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遇到一个怪老头
风染画眸光微沉:“这个村落有古怪,我们不宜久待。”
还不待小破书回应。
传来一声嘻笑声,“漂亮丫头,跟谁讲话了?”
咻!
从一颗树上跳下来一个老头,头发胡子发白,穿着圆领斜襟的素衣,似道袍又不像。
风染画意味深长的朝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撇了眼,有人靠近,她竟未曾发觉。
小老头嘻皮笑脸的凑近,忽的发现风染画怀里的两个奶娃娃,发现新大陆般:
“咦,你是午时来村子里的黑脸丫头?你刚生的小娃娃?你在那生的小娃娃?我记得你来村子里时,只有一个人。
咦,你好像是大着肚子来。”
小老头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风染画倏的一寒,刚来村落就发现她,见他疑惑,想来没有瞧见她如何进的秘境。
骤然,风染画的右手被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扼制住,她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放手!”
“果然是刚刚产下婴儿。”头发花白老头把了脉,不慌不忙的说道,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脉相雄厚,刚劲有力,没有一丝产妇的虚弱,有蹊跷。”
风染画眼角抽了抽,用力的抽回手掌,冷笑:“那就不劳老先生费心了。”
头发花白老头一点也不在意风染画对他的冷嘲热讽,如沐春风般笑道:
“之前有个疯小子是找你的吧?诺,他还招若了一堆人,前后守着呢。”
风染画不答他,怀中既宝和灵宝正熟睡中,她独自找了一把完好的椅子扫掉灰尘坐下歇息。
“求我呀,我带你逃出去。”花白老头蹦到风染画跟前,摇着一颗大白头,笑眯眯道。
“不用。”风染画面无表情道,此老头功力深厚,即然打不过,不理便是。
随后,她闭上了双眼,假寐休息。
花白老头赞道:“好漂亮的小娃娃,肌肤雪白,这小嘴儿嘟的,与漂亮丫头你一样好看。你真能生,一生生一窝。”
风染画忍住抽动着嘴角,特么的,谁生一窝,当她猪!
见漂亮丫头不理他,花白老头也搬把椅子坐在风染画旁边,学着风染画的样子,假寐。
只是时不时睁着黑亮有神的眼晴,偷偷打量她。
风染画:…………
“老人家,你意欲为何?”终于,在花白老头第十次打量时,风染画拧着眉道。
嘿嘿,花白老头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老头我没事干,本来计划在这片空屋舍过一夜,不过,漂亮丫头你闯了进来。咱两有缘呀,做个伴。”
多番交流下来,风染画明白,此刻老人家并无恶意,约是贪玩。
如若真有,凭他掩盖气息那深厚功夫,自己也不是其对手。
“我今日不留下来与老人家做伴,今夜就走。”风染画担忧的看了一眼怀里的既儿和灵儿,担心醒来后,哭声引来围兵。
花白老头眼珠子转了转,“我刚好无事,与漂亮丫头一道走。”
风染画偏头望着满脸红光的花白老头,狐疑的道:“您老人家不觉得此村子有问题?”
“哦,早些年就有问题,这个村子空了四年多了,听说村民们被妖怪抓走了,一夜之间空无一人。”花白老头道。
“您信?”风染画眉头沉了沉,如此怪异。
花白老头浑不在意道:“那自然不是真的妖作祟,人呀,人心比妖恶。”
“老人家为何在此?”风染画问。
“我,摘药。正好瞧见这个村子甚是安静,用具齐全。才寻了此次歇息。”花白老头到是有问必答。
难怪会把脉,风染画有几分信,刚刚就闻到丝丝药香。
花白老头风染画脸色稍缓,想伸手摸了摸可爱的奶娃娃。
“要是醒了,引来人,您老负责?”
风染画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前半夜,好在两个娃娃乖巧,哼哼唧唧吃过奶后又睡了。
早产的娃,睡梦中长身体。
夜幕降临,黑夜沉寂,星月皆无。
村落中央两道身影朝着村头走去,待靠近人群。
宫老嘘的一声,“才五个小子,你且等着,等我老头儿给你秀一手。”
宫老纵身一跃,踩上屋顶,跑上树梢,趁着五人不注意,丢下一包药粉。
刷!
刷!
五具身体,悄无生息直挺挺的倒下。
风染画眼晴一亮,好药,劫财入室的一等好药。
只是……无惊无险,她有必要躲在阴暗处,还猫着腰吗。
“漂亮丫头,走!”宫老站在墙头,挥舞着手臂,轻声叫道。
风染画小心翼翼的抱着篮子,篮子里两个婴儿正睡得香甜,待走到宫老跟前。
宫老挤眉弄眼道:“我们先偷摸着把马牵出三里地,以免惊醒了守在村尾的人。”
风染画:……
凭您老这身手,村尾五六人,能是您的对手?
火光映照,浮现风染画眼里的戏谑和质疑。
宫老抬头望天,高深莫测道,“我老头子为了你好呀,要是那些个兔崽子们,吓醒了你家两个宝贝。”
风染画默默开问:“真不是为了玩?”
宫老:……我这游戏人间的伪装就被这丫头给识破了。
夜空繁星中。
一个花白老头摸黑牵着两匹马走在前面。
一个披着男式大氅的漂亮女子,提着一个半封闭的篮子,上面还罩了一层薄纱,缓缓跟在后头。
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连风染画自己都不禁在想,这路上但凡碰到个人,会不会立马吓的嗝屁。
花白老头估计经常走夜路,领着风染画找到了一处破庙,他熟门熟路的从神龛后面的破烂墙壁处,翻出一盏油灯。
灯火微亮,照出不过七八平方米的空间。
宫老又从后屋歇下一块门板,收拾干净了,“漂亮丫头,把你家两个崽子放这吧。我去捡些柴、搞只鸡全你补补。”
“你这孩子,一个人在荒效野外生娃娃,也没个人照应。”
风染画微眯了眯眼,真是个心善的,还是另有所图。
“谢谢宫老。”
无比诚垦。
宫老嘿嘿一笑,临走前,在附近找了些细碎的木柴,生了一堆火,反复叮嘱,别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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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重遇
风染画解下大氅铺在木板上,又从小破书空间内拿出一床小薄被,再小心翼翼的抱出既儿、灵儿。
两个奶娃娃睡得香甜,风染画眉眼处尽是柔光。
幸好胡弄了宫老,从小破书内拿出一个大包袱,说是带的。
待风染画喂好了小孩,不消一刻,宫老提着两只鸡回来了,不知道还从那里顺了一只干净的陶罐。
宫老冲着风染画扬扬手,“两个只,一只炖了给你喝了。一只烤了小老儿我吃。”
风染画欲接过一只鸡,“宫老,来,你给我,别的厨艺不行,这烤鸡,我到是极擅长。”
“漂亮丫头,你今日刚生小孩,你就好好烤火歇息。这个刚生完小孩的女子呀,身子最是虚弱。按理你今天床都不能下。”宫老摇摇头道。
呃!
这理由塞得她哑口无言。
下晌不是还在说她刚劲有力,身子康健的不似生过娃。
“宫老要是不嫌弃,叫我染画。”风染画莫名的有一点点感动。
“染画,染画丫头,到是好名字。”宫老说话的功夫,已经把陶罐架在火堆上,又从他自个儿包袱里扒拉些药材。
宫老见风染画不解的看着他拿出几包药材,解说道:
“都是些寻常养生的药材,枸杞、枣子、参片……等,刚好给你养养身子。”
“明天呀,给你寻些通心草,好喂你家两个崽子。”
风染画露出千年一遇的乖巧模样,又是顺眉低眼的点了点头。
鸡肉炖熟了,整个陶罐内连肉带汤,风染画全下肚了。
在宫老左催右催下,风染画搂着既儿、灵儿沉沉睡去,只是在宫老未曾注意下,她唤出了小破书帮她守夜。
今日逃亡又难产,可谓历经九死一生。
纵是有了灵泉调理身子骨,她精神头支撑不住,需要歇息。
宫老望着对面一大两小,难得感慨道:“老头子我在外行走半辈子,到是对你这丫头上了一份心。”
风染画手腕上虚无的探出半个脑袋的小破书,瞧着对面老头是个面善的,掰着指头算一算,暂时无凶险。
不过,小破书并未放下戒心,翘起冲天辫,一直盯着宫老,两只耳朵一直注意外庙门外。
扒弄着火苗的宫老心神一动,骤然的望着风染画,咦,怎么感觉有人一直监视他。
对面并无他人。
宫老运起内力往四周探去,无人生人气息。
可总觉得对面人看着他。
不信邪的宫老站起身子,围着风染画转了几圈,仍无不妥。
虚无的小破书,高昂着小脑袋,在风染画身上跳来跳去,时不时还冲着宫老作鬼脸。
宫老神念越来越精晰,就是甚玩意儿看他,莫不是啥动物?
正想运起内力震一震,忽的,低头瞧着熟睡的母子三人,瞬间收回功力。
“染画丫头,果然有蹊跷。”宫老笑眯眯道。
晨起,被浓郁的鸡肉清香唤醒的风染画,一夜酣然,灵泉滋养的身体顿觉神清气爽,这一夜是风染画从未有过的舒适。
屋内昏暗中,到处是斑驳的光点。
她站直了身子,警惕的直视门口。
不知何时,空旷的门口被两扇木板堵住的光线,室内昏暗正好熟睡,透着门缝看到太阳已经老高了。
“小老头还行,一夜未睡,天微亮他不知从那捣鼓两个扇木板,又在门口晒下好些药粉,才去猎鸡。”
“天亮后,就提着三只鸡回来了,把鸡收拾好,又提着陶罐在外面熬汤。”
小破书打着哈欠着。
她透过门缝眸光幽沉的看着正在熬汤的宫老,唇畔轻轻朝上扬了几分,“小破书,你去睡觉。晚上我叫你。”
嗯一声,小破书咻的钻回本体。
“哇哇哇!”哥哥醒了。
不消一息。
“哇哇哇!”妹妹也醒了。
宫老条件反射的来到门口,正瞧看见风染画抱起一个奶娃娃,木板还留下个呜呜的哭。
“饿了饿了!”宫老急道,“你快喂喂娃娃们,喂完了出来吃早膳。”
话落,人就不见了。
风染画看着怀里吃饭的灵儿,暗思,还得找找头奶牛备着。
终于喂饱了两个奶娃娃,把两个奶娃娃放放篮子里,盖严实了。
木板卸下,碎了一地的阳光,格外暖人。
走出庙门的风染画,看到了宫老眼下的青黑,“谢谢宫老,劳您帮我守夜。”
宫老罢了罢手,“诶,缘分,缘分,合该我们遇着。”
火堆旁有一个大碗放着白色圈圈的鸡汤,陶罐里还在噗通噗通煮着一锅鸡汤。
“老头子就懂个医,通心草熬的鸡汤,正适合你喝。”宫老把大碗放风染画跟前移一移。
她在崖壁洞听冯大娘她们提过,这是下奶的药材,端起一大碗汤,不带犹豫的,一口气喝了半碗。
刚刚被既儿、灵儿消耗一空,肚子一点油水都没。
“染画丫头,瞧你也不是一般人家养出来的女子,娃娃们爹呢?”宫老憋了一晚上,问了出来。
捧着陶罐夹鸡肉的风染画手顿了顿,目光悠远道:“死了,早已下了十八层地狱。”
“如若未死,他日,我也要将他剥了皮,制成风筝。”
瞧她神情不似开玩笑。
宫老:…………
随后,低声咕哝道:“多好的漂亮丫头,多水灵的娃娃们,到底是哪家负心汉没良心的。”
负心汉?
