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牛郎是何身份?
反客为主。
风染画深入品尝完味道后,翻脸不认账,一脚把韩谨砚踹下床。
韩谨砚斯条慢理的站起身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拨着虎头扳指,心情颇好的调笑道:
“画儿吃干抹尽后,不认人。”
哼,她才不会承认,迷失在热吻中,心神俱荡。
风染画牙关一紧,“送上门的牛郎,亲上几口又何妨。干柴烈火的热血青年,哼,又没下一步动作。”
牛郎是何身份?
第三次听画儿说。
不过……
“画儿。你想…………”韩谨砚乌眸流转,星辰夺目。
“等着吧,等着哪天老娘召辛你。”风染画掩嘴,打着吹欠。
韩谨砚见画儿确实累得打瞌睡,“画儿你好生休息,我明日过来。”
“嗯。”风染画一个翻身,卷起被子,闷头大睡。
屋内恢复了冷寂。
前一段时间过来的臭老头姓风,确实是个能干的,不过十来日。
一把长剑,颜色如霜雪,晶莹透亮,虽未开封,可见凛凛。
风柒画抽出长剑往铁石一挥,铛!
一块铁石一分为二,其刀口齐整,光滑如镜。
削铁如泥,名符其实。
风染画着实满意了,夸赞道:“风老幸苦了,晚辈谢过风老。”
见风染画诚意诚意的福礼致谢。
风老头昂起不存在的粗脖子,有几分傲娇:“还成,耗了老子不少功力。”
韩谨砚伸出修长大手,取过玄晶长剑,在手里转了一个剑花。
“刀锋凛冽,灵巧轻便。画儿你刻了字,就刻你惯写的草书,送给我。”韩谨砚半眯了眼眸。
风染画到是爽快,“行。”
一旁的白七紧皱着眉,眸底压着几分挣扎,几分无奈。
“风姑娘还有好多?报酬,就送我十块玄铁晶石。”风老头在两人中间,冒出一张滑稽欠揍贱嗖嗖的老脸。
“十块?余下的,我笼共只够打两把剑。”风染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多加一根百年人参,劳驾您老辛苦。”
“不给也成,漂亮丫头那里挖的,下回带上我。”风老头见眼下没戏,一屁股墩回椅子上。
风染画翻了一个大白眼,刚想嗤道,忽的想他这个老头子一身锻造好本事,信口胡扯道:
“那处地界不只有玄铁晶石,还有多种稀有材料。但是进入那处地方纯看机缘,我也在等此机缘,待时机成熟,我定带上风老一块去。”
“还有其它宝贝?一言为定!”风老头双眼一亮,极其满意道。
韩谨砚捕捉到一双狡猾的狐狸眼,眯弯了眼。
画儿个大机灵。
谁知,风老头这一等,等了二年也未果。
————
大燕境内战乱纷飞,雁门山确像一片净土。
小雪气寒而将雪矣。
十一月初,空中漂起雪粒子。
制蜂窝煤的茅草大棚内,大家干的热火朝天,来此做工的,太多数都是附近的村民来做短工。
往年寒冬腊月,谁不是一日一餐,最多两餐夹着稀汤,整日就卧在屋里,也不出门。
自从水星村的东家过来了,他们从秋季忙到冬季,银子都赚了十几两,这可抵好些年工钱。
瞧这制蜂窝煤的大棚内,四周生了火炉子,身子暖着呢。
凤梧小院也移到了一座二进了青砖院子内。
暧阁内。
清菱扒拉着算盘,边算边道。
“小姐,十月,我们共进账一万三千两,县里两间铺子赚利合计三千五百两,蜂窝煤运往太原、翼州各县,赚利近一万两银子。”
“锻造营打的武器,刚小姐您的计划,留够五百把刀、箭,还在锻造,暂未赚利。”
“鸡鸭场,只够我们水星村日常食用,暂未赚利。”
…………
小灵儿学着清菱也在扒拉着小金算盘,转不快时,一旁的白狐帮着用爪子扒上一颗。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收留近一百人逃难、还有乞丐。
不过五个月光景,水星村如今住了三百多人,还不算韩王旁边建了一个营地驻扎了二万人。
风染画捏起狼豪笔,扫了一圈众人。
“我们村子里住了三百多人,我们把工作重新分工。”
“以后锻造营及铁矿一事由哑叔管理。”
“对外做买卖由孔岭负责,村子里种田养鸡鸭由宋江负责。
“大账房暂且清菱管理,摊子大了,还得物色几个账房先生,日常结工钱,收支、仓库管理都需要能人。”
“白七你跟着韩王府过来的楼允生楼将军,负责训练村兵,还有监督煤矿开采。”
“胥轻帮我陪在小灵儿身边。”
众人一一应下。
风染画丢下儿狼豪笔,右手撑颌,左手耷拉在屈起膝盖上,有几分懒洋洋道:
“开春后,宋江你请人着重开荒、挖湖,我们从瀑布处引水源下山,养养地,能种水稻。到时我计划田地包产到户,大家交租子即可。”
宋江朗声道:“冬季地厚不好开荒,城墙明年四月可建好。”
清菱捧着账本忧愁道:“粮价又涨了,明年买粮种又是一笔银子。”
秘境中有一处稻谷、水果,她计划过几日搬回来。
“粮种不用担心,我已经与人谈好了,不消几日会送到仓库。”风染画
清菱眨巴下眼,送到仓库,她懂,小姐要去方外之地打劫,小脸一喜,“嘻嘻,那好,我们账上的银子开年后,就用于建城墙、开荒、孵化鸡崽子、猪崽子。”
她对面的孔岭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跟着扬起了笑意。
似感应到目光灼灼,她趁人不注意,瞪了一眼孔岭。
嗒嗒嗒!
小泥巴撩起门帘,望着风染画道:
“小姐,宣王的人马到了,随韩王府的将军进了村子。”
风染画皱了皱眉头,那个渣货,让他去县衙,或者回军营,就不干。
非赖在她的水星村。
水星村街道上,村民们偷偷打量道路中,在雪中漫步而行的贵气皇子。
“听说是先皇亲生的儿子。”
“是宣王,驻扎在太原的宣王。”
“长得真好看!”
“能不好看吗?听说他娘回鹘的艳艳公子,能歌搞舞,把先皇魅惑的五迷三道。“
“呸,你不要命,小声点!”
众人议论纷纷的宣王,此时,他放慢了脚步,若有所思的打量整个村落。
第122章 利诱同盟
白雪点点中映着青砖黛瓦、昏黄木屋,似有一种悠然见南山的隐世之村。
可又奇怪的是,村子里干净规整,道路四通八达。
比如他脚下整条大街铺满平平整整的石板,宽敞的,可并行三辆马车。
路过的每一条道路口还竖着十字牌匾,详细写到,东走何街,西街何巷。
“听说,此村落是韩王妃绘图修建的?”宣王摩挲着手里头一对玉球,慢悠悠道。
“回王爷,据我们眼线汇报,是韩王妃。”旁边人亲卫左右打量了下,轻声道。
宣王按下好奇,轻笑不语。只是,略加快了步伐跟上韩王府的人。
“小闺女呀,下雪了不能飞飞,我们回院子,娘亲给你吃桃桃。”风染画抱着小灵儿,半哄半诱道。
小灵儿小嘴张了张,委屈的发出一声类似猫儿叫的哼唧。
“韩王妃?风家嫡长女!”
一道声音,先是疑惑,接着肯定。
风染画扭头,睨向来人。
身姿修长挺拔,一袭红衣铺陈开来,如火耀眼,配着他那双含情桃花眼,倒是将那种浓烈的颜色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微歪着头,眼含惊艳。
她瞧着别扭。
风染画皱起了眉头,男身女相,带着几分伪装的清雅,细看他眼底,看猎物般,极富攻击掠夺性。
不像她家浑小子白七,也上男身女相,还有几分纯净空灵之感。
“宣王大驾光临,令我这破落小村庄蓬荜生辉。韩王在院子里恭侯多时,宣王请吧。”风染画淡淡道。
“大胆妇人,我家王爷是大燕皇子,竟不见礼!”一名亲卫道。
风染画宣王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若忽略她眼底那缕不加掩饰的嘲讽,“你莫不是没睡醒?峰火战乱,民不聊生,大燕皇朝还姓不姓离可不好说。”
亲卫一张脸气的煞白到了极点:“你!狂妄!无知!我家王爷是血脉正统,天命所归!”
风染画看白痴一般眼神扫了他一眼。
“这是韩王的意思?”宣王浑不在意的笑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里的惊艳未曾退却。
又是一个搞阴谋论的好手,一点郁气未显。
风染画红唇一翘,气势倨傲:“他是他!我是我!管你们谁当皇帝。”
说着扬长而去。
有趣的女子,对皇权豪无敬畏之心。
小灵儿趴在她娘亲肩头上,瞪着一汪水眸,澄澈见底,好奇的望着一堆人。
宣王这才注意到,韩王妃的私生女,精雕细琢般,与昔儿大一个月,比昔儿灵气。
墨聆小院,暖阁内,茶烟袅袅。
两个丰神俊朗的矜贵男人对立端坐,中间横放着一套黄木茶具,侧身的火炉上的茶汤烧开咕咕的叫。
宣王拔开茶烟,望向韩王:“昔年谢过韩王出手相救,一直未寻得机会当面道谢,今日我得闲,特意带了白银二十万,粮草五万斤,小礼略薄,是我一片心意。”
称我,而不是本王。
礼贤下士。
韩王静了片刻:“陈年旧事,不足挂齿。我韩家镇守翼州,刀尖对敌,杀浸略者。绝不无端,刺向同泽,是祖训。”
宣王撩起衣袍,提起烧开的茶壶,冲入雀舌后,轻轻倒出,如何反复三次:
“茶水未至三沸,微苦极涩。”
“一沸如鱼目气泡,微有声,茶苦浮出,此时茶不可饮;二沸缘边如涌泉连珠,苦中带涩,此时茶不好饮;三沸腾波鼓浪,此时饮茶最佳,甘洌沁人。”
韩王接过茶饮,浅尝一口,“倒是不知,宣王好此雅艺之道。”
“近年我游历各国,
未曾养病,表露心迹。
再煮过火,汤已失性,不能饮用。茶汤颜色变得灰暗、涩味加重
继而沿着茶壶底边缘像涌泉那样连珠不断往上冒出气泡,为二沸;最后壶水面整个沸腾起来,如波浪翻滚,为三沸。
“韩王,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宣王抱拳道。
韩王回礼,“宣王身子康健,可喜可贺。”
探子终探回消息,宣王府内病秧子是替身,宣王本人常年周旋各国各地。
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知己。
轻蔑的眼神睨了过来
变态佬:严某专程给
有些不耐,这老白脸磨蹭个什么劲?
