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TXT下载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全文阅读

作者:七重霜     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txt下载     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章 奇怪的梦

    第二日午后。

    成清娘与冯大娘结伴过来了,各自带着针线,坐在火盆旁边。

    端过旁边装满布料的簸箕,两人熟练的拿起做了一半的小衣裳、小卦子。

    冯大娘长针在头上挫磨两下,往布料上飞针走线,没一会儿,半截小袖子成形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嗑瓜子的风姑娘,低头问道。

    “风姑娘,我听清菱姑娘说您相公已过世?”

    风染画吐出一个瓜子皮,瘪眉道,“死了,死透透的!”

    冯大娘迟疑道,“女人呐,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坚难。风姑娘可想在找个啥样的?”

    最近她还真在琢磨这事。

    风染画捏起葱玉般的指尖,豪言道:“比我钱多!比我能打!比我好看!”

    做衣裳的两人相视一笑,就说嘛,那有女人不找汉子的。

    成清娘笑道:“那敢情好,风姑娘这要求,我想呀,往镖局里找个秀气的武生,最是配风姑娘。”

    冯大娘一拍大腿,“哎哟!”

    一刹,冯大娘呲牙咧嘴的叫痛,忘记手里头绣针了,针尖戳到大腿了,幸好冬日里穿了大棉袄。

    咦,风染画咬着瓜子,抖了下身子,那针尖吃痛。

    冯大娘皱着眉头还不忘揽活,“对!风姑娘,这事包我身上,下回下山,我跟我家福宝一块,我去镖局瞅上几眼,定给你挑个好的。”

    风染画眨巴眼:……镖局的汉子,那个有她好看?那个有她有钱?那个能打过她?

    门口的苍玹站在原地。

    又走了。

    他边走边盘算。

    银子?府上有矿、有田地、有宅院、有现银,应该够养活。

    好看?又摸了摸脸,脑中闪过如玉妖娆的纤细身段,哎一声,一脸愁怅。

    武艺?试了试内力,脸上一喜,忽又想到她怪异的火,哎一声,一脸愁怅。

    “哼!又偷看姐姐,不怀好意。”偷在石头下的白七,朝着苍玹的身影嗤了一口。

    “打不!”墨隐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在白七身旁。

    一个个的,敢骂主子。

    胆儿肥。

    白七嘲讽的睨着他,“哼,你家公子有问题,觊觎我姐姐。”

    墨隐听完就嗤笑了起来,“天下有的是貌美如花的门名闺秀往我家主子身上凑,谁觊觎风姑娘。”

    “况且,风姑娘有我家主子好看吗?”

    白七背着手,白了他一眼,“肤浅,我姐姐靠的智慧。”

    瞧他走远了,墨隐嘟哝道。

    “切,要不是为了小主子,你以为我家主子愿意来。”

    “你不要命了,胡乱咧咧!”

    一道女声呛道。

    “嘿嘿,我这不是瞅着四下没人才唠叨两句。”墨隐看着来人傻呵呵的笑着。

    ————

    夜。

    一片迷雾中,一张身姿挺拔的美人皮子走了过来,不断低呼“染画……画儿……”

    像是羽毛挠在风染画的心坎上,痒酥酥的,胀鼓鼓的。

    近了,更近了。

    “谁?”

    她想坐起身子呼喊,这张美人皮子條的以嘴封口……

    两道气息追寻,搅起满室氤氲。

    ……背脊抚上灼热的手掌,轻抚撩动……

    卡!

    关键时候!

    风染画醒了,双手紧紧捂住胸前的傲然之物,直觉遍体恶寒。

    “特么的,在末世活了二十六年,也没想过男人,怎么穿越到古代,才几个月的功夫,色心萌动?”

    风染画瞧着眼前漆黑一片,干脆盘腿在榻上坐直,在把凸起的肚皮扶稳当。

    “我这梦里到底是韩渣货还是苍公子?怎的一张脸糊糊不清呢。”

    “论美人皮子,韩渣货略胜一筹,气势足呀。”

    “苍公子这副病弱身子,老娘没几下干扒。”

    起琢磨越睡不着觉。

    爬起身子,披了件厚棉斗蓬出门了。

    月光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浮着森冷的幽光。

    风染画无聊的踩在枯叶的雪地上,弄出咯吱咯吱响。

    “难道真要给肚子里的小崽子找个爹?”

    “人到了年经该找个男人暖被窝?”

    唉!

    还是杀杀丧尸,抢夺资源最痛快,那来这些乱七八遭的事。

    她开始想念长年天空诲暗,血气冲天的末世了。

    “风姑娘,夜露深重,别熬坏了身子,早些回去歇息。”

    一道清润的嗓音从不远处的树梢上传过来。

    紧接着。

    一道身影跳下大树。

    是苍玹。

    特么的,想什么来什么。

    风染画剜了他一眼,刚刚梦里差点不可描述的蠢蠢欲动,似乎是他,又似乎是韩渣货。

    有一种干了坏事被逮个正着的赶脚。

    风染画架起气势怼道:

    “你管我!”

    “我就爱半夜三更赏花、赏月、赏雪,乌漆嘛黑的,我就爱赏。”

    苍玹望了眼树梢上一轮月牙,笑睨着她,“今天月色不错,难得我与风姑娘兴致相投。”

    “……”

    风染画啐道,口是心非的皮子!

    老娘我目光如矩,岂能错漏掉你眼底藏着的戏谑,哼了一声,美人皮子都有毒!

    她沾了两张美人皮子,这两人总能让她情绪易怒,张口又想刺道。

    却见对面的病弱书生,骤的深情款款的凝望她,那剔透的褐色眼珠便似一汪能将人溺毙的深潭,只怕这世间没几个女人能逃得掉。

    偏生他那眼上下睫毛又格外的纤长浓密,月色映照下散发着浓浓的情愫。

    她心口冷不丁悸动了一下,这感觉说不出的陌生。

    这厮是不是给她下药了啊?!

    脑子里又闪过梦中出现的场景,衣服一扒,露出线条精致却满是爆发力的胸肌,让她呼吸潮热。

    连他此刻喉结上下滚动,她都貌似听到耳边动情的喘声。

    光一想,此刻她整个人脸色瞬间涨红,费力地咬着嘴唇喊道:“你……你别过来!”

    正巧,一阵寒风刮来,风染画抖了下身子。

    “起风了,我扶风姑娘回去歇息。”

    说话间,风染画被苍玹她整个被裹挟在他的阴影里。

    看着天上的皓月。

    风染画一时语塞,“我没手没脚?”

    苍玹语气平静,“你是孕妇,小心摔跤。”

    好有理。

    好热心的白面书生。

    风染画冷哼一声。

    一路上冗长沉默。

    待走山洞口,苍玹定在那。

    风染画恢复惯常的神态,漫不经心的样子,呵了一声,“怎的,半夜三更的,我还得邀请你入洞喝上一杯热茶?”

第27章 孩子的父亲是谁?

    刚走进洞口看到一个劲装男子,傻兮兮的对着她一直笑。

    风染画眉头一皱,傻不啦几的,笑得又假。

    “嘿嘿,您是风姑娘吧,我是司周。”司周继续傻笑着,情不自禁的挥舞手臂。

    憨货?

    会是高手?

    风染画擦肩而过时,运起体内火异能,轻轻探了过去,内劲雄厚!

    还真是高手!

    蓦地,她定住了脚步,上下打量司周,长相还算周正,不仅憨傻,还带着一脸贱嗖嗖的样子。

    “风姑娘?我洗脸了?”司周有些心虚道。

    那天从后背把她敲晕,只有撇头的一瞬间瞧见他,乌漆嘛黑应当没瞧清楚脸!吧!

    风染画高深莫测的睨着她,笑而不语。

    谁看你脸脏不脏。

    我看的是质量。

    高手嘛,她不嫌多,即然来了,总得留下几招教一教崖洞这群难民。

    风染画径直走向洞内,映入眼帘的是床塌上倚靠一个面如精雕、神色从容的书生。

    是那位苍公子?

    一头青丝随意散落,勾勒着清雅俊秀的眉骨,如一副高山白雪、清绝浊世的水墨画,说不出的写意流畅。

    身上一袭不甚合身的宽大墨青色长棉袄,也掩不住清雅妗贵的通身气质。

    又张一美人皮子。

    风染画眼眸一亮。

    苍玹迎向风染画,病弱的眼眸迸发出粲然光华,眼前熟悉大黑脸,总然唤起内心的悸动。

    他虚弱撑了撑身子,说道:

    “风姑娘好,咳……多谢风姑娘收留我们主仆二人,咳……。”

    声音低沉清冽。

    不会是肺唠吧。

    风染画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

    见她回避,苍玹略显急切,直勾勾的望着她。

    咦,这双眼晴似曾相似,细长的眼睛似隐着雾气,深邃不见底。

    忽的她眯起标志性狐狸眼,一张怵寒朗玉般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中,与眼前的文雅俊秀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都是一双剔透的褐色眼珠似一汪能将人溺毙的深渊。

    勾人的很。

    她打了个激灵,怎么冒出韩渣货的面容。

    呸呸呸!

    鬼的想起那个渣货。

    风染画眼眸幽幽一动,鬼使神差的问道:“你果真姓苍?”