风染画脑中又飘出一张怵冷的俊脸,脸色渐渐涌出冷意。
韩渣货早已抱得美人归,那灵丘谢家姑娘听说也怀有身孕,他到是好命,没等着我给他收拾第三条腿,他到是先造了娃。
宫老瞧见染画丫头脸色越来越难看,猜她定是想起娃娃们爹:
“丫头呀,人呐,朝前看。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哈哈哈哈哈……”
“宫老说的甚是,男人嘛,何愁缺。”风染画一双狐狸眼流转着睥睨众生,倨傲至极。
边关。
“主子,飞鸽传书,有急讯。”浮生收到信件时,径直飞跃到韩谨砚。
韩谨砚从昨日开始一直心神不宁,接过纸条。
上面写着九个字。
“遇敌袭,风失踪,欲临产。”
第62章 欲击杀仇人
瞬间,韩谨砚瞳孔微缩,瞬间像是被抽走了神魂,一下子整个人都失魂落魄起来,
他失神般,眼神飘忽的望着浮生,一字一顿道:“何时收到的急讯?”
“刚刚。”浮生眉头一皱,出事了?
空气凝滞。
蓦地韩谨砚心口一阵刺疼,一股腥气涌上来,令他压制不住张嘴呕出一口鲜血。
“主子!”浮生和另一名亲卫立时扶住韩谨砚。
韩谨砚执呦的松开两人的手,抹去嘴角的血水,定声道:“去蔼县!”
“主子,东胡正调兵遣将,您不能离开边关。”浮生讲清眼下历害关系。
“况且有胥轻和孔岭在,定能寻风姑娘无忧。”
韩谨砚森然又夹杂着几分苦涩:“画儿她,要生了!去蔼县,我们快马加鞭,十日内来回。”
浮生接过纸条一看。
他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如今三月末,按理风姑娘该四月底五月初生。
“主子,您与蔡将军交待军中事务,我去牵马。”
当蔡将军闻讯赶来时,只见王爷一脸阴沉的坐在案前。
韩谨砚抬眸,请蔡将军入座,神情严肃道:“眼下出了件大事,我欲离开十日左右,军中一切事宜,劳蔡将军费心。”
蔡将军咯噔一下,盲猜道:“莫不是盐矿出事了?”
王爷去岁特意来信,说翼州从此不用担心食盐一事,放开手脚,大胆的食用。
在蔡将军认识里,如今翼州算来:一则东胡敌袭算大事。二则盐矿算大事。
韩谨砚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否认也不肯定,等另外几位将士来时,众人拿出舆图定下作战计划。
会议刚结束。
韩谨砚率先冲出账内,直奔军营门口。
周司带着几位兄弟早就等在那。
韩谨砚接过马鞭,翻身上马,衣袂猎猎,疾如闪电的往翼州州城方向赶去。
白七与胥轻二人,终于这一日看到一处山丘亮起一玫熟悉的信号弹,找准位置后,两人策马来到了一处辟静破庙。
临近庙宇,只见从庙门走出一名绝色女子。
是一道紫影体态婀娜的款款走来,傲慢又迷人,一身风华霸气让人挪不开眼。
近看似天仙般绝色妖娆女子,五官无瑕,肌肤如雪,正提着一个篮子,时不时目光温柔至极的望了一眼手挽处的篮子。
听见远处声音。
风染画顿住了脚步,微偏过头,波澜不惊望着蓬头垢面的二人。
白七结结巴巴,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道:
“姐……姐……”
风染画红唇一翘,那倨傲的气势张扬开:
“浑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连我都不认得。”
还是那副摆足了气势,霸气又嚣张。
还是那副熟悉的声音,乖张的骂人调调隐着亲密。
白七傻傻的站在那,眼圈红红的。
一旁的,胥轻瞬间掉下了几颗眼泪。
天知道他们两人找了三天,找疯了。
“哟,来客人了,认识我们染画丫头?”宫老肩上搭着钩鱼杆,手里拎着二条鱼回来了。
我们染画丫头?
白七瞪大眼晴打量着花白胡子老头,嘴里不自觉的蹦出一句:“那里来的白胡子小老头,要诱拐姐姐。”
风染画被他被蠢样逗乐了,咯咯咯的笑。
宫老吹胡子瞪眼,“你才小老头,你才是骗子,你全家是小老头,你全家是骗子……”
胥轻始终保持冷静,走到风染画跟前,小心翼翼的接过篮子,“你……什么时候生的?”
“哦,那日被那死变态死缠,路上就破羊水了,后来生了。”风染画云谈风轻道。
那名男子武艺在她之上,风姑娘如何能敌,何况还在临产期。
天知道风姑娘历经怎样的凶险磨难。
胥轻脸色发青,眼里浸满泪水,似有千金重道:“对不起,我那日应该及时跟上你。”
“傻丫头,你能护我,我已感激不尽。”风染画笑着说。
胥轻轻轻摇摇头,这是她的使命,她并没有护好风姑娘。
胥轻小心翼翼的揭开薄纱,露出两张相似的小脸蛋,粉雕玉琢,“小主……奶娃娃们很好看,像风姑娘。”
“龙凤脸,这个是既儿,这个是灵儿。”风染画温柔至极的盯着胥轻捧着的篮子,未曾听到胥轻言语中前两个字的异样,随口傲娇道。
“既儿,灵儿我是舅舅!”一道欣喜的嗓音横插过来。
白七嘿嘿一笑,傲娇的昂着下巴,正欲抱起灵儿。
“你个臭小子,脏!”宫老跳过来,一把推开白七。
白七翻了个白眼,对着姐姐又是甜甜的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恩,待我梳洗好,在来抱我家小侄子、小侄女。”
待胥轻和白七来了后,接替了帮奶娃娃照看奶娃娃、换尿布、把臭臭。
风染画整个人轻松了,宫老虽待自己亲近,可到底是外人,那能随意使唤。
第二日晨起。
宫老望着山里道:“你们且等我,午时后出发。我去山里采两株药材。”
风染画点点头,这几日相处,深知宫老医术不凡,竟然猜出那日大黑脸途的什么药材,又道她生孕后,身体恢复如初,且功长增长。
定是食用了灵丹秒药,否无些功效。
刚用过早膳,突闻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胥轻跃出庙门,“风姑娘,你看稳既儿、灵儿。”
风染画眼底一寒,单手抱起婴儿篮子,抽出长剑,立在庙门口。
正洗尿布归来的白七丢下护在姐姐前面,随后拿起一把长剑护在姐姐前面。
随后,庙门前小道上闯入眼前的一行不过十人,中间正是那日的锦衣男子,目光远远的落在风染画身上,骤然生亮。
天地恍然一片素白,只余身着紫衣纤细女子,一瀑青丝披散下来,飘逸空灵又妩媚清艳。
他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含笑道:“那日,你果然伪装了真容。”
双腿夹着马腹,往前走了十余米,后面跟来的八个劲装男子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均是一怔。
锦衣男子失神片刻道: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
“人间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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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骇人的火异能
风染画对他赞美不屑一顾。
“阴魂不散。”风染画睨了他一眼,嗤一声道。“不过,来得刚好,上门来送死。”
美人儿挑衅,一颦一笑俱是勾人的魅色,又透着风华绝代之神姿。
锦衣男子心情颇好的笑道:“你那日如何逃走的?凭空消失一般?是何功法?”
“想知道?问阎王!”风染画轻蔑的扫了他一双探究的眼神。
“有趣!果然有趣。”锦衣男子点了点头,真诚的邀请道:“如今你生完了,去我那做客,可好?”
逼她陷入绝境,险些母子三人丧命于此,那一刻的绝望,一直在脑海的回旋。
血债自然需要血偿。
风染画挑了挑眉头,含笑道:“我送你下地狱,可好?”
笑意不达眼底,周身森冷,煞气笼罩。
“大胆!”锦衣男子旁边的亲卫喝道。
“哈哈哈哈哈……”锦衣男子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故意露出一脸为难道:“想杀我?哎,你们三人功夫不行呐。”
“你不知道狂妄愚蠢之辈多遭雷劈,如若是心理扭曲的变态佬,那是必遭天火烧!”
风染画嗤笑一声,睨向他,说不得今日要亮一亮她的底牌,才有把握击灭。
变态佬?
锦衣男子笑意更盛,闪过一丝阴鹜,还是个聪明的女人呐。
风染画把婴儿篮子塞到白七手中,“护好我的孩了!!!”
“姐姐!”白七抱着婴儿篮子反驳急喊,“我去!”
可转眼间,风染画抽出长剑,迎风凛冽的破风袭去。
长剑在她的右手间旋出了残影,瞄准锦衣男子而去。
锦衣男子眼尾挑了挑,只是含笑的看着她,巍然不动。眼见锐利长剑已到眼前,两侧疾出两道劲装身影长刀斜砍在长剑,挡住袭击。
刀剑迸溅,发现锐利的“嘶”声。
锦衣男子悠哉的跳下马,寻了他们平时吃饭的干净石头座下,唇角噙着笑道:
“你们几个小心一些,好不容易来件好玩的物件,要是损坏了,小心你们的腿。”
好玩的物件,这几个字有种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风染画嗤之以鼻。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锦衣男子的马匹上,纵身斜跃,如浪里白花,落在马儿身上一滚,一脚勾住马鞍,攀附在马背上,让自己没有滚落在地。
另一手拽紧缰绳用力一拽,借助马儿的力气飞掠而起。
“漂亮的骑术!”锦衣男子微仰首,不禁赞道。
就在众人砸舌马术精堪时,风染画飞掠而起的瞬间,反手一道剑花刺在一名劲装男子身上。
劲装男子倒下马骑,风染画手中长剑鲜血沿着锋刃滴答。
胥轻那侧,也已然解决掉一名男子,八名劲装男子只剩四人。
锦衣男子心猛然下沉,但眼里兴味更浓。
见倒下一位兄弟,除三人与胥轻缠战外,余下的四人齐齐围困风染画。
四把大刀泛着森冷击向风染画,风染画拽紧缰绳,弯下身子侧躲在马背一侧,稳稳地避掉了挥舞来的大刀。
今日休想逃出一个,如杀神附体的风染画,手掌一团火丢向北侧一人脸上,随后长剑刺去。
“啊!”
惨叫声只叫出半句,男子脖颈鲜血飚出,倒塌在地。
如法刨制,又一名男子惨死在风染画的剑下。
锦衣男子笑容一僵,不可思议道:“火!!!你会使火!”
纵是胥轻也是第一次见风姑娘剑术了得,竟还有诡异火功法,她怔愣间左臂划了一刀,鲜血迸出。
“胥轻,小心!”白七惊讶之余,忙提醒。
胥轻收回思维,一条九节鞭,破风急飞的甩向几名劲装男子。
石头旁的锦衣男子走入人群中。
“果然蹊跷!”锦衣男子目光阴冷,像潜伏在草丛内的毒蛇,盯着风染画。
“退下!让我会会这怪异的美人儿。”锦衣男子抽出软剑,飞驰在一匹马背上。
风染画冷哼一声,眼睛狠厉地扫视着锦衣男子,“那日你逼我孩儿险些胎死腹中,今日拿你的血来祭我那日九死一生。”
即然看到了她的火异能,她无所顾忌的丢下长剑,双手结印,打出一条长剑火舌,刺向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眼中骇然,火还能变化成利器?
他堪堪碰过火剑,风染画岂能如他意,又是一团火球疾射在他的背上。
瞬间,灼热的肉香味上溢。
“主子!”
“主子!”
锦衣男子狼狈的滚了下来,翻滚了一圈,才把火熄灭。
几息的功夫,风染画火剑刺向其中一人,勾起脖子,似乎闻得咔嚓一声,人没了。
锦衣男子不敢轻敌,杀招频出,被吃了一掌的风染画,震的后退了两步,吐出一口血水。
“姐姐,小心!”
白七焦急的眼里猩红一片,低头时迎向不知何时醒来的既儿、灵儿,猩红刹退,咧着八颗牙晃荡。
没想到这个死变态,内劲深厚堪比韩渣货。
风染画不敢怠慢,运起异能,一道道火舌砸向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见这名绝色女子发疯似的,狂袭他,他招架不住,深知今日难以善了。
他冲向就近的马匹,翻身上马,厉喝道:“退!”
