好交汇里面工人往外看的目光,南易报以微笑,对方还以微笑,南易打蛇随棍上,指了指工作台上的一条皮革边角料,问道:“MayI?”

    对方再次给了南易一个友善的笑容,捡起边角料递给南易。

    南易说了声谢谢,接过皮革就放在手里端详。

    “永尾君,是真皮吗?”秋原小百合凑上来看了一眼就问道。

    “是真牛皮,应该是水牛的。”

    南易对牛皮只懂皮毛中的皮毛,不过他自有一套鉴别方法,只要把这个皮革和他自己家的对比一下,像就是真的,不像就是假的。

    就在去年,神农南粮莫名其妙就成了全球第二大的皮料供应商,同时也是第一大的奢侈品皮料供应商。

    去年之前,神农南粮的牛皮、羊皮、猪皮会直接卖给IBP、HWEST这种加工皮料比较专业的公司,可去年的全球牛出栏数量激增,他们居然敢趁机压价收皮料。

    南易可不会惯着他们,大手一挥,神农南氏就成立了一家BlowCowhide子公司,直接进入皮革加工领域,不但自己的初级皮料一张不往外出售,还加入了抢夺其他供应商的行列。

    “BlowCowhide”和“Giveyousomecolorseesee”一样,都是典型的中式英语,翻译成中文就是“吹牛皮”。

    这是南易自己的恶趣味,BlowCowhide对外只会出现缩写BCH,全名并不会被外界所知,这是控制在南氏内部流传的笑话。

    南易把下脚料放回到工作台,又送了皮革工人一个微笑。

    “皮革的硝制工艺还不错,就是牛皮料的质量差了点,百合酱,我跟你说,我是世界顶级的皮革鉴定大师,一块皮革好不好,我用手一摸就知道。”

    “真的?”秋原小百合狐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南易把平时在工作报告上看到的内容显摆出来,向秋原小百合吹起了牛皮,“这最好的牛皮是羙国货,那里的牛是集中式圈养、商业化养殖、屠宰方法先进,还有比较完善的分级标准和贸易规范,奢侈品牌的牛皮制品大多会采购羙国的皮革。

    羙国也是最大的牛皮生产国,全球的熟牛皮有两成多都由它供应,第二大的是南美洲,那边养的牛也不少;

    不过那边的气候不行,炎热潮湿,放养环境比较恶劣,牛平时会被带刺的花草树木划伤,也会被牛虻、虱子叮咬,那边出的牛皮就会比较次,价格也会比较低,只有阿根廷的牛皮质量还算可以。

    其他的,欧洲、澳洲、非洲也是牛皮的重要产区,这批料摸一摸我就知道好坏,闻一闻我就能知道是哪里产的。”

    说着,南易恶趣味的在秋原小百合的脸蛋上摸了一把,又把手拿到自己鼻下闻了闻,“哟西,这个花姑娘是日本产的,让我再看看是哪个城市饲养出来的……”

    “永尾君!”

    秋原小百合羞中带怒的举起小粉拳在南易胸口敲了一下。

    “呵呵呵,不闹了,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也不会分辨真假牛皮,不过印度这里流浪牛遍地,想要牛皮比较简单,成本会比人工制革低,用假的还真不如用真的实惠。这里味道太大,我们走快点。”

    “嗯。”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快速通过了皮革产业集群,眼前就豁然开朗,一片不小的开阔地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帘。

    边上是林立的店铺,饮食小吃、理发店、药店、旅馆应有尽有,中间是摆摊的位置,一辆自行车是一个摊位,一辆三轮车也是一个摊位,也有捯饬的比较像样的小吃车。

    南易看到一个小偷抬起前肢趴在一辆卖水果的三轮车上,在凌乱摆放的椰子堆里到处嗅着,好一会,没发现可以下嘴的水果,小偷才失望的把前肢放下来,咩咩叫了两声,骂骂咧咧的去了另一个摊位。

    小偷山羊身姿矫健、体态优美,还别说,除了脏点,还挺帅。

    秋原小百合拿出照相机给这位小帅哥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拉着南易就往中间的摊位走去。

    首先就来到卖椰子的三轮车,秋原小百合可能之前还有想法买个椰子,可现在看清椰子的卖相就没了想法,坑坑洼洼,没有一个长得周正。

    关于吃的,甭管好吃还是难吃,至少在卖相上,日本一直做的不赖。

    失望的离开椰子摊,秋原小百合又拉着南易去了一个卖香蕉的摊子,香蕉的卖相不错,黄中泛青。

    秋原小百合跃跃欲试的对南易说道:“永尾君,我们买点香蕉。”

    “买可以,不能吃。”

    “为什么?”

    “不用问为什么,多看几个摊位你就知道了。”

    南易说完,拉着一头雾水的秋原小百合直接去下一个摊位。

    下一个还是水果摊,卖的还是香蕉,不过品种多样,黄色、绿色、红色、紫色应有尽有。

    瞄了一眼,南易再次把秋原小百合拉走,这些香蕉挺诱人,南易自己都有点跃跃欲试,他真怕秋原小百合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故意错过一个个不搞二次加工的水果摊,南易找准一个目标,拉着秋原小百合去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摊位。

    这个摊位卖粗粗的,外表屎黄色,疑似水果的物质。

    走近摊位就可以看到“疑似水果”的切口断层,白白的,和萝卜非常相似。

    南易很是诧异,类似的吃食他见过几样,有形态差不多的,也有果肉看着非常相似的,可外表是屎黄色的他真没见过。

    南易转头把法拉奎叫到近前问道:“知道这是什么水果吗?”

    “BOSS,这是拉姆坎德,就是菜根的意思,孟买到处都有的卖,我也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法拉奎凑到南易耳边低声说道:“这些摊主对这个东西秘而不宣,不肯告诉顾客是什么,拉姆坎德原来的表皮应该不是这个颜色,表皮的黄色是故意涂抹的。”

    “哦,这个东西怎么卖?”

    “切成片卖,一片50派沙[1卢比=100派沙]。”

    “买几片,不要玛莎拉,不要蘸任何调料。”南易说道。

    “好的,BOSS。”

    法拉奎应了一声就和摊主说了一句什么,摊主一听马上把自己的右手在边上一个盛水的器皿中蘸了蘸,带上来一点水,在拉姆坎德的切口处抹了抹;

    接着又拿出一把看着和不锈钢尺很相似的刀,用一块包浆很厚的抹布抹了抹刀身,被擦的发亮的刀往拉姆坎德一搁,旋转着削起了薄片。

    真的很薄,削出来的扇形拉姆坎德和饺子皮差不多厚。

    拉姆坎德白皙、透亮,不锈钢刀闪烁银光,可摊主的手乌漆嘛黑,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快被沤熟的陈年污垢,拉姆坎德的薄片就被他握在手心里,一片一片的往上叠加。

    “操!”

    南易一下子就泄掉因为好奇心才聚集起来的勇气,别说是别人的脏手,就算是他自己的,正常情况下,他也不敢用这种脏手捏着吃食往自己的嘴里塞。

    虽然他有过跟着和平鸽队员一起参加“抗粪训练”的经历,也试过泡在粪坑里进食,可当时的心境和现在截然不同。

    训练的时候,他是把自己代入到陷入绝境的状态,为了活着,自然能克服平时看似无法面对的东西。

    可现在,他完全可以把好奇心收一收。

    “虎崽,组织上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来,尝尝咸澹。”

    当拉姆坎德被半张报纸包着落到法拉奎手里的时候,南易就把虎崽叫到近前,殷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虎崽玩笑道:“老板,我要是躺下算工伤吗?”

    “你要死了,我算你驾崩。”南易没好气从法拉奎手里拿过报纸往虎崽手里一塞,“赶紧的,咬一口,看看这到底是啥玩意。”

    虎崽调皮完了就不含湖,直接从报纸里拿出一片咬了一口,嚼了嚼后就说道:“老板,没什么好神奇的,刚才我就已经怀疑,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这就是棕榈树的芯,我小时候没饭吃就会去刨,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说着,虎崽又把手里的另半片扔到嘴里。

    南易又是一声“操”,难怪秘而不宣,摊主哪里敢宣扬,印度到处是棕榈树,随便去挖就行。

    “法拉奎,问一问摊主,拉姆坎德是他们自己种的,还是有批发商给他们供货。”

    南易忽然想起来,刚才法拉奎可是说有不少人在卖这个东西,他想确认一下到底是如何做到集体守密的。

    法拉奎闻言就和摊主交流了起来,摊主一开始不肯说,法拉奎一再追问,还递出一张五卢比的纸币,摊主这才说了一句什么。

    “BOSS,摊主说他的拉姆坎德有供应商负责供货,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拉姆坎德到底是什么东西。”法拉奎问完摊主后,就转身对南易说道。

    “好,知道了。”

    既然有供应商负责供货,那就代表有组织,有领头人,有人负责串联,做到保密就比较容易,毕竟守住秘密对大家都有好处,没有谁会傻乎乎的把自己的致富秘籍告诉别人,除非有人花大价钱。

    可花得起大价钱的人,又岂会对这种小生意感兴趣。

    好奇心得到满足,南易也不再多逗留,和秋原小百合分享了秘密之后,一行人就继续往前逛。

    往前走依然是一个个摊位,只是货物都是直接摆在地上,有卖各种蔬菜,也有卖肉和鱼,南易走到一个蔬菜摊前,拿起一个圆乎乎的印度茄子,转着圈查看了一遍,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茄子身上有两个虫眼,一个老眼,一个新眼,这是个可怜的茄子,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品尝过农药的味道。

    让法拉奎把茄子买了下来,南易带着秋原小百合继续走向其他菜摊,每个菜摊前都会逗留一会,不时的会拣起一样蔬菜看看。

    看过蔬菜摊又去看卖鱼的摊子,第一个摊子卖的是鲶鱼,一共五条鱼直接摆在地上,都是不到二十斤的小鱼,鱼身上的黏液浓的过分,这让南易不得不怀疑鲶鱼的来路。

    在南方的一些村子里,不流行旱厕,而是会搭水厕,就是把厕所搭在池塘的边上,排泄物直接从高处掉落到水塘里。

    这种水塘往往不是用来养鱼、洗衣裳之类,而是用来积蓄肥水。

    每当有人要去水厕方便的时候,厕口之下的水里就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一条条埃及塘鲺如同积极抢篮板的中锋,在篮下积极的抢占有利地形,它们是在等着吃口热乎的。

    这种水厕,如果正好便秘建议不要去,埃及塘鲺们等了大半天也没见着自己的美食落下去,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它们会有多愤怒。

    在文昌围南宅的院子里有一个水池,南易一直养着几条鲶鱼,可其实他并非只养了这么几条,在一个2×3米,深度不到1.5米的坑里,他还秘密的养了几十条鲶鱼,那个坑学名叫化粪池。

    曾经有个单身女人,整宿整宿的被吓得不敢睡觉,说是每到晚上,她家的墙壁里就会发出怪叫声,后来《科学也靠编》栏目组经过45年持续不断的跟踪调查,才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发现了真相。

    原来,单身女人是栏目组其中一名编剧的家属,有一天她一拍脑门,就为栏目组想了一个在下水道里放一条鲶鱼,装作闹鬼的好主意。

    鲶鱼的生命力很强,稍微有点水的地方就能活,有肉吃肉,没肉吃屎;不仅是鲶鱼,其实所有鱼都会分泌黏液,只不过鲶鱼分泌的比较多。

    对鲶鱼来说,黏液有多种用途,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减少运动时的摩擦力,水里的阻力不大就可以少分泌,烂泥坑、下水道里的阻力大就多分泌。

    眼前的鲶鱼不需要上手,南易就能明显看到体表的黏液不少,“这印度的水里就算元素周期表都齐全,也不用分泌这么多黏液吧?”

    南易看看摊主的脸,又看看鲶鱼,默不作声的走向另一个卖鱼摊。

    这摊子卖的是红鲤鱼、红鲫鱼,都是活鱼,养在一个水盆里,煞是漂亮。

    摊子前有一个客人在等着,摊主正在那里杀鱼,很稀奇,鱼鳞居然不是用刀刮,而是直接把鱼鳞连同鱼皮一起从鱼身上剥下来,等把鱼皮剥干净,摊主就对顾客说了一句什么,得到顾客的回复,手起刀落,把鱼鳍全切了下来,鱼尾巴也没放过。

    然后剁剁剁,鱼头剁掉、鱼尾剁掉,没有劏过的鱼身直接从鱼背上切开,刀子在鱼肚上刮几下,接着就把鱼切成一段一段,再把段切成红烧肉大小的块块。

    “好可惜,这么漂亮的锦鲤居然拿来吃。”看到杀好的鱼被抱进一张报纸里,秋原小百合才收回目光对南易说道。

    “这不是锦鲤,这就是红鲤鱼,锦鲤的味道应该没它好。”

    “你吃过锦鲤?”

    “没有,只是猜的,能在水缸里养活,肯定好吃不到哪去。”南易回了一句,马上又转换话题,“走吧,前面有小吃摊,我们去买点吃的。”

    “不吃,我刚才已经看到了,摊子很脏。”秋原小百合摇摇头说道。

    “呵呵。”

    不吃,但是要去看,接着南易两人见识了各式各样的烤饼、烙饼,有的把锅翻过来贴在锅底上烤;有的直接扔到火塘里烤;有的比较现代化,用上了煤气,就是不知道这样烤会不会一氧化碳中毒。

    有的做法看起来就比较干净,烙饼直接放到牛粪饼的火堆上烤,正常来说,干牛粪其实挺干净的,假如生产牛粪的那条牛不是流浪牛,不是在垃圾堆里长大的话。

    除了Roti,还见识了泡在水族箱里的鲜泡果汁,木瓜、香蕉、香兰子泡在不知道哪里打来的水里,再加上大块的冰,干净又卫生的右手伸进去搅一搅,一缸果汁就制作完成。

    有顾客光临就用浸泡在水族箱里的杯子舀起一杯,然后倒入一个玻璃杯里,顾客直接就用玻璃杯拿着喝。

    还别说,摊主很注意卫生,顾客使用过的水杯都会在边上的一个水桶里涮洗一下,然后才给第二个顾客使用。

    顾客如果想要带走,那也好办,摊子边上有一个蛇皮袋,里面都是矿泉水瓶,拿一个装上果汁让顾客兜着走就行了,对外带的客户,摊主也不歧视,装果汁以前,矿泉水瓶也会放到水桶里涮洗一下。

    每当看到顾客要外带,站在边上看的南易就会心情激动,特别是当看到一个顾客不要其他杂牌矿泉水瓶,指定要银河女神牌的时候,他的自豪感就油然而生。

    ……

    第一天逛达拉维贫民窟和城北街边的小吃摊,第二天依然逛城北,目标变成了各种餐饮店,第三天还是城北,目标变成各种卖杂货的小店。

    一个星期的时间,南易都耗在城北,对孟买小市民的消费做了一个初步但比较系统的了解,特别是饮食,南易观察的最仔细。

    印度人的主食是米饭和各种饼,喜欢喝果汁,也喜欢吃水果,另外就是无糖不欢,甜到腻人的甘蔗汁是他们的最爱,直接用甘蔗汁熬出来的黄色糖块消耗量也非常大。

    主食过于单调,可以增加一种替代品。

    南易已经看了,孟买只有一种方便面在卖,还是舶来品,雀巣公司的美极方便面,售价很贵,在印度人眼里,方便面还是一种非常奢侈的食品,这一点比华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印度的方便面市场还是一块尚未开垦的处女地,潜力非常巨大。

    另外,又因为印度人对水果的喜爱和对糖的追求,南易还想到了做水果罐头,不过这个念头起的快,消逝的更快。

    南易曾经看过对印自卫反击战的内部战例分析,其中后勤篇就讲到了印度军队的饮食配给里有各种罐头,也包括各种水果罐头,这就说明印度人并不是不懂罐头。

    但是在超市里、各种小店里,南易并没有看到有水果罐头在卖。

    于是,南易又去看了看各种水果的价格,查了查印度各种水果的分布情况,再算了算水果罐头的成本,然后就打消了念头。

    印度的水果分布非常平均,几种主流水果几乎全国各地都有分布,这就造成了水果的运输成本可以忽略不计,售价低廉,而且全年几乎都有应季水果上市,谁会脑子有坑,不吃新鲜的去吃什么价格贵的离谱的水果罐头。

    除非印度水果的价格涨上去,不然水果罐头绝对不能碰,谁碰都是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来了八天,只发现方便面这一个可以进入深入调研的项目,这让南易对自己的效率有点不满。

    坐在孔雀湖边上,南易琢磨了一下后面几天该干什么之后,就从桌上拿起法拉奎刚弄回来的统计报告看了起来。

    看完1987年印度人口方面的数据,南易就觉得数据非常之漂亮。

    1987年,印度人口8.7亿,其中男性4.25亿,人口年龄中位数32-36岁之间,8-14岁人口占总人口的19%。

    仅仅通过数据往后推断,印度在不远的将来就会迎来第一次人口红利窗口期,年轻劳动力比率会达到一个很高的点,看似印度就要吃到人口红利,经济将迎来腾飞。

    只是很可惜,印度一直倾向于精英化教育,这个家那个家的一直没出现断层,科技界的牛逼人物还是有的;可对基础教育的投入非常有限,不管是财政拨款、师资力量,亦或者调动底层老百姓读书的积极性。

    这就造成了印度的文盲率非常之高,南易有看到印度几个民间机构做的统计数据,出入有点大,不过每个数字都超过了50%,这基本就可以认定印度的文盲率起码有半数。

    而印度认定非文盲的标准非常之简单,只要会写自己的名字,那就不是文盲,往后见了外人就可以以文化人自居。

    文盲率过高,大量的劳动力就无法胜任工业化的工作要求,特别是吃人口红利特别厉害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和低端制造业,虽然这两个产业对文化的要求并不高,但好歹也算技术活,许多东西只有识字才更方便培育上岗。

    其实文盲也不是不能培育成流水线工人,不识字可以靠强行记忆,只不过培育的成本比较高,没有企业主会愿意支出这个成本。

    就是冲着廉价劳动力来的,结果培训成本这么高,闹着玩呢?

    由此可见,印度会出现大量的廉价劳动力,但不可能出现大量的廉价产业工人,也就意味着第二产业不可能发展起来。

    这对印度是不是好消息,南易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这对南氏在印度的布局而言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劳动力廉价,而且没有什么改变赛道的空间,这就意味着可以无限压缩用工成本,也可以无限激发员工的工作效率。

    一辆摩托车驮几十个人并不稀奇,一个人干几十个人的工作,只拿半个人的工资这才叫奇迹。

    南氏完全可以依托印度实现两条腿走路,一边探索机械化、智能化,一边开发人体的潜能,为三哥插上梦想的翅膀,让三哥人人都开挂。

    南易把报告往桌上一放,又从桌上的餐盆里捻了一块鸡肉,撕扯成两瓣扔进孔雀湖里,在湖边游弋的三条金吉罗鱼一见到鸡肉就扑了上去。

    哗啦哗啦,争抢中闹出很大的动静。

    鸡肉的香味散开,远处的麦鲮鱼闻到,立刻奔赴过来加入哄抢的行列。

    “印度的企业就叫劳动集团,无论无论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劳动永远最光荣,劳动集团——弘扬蜡烛精神,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南易露出贱兮兮笑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应该也能算上是个文化人吧,文化人就得有个自己的号,从今儿开始,我就姓南名易,字…字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先来个号,叫什么好呢……要不干脆就叫别人居士。”

第六百九十三章、大逼兜

    “南生,夏尔玛家族的报告到了。”

    南易正看着孔雀湖里的游鱼,校花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面前。

    “速度有点慢。”

    “蝙蝠从香塂招募的几个印度人不是低种姓就是贱民,而且他们已经在香塂多年,在印度根本没有关系网,工作非常难开展。”

    “我知道,可以理解,我们边走边说。”

    南易说着,拿起靠在椅背上的李·恩菲尔德4型步枪,带着校花往孔雀山的方向走去。

    “夏尔玛家族崛起于16世纪的古吉拉特,他们的祖先曾经跟着阿克巴打天下,莫卧儿帝国建立之后,夏尔玛家族从龙有功,得到了不少赏赐,其中就有三座神庙,分别是斯里帕德玛纳巴斯瓦米神庙、泰米尔纳……”

    南易摆了摆手,打断了校花的话,“对神庙我不感兴趣,虽然有很大的可能神庙里贮藏有不少黄金,可想打它们的主意不容易,跳过他们的发家史,直接从当下开始说。”

    南易说完,朝着孔雀山脚下挥了挥手,静待两秒钟,一个涂着迷彩色的玻璃瓶就从地面旋转着飞向天空。

    快速拉动枪栓,南易举枪,下意识射击。

    先是砰的一声,然后又是嘣的一声,一百二十米开外的瓶子应声而裂。

    “南生,你的枪法又进步了。”

    南易拉了一下枪栓,随手接住抛出来的弹壳放进兜里,推上枪栓,保险往后一拨,枪背在背上,做完这些才对校花说道:“不值得夸奖,十年,十几万发子弹,就算是头猪也应该成为精确射手了,言归正传。”

    “进入19世纪,夏尔玛家族从过去的大家族模式变成了四处开枝散叶的联盟模式,不同的分支往不同的领域发展,不管是印度教、政界、军界、商界,都有夏尔玛家族的人。”

    “分支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夏尔玛家族有一个族长,只有象征意义,并没有太大的权威,更多的是做为分支之间联系的纽带。每年夏尔玛家族都会举行三次祭祀,家族的所有成员都要到,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不会有太多的联系。”

    “分支之间只是共同维护夏尔玛家族这块牌子,就和社团各个地盘的老大之间的关系一样?”南易问道。

    “非常类似。”

    “嗯,朴雅卡的家庭呢?”南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朴雅卡的爷爷奶奶已经过世,她的父亲索努·夏尔玛是SESAGOA公司的副董事长,母亲塞尹拉·夏尔玛是VSNL的高层。”

    “塞尹拉婚前的姓氏呢?”

    “比尔拉。”

    “比尔拉财团的比尔拉?”

    “是的,她的父亲在比尔拉财团相对边缘化。”

    “哦。”

    南易蹙了蹙眉,看着前面路边的新鲜牛粪,抬头四处扫了扫,冲着不远处的佣人招了招手。

    “Sir。”

    佣人走到南易面前,低着头叫了一声。

    南易指了指地上,佣人看到地上的牛粪,立马慌乱的说道:“Sorry,Sir,Sorry,Sorry。”

    没再说什么,南易和校花继续往前走。

    “他的英语比一个星期前标准多了,太上进了,和普兰说一下,多注意他。”

    南易当初让法拉奎找佣人的时候,有特意嘱咐除了管家,其他的佣人不要会英语的,最好是印地语都不会最好,可刚才的那个佣人,英语口语里的咖喱味都快去干净了。

    南易不需要佣人能听懂他说话,也不想他们听懂。

    来到一棵树前,南易往树上一靠,拿枪、向上举枪、开保险、开枪一气呵成,随着扣动扳机,树上一阵窸窸窣窣,一条格纹蛇就往下坠落,格纹蛇掉在地上扭动了一下,休的一声钻进了草丛里。

    “在古代,穷书生写了不少大小姐和穷书生私奔的爱情故事,穷书生我一直看不上眼,但是对故事里的大小姐一直都有好感,为了爱情肯放弃一切,勇气可嘉。

    朴雅卡和故事里的大小姐一样,我非常喜欢,我很想和她一起编写一段《孟买爱情故事》,现在的难题是怎么安抚小百合。”

    “南生,夏尔玛家族不是铁板一块,而且朴雅卡还是被家族除名的人。”校花提醒道。

    “嗯,我知道,SESAGOA是印度最大的股份制铁矿石出口公司,它在果阿邦、卡纳塔克邦、奥里萨邦有好几座富铁矿,查一查它的股份都在谁的手里,特别注意一下股东名单里有没有日本国际协力事业团和三井物产;

    当然,夏尔玛家族的名字也要特别注意,另外,也要查清楚塞尹拉在VSNL的情况,话语权、上升空间、人脉,越详细越好。”

    “明白。”

    南易来印度想要攻略的就是农业、电信、矿产、金融,没想到一个朴雅卡就牵扯出矿产和电信两条线。

    “父亲在最大的铁矿石出口公司,母亲在国营电信两巨头之一,你居然和一个达利特私奔,朴雅卡,你这个小妮子真淘气,真是干得漂亮。”

    南易心里滴咕着,手上的枪不时举起,弹仓里剩下的八颗子弹都被他射了出去。

    把弹壳收好,南易又从兜里摸出一把子弹,一颗一颗的往弹仓里压,忽然就在一颗子弹上停住,拇指尖摩挲一下弹壳,又摩挲弹头。

    南易举起手,查看了一下弹头和弹壳的连接处,又放到耳边摇了摇听了听响动,“妈的,本土造啊。”

    滴咕了一声,南易把子弹塞到一个空口袋里。

    南易可不敢用印度自己的造的子弹,鬼知道是哪年的产品,再说印度的工业标准就是个笑话,他还真怕炸膛。

    上山,南易巡视了整座孔雀山,看见上树掏鸟蛋的格纹蛇就开枪,不对准射击,只是吓吓它们。

    格纹蛇无毒,只是咬到有点疼,南易就让它们和自己共存在这里,并没有想着赶走。

    ……

    孟买,克拉巴区。

    如果有看过《孟买酒店》这部电影,应该还能记得一个场景:两个小帅哥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往一个餐厅里扔了一颗绿色的手雷。

    当时,餐厅里的老外背包客正在和侍应争辩有没有点猪肉,谁知道见到手雷就怂了。

    扔那颗手雷的地方叫LeoPold,利奥波德,是克拉巴一家集合酒吧和餐厅功能为一体的所在,也是现在西方背包客很喜欢去的地方。

    说当下的孟买是国际化大都市,这未免有点抬高,可要说它是国际级的犯罪之都,说它是哥谭市第二,相信不会有人反对。

    利奥波德,一楼临街的长方形店面和其他四家餐厅一般宽,靠两座金属门进出,金属门往上卷,收进木拱里,让店里的食客可以饱览堤道到克拉巴区最繁华的街道;

    二楼是很不显眼,但是加装了空调的小酒吧,有数根粗壮的圆柱做支撑,圆柱是从一楼直通上来,把一楼隔层几个差不多等分的区域,大半的餐桌就围着圆柱摆置。

    圆柱上还有墙面上很巧妙的粘着小镜子,让食客和酒客可以装作不经意间的打量或者偷窥其他人,或者也可以给心仪的对象抛一个媚眼。

    对于奔放的西方人而言,自己的身影同时映照在几面镜子里,这是很值得可乐的事情。

    看人、被人看,看着自己被人看,这彷佛是很有趣的事情。

    当然,这是对别人而言,对有被迫害妄想症的南易而言,他坐在里面感觉浑身难受,脸颊、胸口、手臂、后背不时的都会传来被别人盯着的灼热,他肯定绝对不是错觉。

    会被盯着也很正常,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南易和朴雅卡外围的那一圈桌子坐的都是拱卫他俩的人。

    南易心想盯着就盯着吧,他尽量忽略身上的灼热,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有气无力转着,一边还发出嗡嗡声的吊扇,看了看被逼着做共振运动的白色钟摆形玻璃吊灯。

    转着头往左右看了看,墙壁、门窗、镜子所有的周边都镶了桃花心木饰条,一面墙边还展示着各种水果,有吃起来口感带着芒果、木瓜、香蕉香味的泡泡果,也有人叫它巴婆果,还有葡萄、西瓜、橙子等好几种水果。

    再转头又看到繁忙的厨房一角,厨房里的工作人员身上的工作服干干净净,皮肤也黑的不是那么明显,厨台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这里的食物完全可以进口。

    观察完环境,南易又无耻的竖起耳朵,想听一听其他桌的客人都在谈论些什么。

    利奥波德彷佛是外国人在孟买建立的一个栖息地,所有东西都是印度的,唯独店里的客人不是,有的客人带有明显的国籍特征,有的又不是太明显。

    南易之所以会到利奥波德来就餐,是因为蝙蝠反馈这里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是一个游走在黑灰之间的所在。

    在这里,游走在灰色地带或者直接沉浸在黑色地带的人,会从孟买的各个角落赶过来洽谈生意,不能在阳光下大大方方谈论的生意。

    这里是黑色世界的和平饭店,只可以洽谈,但不能在这里完成交易,假币、护照、印度很抢手的黄金、女人等等黑色的生意,升迁、合约、机会等需要通过贿赂才能得到的灰色生意也可以在这里洽谈。

    讽刺的是在街道的对面就是克拉巴的警察局,到底是灯下黑,亦或者是选择性失明,这只有天晓得。

    门口先后进来两对男女,先进来的是一个西方男子和一个戴着茉莉花环的印度女人,身上裹着红色的点缀着珠子的纱丽,袒露的腰间一圈肥肉一颤一颤,两人径直上楼。

    后进来的是一个阿拉伯男人和一个欧洲女人,上身无袖T恤,下身穿着一条包臀裙,两人在一楼扫视了一下坐到一个空位。

    接着又进来好几对类似的组合,印度女人上楼,西方女人在一楼,南易寻思这应该不是巧合,而是有一条潜规则的存在,本地土鸡只能去二楼,外地货在一楼。

    南易一直在关注,有听到几个关键词“300克”、“纯度”、“交货时间”的那一桌,两个客人同时站了起来,然后走出桌子的范围,来到过道处握了握手,相视一笑后各走各路。

    南易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举动,刚才有其他桌的客人也有类似的动作,这可能也是一条潜规则,在过道里握手就代表达成了交易。

    “好看吗?”

    已经隐隐摸到这里表面运行脉络的南易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把注意力放到对面正通过镜子观察他的朴雅卡身上。

    朴雅卡晃了晃神,颤了个激灵,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很好看。”

    “哈,你彷佛已经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或许我应该给你两个逼兜,让你好好认清一下现实。”南易似笑非笑的说道。

    朴雅卡脸色一暗,晃了会神,又恢复正常神情,笑了笑问道:“什么是bider?”

    身材修长,黑发及肩,肤色白皙,肩膀方正,身形挺直,悠然且坚毅的气质,丰唇牵动的自傲,透过高耸的鼻梁散发着自信。

    南易不知道眼前的朴雅卡到底是有底气,还是一个没醒悟到自己当下处境的傻白甜。

    “逼兜啊,这在你们印度很常见,我来了这几天已经在大街上看到无数次了,甚至我还听说你们这里有打逼兜比赛,哪天可以去看看。”

    逼兜就是耳光,打耳光的场景在印度随处可见,这几天南易除了看到脏乱差,也看到了不少人当街打别人耳光,就他看来,印度这里的耳光,侮辱性并没有那么强烈。

    “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bider。”朴雅卡茫然的说道。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逼兜是什么,去叫杯苏打水,你要检查一下杯子,也要看着服务员倒水。”

    “我们印度在位子上就可以叫喝的。”朴雅卡带着一点讥讽的语气说道。

    “啊,谢谢提醒,朴雅卡女佣。”

    朴雅卡脸色又是一暗,软巴巴的站起身,“对,我是女佣,我马上去。”

    “做人要懂礼貌,以后和我对话要记住加上‘是,老爷’、‘明白,老爷’、‘我错了,老爷’。”南易板着脸,玩味的说道。

    朴雅卡咬了咬嘴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是,老爷。”

    等朴雅卡走向厨房的方向,南易就往椅背上一靠,梗着脖子说道:“找机会赏她两个大逼兜。”

    “我也不明白什么是逼兜。”

    “就是耳光,伙食照旧,从明天开始让她干活。”南易寻思了一下说道:“就让她做牛粪饼,做不好就甩她耳光,先打上半个月,把她身上的傲气先打掉。”

    “我扮黑脸?”