    苍玹惨白的俊脸看似一脸茫然:“我父亲姓苍,我自然随父姓。”

    老王爷姓苍……司周嘴角一动,想笑,余眼看着注意到主子轻漂漂的斜了他一眼。

    他头皮一麻,脑子里全是。

    “如若露陷,三年水牢!!”

    司周哀怨的扯了下嘴角,学着浮生面无表情,像雕像。

    风染画慢条斯理嗯了一声,挪步到床边,不信似的追问。

    “寒冬腊月的找药草?”

    聪明的女子。

    苍玹坦然的迎上她的探寻的目光,笑着说:

    “我这心疾的毛病有一味药,只在寒冬腊月开花后,采摘入药。”

    她蹙了蹙眉,冰天雪地开花?

    苍玹像是知道她不信一般,瞥向石头桌上。

    寻着苍玹的目光,落在石头桌上的竹蒌子里,果然放着纵多药材,其中一株紫花异常显眼。

    远远的闻到了药香味。

    她且信了。

    随意闲聊,实则套话。

    闲聊了半刻钟,风染画嫌冷,走了。

    临走前,交待宋江送一些柴禾、木炭过来,人款款离去。

    她背后的苍玹露出发亮的眸子,盯着她后背,尤其是腹部处。

    回到山洞的风染画,仍不放心,叫来了秦铃医,问道:

    “你确疹过?就是心疾?我瞧他咳的有些不对劲?是否会传染?”

    秦铃医沉吟片刻:

    “我医术有限,查不出苍公子心疾的病因。”

    “但他染有风寒之症,这是事实。待喝上三五日药,其咳疾自会慢慢调理好。”

    秦铃医虽是村子里走街穿巷的铃医,还是有几分本事。

    即是风寒到是不惧。

    风染画这才放下诫心。

    白七一直在洞内练习风姐姐教的近身缠术,听闻来了一对陌生人。

    他好奇的赶去杂物洞瞧了一眼,回来的路上,总觉得那个苍玹公子不对劲。

    一来二去的探究,缠上了司周对练。

    “主子,那个叫白七的,简直是一个疯子,切搓几下,我让他几招,一时不察,还挨了一拳。”司周。

    “技不如人,有何好抱怨的。”苍玹斜了他一眼。

    “谁技不如人,就那毛小子,在我手中过不了十招。”

    司周似想到什么,贼兮兮道:

    “主子,我听说风姑娘待白七不一般,亲身帮他脱衣上药。”

    周遭温度忽冷,如同外间的冰天雪地。

    苍玹转了下眼眸子,冷声道:“不是说,路上救的一个陌生路人吗?”

    “我们消息无误,确实路上救的,可架不住入了风姑娘的眼。”

    “白七日常跟着风姑娘一块用膳食,身上穿的衣裳也是风姑娘安排清菱做的。”

    司周得瑟道。

    用膳?

    “走,我今日身子不错,亲自去谢谢风姑娘。”苍玹放下书本,径直往外走。

    “啊……这个时辰?快要用午膳了。”司周在后头喊道。

    苍玹脸上似笑非笑道,他就是要用膳的时候去。

    拐了两个坡,来到了风染画居住的山洞。

    “风姑娘在吗?”司周叫门。

    门打开了,是清菱姑娘一脸诧异的看着这对主仆。

    两人走了进来,山洞里热如暖春,苍玹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想起她那诡异的变火功法。

    往里走。

    只见火盆边,一名黑脸女子柔若无骨的倚靠在软榻上,神情惬意,睥睨一憋,随意指了指:

    “你们过来了,坐吧。”

    司周微怔,这牛气哄哄的气势,跟主子有的一拼。

    苍玹勾唇浅笑,坐在风染画对面,说:

    “小生特来谢过风姑娘搭救,收留之恩。”

    小生?

    这个词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别扭的很。

    “你风寒之症可好了?”风染画问,说话间上下打量着他,他今日身子瞧着好了一些。

    立在那,身姿挻拔,修竹矗立,头顶竹冠束发,凭添了几分书卷气息。

    “秦铃医医术甚佳,已痊愈。”

    苍玹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她的肚子,问道:

    “不知风姑娘孩子的父亲如今在何处?”

    风染画翻了一个大白眼,嗤道:“死了,早下了十八层地狱。”

    司周:……侧过身子,狠狠的掐了一把手臂,忍住喷涌的笑意。

    主子,莫不是来找虐的。

第32章 说谋,是个鳏夫

    “冰天雪地的,夜里别瞎溜哒;如若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让清菱陪你。”苍玹放缓了语气,柔声说。

    是夜色太撩人,还是美色太动人?

    风染画感觉到他目光灼灼的凝望,还有一副家长教训毛小孩的错觉。

    这厮对老娘一见钟情?

    一会儿深情款款。

    一会儿目光灼灼。

    咦!

    果然是春梦做多了,脑子都犯迷糊。

    “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还有空管别人。”

    “行了,你回吧。”

    风染画啪的一声,关上洞门。

    仓皇而逃。

    周遭恢复寂静,苍玹垂眸浅笑,孔幕僚这招改头换面深入敌营,果然奏效。

    峡门关。

    “雀姨,听下人们说韩王他治病去了?”谢珑衣咬着红唇,面露犹豫,“是不是我住在府上惹了韩王厌,他故意躲的我。”

    雀姨望着谢小姐凸起的肚子,长叹一声,“你呀,就安心养胎,照顾好身子。”

    “这女人呀,生孩子犹如入鬼门关。”

    闻言,谢珑衣眼眶立马红了,掩面垂泪,“可……我就那日后,一直跟着韩王他来了军营,才有的身孕。”

    雀姨眼热的瞧着她肚子尖尖,听府里嬷嬷们说,谢小姐一胎准是个小公子,要是韩王府的子嗣该多好。

    “这事呀,还得谨砚回来在议。”

    子嗣大事,谨砚那里敢拿自己的名誉胡乱行事。

    她自作主张应了谢小姐住府里,谨砚已然生气,那里敢在子嗣上多做言语。

    “嗯,珑衣知道。韩王他……他去医谷,说不得就是求证此事,等他回来,说不定是件喜事。”谢珑衣手娟轻沾了眼角的泪水,湿润的眸子带着笑意。

    雀姨一听,果然露出欣喜之色,“对,那孩子身体这么大事,硬是瞒了五年。此次,想来也觉得蹊跷,找神医问问,是不是身子有了好转。”

    “茶儿,去库房拿上两井血燕送到奚院。”

    茶儿:“好的,雀姨。”

    见茶儿忙活去了,雀姨上前扶着谢珑衣,眼神热切的望着肚尖儿,“你这孩子,天寒地冻的到处跑,摔了可怎么办。我送你回院子。”

    谢珑衣落落大方的任由雀姨扶着,嘴角弯起得贴的笑容,一路上遇见下人们,发出善意略带羞涩的一笑。

    她低头间,面露不屑,雀姨占着韩王长辈,蠢笨,好拿捏,还怕韩王府的人不尊重于她。

    韩王你以为你躲出去了,我就不能行事?

    笑容越发嘲讽。

    ————

    “娘,你托我打听的人,还真有现成的。”冯福宝刚从山下回来,在溪边碰到洗完衣裳的冯大娘。

    冯大娘放下木盆子,拉住儿子,“真的?啥样的人?”

    我还没娶媳妇呢,也没见娘上心张罗。

    冯福宝道来:

    “佑正镖局丰把头,今年二十五岁,大前年死了婆娘,如今膝下就一个六岁的闺女。他呀正想找生养过,又识字的,说是日子能过到一块去,还能教好闺女。”

    “银子也不老少,有一座二进的院子,还有一个铺子。”

    “丰把头年少时,在横波峰学的武艺,一下山入了镖局谋生,打遍镖局无敌手,在蔼县那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冯大娘一听乐了,可不就是正配风姑娘,“儿呀,把衣服端回去,我上风姑娘那去一趟。”

    山洞内正传出朗朗读书声,“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

    冯大娘嘀咕道,“苍公子就是好学问,瞧听读书这音儿,跟唱曲一样好听。”

    门吱呀响,打断里头胎教讲课的二人组。

    “风姑娘呀,大喜!”冯大娘笑的咧开了嘴角。

    风染画眨巴眼,她有何喜事儿,眼梢挑了挑,示意冯大娘说。

    冯大娘捡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前几天说的那人选呀,有信儿了。”

    “佑正镖局丰把头如今正好二十五岁,有院子、有铺子,那武功那叫个顶呱呱,没人打得过。只有一个六岁的闺女,到了年岁嫁出去,整个丰家,可不是你说了算数。”

    风染画表情僵在脸上。

    给她找了一个鳏夫!!!

    “不行!”

    还不待风染画开口,苍玹一脸寒霜。

    “啊!”冯大娘愕住。

    “风姑娘绝色天香,天仙般的人儿,怎能配一个鳏夫!”苍玹眸光微沉,几缕光芒逝过。

    冯大娘扭动脑袋,望着眼前的风姑娘,一脸肌肤黑乎乎,只有牙齿白的发亮,眼晴润的打了雾水一般。

    可……可若说风姑娘是个天仙……她昧着良心也说不出口呀。

    “噗呲。”风染画笑了,笑的妖艳如花,“那照苍公子所说,我该找那样的下家?”