仅余两名活口,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冲向马匹。
风染画岂能如愿,不要命的祭出三道火舌,追了上去。
随风卷来一道如电闪般灼热,锦衣男子运起内力手中软剑一档,仍有火苗烧在手背上,手中软剑跌落在地。
那剧痛翻搅着,让他浑身痉挛,却理智犹存,他淌着冷汗如注,快马加鞭疾驰离去。
可两名手下无此深厚功力,连发数道惨叫后,了无生息。
狂奔的锦衣男子听见惨叫声,似有火灼烧他一般,全身肌肉抽搐了一下,保持急速阴冷的眼神直视前方。
八名精英,尽丧此地。
今日之事恨恨的抽了他一巴掌,不过,如此怪异武艺,到是败的不冤。
见后方无人追来,料想那绝色女子也是黔驴技穷,他阴沉的脸勾起嘴角,发出邪肆的笑意,待他养好伤,好好会会她,圈起来。
竟然会如何惊世骇俗之功法,火么?待他造一座金钢笼子,好生养她。
第64章 锦衣男子是谁
锦衣男子料想的没错,风染画体内异动已然用尽,脸色煞白的跪落在地,眼里恨恨的望着离去的男子:
“可惜没有把他的命留下!”
胥轻赶紧抱起风染画,放在木板上,注入内力调养,慢慢的风染画带了些血丝。
“胥轻,可以了。我们功法不一,内力仅能缓和我身子。我包袱里还有一株灵芝,你帮我熬成汤。”
风染画喘息道。
“姐姐,你还有既儿、灵儿,刚生完孩子怎么能拼了命的去迎敌。”一旁的白七责怪道。
身子缓了几分,风染画惯有的慵懒道:“放心,我心理有数,可惜没有杀了他。”
有数,姐姐是指那她发出的一道道火吗?
风染画瞧着白七欲言又止,竟然已经露出异能,倒不防解惑一二。
她手指尖打出一撮火苗,“这是我的功法,火异动,修天地元气集于肉身,凝结成异能。”
“我自小行走江湖,到是听说一些能人异士功法各一,想来风姑娘能人异士。”胥轻偏过头道。
风染画目光悠远望着群山翠叠,直达天边,淡声道:
“我习得此法,皆因我体质与常人不同,如若无此体质,毕生追寻也是枉然。可能胥轻听过的能人异士,天生必有奇异之处。”
末世雷电水火土……八种异能者,也不过百分之一。
似真似假,皆看人信不信。
白七有片刻失落,他还以为人人可习得。
他思绪转了几圈,想到那变态男:
“那……常人未曾听说过,恐会有奇怪潭之论,那男子跑掉了,会不会对姐姐不利。”
“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风染画红唇一翘,傲慢道。
末世无序,宛如地狱。
她自杀戮中活出一条道。
胥轻默默的为主子点了一根蜡,原以为凭主子战神之名威震天下,凭主子高深莫侧的武艺,凭主子一片深情,日后坦白了身份,定能俘获风姑娘一颗芳心。
如今看来,难!难如登天!
风姑娘身怀绝世武艺,貌似天仙,性情桀骜不驯,又不失才华谋略。
看似浓烈似火,骨子冷心冷情。
待胥轻做好午膳,宫老刚好赶回。
一眼瞧着大树底下累着八具尸体,他眉头一抽,摇摇头……太凶恨了。
染画丫头那来的朋友,出手恨辣。
“宫老,用午膳。”胥轻看见宫老归来,招呼着。
宫老净了手,坐在石头上,斜了一眼对面的白七,说教道:
“年轻人呀,戾气不要这么重,太凶恨了。染画丫头刚生完小孩,那里能见这般血腥、暴虐之事。”
虽然白七认为那些人该杀,姐姐杀与他杀无二样。
可是,这味儿怎么就觉着不对呢。
“那是我姐姐动的手!”白七没好气道。
风染画喂过奶娃娃,走了出来,“什么动的手?”
宫老心头一个小激灵,“我说染画丫头,杀得好!朝一个刚生完小孩的妇人动手,就该活剥了他们。”
白七:“……”
胥轻:呃!
白七满眼控诉,他出手就是恨辣戾气之辈,姐姐出手各种叫好。
他嘴型无声道:双标的小老头。
宫老望天,眨巴下眼,视而不见。
“哦,来人就是那日在村落的变态佬。”风染画随口道,把篮子上方薄纱遮掩好,以免见风。
宫老咦一声:“是那个疯小子呀,常年带着一帮人盘倨在深山里,神神叨叨的。”
“深山?”风染画皱眉。
宫老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野菜,砸巴一口,说道:“你那日不是问,村子里的人哪去了,就是被疯小子掳到深山里了。”
“抓人去深山?”风染画琢磨道,“胥轻你说那日拦截我们的,不是一般土匪?”
“是。”胥轻道,“练训有素,刀具精良。”
“那日我们队伍共有七十多人,全是普通百姓,所以那日训练有素的假土匪,莫不是那变态佬派的?为了抓人?所以那日刚好半路碰上?”风染画猜测道。
胥轻咯噔一下,有人召集兵马盘据在翼州深山,可猎影卫从不知晓。
“宫老可知那伙人在深山为何?”胥轻急迫的问道。
风染画见胥轻难得露出急切之态,还以为担心行路。
宫老略想了下:
“那里戒备森严,小老儿我不好事,到没仔细探过。
前年我去采药,远远的撞见村落的妇人在洗衣裳,个个面黄饥瘦,满眼血丝,特别是那手骨变型弯曲。我猜呀,在挖什么东西。”
“挖矿?”风染画疑道,“只有挖矿才需要普通百姓,人口走失,又逢战乱,无人追究。”
宫老摇摇头道,“我没看,也没问,转个身走了。”
风染画冷哼一声,“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我出了月子杀上山,非要宰了那个变态佬。顺道瞧瞧挖的什么矿,全给他黑掉。”
胥轻安静的用着饭食,此事还是需要想办法告诉主子,几年前就敢掳整个村落的人,一定与此地官府勾结。
如若是矿山,此事兹大,对不起了,风姑娘!
胥轻用余光看了一眼风姑娘,继续扒拉碗里的稀饭。
用过午膳,简单收拾行装,大家出发了。
白七昨日下午找来的马车,时间仓促,简单的找人加固了下。
但马车内铺得厚实,已到初夏,四床棉被上,垫上了草席,不至于太热。
偏僻的小道,走了一段后,实在太颠颇。
风染画:“白七,此路不好走,既儿、灵儿睡不踏实。我拎着他们走一上段。”
白七:“外面风大,姐,你还在月子期内。”
胥轻跳下马,“风姑娘,我来提既儿、灵儿行走,你待在马车内。”
“对对,染丫头呀,生孩子是女人的大事,老一辈都说,月子没做好,落下一身的病痛。”宫老道。
风染画:……她生完第一天就到处溜哒;第三杀了五人,奋战到虚脱。
这会子讲究她月子里?
终于到了官道上,道路稍平整,风染画圈着婴儿篮子,靠在马车内休息。
前面原有一座驿站,如今汤王派人接手后,无人管理。
他们原打算,接些水,给婴儿换尿布。
第65章 那是姓风的侯爷
临近驿站忽闻前面人声鼎沸,习惯使然,为安全着想,大家远远的找了一颗大树停下。
“我去看看是何情形,在接些清水回来。”白七跳马车,将绳索捆在树杆上。
“嗯。”风染画在马车内应了一声。
初夏,夏风徐徐,草木深绿。
大片大片田地荒芜,只有零星的种植庄稼。
想来,除了蔼县县城,周遭村庄也同样遭了屠手,粮种都征走了,如何耕种。
杀鸡取卵,民何以为生。
风染画叹了一口重气,为了争权夺位,视人命如草芥。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且看大燕这天下是谁的。
胥轻眺望驿站方向,思虑片刻,偏头看向探出头的风染画,“风姑娘,我也去转转,看看是何人在此,以免白七吃亏。”
风染画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哎呀,我腰痛,我腿痛,我骨头要散架了。”
“不能走了,得在此歇息两晚。”
驿站大堂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叫哭连天。
虽无佩饰,但衣着讲究,面容保养极好。
一名管事模样的人,皮笑肉不笑说道:“侯爷呀,一个多月的路程,您已走了二个多月。您在拖,怕是会误了都督安排的大事。”
“怕什么,我永恩侯府风家,是他韩王实打实的亲家,误不了。”永恩侯侯爷不屑的嘴硬。
可谁晓得,他十万个理由拖着行程,就是不敢上韩王府,当年一手交人,一手交钱,此事了的清清楚楚。
何况,他当年可是狮子大开口,人家韩王府也没为难,说给就给了。
不然没这笔银子,他永恩侯府之后的日子能过的这般舒坦。
这名管事挂着风府的名,实则是萧府的人,鄙夷的瞧了他一眼,低声炝道:
“要不是瞧你还有用处,早抛了你在荒郊野外喂狼。”
风家?与姐姐一个姓。
韩王的亲家?
姐姐经常骂韩王是韩渣货,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辈。
躲在外面的白七心思转了转,莫不是与姐姐有关。
这边,胥轻跳到驿站后面厨房处,顺着砖块纹路,扣出了一个洞,洞内无物,她皱了下眉头,看来人撤走后,弃了这个传信点。
她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看中了左侧方那片树林的坡地,放颗信号弹,试试是否有人接洽。
趁天色还早,抬起脚就往树林里掠去。
等白七赶回大树底下,风染画正坐在架车位置,闭着眼晃动着两只腿在吹风。
宫老也跳上树稍靠在树干上假寐。
他不自觉的笑了笑,都是好享受,活得恣意。
“姐姐,驿站内约莫有三十多人,队伍中的主家自称永恩侯风老爷。”白七凑近了道。
风染画美目骤然睁开,随即一寒,“可当真?”
“是的。”白七肯定道,果然姐姐识得。
好一个永恩侯风侯爷!
到是省了功夫上燕都找他算账,刚好也问问尘绝如今在何处。
风染画跳下马车,往树上扬了扬嗓子:“宫老帮我看住既儿、灵儿。”
“白七,走。捆人去!”
“啊?”正与周公下棋的宫老条件反射的睁大眼晴啊一声,待她想找染画丫头,她已走出十米远。
风染画与白七潜伏在后院树梢上,扫视着驿站每一个房间。
无人。
她眼神示意白七,白七无声的张大嘴巴,比划着,“在大厅。”
风染画点点头,两人趴在树上,一动不动。
人来人往,大约过了两刻钟,终于等到了永恩侯风侯爷,背着手,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江南小调。
他慢悠悠走去的方向,是茅侧,风染画与白七顺着树枝绕到茅侧后方。
“你等我。”白七无声道。
风染画点点头。
不到半刻钟,白七拖着堵了嘴的永恩侯风侯爷。
风染画特意系了面纱,冷冷的睨向风侯爷,风侯爷内心一颤似觉这双眼熟悉。
待两人携着风侯爷跑到一处山坡后,白七这才松开风侯爷。
风侯爷一把址掉嘴里的又脏又破的霉毛巾,嫌弃的吐了几口口水,才怒目瞪着着对面二人:
“你们是谁?我可是韩王的岳父。”
韩渣货在她这里,可没这排面,也不是什么护身符。
风柒画讥讽一笑,二话不说,一脚踹飞了他。
噗通一下…
永恩侯对面趴在坡地上,吃了一嘴的泥,还不待他吐了出泥巴。
风柒画突抬右脚,那叫个毫不留情,鞋拔子直接怼他脸上,冷声道:
“我且问你,风尘绝如今在何处。”
要是往日里问他,风尘绝是谁,都要怔愣下。
这次,还真能回答个子丑寅卯来。
出燕都时,萧都督有令,说是听闻韩王妃姐弟情深,韩王妃的亲弟弟理应接回府中好生照应。
纵使如今韩王妃下落不明,可风尘绝仍是韩王的小舅子。
“你是谁?……你找那死小子干嘛。”风侯爷没认清行势,反而质问道。
“死小子?”风染画嘲讽的讥道,“放心,你死了化成灰,他都活得好好的。”
说着,脚下加重了两分力气。
不过一息,风侯爷这个怂货哭喊道:“我说!我说!”