外边的雪下了一夜,像柳絮轻飘,没有风声。
风染画叫了哑叔、孔岭、宋江、白七过来
若是往常,气急败坏的浑子小。
早就双眸圆瞪,唇瓣紧抿,哼哧哼哧的直喘气。
而今,不言不语,浑身透着
末世医师称之为“后青春期叛逆”。,
那症妆八成就了。
白七闹不懂,他见姐姐与韩王亲昵的模样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
沸珠跃明月,皎镜含空天;濯濯气靖此,曦发弄潺潺。
一处温泉眼,修建成天然的温泉洞,一洞分四水,建了四座汤浴池。
整座温泉洞按照风染画的图纸计划,是一座三间的弧形院子。
汤浴池刚修建好,院子修建不过三分之一。
风染画带着一双儿女过来了。
【醉红颜】汤浴池。
“小姐,宫老过来了,把小既儿带走了。”清菱端着一盘蜜桔、一盘果子、一盘点心进来。
雾气氤氲中,风染画往浴池边游了过去,捏起一颗蜜桔,丢进小灵儿嘴里。
小灵儿小胖手一直扒拉着温泉水玉珠子,两颗小门牙咬了一颗桔子,小人儿紧皱着眉头。
“啊,噗。”
小人儿嫌弃的吐出来,控诉般,朝娘亲拔了一手水。
风染画笑着给小灵儿塞了一辫纯桔肉,“小坏蛋,嘴还刁,吃桔子还得剥外衣。都是韩渣华纵的。”
小灵儿转了下小舌头,全是桔肉肉,咯咯的笑如冰雪暖阳。
“这可不怨韩王,我们小灵儿还小,桔子外衣消化不了。”清菱拿起一张帕心替小灵儿擦拭嘴角的汁水。
过了半个时辰,小灵儿玩累了,趴在清菱怀里睡着了,清菱怕她着凉,抱到暖阁午睡。
屋内寂静。
风染画伸了个懒腰,倚在池浴内假寐。
外面传来脚步声,帘子被人撩起。
脚步轻盈。
风染画眼都未睁,“清菱,你也下来泡泡,汤浴内含有健体物质,对身体好。”
眉宇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妖娆之态,饶是闭着眼仍掩不住那外放的风情。
雪团子小灵儿侧卧在竹床匕,小脸儿红扑扑的。
但就在这时,小灵儿睡梦中,小身子一抖,直接打了个喷嚏。
“嚏——”小家伙把自己震醒了。
她眨着困意弥漫的水眸,四下一看。
“哇哇…唔…”
小人儿张大小嘴儿哇哇大哭。
风柒画顾不上满身灰尘,把小人儿抱入怀中。
“怎么哭的这般伤心?谁惹我们小宝贝。”
“小小姐,她可能在找韩王,韩王把小灵儿哄睡后才离去。”清菱小心翼翼道。
风柒画这才注意到半屋子玩具…翠玉九龙珠、鲁班锁、银虎拨浪鼓、
说话的功儿,一道清咧的身影跳入院中。,
扑扇着大眼睛,声音稚嫩软糯,水润葡萄似的大眼睛。樱桃小嘴晶莹粉嫩,发出一声类似猫儿叫的哼唧。
魇足。
小灵儿一见,眼珠儿挂着水雾呢,咯咯咯笑着冲韩王伸开小肉爪。
心口冷不丁悸动了一下,这感觉说不出的陌生。像是心慌又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后的心虚。
阴云遮月,鬼影重重。那刀锋出鞘的摩擦声在风里犹如裂帛,撕出了千钧一发的急迫。
燕都,萧都督府。
“侄女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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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引用,茶圣陆羽在茶经提出的三沸之说。
第123章 干他一票
风染画单指敲在环在她腰间的修长大掌上,那个蛇精病从头到脚,就是一个移动的宝库。
身后,韩谨砚唇畔笑意不明,俯在她耳畔低语道:
“嗯,我们探子打探到,他到处收买诸侯、招揽义军,出手都是十万、二十万起。”
那不得身份几百万两银子?!!!
“娘希匹,劫他一票,老娘修城堡的银子有了。”风染画唇角一勾,眼神忽闪,“渣货,我们合伙干他一票!”
画儿到底那里学的糙话。
韩谨砚失笑到,“招兵买马后,宣王麾下,有近三十万大军。且太原军装备精良,不宜硬碰硬。”
风染画身影灵巧若猴,缩出韩谨砚怀抱了,老娘魔怔了,连韩渣货的怀抱都迷恋。
随即美目朝他睨去,反唇讥道:
“你守着大燕国门,才十五万兵马。还拼死拼活的,整日跟东湖人干仗。小心城门失火,从里被人家打上后门,让你没地儿找理去。”
韩谨砚淡声道:“那群乌合之众,有何可惧,我韩家将士,历经沙场,从血潮中杀出来。”
韩家军一身浩然正气,护一方百姓。
风染画把歪肩溜身的模样收了收,脸也显出难得的正色,带着萧杀之气,她也是自血潮中拼杀出来,带着她的军队建立了青龙基地,给普通百姓一片歇息之地。
“放心,姐罩着你。如若谁敢杀来,老娘一把火丢去。”风染画仰起头,美目丢去。
“不行,不可随意出示火异能。”
“你管老娘呢!”
“你是我的妻!”
“我去,我何时承认过。”
…………
————
水星村西街,一座青砖瓦房内。
几队人马刚进院门,皆训练有素的散开,挑选四周的房子住下,不拘是马房,还是仓库。
东屋暖阁原本空无一物,不消一刻钟,蟒绣软塌、双耳铜炉、莲雕缕空炭盆、紫砂胎梅式锡壶…………都摆在应有的位置。
沉沉如雾,袅袅似烟。
宣王躺在软塌上,把玩着手里头一对壁内玉雕的圆球。
“叔师可歇下了?”
“回主子,木圆师傅在西屋歇下了。”
“王爷,暗哨说,韩王与韩王妃一直分院而居,且韩王妃不许人村中人称她为王妃,都以风姑娘或主子尊称。”
宣王躺在软塌上眯着眼,嗯一声,若有所思:
没想到风家嫡长女,果真长得国姿天色,是野性难驯的美人。却难得的是,一个女子身带王者之气,今日一见,只是随意站在那儿,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仪气势。
难怪生了一对父不详的儿女,韩王仍上赶着求和。
不过,他着人详细调查过,永恩侯近三代均是中等偏下之资,难道海家暗中着人教导?
海家百年清贵,历代出过首辅、大学士不下十人。
海家这一代,似乎有三个嫡出少女,未曾婚嫁。
宣王捷羽微动,斜了一眼旁边的亲卫:“曾公逵去了渝州海家,可有回信?”
亲卫:“曾世子前几日飞鸽传书,言,海家闭紧门户不接来客,其嫡支子弟拘于家中,无族长之意不可外出。”
宣王嗤一声,一介读书人,有几分才能,还妄想独善其身。
“听海家嫡孙女秀外慧中,满腹诗书,让曾公逵在渝州放言,先皇御赐遗言,将海家嫡孙女聘为我侧妃,我禀承父意,着人送上重礼至海家主院。”
“是。属下即刻办。”另一名亲卫领命后退出暖阁。
宣王悠悠道:“你去把挑一份重礼准备好,明日一早我们去拜访表姐。”
“是。”
宣王三指搭在桌上,轻敲了几下问道:“舜尧在那?”
“回主子,严公子在半道上分开后,去了的乡绅院子住下了,听说是严公子两月前在那住过十日。”亲卫回道。
宣王闭紧了眼眸,以示知道。舜尧栽在韩谨砚手上,丢了一座铁矿,又失了一条手臂,培养了二年的人马也尽数栽了大半,也不怪他不愿意前来赔礼致歉。
且随他。
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严舜尧正踏雪抵足,缓缓进入了一家宅院的后院。
窗外寒月如钩,冷风呼啸而过。
这座乡绅后院绣楼中,一名清丽女子伸着脖子频频看向窗外。
终于。
一袭长袍的俊美男子踏雪而来,还未等他敲门,门从内而开。
“公……公子,您来了。”
严舜尧揽过翘首以盼的清丽女子,抵在墙角,轻轻的刮着一张红似火的娇俏脸: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两月未见,梅儿越发明艳。”
梅儿依偎在严舜尧,身子微颤,声线如雾,似昵喃:“公子取笑我。”
严舜尧似笑非笑的呵一声,一个转身把人带到旁边的床上。
“梅儿,可曾思念我?”
严舜尧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梅儿,舌尖轻舔舐了下唇角。
“我日日念着公子,终盼公子回来。”
梅儿眼神躲闪,似期待又羞涩不已,自从两月前,与严公子春宵几度,她想他思念入骨。
严舜尧静默不语。
神容有三四分像她,可惜这胆气无一分如她那般桀骜不羁。
公子突然阴沉着脸,凉飕飕,梅儿吓的打了一个激灵,怯怯道:“公子……”
忽而,他轻笑了一下,乖觉的小兔子,自有小兔子可口之处。
他爱怜地摸摸梅儿露出的修长白皙的脖子,“别怕。”
温柔至极。
他俯下身子,侧卧在一侧,伸手停在她的小腿,一路上向上,轻轻的挑起衣带。
似欣赏佳作般,慢条斯理地解了她粉色裙子上的系带,那精绣的裙衫就半散开了。
梅儿眼眸似雾,似有泪水,但脸带着极致的羞涩笑意。
随后,床上梅儿的衣裳一件一件地落在地上,只剩一件亵裙,梅儿紧紧的拽着衣领,咬住下唇。
严舜尧倾身下去在她耳边喑哑地道:“可曾这般想我?”
梅儿埋头下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如猫儿,似鼓励。
下一刻。
房间里传来女子隐忍的破碎哭泣声,却被人不知用什么堵住了嘴唇,变得支离破碎却又诱人起来。
风雪夜,云霭沉沉遮碧影,烟波袅袅谧暗夜,有女子细不可闻的轻泣与悉索声,让人听得血脉贲张。
严舜尧的眼角也染着妖异的红晕,呼吸依然紊乱,但更多是诡异的满足感。
窗外的暗夜里跟来了的护卫们沉默地站着,宛如一抹没有呼吸的影子,司空见惯。
第124章 表姐?什么鬼玩意儿
一夜风雨,满目清绝,其棉缠枝,其白覆地。
“哒哒哒——”
凤梧小院的院门人被敲响。
柱子踩着深深的厚雪,打开院门,门外一行五人,打首的正是昨日来做客的宣王。
“见过宣王。”柱子行过礼后,又道,“韩王不住这边。”
宣王背着手,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我来拜访表姐,韩王妃。”
柱子:“……”
小姐是宣王表姐?
懵里懵懂的柱子,不得不跟上脚步,把人引到正厅。
正在后院晨练的风染画,听了小泥巴的禀报,美目一竖,剑霜一收,去了前厅。
来到正厅后,风染画径直在主位上跨座,一把森冷长剑丢在桌上。
随后,她如土匪般,一双美目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宣王五人,咦,多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头子。
宣王几人盯着长剑,眼中闪过了然,早就知晓韩王妃武艺高强,当日在翼州把韩四少一行三十多人痛打如落水狗。
风染画微眯了眼,慢不经心道:“宣王认亲,怕是走错门了吧。”
宣王手一挥,身后四人把手中礼箱一一打开,珠光宝气,溢满大厅。
有水头极好的翡翠珠花、有南珠凤凰串子、有赤金红宝石缠丝冠子、碧绿的珍珠螺帽…………
每一件都精致非凡,价值不菲,精工细作。
收卖她?
“表姐可能还不知晓,我不日将迎娶侧妃,正是海家族长的嫡孙女,韩王妃你的表妹。今日走亲戚,略带几份薄礼。”宣王淡笑道,端起一杯茶,细细茗。
风染画怔了一下,脑子一转,才想起娘亲挂的可是海家嫡长女的名份,就冲海家携恩逼人,逼娘亲嫁入永恩侯一事,她视海家为路人。
“海家,与我何干。莫不是宣王还不知道,我娘亲与海家早八百年前就断了亲。”风染画懒洋洋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不屑道。
宣王微滞,永恩侯名不经传,那有海家儒林之首的地位,难道她通身的胆气和才智不是海家暗下教导?
“哦,血脉相连,那有隔夜仇。燕都永恩侯府从不在燕都认你为嫡长女,仍欺人之举,合该海家为你正名。且海家清风正骨,品性俱佳,为天下仕林之榜样。”
宣王转了下手中玉球。
“我还需要仰仗他人?敢欺凌我?宰了就是!!!”风染画语不惊人死不休。
宣王身后的老头突然动了,晃到风染画跟前。
一阵威严铺天盖地的袭来。
风染画呼吸有一刹紊乱,死盯老头,连忙催动异动,挡了回去。
“师叔。”宣王冷声响起。
风染画与木圆老头两个间相斗的气息,消失了。
木圆老头退后几步,上下细细打量着风染画,倏的落在她右手上。
屋内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门口的白七一见,跳出院子,去旁边院落找宫老。
“你的佛珠从何而来?”半响,木圆老头发出尖细的暗哑之音。
是个太监?!
还不待风染画嗤道。
“这是本王送予我王妃的定情信物。”
门口修长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是韩王。
韩谨砚神色微凛,眸光却深邃难测。
在宣王的示意下,木圆老头回到宣王身后,尖细暗哑之音又起:“我欲取一物与韩王妃换手上这串佛珠,不知韩王妃想要何物?”
宣王诧异,师叔为何执意韩王妃手上的一串饰品。
“不换,我甚是喜欢这物件。”风染画五指并拢,搭上桌上随意乱敲,净玉佛骨于她修练功法有益。
何况小破书说,这是一串佛界灵物,抵鬼域魔气,虽说此界没有,但是无价之宝。
莫不是这老太监认出来了?