    苍玹磨拭着手指上的玄鸟虎指,略显紧张道:

    “风姑娘该配顶天立地,护一方百姓的大将军。

    最次也该配个满腹经伦的世家书生。”

    哈?

    护一方百姓的大将军?

    风染画脑中闪过那抹怵冷冰寒的身影。

    韩渣货?

    咦,她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上不掩嫌弃:“鬼要配个大将军,那都是黑心面,渣男!忘恩负义的小人!”

    她骂他。

    苍玹:“……”

    哎,他到底如何得罪了她,视他如蛇蝎一般。

    “长得还可以的,有点儿家世的书生,最配你。”苍玹有点儿委屈巴巴,诚垦道。

    风染画眨了眨眼,有家世的书生?像他这般?

    这货脸上,大冬天的冒汗珠子,肾虚?

    特么的,古古怪怪。

    确定不是春梦做多了,看眼花?

    不会是拿她开刷吧。

    “你特么,不是分明拿老娘当涮碟吗。”风染画怼道,“那户世家公子稀罕一个怀了别人崽子的女人。”

    虽说她也不定看得上。

    “我!”苍玹负手而立,目光坚定。

    风染画:“…………”

    冯大娘晕乎乎走出山洞,刚走到坡地上,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摔跤。

    她紧紧抱住路边的一颗小树叉,恍恍惚惚。

    神仙一般的苍公子看上了….…眼前闪过一张大黑脸,冯大娘憋半天想到一个词,心地善良的风姑娘。

    “冯大娘,咋得了?”宋江远远的瞧见,问道。

    冯大娘双眼一亮,键步如飞的窜到宋江跟前,“宋小子呀,不得了!”

    冯大娘兴奋的叭叭说一通。

    宋江听完,……他也梦幻。

    不过半刻,整个崖壁洞的人听说了。

    集体沉默了。

第33章 官兵围困

    洞内。

    风染画站起身子,围着苍眩转了两圈,眼睛瞪得提溜圆。

    风染画:“你没定婚?没有青梅竹马?没有白月光朱砂痣?”

    苍眩:“没有!没有!没有!”

    风染画:“你的婚事可以自己作主?”

    苍眩:“可以!”

    风染画怔愡了一会儿,摸了摸水桶腰,仍旧不敢置信,嘟嚷道:

    “这般矜贵的公子哥,会看上正怀着别人崽子的女人?”

    “难道他不举?生不了崽子?”

    “那可不行,我得为自己一辈子性福生活着想。”

    苍眩脸色甚是古怪,说不出是该笑还是该怎样。

    她脑子里一天到晚装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不然怎能让人传出他不举的谣言。

    “我!身体康健,好用。”

    “啊!”

    风染画秒反应过来,眼晴下移,打量着他裆口处。

    “喔,总得要试试,才知道好不好使。”

    苍眩嘴角抽了抽。

    忽的,风柒画紧咬着红唇,两眼蹭亮的望着他,“难道你断袖?”

    一脸意味的八卦。

    断袖!!!

    她脑袋瓜子一天到晚想什么。

    苍玹:“⋯⋯”

    突的想起,第一次见她,她挑衅的说他“中看不中用。”

    难道她一直有此担忧?

    苍玹转了转眸子,忽的凑近了她,脸颊轻轻蹭过她娇嫩的脸颊,“其阴阳之事,自是男女调和,方能承天地之气,延祖宗之脉,小生自幼习孔孟之道,深暗其理。”

    风染画眸子眨巴眨巴。

    他不紧不慢的加了句,“因小生一直未觅得相伴之人,从未践行。”

    声音暗哑微沉,还带着转音儿。

    风染画眉尖一蹙,退后几步…书生的嘴骗人的鬼!

    上个床的事,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风染画突的问道,“你家祖上说书的?”

    苍玹眉心一动,难道对他起疑了,不动声色道:“我家祖上可能是算命的。”

    风染画眉梢一挑,“难怪编的理直气壮,不带喘的。”

    苍玹暗吸一口气,原来不是他所担心之事。

    而后苍公子拿出十二分自持端方的热情,拐着弯打听她的家族。

    风染画嘴角抽抽的,刚夸过他嘴皮子利索,才一会功夫,别扭的很。

    丢下一句,翩然离去。

    “没了!我家就两人,我跟我弟弟。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叫风染画!”

    可不是没了,风家那一窝子狠心狗肺的,休想认她。

    一路上苍眩噙着笑意,一直嘴里念着,“染画。”“画儿。”

    原来她叫风染画。

    恍惚间,他脑子里晃过一丝念头,似乎在那里听过风染画三个字。

    回到山洞。

    司周抱着前胸,默立洞门口。

    苍玹睥睨了他一眼,走进山洞,坐在石头桌前,拿起一本书籍哗哗的翻动。

    此时,司周脑子一团浆糊。

    主子是何等人物,自幼诗书骑射样样精通。

    当年丰城被数万东胡骑兵围困时,主子以十三岁稚龄,率一百余亲卫突出重围。不过一日功夫,领着缓军,打得东胡骑兵片甲不留。

    自此主子战神之名,蜚声于世。

    如今因为他的过失,要娶无盐之女为妻……

    那家世……还查无出处。

    历代韩王妃那个不是显赫之家,就说老王妃的娘家苍家那可是百年隐世大族。

    司周酝酿下情绪,含着热泪,“主子,我老周对不起您!”

    话落,反手就是一巴掌抽自己脸上。

    啪——

    沉浸在翻书的苍玹顿了顿手,刚找到的好名字,被这傻子吓回去了。

    须臾后,苍玹拧着眉头,朝他睨了一眼,“又发什么憨傻。”

    司周痛心疾首道,“主子,风姑娘她……长得那副模样,怎能配得上主子。”

    苍玹嘴角微勾,挑了下眉头,那是世人不知画儿她美的惊心动魄。

    幸好那日夜里遇见的是她。

    幸好她来到了军营。

    “你主子我如今二十一岁,你想让我打光棍?!”苍玹压制着想要上翘的嘴角,幽幽道。

    司周:“……”

    难道说主子一直茹素,破了童子身……才第一回就撞上了风姑娘,所以食髓知味?

    对!

    一定是。

    自以为看破真相的司周。

    他凑近几步,弯下身子,目光闪烁几下,悄悄抖着小机灵:

    “主子,我明天下山一趟,传信给雀姨,安排几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您看可好?”

    苍玹抬起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想姑娘?还要几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行,本王赐你一妻三妾,改天让雀姨帮你把婚事办了。”

    司周一噎,板正了身子,

    司周一言难尽的望着正襟危坐的主子。

    你正襟危坐就好好坐吗,眼里是啥,取笑他?

    拿他开涮?

    他一腔忠心喂了狗么…………

    ————

    又过了五六日的功夫,迥若寒空的毣蔼山,残留着少许烟雪。

    今日,天洗碧蓝。

    洞里猫了大半个月的崖壁洞村民,开始忙活起来,不足半月,要过年了。

    流落在外,也要好好捣拾捣拾,崖壁下小溪边热闹的刷洗干肉、清洗衣裳……

    听着山坡下传来的热闹声。

    山洞里的风染画挪动了下身子,想起今日日门外未曾听到苍玹打招呼,遂问道,“苍公子他们主仆二人呢?”

    自那日后,她一直躲着苍玹,也躲着崖壁洞村民们异样的眼光。

    还没出过洞呢。

    “听宋江说山上有一只白狐出没,苍公子带着司周上山去,说要捉来送给小姐。”清菱笑的嘴都合不拢,终于不用担心小姐嫁不出去。

    风染画眼里逝过一抹玩味,“追女人,到是懂得下功夫。”

    “不好了!”

    “风姑娘!”

    “山下好多官兵把我们崖洞口围住了。”

    栓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喊道。

    风染画扶着肚子走出山洞,栓子一路喊过来,引来了溪边清洗物什的村民们。

    她望着栓子脸上刮出几道血印子,身上的棉衣裳刮的少大半截布,露出了白花花的棉絮。

    “怎么还受伤了,慢点说。”风染画凝了下眉头。

    栓子双眼迸发着恨意,“我没事,只是胡子他生死未知。”

    “今日是我跟宋胡子巡逻,胡子走前头,刚出山口被人埋伏,一刀砍断了手臂。

    我见势不秒,赶紧抄近路回来报信了。”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气。

    一来就喊打喊杀,来者不善。

    风染画冷静道:“有多少人?”

    “乌泱泱的一大片,起码得有个七八十号人,全是官兵。”栓子红着眼说。

第34章 你想如何死!

    为何围困他们?