风染画松开了脚,懒洋洋的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来的泼妇,二话不说,说动手就动手,可风侯爷有自知之明,四周荒芜,他喊破了嗓子也没有搭理他。
“那个死……”
接受到这个泼妇的死亡一睨,他改口道:
“尘绝那孩子,原本在寺庙好好的。年初去接他回府时,听说前岁年初,有几个陌生人烧香见着他,第二天把人带走了。”
“我们向寺庙打听过了,不是燕都人,如今我亲家还在帮我们找人。”
说到亲家,风侯爷不自觉带着与荣共焉的神态。
风染画只听得“人不见了”几字,脸色阴沉,那里听到他后面说什么鬼亲家。
否则何来后面误会重重,徒增诸多波折。
风染画满身煞气,冷笑一声,勾起的笑容带着阴森:
“人不见了二年多,你们永恩侯府竟然不知,也不找?!”
风侯爷脖子一缩,眼里又惊又惧,可转念一想我自己的儿子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何来外人置橼,狡辩道:
“他……他一个傻子,又没有人通知府里,我们如何得知。”
傻子!
这两个字生生刺痛了风染画。
第66章 断条腿,先收点利息
倏的,风染画左手掐住他的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傻子,他为何傻?谁害的?”
“五岁的年纪,已然痴傻,还被人陷害说身染厄运,你这等猪狗不如的父亲,听信污言,把他送到寺庙礼佛。任他自生自灭。”
“如若不是怕杀了你,有讳天遣,我早送你去阎王殿!”
一句句的震的永恩侯心思百转千回,注视着她的双眼,忽的脑子里闪过几副熟悉的画面,随即大声尖叫道:
“你…你是柒画!”
那是很遥远的记忆,时隔十八年前。
他与海家嫡长女自小定的姻缘,一切按步就班的,婚送嫁娶。
在他新婚之夜的第二日,他刚醒来,一把短刀架在他脖子上,对面坐着惊为天人的新娘。
与此时风染画长着一模一样的狐狸眼,浑身泛着寒霜。
连说话的语气竟也有八分相似。
一身素衣的海钟秀开口就是凉飕飕:
“昨日与你拜堂成亲非我所愿,但从今往后,你不可踏入我院子一步。”
“你纳十个八个小妾,我都如你意,帮你操持绝无二话。”
“但你小妾切不可扰了我的清静,你可应?”
风世子望着眼前,好像是他新娘子的海氏,却又十分陌生。
不是说海家嫡长女长相秀气而已,但其性情温柔且有几分担小。
可眼前的娘子冰肌如雪,姿容清雅似天上神女,清绝艳艳中贵气凛人,满燕都找,都找不到比他娘子更好看的女子。
捡到宝了。
嘿嘿一笑,他不自觉得咧开了嘴,昨日醉酒后黑灯瞎火的春宵一度,那滋味有些模糊,光一琢磨,心痒不已。
如若往后放着如此绝色不让碰,他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还不待风世子开口。
海氏眼神一瞟:“你不应也得应!”
杀气凛凛。
刚刚升起一丝老天待他不薄的窃喜,瞬间消失怠尽。
风染画睥睨望着他,见他目光追忆,脸上表情复杂,她满脸鄙夷道:
“劳您驾,终于想起你还有个女儿。”
风染画轻轻的扯下面纱,笑吟吟的盯着他,眸光透着冰寒:
“那我这张脸,你可要记仔细了,你欠我们姐弟两的,总得还上一二,今日碰上了,我就权当收点利息。”
风侯爷瞪大了双眼,呐呐道:“像,真像!”
“哟呵,还想起我娘了。”风染画听雀姨说,她这张脸与原身娘有七层相似。
“我……”风侯爷支支呜呜道,他想叫屈,娶回家一个天仙似的夫人,只新婚之夜尝些模糊的滋味,往后一只手都不曾摸过。
老娘今日可没空陪他思忆过去艰苦岁月。
也没空陪他瞎扯父女情。
风染画眉头一竖,直接一脚下去。
咔嚓!
踹断他一条腿。
“啊!!!”
一声惨叫!
疼,还是那种撕裂般的剧痛,忍不住想要蜷缩身子。
可腿骨已断,身子往前够,不断炸裂般剧痛,动弹不得。
锦衣玉食的他,何曾遭过罪。
“我的腿,啊,断了!!!”
“你敢动手!”
“你……个……逆女,你……不孝!”风侯爷痛的呲牙咧嘴,嘴里断断续续的嚎叫着。
风染画翻了一个大白眼,“孝顺谁?你?你特么配吗?”
“我警告你,你要是带着人,敢上韩王府。说不得请你提前进了阎王殿,那可别怨我。”
“我可不管天理人伦,我只知坏事做尽,报应不爽。”
她话落一挑眉,潇洒的拂袖离去。
风侯爷眼中闪过一抹阴霾,拉着踩断的腿鬼叫。
“逆女!逆女!”
应该是打怕了,只敢重复这一句。
望着远去的两道身影,他深吸一口气,一面暗暗祈祷,那个杀神不要回头。
回去的路上,风染画凝眉不语,尘绝只是一个傻子,何人把他带走?
海家?
不可能!
雀姨说过,自娘亲嫁入风家后,海家只前两年送了节礼有往来。
第三年开始只是管事的上门应付,主子们从不上门。
若一定要说主子们,到是海家庶支上门过几回。
原身娘亲也从不回海家探亲,貌似断了来往般。
只是每次雀姨说到此事,眼神一脸复杂,原身怯弱、慎微,从没有问过缘由。
那海家连娘亲一个亲生的嫡长女,从不曾照应,近十来年也不曾过问他们姐弟两。
不可能突然接走尘绝。
“姐姐?”
“姐姐?”
白七瞧着心神不宁的姐姐,接连几句喊道。
“啊!”风染画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一路上未曾理白七,“我在想,是何人带走了尘绝。”
白七刚刚听明白了,姐姐有一个双胞胎亲弟弟,跟自己一样,是个可怜,才五岁又是痴傻的被送到寺庙消险厄运。
“等姐姐找到安置地,我帮姐姐往燕都走一趟。”白七自告奋勇道。
“不急,待我找到雀姨在行打算。”风染画有绪多疑惑,还需要向雀姨问明白。
“只是,我与永恩侯府,与韩王府,错纵复杂的关系,你且不用与外人说。以免徒增事端,如今我刚生下既儿、灵儿,先稳妥度日为主。”
风染画交待道。
白七满目烨烨生辉,姐姐信任他,有些小雀跃道:“我知道轻重,姐姐放心。”
刚回到大树底下,胥轻正抱着灵儿哄入睡,抬眼道:“我刚去找白七,没看你,我到处转了一圈回来了。风姑娘也跟去了?”
“我听白七说,驿站那主家是从燕都来的大户,我去打劫了些银子。”风染画接过话头,随口道。
双方都做贼心虚,有事隐瞒,都未继续深聊。
为了担心在遇上那个变态佬,他们另选了一条路,刚巧走到山脚下,碰到了孔岭三兄弟。
“白兄弟,让我们好找呀,风姑娘可好?”孔岭抱拳道。
白七见到孔岭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热情,有了他们三兄弟,下面的路程多了一份保障。
“我姐姐没大事,只是一个人生小孩吃了不少苦头。”
咯噔!
风姑娘一个人生孩子?
三人余光在空气中短暂碰撞下,差事办砸了。
第67章 与韩王重遇
孔家三兄弟。
在风染画眼中,挂着苍玹的标签。
马车内的风染画撇了撇嘴,生完既儿和灵儿后,原先那点子暧昧的心思歇没了。
管他苍玹还是玹苍。
“孔岭呀,你兄弟三人为何在此?清菱她们呢?”风染画从马车窗户处探出头,问。
孔岭见风姑娘气色不错,遂放下心来,一脸和气道:
“好,好着呢。清菱姑娘放心不下风姑娘,一直央着要与我们一道来找你。好不容易大伙儿劝下,让她好生养好扭伤。”
风染画也不道破,他们定是受了苍玹的令来护她一程,扬了扬眉道:
“行,我们上路吧。”
山道官路崎岖,不好走,怕颠到马车内小奶娃,几人似春游般,蚂蚁赶路的慢慢往前走。
夕阳西下,黑夜即将来临时,一行人刚好行至树林中。
今夜,得露宿山中。
人少,而初夏蚊虫多,大家为了安全着想,就在路边捡了一块空旷地儿歇着了。
孔岭和白七等有如临大敌之感,几人商量着,晚上每两个时辰,换两人值夜。
只有风染画一脸轻松,当然还加上悠哉的宫老。
如今她身卸巨胎,吃完灵泉后,功力增长到末世七层,遇土匪乌和之众,带着既儿、灵儿逃个命不成问题。
简单用过晚膳,风染画早早的带着既儿、灵儿挤在马车内歇息。
亥时。
两边茂密树林,夜色凄迷如墨,刮起一阵夏风,如阴风飒飒而过。
忽闻远处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所有人一刹那,惊起乍坐。
两队人马侠路相逢,刷刷刷!刀剑齐起。
就千均一发之际,孔岭喊道:
“风姑娘,来人我认识,是翼州的韩王。”
“什么,那个渣货!”刚走出马车的风染画,条件反射的吐嘈道。
是画儿。
韩谨砚心喜的朝马车旁的女子急跃过来,眼看飞到跟前。
发大水了,近来仇
“咳!”
风染画轻咳一声,朝飞来的韩谨砚横了一眼,韩谨砚立刻在原地顿住。
韩谨砚才惊觉到,他此时是韩王,非苍玹。
韩王与风姑娘之间颇有嫌隙,虽他一直不知缘由,眼神不自觉的温柔至极的落在对面佳人身上。
肚子空了?
出事了?
孩子呢?
韩谨砚心头猛的一颤,脸色刹白的朝胥轻与孔岭二人扫去。
借着火光,孔岭第一时间看到主子慌张急色,心领神会道:
“风姑娘,马车门帘未放好,夜里风大,别惊了孩子。”
风染画一瞧,哎哟一声,啪了一下猪脑子。
刚刚为了方便迎敌,随时可带着既儿、灵儿撤退,故撩起了马车帘布。
赶紧讯速把车帘布放下。
空气一滞,他的孩子!!
呆愣片刻后。
下一瞬,韩谨砚内心涌起不知所措的喜悦,脚有千金重,又似轻如羽毛般,焦灼的想上前一探。
正百感交集的韩谨砚,见风染画转过头来时,眼中闪过愧疚、惊喜、懊恼,下意识的吞咽了干燥的嗓子,克制情绪道:
“风姑娘,没想到在此遇见。”
话里还含着眷恋。
风染画倒不疑他,这渣货在盐井时,对自己有几分意味不明的情愫。
只是口味蛮特别的,自己顶着一张大黑脸,竟然生出几分情愫。
现在细细想来,莫不是这渣货当初看中了自己的本领?
好似从山上采摘药草后,使出了火异能,这渣货就开始对自己放电。
没错!
对。
无利不起早的渣货,当时自己差点迷了眼,辛好定力佳,未曾失足。
“啧啧,韩王不在边关迎敌,还有心情大半夜的游山玩水,好兴致呀。”风染画翻了一个大白眼,出口就讥讽道。
竟这么快遇上风姑娘,遭了,主子还未易容。
周司心肝儿一惊,收起嘻笑脸,讯速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盖脸上。
下一刻。
他跟上来的猎影卫一同瞪大了眼,脸上除了震惊还有疑惑。
月下女子,青衣习习,妖娆如仙。
唯一熟悉的的是,风姑娘的言辞神情依旧如在盐井时一般无二。
倨傲狂妄。
夭寿哦!