木圆一时语塞,沉默了两息,不甘心的继续开价:“极品药材、至宝饰品,韩王妃可开价。”
这是缠上了。
风染画眨了眨眼,拔高的扬声道:“老先生了,这是我的传家之宝,将来送于我儿子的,听说没,我儿子八个月了。”
言外之意,一个老人家抢小孩之物,好意思么。
木圆定定的看了一眼韩王妃后,眸光暗了下来。
见气氛尴尬,宣王打着圆场,含笑道:“韩王夫妇伉俪情深,让本人佩服。”
风染画扯了扯嘴皮子,扫了一眼地上的四箱珠宝:
“这等珍宝,宣王带回去吧。海家与我无关,你即知永恩侯府之事,也当知永恩侯府也与我无关。”
韩渣货就是个香饽饽,萧成铭派了人从永恩侯府下手,眼前这蛇精病就从海家下手。
宣王转了转心思,长得与仙女无异,说话倨傲无礼,能噎死人;与满大燕的贵女,全然不同。
他望着对面的韩王,建议道:“韩王可有时间,我们手谈一局。”
韩王见画儿不耐烦之色溢于言表,遂点了点头,把人带到墨聆小院。
“谁?谁有欺负我家丫头!!”
人未至,声先到。
门帘掀开,胡子发白的宫老走了进来,气息遍寻,一眼就对上了木圆。
两人相隔五米,挥起掌力袭去,中间木椅瞬间四分五裂。
木圆身旁的两名侍卫来不及闪躲,被震退到两旁边摔倒在地。
一刻钟后,木圆踉跄后退,差到倒地,一口血水从嘴角溢出,随之尖细的叫道:
“东胡灵医谷怪手宫鹤年。”
宫老略睁了大了眼皮,就着染画让的首坐,一屁股坐了下去。
“没想到还认识我,瞧你的武功路数,是暗鬼门?
木圆咧嘴僵笑,牙齿上沾满了血迹,“没想到宫圣手隐在此地,难怪韩王妃武艺超群,目中无人。”
风染画嫌弃的用袖微挡美目,这个傻叉,莫不是以为她是宫老所教。
宫老冷哼一声,也不纠正,反正要教小既儿,一家子名头在。
宣王目光落在宫老身上,眼底暗涌,他经常去东胡,自然知道灵医谷在东胡的超然地位,难怪韩王缠着风染画不肯罢手。
什么关在偏院五年,想来,跟他一样,寻了替身。
一个美好的误会就此诞生。
宣王眼神中瞬间起了算计之色,如若得到她,莫不是就能得到灵医谷相助,大事何愁不成。
左上首的韩谨砚余光打量到宣王眼中玩味艳色,他深邃的眼眸渐渐染上了怵冷。
第125章 最多日后允其贵妃之位
宣王见师叔受了伤,也歇了手谈的心思,起身告辞,回了西街小院。
见宣王的人走光了,风染画迈着婀娜身躯,转去膳厅,大清八早的,她连口热食还未进。
韩谨砚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牵住了画儿背在身后的玉手,上手揉挫。
前方的风染画美腿往后一踹,韩谨砚直接把人捞在怀里,轻声蛊惑般:“画儿,痛。”
“痛你个大鬼头!大清早的发个屁情!”
风染画极低的声音吼道,抬起尖指拨掉韩谨砚的手掌,两人你来我往,近身缠打起来。
“你不准与宣王往来!”
“谁要跟个蛇精病往来,你莫不是有大病吧。醋到没边。”
两人低语,昵喃。
落在众人眼中,卿卿我我,好不恩爱。
啪啪。
见状,白七捡起地上的破烂椅了,捏的生生作响。
水暖饭饱思……啊呸!
脑海中怎么就跟韩渣货对上号了。
风染画目光追寻院子里,就见被韩谨砚完虐的白七,鼻清脸肿,还像个儿狼崽子一般冲了上去。
这混小子,直愣愣的冲进来,说请教武艺。
她蹬蹬蹬的跑到廊下,美目一扬,骂道:“你个笨蛋,你个蠢小子,你是人家对手吗?智商被猪啃了?活活被人吊打。”
两人刹时,停了手。
韩谨砚看着画儿叉着腰,站在廊下,这副嚣张的小模样,惹得他朗声笑了起来。
若是平日白七被骂,早就双眸圆瞪,唇瓣紧抿,哼哧哼哧的直喘气。
待消气了,会乖觉的喊一声姐姐。
而今,浑小子捏着一把剑,站在那像个木雕一样,不言不语,浑身还透着委屈还夹杂阴气。
末世医师称之为“后青春期叛逆”。
那症症八成就是了。
白七低头不语,半响后,慢腾腾的跑了。
韩谨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离去的白七。
孩子大了,一个一个不好教,风染画长舒一口气,“阿浔,给你家少爷把早膳端去,在让厨房熬上一碗参汤。”
“是,小姐。”阿浔从一侧冒出,应声后,急步去了厨房。
西街小院,暖阁内。
木圆师傅吃过药丸,几个周天,气息终于稳定,尖细暗哑之音道:“宫圣手医武双绝,恐只有大师兄是他对手。”
“师傅年后来太原,助我攻向燕都。”
“师叔,韩王剃头担子一头热,风染画瞧着对他不上心。你说,我娶她可好。”
宣王回到院子,一直在暗思打新的主意。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灵医谷与东胡皇太女一脉有仇,你正妻之位即已欲定凤玉轲,切不在惹灵医谷。”木圆师傅摇头道。
“皇后之位当然是轲儿的。我是说侧妃,风染画虽说貌美如仙,可她是生过孩子之人,我能允其贵妃之位,还是看在灵医谷的份上。
就是因为灵医谷与东胡皇太女一脉有仇,才要将灵医谷蘘入麾下。”宣王眉宇间溢起自信和傲气。
木圆师傅不赞同:“我与风染画功力不相上下,其女风骨在凤玉轲之上,怎可屈于人之下。”
“万事在谋,明面不行,暗下可谋。”宣王明艳张扬的面容,其眸底泛滥着算计。
————
原以为三五日,宣王该离去了,不曾想,住了六日,人还每日里到处闲逛。
碍眼的很,每日里总能见着,像个骚包一样。
风染画一气之下,带着一双儿女去了温泉。
一处温泉眼,修建成天然的温泉洞,一洞分四水,建了四座汤浴池。
整座温泉洞按照风染画的图纸计划,是一座三间的弧形院子。
汤浴池刚修建好,院子如今修建不过三分之一。
西街小院。
没想到韩王府的厨娘,做点心的手艺到是一绝,宣王捏起一块水晶糕丢入嘴里。
亲卫走了进来,“王爷,韩王与韩王妃不在水星村。”
宣王咀嚼的动作一顿,冷冷斜了他一眼,咽下水晶糕又饮了口茶,“何时的事?”
亲卫虚的一顿,“大清早就出门了,听说去了县衙逛街。”
窗外寒风潇潇,如此天气带着一双儿女逛街?
宣王似笑非笑的睨向他:“没脑子,雪刚化,如何逛街?看何物?”
“那……属下去查。”亲卫虚冷的出了汗。
这是躲他了,宣王拍了拍手。
一名侍女走了进来,跪坐在茶几旁边,坐直了身子,取了雪水倒入紫砂胎梅式锡壶中,待沸起。
夹起一块茶饼,轻放入茶碗中,高山流水冲成一柱。
瞬间,茶烟腾腾,满室飘香。
宣王转动着手中玉球,半眯着眼欣赏侍女露出的美人颈。
忽的,他想到,有一个叫英胜的村姑,性子爽利,长相柔美,也有一副美人颈。
“齐武,我们出门。”宣王站起身子。
侍女刚泡好的茶汤,碧绿清澈,眼巴巴的望着主子。
“哈哈哈。”宣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还记不轻刮了下娇俏的脸颊。
“乖,等你家主子回来。”
蒙蒙烟波隐重山,残雪点点染屋舍。
水星村道上的村民们多也起,喝三吆四的,这个说借个线头,那个说煮了碗肉……
宣王踏上石头朝着一座工坊院子走去。
“水生娘子,绣衣赏八件,结银钱一两二钱。”
“陈家姐妹,绣衣赏十二件,鞋子五双,结银子二两十钱。”
……………………
一个一个妇人姑娘们领了银子,走了院门,走到门口,见到俊勇貌美的宣王。
都吱吱呜呜的行了大礼,“见过宣王。”
陈英胜一听,合上账本,也不扭捏的冲宣王行了一个礼:“见过宣王。”
各位姑娘家脸皮薄,刷一下走散了。
只留陈英胜和两个婆子。
两个婆子也是见过些识面,虽不知宣王来此有何事,礼貌的拿出了最好的茶点,把茶壶洗了又洗,刷的光溜溜的给上了茶。
“宣王找我们小姐?她今日没有过来。”陈英胜已经是第四次见宣王,初见,惊为天人,男子长得如此貌美,晃神的还把宣王的衣裳打湿了。
宣王慵懒含笑道:“听说陈姑娘绣工了得,想请陈姑娘绣一件衣裳。”
第126章 计谋得成
被宣王目光灼灼的打量,陈英胜有些不自在,脸微红,紧张的略朝后面收了收脚,胡乱应道:
“好,劳宣王派人送来布料,还有您的身量尺寸。”
她娘是绣娘,在她娘的指点下,自小绣工不错。
宣王勾唇含笑的站了起来,佻了下眉头:“何必那般麻烦,我瞧陈姑娘身后就有布尺。”
他踱步到陈英胜身后,取来布尺在手中打转。
当真的?
要做衣裳?
陈英胜越发的不自在,连站在那都想找个墙角缩起来。
“陈姑娘?麻烦帮我解衣。”宣王故意压低了声线,暗哑带着温柔。
陈英胜头低了下去,眼角泛出一圈一圈红晕来,双手抖了抖了,解开了披着宣王身上暗金绣云纹的披风,露出华丽的蟒袍。
宣王将手中布尺放在陈英胜手中时,忽是发现什么,握住她的手长指紧紧地扣住她的柔荑,放在手心:
“陈姑娘绣工精巧,没想到一双手如玉般滑嫩。”
“我替宣王量尺寸。”
陈英胜脸刷的通红,抽出宣王放在手心的右,手忙脚乱的掂起脚尖替宣王测量肩宽。
她今日外面本穿了一件棉袄,因村子里煤炭足,屋里的地龙烧的火热,暖如春。她褪下棉袄,里面是一套齐胸淡青色襦裙,刚好胸口系了根红绳带的。
宣王垂下长长的睫羽,望着前面少女左右各一团,一晃一晃。
他凑近了几步朝着陈英胜故意呼了一口热气,热气擦过陈英胳膊脸颊,云英未嫁的少女,早已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内心噗噗的跳。
又一口热气袭来,直接把她吓得往后倒去。
宣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英胜,感受到怀里的人儿的悚然和僵硬,宣王低低地笑了起来,声线愈发地沙哑诡魅:
“陈姑娘,小心哦。”
陈英胜僵直了身子,不知如何应对。
稀里糊涂的在宣王的指引下,量完了尺寸。
当天晚上,陈英胜失眠了。
宣王回到院子,让人找出欲送礼的流光锦,安排道:
“齐武,你明日叫陈英胜带了针线来院子里,就说需要照我原来一件衣裳绣制。”
主子是天皇贵胄,何需与一个村姑周旋。
齐武将他的疑惑问出。
宣王往后仰了仰,慢不经心道:“舜尧说过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要配些清淡小粥,人生才有味。何况这位清淡小粥是韩王妃倚以重用的。”
远在昆州的汤王阅过飞鸽传书后,陡然砸碎了杯盏,胸口起伏,怒气冲天:
“好一个韩谨砚,前脚拒了我借兵,后脚就接待老五,老五已经在他那住了五六日。他们何时有这番交情?”