    就这一批十几个难民,有何值得官兵出动。

    风染画拧的眉头打了个结,略思索无果,安排道:

    “白七、胥轻,我跟你们一道去山脚下把胡子救出来。”

    “宋江,你带着人在石阵处接应,如若官兵攻上来,开石阵迎敌。”

    “成清娘和英子,你们配合宋江,如有敌袭,打开地陷阵。”

    都是用石头、木尖利用天然地理位置做的简易陷井。

    只能自己跟着去,必要时放火。

    白七板着脸:“不行!我跟胥轻去救胡子,你肚子大,不能到处乱跑。”

    浑小子,还嫌弃她。

    风染画微眯着眼:“他们人太多了,我在一旁帮你们掠阵,清菱跟在我身边,不怕。”

    七八十号,还不知是何来头,她不去看一眼不放心。

    时间来不及过多商议,风染画一声令下。

    大家疾速的散开,拿刀、拿绳索……

    有条不紊的往山下去。

    没过多久。

    苍玹主仆二人一人提着一只白狐,一人拎着一串野味回来了。

    整个崖壁洞静悄悄。

    只有几匹马百无聊赖打着响鼻。

    司周运起内力侧听四周,回头禀道,“主子,没人。”

    苍玹跃上一块崖石,远眺前方。

    看见了小成清拿着有他半人高的大弯刀,小大人般,神情冷肃的站在坡上大石头上。

    下面还站着两个老人家。

    正是崖壁洞唯二的两个大娘,冯大娘,陈大娘。

    一人拎着一把磨的蹭光的锄头,撸起袖子,立在那。

    情况不对。

    “去看看。”苍玹凝眉。

    司周朝主子点了下头,丢下山鸡兔子,跃下山坡,“小成清,乡邻们呢?”

    “苍叔叔、周叔叔你们回来了,快去帮风姨姨。下面来了好多人官兵把我们围住了,说我们是流民,要缉拿我们。”小成清扭头一看,是苍叔叔他们回来了,眼眸刹时泛红。

    苍玹目光一寒,倏的人不见了。

    司周紧随其后。

    山脚下。

    王疤子穿着不伦不类的官服,谄媚道:“付将军,他们山上有上等战马、锋利的弯刀,好多箱金银珠宝、还藏了不少粮食……”

    付将军笑里藏刀,看来这批流民还是肥羊,“嗯,此番回去记你一功。”

    不一会儿,山上树叶哗哗作响。雨中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来了。”王疤子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上回被这帮难民用刀绳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回他学乖了,让两个替死鬼站前面。

    只见,一男一女从从树梢上跳下来,是白七和胥轻。

    后面跟来两个骑马的女子,最为打眼的是一个黑脸丑女发,怪异的是还是个大肚孕妇,通身隐隐透着上位者的气息和威仪。

    付将军望着王疤子,“怎么领头的,还是个孕妇?”

    问的声音不小,风染画神色睥睨,不屑的看了一眼瘪嘴将军,横扫前方。

    正规的士兵约模有五十人,另有三十多人站的溜肩歪头,看来是王疤子带着那帮土匪归顺了。

    韩渣货怎么管的,纵容这等人渣鱼肉无辜百姓。

    王疤子也懵圈,从前未见这群难民中有孕妇。

    哼,管她谁,敢吞了他银子、武器,都得给他吐出来。

    王疤子阴阴怂恿道:“定是那流民头子的婆娘。付将军,您瞧那男子手中的弯刀,寒气逼人,上好的刀,那日我可是见着十来把。”

    “您在瞧那两个女人身下的黑马,上等战巴,乌黑发亮。”

    付将军点点头,眼底发亮,果然是好马好刀,还有两个好女人呐。

    大家见肥耳瘪嘴将军一副色迷迷的猥琐样。

    白七目光泛寒,冷声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打伤我们村民?”

    王疤子呸了一口,凶狠狠道:“哼,你们是无籍的流民,还想冒充村民。”

    清菱厉声吼道:“放屁!谁说我们没有户籍?明明你们才是土匪,还反咬我们。”

    付将军一见清菱,白皙的小脸蛋鼓着腮邦子,招的他眉心狠狠一跳,色眯眯的眼晴落在清菱前胸涌动上。

    他嘿嘿的摸了一把胡子,语调都放低了些:

    “清丽小菜,甚是开胃,不错不错。”

    恋恋不舍的又移到胥轻身上,“冰山小美人,绝色双骄呀,没想到我老付今日有这等艳福。”

    “恭喜付将军喜得佳人!”

    “我们将军就是有艳福……”

    …………

    周围的士兵们拍着马屁,嘴里放着屁话。

    付将军哈哈大笑,“本将军,沒想到荒山野外,还有这等美人。你们的人马归顺我,此事就此了结。”

    “美人儿,别怕,过来你付爷身边,你俩刚好排第十二房、第十三房。”

    王疤子面露急色,这与他计划相离。

    “狗胆!”风柒画抚着肚子,森然的女声响彻山谷。

    “那里有你这丑女人说话的份。”付将军嫌充的看了一眼,往胥轻方向走了几步。

    胥轻面无表情,看死人一般,不屑的瞟了一眼,右手转起九节鞭,冷光闪闪。

    侮辱姐姐!

    该死。

    白七眸光刹那闪过一抹阴霾之色,但瞬息间,这股子怒意就被压制下去,这帮杂碎,刚好练手。

    他抽出弯刀,径直往前。

    付将军一看美人儿不识眼色,今日说不得辣手催花了,待绑到床上,还不是在老子身下求饶。

    他冷笑一声,“把他们给我拿下,招子放亮些,美人儿别给老子伤着了。”

    胥轻二话不说,拉出九节鞭,纵身跃起,飞过白七头顶。

    一个飞旋,刺啦一声,挥向士兵们,伤倒一片。

    众人一哆嗦,压根没给他们后退的机会,九节鞭一挥,又倒下几人。

    终于,他们有了清晰的认识,这位冷脸姑娘是个硬茬子!

    几月的功夫,白七武功有了质的变化,双眼猩红的提起一把森然的弯刀,刀锋如雪,凛然落下,砍伤了两个士兵后背、手臂。

    不过几息,已经趟下五个士兵。

    “快快,把他们两围起来,攻上去。”付将军瞳孔一缩,大意了,两个都是高手。

    这边。

    风染画眼晴扫射,找到了胡子身体。

    胡子正趟在右侧的树底下,人已然晕厥过去,右臂从肩处被人砍掉,一条断臂相隔在一米远,鲜血流了一地。

第36章 用完就弃

    士兵们没来由的心突突,冲下山坡的才十余人,上有四五十岁老者,下有十二三岁少年。

    粗布素衣,裹着头巾,标准的村民打扮。

    可脸上个个闪着不要命气势,那来的底气?

    众人可不知,风染画在末世异军突起,成为青龙基地掌权者,不仅仅是她武力值所向披靡,更因她军事上善用谋略,有太奇才。

    对待手无寸铁的村民,她自有一套练兵之法。

    以其之矛攻其之盾。

    风染画发挥一张嘴能毒死三军的功力,他们天天在山上练习,她嫌来无事,要么端着一盘茴香豆,要么端着一盘瓜子。

    倚躺在软倚上,练得不对,她吼一嗓子:

    “不劈人大腿,等着人勾你脖子,好去阎王殿喝茶?”

    “想得美,死了也得入油锅、碾刀海,嘎嘣脆的给人当下酒菜!”

    末世的死人惊恐场面,血肉纷飞她更讲了百八十遍。

    连连精神毒打下,纯朴的村民们,一见到血,一上战场,如死神附体,不要命的冲杀。

    面对一群不要命的难民。

    付洪金狠厉一瞪,喊道:“敢杀官兵,反了!反了!把这群难民就地斩杀!斩杀!”

    两帮人马缠战,刀剑相接,肉身相博。

    萧杀之声此起彼伏,鲜血乱飞。

    特别是抱成一团的一男一女,更是士兵眼中易对付的软柿子。

    忽的,风染画已觉背后有强风突袭,苍玹抱着风染画轻漂漂的侧身,错开背后的砍过来的大刀。

    不知道他从那里抽出一把软剑,反手刺向背后人的手臂,接着旋身一脚踹翻了这名士兵,又一剑飞刺挑断了另一名偷袭者的手颈。

    接着一脚踢在了前侧一名士兵的脖子上,只听“咔嚓”的一声响,士兵踢断了脖子。

    几息之间,死伤三名士兵,可抱成一团的两人,发丝都没碰着。

    吓得一群士兵们胆裂魂飞,不敢招惹这个杀神,转身挥舞的攻向村民们。

    见周遭五米终于清静,风染画嘴角噙起漫不经心的笑意,透过他深邃的眼眸,探究的打量,“苍公子?书生?”

    呵呵,武艺高值的病弱书生?

    就看你这个真假书生的真心值几许?

    要是敢骗了老娘,老娘把你一身皮子剥下来,制成风筝。

    “嗯。”苍玹晒笑,面不红心不跳,稳如泰山。

    耳边厮杀声阵阵,两人视为空气,四目相对中疑惑重重。

    村民们武艺不精,可有二名绝顶高手外加白七儿狠崽子,付洪金这点子人手不够看的。

    不过半刻钟,付洪金带着下属挂了一身的伤,在司周讥嘲下欲带着人走了。

    准确的说,全部虐伤一遍后,才计划放他们离去,主要是司周说怕引来官府剿匪。

    其中另有缘由司周到是不便说。

    风染画冷眼打量几圈,冰寒刺骨的深冬,一个个满身伤痕的走回去,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他几个月。

    这才满意点了头。

    伤残士兵们,走出不过五六步。

    “慢着!”