风姑娘竟然变成了天上神女般样貌,莫不是风姑娘还是妖精变的。
隐在大树下的白七看着韩谨砚的样貌,身子一怔,眼中起了片刻波澜,旋即就重重的沉了下去。
果然如传说般一样,大燕韩王谪仙般面容,世间男子难出其右。
其眉眼精致,透着凛贵;周身冷意,透着怵寒。
天生的傲骨将相。
“翼州韩王?七年前见你,虽一身傲骨但显稚嫩,今日通身气势凛冽似你父王。”宫老冷不丁的出声了。
韩谨砚偏头一看,是一个头发胡子雪白的老头,脑子里滚了几圈,试深的问道:“是宫老?”
随即立即拱手道:“见过宫老。没想到在此还能见到宫老。”
宫老罢了罢手,长叹一声感慨,“才几年不见,听说你父王如今身子不太行?”
空气有几分哀伤。
“当年一战,我父王重病在床。”韩谨砚神色微动,有些落寞。
一旁的风染画挑了挑眉头,难得见到泄了气的韩渣货,到是有些不忍尖酸他。
老韩王镇守边关,一生光明磊落,是个真正的大英雄。
后面的面具男周司心里揣着疑惑,到有几分机灵,带着人行动有素的在旁边生起六堆柴禾。
瞬间,光照通亮。
风染画借着火光,一眼扫过去,韩渣货一行人三十多个,气息内敛,都是高手。
只是其中一人戴着面具频频看她,有些奇怪。
她记得经常跟在韩渣货身边的,叫墨隐。
那边,韩谨砚与宫老寒暄片刻后,坐在风染画对面,内心苦涩,心思百转千回。
突的想起,他做为韩谨砚可未曾见过画儿的真面貌,酸酸道:
“原来风姑娘不仅隐姓埋名,连面容都未曾坦诚相待。”
霎时间,风染画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她是一个负心汉抛弃了家中娇妻。
内心一团火,蹭蹭的往上冒,特么的谁抛弃谁啊!
娶回家的王妃,我如今站在你面前,你特么的未曾认出啊?!
“哟呵,韩王搁我这表深情么?”
“九个月未见,嘴上的功夫到是见长,倒打一耙的功夫更是见长。”
“听说韩王与谢家即将大婚,连孩子也即将出生?恭喜呀!”
风染画嘴里飙出一道道冷嗤狂击。
火药味十足。
第68章 下药
韩谨砚一噎,此中苦楚,无从说起。
周司与对面的胥轻,相视一眼,苦笑不已。
白七低头深思,手里捡起一根木棍,无意识的拔弄火堆。
韩王为何不认识姐姐?却深情不已?
只有宫老从马车内摸出风染画藏的茴香豆,饶有兴致,一副八卦脸来回在二人身上转悠。
半响,韩谨砚柔声的解说道:“我与谢家之事,纯属误会,她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我的。”
风染画冷哼一声,与她何干。
忽的,宫老语出惊人道:“染画丫头,既儿和灵儿的父亲是韩王?”
瞬间,两人异口同声道。
风染画:“不是。”
韩谨砚:“是。”
山寨货,如今还不要脸呐!!!
风染画气势一摆,目露凶光道:“韩王何意?”
韩谨砚突的一紧,略一思索没有破绽,画儿只是生气他应答。
随后抑制嘴角的笑意,故作镇定的虚心请教:“既儿和灵儿是谁?”
内心却翻江倒海般狂喜,原来真的是龙凤胎。
风染画甩了他一记白眼:“你特么的有大病,连情况都没搞清,胡乱应承。”
一旁的宫老目露促狭,“我说呢,染画丫头说既儿爹是个负心汉,瞧你二人一见面,针尖对麦芒,话酸的打翻了一屋子醋。”
风染画:“…………”
负心汉为真。
为他打翻一屋子醋?
啊,我呸!
对面的韩谨砚不禁垂下眸,唇畔不自觉的勾起笑意。
“原来风姑娘育有麟儿,恭喜风姑娘!”
手掌往腰间摸了摸两块玉佩,此时送出,必生疑虑。
风染画一听他说话,牙根就发痒,嘀咕道:“咸吃萝卜淡操心。”
韩谨砚:……原来苍玹与韩王的待遇,天壤之别,他此刻恨不得,时间倒回一个时辰前。
他必改头换面,重新出现在画儿跟前,如今是不是可以抱着既儿和灵儿。
画儿是不是也对他亲切有加。
又过了一刻钟,风染画撑不住,径直回了马车内睡觉。
韩谨砚眼中闪过一抹流光,跟了上去,座在驾马车的位置上靠了过去。
“白七,你早些歇着吧,有免费守夜的,不用白不用。”马车内风染画以为外面是白七,打着吹欠嘟哝道。
“嗯。”韩谨砚轻轻雾雾的哼了一声,声音难辩。
白七此时正被宫老扼制住,“我说你这个浑小子,人家郎情妾意的,你跑过去凑什么热闹。”
“我姐姐才不是跟他郎情妾意,孔兄?”白七瞪着宫老,又求助孔岭。
孔岭摸了摸鼻头,“白兄呀,对不住,我打不过宫老。”
几人嘻嘻闹闹,眼见半夜,各自将就的找了地儿打盹。
黑夜退去,一缕缕清冷的白光自天穹倾泄下来,不知名的小鸟唱着欢快的歌。
风染画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轻呵一声,抱起灵儿喂饭。
马车外倚靠车门的修长身影,其一双深邃眼眸在风染画微动时,缓缓的睁开眼,坚起耳朵聆听马车内动静。
声线如雾,马车内不断传来婴儿吞咽的“咕噜咕噜”声响。
转思想到什么。
蓦地,他满脸通红,想避开可又怕惊动马车内母子三人。
久久。
马车车帘撩起,露出一张祸水般的姿容,如玉妖娆。
一瞬间,两人四目对视。
风染画前一刻眉眼间温柔至极,下一刻凌厉而又凶煞,气势全开的怼了过去。
“特么的,你无声无息的坐在老娘马车外干什么?”
“有大病!我好好一个良家妇女,没得被你连累,惹人闲话!”
韩谨砚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眸,调整混乱的内息,镇定道:“我昨夜就在此,刚刚才睡醒的。”
还带着几分无辜,夹杂着幽怨。
毙了狗了。
风染画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显得她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很快,风染画瞥到这渣货耳尖留有红晕,目光下移,这厮圆领露出的脖颈也是一圈圈妍红未退。
她美目一转,凑到韩谨砚眼前,相隔不过拳头宽。
气息有些熟悉,见鬼的,有几丝让人迷醉。
“呵呵。”那张颠倒众生的妖娆脸蛋上噙着一抹荡人心魄的笑,“韩王呀,我与你往日有仇,近日有怨。小心呐,我一个控制不住,把你这张皮子给扒了。”
“所以,别对我上心,美人儿有毒,特别是我这色的。”
那笑意之下却是令人心悸的冰寒。
韩谨砚漏跳了几拍的心脏,归于寂静。
“我……”
似有千言万语,突然不知从何说起,他韩王的身份可不就是画儿口中的大仇人。
特别是马车内既儿、灵儿从何而来……那有女子愿意被……没了清白。
韩谨砚满目黯然,躲闪的退出几步,苦笑道:“风姑娘,冒昧了。”
风染画似笑非笑的望着离去的身影,挺拔的身姿竟有几分萧瑟,装样!
“如若不是你带着几十个高手,老娘老低要套个麻袋,剥光了揍一顿,多少收回点利息。”风染画冷哼一声。
“姐姐,他的亲卫在做早膳,你看。”白七摸过来,拿出一个纸包。
“什么?”风染画问。
“泄药。”白七暗挫挫道。
风染画美目骤亮,接过泄药,拿出一只碗倒上胥轻熬好的鸡汤,趁人不备一包药粉散碗里。
“呵呵。”
轻呵一笑,风染画迈着一抹傲岸至极的妖娆身影往背手而立的韩王走去。
听见后方脚步声。
黯然神伤的韩谨砚转过头,怵冷的眼眸有了温度,“画……风姑娘。”
“诺,我敬你是翼州之主,此番我计划往翼州州城而去,送你一碗暧心暧肺的鸡汤。”风染画惯有的倨傲,似乎带着窃喜。
韩谨砚一眼不错的盯着她,捕捉到她眼神中那瞬息闪过的小慌乱,他沉眸一笑,画儿纵是端来的是毒药,他也甘之若饴。
“去岁你赠制盐方子,我应承之诺,永久生效。风姑娘此番居住翼州州城,我将派人安置食宿。”
特么的,我要是知道老娘被你下属掳去边关……没了清白,鬼才给你制盐方子。
“噢。”风染画红嘴一翘,心不在焉的应一声,压下那股子恨意。
韩谨砚扬起嘴唇,接过汤碗,一干而将。
风染画见他喝光了鸡汤,接过汤碗,脚底抹油般跑了。
第69章 韩王,你可曾娶妻?
用过早膳后。
韩谨砚清了清嗓子,眼神落在风染画身上:
“风姑娘去岁于我韩家军有大恩,此番我护送风姑娘回翼州。”
冠冕堂皇!
道貌岸然!
风染画啧啧两声,内心嗤笑道。
刚想拒绝,随即一想,能看到仇人出丑,特别是伟岸的韩王,到是有趣。
“那就有劳韩王。”风染画挑眉睨着他。
上路不过一刻钟。
马背的韩王皱起眉头,捂着腹部。
戴着面具的周司见状,小声问道:“主子,身体不舒服?”
韩王摆了摆手,“别惊动他人,我去去就来。”
跳也马车,一跃往树林窜去。
前面的马车内的风染画一直锁定韩谨砚的气息,右侧马车帘布一直撩起,听见声响,探出头一看,果然看往窜向树林的韩谨砚。
无声的笑着花枝招展。
待韩王回来后,上路不过半刻钟,熟悉的绞痛翻滚,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子。
这次不待周司询问,韩王纵身一跃,跳出树林。
来来回回,主子已经去了四趟。
周司担忧望了一眼主子离去的方向,夹着马腹,踱步到最前面的孔岭跟前:
“孔兄,我家主子身子不太舒服,能否暂且歇息?”
孔岭脸上闪过焦急,踱步到风染画马车旁,“风姑娘,韩王亲卫建议歇息片刻,好似韩王身子不舒服。”
“喔,那就在此歇息吧。”风染画饶有兴趣的应道。
待韩王归来,宫老把了脉,一言难尽的望着脸色略显苍白的韩王:
“你好像吃错东西了?”
韩谨砚眼神飘向马车探出的一个小脑袋,树叶透进来的光铺落在她的身上,将她晕染出一副灵动的水墨画。
“大约是吃错了东西,无甚要紧。”他语气纵容道。
宫老顺着他的目光望着把玩车窗的染画丫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泄药,到不难治,宫老从包裹里翻出药包,就地取柴熬了一碗药。
韩王喝下药后,仍有些虚脱。
“韩小子呀,你这身子有些虚,骑马是不太方便,跟染画丫头挤一挤马车。”宫老清亮的眼珠子转了转。
韩谨砚一喜,当着宫老的面用内力打乱气息。
一瞬后,他脸色飚了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像张纸。
对面的宫老嘴色抽了抽,有道是红颜祸水,一点也不惨假。
“谢过宫老。”韩谨砚对宫老的打趣,视而不见,只是耳尖的红晕,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好意思。
韩谨砚在周司的搀扶下,来到了马车旁。
“风姑娘,我今日不知食用了何毒物,宫老已为我解毒,只是身子不易骑马颠簸过甚,故建议我与风姑娘同行。”韩谨砚气若游丝道。
风染画瞪大了眼晴,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宫老,这厮……韩王身子不行,不能骑马?”