“哼,父皇在时,他成天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走几步还能嗑出一团血。骗子!全是骗子!暗底里,不仅把大燕首富权家揽其麾下,曾国公他们也早已投靠他。”
谋士略加思索:“王爷息怒,韩谨砚即拒了王爷,没有道理应下宣王。”
汤王咬牙切齿道,“他们一个在翼州,一个经常在太原养病,谁知道,是不是暗底里要好,早结为同盟。”
另一名谋士出主意道:“不管韩谨砚投靠谁,终将引起其它几方下手,王爷何不放消息放了出去,且看萧成铭、汾王、勤王三方有何动作。”
汤王略加思索,双手一拍,大声笑道:“对,让他们虎打虎,先耗了兵力。来人,把雁门山的消息传了出去。”
水星村。
当第二天收到信息的陈英胜,在家中坐立难安。
一会是矜贵艳丽的宣王的修长身形,似虫子一般引着她。
一会是羞涩难当的恼怒之意。
最终,熬到那道华丽贵气的影子战了上风。
穿戴一新的陈英胜,提起一个竹蓝子准备出门。
陈三柱担着凤梧小院护院,日常给哑叔打下手,小姐昨日出门,院子里无事,他用过午膳后回了院子。
刚一推开门,见自家妹妹穿上了过年的锦衣裙衫,披上了小姐送她的灰毛青夹红披风,诧异的问道:“妹妹?你这般打扮去哪?”
陈英胜有一瞬间心虚,强自镇定的找了个理由:“新搬来的付家妹妹,想看我新衣赏绣样,我怕好留下衣裳,所以穿了给她看。”
陈三柱不疑有她,就交待让她早去早回。
陈英胜出了院门长舒一口气,她特意绕到后面的巷子去了西街小院。
进了院子,早有侍女等侯,“陈姑娘,您到了,我家王爷正等您呢。”
这般尊称让陈英胜略有些不自在,更多的是有一种莫名的虚荣心。
进了暖阁,就见独饮的宣王眯起眼,声线温柔道:
“陈姑娘来了,软塌上的流光锦帮我制成家常便衣,就照那件朱色的外衫,双肩压云缠枝,袖摆处满绣竹峰。”
陈英胜不知为何,似长舒一口气,又似期待的异样画面未曾出现有几分失落。
她取了流光锦,按照昨天的尺寸裁剪布料,目光专注,很快沉醉在缝制衣裳中。
宣王佻了佻眉,果然是清丽小粥,与平日贵女羞涩垂眸不同,到有几分风染画的利索劲。
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布料裁剪完,陈英胜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脖子。
“陈姑娘可是累了?”宣王放下手边书,抬眸道。
“啊!”
陈英胜忘了她如今身在宣王处。
像只被惊吓的小兔子。
宣王起了心思,招了招手,“过来,替本王倒酒。”
陈英胜定眼看去,她莫不是看错了,宣王的眼神看起来分外深情,笑意漾在他的眼睛里,像是盛夜里的流萤。
对,就是学堂里书生说的那般,像盛夜里的流萤。
内心有一个声音叫停,可陈英胜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暖炉温着,酒是热的。
待陈英胜满上一杯酒,双手递了过去时。
“你尝尝,我们太原的酒,是不是与翼州不一般。”宣王含笑道。
陈英胜陷入宣王温柔的眼眸里,硬着头皮一口干了,“咳——”被呛的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哈……”宣王把发愣的陈英胜拉放椅子上,轻敲桌面,示意两杯满上。
宣王佻了下眉,端起酒杯轻磕了下,陈英胜就这般接连喝了五杯,人都恍惚起来。
第127章 本王喂你酒,可好
“如何,可好喝?”宣王抬起她的手指在鼻前嗅了嗅,侧眸时戏谑。
陈英胜柔美的脸颊妍红一遍,她只觉心跳的控制不住自己,莫名的慌乱,嘴唇微张:“有点儿甜,又有点儿苦,还有点儿辣。”
宣王看她强撑镇定,又看她端起的酒杯指尖泛红抖的历害,轻笑:“真是个实诚的姑娘。”
药劲上来,陈英胜觉得一股灼热的火焰在体内燃烧,嘴里昵喃道:“王爷,你热不热?我……我好热。”
“热啊,是不是陈姑娘衣裳穿多了。”宣王好以整瑕望着一颗熟透的桃子,散发着阵阵幽香。
少女的幽香。
陈英胜歪点了头,直接褪下嫩粉色直领长褙,露出齐胸襦裙,微呼一口气,不过几息,红唇微张道:“还是热。”
宣王露出原本的面目,闪着躁动的野性盯着她齐胸襦裙上方,眼底有一丝诡谲的笑意。
“是不是襦裙太厚了。”
陈英胜迷离的眼神半眯,捣鼓着系带半天没解开。
宣王左手绕过陈英胜的脖颈,又凝在了她的手上,捏在掌心把玩,右手轻轻的解开。
露出交领亵衣。
他俯下身,指尖轻佻着她的嘴唇:“本王喂你酒,可好。”
勾人心魄的沙哑。
陈英胜盯着他猩红而弧度精致的薄唇,眼底泛起迷离水光,无意识道:“好。”
宣王饮下一杯酒,覆上去,喂进水润红唇中,陈英胜如入涸的鱼儿,久逢甘霖,整个人攀了上去。
酒醉迷人眼,寒玉细凝肤。罗帐双影动,偷得半日欢。
————
温泉庄子,风染画与宫老选了一块温度适中的土地,种下了一批药材种子。
“染画丫头呀,你上哪里挖的人参、灵芝苗?都是十年左右光景,品质上乘,根须完整。”宫老栽完最后一颗人参苗。
风染画眸光一闪,一双玉手泡在温热的泉水中,任清菱帮她清理泥污。
“我在雁门山悬崖下发现了这一窝药材苗,全部挖过来了。余下的不过一二年细苗。”
宫老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天生地养之物,最忌赶尽杀绝。留下一些细苗,待有缘人。”
看着三垅药地,整整齐齐的栽满了药材,甚是喜人。
宫老:“染画丫头,你得找个懂种田的小子,过来看顾。”
“嗯,我计划春天时,在这一片种上桃林、梅林等,果子可吃,又可酿酒。”这一片山坳,风染画第一次来时,就有了规划。
说起酒,宫老就来气,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风老头,那鼻子是狗鼻子,把他藏在地窖的好酒,全偷摸走了,一坛都不剩。
当天宫老闻着酒香找上门,打得昏天暗地,最后势均力敌。
近大半个月,两人打了不下十场,他也没摸准路数,那个风老头来自何处。
“酿酒好,搀死那个死老头。”宫老白胡子一翘一翘的,背手走了。
风染画回到临时建的小暖阁,见雪团子小灵儿侧卧在暖阁的床塌上,小脸儿红扑扑的。
小泥巴支着下巴,头也不断往下点。
但就在这时,小灵儿睡梦中,小身子一抖,直接打了个喷嚏。
“嚏——”小家伙把自己震醒了。
她眨着困意弥漫的水眸,四下一看。
“哇哇…唔…”
小人儿张大小嘴儿哇哇大哭。
风柒画顾不上满身灰尘,把小人儿抱入怀中。
“怎么哭的这般伤心?谁惹我们小宝贝。”
“小小姐,她可能在找韩王,韩王把小灵儿哄睡后才离去。”小泥巴立马站直了身子,小心翼翼道。
风柒画这才注意到屋子出现的精致玩具,翠玉九龙珠、鲁班锁、银虎拨浪鼓……
她无语的嘴角一扯,韩渣货也不知打哪儿回来后,直接奔到温泉山庄。
说话的功儿,一道清冽的身影走了进来,直接接过哭的上气不气下气的小灵儿,轻轻拍拍后背。
小灵儿闻见熟悉的气息,扑扇着水润葡萄似的大眼睛。樱桃小嘴晶莹粉嫩,发出一声类似猫儿叫的哼唧。
趴在韩谨砚怀里,魇足闭上眼。
风染画咬了咬牙,咕哝气道:“你如何拐带我的宝贝闺女?”
韩谨砚看着她气的咬牙切齿小模样,略感几分好笑,“小傻瓜,这也是我闺女。”
风染画不置可否,撇了撇嘴,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捏起一颗桃子啃咬起来。
秘境出品,绝非凡品,汁水饱满,软甜爽口。
小泥巴在韩王和小姐身上转了一圈,嘿嘿一笑,识趣的退出房间。
韩谨砚轻轻的把小灵儿放在床榻上,小被子盖住了,还掖了掖被角。
见状,风染画忽闪了下大眼,这个假爹,到是真上心,“你去哪了?”
“有粮商偷偷在翼州境内高价收粮食,粮价上涨了三层,如若继续下去,明年开春后,粮种堪忧。”韩谨砚难得露出愁绪。
风染画微微蹙眉,“你那暗影卫没查出是谁?”
韩谨砚靠着画儿身侧坐下,有些气恼道:
“查到了三家商户,一群贪财的蠢货,交易了几十万粮食,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风染画美目睨向身侧的渣货,办正事呢,还有空捏她的手;不过瞧他这张美人皮子,动起怒来,都有些勾人的魅惑。
看在他心情不爽的份上,权当战友,送他一份温暖。
“是不是宣王所为?我记得你说过他自小心思诡谲,是手段狠辣之辈,他能瞒了天下人,装病近二十年,实则拜了师门,学了好武艺。可见其野心手段了得。”
风染画一双美腿搭在软榻上,双脚蹬下靴子,身子往后面的软榻直挺挺的靠了下去。
“宣王最有嫌疑,我已派人在盯哨,排查他设在翼州的暗桩。大燕首富权家,早已投靠宣王,权家靠粮食起家,按理他最不缺的就是粮草。”
“也对,他如今还住在水星村,眼巴巴的想你合盟。”
说话间功夫,韩谨砚依着风染画躺了下来。“
“起来,出去!”
“画儿乖,我昨夜一夜未睡。”韩王轻声道。
风染画扬起的右脚,作势就要踹去,一听这话,把脚收了回去,偏头一看,韩渣货紧闭了双眼,脸显倦怠。
气息趋于平和。
风染画长叹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
不知何时,旁边的韩谨砚睁开了如深渊般的乌眸,露出得逞的窃喜,轻轻的揽住画儿入睡。
第128章 发现,大发雷霆
一座乡绅内院,严舜尧站在绣楼楼顶,从拓开的视野里看向天地裹雪苍茫。
耳边传来属下回禀。
“主子,此次收粮顺利,收了三十五万斤,韩王府的才有所察觉。”
严舜尧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左臂,利息一点一点收,阴森森道:
“寻着机会把翼州马料也给收了,如若无处可藏,直接一把火烧了,看他韩谨砚的暗影铁骑如何做常胜将军。”
“是。”
严舜尧接过天空中飘来了一片雪花,冷声道:“粮食按计划藏了起来,待明年春天,风声不紧时,我们运回太原。”
“是,主子。”侍卫,“王爷传信来,与韩王结盟不顺,不日将回太原,让主子您准备下。”
听见楼递上响起咚咚咚上楼的脚步声,这名侍卫向主子点了下头,转身飞掠离去。
梅儿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拿着一件氅衣,掂起脚替他披上:
“公子,楼顶寒风大,别着凉了。”
严舜尧扭过着,看到有四分像韩王妃的一张脸,阴郁的脸难得温存,右手揽过梅儿,“梅儿帮我暖热,比如这里。”
他把梅儿的手拉过去,梅儿触碰到,瞬间心跳如鼓,她想缩回的手,被他按在那里。
解闷的小兔子,着人调教调教,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到时候,他很期待带着梅儿与韩谨砚见面。
严舜尧眼底扭曲的笑意,越扬越大。
夜,万籁俱寂。
一股浮浮沉沉的幽香在缓缓氤氲开,闺房内,陈英胜醒了
“小姐醒了。”旁边想起一个侍女恭敬的声音。
陈英胜透过帐子看到床边一道人影,吓一跳,“你是谁,为何在我家?”