    众人一哆嗦,艰难回头。

    “谁砍胡子一条手臂?”风染画红唇轻扬。

    人群中有个士兵面色惨白,窒息般吐出一个字,“我……”

    捂着鲜血直流脸颊的付洪金暗松一口气。

    风染画大黑脸上,只余清润的眼眸,眸底藏着刀锋般的森寒,从容不迫的语速里一字一句都给人以压力,“你!付洪金,二人各还一条手臂!”

    宋江等人早就憋着一股气,直接把两人拎出来,弯刀一挥。

    “啊——”传来刺耳尖叫声,两只断臂飞出,形成一道鲜红的彩虹。

    风染画睨了二人一眼,“滚吧!”

    “走!”付洪金斗大颗汗渗出,忍着生不如死的巨痛,一脸阴鹜说道。

    旁边的士兵连忙搀扶着断了手臂的两人,连走带爬的滚了,生怕在听到一个“慢着”。

    只是那帮土匪,没这么好运气,但凡崖壁洞村民能认出平日里丧心病狂,大奸大恶的。

    一番细数下来,每个手上沾的人命,十条起。

    罪大恶极!

    “这帮人渣。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全赐‘一丈红。’”

    风染画气愤睨过去。

    片刻,满场哀声遍野,响彻着幽冷的山谷。

    “说杀就杀,眼都不眨,这是女人吗?”司周想找主子说说理,只见主子杵在风姑娘一旁,一双眼珠子长在风姑娘身上,暗自咕哝:

    “彪悍的女人呐!莫不是主子真动凡心呐?”

    打扫战场的宋江等人,笑的合不拢嘴,又收了二十多匹马,五十多把刀。

    大家陆陆续续赶着马匹返回崖壁洞。

    苍玹唇角流泻一抹温柔浅笑。放下风染画,欲转身离去,风染画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撩出弧度,眼神勾人,“你不管老娘?”

    苍玹失笑,“我牵马过来。”

    司周看着主子明明刺骨寒冬,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他百结愁肠。

    苍玹拍了拍大黑马,这还是他军营驯养的上等精马。

    马牵过来,不用扶风染画上马,人又落入苍玹怀中,抱上马匹。

    “嘘……”

    “哈哈哈……”

    村民们看着马背上两人,发出意味不明的调笑。

    风染画到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苍玹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一只手牵缰绳,另一只锁在她腰间的手臂如铁钳一般,小心的护着她肚子。

    药草混着清洌的气息滑过她肩头,酥酥麻麻,勾情的沉迷。

    “你们苍家培养子弟,文武兼备呀。”风染画放松了身子,慵懒倚躺在他怀里,酸着牙尖说道。

    特么的,说是会武艺,就他平日里病弱雪白的弱鸡样,时不时像个老酸儒的迸几句诗文。

    那里想到会是个高手。

    瞧人家深不可测的内力,比他家仆人司周,高的可不是零星半点。

    苍玹平静道,“嗯,这是必修课。”

    前面的白七,回头看着前面共剩一匹马的两人似含笑述情,莫名的他心脏微痛。

    众人回避速离,为后面马匹上二人创造条件。

    可这二人,静默无语。

    熟悉的幽香传入鼻翼,苍玹摸不准画儿的心思,似笑非笑的探究,又置若无人,亲密的倚在他怀里。

    一路上,他等她开口,狡猾的小女人,这副高深莫测,令他颇有些慌张。

第37章 汤王谋算

    司周将收集的情报,在逐一摊开:“汾王如今与王志坚,接触颇多,听说欲娶王志坚族里一位嫡出姑娘为侧妃。”

    “细数下来,如今按兵不动的,只是一直重病的宣王。”

    苍玹呢喃了一句,“宣王,谁都可对皇位无意,唯宣王不可能。”

    他见宣王还是当年在燕都时,十岁不到的年纪,印象中宣王一直是个安静话少的性子。

    可发生了一件事令他对其多有提防。

    当年皇后的侄女孙小姐嘲笑了他一介歌姬之女,还妄想与太子相提并论,他当时唯诺的不敢出声。

    可他就看见,那日宣王一直躲在竹林里,待孙小姐的爱猫在竹林里玩耍时,他趁人不备,拎起白猫塞入衣袍内。

    跑到荷花池边,单手拎住白猫脖子掩入水中,白猫四肢无助的动弹,活活掩死。

    事后,他如无事一般回到宴席。

    当孙小姐得知自己有宠物白雪掩死后,小女娃哇哇大哭。

    唯有他,八岁的宣王露出诡异的笑容,兴致颇好的吃掉了一盘子烧鸡。

    没几日,他在韩王府听说,孙小姐游湖时不小心摔断了腿。

    可他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宣王。

    待他派人一查,果然,那一日宣王与其小厮就曾出现过。

    苍玹捏了捏大姆指上的玄鸟指,“吩咐下去,多派人手查探宣王,看其有何异动。另外,我让人从州城带了样东西,你一并拿上山。”

    司周抱拳应道:“是,我今晚下山。”

    “小姐,白狐真漂亮。咦,它的眼晴跟小姐长得好像。”清菱拿起一把木梳,一上一下的给白狐梳顺毛发。

    “嗷嘤——”白狐半眯着斜长的眼眸,发出舒服的低叫。

    风染画嘴角抽抽,特么的,不知道她长了一双狐狸眼么,还找一只神似的送她。

    嘲笑她?!

    “把皮剥了,做条围脖!”她眉尖一瞥,烦燥道。

    “啊!”清菱用力过猛,戳到白狐细毛嫩肉上,“小姐,它这么可爱,我们养它好不好。”

    一刹,假寐倒趴的白狐立直了身子,瞅着风染画冒绿光的眼珠子,吓的一机灵,扑进清菱怀里。

    “哟,还挺灵性的。”风染画拽出清菱怀里的白狐,提溜着,左右瞪它。

    “嗷嗷嗷——”

    白狐哆哆嗦嗦的四肢攥紧,小眼神湿漉漉的透着惊恐,发出的嗷叫声凄凄惨惨。

    “行了,瞧它一副小可怜样,那就留下吧。”风染画憋了憋嘴,甩进清菱怀里。

    劫后余生的白狐窝在清菱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寒夜,崖壁洞四周寂静,只传出几声微弱的鹧鸪叫。

    司周起身换上棉衣,披上大氅往洞外走。

    “主子,我下山了。”司周半回首轻声道。

    黑夜中的苍玹微转动身子,叮嘱一句,“多加小心。”

    “是。”

    吱呀一声,司周出门了。

    不远处,另一个石洞门口杵立着身穿黑衣的白七,见司周骑上一匹马往山走。

    他附在地面侧听马匹走完了,倏的跳下山坡,牵出一匹马,跟了上去。

    白七延着马蹄声下山后,上了官道,可在一处叉路口跟丢了。

    正当白七牵着缰绳犹豫不决时。

    司周从一颗树上跳下来。

    他冲着白七露出森白的牙齿,阴森森的的有点儿吓人,“白七呀,你大半夜跟踪老子干什么。”

    “哼!我散步!”白七近来眼神越发锐利,不屑道。

    司周踱步到白七马匹旁边,转了两圈,“数九寒天,冷梭梭的,你散个鬼的步。”

    说罢还不等白七回应,仗着极高武力值,跳上马匹直接把白七丢在树上,驰马扬长而去。

    “回吧,我那匹马在山脚下溪边沟里。”

    转瞬,前方漆黑一片,影子都没见着。

    白七翻下树梢,气愤的踢打路边的石头。

    第二日。

    喷嚏连天的白七站在洞门口,打小报告,委屈巴啦道:

    “姐姐,那苍公子主仆有问题,我观察了好长时间,司周经常深更半夜外出。昨儿就逮个正着,跟踪他到了山下官道。”

    风染画吐出一个瓜子皮,漫不经心道:“所以你被人发现了,甩在半路上,寒风猎猎的把你这个傻小子吹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正在削木头的胥轻,手顿了顿,就白七这两招式,还想跟踪司周。

    司周可是猎影卫中,轻功第一人。

    白七委屈的吸溜下鼻子,“姐,他们有问题。”

    风染画喔一声,妖娆一笑,“你管人家有何问题,乱世已至,谁不博一条生机。”

    那真假书生,她探不出深浅。

    可那司周,依她现在的身手,不使用火异能,对上一架,肯定打不过他。

    但他的气息,她早就锁住了,经常夜里窜来窜去;那能没鬼,百年世家在外行走的公子哥,自然是带着任务。

    真当人家只是采采药,溜溜大好河山。

    白七抬起猩红的泪痣,不解的问道:“男子要么为权,要么为色,在不挤还有钱财。那他为何图谋姐姐,图什么呢?想害姐姐?”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这死小子,找抽呢!!

    风染画站起身子,叉着腰,走到洞口,破口大骂道:“你傻呀,他当然是沉迷于我天仙似的美貌,无可自拔!”

    “含泪跟老娘告白,以求摆脱他二十年的童子身!”

    白七:“……”

    胥轻:“……”

    正在炒菜的清菱噗呲一声,笑出声,很快她深以为然,苍公子定是那日看了小姐的真容,被小姐深深吸引住。

    白七不甘心道:“他要是见着其它女子,对姐姐始乱终弃呢?”

    风染画美目一转,语调冰冷,“愚人!”