问的直白又嫌弃。
隐在面具下的周司无语望天,风姑娘还是这般霸气狂妄。
宫老语气笃定道:“对,不知道吃错了何物,还是用了何药,药性有点猛呐。”
风染画目光闪了闪,一碗鸡汤下一包泄药,好似真下多了,目光转了转瞟向白七,偷偷比划了一根手指。
面对姐姐的眼神询问,白七微点了点头,别过脸去,他也没想到姐姐把一包药全下了。
韩谨砚半个身子歪在周司身上,余光从画儿脸上一闪而过,假意不察她方才的小动作。
“风姑娘?”
风染画鼻翼哼一声,“叫魂呐!”
面对众人几十双眼晴,此事不宜太过,何况他还是翼州之主。
“上来吧。”风染画大白眼翻出天际,嫌弃道。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得逞的韩王面上毫无波澜,至于心里嘛……
乐开了花儿。
韩谨砚进了马车,终于看到了既儿和灵儿,两个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圆溜溜的大眼晴到处转着,小嘴唇微张,吐出泡泡。
天生傲骨将相的韩谨砚。
战场上杀人如磨的战神韩王。
此刻。
他骨子里都透着爱的光辉,眼神温柔至极都要溢出水。
风染画眯眼盯着他,脸上的笑意逐渐阴险,“韩王,请你收一收你嘴角的口水,此时你与人贩子神情无二。”
闻言,韩谨砚低低笑出声,温柔未减,“一对麟儿,长得像风姑娘,神姿俊容。”
不对劲。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苍玹,清冽雅致的笑意中带着凛冽,除却那层药味,与眼前这货近八层相似。
她莫非想苍玹了?
不管往后如何,跟韩王总有一天需要桥归桥,路归路。
她不在意世人眼光,可她既儿和灵儿需要堂堂正正存活于世。
风染画眸光幽幽一动,“听说韩王娶过夫人?”
韩谨砚面露茫然道:“未曾娶妻。”
这四个字砸得风染画火冒金星,银牙一磨,阴恻恻的道:
“韩王,果然狠心狗肺四个字,最适合你。”
看着画儿骤然大怒,韩谨砚不知所措。
一路上,韩谨砚想与风染画沟通一二。
可当韩谨砚刚起了话头。
风染画目光森冷的望着他,嘴角勾出冷笑道:
“我劝韩王老实点在马车内待着,你是知道我具有诡异功夫,会玩火,我要是一个控制不住,两败俱伤,相信也不是韩王想看到的场景。”
韩谨砚细磨着刚刚画儿的问话,只有一句,她问是否娶过妻,他回未曾娶过。
此话那里不对?
眼前的画儿,视他如不共戴天的仇敌般,韩谨砚苦涩道:
“我……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我韩王府家事简单,只有我父王与我妹妹,三人。”
“我父王顶天立地,从不搅和燕都阴谋诡计。我妹妹虽有几分挑皮,但明事理,只过去两次燕都。”
“去岁掳你至边关,是我对不住风姑娘。除此事外,我不知那里冒犯了风姑娘?”
风染画飞了一记眼刀子,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韩王,道的是义薄云天,行的却是小人之径。
原身是胆怯弱懦了些,难道因此堂堂一个大活人,接进门的王妃,还能抹去她存在的痕迹?
好让你韩王府迎娶如“灵丘谢家,贵女无双”这般门弟的嫡女为正妃。
风染画冷冷盯着他,寒声道:
“韩王今日行径,让我大跌眼晴!”
“一个人的存在,竟然抹去的了无踪迹!韩王府好本事!”
第70章 又遇风侯爷
韩王内心一凛,人?何人?难道府里还有他未曾知道的事?
“我……”
对上画儿的厌恶的眼神,内心有一种揪心的痛,他重叹一口长气。
空气陷入僵硬。
风染画无视对面旖旎的眼神,闭上眼晴沉入浅睡。
因风染画一路上冷若冰霜,谁都不曾理会。
众人摸不着头脑,只得稍稍加快了进程。
只有白七眼神时不时落在韩王身上,显出几分阴冷。
马车内谈话,断断续续的传出来,白七驾着马车,听了个明白。
原来韩王不仅抛弃了姐姐,竟然从来没有认过姐姐韩王妃的身份。
哼,薄情寡义之辈。
又到了歇息处。
“浑小子,你知道他们两出了何事?”宫老悄咪咪的摸到白七身侧,戳了一把白七,咬着耳朵道。
白七淡淡的望了一眼宫老,“这是姐姐的私事,无可奉告。”
了不起!宫老哼一声,蹦走了。
不远处树林里。
韩王背身而立,眼神幽远的望着歇息处,叹道:
“胥轻,你一直跟着风姑娘身边,可探出她为何对韩王府或我,视如仇敌?”
胥轻翻动着脑海中记忆,回道:
“属下跟清菱探过多回,清菱与风姑娘一样口风很紧。只是每当说到主子,脸上愤怒不已。”
“对了,有一事到是清晰明了,风姑娘来自燕都官宦人家,与其弟弟也是龙凤胎。风姑娘一直在打听燕都之事。”
“在蔼县时,向商队和镖局之人问得最多的是燕都寺庙之事,好像风姑娘的弟弟在寺庙内。”
“寺庙?”韩王点点头,这道是条线索,“周司,灰鸽去信给燕都的猎影卫,查一查各处寺庙。”
周司道:“是。”
几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歇息处。
见韩王脸色略好,风染画直接让白七传话,“让他那来的滚那儿去,跟他待在一个马车内,我怕窒息而死。”
白七眼晴一亮。
一旁的孔岭眼神微眯了眯,没想到风姑娘对主子恨意如此之深。
白七来到了韩王跟前,他先拧着眉头扫了一眼,而后面无表情道:
“我姐姐说了,韩王你身上异味难闻,她怕闻多了窒息而死,还请自便。”
嘴毒!
刁钻!
一众影卫:………………
韩谨砚脸色微沉,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七。
风染画:……死小子,还添油加醋,不过疗效甚好。
临近崇县时,白七一眼就看到前面官道上熟悉的人群。
白七叩了叩马车车门,轻声道:
“姐姐,断腿那一行人在前面。”
风染画支棱起身子,冷声道:“不怕死的家伙,断他一条腿太便宜他了,还能到处蹦哒。”
白七清亮的眼神卷起丝丝猩红,“可要制造事端,拦截他们?”
“韩王虽是武将,其谋略心计异于常人,以免多加事端。你且缓缓前行,靠近马车,见机行事。”风染画神色幽沉。
白七驾着马车,有意无意的加快了速度,逼近前面一行人。
临近前面一行人马车时,就听到马车内传来哀嚎不已。
“哎哟,痛,痛死老子!那起子土匪,天杀的土匪。”
“好你个章复,敢忤逆主子。我一定要告诉亲家,治你的罪。”
“慢点,慢点儿!赶着去投……”
这时,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正干嚎的风侯爷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下半句话噎住咽回了肚子里,睁圆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风染画死亡凝视风侯爷,无声道:如若敢识破身份,杀之。
说着,还比划一个刀划脖子的动作。
风侯爷内心一阵战栗,哆哆嗦嗦的点了下头。
前一刻还叫嚣不已,此时惊恐如鹌鹑,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不敢多看一眼马车外。
外面的护卫见怪不怪,风侯爷时不时一惊一乍。
到是韩谨砚一行人,回头多看了几眼,周司转了一圈后,没发现异常之事,回禀了主子。
韩王点点头,继续往城内而去。
“算他识相,还知道骗人说土匪打断了他的腿。”风染画冷嗤道。
进了崇县内,有孔岭带路,很快找到了宋江和清菱他们居住的小院。
刚进院子。
一道高亢的哭腔声传来,“小姐!”
随后一团粉影径直奔向风染画,撞进她怀里。
是清菱死死的趴在风染画肩上,“我……我还没有离开过小姐……我生怕小姐出事了,我天天做恶梦。”
“呜…………”
“哇…………”
风染画望着胸前的人形挂件,嘴角一抽一抽,“没事,我没事。世上能杀你家小姐我,那人还没出生。”
清菱一百个相信,松开了小姐后,不过一息,又是大声尖叫道:“小姐,你的肚子!”
“哇哇哇!!”
“停!!!”风染画受不了哀嚎痛苦。
清菱张大嘴巴,止住了声音,只是眼角的泪水还在簌簌的往下掉。
“生了!”风染画红唇一翘道。
清菱一张脸就是阴晴表,忽的笑出声,趴开小姐的身影往后找去,“小主子呢。”
刚刚谁趴老娘身上要死要活的,如今听到既儿、灵儿,老娘得往后靠了?
还真是。
待清菱看到既儿、灵儿后,原来凡事小姐前、小姐后的清菱,自此满嘴都是小主子。
“嗷呜。”
窜出一道白影咬住了风染画的衣裙,她一手拎起白狐的脖子,“哟呵,白狐也知道想老娘了,今儿赏你一块酥肉干。”
站在门外的韩谨砚,嘴角含笑的看着院中鲜活灵动的画儿,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沉静之美。
闻讯赶来的崖壁村村民们集体石化,张大了嘴,眼神滞呆。
一袭紫衣暄丽,青丝似锦,一张精致绝美的脸,白皙无暇。乌黑的云眸晶莹剔透,琼鼻如玉,红嘴微勾。
仙女下凡!!!
莫不是他们眼花了,眼前只是一副绝美画卷?
风染画姿态慵懒的身影妖娆的立在那边,晃了晃她标志性的狐狸眼,似笑非笑道:
“大家都在呢。”
成清娘揪了一把旁边宋江胳膊,宋江吃痛的,“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记吃痛也把宋江唤醒了,“风姑娘?风姑娘你回来了?”
“风姑娘?”
“嗯。”风染画点点头,“你们且忙着,我进屋收拾下。”
她得喂孩子,两日未曾洗梳,奶香味都要变奶馊味。
清菱刚跑出院门,一眼就看到韩王立在一匹黑马旁。
第72章 追求
“姐姐,事办妥了。”白七不喜欢屋内的气氛,纵是失礼,也未曾回避,故意大声喊道。
风染画冲着白七点了点头,又转向韩谨砚:
“我与你之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你此前所说之事,我无意。”
“你且回去,我有要紧事要办。”
韩谨砚知道今日急切了,按理好好布局,待画儿对她敞开心扉时,水到渠成。
可他不能忍受,心爱之人近在眼前,对他视若无睹。
还得拖着刚生孕的身子,带着一双孩儿,颠沛流离。
到不如,快刀斩乱麻,纵是对他无情,他也想圈在他的怀中,保护他们。
可也不能一蹴就成,离去时,他扬起温煦的笑道:
“你好生歇息,如若有事,唤我即可。”
等韩谨砚离去,白七见姐姐望着韩王离去的身影,眼神复杂,打断了她的思维:
“姐姐,风侯爷来翼州确实怪异,我观察了许久,他们一行人全部听从一个叫章复的管事。”
果然,一听风侯爷之事,风染画回神了,说道:
“章复?永恩侯府并无此管事。难道是我离开风府后,新招的管事?”
“不对,如若是永恩侯府的人,怎敢对他呼来喝去,此事怪异。他断了腿,想来会想办法留在崇县治腿,待我们休整几日,去会会他。”
白七:“好,我每日去盯一盯,今日也给了客栈小二十两银子,如有异样,他也自会前来回话。”
风染画心不在焉的让白七下去歇息。
当晚,风染画碾转难眠,今日韩谨砚如两国邦交般,神圣又庄严的应诺,搅乱了她的心湖。
“这张美人皮子,不会看出我意欲报复他,所以先下手为强?”
第二天晨起,东方霞光一片,红日未出。
韩王提着一罐鸡汤过来了,站在窗外,一脸宠溺喊道:“画儿,你想床了吗?”