“回小姐,奴婢是主子赐给小姐的丫环,奴婢名唤鹊儿。”一名侍女掌着灯过来了,放在矮桌上,撩起了帐子。
陈英胜借着通亮的油灯,看清楚是宣王院子里的一名丫环,她见过。
鹊儿极有眼色,见陈英胜不自在,拿过一件外衫替她披下,温声道:
“小姐没问晚膳,可是饿了?奴婢做好了双喜丸子、鸡羮粥、片片酱鸭一直温着呢,奴婢给您端过来。”
陈英胜方觉饥肠漉漉,“好。”
待鹊儿出门,她才看到她的闺房已然大变样,换上了丝锦缕空的花莲枝帐子,梳妆台上摆满了她只在小姐那里才见过的珠宝饰品,原先放着针线筐的地方,放了两个玉雕。
最醒目的要数,窗前桌上燃起的两根红烛。
鹊儿端了饭食过来,见陈姑娘发愣的打量变了样的屋子,带着恭敬的笑道:
“小姐,这都是王爷安排人送过来的,王爷说留您在西街院子,怕您不自在,才安排奴婢们送您回来。”
陈英胜被巨大的惊喜和虚荣心填满,日常是爽利性子的她,一脸娇羞的低下头。
原来被人疼爱,是这般甜。
“小姐真有福气,奴婢自小在宣王府长大,极少见王爷对谁这般好过。”鹊儿上前熟络的帮陈英胜穿好绣鞋,把她扶在桌前。
陈英胜又在鹊儿的侍侯下用过,用过晚膳,害羞的沐浴,某些地方上过药。
最后,鹊儿又重新在双耳铜炉中点了香,陈英胜陷入幻觉般,在香甜幽香中沉沉睡去。
鹊儿出了院门,对着墙角的黑衣人低声道:“她爱慕主子,未曾发觉异样。”
黑衣人点了下点,消失了。
如此几日后,终于胥轻发现了异常,急忙让人送信到温泉山庄,她与孔家兄弟则日夜严密监控宣王。
夜里,陈英胜裹在斗篷帽子内,被鹊儿扶着离开了院子。
宣王紧闭着双眸,在浴桶内任丫环清洗。
“主子,院子外多了三道高手气息。”亲卫回禀。
“不蠢,终于发现了,可有拦下她?”
“未曾寻陈姑娘,任其回了陈家院子。”
一道似有似无的轻笑声回荡在烟雾中。
温泉山庄。
“小姐,胥轻着人送来信。”清菱递去一张信筏。
风染画放下净玉佛骨,慢悠悠的撑开信筏,不过几息,周身涛天怒意席卷而来。
“好一个种马,在我的地盘敢肆意妄为,当我是死人!!!”
“套马,我要回村!”
“清菱,此地暖和,你跟着宫老,带好既儿、灵儿暂住温泉山庄。”
清菱望着怒气冲冲的小姐,连忙去安排侍卫套好轻骑,又打发人通知韩王。
风染画披上披风,带着一行十多个侍卫往侧面山峰疾驰。
不过半个时辰,回到了水星村,丢下马骑,直接往西街掠去。
来到西街院门。
风染画一脚踹开西街院门,身姿高挑,神色睥睨,那姿态依旧高贵的宛如一代女帝。
院内正在舞剑的宣王偏头看去,气息微滞,偏是如他真正的天皇贵胄,竟生出了几分自渐形秽之感。
隐约中他觉得轲儿口中所说东胡女王年少的样子,有了立体的画面。
风染画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宣王,妖娆如玉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
“宣王,你管不住下半身?缺女人?好说呀,青楼妓院,老娘给你送上十个八个,随你一天翻一个牌子!”
手中一把玄铁晶石铸就的雪霜剑在空中舞的飒飒作响。
“大胆!敢对我们王爷拔剑!”院子里四面八方涌出一堆亲卫,其中一人抽出大刀,指向风染画厉声喝斥。
风染画轻蔑的眼神睨了过来,冰刀刀一记一记丢去:
“大胆?笑话,你家王爷还不是大燕的天。昔年,我在地狱,那满目的恶魔,我都能杀出一条道。拔剑怎么了?!”
末世无序,形同地狱,那吃人的丧尸可不就是恶魔。
宣王轻拍了上锦衣华服上未曾有过的灰尘,上前走了几步,带着困惑的笑意道:
“韩王妃可有何误会?”
“误会?”风染画似笑非笑的走到宣王跟前。
宣王含笑迎道。
突然!
风染画长腿一伸,一脚朝着宣王心窝口踹去。
第129章 赶走宣王
咣当!
一声巨响。
快的来不及阻拦。
众人一脸错愕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宣王撞上了院内一口大缸上。
不过一息。
刷刷,两边侍卫刀剑相向,打了起来。
宣王被亲卫扶起来,吐出一口血,眼中闪过阴色。
木圆师傅闻声,从后院飞掠出来,见宣王被人扶住,口吐鲜血,尖细的哑声尖叫道:
“韩王妃,你敢动手?!要是我们王爷在翼州出了事,我们太原三十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
“三十万大军?那又如何。鬼我杀了没有十万,也有五万,还惧人。”
风染画眉宇间凶悍睥睨的杀气,不作假。
韩谨砚刚到,顿在墙外,听见画儿张狂嚣张的模样,失笑的摇摇头,她一贯报复起人来都不带喘气的。
那时,听闻他与谢家议亲,立即让人传出他不能人道遥言,还添油加醋污他名声。
“哼!好个嚣张妇人。”木圆抽出铁链鞭子,“灵医谷一向以救死扶伤为己任,韩王妃开口闭口杀人如麻,与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无二异,不知宫圣手是否允你在外败坏师门名声。”
“哟呵,巧了,我的外号就是女魔头。”风染画手中雪霜剑,凛凛震响。
木圆师傅眼神越发不善的望着风染画,沉脸一喝:“老夫今日领教下灵医谷剑术!”
交缠不过五招。
“小姐!住手!”
陈英胜闻讯从内院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到风染画不远处。
紧接着。
哒哒哒——
灌柱内力的脚步声,从院外走了进来。
韩谨砚背身而入,风淡云轻的样子,只有一双乌眸藏着无垠深海,叫人揣度不清他真实的想法与喜怒。
见此,众人停战。
宣王咳了一口血丝,望着韩王道:“韩兄,韩王妃似有误会。我的心意,韩兄明白。”
“只是那风月之事,情之难抵。”
轻描淡写几个字,不过视陈英胜于玩物罢了。
陈英胜不过一介村妇,难不成欲登大宝有此野心的宣王,还能把她纳进府,给个名份。
风染画轻蔑的瞥了一眼宣王,转头目光如冰的望着陈英胜,上下打量一番。
哟,才五六日未见,犹如脱胎换骨,一身锦衣华服加身,满头珠翠耀目。
风染画俏脸如霜,针针见血道:
“自你们愿意认我为主时,我说过,竭尽全力护你们在乱世中活着。但,坦荡做人,清白于世,如有刀尖,拼命回刺,这是我们的规矩。”
“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打扮花枝招展的出入他人院子,女子的脸面呢?”
陈英胜不敢看风染画的眼晴,低垂着头,脸庞上挂满了泪水,好似受尽了委屈。
好一个娇弱柔美的内宅女人,此时像什么,如绿茶无二。
风染画嗤道,到底是她看走了眼,那里会像清菱一般忠心无二,过往的那股利索劲早飞了,摆出一副拿腔作势的娇柔女子样,画虎像猫,显得可笑。
陈三柱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着跪在小姐面前的妹妹,气不打一出来:
“英子,你傻了?爹娘教我们的礼义廉耻呢?你对得起为护你而死的娘吗?”
陈英胜不敢看哥哥,只一个劲哭。
柱子哀求的望着小姐。
看在柱子的份上,风染画在给一次机会:
“他就是一个种马,睡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他后院的女人,两双手都数不过来。你以为进了他的内宅,会有你一席之地?
我就问你一次,此事一刀两断,还是你另有所愿?”
众人一脸僵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今天下四分,宣王异军突起,角逐大燕,问鼎宝座,有四层胜算。
称宣王为种马?
宣王:…………
气的脸色发白。
跪在地上的陈英胜,只觉心下有苦说不出,她好好一个女子,想要过上富贵生活,有一个真心待她的良人,哪里错了?
韩王望着宣王,要宣王给一个表态。
宣王似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事情超出他的计划,只得说:“如若陈姑娘愿意,我原纳为良妾。”
宣王身后的侍卫皆是愤愤不平,纵是良妾,也多是大户人家上赶着巴结主子,送的还是他们家嫡女过来。
陈英胜咬着牙根,发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晕:“我想清楚了,我愿意跟着宣王为侍妾。”
陈三柱身子猛颤,难以置信的盯着她。脸色一刹变得狰狞了起来,
啪!!!
陈三柱甩下来打在右脸:“你若是跟他走了,我柱子从今往后,没有你这个妹妹。”
陈英胜宛如风中娇颤的小白花,捂着脸泣声而哭。
风染画一向拿得起放得下,何况还上赶上脱光了送上门,她怒气未消道:
“此地水星村,是我风染画的地界。宣王你是尊大神,我就不留你了,带上你的人滚吧!”
傲慢的语调,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势。
冰冷的声音落下的刹那,所有人心起寒颤,周遭的的温度降至冰点,逐渐僵硬。
宣王顿觉脸上像是被人重重的给扇了一巴掌,他极力隐下脸上的狰狞之色。
见韩王仍一副云淡风轻,不曾表态。
宣王狭眸阴冷,舔了舔牙尖,几息后,扬起得体的笑意,温和道:
“本王予韩王承诺不变,今日误会因本王而起,望二位多以担待。他日请韩王、韩王妃来太原,本人宣王府扫榻以待。”
一口一个本王,强撑的自尊。
在她风染画眼里算个屁。
陈英胜在丫鬟的搀扶上,面上流露出些窘迫,攥着衣角,声如蚊虫:“英子拜别小姐。”
风染画对着她冷笑几分,笑的叫人发憷:
“进了杀人不见血的内宅后院,是死是活,且看你的造化了。”
不过半个时辰。
来时招摇过街意气风发的宣王,回时狼狈赶出。
风染画盯着远去的车队,神色阴晴不定,英子此番随宣王而后,日后就是一堆白骨。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想为她讨个公道,想救她一遭。”韩谨砚与画儿并列而站,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相处一年多,共渡几番生死,英子帮着照顾既儿和灵儿,也极其上心。
柱子如今已经然是她外院二管事,打理打条条是道。
风染画气儿不顺,有些闷:
“可惜呀,仍是个蠢人,教了一年多,就被一张艳丽皮子、几串珠宝迷了眼。”
“只是我今日如此奚落于宣王,他也未曾翻脸,可见城府之深。”
“不怕,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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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查,风染画的姘夫
“风染画!此仇本王记住了。”
宣王躺在马车内,眼尾泛起怨毒之色。
帮他揉按手脚的两个美貌的丫鬟吓得屏住呼吸,生怕惹了主子。
对面木圆师傅紧闭双眼,只余嘴巴发现尖细暗哑的声音:
“如此狂妄、目中无人的女子,平生少见。莫不是天大的倚仗,就是我们之前误判,空有美貌,实无脑子。”
“她的秉性,就是灵医谷也难容于她。”
宣王目光微嘲,默了少顷。
“陈英胜说,去年在崖壁村救了苍家的三公子,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书生。我怎记得苍家三公对子是个胆小鬼。”
“她说苍家三公子在山上与风染画已谈婚任嫁,风染画爱慕于他,当得知苍家三公子上个月娶亲时,意志消沉了几日。”
“我已派人去苍家查,我倒要看看她的姘夫是谁。”
宣王眼中凶戾之色未减,闪着莫名的光。
又隐隐听见后面马车传来呜呜的啜泣声。
宣王眼底闪过憎恶,要不是这个蠢人还有用处,早就丢去喂狗。
明明计划是让她与风染画认为义妹,他会允她入了宣王府。没用的东西,只顾跪在那没用的哭,连她哥哥一个农家汉子都未曾说服。
————
风染画跳下墙头,对着不远处的孔岭大声喊道:“孔岭,全村盘查,把村的虫子查出来,丢出水星村!”
“是。”孔岭领了命,抱拳应道。
风染画牵了一匹马,并未回院子,驰马往山上跑去。
“画儿?”
“我去锻造营。”
韩谨砚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只有那个臭丫头不找我,老头子我泡在这里,有人侍侯,有烤鸡吃,有酒喝,日子悠哉呐。”风老头窝在避风处,也不嫌冷,只有脚跟处摆了一个炭炉。
眼见炭炉上还烤着一团泥巴,从泥巴的裂缝中,溢出一股肉香。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至近。
他心里没由来咯噔了声,心起不好的预感。
“风老头!”
马蹄声响渐近,就传来臭丫头声音。
哎哟,风老头心头重重一沉,这该死的预感……
“不在!不见!”