    “且不说老娘还没答应他呢,如若有这么一回事,要是敢招三惹四,搞个什么二房三房,老娘把他第三条腿给折了!”

    胥轻:“……”

    她为主子默哀。

    白七心头一咯噔,夹紧双腿,屏息道:“可是姐姐你打不过他呀?”

    风染画呵呵一声,轻蔑道:“思想顽固!”

    “老娘不会开个后宫,召集一堆美男,可劲的玩。”

    “今儿清纯小生,明儿霸气武将,后日腹黑小奶狗,一个月轮流排队。”

    寒风吹过,一股药香飘来,随后传来大笑声。

第35章 比尿程的交情

    风染画眸中浸出寒色,冷声道:“清菱,我去把胡子救出来丢在马背上,你带着马赶回崖壁洞。”

    “小姐,你身子怎么吃得消?我去!”清菱摇头,不允,早知道死拦着也不让小姐出来。

    “你不行,你没有轻功。”她有自然之力,从那王疤子手里带个人出来,这等本事,她有。

    风染画轻呵一声冷笑,轻跳下马背,长剑一抽,森冷骇然。

    王疤子舔了舔嘴唇,不屑的望着,冲他而来的黑脸丑女人,“丑女人,别对着爷笑,你长得太丑还大着肚子,送给爷,爷也下不去嘴。”

    好胆!

    多少年没听过,有人敢这般说话。

    “丑婆娘,滚一边去!老子看你肚子里的娃娃还有几分用处,老实点待着。”王疤子打量着她肚子,遂想到,白嫩嫩的幼子幼女,能卖上好价格。

    王疤子算计的眼神落地风染画肚子上,似估量价码般。

    人渣!

    敢打她崽子的主意!

    她想想,丧尸堆里最适合他,该让他尝尝被丧尸活活撕咬成碎片,在绝望窒息中毁灭。

    风染画气势陡然一周,满身煞气,舞着长剑上,把挡在王疤子前面的侍卫,一剑一个,一招毙命。

    王疤子愣住了,那里来的杀神,身手不比那个冷脸女人弱。

    他握紧了长刀,冷声:“即然你想送死,可怨不了我。兄弟位一起上,把这丑婆娘宰了!”

    王疤子领着四五个士兵冲了上来。

    清菱一手拎着一把弯刀,一手牵着一匹战马,焦急的想要冲上战场,又恐坏了小姐的计划。

    风染画看着王疤子,如跳梁小丑。

    她一手扶着大肚子,一手执长剑,面对王疤子拎着大刀冲过来,她面无表情径直往前走,临近跟前,顺手一个横劈。

    吱——

    刀剑相撞。

    火光乱飞。

    风染画调出异能,势不可挡的剑气朝王疤子袭来,被长剑逼退倒地,脸上划了一剑,细如雨丝的鲜血,飞出一条线。

    王疤子吃痛的摸了一把脸颊,一瞧,糊出一手的鲜血,怒骂:“丑裱子!敢伤老子!”

    风染画面带笑容,眼带杀气,“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运起体内的自然之力,灌输在右腿上,一脚踹了出去。

    正在吐血的王疤子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踩在他脸上。

    王疤子死命挣脱不了,觉得像是被铁臂碾压。他拼命向上看,只能看见丑女人的靴子。

    风染画轻蔑的扫了他一眼:“敢骂我?上一个辱骂我的,如今断手断脚如垃圾一般活着。”

    “你!想!如!何!死!”

    一字一顿,迫人的压力。

    王疤子这才后怕,原来是个恶魔。

    整颗脑袋在她脚上磨擦,逐渐喘不上气,他面颊擦着地面,在濒临死亡时喊道:

    “我错了!侠女挠命!”

    风染画舔了舔红唇,眼中荡出一抹冷光,“啧啧,人呐,就是不惜命,非得把坏事干尽了,在来忏悔。”

    一把长剑正欲破风划向王疤子脖子,忽的一道身影从空中飘下,手掌握住风染画的剑柄,把一脸错愕风染画抱起。

    “乖,别脏了手,我来。”

    干净清冽的声线温柔地唤出声。

    风染画眼波一睨,迎向他,轻功如此了得,人近身,她竟未曾察觉。

    大意了!

    苍玹冲着风染画浅笑,随风扬起的墨发,迎着他身后的金光点缀,星辰在那一刻都被暗色淹没,月亮亦被掩去了光辉。

    人间盛景莫过于此。

    风染画心漏了一拍。

    转瞬。

    他脸上笑意散去,像是一柄被蒙尘的利剑,洗去了铅华后,刀身上的锋芒尽数显露。

    一脚踹把冲上来的王疤子,甩出八米远,王疤子撞在一块巨石上,飚出一口血气,一个“你”未喊完。

    人就……嗝屁了!

    不远处的付将军心惊的退后几步,“你是何人?”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空气。

    “你跑去抓狐狸?”风染画脑子一转,嘴一噘,娇慎道。

    这厮,警觉又利索,腿长好使。

    苍玹含笑道,“想送一件你的礼物。”

    性感的嗓音勾人心弦。

    风染画真的有一种谈恋爱的错觉。

    末世谈恋爱是如何?分享物资?一块组队闯秘境,杀丧尸?

    同生共死的伴侣。

    杀疯了的白七,回头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两人,他觉得刺眼的很。

    男的俊美似神仙。

    女的丑黑如包公。

    付洪金不得其解,后面围困的众人更是看不懂。

    难道这也是一窝土匪?这丑娘们是大当家的,强抢了眼前这位清俊公子?

    突的,树梢上又冒出一个人。

    是司周跟了上来,先是瞧了一眼,好似打情骂俏的那一对男女。

    而后,司周扫到了对面的付将军,厉喝道:“付洪金?你是梧州的将士,跑到我………跑到人家翼州为虎作伥!”

    付洪金:“…………”

    有人认识他?

    付洪金眼露恶光,“你是何人?竟然跟流民混迹。”

    他此番过来,是筹集银子、粮草,不易明晃晃的显露踪迹。

    “混迹,老子还用得着混迹。”司周翻了个大白眼。

    清菱瞧见司周,忙喊道:“司周,帮我把胡子搬过来。”

    胡子?

    胡子跟他可是有打猎,比尿程的交情。

    好个付洪金,敢砍了他尿友。

    待司周把胡子放在马背上,清菱了一下鼻息,还活着!

    望了一眼小姐,小姐有苍公子护着,甚是安全。

    胡子流血过多,早让秦铃医早些包扎喂药。

    思及此,她骑着战马先行离开。

    司周手里的长剑,几记剑花燎起,刺伤了一溜的士兵,齐齐趔趄。

    看见伤了一地的士兵们,付洪金绷紧身子,手里大刀都捏出汗珠子。

    又来一个杀神。

    他娘的王疤子,敢慌报军情,那里是什么难民。

    除了那个黑丑女人,个个龙姿凤章,身手不凡。

    此时,付洪金已经有了退意,还不待他说出口。

    “风姑娘!我们来了!”

    打雷般的吼声从山坡上冲下来,气势犹如千军万马。

    风染画嘴角一抽,宋江的大嗓门,也是一门武器。

    “滚过来,把他们赶出毣蔼山。”风染画眼晴直勾勾的看着苍玹,眼里笑靥如花,吐出的字煞气凛然。

    “是!风姑娘!”村民们热血沸腾。

    “冲!王疤子的人?娘的,干他!”

    “杀!”

第40章 人消失了

    朱氏拉着老爷的袖子,目光灼灼盯着他。

    十二皇子登基,萧都督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摄政王。

    留在燕都的公侯世家,谁不想跟萧都督府攀上几分交情。

    永恩侯接过丫鬟斟来的一杯浓茶,吃上两口,才缓缓道:“月芳,他家庶二子订我们家月芳。”

    “虽是萧家庶子,如今也是香饽饽,是月芳高攀了。”虽这般说着,永恩侯夫人嘴里笑得合不拢嘴,用一个庶女攀上萧家这门好亲事,值了。

    永恩侯将手中茶碗喝完后,又道,“你明天挑一挑人选,多派些人去梧州把染画那丫头送到翼州城的韩王府。一路上,务必风风光光的把人送过去。”

    “什么!”朱氏尖叫道,“好端端提起那个丫头干什么?”

    当初可是得了五万两银子,在沾惹此事,那银子从天下掉下来还他家?

    不行!

    永恩侯斜了她一眼,“你个妇人,懂什么。今日萧都督可说了,萧风韩三家,本是联姻亲家,自然要多往来。”

    “你以为无端端的,萧家能看上我们这座破落侯府?那是因为韩王府,他呀,想要拉拢韩王府,要他手里头十几万兵马。”

    朱氏攥着丝娟,担忧道:“当初韩王府给银子的时候,两家可说妥了,韩王府不认那死丫头为正妻,我们也应了随韩王府处置,如今那来的脸面,热热闹闹的送上门?”