房间内的风染画刚喂完两个孩子,一旁的清菱正帮既儿、灵儿换尿布,不解的问道:
“小姐,那是韩王?怎么说话怪怪的。”
“对,他吃错药了。”风染画眉头微蹙,走出了房门,慵懒的睨着他。
“画儿,给你熬了滋补鸡汤,温热,刚好下口。”韩谨砚见画儿出来,迎了上去。
风染画喂了两个奶娃娃,饿的前胸贴后背,闻着飘来的鸡汤香味,吞咽了一把口水。
韩谨砚自顾自的放在桌上,倒出一大碗,又转身把画儿拉过来,坐在一旁。
“快喝。”
风染画晨起未曾好好梳头,一头青丝零散,韩谨砚修长的手指帮她把头发撩至耳边。
如老夫老妻般。
他深邃的眼眸徜徉着流光,是情愫。
风染画斜睨了他一眼,接过鸡肉汤碗,不客气的啃咬起来。
他欠她的,不是吗?
这般想,吃得越发心安理得。
在外面偷看的宫老,表情一瞬变得古怪无比,
“老夫昨日就应该好好听一听,瞧这过了一晚,感情突飞猛进。咦,韩小子昨日使了何招式?”
“谁感情突飞猛进?”白七练完剑术归来,就看到宫老趴在门缝边猥琐的偷看。
“哎呀。”宫老跳脚的一把把白七拉开,“你这浑小子,不会小点儿声吗?”
屋内两人自是听到了,刹时,韩谨砚澄清如墨的眸子折碎着光亮。
不过半刻钟,风染画将一罐子鸡汤吃了精光。
收起碗及罐子,递到韩谨砚手里。
她弯了眸子,站起身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忽的转身进了内屋,轻蔑地嗤笑一声,“砰”地甩上门。
“韩王,请回吧。早膳的银子,我晚些着清菱送过去。”
言外之意,银货两讫,其它的甭多想。
站在门口的韩谨砚,神色一瞬间的寂冷和落寞。
不消一上午,崖壁村的村民们,都知道翼州之主韩王看上了风姑娘,意欲向她提亲。
当然,这是韩谨砚脸皮厚的,派人每家每户送了礼,上门告知的。
“清菱姑娘,那……苍公子怎么办?”厨房内,成清娘小声的问清菱。
清菱埋了一肚子的心思,却不能跟任何人提及,如若讲名分,小姐还是韩王名媒正娶的王妃。
当初弃了她家小姐不闻不问,如今小姐换了一个身份,韩王又百般纠缠。
清菱恨恨道:“你们别搭理韩王,那是他自作多情。”
午休时。
清菱苦着脸:“小姐,韩王如今是何意?闹得人尽皆知,如若去年有这份心思,坦诚相待,还有一分可能。”
“如今……还有苍公子,苍公子待小姐一片真心。”
风染画慢悠悠道:
“纵是去岁也无可能。”
“如果说我在别庄那五年,韩王府只负一太半责任,永恩侯府负一小半责任。可之后边关之行,我又懵懵懂懂的失了清白之事,此仇不共戴天。”
“他如今的深情,在我眼里不值钱。”
“我原想求一份和离书,带着既儿、灵儿堂堂正正的过日子。”
“如今他一番行事,那到是不急了。”
“嗯,我听小姐的。”小姐想明白了就行,清菱一向盲目崇拜小姐。
到了晚间,韩谨砚又来了……带了一马车的礼物,全是上好的药材。
风染画打开一个一个盒子,血燕、灵芝、人参……韩渣货,莫不是把崇县所有的高档药品全买了?
还别说,真相了。
韩谨砚眸中含笑,漾起满目流光,“画儿你刚生孕完,就到处奔波,折损的身子,需得精心滋养。”
这渣货,撩人放电,还是个老手。
“大厅广众之下,没皮没脸,没瞧见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风染画嫌弃的嘀咕道。
韩谨砚嗯了一下,声量适时的拔高了些。
风染画瞧出来了,这渣货故意的。
“你跟我来。”风染画黑着一张脸。
韩谨砚抿唇一笑,眉眼间的线条格外温柔,“好,画儿我们去旁边院子。”
戴着面具的周司没眼看主子,你如今是韩王,可不是去年冬天的书生,你的威武霸气呢?
众人一脸八卦的望着一前一后左拐的两人。
两人来到隔壁院子的正厅,韩王亲卫们乖觉的全部退出。
风染画捡了重要的说:
“我与韩王你有仇,再结连理之事,此生约是不可能。”
------题外话------
看书的姐妹,你们不投票票么~~
那啥,每日票票不投也是浪费了~助我爬爬榜嘛,有了榜单才有钱钱。
呃~
我是俗人一个,写书还是希望赚几个银子。
第80章 路遇奇怪的刺杀
烈阳高照,赶路大半天,大家晒得汗流夹背。
孔岭熟悉路线,说是前面官道路边有一处天然水井,水质清爽甘甜。
一行人找处阴凉处歇息,让孔岭和宋江去取水,男子怕热,说也要冲一冲凉水。
宋江等人赶到水井旁时,有一行身着劲装、人高马大的五名男子正在饮水。
领头的男子和气的冲孔岭宋江等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只有一旁的宫老望着五人腰间的木珠,若有所思。
待他们五人饮了水,装好水囊,在折回的路上,突见跳下马车往前走的风染画。
五人齐刷刷怔住了。
风染画挑了下眉头,自从她卸掉了伪装后,这副容颜总能引人注目。
不对,五人眼神慢慢的从惊讶,转为虎视眈眈,一个个都好似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不知其中一个领头人叽叽呼呼说了一句什么,忽的,这群人丢下手中水囊,拔出刀剑朝风染画破风袭去。
特么的,说打就打!!!
风染画眼中一厉,暴怒道:“所有人退后,不可靠近。”
说话间功夫,她已跳出五米远,提起长剑催动异能附在剑刃,刺啦迎敌。
崖壁村的村民们,已经有经验的拔出弯刀,自发的护住马车内的小既儿、小灵儿。
两旁的胥轻、白七等人快速反应,武器迎风甩去。
可这五人绕开胥轻、白七等,杀招频频刺向风染画。
呸呸呸!当我是软柿子,挑我捏!
风染画杀气腾腾的刺起一道剑花,划伤了一名男子。
这一行人瞠目结舌望着风染画,主子不是说此女子手无敷鸡之力,长期关押后宅。
可前眼女子武艺高强,功力深厚,剑剑凶煞逼人,一般血煞之气远胜他们。
面对风染画和胥轻顶尖高手,很快五人,已死三人,擒住余下二人。
白七猩红的眼眸,周身暴虐挥着弯刀砍向余下二人。
“留活口!”风染画凝眉大喊。
倏然。
“砰!”
二人歪倒在地,了无生气。
嗯?!!
“我……我没动手。”白七眼眸猩红退去,无措的望着姐姐。
风染画“嗯”一声,神情严肃的望着五具尸体。
胥轻先一步蹲下身子,扯开一名男子的下巴:“咬毒自尽了,看来是死士。”
待宋江等人回来,慌慌恍恍的望着地上五具尸体,活生生的五人在水井旁,异常和气的与他们打过招呼。
转眼间,怎么都死翘翘了?!
还不待风染画解释。
“我看看。”
宫老跃过众人,蹲在胥轻旁边。
他先是扯下腰间的木珠细闻,凝起白眉片刻后,一剑划开了一具尸体的左臂。
这名死士左臂上,赫然印着似狐狼昂首长嘶的图腾。
“宫老认识?”风染画美目一翘。
宫老长叹一口气,反问道:“他们为何出手?”
风染画心思转了转,装傻说:“傻了吧叽的,不知为何,突然朝我们拔刀相向。”
显而易见,此五人看到她的面容后,才临时起的杀心,且必杀。
她刚刚一刹那的念头,以为是变态佬的报复。
如今见宫老异样,神念间自然反应,她不想道出实情。
宫老扫了一圈众人,众人皆点头,认可风染画。
宫老晃着他水葫芦,陷入沉思,她为何派人来大燕,在路边击杀大燕无故百姓,此理说不通。
众人就这般,歇息一柱香的功夫,悠闲的上路了。
边关,岐牙山。
“主子,接到燕都飞鸽传书。燕都满城到传主子您已经有王妃,王妃娘家正是永恩侯。”
“主子,接到崇县谍报,崇县传主子你早已娶亲,您岳父永恩侯如今人就在崇县。”
正在批改文书的韩谨砚,乍一听下,手中儿狼毫滴下一团墨,晕染一片宣纸。
稍一回神,瞬间他眸中浸出寒色,面无表情的望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二人。
“可有查出是何人传来谣言?真当我韩王府可随意欺压!”
声音啐了冰般凛冽。
账内其余几人俱一脸懵,第一反应也是何人算计王爷。
墨隐“嘶”一声,“我怎么觉着永恩侯很熟?”
韩谨砚冷眼觑向墨隐,等他解惑。
墨隐急的挠头,主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那要命的层层压迫力袭面而来。
头皮都挠秃噜了,他终于大喊道:
“对!对!”
“燕都早年间降了爵的风府,他家老太爷原来是礼部尚书,现任永恩侯挂了个名头,每日里只懂斗鸟逛香馆听歌闲散侯爷。
因他在朝无官无职,日常也不参和事,活得像个透明人。”
“风?”
“姓风!!!”
忽的,韩谨砚刷一下站起身子。
因起身太快,掀翻了桌上的砚台,泼了一桌子的墨水,颜色幽暗深邃,与韩谨砚的神情一模一样,脸神的黑的滴出墨。
画儿姓风,全名风染画。
画儿说她来自燕都。
画儿说与他不共戴天之仇!
紧张的韩谨砚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面色潮红
“墨隐,快!去问一下军营里的老将军,有谁知道燕都永恩侯府之事。”
如若是未掌权,未任官的世家,猎影卫收的资料稀少。
墨隐拱手道:“是。”
话刚落,路都不带走的,直接跃上前面军账往各位老将军住处而去。
账内的韩谨砚,一息一刻度日如年般焦灼。
“主子,问到了。”
墨隐跑回来的,气喘吁吁道。
韩谨砚亲自给墨隐倒了一杯冷茶,墨隐也不讲礼,一饮而尽,才开口道:
“昔年在燕都的将军们,有几个知道永恩侯之事。他娶妻两任,原配孕有一儿一女龙凤胎。但其原配在一双儿女五岁时过世,次年永恩侯娶曹氏入门。”
说着,又重重看了一眼主子,主子眼神似吃人般绝油油,墨隐不自觉的吞了一口水。
“他家嫡长女自小关在偏院,从不见人,无任何消息传出。
但有一件事,在燕都传了一阵子,其原配过世后,嫡长子突然痴傻了,说是身染厄运,祸及全府,同年被送到寺庙修行。”
韩谨砚缓缓的坐回太师椅上,神色复杂。
姓风。
龙凤胎。
其弟弟在燕都寺庙。
果然是画儿。
第81章 真相大白
随后。
韩谨砚唇角蔓延一抹涩然至极的淡笑,报着一丝希望:
“浮生呀,你亲自回翼州一趟,问问雀姨和忠叔,我们家与永恩侯府到底有何干系。”
“永恩侯是我岳家,我竟从来不知晓?”
哒哒哒——
门外传来刚劲有力的脚步声,走出来一个身形削瘦中年的中年男子,手里惯常拿着一把蒲扇。
孔幕僚,孔军师。
“浮生不用回去了,此事我知详情。”
“我刚刚听人说,你派人郑重其事的问永恩侯一事,那定是里头有文章。”
对,孔叔是父王留给他的智囊,亦是与父王亦师亦友,那早年的事,孔叔定知详情。
韩谨砚抱手一礼,“孔叔,你坐。”
孔幕僚挥了几下烂蒲扇,语气里似追忆与伤感:
“当年你母妃带郡主居住燕都,一日礼佛遇到了从不外出的永恩侯原配夫人海氏,据王妃说,那海氏貌美如仙,惊为天人。
王妃与其一见如故,在寺庙中居住三日,两人日日攀谈。
当时方丈还道,你与永恩侯府嫡长女有命定的夫妻缘。
王妃一喜,直言想订娃娃亲。
只是永恩侯侯夫人海氏,她不愿意,拒绝了。”
韩谨砚攥着茶杯,颤抖不已。
只听,孔幕僚又说:
“六年前,穆齐一战,你受了重伤,琨老领着医谷众人,几日施救,然,你命悬一线。
这时,有人给王爷出了冲喜的主意,王爷很快想到了王妃说的永恩侯府嫡长女,即然他与你有天定的夫妻缘,是不是把她娶进门,你身子能大好?”