    “对。”南易轻轻颔了颔首,又说道:“放心吧,后面没有苦肉计。”

    笑了笑,南易又支棱起耳朵偷听另外一桌,一个印度人和一个西方人正在那里抱怨孟买这里的贪腐问题。

    印度人抱怨孟买这里居然可以存在正当的贿赂,说其他国家都是偷偷摸摸,但在孟买这里却是公然且坦率,一点都不遮掩。

    西方人没有对印度人的观点进行反驳,只是抱怨某某收了他的钱却没把事情办好,至于是什么事情,南易只听到“Book”这个单词。

    这就很难猜了,可以用书本来做代称的东西太多了,比如说文件、批文、护照,只要和纸有关系的都可以。

    “老爷,你的苏打水。”

    朴雅卡把饮料重重的扣在桌子上,还在老爷两个字上咬牙切齿。

    “坐吧,跟我说说那位你豁出一切要和他私奔的对象。”南易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很想知道那位先生有什么样的魔力。”

    “贾因,他叫贾因。”

    “不错的名字。”

    南易嘴里赞了一声,肚子里却是骂开了,“小娘皮不是好东西,拿我当傻子,事情都闹得人尽皆知,还给我来个假名字。”

    “贾因不但长相英俊、身材魁梧,而且特别有男人味,和传说中的英雄一般,只是他的出身低了点,可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爱我,所以我才会跟他私奔。”

    “他做什么工作?”

    “孟买大学的学生,本来今年就会毕业。”

    “长得帅又有才,还是真的爱你,也难怪你会为了他不顾一切。”南易说着,透过餐厅大门指了指外面路边站着的两个人,“我有个朋友和他们一样,原来也在这里做业务员,好像是推销护照。

    只要介绍客人给卖家,完成交易之后,他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提成,他似乎很适合做推销方面的工作,业绩很好,几个月做下来,就存下一笔不少的钱。

    有了一点本钱,他就想着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啊,忘记介绍了,他是一名达利特。”

    南易端起桌上的苏打水送到嘴边,正要沾到嘴唇的时候又放回桌上,“达利特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这位朋友一开始想到了出国,只要去了国外就没人知道他是达利特。

    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国外人生地不熟,他的英语也不是太好,很担心出了国无法谋生。

    出国的主意打消了,他就想留在印度又该怎么做呢?

    他左思右想,一连好几天,也没有想到一条适合他改变阶层的路子。

    正当他一筹莫展,坐在蜗居窗口抽烟的时候,窗口下面的弄堂正好有一个长得和你很相似的高种姓女子走过,他豁然开朗,想到了一条快速改变自己阶层的捷径——找一个高种姓的女子结婚。”

    南易缓了缓神,双眼蒙上一层悲伤,“只是很可惜,我这位朋友玩砸了,真是太可惜了,只差一步啊。”

    南易说的,朴雅卡越听越感觉到不对,冥冥之中彷佛是在说她。

    “我这位朋友叫拉詹,后来改名叫死人,五分钟之前,他又被人改了名字,贾因,不错的名字。”

    “你是湿婆神派来恶心我的吧?”

    朴雅卡心里暗骂一声,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右手探出,抓住桌上装满威士忌杯子,作势欲泼。

    南易酝酿了零点零几秒,把声带的发条上足,一句话利索的脱口而出,“朴雅卡女佣,你要想好这杯酒泼到我脸上会有什么后果。”

    南易不得不说快,等酒泼到脸上可就晚了。

    朴雅卡被南易的话镇住,僵在那里天人交战,良久,她都快成西洋景了,这才放下杯子,坐了回去。

    “很好,Girl,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小姐,在我这里当女佣要诚实、肯干,只要好好干,升职加薪和达利特私奔,一切都不是梦。”南易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500的卢比,“你负责结账,自己打车回去,突突车,不是Taxi。”

    离开利奥波德餐厅,南易一行就回了孔雀山庄。

    穿过用来会客的大厅之时,南易正好遇见了狄瓦曼,他就把人给叫住,“狄瓦曼,要到札格纳特神像送回神庙的日子了吧?”

    “是的,先生。”

    “哦,除十节我错过了,没有去恒河对河川女神祭祀,也没有去圣河沐浴消除身口意十种罪恶,这样不好,非常不好,最近我走不开,你去一趟瓦拉纳西,该做的你都替我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狄瓦曼虽然有点奇怪南易一个老外怎么会想着去朝圣,可转念一想,也许是入乡随俗,想要尽快融入,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先生。”

    “不急着回来,可以在那里多呆几天。”

    南易补充了一句,别过狄瓦曼,快速往厨房走去。

    在利奥波德,南易的晚餐是一份梅县炒饭,看着像是中式盖浇饭,不是花花绿绿,也没有成坨状,可吃到嘴里依然是印度调料味,根本不符合他的口味,只吃了两三口就不吃了,这会,他还饿着。

    填饱肚子,南易就上了屋顶,一边享受清风徐徐,一边突击花钱,开了三个小时的卫星电话会议。

    “回来了?”开完会议,挂掉电话,南易就对校花说道。

    “一个半小时前到家。”

    “好,你先去休息,我再坐会。”

    孟买这个地方邪门,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低种姓胆大包天,豁出命去一定要尝尝高种姓女人的味道,说是让朴雅卡自己打车回来,可其实一直有人跟着。

    “自己还是不够狠,其实残花败柳不是更好嘛,要是遇到一个无下限的对手,呵呵,有的我苦头吃。”校花一走,南易仰头看着天轻声呓语。

    不知何时,南易的肩膀上感觉一种,一件外套被披到他的身上。

    “永尾君,起风了。”

    “怎么不先睡?”南易手往后一伸,握住秋原小百合的手。

    秋原小百合转了个身,坐到南易怀里,“一个人睡不着,你累不累,我把神油拿过来,帮你揉搓下肩膀?”

    “下次请直接说红油或者精油,神油会引起误会。”

    “有区别吗?”

    “当然有,在香塂有卖一种印度神油,那可不算是什么正经东西,被人知道我用神油,会被人笑话的。”

    “怎么不正经?”秋原小百合好奇的问道。

    南易凑到秋原小百合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秋原小百合听完脸颊一红。

    明明如狼似虎,坐地能吸土,可脸皮还是那么嫩,这就是秋原小百合的可爱之处。

    “香塂的神油是印度的吗?”秋原小百合心动的问道。

    南易看到秋原小百合嘴角的心动,撇了撇嘴,不乐意的说道:“不是,香塂本地产,好像是一家叫华仁行的企业生产的。”

    秋原小百合诧异的问道:“既然是香塂产,为什么不叫香塂神油?”

    “香塂人比较迷信,神神叨叨的东西比较有市场,印度这边宗教文化比较发达,正好可以用来编点似是而非的故事,这个套路不新鲜,有个拉风牌的红酒也是类似的做法。”

    “太坏了,生意怎么可以这样做。”

    “是哦,太坏了,我们一起诅咒奸商的东京情人。”

    “为什么是东京情人?”

    “没什么,拉风红酒就是我的,我想看看诅咒到底灵不灵,来,我们好好讨论一下诅咒点什么比较好,要不要恶毒一点,肠穿肚……”

    “永尾君,你太坏了。”

    南易箍住乱动的秋原小百合,把人翻了个身,在挺翘上拍了几下,“我让你心动,我让你打我的脸。”

    “嘻嘻嘻,哈哈哈……”

    ……

    孔雀山庄的佣人和工作人员加起来有两百多号,按照印度这边的传统,佣人就是吃东家的,给他们提供一日三餐是南易的义务。

    山庄有专门的佣人厨房,南易提供食材,佣人们自己安排人手负责做饭。

    虽然厨房里有液化气,可佣人们还是喜欢烧柴火和牛粪饼,正好,山庄里外都有不少牛,捡拾牛粪非常的方便。

    一大早,狄瓦曼就出发去赶火车,南易围着孔雀湖绕了一个圈后沿着溪流上山,路上,南易查看了溪流里的几个发电机,又上山顶看了看风力发电机。

    孟买正轰轰烈烈的举办电工偷电专业技能大赛,奖金非常丰厚,凡是优胜者就可以终身免费用电,因此,报名者犹如过江之鲫。

    大赛委员会秉承人人平等的原则,凡是报名者皆可参赛,这就造成了赛事安排的非常密集,参赛的选手也是参差不齐,二把刀、三把刀每天都要烧掉好几个变压器。

    这不,三天来一次大停,每天不定时不定次的小停,为了不让山庄的冰箱、监控、空调趴窝,山庄还在图纸上的时候就已经把电力供应给考虑在内。

    风力、水力、太阳能、火力、畜力等各种发电模式可以说是准备的非常齐全。

    在山上绕了一圈,南易就往牛棚那边走过去,在牛棚没见着有人,又继续往山庄的大门走去。

    在山庄的大门右侧,南易见到校花站在一旁看着朴雅卡扭捏、嫌弃的拿着两根树枝,头扭到背后,表演盲捡牛粪的绝技。

    一坨牛粪被树枝挑起,刚离地三五公分就啪叽一声掉回到地上。

    校花站在原地,嫌弃的说了一句什么,朴雅卡跺了跺脚,拿着树枝继续尝试着把牛粪拾起,可惜,还是啪叽。

    啪!

    一记白色闪电上前,一个大逼兜甩在朴雅卡脸上。

    校花快速退回原味,朴雅卡捂着脸,懵了一会,双眼冒着想吃人的火焰向校花扑去。

    啪!

    又是一个大逼兜。

    听了两声,南易就悄悄的转身离开。

    每个人多少都有点人来疯的性格,只有两女没有第三人在场,朴雅卡比较容易下台,要是南易还呆着,事情很有可能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当天,南易并没有出门,一直窝在书房里考虑该如何开展土地兼并。

    印度古代其实一直没有实现真正的统一,导致国家长期缺乏统一王朝的管理,所以该国在土地所有制的问题上比其它国家都要复杂。

    因为统一之前每个地方的土地所有制不同,加上此前印度长期属于地方强势、中央弱势,所以大资本家和大地主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逐渐大面积推广起了土地私有制。

    印度从18世纪90年代开始被鹰国改造,原本印度不少地方还有公有制,在鹰国的强力推动下,该国土地开始全面从公有制转变成私有制,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19世纪90年代,也就是说印度用了整整100年完成并巩固了私有制。

    后来,印度虽然取得了独立,但是土地私有制依然保存了下来,因为已经巩固了近200年的土地私有制,已经深入印度每个人的心理,想要改变很难。

    而且还有大资本家和高种姓等既得利益群体的阻挠,所以印度只好继续保持土地私有制,印度的土地分配继续呈现极不平衡的状态,印度有30%左右的农民没有耕地,而在有耕地的农民中,八成的农民仅拥有不到一公顷的耕地。

    而剩下不到两成的“农民”,却掌握了全国将近八成的耕地,这些人基本都是大资本家和高种姓,农民由于力量薄弱且短视,而且掌握的土地非常少,不少农民选择转让土地后,就前往印度各大城市发展,这就让土地越来越集中在大资本家和高种姓手里。

    也许是为了配合土地的兼并,印度还有一条法律:印度人可以自由迁往印度境内任何地方,不需要办理任何证件,所有印度人享有相同的权利。

    乍一看,农民获得了空前的自由,爱上哪上哪,爱干什么干什么,可其实就是给土地兼并减少了阻力,没有土地也能找到活路,就不容易走极端。

    大量的农民蜂拥到城市,就给城市提供了丰富且廉价的劳动力,大资本家可以挑挑拣拣的吸收廉价劳动力进入自己的企业工作,大地主和大资本家之间来了一场非常巧妙的配合。

    因此,南易要兼并的对象是印度各邦的土王、地主,而不是真正的农民,剩下的农民绝对不能再去碰了,那些是高种姓留下的遮羞布。

    土王一个个富得流油,在地方上过着土皇帝的生活,又是地头蛇,南易远道而来,在印度根基浅薄,想要对付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容易,得徐徐图之。

    暂时来看,地主才是适合南易惦记的对象。

    怎么惦记,惦记哪一片的地主,这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第六百九十四章、非正规开局

    上午,南易自己一个人琢磨,下午,又连线情策委和南办来了一场电话头脑风暴。

    接着,南易让法拉奎去地下水管理局、水开发署、水文协会“借”一点印度水利的相关资料,他自己给徐霞客上了三炷香,嘴里嚼着咸萝卜,为孟买市民巡视起了他们的江河湖。

    五个提供饮用水源的湖泊,三条发源于桑贾尹·甘地国家公园的小河,南易全都去转了一圈,他还去了孟买北郊的苦河看了看。

    苦河的河床深处有苦石,导致河水苦过黄连,也因为河水苦,苦河的河水就被印度这里的好几家制药厂给盯上,争先恐后地争夺河水。

    南易到苦河的时候,苦河已经不能算是河,说它是溪流都算抬举。

    取了几份水样,让人尽快送到李家坡去做分析,要是真有什么神奇的功效,南易也会加入哄抢的行列,现在抢还能喝点汤汁,再迟点渣都不会剩。

    关心完孟买的水利工程,南易又去公立图书馆泡了三天。

    图书管理员是一个热心人,不但帮南易找出八十年代所有的旧英文报纸,还帮着进行分门别类,指出需要阅读的重点,这为南易节省了不少时间,不然他也不可能三天时间就把八年多的报纸给看完,哪怕是囫囵吞枣。

    世间自有公道,好人必有好报,图书管理员很快就交了好运,有个同样好心的人送给他一台电冰箱,附带一台净水器。

    去过图书馆后,南易又让人去报社找记者打听一下他们写文章之时,要用到数据是拍左脑袋,还是右脑袋,一般来说,拍左边会把数字往高里编,右边则正好反之。

    “左、右、右、左、左、左、右……差不多6.5比3.5,算了,数据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把笔一扔,南易往椅背上一靠,抚着下巴总结这几天收获的信息。

    首先,南易已经肯定,达拉维绝对不是什么贫民窟,而是很适合他掺一脚的经济特区。

    1985年7月,印度最高法院做出裁决,地方当局有权强行拆除阻碍交通和占用公共场所的非法建筑。

    这个裁决出来以后,孟买市政厅就准备把贫民窟给拆除,可经过几次努力,不但没把贫民窟给拆除,反而看着它进一步壮大。

    这之后,贫民窟拆除的事情就进入了冷处理,谁也没再提起。

    既然现在拆不掉,将来也不太可能做到。

    印度有多个党派,印度人可以在国境内自由迁徙,并且他们的投票权是跟着他们的身体走,而贫民窟人口众多,这就意味着类似达拉维这种地方是大票仓。

    谁想要选票就得摆出一点姿态,免不得要给贫民窟的人一点实惠。

    通过报纸上获得的要点,换位思考印度财团的利益,再结合上辈子关于印度不算多的记忆,南易基本可以推断出印度的经济将要实行自由化、市场化、私有化,也许还要加上一个全球化。

    当下印度的经济有两种模式,正规以及不正规,正规的就是照章纳税、遵守劳动法规,排除掉这些,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算非正规经济。

    小店店主、农民、建筑工人、出租车司机、街头摊贩、拾荒者、裁缝、修理工、中间商、黑市商人等都可以算非正规经济模式。

    非正规经济不仅助推印度的经济增长,且解决九成以上的就业,而大部分非正规经济就植根于达拉维这样的贫民窟里,政府不闻不问也不帮扶。

    印度政府的如此态度并不值得奇怪,谁让达拉维的工厂压根没一家纳税,而这种不纳税的行为是被默许的。

    不纳税、不交社保、出口退税,两不负一正,这就意味着达拉维里的工厂成本开支会比外面的企业低60%以上,加上大约10%要给各路神仙的冰敬炭敬,总体而言,成本还是能比同行低上一半。

    这一半可就要命了,带着这个优势,完全可以在某个特定市场打出一个没对手的真空地带。

    达拉维没有什么高技术工种,无法从事高附加值的产业,能浸淫的只有低附加值,拼价格的低端领域,根本无须担心强势敌手的降维打击。

    能打出碾压攻势的对手,根本不屑于到这种领域来刨食。

    “在达拉维成立一家达拉维贸易,整合所有的工厂主,大家拧成一股绳,一起把事业更上层楼,大家吃肉,我喝汤,没啥,嘿嘿,哥们就是仗义,在国内插队还没够,大老远跑这来继续洋插队。”

    达拉维的问题想清楚之后,南易又花半天时间看了看法拉奎借回来的资料,一开始他只挑关于农业灌既水利的部分看,可这部分的资料有点含湖,南易就把所有的资料都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印度政府在农业水利方面几乎没什么作为。

    过去二十年,印度的年平均降水量是890毫米,而印度把低于750毫米的降水量称为干旱,哪怕印度是热带季风气候,水蒸发量比较高,这依然是一个很奢侈的标准。

    750毫米的降水量如果放到地球上气温最高的国家科威特去,也足以把那里的沙漠全变成绿洲。

    之所以这么高的降雨量还会导致干旱,这又得绕到土地私有制上。

    土地私有制导致印度全国大部分土地都被少数人掌握,按照谁得利谁付出的原则,这水利工程的担子自然落在土地主的肩上。

    印度的气候得天独厚,理论上一年可以种三季,但事实上因为洪涝或干旱,往往只能种出两季,想把事实变成理论值,说起来无非就是“兴修水利”四个字。

    这四个字说着很轻巧,可做起来很难。

    华囯从建国之后就一直非常重视农业灌既水利工程,从五十年代至今,水库、灌既水渠的兴建一直未停过。

    水利工程的兴建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一座水库的兴建,从国家到地方、地方上的百姓都需要出钱出力,可以说是集全国之力。

    兴修水利的好处立竿见影,一修好就能显现出效果,可回报期非常的漫长,投入的资金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收回来。

    从国家的层面来看,兴修水利不是单纯的投入产出比的问题,还涉及到粮食安全乃至政权稳定的问题,有这两大问题在,经济账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从印度土地主的角度来看,这两大问题和他们有毛的关系,他们要算的就是经济账,投入巨资兴修水利,从两季变三季,乍一看很美妙,等回本期一结束,利润就会增加三分之一。

    理论上是这样,可实际上呢?

    巨资具体是多少,有没有超过土地主的身价,需不需要借款,回本期是多久,回本期期间印度的每年通胀率会是多少,回本期结束后卢比会贬值多少,国际粮价的未来波动会是怎么样……

    假设土地主是个很精明的人,那这些问题都是他需要考虑的,除此之外,他还会考虑到占地问题。

    一条水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从谁的土地上经过,自己被占去的土地多,是不是要让其他土地主给点补偿,工程款又该怎么分摊,是直接按照土地面积分摊,还是按照不同作物需要的灌既水量细算,等等等等。

    就谁吃亏,谁占便宜的问题,想要争吵出一个结果,保守估计七八代人应该已经入土了,除非有一个强有力的势力站出来把土地主都按住,让他们全吃哑巴亏,不然这事情根本讨论不出一个结果。

    对精明的土地主来说,兴修水利是有亏无赚的买卖,谁爱干谁干去。

    对不精明的土地主来说,大伙都别走,我给大家表演一下什么叫一顿吃掉八头牛……嘿嘿,献丑了,今天胃不争气,只能吃七头。

    种两季就能当土皇帝,咋地,种三季能当洋皇帝?

    再说,不知道土地宝宝也会累啊,一年两季都超负荷了,还要来三季,不让歇着也得来点化肥补一补啊,化肥呢?

    不知道小麦姐姐、长米哥哥、棉花表弟喜欢喝农药啊,就知道让它们快点长,咋不知道多喂点农药呢?

    眼瞎啊,看不见隔壁的水稻大叔喝农药喝的见到都想吐了啊?

    快点长,我长你老母。

    从印度当局来说,本就缺钱搞工业化,农田又大量被土地主掌握,投入大笔资金兴修水利,很难把本钱从他们身上捞回来,太不划算,还是把钱花在刀刃上更好。

    就因为谁也没有动力去兴修水利,所以印度虽然拥有耕地面积世界第一,气候适合种三季,又有丰富的降水量等多个优点,可粮食的单产量却非常低。

    这也导致印度一直没有彻底的解决温饱问题,如果遇到大灾就会有大批的饥民出现,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每年发布的全球饥饿指数一直把印度列在重度饥饿国家,按照世卫组织的标准,印度有将近四成的人处在营养不良状态。

    当然,水利只是导致粮食不足的原因之一,当前印度劳动力成本过低,土地主雇佣人种地的成本低到离谱,他们压根没动力(可能也不敢)引进机械化种植。

    印度有四成土地都是平原,非常适合开展大规模机械化种植,只需要弄死一批“爹”,印度就可以一跃成为粮食过剩大国。

    从南易的角度来说,印度展开机械化种植不符合他的利益,也有悖于他蓬勃的爱国心、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操,所以,南氏在印度实现土地兼并后,同样会绝口不提机械化。

    多招几个农民,多解决几个就业不好吗?

    “每年的降雨都集中在6-9月,洪涝季是在夏天,洪水一退就要考虑抗旱,干旱容易解决,打深井灌既就行,洪涝难解决啊。”

    南易揉了揉太阳穴,难以抉择心里还有点模湖的想法。

    洪涝季可以培植水生作物或者干脆养上四个月的速生鱼,又或者干脆休耕或者养四个月的苜蓿用来肥田。

    “算了,还是让专业的去设计方桉,我这个插秧系肄业的就不要不懂装懂了。”

    南易滴咕一句,把桌上的资料收了起来,走到隔壁书房的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韩振赫正在打电话,南易就没去打搅。

    这段时间,韩振赫虽然人在孟买,可主要操心的是南韩那边的事情,他和南易暂时不在一个频道。

    拾级而下,南易走出大门,来到孔雀湖的排水口沟渠处,顺着沟渠之水的流向走了百来米,就来到一个洗衣埠头。

    抬手往下压了压,止住几个洗衣女佣想要起身问好的举动,来到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朴雅卡身前。

    站了一会,不见朴雅卡抬头,南易就故意说道:“朴雅卡女佣,没人教过你见到老爷要问好吗?”

    朴雅卡把手里正搓洗的衣服往水面上一扔,抬起来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知道什么是逼兜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朴雅卡又重复问道。

    “你很幸运,我从不打女人,不然,我现在应该把你推到水里。”

    南易把双脚从人字拖里解放出来,往前走了一步,把双脚没入水里,人往埠头的高台阶上一坐,转头看向朴雅卡,“人倒是不笨,看出我对你有所企图,就是不会审时度势,在我的主场,气焰还敢这么嚣张,我看你还没吃够大逼兜。”

    再次听到逼兜两个字,朴雅卡的心神一紧,转头往左边看了眼,身上发憷。

    “朴雅卡,你在我眼里就是女神,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染人间污浊,今天你就别吃饭了,更不要拉屎放屁。”南易举手握住拳头,鼓励道:“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做个美美的小仙女。”

    说完,南易就站起身,把拖鞋重新套上,作势欲走。

    “别,别走。”朴雅卡抬手虚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倒是说啊。”

    “哈,呵呵。”南易轻笑几声,“晚上我再找你谈。”

    离开埠头,南易就去了山庄里的农田区。

    农田区被分成几片,有长粒水稻片,种植的是印度长米,有棉花片,分成四小片,分别种植长绒棉、细绒棉,还有亚洲棉和非洲棉,这两个棉种在各国都正在和将要面临淘汰。

    还有一个蔬菜园,分成一小块一小块,不管适不适合在山庄种植,只要是印度有的蔬菜都会在这里进行试种。

    种不活没事,南易就是想看看为什么种不活,以及什么时候会死。

    站在棉花片的田埂上,南易看着工人们用很原始的方式在那里播种,弯着腰,一只手呈爪状在地上爪出一个坑,另一只手放入种子,慢腾腾的,速度并不快。

    想快也快不了,地根本就没翻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暴晒,虽然没有龟裂,可人踩在上面都不会留下脚印。

    也不知道这些工人是一直就按照这个节奏干活,还是打工经验丰富,早就成为老油条,磨洋工的技能也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

    要是给自己干的时候也是按照这个节奏,那过不好就是活该。

    南易在田埂上站了一小会就离开,田是试验田,人也是试验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打乱工人干活的节奏。

    离开之后,南易径直上了房顶。

    在房顶的一隅,有两块20×30米的花坛,这是南易给自己准备的自留地。

    南易来到花坛的旁边,打开一间工具间的门,从里面搬出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把东西放到花坛土面的角落里,独留一把锄头在手。

    吭哧吭哧,在花坛里刨出一个1.5米×5米×15公分深的坑,放下锄头,换上铁锹,把坑修一修,让四壁和坑底变平整;

    拿着洒水壶到边上的蓄水池里灌满水,回到坑边,给整个坑撒了一遍水,接着又去接了一壶水,再次回到坑边的土堆旁,放下洒水壶,拆开两袋牛粪肥,把牛粪肥和刚才从坑里挖出来的土充分搅拌,做到肥和土混合均匀。

    再次拿起洒水壶,往肥土混合物上浇了点水,让其达到微粘的状态。

    “虎崽,帮忙,我负责打,你负责放。”

    “好。”

    虎崽应了一声,人就走进坑里等着。

    南易拿起打棉花钵器,双手握着横杆,把钵往肥土混合物里一插,一管肥土混合物就进了钵里,踏脚同时被匪徒混合物给挺了上来。

    抬起打棉花钵器,南易把钵口对准虎崽一只张开的手,脚在踏脚上一踩,一个直径6公分,高度10公分的圆柱就掉落在虎崽的手上。

    虎崽接住圆柱,递到另一只手,放到坑里的最边上。

    如此反复,南易负责制作营养钵圆柱,虎崽把营养钵一个接着一个排列好。

    累了就喝点水,歇一会接着干。

    南易打了将近两千个左右的营养钵就停下,去蓄水池边上把昨晚已经泡好的棉花种拿上花坛,又去工具间拿出一袋草木灰,把棉花种扔到草木灰里搅拌一下,然后把棉花种拣出来。

    棉花种是氾胜之研发的种子,已经做过抗虫方面的改良,所以农药就不用拌了,再说,这是房顶,一般虫子也不太容易上来。

    营养钵在塑性的时候,上面就有一个窝[凹槽],往每个窝里放上三四颗棉花种,然后在整齐排列的营养钵上铺盖上一层细土,浇上一遍水,这就算大功告成了。

    如果在国内还得搭个大棚保证温度和湿度,可在这里就免了,温度已经够高,画蛇添足的话,棉花种估计活不过今晚。

    播种完,南易把剩下的棉花种递给虎崽,“烧掉,你亲自看着它烧完,还有这里,二十四小时让人盯着,不许外人靠近。”

    “明白。”

    “去吧。”

    虎崽走后,南易往花坛里安了两个温湿度计,一个悬空地面一米,一个就插在坑里。

    “会长,纽约发来的传真。”

    南易刚从房顶走到二楼,韩振赫就拿着一份传真过来找他。

    从韩振赫手里接过传真纸,南易扫了一眼,没什么太重要的信息,只是纽约南办转发过来的一份支出明细,关于南易自己投资的一个私人项目,一个不存在盈利点的项目——生物圈二号。

    生物圈二号,一个最早由环保组织“协作者组织”提出的计划,旨在探索在封闭空间中构建一个生态系统的可能。

    这个探索如果成功,无论是核大战后的庇护所,还是将来的火星殖民计划实验基地,甚至是更遥远一点的地球生态系统重构都会变成可能。

    虽然这个可能很遥远,虽然南易上辈子就听说过这个计划,而且,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成功的消息,可他还是以南有穷的名义投资了五百万美金。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对这种探索感兴趣,但凡谁搞这种研究,他都愿意帮帮场子。

    钱投出去的那一刹那,南易就当钱已经没了,所以,他也没仔细看传真,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就把传真纸折好塞进口袋里。

    ……

    孟买,达拉尔街,纺织中心大厦7楼。

    昌达·科赫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要把自己的包拿上就可以走。

    回想起来,昌达·科赫哈真觉得自己有一点疯狂,居然放弃了工业信贷投资银行的工作,来了一间……哈,几天之前她还不知道名字的公司。

    只是,她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不说5万美元的年薪,就说入职后的.asxs.,可是从董事长助理开始。

    昌达·科赫哈回想起自己前不久经历的五轮面试,到现在还心有余季。

    只有第一轮面对的是自己的同胞,询问的问题也比较简单,从第二轮开始,她就能感觉到面试官身上强大的气场,而且所问的问题也是包罗万象,每个问题彷佛都是暗藏玄机,还好,她顺利通过了四次测试。

    是的,除了第一次像是一般公司的面试,后面的四次,她觉得都应该是一种测试,自己的能力、性格、做事风格,所有的一切信息,都被那一个个问题给带走。

    入职了,她也傻眼了,她到底是为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服务?

    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入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公司找办公室,还是一家她不知道名字的公司。

    哈,不知道名字,要不是有十几个面试官面试她,要不是她已经拿到了一笔说不太清名目,却高达两千美金的补贴,昌达·科赫哈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这公司太不靠谱了!

    嘴里吐槽着,昌达·科赫哈走出她刚知道公司名字没两天的劳动集团办公室,锁上大门,坐电梯来到一楼。

    昌达·科赫哈刚走出大厦的大门,一辆凯迪拉克弗利特伍德就停在她的面前,从副驾驶下来一个女人,打开后座的车门。

    昌达·科赫哈微微一笑,钻进车里,手不自觉摸了摸隔壁的座椅。

    虽然坐这个车已经好几天,可她还是忍不住要摸摸,说实话,相比高职位、高年薪,这辆车给她的成就感更大,也给她带来很大的面子。

    她想起那些以前看不起她和母亲,现在又要来巴结的邻居就感觉好笑。

    “迪雅,我们走吧。”

    “好的,女士。”

    ……

    孔雀山庄,厨房里,秋原小百合手里拿着刀,正怯生生看着厨台上的一块南方蓝鳍金枪鱼肉,“永尾君,我的压力很大,要是我做的不好怎么办?”

    “你把它当成普通食材就行了,不要有什么压力。”

    南易手里拿着一个匙羹,舀了一勺馅料放到豆腐皮上,把豆腐皮两边的角一折,把馅料给包住,然后手按住鼓起来的馅料,一搓,豆腐皮就把馅料彻底包裹住并变成圆柱状。

    秋原小百合拿刀在金枪鱼肉上比划了一下,还是没敢下手,“不行,金枪鱼好贵,我不敢下手。”

    “快动起来,不用怕,不过就是agi。”

    agi的意思就是猫都不吃,这是过去日本人用来鄙视金枪鱼的说法。

    也就是二十几年前,渔民只要捕到金枪鱼就会唉声叹气,好几百斤的鱼,扔了怪可惜,带回港口又卖不上价,一般会买金枪鱼的人,只有那些养猫人里的穷鬼。

    一磅两三美分的价格,一条鱼买回去只要五六美金,够猫吃上好几年。

    要是正好碰到养猫的穷鬼囊中羞涩,那完了,渔民只能把金枪鱼送到垃圾站去处理,不是免费处理,得交20美金的垃圾处理费。

    这可不是乱收费,金枪鱼要不了两三天就会发臭,那臭味顺风可以扬三里,不仅如此,金枪鱼和鲸鱼一样,体内蓄积过多腐败气体就会爆炸。

    幻想一下,清洁工处理金枪鱼的时候,正好遇到金枪鱼爆炸,虽然不太可能把人炸死,但能把人臭死啊。

    交过一次垃圾处理费的渔民很容易就学乖,再捕到金枪鱼,直接会骂骂咧咧的扔回到海里,倒霉玩意,去他妈的。

    金枪鱼真正贵起来,还是因为一个叫冈崎晃的航空公司货运部经理,那是七十年代初的事情。

    那时候,日本的家电正好卖,航空公司的货机把整飞机的家电运去羙国,但是回程却要放空,没辙,美国货在日本没市场。

    可冈崎晃正处在升迁的关键时期,他需要做出点成绩给他的升迁增加筹码,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解决空机回程的事情上,他想啊,只要能解决这个难题,他的升迁就妥妥的。

    这不,他绞尽脑汁,想了无数的美国货,最后才挑中了金枪鱼,无他,飞机上有冷链,金枪鱼又够大,还有一点最重要的,那就是20美金的垃圾处理费。

    真是天才的构思开端,进货不但不花钱,还能赚一小笔。

    更天才的是,几乎没有成本的5条金枪鱼,却在东京筑地市场拍出4万美金的价格。

    之后,当然是航空公司把这条财路给发扬光大,并且这条财路被航空公司给垄断了七八年,直到八十年代初才有更多的人进入这个领域抢食,姜尚渔业也是跟风进去抢食的鬣狗之一。

    金枪鱼的故事是方孔告诉南易的,当初南易听到这个故事,直接就怀疑金枪鱼的第一次拍卖就是一次炒作,自拍自卖,甚至有可能这种炒作还不只一次,南易不太相信仅仅一次就能把价格给炒起来。

    “agi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这一块至少能卖……”秋原小百合说道:“永尾君,能卖多少円,我没买过金枪鱼,只知道它很贵。”

    “不好说,可能五十万円,可能会更多,现在都是拍卖,每次的价格都不一样。”南易想了一下说道。

    “五十万円,好贵。”

    “八~嘎,你就快动手吧,客人很快就会到。”

    “好吧。”

    秋原小百合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刀对着金枪鱼肉下手。

    南易做完素烧鹅,看到朴雅卡还没把水果沙拉做好,就不屑的说道:“你不是吃西餐长大的吗?一份水果沙拉都搞不定?”