    永恩侯老神在在,五指奏曲般敲打红木桌面,“今非昔比,萧都督说了这些银子他帮我们贴补上,此番去翼州他将派人随行。”

    “当年本来就是我们占着理,染画冲喜入了韩王府,边关而后才传来韩王大好。”

    “说破天,也是我们风家仁德,大红花桥的送进他家大门,岂能说不认就不认。”

    “行!”朱氏爽快的应下。

    不用家里出银子,管那死丫头的死活。

    年关。

    翼州韩王府大门口。

    停了十几辆马车,率先下来一位中年妇人,正是雀姨。

    韩王府看门护卫,早就进去通报了。

    很快,走出来一位穿鹅黄色软烟罗裙衫,外披白色斗蓬的少女,小脸白皙,清新可人。

    “哥哥!”

    “哥哥!”

    “我的郡主,慢点儿慢点儿。”第一辆马车下来是雀姨,穿着简朴的藏青色裙子,只戴了一只青玉镯子。

    “雀姨,我都想你了。哥哥呢?”娇俏少女小碎步的迎上去,挽着雀姨的胳膊。

    雀姨握紧昭阳郡主的手,“我走这大半年,小脸蛋都瘦了。”

    昭阳郡主嘻嘻笑,“嗯,我长高了,先生又给我掉了新衣裳。”

    话落,寻着车队又东张西望。

    这时,第二辆车下来一个妍红色斗蓬的少女,生的柳眉细眼,凸起的大肚子异常显眼。

    昭阳郡主很快被她的肚子吸引住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

    谢珑衣朝昭阳郡主走来,露出亲切的表情,“见过昭阳郡主。”

    “谢珑衣?”昭阳郡主眨眼问道。

    雀姨柔声笑着,解释道:“我们昭阳昔年在燕都见过谢小姐,还记得清楚。”

    谢珑衣对着昭阳郡主亲切一笑,大方得体,“珑衣依稀记得,昭阳小时候冰雪可爱,各家夫人都抢着抱呢。”

    昭阳郡主厥起小嘴,谁拿四五来说事。

    崔姨笑意更浓了:

    “昭阳呀,谢小姐身子重不便回灵丘,一直客居在峡门关的小王府。眼下过年,她一人孤苦零丁的,我便带她回翼州,一块热闹热闹。”

    还真如哥哥所料。

    “喔。”昭阳郡主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言语中透着疏离感,“欢迎谢小姐来我翼州做客,你且安心住下。”

    小大人般,转身安排道。

    “纱儿,你去找下二管事,让他带着谢小姐身边侍侯的,先把行李送到泰元街的菀院安置。”

    雀姨面有难色,拉过昭阳郡主,轻轻说道:“昭昭,怎么把人安排到菀院,那里离我们韩王府可有两条街的。

    我们府里空置的院落颇多,选上一处就行。”

    昭阳郡主娇笑道:“雀姨不用担心,我们韩王府定会尽地主之谊,好生照顾谢小姐。”

    “如若谢小姐一人,客居在我们韩王府到是无碍,只是……谢小姐如今身份不一样,在居住我们府上,恐惹人非议。”

    说着,娇俏小脸蛋儿还瞟了一眼谢珑衣的肚子。

    不是一人,可不,肚子里还装着一个不明来历的娃娃。

    雀姨讪讪一笑,大半年不见,昭昭也会主理家务了。

    她本欲在劝说几句,可瞧着大门外,围了好些瞧热闹的,有关韩王府名誉之事,不好在讲了。

    谢珑衣面色微僵,眼里阴色闪过,发现昭阳郡主眼神清神的注视她。

    一瞬后,她难堪的情绪中拔过来,掩唇轻笑,“还是昭阳郡主安排妥当,此番珑衣打搅了。人

    那珑衣跟着一块回菀院,待梳洗后前来做客。”

    昭阳郡主背着小手,点头嗯一声,“好呀。我到时下贴子给谢小姐,在给谢小姐做上些适宜吃的菜肴。”

    下贴子?这是婉言谢拒自己上门。

    谢珑衣攥着手里的娟巾,笑的越发不自然。

    待二管事带着谢珑衣走远后。

    雀姨迫不急待的,轻声说:“昭昭,那谢小姐肚子里装的可是我们韩家子嗣呀,怎么能让她住在外头。”

    昭阳郡主厥起小嘴,摇摇头道:“才不是呢,哥哥来信交待了,我们府上万不可沾惹谢家人。对了,哥哥呢,怎么没着一块回来。”

    雀姨若有所思,难道谢小姐这一胎真的不是谨砚的,随口应了一句。

    “谨砚呀,说是去求医治病了,还没回呢。”

    昭阳郡主不高兴了,嘀咕道,“是不是陪父王了?也不带上我。”

    她眼珠子随即一转,有了,他们不带我,我自己去找哥哥。

    泰元街,菀院。

    “小姐,您慢点走,肚子里还怀着小公子呢。”春红、春巧拿个行李的功夫,只见小姐一人快步进了院子。

    谢珑衣径直走向正院,冷眼瞧去,院子久不住人,收拾到是干净。

    她一脸郁色的坐在上座,一想到被人拒之门外,面露狰狞。

    气急的攥紧拳头往桌上一啪。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欺人。”

第39章 计划落空

    “哈哈哈哈……”

    “画儿纯真可爱!”

    一旁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清俊儒雅,骨子暗藏着煞气。

    是苍玹。

    不仅偷听。

    还拐着弯说“纯真可爱”的骂她的?

    风染画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诡异笑意来,“得勒,干坏事的正主来了。听说你指挥司周,大半夜的去偷鸡摸狗?”

    苍玹挑了下眉头,背着的双手,变戏法般拿出一个木匣子,“嗯,去打劫了,刚巧有一盒上好的珠子,送于你把玩。”

    二个成人手掌宽金丝楠木匣子,雕刻着花鸟图,一只雀儿嘴里含衔着一颗珍珠,活灵活现。

    风染画心里一阵嘀咕,这个木匣子,瞧着名贵非凡。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眼前长得谪仙似的真假书生,可没通过她的考验,不会是拿了他的礼,得上他的当儿吧。

    苍玹晒笑,一张俏脸在黑色掩盖下,眼珠子乱转,时不时透着警惕之色。

    他轻轻的扣动锁弦,转动齿轮,啪一声,盒子开了。

    金丝楠木匣子里溢出璀璨眩目的三颗紫珠,颗颗晶莹凝重,圆润多彩,如满天密布的繁星,织成的梦幻般流光溢彩的世界。

    “琉玉南珠!”白七惊道。

    稀世珍宝琉玉南珠,连东胡皇宫也不过二颗。

    苍玹瞥了一眼白七,他到是识货。

    有两颗鹌鹑蛋大的紫色珍珠,她没见过,可闭着眼也知道定是世间稀少。

    如此重宝,也只有百年世家有此底蕴。

    风染画一眨不眨盯着木匣子,“送我?举棋不悔?”

    “嗯,送你。”苍玹晒笑。

    狡猾的小狐狸果然喜欢。

    咳……风染画清咳一声,迈着傲慢的步伐,抽过金丝楠木匣子。

    那双手嫩白如葱玉似的指尖拎起一颗,迎着光线,紫魅惑人。

    该是她的!

    她一双眸子渐渐放亮,嘴角扬起的笑意。

    苍玹静静的看着她,也跟着勾起嘴角,“喜欢?”

    “昂。”她慵懒的开腔,收了收笑靥,嫌弃道:“还不错,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上挑的眸尾,仍透着心情愉悦。

    白七胸闷闷的,不喜欢姐姐目光总被苍玹吸引,“姐姐。”喊完还猛咳一阵。

    “你这浑小子,怎么还站在这?滚回去躺尸休息。”风染画瞪了白七一眼。

    “啪”的盖上木匣子,她又接着对清菱说。

    “清菱,给他熬好药,在加碗参汤送去;费了老娘两根百年人参养的身子,别没几天嗝屁了。”

    “诶。”白七屁颠颠的走了,姐姐还是关心她,打是痛骂是爱,骂的让他骨子里舒坦。

    苍玹垂眸一笑,真心关心的人,她才舍得骂。

    “好客”的风染画,把苍玹一块儿留下来用午膳。

    风染画难得殷勤夹起一个鱼头放在苍玹的碗里,咬文嚼字道:

    “苍先生多日来给我儿念书,甚是辛苦,多吃点鱼头补补身子,我那里还有几根人参须子,下晌让清菱给送过去。”

    拿出了百年不见的的优雅端庄贵家小姐范。

    清菱:“……”

    难道小姐不是因为那几颗琉玉南珠。

    给那浑小子吃掉了两根百年人参,给他几根人参须子?

    苍玹那乌扇般的长睫微垂,眼眸子涌起几许受挫,略一细想,刚刚那声苍先生,这个称呼有些刺耳。

    拉近关系,称呼上需要显得亲近。

    故而,苍玹一本正经的建议道:

    “画儿,如今我们的关系……叫苍先生多有生疏。不若,称我一声苍大哥如何?”

    什么关系,老娘还没答应呢。

    就几个破珠子就想收卖我。

    哼!

    想得美!