风老头翘着腿,咋呼道。
风染画丢下缰绳,进了院子,快步走到炭炉处,咦,叫花鸡。
也不嫌烫,提溜起一大团泥巴,砸在旁边的破木桌上,泥巴碎了一桌,露出荷叶包着一只鸡。
荷叶的清香混着肉香味,扑鼻而来。
“臭丫头,那是我的!我的鸡!”
风老头急眼了,伸出干瘦的爪子去抢。
抢食物,风染画从几岁开始熏陶出来的本事,那会落于旁边,不消几息,扯下三分之一,放在一个大盘里。
紧紧抱在胸前。
风染画一双美目会说话般朝风老头呲道。
韩谨砚见两人幼稚的抢一只鸡,特别是画儿,没想到抢食动作娴熟的跟军中大头兵一个路数,一看常干此事。
今日画儿说她杀的人不计其数,他怎不知画儿上过战场?
忽的想起,初见时就见画儿满身煞气逼人,冰冷倨傲于今日无异。
只是近一年身孕胎儿,又教养既儿、灵儿,身上多了些柔和。
“呐,分你一块鸡肉。”风染画晃了晃手里的大碗,朝着韩谨砚,这货深邃幽静,内敛成谜,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脸上有花儿?
风染画抬起手背往脸上随意的轻拭。
被打断思维的韩谨砚,见画儿懵懵的在白皙的小脸划上两道黑线。
“哈哈哈!”
风染画白了他一眼,学着风老头,半坐在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炭架上。
一老一少。
啃哧啃哧,啃烤鸡吃。
两人吃的贼快,生怕对方抢走了一般,不半小半刻钟,只剩一堆骨架。
风染画伸出一双玉手,红唇一翘,慵懒含笑:“手脏。”
活像女王,就该侍侯她。
韩谨砚隐着笑意,接过小厮打来的温水,把一双布满黑点的爪子,擦干净污泥,露出葱玉般的指尖。
“咦。韩王惧内。”风老头嫌弃的剔着牙。
一声惧内没有让韩谨砚生气,深邃的眼眸折碎出晶莹的亮光。
风染画轻佻眉头,瞧这渣货心喜的,转向风老头问道:
“风老头呀,我那日见你眼搀我手上佛串。一直忘记问你,你认识?”
风老头叼着签儿,露出一副搀鬼样:
“要不是瞧着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都是风家人,我那日抢了就跑。”
她的火异能也不是吃素的。
风染画含笑不语,她今日有事求这干瘪老头,懒得费那口舌与他争执。
风老头目光梭巡他们,这一对小夫妻难得有极具灵气之人,可谓人中俊杰。
他故意拉长了起头的音,开腔道:
“嗯……这天下有很多你们未知之处,也有你们未知之人。这串佛珠是佛门至宝,这用处,说来,你们也不懂。
没得妄添烦恼。”
“我这宝贝旮沓,人见人家,人见人抢?”风染画不觉得是烫山芋头,“那识货之人,是不是也都是有钱或有宝贝的人?”
两眼蹭亮,活像一个女土匪。
“像我这样的身手,你打得过人家?”风老头无语的瞪道,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井底之蛙。
风染画饶有兴致道:“怕什么,打不过就跑。”
却不知,他日风染画夫妇二人登上那处地界,撑得猩风血雨,名扬天下。
风染画又拐到风老头说的未知之处、未知之人,风老头口风紧的跟上了一把铁锁似的,一个字都不透。
风染画干脆回到正道。
“瞧风师傅是锻造高手,咱俩合作一把?你帮我研制几种机关利器、刀剑也不拘。我用宝贝给你换?”
风染画诱小孩般,哄道。
有事风师傅,无事风老头!
哼!
风老头傲娇的哼一声,不理。
风染画就知道凭三言两语,拿不下风老头,她假装从袖笼出翻找东西,实际从小破书内掏出一张白色丝绸,来引诱他。
“刀抢不入,世间找不出第二件。”
风老头丢掉嘴里的树签,掏出黑爪子就去抢,见臭丫头盯着他一又黑手。
穷讲究。
最后还是乖觉的洗净了手,接过天蚕丝,一息后,视周遭无人,沉迷于探究中。
第131章 顾承到来
韩谨砚似委屈般,旁若无人的握住画儿的手。
“别闹。”
“画儿,这般好东西,你没给我看过。”
病娇!
风染画眨巴眨巴眼:“我们有这般好关系?啥宝贝都分享?你家的也没告诉我呀。”
韩谨砚陷入反思,男主外,女主内,公侯世间哪家内宅庶务不是夫人在管理。
“臭丫头,你哪来的宝贝?”风老头终于回神了,眼神复杂,捏紧天蚕丝问道。
世俗之界,这丫头身上光罕见的宝贝,已经掏出了三件。
果然风老头上钩了。
风染画空口白话道:“风师傅你帮我铸机关、刀剑,我他日送你一张天蚕丝。”
风老头一双老爪攥着天蚕丝不放,眼巴巴道:“这张,分我三分之一。”
倏的。
风染画抢了回去,动作那叫个潇洒利落。
“我得给小既儿、小灵儿各制一件护身衣,料子刚好够用。”
风老头比划了一下,抢白道:“你制两件婴儿内衫,还剩下一截呢!”
“画儿武功弱,还得预着画儿制件护心甲。”韩谨砚听出来了,是做衣裳的宝贝,护体。
风老头看着二人一唱一和,脸色一瞬变的漆黑无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风染画转动一双美目,掰着指头,无比痛心道:
“要……要不,送你两块玄铁晶石。虽不能制成一把兵器,但你且慢慢玩,攒攒就够了。”
他堂堂练器大师,作甚要整把玄铁晶石的武器,自然是跟其它宝贝锻造更加历害的武器。
风老头怕她反悔,拧巴在一起了树皮老脸,舒展的像只飞行的风筝,疾声应道:“成交!”
说干就干。
风老头是个沉迷搞事业的手艺人,第二天叫他们递上现有的所有武器,帮他们改良几款刀剑。
风染画当着韩谨砚的面,毫不客气的,让哑叔从仓库提溜着当初从边关军营打劫的武器摆成一排。
明光铠、甲骑具装、弯刀、弓箭、横刀……摆成一排八样。
弯刀他知道,拿走了五十多把,没想到其它兵器每样都拿了一二,画儿还识货,拿的都是精良武器。
韩谨砚假装瞪着她,一脸端肃道:“好眼熟的武器……呀。”
尾音拖的长长的。
风染画一下有点慌了,一双狐狸眼不安分的乱动了两下,小脸红了大半,眼神晃荡的瞟了瞟去。
“呃……当时嘛,想要收点利息。月黑风高的晚上,也睡不着觉,一不小心溜到了一处无人之境,上好的武器在那长灰,你说可气不可气。”
“哼,说你呢,最可气的是你,要不是你把老娘掳到边关去,我要受这份罪?”
“当初被人打的,血咕隆流了不下十斤!”
说着说着,风染画倨傲的小脸圆鼓鼓怒瞪着,偏又觉得可爱的紧,被她当面信口耻谎,又指着鼻子骂愣是生不起气来。
韩谨砚对她笑了笑,亲昵的将她脸侧的青丝绾至耳后,满目柔色道:“嗯,我的全是你的,仓库还有,画儿下次在去取。”
风染画红唇一勾,眼晴里转着小主意,她要建立一支部队,缺马呀,油光滑溜的大黑巴。
风老头摇了摇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风老头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武器检查完后,沉吟半响,撑着老腰,捻了下脚边的黑灰,起身道:
“臭丫头,等你那城堡修好,我给你造一个抵御外敌,易守难攻的机关阵。”
“武器呢,我就不另外给你锻了,我教你们提纯寻常铁块的方子,让武器更加锋利、坚硬。”
风染画瞪大了一双美目,忙不迭的点头,风老头够意思,她要亲自去县城给他选上一车上好的美酒。
锻造营在冰天雪地里,梆里啷当的日夜震响。
————
天空激荡出金黄光晕,天碧宛如浸泡开来的丝绸,雁门山苍茫的雪顶皑皑于云巅,雄鹰盘旋着唳鸣。
一大队马车来到水星村,三百多个将士傻眼。
成群结队的妇人们提着篮子结伴挖菇子的、提着木桶洗衣裳的。
男人拎着锄头、木棍砌墙挖路的。
“头儿,这里不像战场啊?”
“老子练了一年的盐,不会发配我们来这里养老吧?”
孔岭远远的看到一队将士,为首之人他认识,王爷小时候的玩伴,自小一起南征北战的顾承顾将军。
“顾将军?鄙人姓孔,正是此水星村外管事。”
孔岭抱拳行礼。
顾承却不认识他,以为王爷新任的管事,拽紧了缰绳,跳下马背:“孔管事。正是在下。”
两人算是见过面了。
孔岭打量着后面一排的马车,车轮的痕迹很清晰,明显是承载着重物。
小姐要的硝石,制炸药,有戏了。
孔岭招呼着众人往大仓库赶去,边走边说:“我带顾将军去大仓库,先把物资卸下来,韩王此刻在院子办理公务。稍晚我带你过去。”
顾承点头,王爷在,那目的地就对了。
大家来到仓库,都利索的卸下马车上的包袱。
“顾大哥?”清菱拿着账本一进院门,高兴的大喊。
笑的像朵花儿。
顾承回头一看是熟人,边跑边咧着嘴大笑的:“清菱!你也在此?”
“清菱姑娘。”
“清菱姑娘。”
正在卸盐巴、硝石的将士们,都放下手中活计,招着手跟清菱打招呼。
顾大哥?
正在树下记账的孔岭一脸不善再次打量顾承,眉目清俊,肌肤偏黄,却难掩疏阔,是个姿容上佳的俏郎君。
孔岭不动声色的站在清菱旁边,带着疏离的淡笑道:
“顾兄不是要找王爷吗,刚巧清菱过来记账,我先带你去墨聆小院。”
清菱没察觉出异常,自如的接过账本,跟后面的将士们热络的聊天。
只是,顾承有些摸不着头脑,孔管事刚刚还对他热情无比,怎的一下子冷淡又疏离。
刚转过身子。
风染画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了进来,佻了佻眉骨,难掩喜色:
“哟,顾承小子,过了一年多,怎的还是傻头傻脑的。”
说着,又冲后面的将士们喊道。
“大铁子。”
“春成。”
“胡饼。”
…………
瞬间!
顾承瞪大了眼珠子,傻了。
余下的众人也张大了嘴巴,顿住了。
第132章 哭诉,没名没分
仙女,不!比仙女还美,是神女。
总之就是好看,从来没有见过的好看。
几个大老粗,集体卡壳了,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
重点!!!
竟然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声音还异常的熟悉。
“呵呵。”清菱咯咯的笑出声,“傻了吧,这是我们家小姐。”
轰————
一个晴天霹雳,把一众大老粗,劈的回不过神。
“风……风姑娘?”大铁子声音像打雷一样,瞪着巨目问道。
“昂。”
风染画啪了下顾承的脑瓜子后,歪着头看向众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自她脸上绽放,霸气妖娆。
“你……你的黑脸呢。”
春子像个傻小子一样,指着自己粗糙的黑脸问道。
“噗呲!”
“以前用了药,遮掩一二。”
风染画笑出了声,微翘的嘴角散发着动人心魄。
那双会说话的狐狸眼似跟着晃啊晃的,看得人心神跟着摇曳。
“你们这帮傻子,憨傻憨傻,还是跟过去一样。”
还有一句没说出口,都是性情中人。
众人默默的吞了一把口水,朝夕相处了二十来日,竟然没有发现风姑娘是个绝姿天色的大美人。
“嘿嘿,用药好,用药好,风姑娘长得跟个神女似的,要是早些露了出来,那土匪不跟猫闻着鱼一般,逮了去。”
大铁子实诚的感叹道。
不知何时过来的周司一张脸隐在面具中,变着嗓子厉声道:
“放肆,这是王妃。”
风染画瞥了一眼韩渣货的贴身亲卫,眼下韩渣货带来的人,个个这般称呼她,她哪有空一个个去纠正。
“王妃?”