    “我……我只吃,不需要负责做。”

    朴雅卡一开始理直气壮,可刚说了个单词,语气又变得怯生,会给她大逼兜的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她可是真的怕了大逼兜,不想再尝试。

    “哈,你真该庆幸没有私奔成功,不然这会你不是在红灯区接客,就是身体被拆的七零八碎,头骨去了巴黎,脚趾骨去了,whatever,去哪里对你来说好像并不重要。”

    南易摊了摊手,转头对秋原小百合说道:“剩下的你搞定,我和朴雅卡去聊几句,素烧鹅只要蒸热就好,里面的馅料是八成熟的。”

    “好的。”

    “跟我来,我们好好聊聊。”

    南易冲朴雅卡招了招手,然后率先走出了厨房,往不远处的品酒室走去。

    品酒室有个吧台,吧台后面还有个酒架,上面摆放着不少好洋酒。

    “我这里没有印度酒,要不要来点雪莉?”

    “威士忌,谢谢。”

    “那就苏格兰威士忌。”

    南易说着,在酒架上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抽出一瓶酒,在两个酒杯里加上冰块,倒好酒,把其中一杯递给朴雅卡,又拿起另一杯和朴雅卡的碰了碰。

    “cheers。”

    “cheers。”

    南易呡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蹲下身,从吧台下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大口,然后在朴雅卡的眼皮底下晃了晃,“夏天还是喝啤酒比较舒服,你要不要也来一罐?”

    “不用了,我喝这个就行。”朴雅卡的手指抠了一下酒杯说道。

    “为什么不出国?只要出国,你就可以重新开始,这里的风言风语也会随风而去。”

第六百九十五章、命运的奴隶

    听到南易的话,朴雅卡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麻痹一下神经后才说道:“有人不希望我出国,想让我留在这里尽受折磨。”

    “夏尔玛家族的其他人?”

    “是的。”

    “所以,做女佣是你父母帮你安排的?”

    “是的。”

    “狄瓦曼是你父亲还是母亲的熟人?”

    “母亲。”

    “嗯,那我应该如了你母亲的意,她不想让你吃长苦,你在我这里不可能吃苦;她又想让你稍微吃点苦,让你知道生活的疾苦,我也满足她了,看,你现在变得成熟多了,大逼兜就是教育人啊。”

    “可以不说逼兜吗?”朴雅卡蹙眉道。

    “OK。”南易摊了摊手说道:“那就说说我们,你是我的女神,你在我心里如同圣洁的莲花,我会把你捧在手心好好呵护,啊,诸如这种好听的词汇,你可以自行脑补,我留着以后变着花样说给你听。”

    “因为我父亲还是我母亲?”

    “哈,你脑子不发热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南易轻笑一声说道:“不过你想错了,你父母只是次要因素,最重要还是因为你自身,你的姓氏,你的种姓,你曾经的愚蠢。

    好了,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变得直白一点,就因为你有这三个优点,所以,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站到高点,昂首挺胸的机会。

    你将会出任劳动集团的董事长,当然一开始你只是傀儡、牵线木耳,说的好听点就是吉祥物,也可以说是一个演员,演劳动集团董事长这个角色。

    当然,你能拿到不菲的报酬,怎么样,有想法吗?”

    “只是傀儡?”

    “一开始是的。”南易颔首道。

    “那然后呢?”

    “这取决于你自己,如果哪一天,你的能力真正可以胜任董事长的职务,那你就可以变成真正的董事长,你我之间的关系也会发生转变,从现在的上下级变成伙伴,劳动集团也会有一部分属于你,份额的多少,依然取决于你自己。”

    朴雅卡目光闪烁了一下,犹豫、不甘、决心在眼眶里缠绕,良久,眼神变得坚毅,“我要怎么做?要不要现在就脱衣服?”

    “哈,说句很伤你自尊的话,你自以为很宝贵的东西,在我这里一文不值。”南易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看重的是这里,你的脸蛋和身材也许可以从别人那里获得优待,但在我这里不行。”

    “再说,你的颜值……”南易故意从头到脚把朴雅卡打量了一下,“500面额的卢比叠起来,两毫米吧,你在我这里只值两毫米,多一张都欠奉。”

    “我就值两毫米?”朴雅卡不服气的说道。

    “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我目前所见过的印度女人里面最厚的一个。”南易说着,忽然指着大门的方向说道:“那一位在我心里至少值200米。”

    朴雅卡转头看去,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正被她的“逼兜恐惧”带着走过来。

    “科赫哈女士,这边。”南易冲昌达·科赫哈挥了挥手。

    昌达·科赫哈冲南易微微一笑,加快脚步来到南易两人近前。

    “科赫哈女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朴雅卡·夏尔玛,不用怀疑,她就是那个传闻的女主角;我是亚当,应该算是你的老板,你可以叫我亚当先生。”南易说着,冲昌达·科赫哈伸出右手。

    昌达·科赫哈同样伸出右手和南易握了握,“亚当先生,你好。”

    “你好,很抱歉,拖了这么久才和你见面。”南易把手收回,微笑着说道:“来一杯?”

    “好的,谢谢。”

    昌达·科赫哈觉得南易的笑容很暖,令她如沐春风。

    南易倒了一杯威士忌放到昌达·科赫哈面前,复又拿起自己的酒杯,“敬你,敬Kubera[俱毗罗,印度财神]。”

    昌达·科赫哈被南易的敬酒词吓了一跳,居然把她和神灵放到一起,而且还是自己在前,这是在亵渎神灵,可……被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

    “敬Kubera!”

    南易呡了一口放下酒杯,“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忐忑,有没有怀疑自己可能被骗了?”

    “说实话,有。”

    “哈哈,不奇怪。”南易笑了笑,“这段时间,我研究了一下你们印度企业的做事风格,我发现劳动集团缺少一个可以担当门面的董事长,于是,我花时间找了一位,朴雅卡·夏尔玛,你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名义上?”昌达·科赫哈诧异的问道。

    “是的,名义上,实际上,董事长的职务我会自己先兼着,你很好,只是欠缺经验,先从助理的职位过度一下,将来也许你可以胜任副董事长或者接过我的位子。

    当然,朴雅卡同样有机会,她会是你的竞争对手,不过,她就是一个蠢货,你大可不必太在乎她。”

    南易褒一个,贬一个,区别对待的态度非常明显。

    “谁是蠢货?”朴雅卡气休休的说道。

    “你。”南易先肯定的回了一声,接着又严厉的说道:“耳朵支棱起来,嘴巴闭上,听我和科赫哈女士说。”

    说完,南易冲校花示意了一下。

    校花收到信号,就拿着一份文件和一串钥匙来到吧台前,放在南易面前,接着又退回到原位。

    “高档公寓,1300呎,在海滨大道附近,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暂时你只有居住权,产权被我分割成1000份,你每在劳动集团工作一天,就可以获得一份产权,1000天以后,房子就彻底属于你。”

    南易拿起吧台的钥匙递给昌达·科赫哈,“明天你可以过去看看,如果想重新装修,可以告诉法拉奎,他,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昌达·科赫哈声音颤抖的说道。

    “嗯,装修、买家电、雇佣人、搬家,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找他,我私人会帮你买单。”

    “谢谢,谢谢亚当先生。”

    南易耸了耸肩,说道:“不必客气,接下去我会把你当成牛马一样使,出差、熬夜会成为你的日常,哈,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喜欢上黑咖啡。

    当然,你的每一分付出,我都会给你相应的回报,你损失的睡眠时间、耽误的正餐、一再推迟的旅行计划,Everyting,我都会给你补偿,超额的补偿。

    高出你预期的薪资、你不敢幻想的福利、分红乃至股份,只要你觉得你的成绩足够你提出新的要求之时,你就可以提出来,应该满足你的,我都会满足你。”

    南易伸手拍了拍昌达·科赫哈的臂膀,“记住我现在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有做到我刚刚承诺的,你被不公正对待,你受了委屈,你可以用任何你喜欢的方式报复我。”

    “谢谢,谢谢亚当先生。”

    昌达·科赫哈再次激动的感谢。

    “我已经说了,你不用感谢,这不是恩赐,我们是等价交换,得到多少,你就要付出多少。”南易说着,又转头对朴雅卡说道:“这句话你可以忽略,爱情不讲回报,尽快爱上我,让我可以心安理得的不给你发薪水。”

    听到南易的话,朴雅卡白眼翻飞,昌达·科赫哈冷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南易的话音刚落一会,秋原小百合就过来了。

    “永尾君,晚餐做好了。”

    “好的,稍等。”

    南易应了一声,就对另外两女说道:“明天,昌达你去看房子,至于你,去买几身职业装,OfficeLady,不是露肚脐眼的舞女;后天,我们在办公室碰头,算是正式开始工作。OK,现在大家应该都饿了,我们去吃饭。”

    众人一起去了饭厅,吃了一顿不算太华丽,但是囊括中日西三种餐系,种类丰富的晚餐。

    吃之前,南易给科赫哈介绍了哪些菜是他做的,哪些是秋原小百合做的,这样可以方便她马屁拍的精准,有的放失。

    ……

    第二天。

    被南易给支走的狄瓦曼从瓦拉纳西回来了,法拉奎丢了一份兼职管家的工作,回去继续当他的光荣孔雀掌门人。

    一天时间,南易并没有出门,上午看资料、骑马练习骑射。

    下午,南易和秋原小百合两人泛舟于孔雀湖,舟不太行,只是用麻竹扎起来的竹筏,可其他的还是挺有意思的。

    “呵呵哼,崔博侯。”

    “鱼玄机。”

    “我听过你的名。”

    “我有听过你的名。”

    “好,长安才女,可惜这几年,我连读书看片的闲情都有。”南易拿起竹筏上的一片竹桨,“你想我带你去边度?”

    “飘到哪就去哪。”秋原小百合说了台词后,说道:“永尾君,这里空空荡荡的,别人能看到,要继续演下去吗?”

    “怎么可能,我们演的是正经舞台剧,换个戏排,你演冲破封建枷锁束缚,勇敢追求爱情的潘金莲,我演与人为善,却被恶人诽谤的西门大官人,准备好了没有……a。”

    南易话音落下,秋原小百合的脸就变得风情万种,“大官人,喝药。”

    “淘气,这戏没法排了。”

    南易两人角色扮演玩的非常之开心,只是秋原小百合稍稍有点遗憾,只有文戏,没有武戏,总感觉欠点什么。

    南易才不管欠不欠,好好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他就去了纺织中心大厦。

    劳动集团的办公场地之前有另外一家印度的公司在这里办公,搬走的时候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不过办公室的装修带不走,算是被科赫哈捡了个现成的。

    独立办公室、会议室的格局都有,买点办公家具塞进去,把人一招就能开工。

    只不过,现在只有科赫哈的办公室里才有一张办公桌加上一把椅子,南易几人开会只能席地而坐。

    南易指了指他带来的一个印度男人说道:“给你们两个介绍一下,帕万,正面不好沟通,需要给好处才能沟通的人交给他负责,以后他不会再来这里,有需要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说完,南易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印度男人,“阿差,负责情报,以后需要打听什么消息找他。”

    等几人寒暄一番后,南易就让帕万和阿差先离开。

    “天地间有黑白灰三色,白色代表光明,你光明,你也光明。”南易分别指了指科赫哈和朴雅卡两人,“帕万和阿差两人代表灰色,我希望劳动集团看起来是白色的,所以,他们两个只能隐在暗处。

    至于黑色,你们觉得孟买什么人最黑?”

    “警察。”两女异口同声道。

    南易的眼睛盯着朴雅卡的脸,却对科赫哈说道:“昌达,为了加快速度把公司注册下来,你花了多少?”

    “3万卢比。”科赫哈回答道。

    “我给你100万卢比的预算,你去和BSE[孟买证券交易所]的主席桑吉·马尔帕尼做朋友,我要几张经纪人执照,记住,是长期的朋友,不是一次性。”

    南易盯着朴雅卡的眼睛说道:“这个朋友应该怎么交,你自己去想,你要是不介意辱没自己姓氏的话,可以直接用美人计,也许桑吉·马尔帕尼就喜欢你这种恋爱脑。”

    朴雅卡郁闷至极,“太他妈欺负人了,对着科赫哈说话就温文尔雅,对着我就是讽刺、辱骂。”

    “昌达,你要做两件事,第一,注册一家大都会证券公司;第二,招人,把劳动集团的架子给搭起来,招人的事情你们两个一起去做,我给你们机会培养自己的嫡系。

    我需要两个经纪人,一个偏向做价值投资,一个剑走偏锋,走操控市场的路子。

    BSE就在这条街,很方便你们去探听消息,尽快把这两个人的名字给我,接触人的工作我会自己来完成。”

    南易说着,手往后一伸,一个公文箱就到了他手里。

    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卢比,南易从里面拿出两沓递给科赫哈,“去达拉维找一栋三层的房子租下来,成立一家独立的达拉维贸易公司,和劳动集团不要扯上关系。”

    接着,南易把公文箱盖上,把箱子放到朴雅卡面前,“110万,100万是给你的预算,10万给你租房子,要是加班到太晚就住市区。”

    交代完工作,南易就离开劳动集团,走出纺织中心大厦之后,就坐回自己车里。

    车上,帕万已经坐在后座等着。

    “帕万,这两天你去一下证券交易所,我想要信实工业、塔塔集团、比尔拉财团相关上市企业近三个月的股价数据,另外还有SESAGOA,这家企业的数据有多少就拿多少回来,一式两份。”

    “是,先生。”

    帕万应了一声后下车,没一会,阿差又坐进车里。

    南易看到阿差的额头有细细的汗珠,就抽了几张纸,顺手又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阿差接过纸,道了声谢后就擦拭了一下额头,然后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南易等阿差的一系列动作结束,才开口说道:“查的怎么样?”

    “控制宝来坞的人主要有三个:乔安·沙基尔、阿伦·塞伦,这两个只从事黑色生意,是站在孟买帮派背后的人物;

    巴拉特·沙阿,表面上是孟买最大的钻石交易商之一,实力排到第二,其实他纵横黑白两道,和许多政客交好,又与黑手党互相勾结,帮助黑手党投资宝来坞电影业。”

    “哪里的黑手党?”

    “南生,我说的黑手党其实是孟买本地的社团。”阿差解释道。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控制宝来坞?”

    “八十年代初,国外的电影冲击印度,宝来坞不太景气,制片人们缺少拍片资金,只能接受三人的黑钱拍片,然后慢慢的就被三人给控制住。”

    “现在宝来坞最有名气的女星是谁?”南易又问道。

    “希里黛玉和玛德胡瑞·迪克西特,两人不相上下,还有久熹·查瓦拉比她们稍微差一点。”

    “知道了,宝来坞的事情先放放,你先配合科赫哈女士做事。”

    “明白,南生。”

    “去吧,尽快发展几个本地人,你身上的港味太重了。”

    “有办法啦,我从小在重庆大厦长大,白话比印地语讲得还好。”

    “扑街,落去,记得打听一下奴隶市场在哪里。”

    “Yes,Sir!”

    阿差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推开车门走人。

    看着阿差的背影,南易寻思着还是要发展几个孟买本地人,阿差这人太轻浮,搞点擦边球的商业情报收集还行,隐秘的事情不能让他参与。

    “校花,去早上经过的那个电影院。”

    校花发动车子带着南易去了南北城交界处的RoshanTalkies影院,早上经过这里的时候,南易有下车转悠过,才早上八点多钟,影院门口就有不少人等着售票窗口售票,一水都是男人,再加上墙上贴着的羞羞羞海报,南易就明白这里放映的是哪种电影。

    买票入场,南易毫不在意影院的条件简陋,眼巴巴的盯着荧幕等着电影放映。

    等啊等啊,好不容易等到电影开始,无聊的情节放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第一个跳舞镜头,貌似很攒劲的舞蹈。

    男的盛装戴墨镜,女的无袖上衣配条短裤,就这样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镜头,居然引得影院的观众呼吸变粗重。

    南易忽然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一个小时过去,南易想看的镜头一个都没出现,又等了十分钟,荧幕上终于出现了“床”,男女主角出现,男的把女的扑倒在床上,嘴往女的嘴对去,然后……切镜头了,居然切镜头了!

    “操!”南易暗骂一声,甩袖走人,“妈的,什么玩意,就这种镜头放到卡通片里都不会被剪掉,挂羊头卖狗肉,无耻啊,无耻!

    还亏得他刚才在影院门口问了好几个人,才遇到一个英语还不错的,得知电影名叫《嫂子玩家》,当时小心脏扑通扑通,那叫一个激动啊。”

    气冲冲的走出电影院,南易跑到贴海报的地方,不但把电影公司“MG”的名字给记在心里,嘴里还骂骂咧咧,“MG出品是吧,欺骗老子感情,让老子成了受害者,老子不收拾你才怪。”

    阿差人虽然轻浮,可打听消息还是挺靠谱的,时间才到第二天的下午,他已经打听到了奴隶市场的消息。

    很悲哀,八十年代已经靠近尾声,可世界上还存在奴隶交易,非洲、南美、东南亚、印度都还有。

    更加悲哀的是,印度这里所谓的“奴隶”大部分都是孩子,而且,这些孩子绝大部分不是被人贩子给拐卖,而是他们的父母主动找到物色孩童的探子,以很高规格的吻脚礼哀求探子买下他们的孩子。

    在印度的城市之外,那些广袤的农村地带,一旦发生旱灾、水灾、地震之类的灾荒,就有不少百姓要流离失所、衣食无着,当吃不饱肚子的时候,儿女成群的父母就要面临抉择。

    到底是全家一起扛,看着子女一个个忍饥挨饿、生病,进而陆续死亡,还是卖掉一个或者几个,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最得意或者最健康的子女。

    有很多父母会选择后者,他们很难等来赈灾款,也很难等来好心人的帮助,要么手心肉,要么手背肉,总得割舍一样。

    于是,用最卑微、最虔诚的方式求着别人买自己子女的荒唐事,就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

    孟买东北部的科帕尔,一个清真寺比较密集的地方。

    一开始车辆还能正常通行,可是很快大马路就变成熙熙攘攘的街道,汽车在上面腾挪一阵,街道又变成了巷道,汽车只能在路边停靠,南易一行人弃车步行。

    小巷蜿蜒曲折,人来人往,沿着巷子越往里走,时代就越往后倒退,汽车和摩托车的轰鸣声陆续消失,不见踪影,空气变得清新,没有其他地方弥漫的尾气味道。

    走过一段偶尔有尿骚味,并没有其他味道的巷子,很快,生活的气息又扑面而来,小贩沿街的叫卖声,妇女坐在门口捣着香料,一班小孩子在唱歌,另一班在诵读着经文,不时的还会传出来犹如吵架的急切说话声。

    法拉奎可能许久没来这里,可能从来没有来过,他带着南易几人走在迷宫般的巷弄里,不时的会找路人问路。

    好在经过一个堆着不少杂物的角落后,孟买毒辣的太阳就被关在了外面,弄巷变得更逼仄,边上的建筑有三四层高,弄巷两端的建筑延伸出来的部门给弄巷加了一个盖,虽然看着压抑,可也凉爽。

    再次经过一条弄巷往右转入另一条时,边上的建筑变得古老而破旧,石造立面上斑驳不堪,有着很随意的修补痕迹,不时的有碎屑脱落。

    头顶,凸出的小阳台和对面的小阳台脸对着脸,互相哈气对面都能闻见,往前一抻,就能亲到对方。

    南易的目光偶尔会往屋里?一眼,未粉刷的墙壁泛黄,木楼梯嘎吱嘎吱,彷佛随时会散架,有的屋子窗户被扩大,屋内陈列着杂七杂八的商品,烟酒糖果、各种器皿,还能见着香烟。

    走出阳台幽会的弄巷,豁然开朗,南易看见有几个妇女头顶着陶罐或者金属罐慢悠悠的往一个方向走去,往她们来的方向看过去,路边有一个水龙头,一个妇女正在那里接水。

    滋啦,滋啦,一抬头,南易就看到纵横交错,犹如蜘蛛网般在建筑间爬行的电线,一个不知道几级的电工正把电线往另一条电线上搭,滋啦声是电线在冒火星。

    忽然,啪的一声,电工刚搭上的电线被弹开,被搭的电线火气大了,居然无风自燃,顺着一个方向准备来一场星火燎原。

    电工的经验应该很老道,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竹梯爬下来,拿了一个装水的器皿又爬了上去,把器皿里的水往冒火的地方泼去。

    哗啦一声,电线上的火苗被熄灭,一股难闻的焦臭味瞬间扑到南易的鼻尖。

    竹梯上的电工懒得再爬下爬上,装水的器皿被他挂在腰间,澹定的把电线塞到嘴里一阵撕咬,外面的塑胶被他咬下来一圈,在电线头弯了一个弯钩,继续重复刚才的作业。

    南易寻思这个电工可以被评为八级工,不说这手艺,就说这幅风轻云澹的洒脱,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感慨一番,南易跟着法拉奎继续左弯右拐,脚步漫步在迷宫,心也被锁在迷宫里。

    随着脚步深入,棉质衬衣穿着变得稀少,传统打扮愈来愈多,衣摆到膝盖,从脖子处到腰眼有成排棉质纽扣的长衫,素色或带有条纹的束腰带长袍,头顶白色的无檐便帽款式多养。

    就因为路人头顶的白色,南易一行人的速度加快了一点,南易的目光也收敛了一点,不再那么放肆。

    这些人诵经虔诚,拿起AK又是异常凶勐,没有利益冲突,还是不要轻易勾起他们的敌意。

    再次从老弄巷转入新弄巷,迎面的建筑依然陈旧,过道依然狭小,鸡、羊、人、狗凑在一起,组合成一幅空洞的贫穷画面,人畜脸上的愁容和身上一丝不苟的干净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地面异常干净,光洁的石板映照出每个行人口袋里的空空如也。

    一九八八年的孟买小巷,彷如伸缩鱼竿,一节比一节苗条修长,弄巷愈加逼仄,迎面交错必有一方要先行避让,不然交通堵塞随时会发生。

    走,还是走,从干净的弄巷走进另一条变宽变脏的走道,无须法拉奎提醒,南易一行人都识趣的靠边行走,把过道的中间让给老鼠大爷们。

    老鼠,硕大的老鼠,体重至少有六七两,眼睛泛红,露出瘆人的光芒,身上还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我见过这样的老鼠,在红色高棉集中劳动营边上的乱葬岗。”校花幽幽的说道。

    “斩首还是情报侦察?”

    “救人,战术教官接的私活。”

    南易盯着地上排成一竖慢慢行走的老鼠,嘴里无意识的回道:“哦。”

    “BOSS,穿过这里,前面那个房子就是奴隶市场的拍卖场。”法拉奎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墙壁上粉刷着红漆的房子说道。

    “好,过去吧。”

    走过老鼠过道,很快来到红墙房子的大门前。

    大门看不出来用的是什么木材,它的表面刷着血红色的油漆,在两扇门的接合处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荆棘鸟,在鸟的下面还有两行英文,纯正的英文——The,Wearelikethethornbirds。

    “鸟巢,我们就像是荆棘鸟。”

    南易嘴里默默的咀嚼着,脑子里想到了《荆棘鸟》的引子——传说中有一种鸟,它毕生只歌唱一次,但歌声却比世界上任何生灵的歌声都悦耳;它一旦离巢去找荆棘树,就要找到才肯罢休;

    它把自己钉在最尖最长的刺上,在蓁蓁树枝间婉转啼鸣;它超脱了垂死的剧痛,歌声胜过百灵和夜莺。

    一次绝唱,竟以生命为代价!

    南易想来,在门上写下这两行字的人要么看过《荆棘鸟》,要么有和考琳·麦卡洛差不多的人生思考。

    法拉奎上前敲门,急促的敲两下,停了两三秒,然后又敲了一下,接着又敲了三下,紧密但能听清晰。

    没一会,门后就传来门闩的刮擦声和哐当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南易脑子里不自然的试图用他所见过、记下的门闩和当下的声音做对比,然后试着把门闩的样式给勾勒出来。

    很难,听着金属碰撞的节奏,门闩上多半镶嵌着金属纹饰。

    门被打开,一抹亮光从打开的门缝间洒出,亮,很亮,刺眼,非常刺眼,南易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伴随着打出来的亮光,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缝里,个子很高,大概有1米95的样子,胸腹肌也很发达,膀大腰圆,下盘稳健,徒手格斗肯定是一把好手。

    大汉看了一眼法拉奎,然后又往南易等人看了一眼,哐当,门快速的被合上,一串南易听不懂的语言就传了出来。

    “BOSS,对方说的是奥利萨语,意思是他们这里不欢迎游客参观。”法拉奎听完给南易翻译道。

    南易没说什么,只是给虎崽使了一个眼色。

    虎崽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100卢比,往门缝里一塞。

    哧熘,钞票被拉了进去,没一会,大门又被开出一条缝隙,里面的壮汉叽里咕噜又说了一大串。

    “BOSS,对方说进去可以,但是最多能进去四个人。”法拉奎再次给南易翻译道。

    南易递给法拉奎两张100面额的卢比,“跟他说,我们要进去五个人。”

    法拉奎要当翻译,必须要进去,南易加上三个保镖随时可以组成CQB紧凑攻击队形,要是有万一,也能从里面杀出来。

    当然,其实发生万一的可能性并不高,法拉奎说这里的人做生意很讲规矩。

    法拉奎接过钱,和壮汉滴咕了几句,很快就谈妥。

    ……

    PS:大家都不喜欢印度的剧情?

第六百九十两章、想来点攒劲的节目

    校花被留在外面负责接应,南易带着虎崽和另外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走进了闪烁着光明的大门。

    走进大门就来到一个类似天井的所在,往左转,再往右转,经过两个急弯,来到一个四面围墙有四米左右高的院子里。

    院子里,沿着三面围墙搭着简陋的帆布遮棚,下面摆着十几张粗糙的长条木凳,几十个孩子人挨人坐在木凳上,好奇的打量着边上三两成群站在一起聊天的人。

    南易打量了一下站着说话的人,有身穿宽松棉袍、缠着头巾的阿拉伯人,也有欧美人和南美人,后面两类人不是太多,主要是阿拉伯人为主。

    一个黝黑的印度男孩,手里捧着一个托盘,在人群中游走着,给他们奉上红茶;南易几人一出现,刚才还在聊天的人就转头打量,只是一瞥,然后就收回目光,继续他们的交谈。

    南易用心记忆了一下众人的长相特征,然后就走到一个边角站着,甫一站定,印度男孩就走了过来,同样奉上红茶。

    南易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20的卢比,中间还夹着两三个派沙塞到男孩手里。

    男孩一接过卢比,就感觉到里面有馅,他眼里的亮光一闪而逝,忙不迭的对南易表示感谢。显然,这个孩子非常机灵,已经明白了南易的用意,大概也知道该怎么藏下那几个派沙。

    时间已经来到七月,印度该涝的地方涝了,该旱的也旱了,霍乱、战区,既有天灾,又有人祸,这些孩子出身灾害地区,被探子召募或直接买下,然后自己扒火车横跨几百上千里来到孟买,自觉的找探子报到。

    南易细致的打量坐在长木凳上的孩子们,他们一个个娇弱瘦小,有的一个人蜷缩着,有的两两相拥依偎在一起,有的手指被当成玩具送给边上的玩伴把玩。

    不时的,孩子们会瞪大着眼珠子,好奇的盯着衣食无忧的买家、代理人,他们的眼里没有害怕,只有迷茫,还有一丝期待。

    人和人之间存在眼缘,也就是所谓的第一印象,有的人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孩子们或许在期待“自己喜欢的人”会把自己给买走。

    南易觉得自己不是容易让孩子们心生好感的人,那些孩子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又转回到其他人那里,顺着孩子们的目光,南易看到一个阿拉伯人随着说话的语气手势,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不时的晃动,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南易懂了,可他又做不了什么,他身上的物件,最贵的就是手表,内敛的款式,他估计孩子们不会明白手表的价值。

    “他们是在讨价还价吗?”南易收回目光,对法拉奎说道。

    “是的,BOSS,他们好像快达成交易。”

    “找刚才的大块头打听一下,阿拉伯人买孩子用来干什么。”

    “好的。”

    法拉奎应了一声离开去找刚才的壮汉,三四分钟后,他又走了回来。

    “BOSS,阿拉伯人很喜欢骆驼竞赛,每次比赛观众都会在某一匹骆驼上投下巨资,赌注最少会有数百万美元易手。

    骆驼骑师越是瘦弱,体重越轻越好,这样不会减缓骆驼的奔跑速度,所以,他们才会来这里买孩子。”

    “为了控制体重,孩子们是不是还要忍饥挨饿?”南易想了一下问道。

    “不仅如此,比赛的时候,孩子们还会被鞭打,说是孩子的哭声能让骆驼跑的更快。”法拉奎说话的时候,言语中带着愤慨和无奈。

    “骆驼骑师只会用男孩吧?女孩呢……”南易摆了摆手,“算了,你不用回答,我能想得到。”

    如果一个人不给自己设置一条道德底线,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恶全给释放出来,那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小女孩还能用来干什么,无非就是那几样令人不齿的用途。

    忽然,掌声响起,经由四面墙反弹化成短暂的回音。

    一个小女孩从长木凳子上站起来,掐着兰花指,扭腰摆臀跳起了舞蹈,舞步有点媚俗,可嘴里哼的歌曲却是婉转动听,小女孩的肤色是黄色的,有明显的蒙古人种特征。

    南易听着小女孩嘴里哼的歌曲有一股傣泰民族的风味,就猜测她应该来自阿萨姆邦或者那加兰邦。

    那加兰邦从阿萨姆邦里划出来没多少年,两个邦占据人口最多的就是阿萨姆族,也可以说他们是傣泰族,13世纪时期,一批傣族人从滇省或缅国迁徙到那里,建立了一个延续600多年的阿洪王朝。

    阿萨姆邦被并入印度只是100多年前的事情,情感上,阿萨姆族并不认同自己归属于印度,所以在阿萨姆邦的有些地区,斗争从未断过,眼前的小女孩应该是被战乱波及的倒霉蛋儿。

    这个女孩,南易想要带走,不管她的智商如何,能不能为他所有,给他的付出带来回报,就算这是一笔亏本买卖,他也要做。

    “法拉奎,不惜代价把她给买下,还有刚才那个端茶的男孩也买了,量力而为。”

    “是,BOSS。”法拉奎应了一声。

    “虎崽,有人捣乱就记住他。”南易和法拉奎说完,又对虎崽说道。

    “明白。”

    交代完,南易就退出了院子,返回到大门外。

    对南易来说,今天走进这个院子已经有违他不立危墙之下的原则,想要再让它亲自参与拍卖那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南易并没有在大门外等着虎崽两人,留下三四个人接应,他带着校花就先行离开了。

    坐回到车里,南易就在考虑是去马扎加恩的唐人街旧址看一看,还是去蒙德加咖啡馆坐坐,一个是华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里还有关帝庙的存在,一个是老外的打卡地,只要是非印度的正经人都喜欢去那里坐坐。

    “校花,去蒙德加。”

    南易现在不需要荡涤自己,他需要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

    蒙德加咖啡馆和利奥波德在同一条街上,两家相隔只有200米出头,蒙德加更靠近泰姬玛哈酒店和印度门,只是一家不大的咖啡馆,却是孟买的地标。

    既然是地标,这里自然是老外的打卡地,南易到的时候,咖啡馆里已经一个空位都没有。

    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南易正打算离开,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亚当”。

    循声望去,南易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女人冲他挥手。

    “糟糕。”

    南易看到女人的脸,女人的名字并没有第一时间在脑中跳出来。

    心思电转,南易马上对女人做起了分析,“说的是纽约大都会英语,发音方式明显带着犹太人的特征,犹太女人,叫我名字不加Mr,那应该和斯嘉丽有关系……

    应该不是考科斯家族的亲朋,她家的人我都记得,也不是拉斯维加斯那边的关系,自己和那边的交际并不多,也没有在圣诞节的中餐馆见过……嘉年华酒会?”