韩谨砚刷的抬头,脸色青白相接。
“当即王爷飞鸽传书至京城给韩汉坤,着他办了此事。永恩侯府爽快的应了,不过几日,风氏接进了燕都的韩王府。
不曾想,风氏刚接进府里,你身子慢慢好转。不到半年,你身子康健如初。可此时风家上门索要大额银子,狮子大开口,要十万两银子。
而此时,燕都来信,那风家女貌丑如盐女,其性情胆小如鼠,连府里的大丫环都比不上,整日里缩在后院从不敢示人。”
“王府里几番商议下,风家女还是清白之身,也未曾拜堂,府里愿意补偿十万两银子,同时也允永恩侯府接回风家嫡长女。”
“可谁知,风家接了银子,人却不要了,说是死是活全凭我们府里处置。”
“王爷想,府里也不愁多几个人吃饭,先安排到老王妃庄子上,待那风家女年岁大些,当作义女嫁人,也体面。”
“一则因婚事未成,此事作罢,大家当时未曾提及。二则,次年王爷助潼关迎敌回鹘伤了身子,更是无人提及。”
孔幕僚将此事来拢去脉讲了清楚。
韩谨砚脸色煞白如雪,消化着孔叔一席话。
墨隐与浮生对望,眼里骇然一片……他们两可是知道风姑娘有多恨主子,原来……里头还有这层故事。
孔叔望着失魂落魄的韩王,若有所思,又见旁边墨隐与浮生二人神情了然。
他拧着眉头问道:“可有我不知道的事?”
墨隐站的笔直,余光打量了一眼主子后,憋出了几个字:“为情!风姑娘恨主子。”
智者多妖的孔幕僚一瞬间明白所有,怀了王爷孩子的姑娘正是永恩侯家的风姑娘?
“造化弄人呐。”
孔幕僚摇着蒲扇缓缓的走出账中,情之一关,如若他能堪破,何至于孑然一身。
这事,还需要王爷自个人想透彻。
此刻,韩谨砚陷入天人交战,然怪画儿对他恨之入骨。
画儿性情刚烈,即接入府名为王妃,可韩家与风家视她为物品一般,随意买卖。
丢她在梧州庄子上五年多,无人问律,又阴错阳差下,还被他的人掳至边关,意欲强配士兵。
却不想半路上,受辱失了清白之身。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画儿岂能饶了,她视为原罪的“他”。
韩谨砚一人踱步到乱石堆,随意寻了一块石头坐着,目光落在前方的层层叠叠山峰,透过山峰那是翼州方向。
一片黯然浮于眼眸。
远远跟着的墨隐和浮生二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各自找了一颗树蹲着。
“就韩王一个渣男,剥光了送到我床上,我都不多看他一眼!”
“你是韩王,你怎么能跟一个女子道谢呢,可千万别假惺惺的勉强自己。”
“我呐,发一时的善心,是为了翼州的百姓,为了成千上万的无辜将士们。如若只是你,只是你韩王府,你们躺尸在我跟前,我都不带救的。”
“哈哈哈哈哈……我的绝色……好一个韩王府,想来真可笑。希望来日你见到我时,还能得一句绝色佳人。”
“那时,有债还债,有恩当还恩!”
“哼,就看你韩王府做过什么忘恩负义之事?”
“害了我的人?!呵呵,自然是剥了他一张皮子制成风筝。”
“你与你有仇,不共戴天之仇。自姻婚之事,绝无可能。”
…………
昔日的画面反复在韩谨砚恼海中沉浮,揪心的痛楚,抵达灵魂的凄凉,笼罩在这一片天地。
这一坐,坐了很久,久到一颗心跟着初夏的夜风渐凉的时候,仍找不到归路。
日沉星起,夜没微明。
东起的刹那金光霎时间将他笼罩时,驱走了他俊容那一层附着的厚重冰霜,露出坚毅和誓在必得。
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站了起来,似渡了一层金光,薄唇轻启:
“启程!回翼州!!!”
“啊——”睡梦中的墨隐惊的从树上掉了下来,口水还挂在下巴,一脸懵呆。
浮生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这厮越来越周司化,一个德性,主子发生这般大事还睡得着。
他路过墨隐时“哼”一声,疾步跟上主子的步伐,“还有闲情睡觉。”
“诶——等等我!主子,我前夜一夜未睡,从翼州赶过来的。”墨隐也顾不上身上的灰尘,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
韩谨砚回到账内,拿起狼毫笔,刷刷!
走笔游蛇,写下三大张行军布略计划,递给一名亲卫。
“速去,交给孔军师,一切按计划行事。我回翼州一趟,五日内必回。”
亲卫接过书信,应道:“是。”
一刻钟后,营地后方十几匹人马,迎风猎猎的朝翼州而去。
第71章 我心悦于你
“韩王?你怎么来了。哼,还敢来纠缠我家小姐。”清菱先是诧异,而后恶恨恨的瞪了一声。
连礼数的未行,直接往胥轻怀里的婴儿篮子奔去。
韩谨砚又被嫌弃了一把。
待清菱视若珍宝般抱着婴儿篮子进来时,原本还在议论风姑娘长相的村民们,稀罕的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连孔岭特意介绍韩王身份时,大家只是按例行了礼,又围着既儿、灵儿身旁。
“像风姑娘,真好看。”
“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娃娃,瞧这小鼻子挺的,真圆溜。”
“诶,他看我了,看我了!眼珠子真亮堂,以后一定是个聪明的读书人。”
正出房门欲取水的风染画,看着被众人冷落的韩谨砚,孤零零的立在院中。
哼!
她傲慢的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以为他翼州之主的身份,到那都好使吗?
此时,风染画灵动的姿态落在韩谨砚眼中,一顾一盼,一颦一笑,尽是风华绝代。
他似看愣住了,扬起的嘴角笑意越来越大。
风染画看着他眼中未曾藏起的情愫,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嗤笑一声,走了。
戴着面具的周司也不知用何办法,把隔壁小院租了下来,他来到韩王跟前,憋出哑哑的嗓子道:
“主子,隔壁院已收拾妥当,你且进去梳洗歇息。”
韩谨砚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离开。
看着他吃瘪,眼神黯然的离去,风染画又心情颇好。
待白七帮她打好了水,正欲出门时,叫住了他。
“白七,你去看看那人居住在何处,今日官道上听他嚎叫,似乎赶往翼州,非他本人之意。”风染画道。
那人是指风侯爷。
白七点了点头,出了院子。
半个时辰,韩王穿戴一新,又上门了。
一袭蓝袍束身,衣襟上用银丝绣着祥云花纹,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青丝若鸦羽束于银冠之中,像是神祗入了凡尘,霜冷清贵。
满身的碧穹之色压住了一贯怵冷睥睨天下的逼人气势,仿佛渡了一层温柔和暖意。
“你怎么又来了。”
风染画豪不掩饰嫌弃,显摆他一张美人皮子?
穿得像只花孔雀,招摇过市。
韩谨砚笑而不语,坐在上首右侧。
成清娘为两人上了一壶茶,临走时偷偷的打量了二人一眼,内心惊叫道:
我的娘呢,韩王看上了风姑娘。那绿油油的眼球子跟宋江看她一个样。
韩谨砚端起茶杯,凝神望着茶汤,一晃一晃荡出涟漪,又不疾不徐的换了只手握杯,轻呷了口茶。
怎么就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赏,这人那股子焦灼不安、黯然神伤,全没了?
风染画烦燥的看着这人,似面对千军万马,胸有丘壑,稳稳的把控全局之感。
这副模样,她最是讨厌。
“有事说事,没事儿利索的哪儿来回哪儿去。”
韩谨砚轻声笑了笑,又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蹭!
风染画心里怒火憋涨的难受,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杯,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抱起茶壶咕噜咕噜一阵猛灌。
那架势,豪气干云!
她拎起空茶壶,满目挑衅到:看你拿什么王八装蒜!
一顿操作猛如虎,别说刚进来的宫老看的目瞪口呆,就连韩谨砚都愣了一刻。
那是他用过的杯子,嘴角微勾了下,宠溺的望着她,柔声细语道:
“画儿,那里我用过的杯子。”
咦!
宫老浑身打了个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风染画:??
哼!
她冷哼一声,大刀阔斧的座在椅子上。
韩谨砚拿起刚刚带来的木匣子,徐徐打开,露出一块端极墨玉,一串六颗琉玉南珠。
“这是我送给既儿、灵儿的见面礼。”
且不说极其难得的端极墨玉,光琉玉南珠,那日苍玹送她时,白七就曾说过皇室也没几颗。
他一出手,串成一串六颗琉玉南珠。
如若无所图谋,那真就见了鬼了。
那股子怒气慢慢的缓了下来,风染画回过神戏谑道:
“端极墨玉?琉玉南珠?价值千金之物,放在世家也定是传家宝之物,送给我孩儿做见面礼?”
见画儿一股子怒气沉了下去。
韩谨砚眉目舒展道:“是的,此份薄礼送给既儿和灵儿。”
“说吧,你有何目的。”风染画目光闪烁了一下,索性问个明白。
韩谨砚目光灼灼的盯着风染画一双美目,“我心悦于你,从去岁开始。”
铛!
铛!铛!铛!
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说出口。
风染画眼皮重重一跳,心脏随之骤停般。
对面的韩谨砚似天地间素白一片,只余一袭青衣的风染画,目光一瞬不瞬,眼神温柔至极。
半响。
“你没病吧?”风染画睨向他,吐出一串字。
韩谨砚垂下乌长的睫毛,随即站起了身子,迎着光朗声道:
“岁月经久,其心日月可昭。”
“如若当真议起,或许是那一晚,你计划逃离军营时;亦或许在盐井,制出第一把盐时,其情已种。”
“如若风姑娘纠于相貌之事,韩某自认,在盐井时,已知风姑娘遮掩了容貌。”
早
风染画神色平静,眸光深邃难测,“娶我为正妃?纵是我带着旁人的孩子?”
韩谨砚转过身子,一双眸子耀眼至极,情真意切道:
“君子一诺,力重千斤。韩某已扪心自问许久,其心如磐石,国破山河亦不悔。”
话落,甩了甩了衣袍,郑重其事的拱手一礼,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说不出的写意流畅。
神色肃目,又怀有无比的庄严,立下诺言。
咯噔!
这番话在风染画脑海里震荡了起来,翻江倒海般;这般认真庄重把风染画惊住了。
她无意识的拿起一只空杯子往嘴时灌,灌的全是空气,嘬吸着杯沿未曾停嘴。
韩谨砚静静的望着她,眼里流光翻涌,耳尖和脖颈处全是妍红一遍,就连背后的两人修长的手掌,无意识的绞出汗珠。
这厮,不按套路出牌呀。
风染画细数着韩家背景。
家族累世之功,韩王他生来就是身处高巅之上,自小锦衣玉食,父亲手握兵权,镇守边疆。
她自末世而生,见惯了所有阴暗的一面,自厮杀血拼中,血流成河,终为四大基地其一之主。
认真讲究,到算得上门弟相当。
韩渣货,负了原身的她。
不可否认,他的人品光明磊落,此诺可信。
此情?她疑。
韩谨砚始终立在那,如玉如竹般。
等白七回来时,屋内气氛怪异。
姐姐托腮沉思,韩王情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