众大老粗,又集体目瞪口呆,似想到什么,瞬间如同七魂丢了八魄。
在盐井时,风姑娘与王爷天天剑拔驽张,喊打喊杀,他们可是瞧在眼里,整天提着心,生怕有一天,主子把风姑娘给查办了。
还沉浸失而复得般喜悦的顾承宛如兜头一盆凉水,浇得他不仅清醒了,连寒毛都竖起来了。
孔岭注意到,一直未曾开口的顾承顾将军,先是惊艳、而后惊喜,转瞬失魂落魄。
“顾承,你傻了。”风染画拿起称杆敲了下顾承的脑袋,在盐井时,她与顾承不打不相识,日常处得比别人更多几分革命友情。
顾承嗯一声,鼻头热热的酸酸的,心坎又胀又涩,像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将要从身体里被剥离开似的。
他们一行人一直在建设盐井,并不知道翼州关于王妃的传言,也不知道此风姑娘就是彼风姑娘。
孔岭冷眼一瞧,乐了,这小子,不知死活,原来看上过王妃。
之后,顾承见着王爷,也缺少进村那股子欣喜。
到是韩谨砚一见昔日兄弟,难得有几份动容。
顾老将军与老王爷也是亲如手足的交情,他们这一辈,也自小一块进学堂、一块上战场。
韩谨砚拉着顾承来到舆图跟前,指着一处山脚下道:
“顾承你来得刚好,我欲在雁门山此处建军营、练军,刚好你来主理此事。”
顾承好战,被他派在管理盐井,实在屈才,可翼州上上下下吃盐是大事。
切不可泄露一丝信息。
练了一年多的盐,各地的储存够翼州五年用。
顾承隐去眼里的落寞,重重的点了下头,抱拳弯腰道:“末将听领,定不辱使命!”
晚上的接风宴由风染画亲自安排了菜单,盐井这帮大老粗,是她来到这方世界最先认识的朋友,个顶个的讲义气。
一排排桌子摆满了:炙烤全羊、石板烤五花肉、大锅茹子炖鸡肉、红玉萝卜顿鸭肉、青绿点红烧鱼、凉拌山野翠红果。
不搞花里胡哨,还是中看中吃的大肉菜。
在摆上一盘盘从秘境中摘回来的蟠桃、鹰嘴桃、蜜甜桔。
村里的女人们又自发的包上了各种陷的大包子、饺子。
酒过三巡。
铁子端着一杯酒醉醺醺的晃了过来,声音翁翁的叫道。
“风姑娘……”
“我铁子可想你了,生怕你跟清菱姑娘被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我跟兄弟伙,轮流去了山神庙烧香,好让山神保佑你们。”
“可是风姑娘,你可不能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王爷,说得好听叫王妃,可大家伙连信儿都没收到呀?”
突然铁子感受到一道死亡注视,话到嘴边一转,喊了一声“王妃”收了个尾。
韩谨砚:…………
一个个蠢货,烧盐烧傻了。
那壶不提那壶开。
风染画面露得意的笑容,睨了眼韩谨砚:
“就是,一没聘礼、二没拜堂。韩王他看我们主仆二人好欺负呢,挂了个王妃的名头。
我娘说,我就应该配个白面书生,长得净白细嫩的。要不就该配个顶天立地的士兵将军,两情相悦后,该有的礼数,那一样也不能少。”
演大戏一样,风染画端起酒杯与几个兄弟假意哭诉。
“王爷这事干的不地道,风姑娘你救了我们翼州,丰功伟绩。”
“是的,聘了那家姑娘不得走,三媒六聘,风姑娘你放心,老王爷的马车在后头呢,我们找老王爷给你做主。”
“风姑娘脾气凶是凶了点,那也是万里难寻,不,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姑娘。”
铁子、胡饼等一堆人凑一块。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讨伐王爷。
清菱在一旁,捂着嘴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小姐在吓韩王。
宋江和孔岭等人惊呆了,他们可是每天看着,王爷被小姐变着花样儿欺负。
韩谨砚饶有兴致的抓过一只越来越得意、越来越张扬的小狐狸爪子,把她拉回椅子上,凑近她耳畔:
“岳母大人自你五岁过世,何时说过?”
“画儿要何聘礼?嗯?”
暗哑的蛊惑之音。
衣衫交缠下,遮住了大掌并着小手附到腰间,攀了上去。
风染画瞥了一眼腰间不规矩的大手,“我娘托梦告诉我的,怎么不许?”
“还要白面书生?”
风染画脸不红心不跳开着荤腔:
“白面书生好呀,剥光了一看,哪哪都白,欣心悦目呐。再上手一摸,哎哟,光不溜湫的,让人热血沸腾。
要是在来一曲热舞,不,热舞多少要来点儿氛围,得加件薄衫,若隐若现的纱。”
说着舌头还舔了舔嘴唇,活活一个嫖客猥琐样。
第133章 突如其来
呃……
手感细腻极富弹性?
看热闹之余,清菱拎着酒壶过来准备给小姐和王爷倒酒,听了一耳朵后,她羞红了一脸,小姐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韩谨砚一张神姿俊容先是促狭,而后想到什么微呆的难为情。
老神在在的风染画词狡辩道:
“猥琐了吧,瞧你这便秘的小表情,就知道你满脑子是颜色。我说的不是剥光了像条泥湫一样跳舞,还得留条裤衩,不能光自己凉爽,也得考虑别人能不能控制自己。”
一口的胡言乱语。
站在斜后方的清菱脚指头都抠紧了,套用小姐自己说的话,现在自家小姐在尴尬的路上所向彼靡,勇者无敌。
她放下酒壶,掩着通红的一张脸,跑远远的。
“画儿不急,为夫愿意效劳。”
磁音悦耳。
温热的气息不断往耳畔钻,风染画感觉一股麻劲儿泛滥上全身,心尖儿又在哐哐撞大墙般,晨起操练般。
“滚犊子!”
风染画讲着粗话掩饰自己突起的惊慌失措。
韩谨砚不疾不徐,还贴心的为画儿斟了一杯热茶。
有一道目光一直隐诲的追逐风染画。
就是坐在右下首的顾承。
顾承应付兄弟们敬酒之余,一直偷偷的观察着王爷与风姑娘,他了解王爷,王爷眉宇中都透着对风姑娘的爱意。
是极致的深爱。
他怀着一丝丝的、一丁点的奢望,随此时渐起的寒风舞动,慢慢远去,直至消失。
斜对面的孔岭转了转眼珠子,站起身子提着一个酒坛子走了过来,拍了拍顾承的肩膀道:
“我对顾兄一见如故,我在民间没少听到你跟着王爷打下一次又一次的硬仗,今儿有缘相识,我敬顾将军。”
顾承拨着不存在的酒沫,敛起几分惆怅后,突的站了起来,拿出破斧沉舟气势道:
“喝,不醉不休!”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
一个解愁,一个解决问题。
一边喝,孔岭一边挑着话题:
“我们小姐,也就是风姑娘,计划组织一个正规的新兵训练营。我一直在市井、江湖上游走,不懂训练士兵,我们缺好的教头。”
“一直听说顾将军带兵有方,能否请顾将军得空时客串教头,教习行兵布阵。”
话落。
他先干为敬。
顾承喝了一大杯酒后,眼露不解,粗略的扫了一眼风姑娘。
“王妃要另起炉造?”
他想说,王爷压根都没拿下“未来王妃。”
“对,我们小姐要建亲卫团,也担了教头,从新兵训练营中,我们小姐自己将亲自挑一队尖子军。”孔岭含笑道。
“尖子军?”顾承低声念道。
军名很奇怪,他细想顾名思义,是不是像太原的狼骑营、翼州的黑铁骑一个意思?
“成!我懂一些兵法,对列阵颇有一些讲究。”顾承很快想通应下了。
顾承家学渊源,可不是懂一些。
他家祖上极通兵法,一辈一辈与韩王府福祸相兮。
远的不说,就说顾老将军就是老王爷的左膀右臂。
孔岭有意识的讲行兵陈法的见解,顾承应声一和,越聊越投机。
酒杯没劲。
顾承直接拎起一坛酒:
“没想到孔管事学识广博,学闻见解与我们韩家军军中孔幕僚有诸多相像。”
孔幕僚?
孔岭拿起坛子掩盖微滞的神情,可不一样,家学渊源。
他小时候可没少挨孔二叔的戒尺。
“顾兄缪赞。”
顾承意气风发道:“下次我带你去见孔幕僚,你们俩准一见如故。”
他不敢见。
孔岭心虚。
一场犹如过年般喜庆的接风宴,喝到直至后半夜,人群才慢慢散去。
辞别了顾承,孔岭望着似相拥而走的主子与风姑娘后,眼睛直直往身后看,没看到清菱。
他与顾承喝酒之余,可没少瞧她,喝了也足有一坛多。
目光在大院中巡回。
瞄到左侧门正有一道清丽的倩影东倒西歪的往回赶。
孔岭疾步跟了上去。
今日高兴,清菱原就不胜酒力,喝多了,脸颊红如晚霞。
砰!
清菱走着走着,迷糊间撞上了木柱,偏着身子摸了摸头有些痛,也没注意自己行走的直线偏了方向。
孔岭失笑。
行不过十步,清菱必定撞上墙头。
一个跨步上前,孔岭揽腰直接把清菱扛上肩膀,朝外走去。
“小迷糊蛋,在往前走,要撞墙。”孔岭喷着酒气轻声道。
清菱没有防备,突然被人当个麻袋一样大头朝下地扛着,秀气的小脸原本因为喝多了妍红,此时充血和愤怒滴血般涨得通红,如滴血。
周遭都是将士们三五成群离去的声音,吹着牛皮,打着哈哈。
清菱微醺中,保持一丝丝清明,还不敢大声挣扎,只咬牙切齿:“孔岭,你放我下来。”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孔岭听见声音从后背传来,才觉不妥。
立马换了个位置,公主抱。
清菱:…………
紧紧的贴在胸膛,似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恰巧,黑暗中走来一个士兵,嘴里哼着边关小调,停在墙根处不走了。
孔岭抱着清菱连忙隐在一个柱子后面。
不一会儿,墙根处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两人闻声一顿,听懂了。
清菱从未有过的窘迫。
待墙根的士兵走后。
突的,孔岭怀中的清菱无意识的拳打脚踢,右手胡乱一抓,扯开了直襟衣领,指甲勾破一片滚烫滑溜。
划出一道血痕。
哈!
孔岭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微烫的面皮一阵青白红后,腾一下,灼热。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嘶……”
孔岭闭了闭眼,声音有点隐忍的喑哑:“你……你松手。”
“不松!”
清菱毫无意识,一个劲的只蠕动挣扎。
孔岭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在心底激荡,这种感觉是一种跃跃欲试,蠢蠢欲动。
倏的。
孔岭以嘴封咽。
清菱脑子里嗡的一声,傻愣愣的仰头,红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
趁虚而入,搅起波涛汹涌。
铺天盖地的悸动和狂跳一次次的冲刷着两颗靠近的小心尖儿。
终于。
窒息中,退出。
清菱羞的连忙后退了两步,低垂着头,一双眼珠子似要粘到鞋底上。
全身烫的如在盛夏的六月。
心尖儿不受控制的还在狂跳。
气氛诡异的沉默下来,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一息。
二息。
三息。
空气却莫名变得黏糊起来,教人呼吸愈发滚烫了。
孔岭深吸一口气,柔声道:“我……我准备建一栋宅子,把家安在水星村。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房屋?”
清菱小嘴儿一惯扒拉扒拉能说。
现在全没了平日的巧舌如簧,舌头像是僵直了一般。
脑子时全是小姐之前说的,“手感细腻极富弹性”“口感香甜令人迷醉”,莫不是说的就是这个?
第134章 求婚
翌日,天碧如洗,暖阳趋寒。
水星村的大佬团集体赖床了。
清菱想给小姐做些清淡爽口的晚早膳,抱着白狐去山坡处的锻造营摘菜。
那里利用锻造营常年高温的环境,在风染画指导下,种了几垅菜地。
上了架子铺上油布,即使下了几场大雪,青菜长势喜人绿油油的。
“清菱。”
孔岭刚刚晨练,一眼就望见一身碧绿的倩影。
清菱扭头一看。
二话不说。
拔腿就跑。
孔岭热血半个晚上,直至天微亮才的打了个盹儿,几个飞掠,堵住了清菱的去路。
像一堵大墙一样,挡在前面。
“你……你让开,我要去摘菜。”清菱秀丽的小脸刷的通红。
孔岭嗯一声,让开了道,与清菱肩并肩的往前走。
“宅子就建在小姐城堡右侧的那块空地上,我计划圈起来,学小姐的样式,四面留空,在中间建一座二进小院。
将来有了孩子,我们可以往后院扩建。”
孩子?