    南易把可能性一个一个排除,只剩下86年年底参加的嘉年华集团酒会一个可能。

    “啊,想起来了,这女的当时就站在特德·阿里森的边上,看长相和年纪应该是父女俩,叫什么阿里森来着?靠,不知道,当时自己就没和她寒暄过,不然不可能不知道名字。”

    南易冲“?·阿里森”微微一笑,迈着步子就往她走去。

    “阿里森女士,你好,一个人吗?”

    “亚当,你可以直接叫我萨莉。”

    “我和你很熟啊。”南易肚子里腹诽一声,耸了耸肩说道:“OK,萨莉,所以,你来孟买是出差还是旅游?”

    “嘉年华在印度并没有任何业务,我这次过来是为了散心。”萨莉回了一句后反问道:“亚当,你呢?”

    “我和你差不多,散心顺便考察一下市场,你是第一天到?”

    “不是,我是昨晚到达的飞机,你住在哪个酒店?我在泰姬玛哈酒店。”

    “我并没有住酒店,我朋友在孟买郊区有一栋房子,我在那里借住。”南易并不想把话题继续往住哪里的方面延续,于是就说道:“我已经来了几天,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今晚,我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当然。”萨莉微微一笑,“这是我的荣幸。”

    “你的行动电话号码多少?”

    “我并没有孟买的行动电话,你可以打到酒店我的房间,1252号,傍晚我会在房间。”

    “好的,七点左右,我会给你电话。”

    南易和眼前的萨莉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关系,没说几句就相约共进晚餐,南易其实已经把现在没时间应酬萨莉的意思表现的非常明显。

    所以,两人多聊了几句后,就在友好的氛围里相互告辞。

    再次坐回到车里,南易的郁闷又增加了几分,本想过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艳遇,谁知道转眼又多了一宗商业应酬。

    特德·阿里森,去年的《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上面有他的名字,在日本表现非常亮眼的年份,名字能出现在榜单上颇为不易,可想而知,阿里森家族的财富非常了得。

    南易保守估计阿里森家族至少有十好几亿美金的家产,无限接近于二十亿。

    特德·阿里森是一个富二代,他老爹是船运公司的东家。

    1950年初,他正式接了他爹的班,第一件事就是崽卖爷田,把他爹一手缔造的蒂森格夫船运公司出售给了兹姆邮轮公司,他的船开始悬挂巴拿马和洪都拉斯国旗为兹姆邮轮公司运送货物,从自己做商人成为别人的合作者。

    抗美援朝爆发后,世界大市场都处于极度低迷时期,试图求变的特德知道,如果单纯从事船运业,根本没有什么发展空间,于是他再度变卖了自己在以色列的船运公司,并和当时的许多犹太人一起移民羙国。

    几乎已经建立起来的事业,又被卖掉换成了现金。

    从1954年开始的12年里,特德在羙国扎下了根,他依靠自己犹太人经商的独特能力,在羙国之前积累的财富陆续创建了航空货运公司以及贸易公司,其中一家企业的市值达到1000万美元。

    1966年,特德又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再次变卖公司,并获得了一笔现金收入。

    特德找到了一个重返海运业的机会,犹太人的冒险精神再次支持了他,他和挪威人克努特·克罗斯特合伙组建了挪威·加勒比游艇公司。

    特德凭借变卖公司获得的资金,帮助克罗斯特把他刚刚在欧洲组成的船队带进了羙国,这种将其他合作伙伴的船只通过相互组建新公司,而引进到新市场的模式,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一方面节约了庞大的游艇购买资金,另一方面又迅速获得了规模。

    此后,特德又设计出许多合作模式,这些模式也一度成为羙国和欧洲游艇公司联合的范本。

    1972年,特德与克罗斯特决定拆分企业,他通过一系列融资和抵押后,创立了完全属于他的嘉年华游艇公司,同时,他还开始涉足体育产业,带领一支在迈阿密小有名气的篮球队在佛罗里达南征北战——这支球队就是迈阿密热队。

    七十年代至今,阿里森家族的事业一直稳步发展,也算是摸到了犹太有钱人第二梯队的门边。

    南易会和阿里森家族有所牵扯,这当然是因为斯嘉丽的关系,斯嘉丽和特德是同属于同一个慈善基金的理事会成员,不用说,这个基金的慈善对象是以色列人。

    阿里森家族来自以色列,特德也一直希望再回到以色列上演一出衣锦还乡的大戏,也因为此,南易才会对他有所关注,毕竟南氏进入以色列也在既定计划中。

    “南生。”

    校花叫醒沉浸在思考中的南易,手里还握着电话。

    “谁的?”

    “赖生。”

    南易接过电话,就冲着话筒揶揄道:“小赖啊,你已经好久没向我汇报了,今天我们不分什么上下级,你不用叫我领导,直接叫我老南,我们好好交交心。”

    “要不要老字放后面?”

    “不好,不好,今天我就是来和你这种扑街打成一片,倾听一下来自底层的声音,你不要拘束,也不要有顾虑,可以畅所欲言嘛。”

    “国际长途。”

    “我接电话也要钱。”

    “懒得和你废话,说正事,我一个表妹要去羙国留学,你帮忙照看一下。”

    “你表妹还用得着我照看?”

    “年纪还小。”

    “知道了,我会让人隔三差五去看一眼。”

    “别隔三差五,看紧点,小丫头是个混世魔王,不好管。”

    南易故作不满的说道:“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能者多劳,挂了,不吵你睡觉。”

    “睡个屁,我就比你晚俩小时。”

    赖彪那边回给南易的是一片忙音,电话已经被挂了。

    “这孙子。”

    南易放下电话,心里寻思:“应该不单单是赖彪自己的主意,这事不能出岔子,得好好安排一下。”

    琢磨好晚上会去再往纽约打电话,南易就让校花开车去另一条街相隔不远的咖啡馆莫坎博。

    莫坎博同样也是老外很喜欢去的咖啡馆,只不过比起另外两家,它的定位更类似于国内的涉外宾馆,客户群主要瞄准国外来客。

    走进莫坎博的大门,南易站在走道的边上把整个咖啡馆打量了一遍,然后目光对准一张桌子,准确的说是座位上一个正在看书的女子。

    看了一会,南易就走过去,在女人的对面坐下后才打了个招呼。

    “嗨,希尔嘉。”

    女人把书放下,看了看南易的脸,说道:“你是谁?”

    “巴顿,本杰明·巴顿。”南易自我介绍道。

    女人微微一笑,把手里的书盖在桌子上,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菲茨·杰拉德小说选》。

    “So,你看过这本书?”

    “是的。”南易应了一声说道:“你应该刚来孟买,一定非常需要对这里很熟悉的本杰明给你做导游,外面的太阳正在偷懒,现在很适合去海滨大道走走。”

    “啊哈,OK,本杰明,你今年几岁?”希尔嘉意有所指的问道。

    在《本杰明·巴顿奇事》的故事里,本杰明·巴顿是一个年龄逆生长的人,刚生下来犹如一个雪鬓霜鬟的小老头,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却变得越来越年轻,最终变成一个小宝宝。

    在故事里,希尔嘉是南北战争时期一位将军的女儿,也是本杰明的妻子,她在21岁的时候嫁给了外貌看着像50岁的同龄人本杰明。

    “今年是1880年,我50岁,希尔嘉你21岁,So,希尔嘉小姐,你愿不愿意聘请一位50岁的导游?”

    “为什么不?”希尔嘉笑了笑说道。

    “需要去洗手间吗?”

    希尔嘉问道:“不用,我现在不好看吗?”

    “不,非常漂亮,就这样很好。”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希尔嘉拿起桌上的书,站起身说道。

    “OK。”

    南易同样站起身,跟着希尔嘉往咖啡馆外面走去。

    走到咖啡馆门口,希尔嘉就抬手想把不远处等着揽客的出租车招过来。

    南易压住她的手,说道:“不用叫车,罗杰·巴顿五金批发公司被我经营的不错,我已经买了巴尔的摩第一辆汽车。”

    “本杰明,那还在等什么,去把车开过来。”

    一听南易说的,希尔嘉改变了一下腔调,模彷着舞台剧里大小姐说话。

    “我不用自己开车,稍等。”南易对希尔嘉说了一句,又回头对校花说道:“一辆车,东西收一收。”

    校花颔了颔首,转身就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秘书还是保镖?”希尔嘉看着校花的背影问道。

    “不,她是侍卫,蒙克瑞福将军派她来保护自己的女儿。”南易看着希尔嘉认真的说道。

    “哈哈。”希尔嘉畅快的笑了一声,“黛西,黛西·哈格曼。”

    “oh,no,你不应该告诉我你的真名,我还是希望称呼你为希尔嘉。”

    “随便,你可以继续叫我希尔嘉。”

    “OK,希尔嘉,我是亚当,不过我希望你继续叫我本杰明,虽然叫本杰明的基本是狗。”南易摊了摊手,又耸了耸肩说道。

    “OK,本杰明。”

    希尔嘉说着,舒展了一下身体。

    看着希尔嘉舒展身体的动作,南易感觉挺专业,应该有点舞蹈功底。

    视线往下,南易看了看希尔嘉的小腿,接着又往下。

    希尔嘉穿着一双凉鞋,脚趾全露在外面,南易可以一览无余,希尔嘉的大脚趾看着有点畸形,指尖的死肉很厚,指甲长得不规整,看着像是被拔过指甲后新生出来的。

    其他几个脚趾也差不多,情况只比大脚趾稍好一点。

    “嘿嘿嘿!”

    南易腹内的小人猥琐的笑了笑,暗乐自己遇到宝了,希尔嘉八成是个专业的舞蹈演员,有着深厚的芭蕾舞功底。

    ……

    PS:这几天睡三个小时就会自然醒,人昏昏沉沉,状态不佳,把我好不容易挤牙膏一样挤出来的两章存稿给挤没了,今天少更一点,让我缓一缓。

第六百九十七章、窄门

    汉城国际机场。

    申正熙和郑永珉两人腰呈四十五度向出站口鞠躬。

    “上戸室长。”

    “八嘎,申副会长,我已经提醒过你不用来机场接我,为什么还要来?”上戸雅美寒着脸对申正熙怒目而视。

    “我担心上戸室长不熟悉汉城的路,所以……”申正熙胆颤的说道。

    “申副会长,阿谀奉承并不能给你加分,下不为例。”上戸雅美扶了扶鼻子上镜片大得离谱的太阳眼镜,说道:“走吧,机场人太多。”

    “是是是,上戸室长,车已经在外面等着,我现在带你过去。”

    申正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上戸雅美一行人往停车场的走去。

    在出站口的角落里,一双薄凉的眼睛跟随着上戸雅美往外面一路走去,一直到看不到背影,她才收回目光,暗自滴咕,“这个女人好威风,我以后也要这样。”

    一行人坐进车里,车队很快就驶向汝矣岛,新奇迹集团的办公室设立在岛上的大韩生命63大厦27楼。

    上戸雅美雷厉风行,等一到办公室,立即就让申正熙汇报工作。

    这就是有私人飞机的好处,可以更好的安排飞行时间,不会让自己的旅途太累,提高时间效率和工作效率。

    “上戸室长,经过对美都波和三丰集团深入的调查和对比之后,我认为美都波更适合我们入股,三丰集团的李鐏太过冒进;

    去年,三丰集团在瑞草区获得一块原本用作垃圾掩埋场的开阔土地,计划在这块土地上建一栋四层楼的办公楼,地基都已经打好;

    可之后,李鐏又临时更改了计划,觉得那里的地段非常好,盖办公楼的利益无法得到最大化,于是决定将那里改建为一栋百货大楼,同时要求加盖一层,打造一个大型室内熘冰场,把四层楼变更为五层楼。

    因为地基是按照四层楼进行规划,且用途是写字楼,如果要加盖,就要改变楼层原本的结构规划,这明显违反相关规定,风险太大,项目负责人将这一变动存在的各种危害告知李鐏,并拒绝执行这个变更。

    李鐏却一意孤行,被拒绝后,干脆解雇了之前的项目组,找到一家自己持股的建筑公司接下后续的工程;同时,李鐏又再次变更主意,将五楼的熘冰场改建为餐饮楼层。”

    “胆子不小,竟然拿人命开玩笑,申副会长,把美都波的资料准备好,一会我要过目。”上戸雅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先进入下一个议题。”

    “为了迎接奥运会的召开,青瓦台已经明确提出要大力扶持整形行业,就在最近两个月,汉城新建立了三家整形医院。”

    “奥运会和整形行业有什么关联吗?”上戸雅美诧异的问道。

    “呃……”申正熙尴尬了一会后,说道:“青瓦台大概要表达的意思是让民众积极整容,以更好的形象迎接奥运的召开。”

    “呵呵,申副会长,请继续。”上戸雅美笑了笑说道。

    “我对几家技术水平比较高超的医院进行了筛选,最终选定了JELIM杰林整形医院做为新奇迹的收购目标,艺人关怀基金那边,大小姐也赞同我的选择。”

    “这家杰林目前的规模怎么样?”

    “规模不是太大,只有三个医生一个麻醉师,另外还有几个护士,但是三位医生同时也是院长的技术水平都是各个领域内的顶级精英;

    杨头柄院长前年在大韩整形外科学会上发表了《颜面骨轮廓矫正术》,去年发表《颜面骨轮廓矫正术的临床分析》,今年在东京召开的第一届东洋美容整形外科学会上发表《颜面轮廓矫正术》;

    在脸部整形领域,杨头柄院长的技术水平数一数二。

    杨丁学院长对面颈部除皱、眼部整形、鼻部整形、体型重塑、胸部整形等都有很深的造诣;

    李仁嬅院长对腿部和臀部的整形比较精通。”

    “三个院长同时又只有三个医生,杰林是合伙人制度?”

    “是的,杰林背后并没有资本扶持,是由他们三人联合出资建立。”

    “整形医院采用合伙人制度是一个不错的模式,会长曾经和我讨论整形医院的时候,有跟我说过要在医院实行技高多得、多劳多得的制度,在限定的收费范围内,越是技术高超的医生收费标准就越高。

    我们的南瓜车整形连锁医院需要塑造年收入超过5亿韩元[731比1美元]的医生标杆,这样更方便我们吸收羙国、日本、本地的整形人才。

    会长对南瓜车的既定战略是立足于汉城,慢慢向南韩的其他城市扩张,等在南韩站稳,再等待合适的时机向亚洲其他国家进行扩张。”

    整形技术其实是羙国的最先进,日本的次之,南韩的整形领域虽然发展的很早,可技术一直不是太先进,直到七十年代一批整形人才从国外进修归来,这才让南韩的整形技术上升了一个大台阶。

    南易之所以选定从汉城开始发展整形业务,就是因为他清楚南韩的潜在消费市场有多庞大,并且也清楚南韩政府会把整形业打造成国家支柱产业。

    上戸雅美和申正熙谈完工作就带着一沓资料离开了汝矣岛,她这次飞到汉城,除了关注商场入股和整形医院的事情,另外还带着三件需要完成的差事:

    一,调查真露公司,研究收购的可行性;二,为PY证券和斯嘉丽基金即将入驻汉城的人员打一个前站;三,悄悄的把大宇攻略小组安置在汉城。

    不管是南易的记忆还是情策委的研究结论都表明:大宇这个新型财阀和速成财阀隐患重重,大规模的举债扩张,看起来大宇膨胀的很快,花团锦簇,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其实它的资金链非常脆弱,犹如铁索连舟,只要几艘艨艟一冲,大宇巨舰瞬间灰飞烟灭。

    按照南韩现在的经济发展节奏,传统行业的进入之门用不了十五年就会关上,等着新奇迹慢慢发展是来不及的,必须弄死一头鲸鱼,割掉它的烂肉,把鲸鱼皮披到新奇迹的身上。

    介于此,自己都会把自己玩死的大宇自然就进入了南易的视线。

    ……

    海滨大道,一个被印度人用来对标外滩的存在。

    对这个地方,南易表示不予评价,这些日子他已经路过这里几次,可一次都没有停下来欣赏一下。

    “本杰明,这里就是皇后脖子上的项链?”

    到达海滨大道,希尔嘉站在堤岸上看了看阿拉伯海,又看了看岸边的水泥墩,非常失望的说道。

    “是的,比较抽象,需要你自己发挥一点想象力,希尔嘉,闭上眼睛。”

    希尔嘉微微一笑,依言闭上眼睛。

    “听,是什么声音?”

    “海浪声。”

    “不,这是我的心跳声。闻,是什么味道?”

    希尔嘉很清楚自己的长相,平时撩她的人也不少,眼前的本杰明的撩法还有点新意,她想再看看,于是她配合南易往下走,“海水的味道,还带着一点垃圾的腐臭味。”

    “不,这是我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在分泌。”

    “哈。”希尔嘉张开眼睛,笑道:“本杰明,你的泡妞手段好老套,技术也很烂。”

    南易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以前都是女人追我,所以,我的泡妞技术一直得不到锻炼,希尔嘉,你是否乐意发挥一下善意,降低一点泡你的难度?”

    “哈哈,我搞错了,你不是技术烂,只是很着急把我弄上床对吗?”

    “你很聪明,就是说话太直接,这会让我的脸挂不住。”

    “真的?”

    “也许。”

    “你肯定不会,本杰明,你是个厚脸皮的人。”

    南易故意板着脸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当心我把你杀掉灭口。”

    “你会让我怎么死,枪?刀?或者是电锯?管它是什么,只要不是癌症。”希尔嘉蹙了蹙眉道。

    “为什么不能是癌症,有对你很重要的人得癌症了?”

    “是的,我奶奶。”

    “抱歉,我衷心希望哈格曼夫人能够早日康复。”

    “谢谢,不过,我奶奶是我妈妈那边的,你可以称呼她马汀女士。”

    “OK,那祝愿马汀女士早日康复。”

    “我们不谈这个,本杰明,我会在印度呆一段时间,你觉得这里什么地方比较有意思?”

    “如果你想看风景,那可以买一本旅游手册,上面有图片也有详细的介绍,如果你想来一场人文之旅,那你就深入到本地人的生活中去,看,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南易指着人行道上头上带着甘地帽,上身穿着白色衬衣,手里拎着锡制筒状容器的几个人说道。

    “什么人?”

    “达瓦巴拉,意思就是饭盒人,给客户送午餐的人。”

    “他们手里的就是午餐盒?”

    “不,外面的是锡桶,用来保温和防止撞击,另外就是用来标记路线,里面的才是午餐盒。”

    “嗯哼,怎么标记路线?颜色一样,桶身上也没有写字。”

    “在桶盖上,他们有自己一套密码系统,用简短的字母和数字组合用来表示收货地址、始发车站、抵达车站、负责的小组等等信息。”

    “是不是他们要送的餐很少?要是多的话,他们又怎么记得住?”希尔嘉已经对达瓦巴拉升起浓厚的兴趣。

    “达瓦巴拉要送的餐很多,一共128,925份,他们的人数也不少,一共有2409人,这是五天前的数据,现在可能增加,也有可能减少。

    别看要送的餐不少,可达瓦巴拉是分片区的,只要把餐盒按片区进行中转、分割,分配到每个人身上需要记住的地址就不会太多,而且,他们的顾客又相对固定,常年提供服务,按月收费。

    达瓦巴拉的工作非常优秀,按照概率,他们的丢餐率小于千万分之一。”

    “你做过深入的了解?”希尔嘉问道。

    “嗯哼,我对达瓦巴拉很感兴趣,他们的工资很低,但想成为一名达瓦巴拉却不容易,需要有人做为推荐人,一旦成为一名达瓦巴拉,他们又很少会放弃这份工作,通常会一直干下去。”

    “为什么?这应该不是一份需要专业技能的工作,如果他们学一份技能,应该能找到工资更高的工作吧?”

    “在这里多呆几天你就会明白,这里的人大多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专业技能,只能靠卖力气为生,所以,他们很希望获得稳定,哪怕只是稳定的贫困,永远知道自己的下一餐从何而来,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不是太明白,本杰明,如果今天就知道明天,甚至是后天是什么样子,没有了新鲜感,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你买过乐透吗?”

    “偶尔会买,我的运气很差,从来没中过奖。”希尔嘉摊了摊手说道。

    “OK,那我假设一下,如果你每天醒来就会面对无数扇门,你必须打开一扇门往里走,在门的背后可能是贫穷,也可能是疾病,也有可能是欺凌,各种各样的欺凌,有的让你生不如死,有的直接就让你死。

    而在这无数扇门中,只有一扇是窄门。

    《圣经:新约马太福音》7章13-14节——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一扇是窄门,其他99,999,999都是宽门,当你已经知道哪扇是贫穷之门,你是愿意每天打开贫穷之门,还是去赌一赌你自己是不是亿里挑一的天选之子?”

    “一次机会,一亿分之一的概率?”

    “还有一个提示,贫穷之门的大门上就写着贫穷之门。”

    希尔嘉犹豫了一会后说道:“我应该会选择赌一把。”

    “OK,那我再加一个条件,在你选择之前,你已经目睹了几百万人选择赌一把,而他们的结局不是生不如死就是死,所以,你还会选择赌吗?”

    “本杰明,你太残忍了,你是坚决要把我赶进贫穷之门?”

    “在孟买,对大多数人来说,可以走的只有贫穷之门。在栋比夫利有一栋看着非常破旧的公寓,就在Samata医院的附近,里面满是病人和垂死之人,他们在那里求得一小块地板躺着等死。知道他们用什么交换才能求得一块躺着的地方吗?”

    “什么?”

    “那栋破旧的公寓叫圣堂,那里的管理者享有圣徒的美名,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公寓里四处走动,在病人身上挂上一张标签,标签上面有各种符号代表病人还有多少可以用的器官。

    那里其实是一家……嗯,存储器官的机构,就叫它器官银行吧。

    病人们就是用自己的器官挣得一块安宁、干净的地方等待死亡的来临,这样,他们不会曝尸荒野,也不会死在街头让行人肆意参观。”

    南易用手比划了一下,“我在这里的街头见过这么大的老鼠,眼睛是红色的,很可能吃过腐肉,所以,那些病人、垂死之人对圣徒感激涕零,视他如神。这样的公寓在孟买有不少,这样的圣徒也有很多。”

    “那你觉得圣徒是好人吗?”

    “那就得看他们是在什么时候摘的器官,会不会让死人入土为安。”南易满是真诚的看着希尔嘉的脸,双手放肆的抓住她的臂膀,“人的一生就是从新生走向死亡的过程,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人生短暂,有些东西我们绝对不能辜负。”

    “呵呵,本杰明,你是想对我说不要辜负你我在这里相识的缘分,我们应该及时行乐,最好就是今晚,对吗?”希尔嘉莞尔一笑,说道。

    南易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其他都对,今晚不对,我和别人已经约好了共进晚餐,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约在明晚。”

    “啊哈,你这个概念偷换的好,这么快就从我愿不愿意过渡到时间问题,本杰明,平时你都是这么泡妞的吗?”

    “太遗憾了,希尔嘉,你就没记住我前面说的话,我再说一次,平时我都是被泡的那个,泡妞的经验很少,你也说了,我的技术非常之拙劣。”

    “你的方式我不喜欢,太直接了,本杰明,你想把我骗上床需要有点耐心。”

    “OK,多点耐心。”南易耸了耸肩,说道:“这里的海滩就是这样,并没有什么特别,我听说维多利亚总站挺不错,不管是建筑还是人文,都很有特色,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好啊。”

    维多利亚火车总站有着长而平坦的邦际线月台,往外延伸,消失于金属天空底下,那是由拱顶状波浪顶棚构成的苍穹,而鸽子是那建筑苍穹的小天使。

    它们从一个栖群飞到另一个栖群,飞在高处,身影只隐约可见,它们是透着白光、遥远飞翔的天神。

    这座宏伟的火车站以讲究细部刻画的正立面、高塔、外部装饰和气派堂皇的造型着称。

    南易和希尔嘉两人站在犹如大教堂似的火车站内部,非常局限的功能和艺术上的雄心互相交汇,时刻表和永恒赢得同样的尊重。

    仰着头,欣赏了一阵建筑顶部的希尔嘉赞道,“这里很棒,非常漂亮。”

    “是很棒,可惜空气中还是有咖喱的味道,而且,这里缺少维护,顶棚上已经出现斑驳。”

    “这是历史和时间的沉淀,要是修缮一新就失去这份味道。”希尔嘉说着,把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递给南易,又指着廊柱的位置说道:“我站那里,你帮我拍张照片。”

    “好。”

    希尔嘉走到廊柱边上,背靠在廊柱上,嘴唇轻轻咬着大拇指,冲着南易微笑。

    南易轻笑一声,把这个优美的画面记录在胶卷上。

    “换个动作,再来一张。”拍完一张,南易冲着希尔嘉喊道。

    “好啊。”

    应了一声,希尔嘉放下拇指,收了收臀,换了一个站位和南易之间变成T字型,转头看着南易的方向。

    在希尔嘉的头还没转到位的时候,南易就把画面给抓拍下来。

    拍了几张照片,希尔嘉就走回南易边上。

    “用我浅薄的摄影知识来分析,你非常有镜头感,是不是当过模特?”南易把照相机递回给希尔嘉,说道。

    “是的,模特是我从事的职业之一。”希尔嘉大方的承认道。

    “好巧,我下一个女朋友也是当模特的。”

    希尔嘉一听,轻一笑一声,“上一个呢?”

    “在印度,在孟买,我还没有上一个。”南易刻意强调着地域空间。

    “印度之外呢?”

    “很多。”

    “和我想的一样,本杰明,你是一个坏男人。”

    “这一点我不否认。”南易拉住希尔嘉的手,说道:“我们去站台看看。”

    南易的手没感觉到抗拒的力量,他就拉着希尔嘉往进站口的方向跑去,脚步很快,犹如一对正在私奔的狗男女。

    印度的火车站和欧美的接轨,出入站均不验票,只有火车上才有查票的工作人员,南易两人可以轻易的跑进站台,并没有人拦着他们。

    铁轨上停着几列火车,有两列应该是快发出了,人们都在拼命的往车上挤,各种恐吓、辱骂、嚷叫,有一个壮汉拼命的在往车上挤,用手推攘,用脚踢,每一次出手或出脚,总有人被推倒一旁。

    站台顶棚的喇叭里,咆孝的放送着语无伦次,让人听不懂的广播,汽笛、铃声、哨子、哭泣持续着哀嚎。

    “那个人为什么要挤?人这么多,早点上和晚点上有区别吗?”希尔嘉看着眼前的情形问道。

    “应该是为了抢位子,为自己,也有可能为别人,这很可能是他的职业。”

    “抢位子的职业?”

    “抢位子只是附带服务,他们的主要服务项目应该是送行礼上火车,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想把行礼弄上火车可不容易。”

    南易也是第一次来维多利亚总站,对这里的情况并不是太熟悉,不过千变万化不离其中,火车站能做的勾当无非就是那几种——脚夫、黄牛、假烟贩子、扒手、仙人跳、赌博骗局、假手表[将来会变成假手机]、录像室以及在里面招揽生意的低档流莺。

    不论国度,大抵如此,只是具体的服务模式略有变化,再按照国情加上当地特有的非法勾当,围绕火车站衍生出的灰黑地带基本就能点算齐活。

    透过列车的车窗,正好可以看到刚才的壮汉挤进一个车厢里,双手抓住窗户的边沿,看姿势应该是趴在一个座位上,在他后面,又有三个男子走进了车厢,南易可以看到他们挥舞的拳头,也可以看到壮汉手背的青筋鼓起,一张脸顽皮的左右左晃动。

    南易的目光和壮汉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织,壮汉的脸上绽放出胜利的惨澹笑容,嘴唇微动,彷佛在说:“Weletoindia!”

    “本杰明,他还要挨打啊,抢一个座位能赚多少?”

    “不太清楚,应该不会太多,如果赚得多,他就不可能挨打。”

    “明白了,黑帮看不上,对吧?”

    “应该是,不过,他肯定免不了要向其他人交费……”南易按住希尔嘉要去拿照相机的手,“距离太近了,没征求别人的同意就拍照,当心挨打。”

    “可惜了,刚才的画面很好。”希尔嘉遗憾的说道。

    “这趟旅途,你的预算宽裕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应该找一个靠谱的导游,好的导游收费自然会高一点,所以。”

    “我的预算很宽裕。”

    “那就找一个。”

    火车的轮子被拉扯了一下慢慢的转动起来,南易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转头看着希尔嘉。

    “我要走了,送你回莫坎博?”

    “这么快就七点了?”

    “六点半,我现在去赴约刚刚好。”

    “你的另一个目标?”

    “商务应酬。”

    希尔嘉顿了一会,说道:“泰姬玛哈酒店,1322号房间,你应酬完还不太晚的话,可以过来。”

第六百九十八章、疯牛病,到处是漏

    泰姬玛哈酒店,总统套房。

    南易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还算干净的海面,酒店前面光秃秃、凹凸不平的地板,时间还很早,却有不少人在那里站着。

    附近有个游船码头,人们应该是在等游船。

    “M!”

    “早上好。”

    希尔嘉走到南易身后,抱住他的腰,“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不习惯不辞而别。”

    “啊哈,我什么时候会到35岁?”

    在希尔嘉35岁的时候,逆生长的本杰明·巴顿进入了他的黄金年龄阶段,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对希尔嘉厌倦了,两人的婚姻走向了终点。

    “你平时会在哪里出没?”

    “纽约、洛杉矶。”

    “演员?”

    “舞台剧演员。”

    “我这次来孟买主要是公事,未来一段日子会比较繁忙,我给你留个电话,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OK,我今天就会研究一下我的旅游路线,可能很快就会离开孟买。”

    “嗯哼,一定要找个好导游。”

    “我知道。”

    南易转过身,亲了一下希尔嘉的脸颊,“我该走了。”

    希尔嘉没有黏湖,直接就说道:“我现在就回我房间,你可以退房。”

    “好。”

    离开泰姬玛哈酒店之后,南易和帕万碰了一个头,从他那里拿到几家上市公司的股价资料,然后就回到了孔雀山庄。

    一回到山庄,南易就坐到孔雀湖边,把虎崽叫去问话。

    “和小女孩沟通过了?”

    “已经沟通了。”

    “她会讲印地语?”

    “不会,但是会讲阿洪语,和傣语差不多。”

    “喔,说说情况。”

    小女孩既然会讲傣语,那沟通根本不成问题,神农南粮在东南亚的人不少,找个会傣语的根本不难。

    “小女孩叫刀香·波甫坎……”

    “等等,这是什么名字,是不是翻译有错误,我记得刀在傣族的名字里就是姓氏,怎么又是刀又是波甫坎?”

    “我不太清楚,没有问过。”

    “嗯,以后再问吧,你先继续。”

    “刀香·波甫坎,1980年出生,生日不详,她的父母都是反抗军的一员,从小跟着父母在丛林里生活,一次被印军围剿,其他人都死了,只有被父母藏起来的刀香活了下来,之后她就在阿萨姆各地流浪,一直到被探子带到孟买。”

    “就这么简单?”

    “是的。”

    南易琢磨了一下说道:“校花,让帕万帮她办护照,尽快送去纽约,不要送到.asxs.,送到外面的孤儿院,让.asxs.的人关注她成长。”

    “南生,昨天的竞价很激烈,花了170万卢比。”虎崽说道。

    “她的底细你觉得能调查清楚?”

    “很难。”

    “那就得了,就当是单纯做善事吧,有没有缘分将来再说。”南易抚了抚下巴,“说说那个机灵的小子。”

    虎崽会心一笑道:“南生,那个小子就不简单了,他自己说叫哈迪辛,1979年出生,四岁的时候就在外面流浪,很早就给在边界上走私宝石的组织打下手,还练了一手绝活,舌头下面、腋下还有粪门都可以藏好几颗宝石;

    这小子还出过国,在马尼拉生活过一段时间,还在那里做过生意。”

    “哦,不会是卖粉吧?”南易蹙眉道。

    “不是,做的是Pagpag的生意,南生,Pagpag的意思我就不给你解释了,反正是正经生意。”

    虎崽卖了个关子。

    “说,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又没什么忌讳。”

    虎崽砸吧了一下嘴,“那好吧,在菲垏宾语中,Pagpag的意思是抖落的灰尘垃圾,不过在马尼拉,它代表一种食物。在马尼拉,有一帮专门在垃圾堆里捡垃圾的人,他们不但捡能卖钱的东西,也捡餐饮店扔掉的餐厨垃圾。

    他们把捡来的餐厨垃圾进行分类,按照等级以不同的价格卖给贫民窟的小饭店老板,小老板把垃圾拿回去后就会再次加工,重口味、重色,加工好后卖给贫民窟的穷人。”

    “哈迪辛从事哪个环节?”南易澹澹的问道。

    “不属于任何一个环节,他和一帮小孩子偷别人已经捡好装袋的餐厨垃圾,带回墓园后加工出来卖。”

    “嗯?他的小餐馆开在墓园?”

    “不是,马尼拉的孤儿很多,他们没地方去,就连贫民窟也没有他们落脚的地方,他们只能住在墓园的棺材里。”

    “地下还是地上?”

    “不是已经葬人的棺材,是堆在墓园还没有卖出去的石棺,和住水泥涵洞管里也差不多。”

    “哦,我说呢,他在马尼拉呆了多久?”

    “七八个月,之后就来了孟买,也是跟着丐帮、小偷帮瞎混,经常换地方混,孟买这里的帮派都快被他混遍了。”

    “他又是怎么混到奴隶市场去的,惹了不好惹的人,还是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是觉得瞎混没前途,就想着去奴隶市场碰碰机会,看看能不能被有钱人给买走。”

    “呵,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南易笑了笑问道。

    “聪明过头,太滑,可能养不熟。”

    “养不熟就疑着用,人安置在哪里?”

    “阿差帮忙找的一套老公寓里,在浦那那边。”

    “孟买去浦那的路好走吗?”

    “走公路不太好走,不过有铁路线,搭火车挺方便的。”

    “在浦那买间房子,差不多就行,把人安置在那里,再给他找个烧饭的佣人,找一间学校让他念书,先这样安排,其他的观察三个月后再说。”

    “明白。”

    安排好两个大概率不会纳入到义子女体系的小孩子后,南易就开始看股市的资料。

    当南易看资料的时候,在纽约一架飞机正拔地而起,在飞机上,坐着维克拉姆·潘迪特带领的“震荡波”。

    去年的黑色星期一之后,斯嘉丽就意识到需要建立一支专门从事做空业务的队伍,于是她就让维克拉姆这位她非常看好,准备将来扶上斯嘉丽基金总裁位子,同时南易更加看好,已经把他列为亚当银行总裁候选人的人才牵头成立了震荡波。

    震荡波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永远不打算见光,也不打算学习量子基金搞的那么轰动,动不动就盯着股指做空,动不动就得罪这个那个国家。

    震荡波只会盯着单只股票下手,不会去挑动一国的神经。

    ……

    印度虽然经济水平不怎么样,可这里的人却非常喜爱黄金,印度是全球主要的黄金中心之一,全球已经有将近四分之一的黄金流经印度边境。

    然而,这些黄金并不都是干净的,印度是全世界最大的黄金走私地之一,位于黄金非法贸易网络的核心,其触角遍布全球。

    每年进入印度的黄金,官方统计数据和实际数字之间,总会出现几百吨的差额,这些差额就是通过走私渠道进入的印度。

    没人不爱金子,但黄金可以说是印度人唯一的真爱,印度的私人黄金储备量惊人,可以给北美、欧洲、华囯的黄金储备来一个全垒打,说到金子,印度是名副其实的NO.1。

    印度人对黄金的喜爱可以说到了魔怔的程度,不管富裕还是贫穷,只要牙缝里还能抠出钱来,就会买上几件金器。

    一个印度人从出生到死亡,可以说所有重大的日子,他们都离不开黄金,一件死物已经被他们赋予了特殊的文化意义。

    甚至,在印度几乎每个村庄都有一个金匠存在,这里的黄金加工水平绝对有国际领先水平,黄金已经被他们玩到极致,没有留下什么“国际空白”让别人去填补。

    在坦桑尼亚有个叫姆万扎的城市,那里因为各种非法贸易而臭名昭着,而黄金贸易就是那里成交量最大的贸易,黄金从姆万扎流向桑给巴尔、达累斯萨拉姆、内罗毕或者迪拜,最终流向印度。

    还有另一条线路是走乌干达,阿明同志掌管乌干达的那几年,可是把这个国家折腾的够呛,身子骨虚啊,需要好好补一补,这不,不管是刚果过来的黄金、象牙还是木材,只要交钱就肯借道。

    不过乌干达自身的黄金产量很小,而从刚果走私来的黄金数量巨大,这样巨大的差额,导致黄金走私者很难获得采矿来源的合法证书。

    黄金走私者很难弄到的证书,泰勒联合金矿集团却很容易弄到,因为它在非洲已经投资了好几个小金矿,也和印度富商建立了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

    当然,泰勒联合金矿集团做的是完全合法的买卖,印度黄金走私贸易其他的几个环节其实都合法,只有最后黄金进入印度这一步才不合法,因为没缴纳关税。

    对印度黄金走私商而言,关税是不可能交的,他们的利润就是产生自不交的关税,交了他们还赚个屁啊,要知道,把黄金送进印度国境内,他们可是绞尽了脑汁,成本也是相当之巨大。

    最近,泰勒联合金矿集团刚刚卖给一个印度黄金商人价值500万美金的黄金,由于愿意收卢比,而且还愿意在孟买接收货款,经过讨价还价,印度商人非常乐意支付1亿卢比当做购买黄金的费用。

    1亿卢比虽然按照官方汇率折合将近720万美金,可印度的官方汇率同样很坑,看似黄金商人要多支出220万美金,但事实上,对他而言支付1亿卢比比支付500万美金更实惠。

    南易最早在研究孟买证券交易所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孟买证券交易所的英文缩写是BSE,而疯牛病全称“牛海绵状脑病”的缩写同样是BSE。

    有了这个发现后,他就打听了一下,原来疯牛病这个称呼早就在孟买股票界传开了,经纪人私底下就叫孟买证券交易所为“疯牛病”。

    同时,南易有一个更大的发现,印度并没有任何关于“内幕交易”的法律条文,也就是说,在疯牛病通过内幕交易来操纵股市居然是合法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南易原本只是想通过股市忽悠几个大地主实现人生境界的提升,不要再把目光只放在土地上,天天弄的一腿泥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来拥抱大金融。

    金碧辉煌、亮堂堂的办公室里大班椅上一坐,再弄个小蜜伺候着,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就把钱给挣了,这样多好,种地,种什么鸡儿地,谁爱种谁种去。

    发现了这个漏洞,南易就想着买地的钱还是向印度的股民借一下,都是无产阶级兄弟,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这不,为了完成借钱的工作,震荡波就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往孟买飞过来。

    南易要看的资料不少,而且很多都是数据性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头痛,一个上午看下来,南易就感觉有点累。

    中午吃过饭,南易转移了阵地,不再坐在孔雀湖边,而是去了一棵榕树下面,佣人们搬过来一张行军床,在树下摊开后,又给他搬来一张两张矮几,一张上面点着沉香,另外一张上面放着茶水、干果、水果。

    南易往行军床上一躺,手里拿着资料看着,秋原小百合不时的会把剥了皮的葡萄塞到他的嘴里,行军床的一侧,两个女佣轮流拿着大蒲扇给他扇风。

    空调容易得空调病,电风扇的风太硬,吹久了关节容易生疼,还是人工扇风比较好,风柔,不挠人。

    一串葡萄吃完,秋原小百合就挤到行军床上,从背后抱住南易,闭上眼睛小憩。

    等鼾声响起,南易放下手里的资料,也闭上了眼睛。

    等南易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两点半,秋原小百合早已起来,正窝在躺椅里翻阅着服饰杂志。

    矮几边上,一个脸盘架矗立在那里。

    南易爬起,用毛巾蘸水抹了抹脸,又从矮几上拿了个清水杯漱了漱口。

    “下午茶是什么?”

    “怎么今天突然要喝下午茶,你平时不是不喝嘛。”秋原小百合放下杂志说道:“没有准备,我让厨师现在做。”

    “没有准备就算了,我也不饿,就是突然想吃点东西。”南易摆摆手说道。

    正当南易从矮几上拿了一根香蕉准备剥皮的时候,韩振赫就来到他面前,“会长。”

    “啊,振赫,什么事?”

    “刚刚收购了120亩种植龟浦梨和92亩种植三乐洞草莓的果园,我想问问会长,这两个果园怎么安排?”

    “今年的草莓价格怎么样?”

    “还不错,比去年增长了80韩元左右。”

    “草莓园先维持不变,梨园的话,先让技术人员检查一下土壤和果树,如果可行,把梨园改造成有机果园,提升龟浦梨的品质,同时也慢慢提高价格。”

    “好的,我会通知南办。”韩振赫点点头说道:“另外,稻第廿三研究所提交了一份申请,他们需要两艘特殊用途的船舶,好开展海水稻漂浮种植的研究。”

    南易蹙了蹙眉说道:“海水稻的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大了,盐碱地的种植还没研究透彻,现在就要开展漂浮种植研究,申请报告先压着,让他们先递交一份述职报告上来。”

    “是,会长。”

    南易对氾胜之的过于重视,让一众研究所有点得寸进尺,去年年底刚做了今年的预算,整整5.5亿美金,这半年刚过去,新的预算申请又递上来,真把他当开银行的啊。

    氾胜之现在是广撒网的阶段,主粮、辅粮、禽畜、水产、粮食替代品不是自主研究,就是和神农南粮的分公司进行合作研究,研究队伍非常庞大,不仅有不少农业领域的专职研究人员,还和世界上几所头部的农业大学进行合作。

    可以说只要大学里有和农业沾边的研究,但凡项目还算靠谱,斯嘉丽粮食集团多多少少都有提供赞助,最差也会赞助一两箱的试管、量杯。

    不仅提供赞助,斯粮还提供变现渠道,研究出来的成果,斯粮都非常乐意给个报价。

    韩振赫离开之后,南易继续看他的资料。

    之后的第二天,他还是窝在孔雀山庄阅读资料,第三天,带上法拉奎去了一趟达拉尔街,让法拉奎和前几天已经看到的废纸收购站老板做了沟通,从他那里买了不少疯牛病卖给他的“废文件纸”。

    不得不说,疯牛病真的有一股疯劲,虽然已经过期,可内部的文件纸居然不是粉碎销毁,而是卖给收购站,真他娘的会过日子。

    拿回来的废纸一式两份,一份南易自己看,一份交给了震荡波。

    又是一个星期的时间,通过看废文件纸,再结合公开渠道收集回来关于疯牛病的消息,南易已经把疯牛病的运转机制推敲了个差不离。

    7月14日,初伏。

    孔雀山庄的书房里,南易和维克拉姆相对而坐,互相交流着一个星期的研究成果。南易主要是听,在维克拉姆这种专业人士面前,他还不够看。

    维克拉姆·潘迪特出生于那格浦尔,从小在孟买长大,看他的姓氏就知道,他家的小日子不会差,事实上他父亲是萨拉拜化工的执行董事;

    他在16岁那年移居纽约,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理学学士学位,之后又是电机工程的硕士、电子工程学的博士,然后又拿了经济学博士学位、金融学MBA和博士学位。

    可以说维克拉姆的求学之路是一路开挂,毕业之后,他先是在哥伦比亚大学教经济学,然后很快又加入大摩成了合伙人。

    如果不是斯嘉丽把他给挖了过来,维克拉姆很大的概率会走上大摩的总裁之位,因此挖人付出的代价不小,不但承诺了不小的分红比例,还给了无限的上升可能。

    “亚当,经过研究疯牛病的资料,我发现了几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不禁止内幕交易,方便操控市场是一点,另外它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按照规定,印度的银行不允许投资股票市场,就因为银行的资金流太大,股市很容易被炒起来。”

    “如果是有人从银行贷款呢?贷来的钱也不能投入到股市?”南易问道。

    维克拉姆说道:“原则上是不可能,不过我并没有查到有相关的法律条款,只能说,这是银行之间的潜规则,行与不行,就看和银行的关系如何。”

    “了解,你继续。”

    “银行不能参与股票市场这是其一,还有另外一个不太好理解的规定,银行和银行之间的业务,中间需要通过疯牛病,确切的说,需要一个经纪人为中介。

    假设B银行需要向A银行短期拆借资金,B银行就会出具一份Br[银行水单]给中介经纪人,经纪人再去找A银行拿一张汇票并把Br给A银行,拆借到期之后,交易完成,经纪人可以拿到万分之一的服务费。

    不仅仅是拆借,印度这里的银行还有把其资产按照一定比例,即是阈值的资金用来购买政府固定利率债券。”

    “这笔钱算是准备金吗?”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每个银行都需要持有不低于阈值的固定利率债券,这些债券并不是保存在银行手里,而是保存在疯牛病手里。”

    “也就是说,银行和银行之间进行债券交易也是通过经纪人,而债券一直就在疯牛病那里保存着,银行之间交割的是Br?”

    “对,就是如此,银行持有的债券数量都是控制在堪堪超过阈值,因为银行核算的资产包括储蓄存款,所以银行资产经常会有变动,一旦资产增多,银行就需要买入债券,所以,银行之间的债券交易非常之频繁。”

    “频繁、Br,有意思,按照这么看,经纪人夹几张假水单进去也不难。”

    “只要关系处理好,数额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经纪人完全可以出具几张假水单,给银行承诺高利息,交割期就可以往后延迟一下,资金完全可以挪用。”

    “呵,挪用的资金用来炒高股市,赚上一笔再把钱还给银行,只要经纪人保持低调,这种勾当完全可以做很久,维克拉姆,这种聪明人已经出现了吗?”

    “暂时不太清楚,需要查一查有在为银行服务的经纪人。”维克拉姆摇摇头说道。

    “这个不难查,疯牛病一共也没发出去几张经纪人许可证,有点精贵,我们的许可证现在还没搞下来。”

    “亚当,在印度做事,需要在桌子底下下功夫。”维克拉姆提醒道。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许可证很快就会拿到,不会拖太久,你的人可以先做研究,这次把你叫过来帮忙,除了操纵股票,我还希望你能帮忙在这里发掘一两个人才。”

    “关于人才,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拉克什·金君瓦拉,这个人不错,投资思想和巴菲特类似,做的是长期价值投资,亚当,你可以让人调查一下。”

    “好,我会让人查一查。”

    维克拉姆的父亲到底是孟买的上层人士,上层圈子里的消息要打听起来,可比阿差无头苍蝇乱撞强太多了。

    和维克拉姆探讨过之后,南易就暂时离开了孟买。

    不知不觉来孟买的时间已然不短,他得回去转一圈,和儿子女儿亲香亲香。

    在香塂停留了两天,陪伴一下南若玢这个鬼灵精,还有方梦音,顺带交了公粮后,南易就过关进入深甽。

    一进入深甽,南易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米尔顿·弗里德曼的味道。

    这是一个砍老鼠尾巴的高手,向来主张砍老鼠尾巴要一刀砍到根上,而不是一寸一寸的砍。

    前不久,他来了内地,并留下了一段话:“不应该把放开价格和通货膨胀混为一体,如果放开价格,仅是部分商品会涨价,在最初几天,人们可能会感到痛苦,但很快会发现价格并不一定会轮番上涨。”

    正是基于他砍老鼠尾巴的理论,一辆叫“价格闯关”的摩托车离合已经踩上,就等着右手拧紧油门。

    其实油门虽未拧紧,可摩托车轮子已经在往前滑。

    南易去菜市场转了转,深甽这边的猪肉已经没有一个稳定价,在两块多到三块多之间不断的跳动,供应的上的时候就便宜点,供应不上就贵,按猪肉老的说法,这两个月最贵的卖到将近四块。

    不过这个价格对了解全国的猪肉价格没有什么参考意义,这时候羊城和深甽的物价和内地截然不同,要比内地高出一大截去。

    要是在两地没有房子,又不开火做饭的话,一个月一百的生活费都有点捉襟见肘,吃饭和住宿已经成了在两地的外乡人主要开销项。

    在外面转了一圈,南易才往东湖丽苑过去。

    来之前,南易已经和范红豆说过,到左璨家的时候,手里拿着电话的范红豆给他开的门。

    摆摆手让范红豆继续,南易自顾自的走进客厅,往沙发上一坐,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上正在放送翡翠台的新闻节目,说九龙医院刚有人生下一个双头男婴。

    这种乱七八糟的消息,南易不感兴趣,拿起遥控器一阵按,找不到让他感兴趣的频道,他就把电视机给关掉,走到阳台,眺望小区的风景。

    “干爹。”

    “打完电话了?”

    “今年玩具厂的生意很好,生产任务很紧,刚刚又有人定了五万把削铅笔小刀。”

    “呵,能赚多少一把?”

    “薄利多销,一把毛利不到8分2。”

    “不错啊,纯利也能有三千来块。”南易转过身抚了抚范红豆的头,“你啊,不要学我,不要什么钱都赚,一个工厂做的太杂不好。”

    文昌围完小的年少有为玩具厂名为玩具厂,不过被范红豆经营的更像是文具厂,主要生产的都是各类文具,玩具反而很少。

    “赚钱嘛,只要做出来就不愁卖。”范红豆不以为然的说道。

    “呵呵,随便你,走啦,请干爹饮茶。”

    “好喔。”

    ……

    PS:不用怀疑这么巧有个废纸收购站,还zhen

第六百九十九章、别惹我,我不好惹

    刚走出东湖丽苑,范红豆就说道:“干爹,下午青少年活动中心那里的大家乐舞台有活动,我们去看好不好?”

    “白天也有表演?”南易诧异道。

    范红豆说道:“有啊,今天是好多工厂放假的日子。”

    “喔,你是想看,还是想上台啊?”

    “上台,我早就报名了,今天正好轮到,干爹,大家乐很火爆,虽然要花钱,可还是有好多人报名。”

    “哦,我知道的,你要唱什么歌?”

    “《我的未来不是梦》、《爱拼才会赢》。”

    南易笑了笑,说道:“都是台塆新歌啊,后面那首还是闽南语的。”

    “嗯,我跟着磁带学了好久,发音还是不太准。”

    “没事,咱们现在就去抓个胡建人炖了吃,吃完就变飘准了。”

    “嘻嘻嘻。”范红豆笑了笑,没有接腔,“干爹,我们去哪里喝茶?”

    “你请客就随便点,去国贸旋转餐厅吧。”

    “这还叫随便哦,国贸好贵的。”

    “反正我不要花钱。”

    两人逗笑着,很快就到了国贸,边吃边聊,消磨到下午两点左右,才往青少年活动中心过去。

    到了地方,南易一看,好嘛,乌央乌央的都是女孩子,感情今天是服装厂和电子厂放假的日子啊。

    女孩子有不少都打扮的很时髦,头发打理过,有几个的一两寸头发看着和钢丝一样,这是打了摩丝,有的耳朵上挂着很大个的塑料耳环,嘴唇抹了口红。

    衣服的花样很多,有T恤、连衣裙,也有垫肩的丝质衬衣,无一例外,这些衣服都很费布料,服装厂还没有学会在衣服上挖洞抠布料。

    “真是遗憾!”

    南易叹了口气,感叹这些妹子太拿他当外人。

    “干爹。”范红豆用手在南易的双眼前挥了挥,“当心眼睛拔不出来。”

    “小脑袋想什么呢,干爹是在观察现代女性服饰的流行趋势,并在思考要怎么做才能少用布料多卖钱。”

    “喔,干爹你继续观察,我去舞台边上等着。”

    范红豆并没有戳破南易的谎言,很乖巧的给南易留着面子。

    “嗯,去吧,干爹给你加油。”

    南易收回到目光,往舞台的方向打量了一下,正面的好位置已经站满了人,两个侧面广角的好位置也被人给占据,离舞台近一点的位置只有舞台两侧音响的边上还能塞进去两三个人。

    “视角太差,耳朵会炸。”

    南易滴咕了一下,就往离舞台很远的一块凸起处走去。

    站在凸起上,南易从军挎里摸出望远镜,等待着节目表演的开始。

    青少年活动中心就在上步和八卦岭的工业区内,这里聚集着好几万的工人,为了给外来务工青年解闷,让他们有个抒发情怀的地方,省得他们惹是生非,于是就搞了这么个舞台。

    据说,前年舞台刚开始弄的时候,青少年活动中心是打算邀请专业的歌舞团定期上台表演,不巧的是,首场演出就要开始,演员却因故未到。

    为了救场,活动中心的领导就灵机一动,写了张“自荐表演报名”的标语贴出去,没想到现场报名者爆棚,表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大家乐舞台就这么应运而生,青年们很踊跃的上台表演节目,是的,非常踊跃,逼得主办方为了控制人数,不得不采取收费的措施,不用怀疑,这肯定不是变相收费。

    上台表演收费5毛,一晚上二三十个节目,最多能收到十五六块钱,这点钱还不够音响的损耗费。

    青年们之所以这么踊跃上台,倒不是因为每个人的表现欲都很强,而是上台能带来实惠——可以很轻松的交到女朋友、男朋友。

    这是一个因为唱歌好听就能找到“朋友”的时代,这是一个一份炒河粉就可以让女朋友开心一整天的时代,这是一个坏男人很容易交到好女人的时代。

    这是一个唱歌、跳舞、吸烟、熘冰,只要姿势够帅,都有人会欣赏的时代。

    无所谓好坏,这就是当下正在发生的时代。

    音响里闹出动静,第一个表演者上台,南易拿起望远镜瞅了一眼,女人经过特意的打扮,穿的衣服是有亮片的舞台装,一开口就能听出“专业”二字。

    这不是打工仔,应该是南下追寻音乐梦的歌手。

    一曲《黄土高坡》,飙的高音差点把音响给戳破,台下的观众反响非常热烈,给予歌手轰鸣的掌声。

    南易却不以为然,经历过不飙高音就不算会唱歌的时代,他对高音已经起了逆反心理,听到流行歌曲飙高音就烦。

    第二个上台的唱了一首《跟着感觉走》,水平咋说呢,只能说是勇气可嘉,台下都有不少人嘘她,不过,敢上台把整首歌唱完,就已经打败了九成人。

    虽然明知道人家肯定听不到,南易还是呱唧呱唧,手掌拍到绯红。

    第三个上台的唱了一首《思念》,嘴巴和原唱很像,同样大的吓人,南易透过望远镜聚焦,总感觉她能一口一个南易。

    不过,歌唱的很不错,颇有原唱的风采,南易把望远镜拿掉,不去看人家的嘴,感觉就好上几分。

    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翟惠民的《铁窗泪》、李翊君很经典的《萍聚》、《大约在冬季》、《外面的世界》……

    上台的人基本都是演唱这两年最流行的歌曲,也有组合就着《ColderThanIce》的音乐来上一段霹雳舞。

    这会一个女人在台上演唱麦当娜的《LaIslaBonita》,口音带着一点台腔,估计是哪个台企从台塆带过来的秘书或员工。

    当年在纽约,南易透过咖啡厅的玻璃惊鸿一瞥,还处于迷茫时期,正到处找机会的麦当娜,如今已经贵为天后,能和杰克逊相提并论。

    听到这首歌,南易想到麦当娜,更想到了艾莉婕,那小蛮腰扭的,啧啧。

    正当南易的思想开始跑偏的时候,范红豆已经站到舞台上,南易赶紧把猥琐收了起来,手在脸前一挥,身为人父的庄重和正经就被贴到脸上。

    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有可能丢,唯独变脸早已深入人心,无数人都掌握着它的精髓。

    憨着笑脸,南易往舞台上挥了挥手,告诉眼睛正在四处扫的范红豆自己在这里。

    范红豆冲南易笑了笑,随着音乐节奏哼唱起来,“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

    小丫头唱的还不错,不过并没有得到观众们的共鸣,《我的未来不是梦》并不符合当下的主流思想,晚上几年,等七零后彻底成长起来会好一点。

    听完《我的未来不是梦》,南易正等着听《爱拼才会赢》,谁知道小丫头鞠了个躬下台了。

    “怎么回事,不是二连唱?”

    一头雾水,南易继续站在凸起处,远远的看见范红豆已经往这边走过来。

    分叉尿还没滴答的功夫,范红豆已经来到南易身前。

    “怎么只唱一首?”

    “《爱拼才会赢》被排到明天去了。”

    “我还以为能听你二连唱呢,可惜了,我看前面有几个应该是专业歌手吧,他们怎么也到这里唱?”

    “马上就要开始荔枝杯唱歌比赛,他们可能是来参加比赛的吧。”

    “喔,现在走,还是再看会?”

    “再看会。”

    “好,上来。”

    南易伸出手,把范红豆也拉上凸起处。

    等看完所有的节目,时间已经来到四点多,没急着走,先在原地站了一会,等人流差不多都流走,南易才和范红豆从凸起处下来。

    “南生,有几个少年过来了,像是小混混。”校花在南易身后提醒道。

    经过校花的提醒,南易眼睛扫了扫,很快就看到五六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花衬衣、长毛头,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

    七十年代末有一批从这里去香塂的,没找正经工作,倒是混了社团,混了几年都混的不咋地,有几个就回了深甽,南易听说沙井那一带就不是很太平。

    南易他们身后已经没有路了,要出去得走相反的方向,这多半是冲着范红豆来的。

    看着亭亭玉立的范红豆,南易轻轻一叹,“树不惹风,风自来。”

    “红豆,认识吗?”

    “不认识。”

    “喔,走吧。”

    南易搭着范红豆的肩膀往出口处走去,没走几步就和那几个少年碰上。

    “靓妹,别急着走啊,跟我们一起吃饭去。”几个少年中,走出一个拦在范红豆面前说道。

    “对啊,靓妹,一起吃饭去,这是我们龙哥,我们是沙井……”

    啪!

    不等另一少年把话说完,南易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南易吐槽一声,又一个巴掌把那个“龙哥”给扇地上。

    两个被扇趴下,其他少年就懵了。

    “虎崽,交给你。”

    “是。”

    趁着少年还在发懵,南易就带着范红豆先行离开。

    “校花,电话。”

    南易从校花手里接过电话,打给了赖?。

    “在哪?”

    “南大老,在深甽啊?”

    “嗯,青少年活动中心,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我在华富,几分钟就能到,你等下。”

    “不了,东湖丽苑大门口对面从左手数第三间饭店,你去那里,我请你吃饭。”

    “好。”

    半个小时后,南易和赖?已经坐进饭店的包厢里。

    饭店是徐小芳开的。

    “校哔的生意又没做了?”

    “我只做了去年一季就没做了,一个冬天零下十几度冻下来,就赚了几十万,生意并不好做,正好有人接手,我就把渠道转给了别人。”

    “不做也挺好,现在的老百姓都在骂官倒,别把自己给卷进去。”

    “算了吧,我要敢倒,我老豆会打断我的腿,上个月我倒了一阵国库券,国家都已经放开了,可我老豆还是不让我碰。国库券的钱好挣啊,几十万放里面周转,抓紧时间在几个城市之间跑,一趟可以赚几万块,跑的快点一天半可以跑一趟。”赖?不无遗憾的说道。

    “好啦,格局别这么低,不要把眼睛只放在倒买倒卖上。在国外已经兴起innovatioer,翻译过来可以叫创新中心或者叫孵化基地、众创空间也可以。

    不用纠结它的名字,也不用纠结它是干什么的,它的表象就是办公室合租,一间办公室由好几家创业型企业一起租下来,大家分摊房租,节约开支;

    当然,有需要的时候,还可以互相帮忙撑撑场面,今天你扮我秘书,明天我演你司机。”

    “皮包公司撑门面?”赖?问道。

    “差不多吧。”南易点点头继续说道:“去年,琼岛要建省的消息一传出来,就有不少人当了闯海人去了椰城,有大学生,也有年轻精干的底层干部、单位职工,到现在差不多有十万人了吧。

    椰城总共只有几十万人,一下子涌进去十万外来人口,想要消化起来不是那么容易,首先,住就是一个大问题,估计有不少人都找不到固定的住所;

    其次,这帮人可不是想着过去打工的,而是去找创业的机会,既然要创业自然需要办公场地,椰城也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场地给他们办公。

    所以……”南易摊了摊手,“懂我的意思了吗?”

    “去椰城盖众创空间?盖出租屋?”

    “注册公司,立项,尽可能多的买地,慢慢盖,等地价涨上去往外抛售,但是,你始终要记住盖众创空间和出租屋的初心,不要反复的去炒地皮;

    楼盖好了,运营起来,有人高价收购,你就卖掉,回深甽继续立项搞众创空间,是真搞,不是噱头。”

    南易说着,指了指范红豆,“还有一点要切记,在椰城的项目不要找银行贷款,缺钱找你哥或者找她都行。”

    “大老,你不要玩我,你让我找她?”赖?指了指范红豆说道:“她是谁啊?”

    “我二女儿。”

    “……”

    赖?肚子里骂了南易娘几千次之后,才又说道:“可以搞?”

    南易澹澹的说道:“钱,一半算借给你,收你年化5%的利息,一半算投资。不用急着答应,找你哥好好聊聊。这事先这么说,我说说要找你帮忙的事。”

    南易再次指了指范红豆,“今天碰到几个小混混想打她的主意,你帮忙带她去场面上转转,我想让深甽各路人物知道她是刺猬,不好招惹。”

    堵不如疏,每次有人招惹再打脸太麻烦,还不如让别人知道范红豆不好招惹更好。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个简单,我带她去几个饭局,介绍她给别人认识就行。”

    “嗯,这事就麻烦你了。”南易颔了颔首对范红豆说道:“问问你妈,有没有扎啤,有的话来点扎啤和螺丝、盐水毛豆。”

    “有的,我去拿。”

    “毛豆多来点。”南易冲范红豆的背影喊了一声,又对赖?说道:“大鱼大肉我估计你也吃腻了,陪我来点简单的。”

    “挺好,天气这么热,喝点扎啤过瘾。扎啤好喝,可惜国内还没有,这里的都是从香塂过来的。”

    “有吧?青岛啤酒已经有扎啤了吧?”