清菱吓的一个激灵,脚底泥土打滑,往后一倒。
孔岭眼疾手快,从后揽腰抱住。
四目相对。
昨天那股黏糊的甜腻渐起,往四周散去。
夹在中间的雪团子小白狐,伸出两只前爪,盖住双眼,时不时晃动,溜出一抹光偷看。
不知过了多久,清菱猛吞了一口唾沫,咬了咬唇,一下子从他身上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甚是平静的说道:
“问我们家小姐。”
说完。
清菱一溜烟的,抱着白狐跑了。
趁热打铁。
孔岭直接凤梧小院,正巧看着风姑娘与王爷从内卧走了出来,立即眼冒小八卦往两人身上望去。
风染画掩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还不忘白了一眼,眼里写着,纯睡觉,啥事也没干。
她也暗自苦恼,越来越沉迷于亲嘴儿、打波儿中,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小姐,我计划年后与清菱成亲,请小姐成全!”
孔岭手撩衣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言简意骇。
把风染画的磕睡虫都赶跑了,贼兮兮的问道:
“孔岭呀,你是如何把我们清菱追到手的?”
两人的苗头,她早发现了。
她逗清菱时,清菱是个脸皮薄的,每回都吱吱呜呜。
“我说我准备在小姐的城堡右侧建一座院子。”孔岭忽视主子冷冷的目光,实诚的含笑道。
风染画大手一浑,似指挥千军万马般豪气云干:
“没毛病,有了房子好成亲。成!这事我应下了!”
一边的韩谨砚淡淡睨着他,面露不善,他都没有搞定小娇妻,做为下属没一点自觉,还想抱得美人归。
到时成亲,要不要接孔家人?
孔军师要不要来?
一来不是全露馅了。
“不行!明年秋后成亲。”韩谨砚不容置喙道。
孔岭喜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一个谢字还没说回出口,全部吞回去,有些心虚的眼神左右摇摆。
风染画扬起脑袋,小脸上写满了嫌弃:“你个恶人,你要棒打有情人?!”
见着画儿爆脾气又炸起,韩谨砚不得不放柔了语气道:
“你待清菱如妹妹一般,需按流程,娶亲走三媒六聘,直完俗礼,大半年的时间刚刚好。”
“而且建那宅子,少则需要几个月。”
孔岭见小姐不住的点头,他牙痛,腮帮子痛。
欲哭无泪的致谢辞别后,走了院了。
风染画问:“我怎么瞧着孔岭眼框含哭,明年秋天,是不是太晚了?”
“不,他是喜极而泣。”韩谨砚肯定的说。
宁静的日子没几天,传来几则消息。
一则翼州各地突然上报,各县城丢失了八至十三岁的少年,有三百多人。
二则梧州、翼州西面、常州等多地遭遇了大暴雪侵袭,连下五天,雪来得遽然,出现了屋舍坍塌的情况,百姓死伤不少。
特别是孤峰县就丢了五十多人。
急得焦头烂耳的孙县令,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水星村。
听完汇报后。
韩谨砚捏着眉心:“周……你带去查,五十多人突然消失,不可能无一点蛛丝马迹。”
“是。”周司带着个兔子面具,粗着嗓音应道。
风染画院子里,也跪了三个泪流满脸的妇人,是织造房请的长工,家住洼子村。
“小姐,我们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求风小姐您。小姐您家能人多,请帮我们找找孩子们。”
“工钱我们不要了,请风小姐派人帮我们找找。”
“工钱不要了,我就卖身到风家,以后的工钱也不要了。”
“对,我们也不要了!”
………………
风染画颇头痛的望着三个老实本分的妇人,一家孩子九岁,一家十一岁,一家十二岁,好不容易养成气侯了,能立门户,突然间被人掳走,哪家不伤心呐。
算为既儿和灵儿积德。
风染画应下了:“你们回家休息,我派人去找。”
三个妇人得了准信,头磕的咚咚响。
白七善长打探消息,着人从山里把白七叫下来。
风染画看着眼前的眉目如画的浑小子,怔了片刻。
二十多天不见。
少了一些燥气,多了沉稳内敛,连眼角的红色泪痣也平添了幽暗的神秘之感。
“浑小子,长大了,要娶媳妇了。”风染画老母亲般,惆怅的感叹道。
白七轻扬嘴角笑道:“哪里这般快,我才十六岁。”
反而戏说道。
“听说清菱要成婚了?恭喜你。”
清菱刷的羞红了嫩脸,“啊,你们说话,小姐吩咐给你炖了你爱喝的参鸡汤,我瞧瞧火侯去。”
“小既儿和小灵儿呢?”白七侧耳听了院子里,没有小孩的嘻闹声。
风染画咬了一口桃子:
“天寒地冻,怕他们着凉,送到温泉山庄了,由宫老和胥轻带着。”
“午膳还要段时间,你先啃些果子,垫垫肚子。”
白七夹了一块切好的桃子,嚼了一口。
“桃子脆甜,往日里姐姐着人送到山里的桃子、桔子,回回都一抢而空,得亏阿浔先偷摸着藏上几盘。”
这句话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模样,到时恢复了往日亲昵,还有些撒娇之感。
风染画眼里飞逝过一抹自责,心里藏着家族仇恨的大事。
也没有细细与他掰扯一二,好好的苗子别歪了。
风染画瞥了一眼浑小子,笑骂道:
“你一上山,泡了二十多天,也不见下来,缺什么少什么也不着人带个信。没良心的浑小子。”
白七嘿嘿,咧嘴一笑,心下微苦。
第135章 遇故人,刁难
【作者话:不要订阅,章节错乱,内容错乱,我在修改中】
风染画啃完一颗桃子,吐出桃核后说道:
“叫你回来,一则快过年了,你总不能泡在山上。二则我们有几个长工妇人,家里丢了小孩,找了五日,无一点音讯。
我听说翼州不到十日合计丢三百多个,此事诡异。”
“我们即然盘倨在此,周边的百姓,理应照应一二。”
偷小孩?
白七点了点头,他为了逃命曾躲在三教九流中。
偷小孩,要么为奴,要么进了楚风馆一流。
待白七回到院子里后。
风染画草草吃了几口早膳,答应给风老头的好酒,一直未兑现。
仓库的酒水,昨日消耗,剩下不足二十坛。
还有一则,宋江和成清娘终于要成婚了,她得亲自己去铺子里挑上一些上好的头面。
一行人马去了邻县绍坡县,有一户五代酿酒的吴家,有几款闻名大燕的好酒。
绍坡县靠月心湖,地里出的水水质甘冽,特殊环境,是酿酒的
“小姐,到了县城后,我带人去布庄看下新样式。”
“成,我去城西的吴家。”
“夫人,您看那位姑娘,是不是霭县欺负我们那个村妇的丫鬟。”
贵夫人扭头一看,还真是。
“民,马车不肯,还奚落于我。”
“走。”
贵夫人走到清菱,状似摔了一跤,“哎哟,哪来的丫头,”
众人闻着尖叫声,齐齐朝清菱望去。
清菱:“……”
这就是小姐说的蛇精病。
“蚊丝未动,我如何推倒你。”
二、以后的文-细纲
伴随着外面的声音,门帘被掀起,人影带着冷风卷了进来。
白七显得神色坚毅,看起来倔强又倨傲。
老者泪目看向来人:“少主。”
“乾伯。”
“诶。”
风姑娘,我们去打猎时,走远了路,发现戒备森严。”
不知不觉去了太原境内。
正巧碰到死变态带着人在山上训练。
“得来,全不费功夫。”
两方嘶杀,在箭刺来时,几乎是下意识的,韩谨砚猛地将风染画推开。韩谨砚替她挡这一箭。
坚难的替画儿中了一掌,吐了一大口血。
风染画美目一厉,“
正巧,墨隐带着人过来,
“风姑娘,好巧?”墨隐
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异能耗尽那种疲惫感窜上了上来,身子竟疲软的朝后倒去,胥松适时的接住。
风染画睡得天昏地暗,一天一夜后醒来。
“清菱,韩渣货伤势如何?”
清菱咬住嘴唇道:“中毒,昏迷不醒。宫老一直在那边院子。”
韩谨砚缓缓的睁开眼,目光移到风染画身上,突的一亮,轻弱的叫道:“画儿?你一直守着我?!”
是肯定。
风染画憋开眼,韩谨砚还是看出她眼神中那瞬息闪过的小慌乱
墨隐把药碗放风姑娘手里一塞,极有眼色的脚底抹油。
韩谨砚废人似的瘫回榻上,“我……我想如厕。”
他清了清嗓子,心虚……是不可能心虚了,最多就是有一丢丢尴尬。
三、发现真相
风尘绝起初被玄月二公主的人带走,带到玄月,可在暗牢中逃走了。听说当初逃走的,还有暗牢里关了十年的犯人。
和尚,说在方外之地【琉溯岛】见过与风染画相似之人。
永恩侯兴冲冲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画儿,听说有尘绝的消息?”
“尘绝是我嫡长子,早些年我对不起他,这次,我跟你们一块去,是死是活,我都要把尘绝带回来。”
正在擦剑的风染画,把长剑丢在长条桌上,寻了一把椅子落座:
“永恩侯呀?坐!”
“啊!”永恩侯莫名的心慌,扯过一把椅子,屁股轻轻的沾了上去。
风染画:
“你瞧我这智商,聪明绝顶,世间少有。你觉得你们风家有这个风水,还是你这蠢脑子能生出我和尘绝惊才艳绝的人物?”
扎心!
扎的永恩侯心脏淌血。
他……十年前就有所感,她不让他教养尘儿、画儿,也不让他亲近于他们。
否则,那有后来那些事。
永恩侯双腿不自觉的打颤,“画儿…………”
众人想笑,可看到永恩侯一双老眼蓄满泪水,只得憋笑。
“往日来暗杀的,就是找我,因为我这张脸呐。您呢,我认您为叔,风叔。好好在婆剎城待着。”
“你……你要去寻你亲爹?”永恩侯坚难的说出事实。
“不寻!不就是贡献了几颗小蝌蚪,想当我爹,枉想。”风染画眉头一竖,傲气道。
四、
风染画:“老娘还没开始嚣张,轮到你在这儿大放厥词了?”
“什么废柴咸鱼干,搁谁跟前充大爷呢?!”
胎教老师又来了,每日雷打不动,上午巳时、下午申时,一天两节课。
真像个夫子,极有规律。
风染画一眼不错的瞧着自己肚皮,果然不一会儿,肚皮上凸起一个一个小包鼓。
她家崽子醒了!
开始听课了。
对面的苍玹见了,唇角不可遏制的朝上翘了起来,果然是他的子嗣,天资不凡。
“女魔头,对面的书生在偷看你。”小破书不知何时醒了,露出个虚无的脑袋。
风染画倏的抬头,正把苍玹逮个正着。
苍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你可是饿了?”
“女魔头,他耳尖发红,心哐哐的跳。”小破书瞧热闹道。
风染画偏头一看,这厮果然耳尖发红发红。
“你作何一直偷看我?”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众人喝的醉熏熏。
“嗯,画儿。”
叫个名字,都叫出勾人的意味儿。
风染画闻言神色不变,手托着下巴,慵懒的睨着他,胖足慢悠悠的抬了起来,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五、小剧场
“就写,不给二千两银子,我就……”
小灵儿,这劫匪不专业呀。
:“砍断她的双手。”
土匪:“砍断她的双手。”
小灵儿:“打断她的双腿!”
土匪:“打断她的双腿!”
小灵儿:“挖她的眼睛!”
土匪:“挖……”
土匪目瞪口待。
一高一矮两兄弟。
小灵儿:“写呀,向我娘要一万两。”
土匪:“…………两……两千两。”
小灵儿:“表现的狠一点,”
两个土匪虚心请教,“如何狠一点?”
小灵儿:“只鸡过来,抹了脖子,沾上两道血。”
两个土匪满眼发亮。
“这是你第一次绑架?”
两人满头问吗???
眼底还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