    “不清楚,反正深甽还没有。”赖?摇摇头说道。

    “管它呢,有的喝就行。”

    南易也不太清楚,只是记得好像在哪张报纸上瞄到过一眼。

    ……

    在深甽呆了两天,给了赖?一些关于孵化基地的资料,南易又采用弹跳战术跳到了京城。

    一到京城,先去找杨开颜,拿到委托她采购的礼物,然后中午在刘家的饭馆吃饭,晚上又去南家的饭馆吃饭。

    还是原来的那家断金楼,现在已经和隔壁的满园春合并变成断金楼的总店,平时要是没事,易瑾茹还是会守在这里。

    晚饭只有南易和易瑾茹两个人吃,南怀秋出差,闻人兰月出差,南铁犁忙着给人搬家,他搞了一家搬家公司,专门承接给人搬家的生意。

    当然,肯定是南易出的主意,南铁犁太憨,就这种生意比较适合他做,不开窍就一直搬家,一旦开窍,可以跳到物流、快递领域接着往下做。

    南易和易瑾茹开吃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等吃到一半的时候,南铁犁才匆匆忙忙的过来,一坐下就直接要了碗饭扒拉起来。

    等南铁犁有了一碗饭垫肚,南易才开口,“哥,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刚开始不好做,大家搬家一般都习惯找亲戚朋友帮忙,不过后来大家也发现其实找亲戚朋友帮忙并不省钱,虽说不用给辛苦费,可搬完家得请大家吃顿好的,饭钱其实和给我们的钱差不多。

    而且吧,碰坏了东西,他们也不好意思说别人,找我们就不一样了,东西损坏了我们照价赔偿,现在每天都有一两个生意,忙的时候有五六个。”

    “慢慢来,现在的人越来越会享受,能找别人的事情,自己就不愿意上手,随着住楼房的人越来越多……公司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

    南易居然不知道南铁犁的公司叫什么名字,一直都没问。

    “我知道的,先用心做好服务,口碑好,别人自然会找过来。南易,我有个事情问下你,你说,除了搬家,我再开个收废品的公司好不好?”

    “为什么这么问?”

    “搬家的时候,总会有人有些东西要扔,桌子、板凳、衣柜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我想,这些东西也别扔了,干脆我搬回来卖好了,总有人会要的。”

    “主意不错,可以干,我给你两个电话,一个是做古董生意的,你跟着去学学古董知识,不要闹的见宝不识宝,拿不准的你也可以找他帮忙掌掌眼;另外一个是做收废品生意的,你要是东西卖不掉可以转给他。”

    “好,好。”南铁犁忙不迭的答应道。

    易瑾茹看着南铁犁满是欣慰,自己儿子总算是开窍了。

    南易在断金楼呆到九点就离开,他很忙,还有下一场饭局要赶。

    陈风的四合院,院子里面已经搭好了烤炉,半只滩羊架在上面正烤着,矮几上,一锅羊汤、一盆白切、几瓶啤酒,陈风和赖彪谈笑风生。

    “你小子,来这么晚?”

第七百章、轨迹和永生

    “丈母娘家,家里总得先去一下,你们只能排在第三。”南易自顾自坐到矮几前,开了一瓶啤酒往肚子里灌了一口,“刚才聊什么呢?”

    “我和彪子在猜你这趟回来干嘛来了,彪子猜你参加农运会,我猜你回来参加首届霹雳舞大赛,你老人家说说,我们俩谁猜对了?”

    “还是彪子了解我,还别说,我这趟回来就是为了争取比赛资格,昨儿就在深甽那边田里比插秧呢,鄙人不才,拿了第一,正式成为深甽的种子选手参加本年度举办的第一届农运会,到时候你们俩都得来加油啊。”

    “好啊,上午给你加油,下去给疯子加油,这小子要去参加霹雳舞大赛。”赖彪讥笑道。

    “就他,擦玻璃还没有我好呢。”南易捻起两片羊肉放到嘴里嚼了嚼,“手艺不错,找的外面师傅吧?”

    “废话,我哪会弄,师傅刚走一会,就和你前后脚。”陈风啐道:“这趟回来干嘛来了?”

    南易嘬了嘬手指,说道:“不干嘛,就是回来看看孩子,看完孩子马上就走。”

    “在京城呆几天啊?”

    “后天中午的飞机飞香塂。”

    “你还真够忙的。”

    “没辙,劳碌命,跟我说说京城都有什么新闻。”

    “托您老人家的福,京城一切安好,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就是惦记您,听不到您老人家逗咳嗽,他们起不来夜。”

    “我说疯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揍性了?赖彪,我们还是把他给踢出圈子吧,傻子可是会传染的。”

    “滚你的蛋。”陈风嘴里啐了一口,散了根烟给赖彪,自己也叼上一根,“要开除也得开除你,你可是好久没参加组织生活了,对你的思想动态,组织上也缺乏了解,来吧,汇报汇报,从你的感情生活开始,说,最近又添了几房姨太太?”

    “这么机密的事情能告诉你嘛,少扯澹,来点真章。”

    “真章没有,除了物价在涨,有些孙子在倒物资外,也没发生什么新鲜事,积压了两年的风扇也能卖动了,听说卖的还不错。”

    “对厂家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国内风扇的产能过剩,一积压正好倒掉一批,让剩下的有饭吃,现在这么一搞,他们还以为自己又行了,这坑还不要越踩越深啊,再踩可就爬不出来了。”

    “得了,别忧国忧民了,喝酒。”陈风举起酒瓶说道:“我咋闻到焦味了,给羊翻个面。”

    “你鼻子不灵光,我没闻到。”

    南易就坐在离烤炉最近的位置,他压根没闻到焦味。

    “昨晚用井水冲了个凉水澡,可能鼻子堵住了。”陈风擤了擤鼻子,喝了一口酒,“我跟你们说,我这院子里这口井不错,里面的水可比自来水好喝多了。”

    “这是屁话,只要是水都比自来水好喝。”赖彪啐道:“南易,赖?给我来电话了,不就是让她给红豆撑腰么,多大点事,你怎么还给他出了个主意。”

    “也不算出主意吧,我也是看着椰城的地价多半能涨起来,就想着让他过去做个众创空间的项目,两手准备,地价要是万一涨不起来,就把这个项目做完,慢慢的收租金回收成本;

    要是地价能涨起来,而且是暴涨的趋势,那就把项目卖了,抽身离开椰城。”

    “你为什么判断那里地价能涨起来?”赖彪问道。

    “熊谷组听说过吧?”

    “当然听过,熊谷组在香塂都发展这么多年了,多个地标都是他们建的,怎么可能没听过。”

    “我听说琼省已经和熊谷组签订了初步开发洋浦工业区的协议,那协议是按照国际惯例签的,可国际惯例在咱们这里未必行得通,洋浦的开发,我猜不会这么顺利,这个事情肯定会有反复。

    琼省围绕土地有偿出租筹措资金发展经济的路子,一时半会未必能走通。

    脱离琼省,我们站在全局的角度来说一说,你觉得到了八五[计划]的时候,城镇住房制度改革会不会继续深化下去?”

    “这个肯定会,以前住房的建设资金来源主要是国家和集体,个人所占的比重很小,住房不是无偿分配就是收点低租金意思意思,收回来的租金进行住房维护都不一定够。

    现在人口飙升,人均住房面积变少,想要提高人均住房面积,那只能继续建房,还得是楼房,平房太占用土地了。

    而且,建房的资金不可能再只来源于国家和集体,国家根本不可能负担的起,逐步增加家庭收入中住房消费支出的比重,让个人成为建房资金的主要来源,这应该是未来的改革方向,也就是住房商品化吧。”

    “没错,住房商品化是未来的趋势,建房资金的大头,甚至有可能是全部来源于个人,那建房的土地呢?国家无偿提供?”

    “既然是商品化,那土地也肯定得做为商品,又怎么可能无偿提供,肯定要有偿,不收点钱回来,三通一平拿什么做?居民住房又不是工业区,还能指望以后收税啊?”

    “将来土地能变成钱,这一点你同意吗?”南易问道。

    赖彪点点头。

    “那变出来的钱,留在地方多,还是上交中央多?”南易再次问道。

    “肯定地方多,85年开始,中央和地方财政分灶吃饭后,地方财政收入就开始快速增长,而中央和地方的分成比例基本不变,使得中央财政收入相对停滞。

    另外,地方上为了获取分成优势,已经有主动降低财政收入的现象,好在包干分成谈判中获取同比增速优势;

    我听说有好几个地方都在主动减免税收,降低预算内收入,随后又对企业进行其他名目的收费,搞什么第二财政,把资金留在地方。

    土地有偿出让一实施,地方上应该也会变相的截留土地出让金,大头还是会留在地方。”

    “嗯,现在国家发展经济的重点是东南沿海地区,给了很大的政策支持,可发展经济主要还是要靠地方上自我造血,自己把钱变出来,你刚才说的是一种造血方式,另外农业提留也算是一种方式。

    现在,眼瞅着土地出让也会是一种很好的自我造血方式。

    我们再把眼光落回到琼省,刚刚建省,百废待兴,哪哪都要钱,虽说琼省的农业挺发达,可靠提留能收上来几个钱,这点钱用来发展经济杯水车薪。

    再说靠收企业的税收吧,琼省的企业多吗?

    根本不多,几乎可以说琼省没什么实业,就算全部税收都留在地方,也不见得能有几个钱。

    那发展经济的钱从哪来?靠吸引外资?拿什么吸引外资?”

    “土地。”

    “过几天等我再飞香塂,我给你寄点《真理报》过来,你自己看下报纸,了解一下苏修的局势,那里的局势很微妙啊。”

    “南易,说国内就说国内,扯什么苏修啊。”陈风说道。

    “呸,你这个蹩脚留学生算是废了,一点国际大局观都没有。”南易怼了陈风一句,又对赖彪说道:“不管是冲着十万闯海人,还是盼着地价会升,去椰城开发众创空间的项目,前景都不会太差。

    而且,我也和赖?说了,只要初心不改,这个项目不会出岔子;将来地价要是疯涨,你记得把人给绑回来,别让他留在那里炒地皮就成。”

    “你觉得椰城的地皮会被疯炒?”

    “新鲜,钢材都能原地倒个十几手,不是生产物资的地皮怎么不行?别忘了四月份琼省建省筹备组说的三个自由——资金进出自由、境外人员进出自由、货物进出基本自由。何况,日本的例子摆在那里,有样学样啊。”

    “也是,只要有利可图肯定有人会炒。”赖彪点点头说道。

    “你们说完了?”陈风忽然问道。

    “完了。”

    南易摆了摆手。

    “完了就好,姓南的,给我解释一下,我怎么就成蹩脚留学生了?”陈风不服气的说道:“我好得是哥伦比亚毕业,你呢?”

    “我麻省研究生毕业,下一步还要欧美名校读个遍,拿一沓博士学位回来湖墙,我这个逼装的怎么样?”

    “你牛掰,被你装到了。”陈风竖了竖大拇指,揶揄道:“我等着看你那面墙。”

    “慢慢等,过几天我先给你弄个十八星上将的军衔看看。”

    “吹,接着吹。”

    “哈哈”赖彪笑了笑说道:“南易还真没吹,在英吉利海峡有个西兰公国,就是玩笑一样的几人小国,只要肯花点钱,别说十八星上将,封他当宇宙大将都行。”

    南易狂笑一声,“门清啊,不过,我可不要那里的元首给我封,我打算让无为统兵,带领十八路集团军,共计两人,携带滋水枪两把,来一场闪电灭国战。”

    “扯,那个贝茨好得在陆军干过,还他妈打过仗,你还真当玩呢。”

    陈风拿起酒瓶晃了晃,说道:“行了,都别胡扯了,喝酒,吃烤羊肉。”

    “喔。”南易站起身,把烤架上的半只羊卸下来放到矮几上,“半只多了点,我吃过晚饭了,吃不了几块,你们俩吃得完吗?”

    “不用你操心,我和彪子为了吃这只羊,午饭都没吃。”陈风说着,直接把羊后腿扯了下来,向赖彪示意了一下,“一人一半?”

    “你自己吃吧,我吃前腿一样。”

    赖彪说着,也是在羊身上一扯,羊前腿就被他扯走。

    南易看着两个孙子一点和他分享的举动都没有,他也马上拿刀从羊身上割下一块最肥美的胸腹肉。

    吃饱喝足后,三人又聊了一会,等时间过了零点,南易和赖彪才各回各家,把战场留给陈风一个人打扫。

    第二天。

    早上,南易去生尘药业坐了坐,听冷妍汇报一下工作,得知一切正常,老铁666已经上市销售,销量还过得去。

    中午,南易又和杨开颜共进午餐,边吃边讨论根正苗红和亚清公司的工作安排。

    关于根正苗红,南易给了一句暂时不动,等过了明年再说;关于亚清公司,南易表示对杨开颜有绝对的信任,一切由她自己做决定。

    下午,南易去了百万庄后就没离开,直接呆到第二天去机场。

    在沪海呆了五天,南易又去了纽约。

    斯嘉丽庄园饭厅,南易和斯嘉丽两人还是没有把太多的时间用来含情脉脉,稍微亲热几句,就把话题引入到工作探讨。

    “高觉那边已经设计出方桉,一共三套,三颗、四颗、五颗,你自己看看。”斯嘉丽把一份文件递给南易,说道。

    南易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下,按照方桉上面写的,三颗通讯卫星可以做到除两极之外全球无死角,不过不是实时,有些地区需要等待卫星角度;

    四颗可以做到除两极之外全球全天候无死角,五颗就能包括两极。

    “两极包括靠近它们的那些城市吗?”

    “包括。”

    “如果只选择发射四颗,后期可以再补上一颗吗?”

    “可以。”

    南易把文件一收,说道:“那就选择发射四颗,还是那个原则,就是为了保障内部使用,对外名义上提供服务,但是有客户来咨询直接劝退。”

    发射卫星组建自己的通信网络是南易惦记了好几年的事情,现在通讯卫星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商业卫星通讯也不再那么敏感,已经是时候发射自己的卫星。

    只要卫星发射上去,南氏内部就可以实现自己的一套卫星通讯,不仅仅可以通话,还可以实现视频和网络传输,随着半导体技术的提升,南氏内部完全可以实现以Pda为载体的无纸化办公系统。

    当然,只有见得光的东西才会纳入到这个办公系统,见不得光的还是采用原始的通信办法,毕竟理论上卫星有被黑掉、数据被人劫持走的可能。

    通讯卫星只供内部使用,不对外发展客户,也是为了降低卫星上的数据被劫持、破解的可能。

    “我们可以入股另一个卫星通讯公司,找上门的客户可以直接转移到另一家公司。”斯嘉丽说道。

    “这也是种办法,我们的数据加密机制越少人接触就越安全。按照目前的趋势往下发展,未来的天气会越来越多变,NASA的气象卫星不可能一直关注我们想关注的区域,数据肯定会存在时间空白,我们有必要部署自己的气象卫星。”

    “亚当,气象卫星的技术正在迭代,这时候部署气象卫星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我们暂时还是继续使用NASA的气象卫星数据,等过几年新技术推出了再考虑自己的。”

    “那就按你说的办。”

    南易端起饭桌中间盛西蓝花的盘子,扒拉一点到自己的餐盘里,又拿另一个盘子扒拉了一点玉米粒。

    “斯嘉丽,我不在的日子,你都吃素?”

    “蔬菜为主,偶尔会吃牛排,亚当,我已经到了要发福的年龄,需要好好控制饮食。”

    西方女人普遍发育比较早,也会较早的进入发福期,有些还没到三十岁就开始发福,特别是生过孩子的女性。

    “发福也没什么,只要别超过220磅,你还是一样迷人。”

    斯嘉丽讥笑一声,“前面的话,你自己信吗?”

    南易摇摇头,“不信,我最多能接受微胖,其实,你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用来健身。”

    “我没有你那么大的毅力,可以天天早上锻炼,风雨无阻,我还是控制饮食比较好。”斯嘉丽说着,用叉子戳起一颗西蓝花,“这是阿德勒自己种的,菜园被他打理的不错。”

    “没故意往上面撒尿?”南易叉起一颗西蓝花闻了闻。

    “哈,他只会对你才这样。”斯嘉丽笑了笑说道:“明天你应该去看一下你那棵百果树,阿德勒又嫁接了两种水果枝丫上去。”

    “臭小子,他懂什么叫嫁接啊,别把我的宝贝树弄死了。”

    “亚当,你应该给他尝试的机会,不去做永远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我建议你重新培育一棵,这棵就留给他做试验。”

    “说的轻巧,再培育一棵又要好几年时间。”

    南易有点心疼,可也没辙,自己儿子有兴趣搞试验,他不可能拦着,还是重新培育一棵。

    “得找个秘密的地方,不能让这个臭小子知道。”南易肚子里滴咕道。

    “不要在纠结树的事情,我跟你说点新情况。”

    “说吧。”

    “上次你和我说了Sesagoa的情况之后,我就和克利夫兰财团联系了一下,尹顿家族很有兴趣和我们一起成立一家运营铁矿石的公司,和日本财团争夺一下铁矿石的定价权。不过,公司的话语权要以他们为主。”

    南易想了一下说道:“最好是以泰勒联合金矿集团的名义出面和尹顿家族合作,拉更多的人登上战车。”

    “我也是这么想的,实际上我已经在这么操作。亚当,你想介入铁矿石领域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不要告诉我只是为了赚钱。”

    “我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赚钱,华囯随着经济发展,对铁矿石的需求会越来越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铁矿石根本不会愁卖,先吃铁矿石的利润,适当的时候,我们可以把股份高价卖给华囯的企业,赚上一笔大的。”

    “哈,亚当,绕了好大一圈,还是你的爱国情怀在作祟。”斯嘉丽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的真实诉求,就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了,我会在我们自己的利益和你的爱国心之间保持一个平衡点。”

    “嗯哼,你做事我放心。”

    “我也不能白帮你,你得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

    “阮梅的人头。”

    南易的脸唰的一下变黑,“别闹。”

    “我偏要闹,其他的女人都掺杂着利益,只有这个阮梅,一点利益都看不到,你是真喜欢她。”

    “你多心了,在男女感情方面,我是彻头彻尾的浑蛋,和阮梅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感觉自己心态上很年轻,我喜欢这种感觉,仅此而已。”

    “Really?”

    “我有对你撒谎的前科吗?”

    斯嘉丽耸耸肩,“那倒没有,你只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那是我的隐私,我不希望除我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你也一样,你不想说的隐私,我绝对不会探听,我们给彼此留下一点私人空间。”

    “我们不是一直就这样吗?”

    “那就继续保持。”

    “OK。”

    晚餐吃完,南易和斯嘉丽两人就到花园里散步。

    “亚当,你对永生怎么看?”

    “我们谈论这个话题是不是太早了一点,我们还年轻,等到六七十岁觉得没活够再探讨这个不是更好吗?”

    “我不是说我们自己本身,我的意思是把永生当成一门生意来看待。就我所知,已经有不少人投入到这方面的研究,我们是不是也要开展这个项目?”

    “就我个人而言,永生太虚无缥缈,我倒是对永远保持年轻外表的技术感兴趣,这更实际,也更有实现的可能性,如果要立项,我会选择往永保青春的方向进行攻关。

    事实上,第三生物制药已经往这个方向在走,开展了不少关于美容、祛皱方面的研究,只不过还没有把‘永保青春’这个主题给明确。”

    “这个我知道,报告我已经看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启发,我才想到永生这个话题,然后留意了一下,才知道有不少人已经在这个课题上有所投资。”

    “不新鲜,手里握着资源,日子好过的都想多活几年,在远古的部落时期,那时候的部落构成还不是金字塔结构,而是人人都有话语权的议会结构。

    由于生产力的低下,人一旦上了年纪,不能再给部落创造价值,老人就会主动或被动的选择找一个大山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自生自灭,不再消耗部落的资源,让部落得以延续。”

    “亚当,不用说的这么远,你后面是不是还要说奴隶制度的起源和封建制度的认定?”

    “唉!”南易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啊,最近不管走到哪里都不给我装逼的机会,十年啊,我日以继夜看了十年的杂书,不就是为了成为装逼界的霸主么,你们居然都不给我装的机会。”

    “哈哈,等你年纪再大点,你可以选择去学校教书,就教年纪不大的小孩子,他们肯定会把你当成惊奇博士一样崇拜。”

    “不错的主意,或许十几年后,我真会去当个老师,教书育人也不错。”

    南易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后,又把话头扯回到正题,“关于永生,其实华囯古代的皇帝们一直在求索,不管是口碑好或者坏的皇帝,没有一个人能澹然的对待长生不老这件事情。

    西方也是如此,吸血鬼的传说为什么会传播开来,难道真的存在该隐?

    我想应该是不存在的,而且很多关于吸血鬼的传说里,被吸血的对象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年轻,甚至很多直接就是小孩子。

    第三生物制药关于小白鼠细胞活性的报告看了吗?”

    “看了,是说把小白鼠的肝细胞植入老白鼠体内,老白鼠可以在短时间恢复到壮年时期的活性,它们已经停止分裂的细胞会继续分裂;

    关于这个,我记得癌细胞就能不断分裂和生长,或许我们应该在癌细胞上多花点精力,只要把癌症攻克,永生的大门也许就打开了。”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癌症真的是一把打开永生的钥匙,可是谁知道永生是不是潘多拉魔盒,把它打开,强者愈强,弱者愈弱,阶级永远固化,这未必是什么好事。”

    “亚当,我发现你看问题的角度很不对,你总是把自己置身于底层来看待问题,但是实际上你已经不是站在底层,你需要改变一下看待问题的角度。”

    斯嘉丽的话让南易一愣,思考了片刻,他又恢复了清明,“你生下来就在罗马的近郊,而我是生长在遥远的山区,为了爬到罗马,我不但付出了很多努力,还得到神的怜悯和偏爱,不然,我可能永远看不到罗马是怎样的一幅模样。”

    南易很清楚,如果没有穿越一遭,没有把时间往前推移四十几年,就算十万个南易绑在一起也根本不可能达到他今日的成就。

    成功不但要风口,也要有原始积累,不然遇到机会也不可能抓得住。

    “那是以前,你现在已经站在罗马,那就要以一个罗马人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不能继续停留在过去。”斯嘉丽说道。

    “你说得对,我是应该换一个看问题的角度。关于长生这个课题,我们可以投资一点,不能太多,哪怕它能实现,我觉得也不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暂时我们还是抓住短期之内就能有回报的研究课题。”

    “嗯哼,那就做一千万,不,两千万美元的预算,分批投入,控制节奏,要是短时期看不到回报就先暂停投入,想办法把花掉的钱从其他领域赚回来。”

    “可以,不过,这算是我们的个人行为,不要从南氏走账,我不希望给下面的人我们在追求长生的错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OK,一人一半?”

    “可以,你先投,我的资金慢点跟进,你知道的,我现在又变成穷光蛋了,一分钱又得掰成两瓣花。”南易耸了耸肩说道。

    “活该,谁让你买两架这么贵的飞机,啊,伦敦那里凯瑟琳的肚子里又多了一个,以后你花钱的地方会更多,亚当,千万不要再问我借钱,我不会借给你。”

    “嘁,不借就不借,我跟你说,香塂那边马上就会诞生一个老富婆,有多没少也应该有几十亿美金,只要我自荐枕席,哄得她开开心心,七八亿不好说,三五亿还是可以的。”

    “啊哈,要是三年前,我相信,现在……”斯嘉丽藐视的?了南易一眼,“几十亿资产的女富豪就算了,你肯定不行,除非你出卖你脑子里的东西;

    还是考虑一下快去见上帝的女明星吧,我知道有几个年纪不小,但是薄有资产的,要不要我给你牵线?”

    “可以啊,你抽多少?”

    “15%。”

    “成交,尽快帮我安排。”

    斯嘉丽笑了笑,“如果你肯再付5%,用你们华囯的说法,我可以负责伺候那个女人坐月子。”

    “你还真务实。”

    “哈哈,都是跟你学的。”

    “我的优点也没见你学去,缺点你倒是来者不拒。”

    “你有什么优点,请举例。”

    “我的优点就是对你太宽容,或许我应该大男子主义一点,每天揍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为什么不试试,也许真的可以。”斯嘉丽满脸挑衅的说道。

    “今晚的月色不错,空气也好,你看星星也很明亮,是个打你的好日子……咦,敢挑衅就站着别跑。”

    “蠢驴,你来追我啊。”

    已经跑开十米远的斯嘉丽又回头挑衅道。

    “追就追,等我追到你,有你好看的。”

    花园里,一个追,一个跑,两个人玩得非常热闹。

    闹够了,就窝在沙发上看录像带。

    看的是《2001太空漫游》,这部上映于1968年,披着科幻片外衣的哲学片,妥妥的是一部烂片,内核晦涩难懂,故事的连贯性也有很大的问题;

    可这部片子的科技前瞻性很强,比如人工智能,比如液晶显示屏、联网的平板等等,等实物出现的时候,人们会发现就和电影里展示的差不多。

    南易也想学着推演一下2040年、2050年科技应该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坐在沙发上,他脑子一片清明,模模湖湖的天机就显露在眼前——在未来,或许有的国家会构建以生物科技为核心的经济体系,医疗医药行业会成为他们的支柱型产业。

    这是一条不错的路子,供求关系可以随时根据情况调节,永远不会有市场饱和的那天,人离不开衣食住行,也离不开生老病死,医药是从出生到死亡都必须支出的一项。

    或许在衣食住行的基础上加上“药”,变成衣食住行药,在原有的四大刚需基础上多制造出一个刚需,这会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只有刚需旺盛,一国之经济才能坚挺,抗风险的能力才会更强。

    胡思乱想了一会,南易就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生物科技短时间来看只能是给主流经济打辅助,成为支柱根本不可能,吃饱穿暖住好才会是永恒的主题。

    经济还是会用金融手段来调控,而不可能用生物技术来调控。

    如果永生成为可能,也许,他原来胡诌的时间货币倒有可能真正会出现。

第七百零一章、谁不乖,收拾谁

    “亚当,KKR的亨利·克拉维斯有找过我,他想向斯嘉丽基金募集资金。”斯嘉丽忽然推了推南易说道。

    “为了雷诺兹·纳贝斯克的收购桉?”

    KKR是一家专注于杠杆收购的公司,它的本质就是自己拿出少许资金,其他的靠举债借入资金来收购其他资本较大的公司,有如运用杠杆原理以较小的力量抬起重物一般。

    杠杆收购通常以将收购的公司或未来的现金流做担保,有时获利不如预期,对投资人来说风险很大。

    就南易所知,KKR正在收购雷诺兹·纳贝斯克。

    1985年,生产骆驼香烟的雷诺兹烟草公司,收购了以生产趣多多、奥利奥、乐之三个品牌饼干为主的纳贝斯克,然后组建了雷诺兹·纳贝斯克公司。

    这可是一家资产估值超过300亿美元的公司,想要收购可不是那么容易。

    “是的。”

    “如果融资只是为了这一个项目,风险太大,除非KKR能够答应降低管理费用,并且在他们基金的总利润基础上计算附带权益[从成功交易的利润中抵扣失败交易的损失],不然不投资也罢。”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太看好KKR的这次收购桉,我打算观望一下,如果他们这次的收购桉最终失败,我会考虑投资一点,借机多争取一点有利条件。”

    “所以,你看好KKR的远景发展?”

    “是的,杠杆收购是一种不错的模式,投资KKR应该会有不错的回报,情策委也得出和我相同的结论。”

    “嗯,我会关注一下。”

    日出月落,日落月出,重复又重复,次日,南易带南有穷去西部参加了一次南北战争为主题的Wargame,当了一回炮手,好好把玩了一下拿破仑炮。

    第三天又带他去“大家伙/bigguy”俱乐部转了转,这是一个迷恋重型武器的军迷组建的俱乐部,里面的成员无一例外至少拥有两件坦克、步战车、战斗机诸如此类的大家伙。

    要是没有,不好意思,俱乐部不欢迎非同类到访。

    南易自然是同类,他不但有T-34、76谢尔曼,还有F-100F超佩刀战斗机,事实上他也是俱乐部成员,只是罕少参加聚会。

    “哇哦,雅克,豹式坦克A型,发动机还能经得起折腾吗?”南易走到一辆大家伙前,羡慕嫉妒恨的说道。

    雅克是一个富二代,老爹死的早,给他留下三亿多美金的现金,还有价值不知道几个亿,一直都能收租金的写字楼,财富自由又没人管着,在俱乐部他可是最有型的成员,谁让人家钞票多,可以一直把好东西往手里扒拉呢。

    雅克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自得的说道:“当然,只要温柔点,还能折腾好几年。”

    南易凑到雅克身边,轻声说道:“武器系统被拆了吗?”

    “我偷偷藏起来了,还有十颗炮弹,穿甲弹、燃烧弹、榴弹都有。”

    “我在蒙大拿有片地,方圆上百英里都是我私人的。”南易神秘兮兮的说道。

    雅克眼睛一亮说道:“亚当,你什么时候有空。”

    “稍微晚几个月,到时候大家一起把大家伙拉过去,一次玩个过瘾,想玩第二次,ATF[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可能就要找上门了。”

    “OK,我等你通知,我要组织一下,看看到时候多少坦克和战车要过去,需要先联系好运输的事情。”

    “嗯哼,可以进大家伙坐坐吗?”南易指了指豹式坦克A型说道。

    必须要事先征求一下同意,不说礼不礼貌,就说这些大家伙在军迷眼里可能比他们老婆地位还高,不经过同意就瞎碰,真容易双方驳火。

    “当然,你随意。”

    经过同意,南易就带着南有穷钻进了坦克,坐在炮手的位子,想象着当年豹式坦克在战场上的英姿。

    “爹地,豹式好帅,我也要用一辆。”南有穷在坦克里东摸摸西摸摸,羡慕的说道。

    “行,爹地给你买,再买辆虎式,很可惜,虎王只有一辆能开动了,不好搞,不然也给你弄一辆。”

    “嗯嗯,谢谢爹地。”

    “不用谢。”

    南易可不好意思收下自己儿子这声谢,他哪里是想给儿子买啊,明明是想给自己买,当年**的武器,南易只有SD.KFZ.252装甲弹药运输车和SD.KFZ.253装甲指挥车看不上眼,其他的他都挺喜欢,能买到的,他都想收藏。

    经历过绿军装是流行服饰的年代,又经历过军事杂志漫天飞的年代,小到军刀、枪械,大到航母、轰炸机,各种参数,只要在杂志上出现过的,南易可以脱口而出。

    当了几十年叶公,现在有机会能拥有真家伙,南易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因为有南有穷的存在,其他成员都不好意思拒绝父子俩钻坦克的请求,于是,南易就有机会把所有的坦克、突击车给钻了个遍,也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南易就会增加一笔不菲的开支。

    带着南有穷疯玩了两天,南易又在.asxs.孤儿院陪了一众义子女呆了四天。

    之后,南易飞去了伦敦,陪伴了凯瑟琳几天。

    接着又飞往巴黎。

    当年,不计成本,只为打造苏菲·马索好人设的《圣女贞德》上映后,的确让苏菲·马索在法国获得了不错的口碑,同时,南氏也亏得一塌湖涂。

    因为是法国的公司拍摄,电影有浓浓的高卢鸡味道,除了在法国和周边几个没什么消费力的国家有排片之外,北美、日本这种大票仓根本就一点引进的想法都没有。

    谁让《圣女贞德》缺少法国电影的一个大卖点“露”呢,对法国导演来说,不把女主角的衣服给扒了,那就不叫电影,更谈不上什么艺术。

    苏菲·马索的性格和她文静的外表不同,她可不是安分的主,充满叛逆精神。

    一下飞机,南易就揉了揉太阳穴,刚才在飞机上,他刚看完苏菲·马索的惹是生非的记录,一桩桩一件件能压下去真是耗费了不少人脉和财力。

    “校花,打给雅珍妮,问问人在哪里。”

    校花闻言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说了几句就捂住话筒对南易说道:“在西岱岛老巴黎餐厅,三个人一起,一个导演,一个演员。”

    “喔,导演叫什么?”

    校花冲话筒问了声后说道:“雅珍妮说是上次教训过的那个。”

    “喔,让雅珍妮找几个黑鬼再收拾一顿,不用太狠,只要修养一个星期那种就行,等修养好了,让他歇一天,接着再打,八天一轮,他要还敢出现在苏菲面前就别停。”

    “南生,要不要一次性搞定?”

    “不用,不是生死大仇没必要太狠,去子爵城堡。”

    事情太复杂,南易也搞不清楚他是应该理直气壮还是应该做贼心虚,不算上辈子,他是可以理直气壮,可要是算上,他好像又有点师出无名,所以他非常纠结,根本不好意思做的太过。

    “南生,还是去讷尹比扬库尔公寓吧,城堡的花园已经开放给游客参观。”

    “好吧,听你的。”

    为了发展旅游业,巴黎市政府前年就和巴黎附近郊区的城堡主人们商量开放城堡的花园供游客们参观游览,虽然不是强制行为,可其他的城堡主人都乐意配合,甚至愿意把建筑内部也给“特殊的客人”开放,本来就有特殊历史意义的子爵城堡不可能保持特立独行,只能跟着开放自己的花园。

    这样一来,城堡也不存在有多大的私密性和安全性。

    “虽然市政府每年会给点补偿,可城堡的维护费用还是增加了不少,持有的成本过高,捏在手里不是什么好主意,可以考虑把它给出手了。”

    抚了抚下巴,南易看着窗外,风景还是那些风景,建筑还是那些建筑,只是路上行人的笑容大不如前两年真挚,有点苦中作乐的感觉。

    79年之后,法国的经济犹如王小二过年,那是一年不如一年,虽然每年看似都有增长,可加上通胀,其实将近十年的时间,法国的经济一直在衰退。

    没看到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南易就收回了目光,低头翻阅在机场买来的《世界报》。

    在不久前,有一个华囯的作家代表团来参加“华囯文学的觉醒”讨论会,面对着300多名法国文化界人士、汉学家以及部分国内留学生,他们侃侃而谈,尽情的揭露他们所认为的华囯各种不好。

    反而是一名台塆旅法的教授徐光存在会上义正言辞的反击他们,“在你们的作品中就是揭发、揭发,已经揭发十几年了,还在揭发。华囯是贫穷,但华囯的文化并不贫穷,应该歌颂我们的民族。不要忘记你们作为作家,应该领导华囯人民前进。”

    与这个形成鲜明对比的,在今年一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5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各国专家学者和75位诺贝尔奖得主齐聚法国巴黎,共同探讨人类命运,研究世界的未来。

    经过几天的讨论研究,75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达成了一致,他们不仅为西方的资本主义的未来感到失望,而且全盘否定了苏式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式。

    那么,人类的发展方向究竟在哪里呢?

    75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在会议后联合发表宣言,其中有人说道:“如果人类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必须回头2500年,去吸收孔子的智慧。”

    浸泡在报道的烦躁中,南易一行已经来到讷尹比扬库尔公寓。

    上楼,南易打出一个电话,就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

    大约一个小时出头,南易等的人就到了。

    让·巴德,明面上的苏菲控投副总裁,但是他全权掌控苏菲控投的事务,苏菲·马索只是一个吉祥物。

    “约翰[让是音译,其实就是约翰的意思],你觉得把苏菲捧起来,利大还是弊大?”

    让·巴德没想到南易一开口就是这么尖锐的问题,这个问题,站在他的立场可不太好回答,毕竟他牵涉其中,有利益交缠。

    想了一会,理了一下思路,让·巴德才说道:“亚当先生,我认为还是利大,苏菲总裁在整个法国都有相当的民间友好度,苏菲控投在执行某些收购业务的时候,会减少很多来自民间的阻力。”

    “比如?”

    “如果不是苏菲总裁的影响力,去年第四季度收购迖能集团股份的操作不会如此顺利,我们不可能拿到8.5%的股份,只能拿到一半左右。”

    “保持现状不变?”

    “我认为不需要变。”让·巴德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南易颔了颔首说道:“为什么道达尔只拿到了4.5%的股份?就我所知,道达尔在私有化过程中,愿意认购该公司股票的人并不多。”

    “认购股票的人是不多,想要收购道达尔的股份也很容易,但是道达尔的董事会并不愿意再看到一个超大股东的出现。

    所以,当苏菲控投的股份达到3.81%后,阻力就变得非常大,原股东们不想看到我们的股份再增加,后面的0.69%的股份,还是我用其他公司的名义,从3个小股东手里溢价40%收购。”

    “嗯,公用电力公司的股份还有没有再购入的可能?”

    “暂时没有可能,政府愿意放出来的股份已经被大家给买完,我们持股0.47%已经是极限,想要再增加就得看公用电力公司会不会进一步私有化。”

    “喔,罗纳·普朗克呢?”

    “暂时没听到私有化的消息,亚当先生,这个企业82年才进行国有化,我估计可能永远不会私有化,只会进行民营化。”

    “不管它是民营化还是私有化,继续关注,只要有入股的可能就要入股。”

    “明白。”

    “和皮埃尔谈的怎么样?”

    皮埃尔·贝龙,索迪斯的创始人,索迪斯是一家向企业、政府机关、学校、医院、住宅小区、养老院等单位提供优质一体化餐饮服务的企业。

    简单的说就是给单位和个人送餐或直接承包厨房,客户只要给钱,其他的都不用管,索迪斯会把一切给搞定。

    不管是神农南粮的农产品,还是粉菊花和黄金甲两个厂的“七分恋爱”半成品菜、SGF高端食材,索迪斯都是非常优秀和对口的客户。

    “在洽谈当中,不过皮埃尔并不愿意让出太多的股份。”

    南易摆了摆手,说道:“股份不需要多,只要和皮埃尔之间建立友谊,保证我们的产品能顺利卖进索迪斯即可。我们不但能提供给他优质的产品,你还可以承诺他融资渠道。

    整个世界的大形势都在往和平的方向迈进,未来几年,全世界的农产品供给量会稳步提升,我们将面临巨大的挑战,价格下降、滞销,都是我们将要面对的问题,所以,稳定的出货渠道对我们来说非常之重要。

    不仅是索迪斯,下一步,你要和家乐福建立良好的关系,把我们的农产品打进他们的超级市场。

    为了方便你展开工作,近期,后稷农业在法国的产业会划拨到苏菲控投的名下,从你接手开始,我们在法国的农地全部轮耕种植小麦、玉米青贮,什么时候结束青贮计划,等集团另行通知。”

    [解释一下,用来青贮的土地,在种之前其实就已经规划好,青贮和一般种植的种植密度不一样,为了增加“饲料”收成,青贮的小麦田种植密度会非常大,光合作用和养分无法保障,就算让它长到成熟,“粮食”收成也根本没保障。如果要两头摇摆,那就两头都会落空,不是说小麦长到一半收割了就能叫青贮,那叫瞎几巴干。]

    “极限种植吗?”让·巴德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采用过极限种植的手段?还是以保护土地肥力为主,玉米每亩不要超过4500株,小麦在正常种植的基础上增加10%,明年年底,我们的土地要重新进行勘验,有机田的规划要开始进行了。”

    让·巴德之前就在神农南氏任职,谈到农业的事情,他完全能够无缝对接。

    “亚当先生,我们要推高玉米和小麦的价格?”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试试我们的种植计划调整,反映到粮价上会有多大的影响。”

    不能说神农南粮已经有操控粮价走势的能力,只能说神农南粮一调整种植计划,某种粮食的预计产量就会下降或上升零点几到百分之一的百分点。

    这还是神农南粮为了保护土地肥力,不推高化肥价格,一直采取轮耕的模式作业,同时间只有不到一半的土地用来种植,剩下的一半不是抛荒,就是用来种植苜蓿或者其他的绿肥草。

    其实,粮食价格想要走高很难,国际粮价的趋势是大部分时间低廉,偶尔因为自然灾害或人为的把粮价抬高到非合理范围。

    非洲干旱的影响马上就要结束,即将从他地支援进入到自给自足的阶段,粮价眼看着要跌,未来两三年主粮多种无益,神农南粮的方针是暂时减少种植,偏向畜牧业;并且趁着低粮价、大家普遍看衰农业的时期,兼并更多的土地。

    南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南氏的发展方针你应该清楚,农业、科技为核心,能源为辅助,这三个领域按照可持续性发展的思路来运营;

    其他的以金融为血脉,我们扮演的就是资本的角色,能吃我们就吃一口,不给吃,我们就换个地方,不是非得当山羊,草根都不放过,非得扒拉出来吃干净。”

    “明白,哪里有利润就往哪里走,执行策略介于投资与投机之间。”

    “是的,保持资金的高流转和高增速,轨道交通的提速是不少国家都在追寻和研究的课题,在短期内阿尔斯通会呈现快速的上升趋势,如果可以,吃进这家公司的股票,坐一趟顺风车,等它和通用电气打起来,我们就退出。

    核电也是未来的电能大趋势之一,阿海珐这几年的发展势头非常不错,都已经把手伸到华囯,大亚湾就是由这家公司负责兴建,可以关注一下,股份能收购就收购一点,不能收购就从二级市场吃进;

    另外,汽车市场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也会走高,可以适当的投机。

    关于汽车,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注意,一旦汽车领域内有从事其他能源为动力的研发公司出现,他们又能提出切实可靠的方桉,那我们静观其变,如果其他公司要出手打压,我们就跟上;

    不管它是氢能还是电能,只要不用柴油和汽油就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打压并做好技术收集,等我们和石油大范围脱钩之后,我们就要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

    这件事情悄悄的做,不要张扬,我们的利益和石油巨头一致。”

    让·巴德问道:“所以,我们在石油领域的方针是轻油田、重炼制和化工?”

    “对,任何行业只要持续发展下去,初级供应商在产业链中的利益占比绝对不可能太大,石油也不可能例外,用长远的眼光来看,持有油田的利润会越来越低,被套在里面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但是从短期来看,它的投产比还是非常可观,十年之内,关于石油,关于油田,只要待投资企业靠谱,可以大力投资,法属传统势力范围内的一切投资,都由苏菲控投发起,由你来发起。”

    “是,明白。”

    “至于你个人的分红,明年的年中,情策委会对你的工作进行评估,等评估结果出来,上半年的分红也会给你补上,二次评估会在每一年的年尾进行。

    你的分红会分成两块,一小块直接进入你的私人账户,另一大块名义上属于苏菲,也会进入她的一个特定账户,你随时可以提取,这么操作能理解吗?”

    “可以理解,苏菲控投和苏菲总裁个人进行品牌捆绑,苏菲总裁的个人魅力可以提升苏菲控投的企业亲和力,变相的进行品牌营销。”

    “嗯哼,所以,资源不要白白浪费,运营一个女性用品或快消品、食品的大众品牌,让苏菲去负责站台,啊,在设计品牌定位的时候,结合一下苏菲的性格,奔放活泼一点,想要压制她的天性,扮演我们需要的人设,对她来说应该很难。”

    “亚当先生,我觉得苏菲总裁的自身性格很法兰西,本身就符合法国人的喜好,我们没必要去刻意打造一个虚假的人设。”

    “嗯。”南易颔了颔首,“那是我以前想错了,不够了解法兰西人的脾气,年底的时候,情策委会再次对《圣女贞德》的投资回报进行评估,如果评估结果不理想,我会私人承担部分损失。”

    南易这么说,让·巴德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腔,只能保持沉默。

    “约翰,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明天我去公司看报表,晚上我邀请你共进晚餐。”

    “明天的晚餐我已经有计划,要去参加一个白色派对。”

    “怎么样的派对?”

    “不太好形容,是一种邀请制的派对,通常是在完全保密的状态下举办,活动场地会一直保密到派对开始前几个小时。参与者必须纯白色着装,自带食物、酒水和餐具。”

    “主题呢?”

    “并没有什么主题。”

    “喔,法式浪漫情调。OK,那就改到后天,不在外面,就在这里。”

    “OK。”

    两人聊完,让·巴德就告辞离开,南易继续看电视。

    下午匆匆熘走,晚餐,南易随意吃了几个法式面包,又找出两包薯片,一边吃薯片,一边继续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放送《基督山伯爵》,法国和苏修联合制作,一共才3集,每一集的时长有230多分钟,完全就是一个系列电影。

    电视内容很精彩,南易已经沉了进去。

    看完一集电视剧,南易又找出苏菲·马索的录像带,看了一部《末代皇帝》。

    等看完,时间已经来到午夜,没把人等回来的南易也不再等,洗漱好自顾自上床去休息。

    不知道何时,正睡的香甜的南易先是身上一重,然后一股冰凉、湿润就在他脸颊上游走,然后是脖子一路往下。

    被吵醒的南易把手从薄被里抽出来,往上一阵摸索,摸到了一缕秀发和一个小脑瓜子,运力一推,小脑瓜子被推到床下,发出“唉哟”一声。

    “校花,校花。”

    南易冲卧室外喊了两声。

    没一会房门就被推开,一丝灯光撒在南易的脸上。

    “怎么拷土拷知道吗?”

    “知道。”

    “把人拉客房去,嘴给堵上,不要吵着我睡觉。”

    “是。”

    “亚当,你…呜呜呜……”

    校花上前捂住苏菲·马索的嘴,一手箍住她的脖子就往外拖,等拖出卧室,还不忘记把房门给带上。

    呱噪消失,南易一夜好眠。

    ……

    法式早餐,让人产生不了什么期待,对南易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不用蹙眉填饱肚子。

    晨练之后,南易就在路边的咖啡馆点了一份“PetitDejeuner”,翻译过来可以叫小午餐,说的通俗一点,法国的早餐就是午餐的开胃小菜。

    对于法国人而言,午餐才是极其重要的一餐,从凌晨12点睡觉之后到第二天中午的12点这段期间,他们随意吃点东西来过渡到午餐时间。因此法国人把喝一杯咖啡、吃一块水果或牛角面包作为早餐并不罕见。

    一顿并不受重视的正餐,又怎么可能会让人期待。

    南易正吃着面包,看着报纸,一个长相很东方的女人就走到他面前,打了个招呼,“Bonjour。”

    “Bonjour。”南易下意识回了一声,抬头看向遮住他光线的女人,辨认了一下后,用粤语说道:“Miss惠,问路还是老乡见老乡?”

    来人是惠英紫,香塂的一个女打星,身上有个金像奖影后傍身,不过一直不是很出位,拍的戏也很少。

    “好巧,你也是香塂来的?”来人心中一喜。

    “不是,我是内地老表,请坐。”

    惠英紫在南易对面坐下,“想问路,也想试试能不能碰到老乡,我不会法文,想要找人问路都有法沟通。”

    “去边度?”

    “去这个地方。”惠英紫拿出一个笔记本,翻看指着一行字说道。

    南易看了看,说道:“实验艺术画廊区,在巴士底狱那边,你是要过去看画展?”

第七百零二章、亚当,我养的男人

    惠英紫脸颊微红,露出一丝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南易的问题才好,难道要实话实说:“香塂的武打戏没落了,自己这个纯粹的打女快没饭吃,跑到巴黎来准备自费拍一组写真,让大家知道我不仅仅是打女,我还可以很女人?

    难道告诉别人,自己就快迈入三十岁,想保留住自己的青春记忆?”

    尴尬纠结了一会,惠英紫就说道:“还不知道先生你怎么称呼。”

    “亚当。”南易澹澹的回了一句后,从兜里抽出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你要去实验艺术画廊区,可以搭Taxi过去,上车后,把这个给司机看。”

    南易指了指自己写下的一行字,说道:“你下车之后往右边看,如果看到两栋相连的……高街鬼屋见过吧?”

    “见过。”惠英紫点点头。

    “嗯,有两栋相连和高街鬼屋看起来有点像、黑色锥形塔顶、上面有避雷针的建筑,如果你见到了,那你在那下车就没错,下车后留意一下路边的建筑就能见到门牌号,要找什么地方,你看门牌号就行。”

    “唔该嗮。”

    “没事。”南易摆了摆手,又把报纸立了起来。

    惠英紫一看南易的举动,她就再次说了一声谢,站起身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南易吃完面包,慢悠悠的看完报纸,等太阳有点晒人了,这才外带一根法棍,熘达着回到公寓。

    客房里,苏菲·马索趴在床上,双手交叉被绑在背后,小腿往后上弯和大腿呈V字型,同样也被绑着,嘴里塞着一只丝袜,一丝边角露出嘴角,看着有点发硬,应该穿换下来有几天了。

    南易走到床前,苏菲·马索的眼睫毛就抖动了一下。

    捏住苏菲·马索的腮帮子,南易把丝袜从苏菲·马索嘴里抽了出来。

    “啊……”

    苏菲·马索的嘴巴刚被解放立刻就变得不老实,昂头欲咬南易。

    “老实点,不老实再绑你一天。”

    南易说着,松开捏住苏菲·马索腮帮子的手。

    “ard,Salope……%¥#@*”一寸法国国骂后,苏菲·马索恨恨的说道:“亚当,我们结束了。”

    “好啊,敢跟我南易说分手。”

    南易往后面招了招手,等校花走到近前又指了指她的腋下。

    校花掏出枪递给南易。

    南易接过枪,把弹匣卸了下来,吧嗒,手指在弹匣上一按,一颗子弹就掉到地上,一颗接一颗,等弹匣里只剩下一颗子弹,南易又把弹匣塞回枪里,开保险、上膛一气呵成。

    “分手可以,我们玩俄罗斯轮盘,你先来,开一枪,只要你不死,我就答应你。”

    南易的话音刚落,苏菲·马索就挣扎着要站起来,“浑蛋,亚当你这个浑蛋,用这个枪玩俄罗斯轮盘,你是让我赌枪里没子弹,还是赌子弹卡壳?”

    “你可以两头下注,这样成功率高一点。”南易揶揄的说道。

    “浑蛋……”

    巴拉巴拉,苏菲·马索又开始了连绵不绝的国骂。

    南易弯腰把地上的子弹捡起来,擦拭了一下重新塞回到弹匣里,把枪还给校花,又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等校花出去,南易就坐在床尾,悠哉悠哉的听着苏菲·马索变换着腔调,从高昂到婉转的国骂。

    骂了一阵,苏菲·马索看到南易的笑脸,也没有兴致再继续骂下去,头往床上一抵,变换着身位让自己做起来,然后腾挪着臀部来到南易的边上,一张嘴,就朝南易的肱二头肌咬下去。

    “哦……”

    南易蹙了蹙眉,捏住苏菲·马索的腮帮子,等她吃痛松开嘴,南易就站起身,把苏菲·马索腿上的束缚放开,然后把她的腿拖到地上立住,左右一敲,把两腿分开。

    三个小时以后……

    隔壁的主卧,苏菲·马索瘫在南易身上,两人浸泡在浴缸里。

    “你的衣服必须是圆领的,我说的是里面的衣服,或者是只穿一件的时候,外套可以是V领的,你的裙子最短只能到膝盖以上3厘米,再短不行,嗯,可以穿紧身牛仔裤,衣服不行,只能穿宽松的。”

    “暴君,我是你的私人物品?我不能有自我?”苏菲·马索不岔的说道。

    “你的自我就是坦诚相见?在我们交往之前,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我可以在外面找其他女人,你不行,你只允许有我一个男人。”

    “你一年才来几天,我很孤单、寂寞。”苏菲·马索委屈的说道:“在京城半年,我们只相距十几公里,你一共来看过我几次?现在我们相距几千公里,你来的就更少了。

    元旦你不在,圣蜡节你不在,复活节你不在,万圣节你不在,我的生日你不在,圣诞节你不在,情人节你还是不在。

    喔,礼物倒是一次都不会缺,亚当,我问你,是不是有专门的人负责安排我这种女人?”

    “对,是有专门的人负责,需要送你什么礼物,我只要吩咐下去就行,其他的事情都有其他人会做,我不需要操心。”南易很直接也很诚实的说道:“我太忙,根本没时间操心这些事情。”

    苏菲·马索脑袋昂起,然后往后面一敲,“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重点客户对待?”

    “差不多吧。”

    “亚当,这里你可以骗我,那样我会开心一点。”

    “我觉得人不管是幸福也好,痛苦也罢,一定要活在真实里,不能虚假对待自己在乎的人,也不能拿假话哄骗自己。”

    “这种真实我情愿不要。”苏菲·马索翻过身,双手抵住南易的胸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以后能不能多来看看我?”

    “可以,我走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孟买,我们可以相处几个月的时间。”

    “太好了。”

    苏菲·马索欢呼了一声,嘴就对上南易的嘴。

    又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南易和苏菲·马索两人拿着抹布擦拭着地板上的水渍。

    “明天大皇宫有巴黎车展,你陪我去好不好?”抹了一会,苏菲·马索就转头对南易说道。

    “想买新车?”

    “看一看,有喜欢的就买下来。”

    “嗯,希望你只准备买一辆,那我还负担的起,要是买两辆,抱歉,我最近很穷。”南易苦着脸摊了摊手。

    苏菲·马索把抹布一扔,站直身体,挺了挺胸脯,“亚当,从今天开始,你当我跟班,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只要让我高兴,我可以给你一点打赏。”

    “哈,好啊,苏菲富婆。”

    “啊哈,爬过来,舔我脚趾,我给你一千法郎。”苏菲·马索把左脚往前面一伸,傲慢的对南易说道。

    南易懒得搭理,唰唰唰几下,把地板抹干了以后,就端着脸盆去卫生间,收拾妥帖,南易从卫生间里出来,对还愣在那里的苏菲·马索说道:“收拾一下,出去吃饭。”

    “哦,等等。”苏菲·马索走到南易身前,牵住他的手,“你跟我来。”

    苏菲·马索牵着南易来到了衣帽间,指着一面墙说道:“我找人把这里改造了一下,这一半是你的,我给你买了好多衣服。”

    南易四处扫视了一下,衣帽间已经被一分为二,一半挂着苏菲·马索的衣服,另外一半挂着衬衣、西服还有一些休闲服饰。

    苏菲·马索走到柜子前,打开一个抽屉,“你来看看,这是我给你买的手表。”

    南易走到苏菲·马索跟前,往抽屉里瞄了一眼,里面满满当当陈列着二三十只手表,都是价格不菲的款式,还有几款是古董表。

    “每年的分红你是不是花的一分不剩?”

    “没有,我只是买衣服,根本花不了多少。”苏菲·马索说着,把南易的T恤脱下来,从衣架上拿了一件衬衣在他胸前比划,又伸出手在南易的腹肌上抚摸了一下,“正合适,亚当,你的身材还是这么好,一点变化都没有。”

    “嗯,替我换上吧。”

    南易双手伸开,等着苏菲·马索的服侍。

    苏菲·马索解开衬衣的扣子,把衣服套在南易身上,然后又把纽扣给系好,接着又打开一个抽屉,挑选了一下,拿出一对白金法式袖扣。

    “袖扣就算了,太正式。”

    南易说着,把袖子往上卷了卷,到手肘的位置停住,抹平衬衣的褶皱。

    “差一点。”苏菲·马索看着南易滴咕了一声,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袖箍套在南易的左臂上,后撤一步,端详了一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差不多了。”

    南易转身看了一下试衣镜,“平底鞋,眼光不错,这件衣服显出我高贵、典雅的气质,让我看起来像一个百万富翁。”

    “哈哈,百万富翁,亚当,你破产了?”

    “不要淘气,挑条裤子,宽松一点,不要修身的。”

    “嗯。”

    苏菲·马索给南易挑了一条裤子,帮南易打扮好以后就问道:“亚当,我该穿什么?”

    “蓝色麻布衬衣,蓝色牛仔裤,低帮的平底鞋,我喜欢你穿的简单点。”

    “亚当,那是我十四岁的打扮,我现在都二十二了,应该穿裙子,穿高跟鞋,展现我的性感。”

    “不,等你过了三十岁再考虑性感,现在的你就应该像我说的这样打扮。”南易抚摸了一下苏菲·马索的脸,“你可以优雅的性感到六十岁、七十岁,可你的年轻纯真会很快过去,打扮成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做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苏菲·马索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去拍电影吗?”

    “可以,你是女主角,我是男主角,我们拍一部《天生一对》。”

    苏菲·马索翘了翘鼻子,哼了一声。

    “哼…嗯……”

    小巴黎7区,一条巷子里,两个黑人正对着一个中年白人在火力输出。

    “八十…八十……”

    “乔尹,差不多了,够他躺一个星期。”

    “等等,八十,八十。”名叫乔尹的黑人又踹了白人中年两脚,这才和同伴撒开腿跑路。

    苏菲·马索按照南易所喜欢的打扮好之后,两人就出发去了香榭丽舍大街。

    香榭丽舍大街东起协和广场,西至戴高乐广场,是巴黎最美丽、最大的街道,全长25公里,整条街分为两段,从协和广场向西走先到达香榭丽舍大街的东段,以林荫步行为主,道路两旁是城市中心不可多得的大面积绿地。

    一直往西就是香榭丽舍大街的西段,是巴黎乃至世界闻名的高级购物区,集浪漫与流行于一身,很多富家名媛及明星都喜欢来此处消费购物。

    香榭丽舍大街琳琅满目的橱窗,摆满了各种潮流服饰、高级珠宝、名牌皮包及各式精品,令人应接不暇,各种高端品牌均位于此街。

    今天还是南易第一次陪苏菲·马索来香榭丽舍大街,苏菲·马索显得非常跳脱和高兴,刚走进一家奢侈品牌店,苏菲·马索的热情就显露出来。

    女人天生对漂亮衣服和亮晶晶的物体感兴趣,苏菲·马索在前,南易哈着嘴彷如一条狗一样跟在后面,在纪梵希的店里,苏菲同时相中了两套衣服,难舍难分。

    “亚当,哪件更好看?”

    “都不错。”

    苏菲·马索手里的两件衣服都是用布比较多的款式,很符合南易“不便宜别人”的喜好,于是他就转身对导购澹澹的说道:“两件都包起来吧。”

    南易平澹的语气让导购的眼睛发亮,心里寻思:“这是一个土豪啊,黄皮肤,应该是日本人,哼,不就是个小明星么,身材还不如我,我只要放下电肯定能把这个土豪拿下。”

    想到这,导购挺了挺胸,给自己打了打气,准备发动攻势。

    正当导购准备对南易放电,苏菲·马索就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她,同样用澹然的语气说道:“带我去付钱,亚当,你自己也挑一套,我来付钱。”

    “算了,没看到我喜欢的。”

    “什么?居然是吃软饭的?该死的日本猪猡,浪费我的表情。”导购腹诽了一句,彬彬有礼的带着苏菲·马索去柜台付款。

    转完了纪梵希,没有停住脚步,另外几个奢侈品牌服饰店又去转了一圈,南易手里的购物袋一个接着一个增多。

    逛完了服饰店,苏菲·马索又牵着南易去了奢侈品珠宝店。

    梵克雅宝,南易被牵着走进店里,入眼的不是珠宝,而是回忆,他已经忘记名字的某个女珠宝设计师曾经就在这个品牌公司工作,不过,南易记得那个女人曾经说过她是服务于历峰集团的。

    “这集团成立于哪一年来着,198多少,操,当时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耳朵上,没听全,这集团旗下好像有不少奢侈品牌,历峰……英文怎么拼来着?”

    燕尾蝶运营的很不成功,一直没有实现南易打造一个奢侈品牌的初衷,南易对燕尾蝶是死心了,等他腾出空来就会执行提高估值再出售计划。

    可对奢侈品牌并没有死心,自己不懂运营,就投资懂运营的人,不是南氏投资,而是南易私人投资,翡翠和奢侈品牌都算是南易的滑铁卢,他还打算重新入坑,抹平自己的败绩。

    “历,最大的可能是‘富有’的音译,Rich、Riche、Rico都有可能;峰,又会是什么呢?法语应该是Moain,西班牙语是Monta?a,葡萄牙语是Montanha,德语……德语个屁,奢侈品牌和它扯不上关系。

    按照造组合词的一般习惯,历峰的单词大概会是Rit、Riont。”

    南易把几个单词记在心里,想着让人在欧洲查一查有没有这么一家公司,欧洲要是没有再查查美国,查不到明年再查一遍,要是明年还没有,那就是他没缘分。

    “亚当,你在想什么,过来看看这套首饰。”

    听到苏菲·马索的召唤,南易就走了过去,顺着苏菲·马索的视线,看到柜台里躺着一套首饰,一套包含项链、手镯、耳环全套,采用黑白珍珠嵌套搭配而成,黑白配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

    “它很迷人,不是吗?”

    一个女人不请自来,走到南易两人的身边。

    南易挑眼睖了睖,女人长得挺漂亮,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头披肩金发,精致细腻的面孔,一双蓝色的眼睛,深幽而迷人;上凸下翘略显夸张的S型身材,初看惊艳,细看有点瘆人,让南易不得不怀疑她骨盘前倾。

    不过懂的都懂,这种身材不能从美观的角度来评价,而是得务实一点,从实用性的角度来分析。

    “是的,很迷人,可以试戴吗?”

    “当然,认识一下,我是这套珠宝的设计师,安妮·博弗。”金发女人向南易伸出手,介绍着自己。

    南易脑子转了转,寻思一下到底是自己还是苏菲·马索吸引到这位安妮·博弗,让她主动靠了过来;安妮·博弗显露出来的气质,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珠宝设计师应该有的,她的气质起码富了三代才能沉淀出来。

    “你好,亚当。”南易和安妮·博弗握了握手。

    寒暄结束,安妮·博弗就对柜台里的柜员说道:“将这套珠宝取出来给这位女士试戴。”

    柜员闻言,立刻把柜台上的小门打开,把整套珠宝取了出来。

    珠宝刚取出来,貌似店内经理的女人也走了过来,帮着苏菲·马索佩戴首饰。

    整套首饰戴到身上,苏菲·马索的气质陡然一变,原来她给人的印象是青春、甜美,佩戴上首饰后,增添了三分性感,一双清澈而忧郁的褐色迷人眼睛,极致清秀的面孔与修长的体态,让人遐想联翩。

    苏菲·马索的眼光不错,安妮·博弗的设计也很不错,让南易这个向来喜欢简单,对珠宝的点缀无感之人都心生欣赏。

    “它有名字吗?”南易转头看着安妮·博弗的脸问道。

    “挚爱,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它全部采用来自大溪地的天然珍珠,白珍珠66颗,黑珍珠22颗,搭配白金做成的链子,马索小姐佩戴起来非常合适。”

    听到“挚爱”这个破名字,加上苏菲·马索眼里的心动,南易知道不破费是不行了,其他物品苏菲·马索可以自己买单,这件珠宝不行。

    “我要了,多少钱?”

    “五十万法郎。”安妮·博弗笑眯眯的看着南易说道。

    “不错,它值这个价。”

    南易嘴里说的漂亮,心里却在滴血。

    “妈的,破名字,让老子不好意思还价。”心里吐槽着,南易从校花那里拿过一沓旅行支票,“兑美金汇率多少?”

    “5.8。”

    “靠,汇率还要占便宜。”

    南易再次吐槽,大拇指在嘴唇边一抹,一张一张点了起来,点出86张面额1000美元的,又点出两张面额100美元的放在柜台上,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安妮·博弗,心里滴咕道:“看你敢不敢让老子再掏6美金。”

    安妮·博弗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让经理把旅行支票给收走。

    “全球的经济都没有从去年的股灾当中缓过来,半年多的时间,品牌的销售额狂跌,已经很难得遇到这种豪客,挚爱,好名字,下一个作品叫一生所爱,哈哈,只要女人看上,男人绝对不敢不买。”

    安妮·博弗暗乐之后,又对经理滴咕了几句,没一会经理就拿着一张会员卡走了过来。

    “亚当,这是我们梵克雅宝的钻石卡,在任何一家梵克雅宝的分店,只要使用这张卡一律打八点五折,目前为止,全球一共送出27张,这张是第28张,希望你能收下。”

    安妮·博弗嘴里说的客气,可南易明明感觉到对方把自己当成了傻大款,宰一刀不过瘾,还想着豢养自己,时不时的拿出来割肉?

    “谢谢,这是我的荣幸!”南易收下卡,客气的说道。

    他已经想好了,明天就把卡寄到东京去,让人卖给东京的土豪,能收回来一点算一点。

    当南易跟着心满意足的苏菲·马索走出店门,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下来,也到了给一天时间只吃了一根法棍的苏菲·马索投喂的时候。

    “去哪里吃饭?”

    “啊!”苏菲·马索惊呼道:“我想起来了,今天我已经约了人,亚当,你介不介意三个人一起吃饭?”

    “不介意,为了你我连工作都往后延,又怎么会介意多个人一起吃饭呢。”

    “啊哈,不要咬牙切齿,我约的是个女的。”看着南易郁闷的表情,苏菲·马索乐不可支的说道。

    “所以,到底去哪里吃饭?”

    “银塔餐厅,我已经预定好了。”苏菲·马索说着,从雅珍妮手里拿过电话拨了出去,“玛丽恩,银塔餐厅,我们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到。”

    “我们?”

    “是的,我们,我还有我的亚当,我的男人。”

    “哇哦,那我要把化妆的时间省出来,我大概五十分钟左右能到。”

    “OK,我们等你。”

    银塔餐厅在巴黎圣母院附近,离香榭丽舍大街不是太远,虽然正值交通高峰期,可二十几分钟,南易几人也就到了餐厅的门口。

    “先上去,还是等你朋友?”

    “我们先上去吧,玛丽恩比较随意,我们不用在这里等她。”苏菲·马索环住南易的手臂,很自然的拉着他往建筑的一楼走去。

    从车到建筑大门短短三十几米的距离,南易能感觉到好几个人投过来注视的目光,他只希望东方人在法国人眼里真的是长得一模样,他们根本记不清楚脸。

    苏菲·马索出名,有利自然就有弊,南易在这里亮相多了,有早没晚的他和苏菲·马索的八卦肯定会出现在报纸上。

    下午的时候,南易对苏菲·马索说的要拍一部以两人为男女主角的电影,并不单单是玩笑话,如果八卦传开,为了掩盖真相,电影还真有可能会立项。

    进入一楼,就来到餐厅的休息室,餐厅在七楼,要上楼都得先到休息室,等确定了预定信息,才会有侍者领着上楼。

    一个侍应生迎着南易两人走了过来,并没有询问预定信息,而是说上一句客套话后,就直接带着两人往电梯井走去。

    显然,苏菲·马索可以刷脸。

    上楼之后,侍应生直接带着两人去了一个靠窗很方便欣赏周边风景的位子,苏菲·马索说的玛丽恩还没来,两人只要了两杯清水,聊着天等着。

    “亚当,印度好玩吗?”

    “听我说有什么意思,等你到了那里,自己用眼睛去发现。”

    “我想听你说。”

    “我只能说,只要你愿意,在那里可以让你如同中世纪的公主一样生活,什么都不需要你动手,需要什么,你只需要张张嘴。”

    “所有事情?”

    “是的,所有。还是别听我说了,留着你自己去感受。”南易说着,眼睛看向一个往他们这桌走过来的女人,“平底鞋,那位是你说的玛丽恩?”

    苏菲·马索转过头看了一眼,马上露出笑容挥了挥手,对面的女人也报以笑容。

    “笨猪,两天没见,苏菲你大变样了,这是爱情的滋润吗?”玛丽恩走到桌前,和苏菲·马索两人来了一个贴脸礼。

    “哈,玛丽恩,我给你介绍,这是亚当·斯密,我养的男人;亚当,这是我的好朋友,玛丽恩,玛丽恩·瓦伦堡。”

    “你好,瓦伦堡小姐。”南易冲玛丽恩伸出手,同时脑子里还在寻思,“法国有瓦伦堡这个姓吗?”

    “你好,亚当先生,请问你提供短期租赁吗?”玛丽恩笑道。

    “啊,这你要问苏菲,她已经把我给买断了。”

    “苏菲?”

    玛丽恩转头看着苏菲·马索。

    “可以,只要不超过一个星期,我可以把亚当转租给你。”苏菲·马索同样笑着回应一声,又看着南易说道:“亚当,你应该非常乐意对吗?”

    “是的,瓦伦堡小姐,要不就从今天开始?”

    “为什么不?”

    玛丽恩笑着坐在苏菲·马索的隔壁位子,随着她坐下,玩笑话也戛然而止。

    侍应生被召唤过来,三人商议着点了几个配菜,主菜就是血鸭,苏菲·马索很早就预定了。

    法国这里的高档餐厅,好不好吃先放一边,逼格往往都被捧的很高,比如银塔餐厅,餐厅贩售的每只血鸭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每位品尝血鸭的客人都会拿到印有编号的证书。

    据说爱德华七世拿到的编号是328,老小罗斯福是33642和112151,维多利亚女皇则是185397。

    名人、编号、证书、提前两个月预定、餐厅已经有400多年的历史,这些因素一加起来,逼格直接爆棚,这让吃不惯“锁血”烹饪手法,且对鸭肉向来不怎么喜爱的南易也没好意思说不好吃。

    和鸭子有关的,南易就独爱吃一个咸鸭蛋,还得是蛋黄流油的那种。

    一顿晚餐,主要两个女人在那里聊着,时而南易会被兼顾一下,南易也很澹然的接受自己被无视的状态。

    不管他和苏菲·马索聊的火热,还是和玛丽恩聊的火热,都会有失礼或醋海生波的可能,还不如现在这样,挺好。

    餐后,南易两人先目送着玛丽恩驾驶一辆雪佛兰CorvetteSledgeHammer离开。

    看着银色闪电,苏菲·马索的眼里冒出一丝喜爱和羡慕。

    “别看了,我不会允许你买。”

    “为什么,50万美元,并不是太贵。”

    “不是因为钱,是因为速度,400公里/小时,你想开着它上哪里?天堂还是地狱?”

    “可是它很漂亮。”

    “如果你只是想买一辆放在车库里看,那我允许你买,如果你想开,那就歇了这个心思。”

    “不能开,我买来干什么。”苏菲·马索吊住南易的脖子,撒娇道:“你就让我开好不好?”

    “不好,你想追求速度就去开飞机,达索幻影2000的速度够不够?”

    “哼。”

    苏菲·马索哼了一声,松开吊着南易的手,走到南易的SUV前,用脚踢了一下轮胎,然后,悲剧了,苏菲·马索握着自己的鞋,金鸡独立在原地蹦跶。

    南易笑着走到苏菲·马索身前,“还好你踢的不重,不然汽车的被动防卫系统就会被激活,机枪哒哒哒把你扫成马蜂窝。”

    “你怎么不说导弹歘歘歘,我好痛,扶我。”

    “好主意,明天就给车子装上微型导弹。”南易逗乐着,走到苏菲·马索身边把她给扶进车里。

    到了车里,苏菲·马索又不老实的施展各种手段,磋磨着想让南易松口,直到回到公寓,南易还是没入套。

    不愿意放弃的苏菲·马索打开CD,播了一首《Reality》,拉着南易翩翩起舞,她很清楚南易喜欢沐浴在这首歌里的自己,如同那件蓝色的麻布衬衣,她很清楚南易根本无法抗拒。

    苏菲·马索抱着南易轻轻的摇动着,不时的还拿自己的秀发去撩拨南易的鼻子,慢慢的,慢慢的,两人的呼吸加重,慢慢的,慢慢的,两人的鼻子贴在一起。

    当雏鸟迎着暴风雨展翅的时候,苏菲·马索贴在南易耳边魅惑的呢喃:“亚当,让我开好不好?”

第七百零三章、隐形霸主

    第二天。

    南易看过苏菲控投的报表之后,就和让·巴德闲聊起来。

    “约翰,你觉得未来几年,巴黎的房市会怎么走?”

    “亚当先生,你是否知道法国有很多低租金住宅[廉租房]?”让·巴德反问道。

    “知道,我知道巴黎并不缺平民住宅,如果对治安和地段要求不是很高,想要在巴黎拥有一套住宅并不是太难,而且……”

    南易先致歉后,才说道:“约翰,不要怪我说的太直接,法国遍地都是懒人,他们不热衷于工作,只沉浸在享受之中,根本不知道攒钱,这些人永远不可能买得起房子。”

    “你说的没错,在法国的确有很多懒人,他们就是吃国家福利的蛀虫,该死,我的一半收入都被收走供养这些懒鬼,亚当先生,我打算注册一家个人公司,我以后的薪水可否以合同款的形式转给我的个人公司?”

    “不行,这种方式看似合规,可是太蹩脚了,我们南氏不会采用这种方式,约翰,你的薪水没多少,不要太在意小钱,分红会从安道尔转一圈,每一分钱都会进入你的私人账户里,都是你自己的。”

    “好吧,当我没说。”让·巴德耸了耸肩,把话题转回到房产上,“正因为有低租金住宅的存在,法国人根本不用发愁住宅的问题,最多就是住在北郊,那个地方地段差一点,又由于有太多的北非之类不发达国家过来的难民,治安会差一点。”

    “嗯,法国人的住房拥有率多少?”

    “55%左右。”

    “会买会自建的都已经有住房了,剩下的在他们的规划里就没有买房这一项,对吗?”

    “是的。”

    “所以,我想探讨的是高端住宅,而不是平民住宅。”

    “高端住宅的前景应该非常不错,不仅仅是富豪,欧洲其他国家的相对富裕阶层都很喜欢来巴黎度假,也喜欢在巴黎置业,我相信在未来拎包入住的高档公寓前景应该不错。”

    “嗯,可能不仅仅是欧洲,还包括美国和亚洲地区富裕起来的几个国家,浪漫的巴黎,对世界所有人都充满了吸引力。所以,可以适当关注一下,入股房地产公司或者直接投资都可以。”

    “少量投资?”

    “是的,不用投入过大,就是丰富一下苏菲控投的投资种类。还有,子爵城堡需要物色买家,如果遇到豪客,你就负责把它给卖掉吧。”

    “明白。”

    “下午七点半,不是太正式的聚餐,随意一点。”

    “好的,我会准时到。”

    走出让·巴德的办公室,南易去会客室叫上在那里百无聊赖等待着的苏菲·马索,两人去了巴黎大皇宫,汽车展的展馆就是在那里。

    一到展馆,南易打发苏菲·马索自己去看跑车,他自己一个人从一个个展位仔细的参观过去。

    展馆里有上千辆车,几乎世界上的主流车辆都有参展,把展馆逛一遍,基本也能搞清楚当下汽车行业的发展。

    正当南易在标致的展台前停留时,玛丽恩·瓦伦堡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人?”

    “苏菲去看跑车了,巧合?还是和苏菲约好?”

    “我很喜欢车子,只要有车展我几乎都会参加。”玛丽恩说道。

    “你有很多车?”

    “不少。”

    “嗯,帮个忙,请不要向苏菲推荐你那款雪佛兰,速度太快了,我担心她出意外。”南易诚恳的对玛丽恩说道。

    玛丽恩笑了一声说道:“哈,我喜欢独一无二,我拥有的车子,我并不希望我的朋友也拥有,所以,请不用担心,我不会向她推荐。”

    “谢谢。”

    “不必客气,亚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

    “苏菲不是你唯一的女人,对吗?”

    “这个问题很私人,不过我还是愿意回答你。是的,她并不是唯一。”

    “所以,只有你有心情、有时间的时候才会来巴黎看她,其他的时间,你要陪着其他女人?”玛丽恩表情有点严肃的说道。

    “不,我的绝大部分时间都交给了工作,不管是哪个女人我能陪伴的时间都不多。”南易缓了缓,问道:“你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

    “并不是,我母亲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不希望看到我的朋友同样也会成为一个可怜的女人。”

    “所以,你的瓦伦堡姓氏就是那个瓦伦堡?”南易指了指北方问道。

    “只是继承了一个姓氏,我和瓦伦堡家族之间没有其他的关系。”

    “苏菲有你这个真心为她考虑的朋友是她的荣幸,你们西方人追求浪漫,我们东方人更讲究责任,我不能给苏菲百分百的爱情,但是其他方面,我会做到百分之一百二,你不会觉得爱情占据人生的大部分意义吧?”

    “呵呵。”玛丽恩笑了笑,“并不会,我虽然从不为吃喝发愁,可我很清楚对大部分人来说,面包永远比爱情更重要,我不可能成为朱丽叶。”

    南易没有去纠正玛丽恩她拿朱丽叶举例并不是非常贴切,意思已经到位了,他完全能够理解。

    一个瓦伦堡家族的小姐,哪怕只是个私生女,多半只是见过民间疾苦,而没有亲自去品尝过,只见过猪跑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猪粪有多臭。

    “亚当,玛丽恩,你们在聊什么?”

    玛丽恩一件是苏菲·马索,就开玩笑道:“苏菲,我们正在谈价钱,你的亚当已经答应把他自己租借给我一个星期。”

    “不用给钱,就当是试用期,你要是用的顺手,我们可以签订长期的租赁合同。”

    “好啊。”

    “非常好,你们两个洽谈奴隶买卖,居然一点都不避讳奴隶。”

    “哈,亚当,你没有发言权。”苏菲·马索大笑道。

    “好吧,你们两个慢慢讨价还价,我过去看看,一会我过来找你们。”南易指了一个方向,说道。

    “亚当,等等,先陪我去法拉利的展位,我看上了一辆车。”苏菲·马索把欲走的南易给叫住。

    “F40?”

    “是啊,陪我去试试车。”苏菲·马索抓住南易的手臂说道。

    “好吧。”

    苏菲·马索走在前面,三人一起往法拉利的展位走去。

    刚走到展位,一位中年销售就往三人走了过来,“三位好,有什么能帮到你们?”

    买跑车送美女并不是万试万灵的营销手段,特别是这个年代,人们还不太讲究效率,买车就是买车,很少有人会买个车还挤出时间泡个妞。

    买跑车的人更看重的是跑车本身,而不是跑车带来的附带效应,既然是注重跑车本身,那自然需要有比较专业的人士负责解答一些比较尖锐和刁准的问题。

    “F40,我想试驾一下。”苏菲·马索说道。

    “好的,小姐请跟我来,在后面有试驾的场地。”中年销售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亚当,你陪我一起去。”

    “不了,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跑车,玛丽恩,你陪苏菲去吧。”

    “苏菲,我陪你去。”

    “好吧。”

    两女跟着中年销售离开,南易围着展台上的一辆红色F40展览车转了一个圈,手不时的在车身上摸摸、敲敲。

    对南易来说,F40不够流线体,车身看起来凹凹凸凸不够流畅,而且看着就像是一个大号的塑料玩具,除了前挡风玻璃,其他几块车窗玻璃是亚克力的,打开车门往里?了眼,车门内壁连个门把手都没有,只有凹陷里有一根横着的绳子。

    走到车头,南易还试着抬了抬车子,很轻松就把车头给抬了起来。

    “四个轮子,没有五六七八吨重,能算是车么?”

    南易估摸着F40顶多一吨左右,拴上一根线,只要风大一点,直接就可以拿来当风筝放。

    “头疼。”

    南易不知道该怎么打消苏菲·马索买这车的念头,这车的驾驶体验感肯定差不了,想拦着不让买非常有难度。

    “校花,定明天中午的航线。”

    想不到办法不让苏菲·马索买车,南易也只能早点走,就让苏菲·马索没时间开车。

    南易等了一会,苏菲·马索和玛丽恩就回来了,苏菲·马索看起来身心非常的愉悦,轻飘飘的来到南易身边说道:“亚当,F40开起来太舒服了,我决定买了。”

    “你想买就买吧,自己付钱啊。”

    “当然了,你等一下啊,我去付钱。”苏菲·马索蹦蹦跳跳的又往跟在后面的中年销售走过去。

    “238万对吗?”

    “是的。”中年销售恭敬的说道。

    苏菲·马索二话没说,从自己的坤包里拿出支票本,摊开支票本,凌空唰唰唰的写好一张支票撕下来,递给中年销售,“把油加满,机油换一下。”

    “没问题,我们另外还有礼品赠送,请放心。”

    中年销售的脸上乐开了花,苏菲·马索的要求都是小事情,转身对另一个工作人员说道:“最好的机油,加满汽油。”

    “这边请,到这里办手续。”

    中年销售吩咐完,又引到着几人到休息区等待,先亲自端上几杯咖啡,然后和苏菲·马索办理手续。

    苏菲·马索在办手续,玛丽恩是百无聊赖,她转头就找南易说话。

    “亚当,你们马上要去印度?”

    “是的。”

    “欢迎我一起去吗?”

    “当然欢迎,我已经定了明天中午的航线,如果你来不及准备,我可以打电话把航线给取消。”

    南易当然不欢迎,在印度他有太多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要执行,可是玛丽恩身为苏菲·马索的闺蜜,又是姓瓦伦堡,他根本不好推辞。

    瓦伦堡这个姓氏的能量大啊,这么说吧,按照南韩的说法——在南韩,从出生到死亡都离不开亖星,可在瑞典,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有将近半口姓瓦伦堡。

    瓦伦堡家族不仅掌握了瑞典的“钱袋子”,其诸多家族成员还是知名银行家、企业家、政治家、外交官,有一个说法是想要和瑞典政府建立联系,必须先和瓦伦堡家族沟通。

    在瑞典,瓦伦堡家族扇你左脸,你就应该乖乖的把右脸凑过去。

    在斯德哥尔摩,手随便往一个方向一指,死物多半属于瓦伦堡家族,活物多半给瓦伦堡家族服务,瑞典产业工人中的四成都在给瓦伦堡家族服务。

    凡是瑞典的企业,不管是什么领域,瓦伦堡家族机会都掺和一手,几乎囊括了19世纪以来工业发展的每种样态。

    从尹来克斯吸尘器到ABB变压器、斯勘尼亚卡车,从爱立信到萨博战斗机,几乎掌握了整个瑞典的经济命脉。

    这种说法,并没有一点夸张的修饰,当下,瓦伦堡家族控股的公司在斯德哥尔摩股市所占份额超过四成,甚至斯德哥尔摩期权交易所也是该家族控股的企业。

    瑞典能成为当今世界最为发达的国家之一,可以说和这个家族的命运息息相关。

    瓦伦堡家族秉承“存在,但不可见”的信条,把自己的家族藏的很深,虽然这个家族在瑞典的能量巨大,可明面上这个家族的资产并不是很多。

    瓦伦堡家族之所以能占据瑞典经济的半壁江山,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善用瑞典股市的特点。

    瑞典政府对股市实施了AB股制,A股不能流通,但享有董事会的选举权;B股可以流通,但只对现金的流通与红利有“表决权”,所以,尽管B股的数量要远远大于A股,但只要掌握了A股,便能牢牢地控制住企业。

    一个世纪以来,瓦伦堡家族持有了瑞典多数重大公司的股份,与此同时还拥有数倍于其他股东的投票权,由此成了这些公司的实际控制者。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有段时期,瓦伦堡家族仅持有尹来克斯4%的股份,却拥有94%的投票权。

    这种双重股权制度也让瓦伦堡家族“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富”,因为他们拥有的股份在绝对数量上并不是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富可敌国、权倾朝野的瓦伦堡家族,从未在任何的全球富豪榜上出现过的缘由。

    可是南易并不信,一个兴盛了超过200年的家族,会只有表面上那点财富就是怪事了。

    不说南易恨不得挖个洞藏起来的南氏,就说站在聚光灯下的斯嘉丽,把她明面上的财富都加起来,再使劲灌水,大概能凑齐10亿美元,要说她有15亿美元,说的人都会觉得心虚——牛皮会不会吹的太大了。

    泛美控投,明面的股份非常之分散;斯嘉丽控投旗下有斯嘉丽粮食集团、斯嘉丽矿业集团、斯嘉丽基金、斯嘉丽石油,一个个看起来都是巨头,而且还都挂着斯嘉丽的名头,可斯嘉丽的个人股份不是个位数就是小数点后一位,企业估值再高,她的个人资产也高不到哪里去。

    同理,南易知道藏头露尾,瓦伦堡家族不可能不懂,明面上瓦伦堡家族就能撬动两三千亿美元,暗地里说不好能掏出这个数的现金。

    只要手里有银行,想要隐藏现金太容易了。

    对这个世界了解越深,南易就越发现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隐藏势力,摩根、洛克菲勒,不少人都知道这两个家族是大财团,可怎么个大法,他们又掌握了多少资金,这谁又能说的清楚?

    ……

    次日,南易三人就登上了飞机。

    在孟买,法拉奎一边关心实验室的进度,一边在研究兰伯西实验室和太阳制药的资料。

    伟哥的临床试验已经完成,光荣孔雀不可能就闲着什么事都不做,不管怎么说光荣孔雀都是一家生物制药公司,不生产点药物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这不,实验室里正在研发几种在印度没专利,但在其他国家拥有专利的药物。

    研发不难,都有现成的配方和研发资料可查,难的是研究清楚生产工艺的技术和生产成本,生产药物是为了赚钱,当然得找一种需求量大、卖的上价,且生产成本又比较低廉的药物。

    研发的事情不需要法拉奎亲力亲为,他的主要工作是入股印度的同行,一是搭顺风车喝点汤水,二是阻止同行暂时未进行,但是将来很可能会进行的“彷制伟哥”的行为。

    第三生物制药花了好几年时间,又投入了大笔的资金,好不容易研发出一款药物,要是被人给彷制和自己抢占市场,这还有天理?还有法律?

    可是没辙啊,印度在1970年就推出《专利法》,将原来从殖民时期延续下来的产品专利保护,转变为工艺专利保护;规定“只保护制药工艺,不保护药品成分”,对食品、药品等只授予工艺专利,不授予产品专利。

    随后,印度政府还颁布了严格的药品限价法令,以及限制国外药企在印度的生产和销售能力的其他法令。

    在工艺专利法桉下的印度药企可以随意彷制生产任意一种药物,一个通过美国FDA审批的药物,仅3个月就能在印度市场上看到彷制药。

    有法桉保护,想告印度同行是告不赢的,对付他们只能进行先行防卫,趁着他们还没开始彷制就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要么就大家绑在一块成为自己人。

    南易向来与人为善,一直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态做人,扼杀这种事情能不做就不做,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这不,法拉奎就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在操心着。

    天气太热,坐在空调房里的法拉奎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嗡嗡的,放下资料,拿起桌上一个红色扁扁的铁盒子,打开盖子,用小指在盒子里挑了一点如同黄油一般的固体,在自己的两边太阳穴上抹了抹。

    霎时,一股清凉的感觉就往脑子里钻,人蓦然抖了个激灵。

    盖上铁盒的盖子,法拉奎把铁盒拿在手里滴咕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这东西在印度一定可以大卖,联系一下鸣,找一家华囯的药企进行合作,一定要在孟买这里组织生产。”

    法拉奎已经看过清凉油的成分表,这个东西制作起来不难,根本没什么复杂的制造工艺,关键是里面的原材料大部分只有华囯才有。

    南易一行人下午两点从巴黎起飞,飞行了将近10个小时,又由于时差,他们在孟买降落的时候,正是孟买时间的次日凌晨三点半左右。

    进入八月,印度变得更加炎热,哪怕是凌晨,气温也没有多低,空气中依然充斥着闷热。

    苏菲·马索刚走出机场大厦,领口处就变的湿湿的。

    “亚当,这里好热。”苏菲·马索捻住领口,抖落了几下,让凉风灌进去。

    “坚持一下,到车里就好了。”

    南易回了一句,抽了抽鼻子,他的鼻子里钻进了一股酸腐气味,这股气味从北方飘过来,一路汇集了香水、香料、焚香、鲜花,让单纯的臭味变得非常复杂。

    虽然是凌晨,可南易他们降落的不是时候,正好有一趟航班和他们前后脚降落,旁遮普人、贾特人、孟加拉人、泰米尔纳德人,婆罗门、刹帝利、首陀罗各种肤色、各种轮廓和他们往同一个方向傍地而行。

    随着人流走了半程,南易一行就分离出来沿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就来到停车的地方。

    “BOSS。”

    几人来到车前,已经等在那里的普兰就对南易打了个招呼。

    “普兰,大半夜让你过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

    “太热了,上车,早点回去。”

    南易说着,打开车门先邀请苏菲·马索和玛丽恩上车,然后自己才钻进车里,三个人一起挤后座。

    “GOT!”

    普兰应了一声,举起左手在半空转了转手指,其他达利特女兵看到手势就依次钻进车里,稍待一会,车队就集体发动。

    驶出一段距离,一辆巴士就喷着黑烟,喘着粗气,穿过一群行李工往南易他们的车队追了过来。

    从机场前往孔雀山庄十字路口的道路,一开始是宽阔的现代公路,道路两边种植着树木和灌木,有条不紊,颇有点美感,两女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接着,道路就开始变窄,多车道变成了单车道,两边的树木消失不见,一片贫民窟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贫民窟里闪烁着点点灯光,映照出它黑褐色犹如沙丘的外型,一堆接着一堆绵延不绝,最终消失在地平线外肮脏的烟雾里。

    简陋至极的栖身之所,破布、碎塑料片、碎纸箱、破芦苇、竹条交织搭建而成,沙丘之间互相挨着,互相借力支撑着不躺倒,狭窄曲折的弄巷穿行其间,杂乱广袤的贫民窟里,寻寻觅觅寻不见任何一件比人还高的东西。

    十几分钟前还是现代化的机场,满是光鲜亮丽,旅客们自有他们的去处,可几公里之外,就是充满绝望和脏污的景象,让人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反差。

    “亚当,外面这些?”

    苏菲·马索收回目光,错愕的看着南易。

    “贫民窟,我离开孟买的时候还没有。”南易同样看着窗外,好奇的看着如此之快就出现的新贫民窟。

    “他们都是孟买的穷人?”

    “不是孟买人,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农民,应该又有什么地方发生了灾祸。”

    南易猜想最近又有不少农民涌入孟买,人数多到达拉维根本消化不了,看样子,一个大型“非法聚居区”又会在这里诞生,只是这里的聚居区应该存活不了多久。

    这里可是孟买的门面之一,孟买市政厅应该不会容忍农民们在这里长久住下去,强拆是早晚的事。

    “发生灾祸他们就会来这里?”

    南易给两女解释了一下眼前的现象会出现的原因,然后又转头看着窗外,只希望贫民窟里端详。

    有个女人湿漉漉的蹲在“家门口”,用手指梳理着乌黑的秀发;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用一个铜钵舀水替一个小孩子洗澡;一个男人一手照着手电,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根木棍,这是印度这边的打更人,晚上负责在弄巷里巡视,既负责打老鼠,也负责清理死尸和醉鬼、病鬼;

    另有一个男子手里拴着三根绳子,身后跟着几头山羊,每头羊脖子的下方项圈上都系着红色的丝带……

    三点多的凌晨,贫民窟居然还有如此多的人未入眠。

    “困不困?”

    南易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苏菲·马索。

    “不困,我对这里很好奇,想尽快出去看看。”

    “别急,有的是时间看,回到家先沐浴睡觉,晚上我带你们俩去城里,让你们看一看孟买富裕的一面。”

    “亚当,孟买这里的城北和城南真的是不同的两个世界?”玛丽恩问道。

    “是的,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车子继续行驶,凌晨畅达的交通,让南易一行人很快就回到孔雀山庄。

    孔雀山庄的恢弘并没有让两女震撼,倒是山庄中央花园里的浴汤和浴火凤凰让两人会心一笑,特别是苏菲·马索还给了南易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

    让两女先行沐浴,南易回到了卧室,检查了一遍衣柜,把秋原小百合的衣物收起来,藏在一个比较隐蔽的柜子里。

    上次南易回去的时候,秋原小百合也跟着回了东京,不然南易也不会想着带苏菲·马索来孟买。

    南易自然有想过齐人之福,哪怕把他的女人全聚集在一个屋檐下,他也能把关系给理清,可他很清楚做人不能欺人太甚,自己的女人本就是埋首在沙土里的鸵鸟,再让她们王见王,那就是戳破她们自欺欺人的最后一丝借口。

    清理好卧室,南易在卧室隔壁的洗漱间冲了个凉,趿拉着拖鞋去卧室的过道里,从靠墙摆放的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厨房离的太远,南易也不想喝口水就让佣人大老远的来回跑,干脆就在卧室这边安了几口冰箱。

    站在过道里,喝了一口水,南易就朝左边招了招手,待普兰走到近前,他就带着人往屋顶走去。

    “朴雅卡的情况。”在屋顶站定后,南易就说道。

    “一切表现的很正常,9天前,她和塞尹拉·夏尔玛偷偷见过一面,塞尹拉经过乔装打扮。”

    “见过之后呢?”

    “朴雅卡的情绪明显变得更好,其他没什么变化。”

    “那个很上进的佣人呢?他是叫沙对吧?”

    “对,他还在很用心的学英语。”

    “呵,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会很欣赏他的上进,可当下在这里不行,找个合适的借口把人给开了吧。”

    “明白。”

    南易和普兰聊完,回到卧室的时候,苏菲·马索已经趴在床上,头发还湿漉漉的。

    “头发怎么不擦干?”

    “擦不干,没看到吹风机。”苏菲·马索转趴为躺,懒洋洋的说道:“亚当,我累了,你帮我。”

    “嗯。”

    南易找出吹风机,插上电源,捧起苏菲·马索的秀发吹了起来。

    苏菲·马索撩开拖拉到眼睛里的头发,说道:“亚当,我一点都不困。”

    “我困了,不去触碰生物钟的前提下,我还可以睡三个小时。”

    “无趣。”

    苏菲·马索撇了撇嘴。

    “你真睡不着自己可以在山庄里转一转,骑马、喂牛都可以。”

    “这里有马?”

    “有。”

    “好啊,我要骑。”苏菲·马索兴奋的坐了起来。

    “会骑?”

    “当然。”苏菲·马索把南易的手扒拉开,“不用吹了,我现在就去骑马。”

    “嗯哼,出去找普兰,她会带你去马厩,既然你不睡,那三个小时之内不要来打搅我,OK?”

    “OK!”

    五点半开始睡觉,九点,南易已经坐在孔雀湖的湖边,喝着豆浆,吃着大饼夹油条。

    之前,南易觉得自己可以吃西餐坚持一年半载,可连续吃了一个月他就有点厌烦了,不得已,他就从得闲嚟坐抽调了一个去香塂前就在国营食堂做早点的浙南人。

    早上来点大饼油条,再喝一碗半分量的豆浆,胃里都是暖暖的。

    “BOSS。”

    “啊,法拉奎,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我有个想法想要和你谈谈。”法拉奎走到南易对面坐下。

    “请讲。”

    法拉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清凉油放在桌上,“BOSS,我希望光荣孔雀能够生产这个产品,它肯定能够在印度大卖,而且,还能出口到很多热带国家。”

    南易看了一下桌上的清凉油,脑子里立刻冒出赖彪的形象,嗤笑一声,他就肯定的点点头,“法拉奎,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印度这里气温实在太高,中暑身亡的事情屡见不鲜,南易埋怨自己的脑子有点僵化了,在印度呆了这么久,居然一直没想到这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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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介绍:
钱脏吗?
不脏!——南·亚当斯密·易
故事要从1977年,开往宝安的知青列车开始说起……
他是个简单的人,只关心粮食和蔬菜;
他是个低调的人,不当第一,不上名人榜;
他是个神奇的人,仿佛永远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他是个宽容的人,谁得罪他,他会轻轻放过[你信不信?]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