    一刹时,风染画笑的宛如古寺里诱拐书生的深山老妖:

    “苍大哥,你那还有小珠子吗?崩管紫的、红的、白的,就这般大颗,你不要的尽管丢来,我不嫌弃。”

    清菱:“……”

    谁刚刚嫌弃的说勉为其难的收下。

    苍玹失笑的点点头。

    果然留下两匣子是对的,一步一步,诱敌深入。

    一顿午膳宾主尽欢。

    待人散去,清菱小心的拿出一颗紫珍珠,“小姐,真漂亮,我第一次瞧见紫色的珍珠。比大夫人那颗白色珍珠都大一倍。”

    “那个猪头,她朱家就是一家破落户,能有什么好货,见天的显摆着,也不嫌丢人。”风染画不屑道。

    永恩侯府侯夫人朱氏,是风染画的继母,陪嫁中有一颗硕大的白珍珠,只有过年朝贺时才戴上。

    每每总能收获一堆赞誉,甚是得意。

    苍公子送给小姐的紫珍珠肯定比大夫人的还要昂贵。

    清菱有些犹豫,问道:“那……是不是很贵,小姐答应苍公子吗?”

    风染画拎起偷吃她茴香豆的白狐,撸猫似的,拉址毛发。

    每当这时,白狐装死,一动也不敢动,这个婆娘,太可怕了。

    撸了几把白狐毛发,她才漫不经心道:“急啥,你小姐我美若天仙,还怕嫁不出去。”

    “如今我怀着身子,第一要务是把孩子安稳的生下来。”

    “如若那个真假书生,真的不嫌弃我怀过他人的崽子,又爱老娘爱得死去活来,那他到是夫婿的上佳人选。”

    “主要是他那张美人皮子,我到是瞧的顺眼,深得我心呐。”

    “且看吧,日子还长着呢。”

    清菱点点头,“这事,还得苍公子家里人同意,他还未承禀报族里,是为时尚早。”

    燕都,永恩侯府。

    “西陵竹上非泪,三生石上无字,梦碎江南烟雨,只不过因了缘浅如水。且醉作一砚梅香淡墨,一半凝魄,一半氲散………………”

    下人们一听,就知道是侯爷回来了。

    永恩侯哼着一曲江南小调,满脸通红,浑身散发着酒气味。

    永恩侯年三十五岁,保养得当,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哒哒的翘起兰花指,刚跨过正院的门槛,朱氏起身迎了上去,扶着老爷的胳膊,“瞧老爷高兴的,跟谁一道喝酒呢?”

    “呃——”永恩侯打了个酒嗝。

    呼出满室的酒气,永恩侯夫人偏过头,拿起手娟遮掩口鼻。

    “嘿嘿。”永恩侯仰头肆意的笑道,“大喜大喜,那萧都督要与我们家通亲了。”

    待侯爷坐好后,永恩侯夫人急急问:“通亲,看上我们家谁?”

第41章 要命的眼神

    她歪倒在他怀里,呵呵笑出声来,笑的妩媚又妖娆,“果然美人皮子都有毒。”

    “画儿在说自己?”苍玹尽显温柔道,哑哑带着闷声。

    “哼。”

    风染画舔了舔红唇,老娘的初吻还不错,甜丝丝的。

    苍玹拢了拢怀里的人儿,手无意识的摸上凸起的肚皮上。

    画儿似有仙家功法般,手掌冒火,人会消失不见且去的地方生长植物,此功法闻所未闻,画儿究竟来自哪里?

    难道孩儿出生后也会诡异功法?

    他轻声道:

    “我不知你为何消失,等你想说的时候你在说。但,以后切莫在人前展示你那诡异的功法。”

    风染画骤然望向苍玹,冷冷的盯着他。

    离开盐井那一夜,韩渣货也说,“以后不要在人前展示你那诡异的功法。”

    语调一模一样,无奈又倦恋。

    “我有一个仇人。”风染画目光泛寒。

    苍玹这才注意到怀中人儿面无表情。

    果然是用完就弃的女人,上一刻热辣如火,这一刻森冷如冰。

    苍玹低点看着怀中人儿,拔弄她脸上的青丝,轻轻的嗯一声。

    风染画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翼州之主韩王你可认识?”

    果然,还是问他了。

    苍玹若无其事道:“认识,我苍家与韩王族上有姻亲,几年前见过几回。”

    姻亲?

    风染画微眯着眼,到是出乎意料,见他神情未变,气息未动,看来是真的姻亲关系,所以有些相像?

    苍玹一脸疑惑,故意问道:“画儿可是说韩王是你的仇人?不知有何仇怨?”

    如若他们有姻亲关系,她潜意识不想说出她与韩王,旧日的夫妻关系。

    风染画嫌恶道,“不共戴天之仇,瞧见我肚子没,如若没那王八蛋,老娘要遭这等罪。”

    苍玹心突的一紧,难道画儿知道那晚是他?

    苍玹克制着紧张神色,缓声问道:“你……腹中胎儿是他的?”

    在风染画瞧来,以为他在意此人是韩王。

    风染画哼一声,“就他黑心黑面的,我能与他有孩儿。”

    “说来话长,我在梧州被那韩渣货派人掳至峡门关,配他手下的粗糙军汉。”

    苍玹内心反驳一声,不是我派人掳的你,等我回军营非让军属官,滚回去当伙头兵。

    就这样,一刹那的念头,原从四品降至五品,如今从五品降为无品无阶的伙头士兵。

    风染画平淡风轻接着说,“我当时受了内伤,在路上被人……乌漆嘛黑的也未曾发现是谁。”

    说着,直勾勾盯着他。

    “画儿,你受苦了。”苍玹神色伤痛,如若珍宝般紧紧的抱着怀中人儿。

    吐出的字声线轻如雾,道不尽的缱绻幽长。

    风染画紧贴坚实的胸腔,眨巴眼。

    这货是真爱她?她又一次在心底发问。

    温热从胸腔传来,心又噗噗……跳个不停,她埋里怀的脑袋蹭了蹭,有些贪恋这份温存。

    ————

    “啊啾——”风染画掩着嘴打了个吹欠,小崽子像个夜猫子,在肚子里敲锣打鼓,闹了太半夜。

    “小姐,你着凉了?”清菱丢下手中衣裳,“你等我,我去叫奏铃医。”

    一溜烟的跑远了。

    留下张大嘴的风染画……谁都会感冒,她不会呀,她可是火系异能者,天生能御寒。

    不一会儿,清菱拉着秦铃医回到了山洞。

    风染画无奈的伸出手腕,白皙修长。

    秦铃医放下药箱子,探上白玉手腕,长叹一声道:

    “风姑娘体质本应是洁白无瑕,端的是好风骨。只是这黑脸症,老夫医术有限,想了数月,未曾找到合适的方子。”

    “我们小姐的黑脸症,不用治。你且看看我小姐,昨日惹了风寒,是否影响胎儿。”清菱。

    秦铃医点点头,风姑娘的黑脸症实属疑难杂症,一般医师那有此等本事。

    “咦!”

    秦铃医轻呼一声,又换了一只手,探了探脉,沉吟良久。

    风染画眨巴眼,古人医师都这个范?

    沉思苦想许久才有结论。

    她可不知,确实需要想许久,古代书籍匮乏,一则记忆,二则翻阅医籍。

    如今无医籍可翻,需得慢慢回忆。

    终于,秦铃医开口了:

    “我虽不善长妇症,但风姑娘脉博雄厚,鼓声震震,其胎儿异常活跃。”

    “可不,闹了老娘大半夜,翻江倒海的,指定出来就是一个捣蛋小子。”风染画轻拍了下肚皮。

    她可错了,待出来,儿子如她爹,冷静异常。

    “所以,风姑娘怀的是双胎。”秦铃医半响又接上。

    这口气喘的……

    风染画瞪大了眼珠子,“双胎?”

    清菱惊喜的找不着北,“小姐怀的是双胎!菩萨保佑。”

    秦铃医确认的点点头。

    末世的医师队好像讲过,从遗传学角度,原身跟风尘绝是双胎,那她也大概率有这个体质。

    没一会儿,崖壁洞的人都知道风姑娘怀的是双胎。

    溪边,清澈见底的溪水,冒着丝丝寒气,围了一堆崖壁村的村民们。

    干惯的农活的村民们,见着今儿天好,暖阳高照,

    该浆洗的,该收拾的都搬过溪边。

    “风姑娘到底不是一般人,好福气呀,怀的是双胎。”

    成清娘感叹同时,也不耽误干活,舀出一大瓢干野菜,利索的在簸箕里揉搓,接着沉入水里冲洗,漏掉沙子。

    下游的冯大娘伦起胳膊敲打石头上的衣赏,“风姑娘大福气呀,将来准是两个胖小子,找的夫婿也不是一般人。”

    又看了眼对面的英胜,“英胜呀,你将来找夫婿,可要多跟风姑娘学学。”

    刚及笄的英胜,低下头去,一脸羞涩道:“大娘,我不急。”

    冯大姐惯会开玩笑的人,对着对面操练的的汉子们大喊,“我说你们几个毛小伙子,身边顶好的大姑娘咋不懂得哄呢,在不下手,我们英胜得嫁人了。”

    “哈哈哈,福宝,英胜姑娘要嫁人了。”

    “别……别瞎说。”

    “大娘……”英胜急瞪眼了,“不理你们,我找清菱姑娘学刺绣了。”

    收拾收拾洗干净的衣服,拎着木桐走了。

    苍玹难掩激动往坡上山洞走去,路边溪边,乡邻们取笑,他极好脾气的应着大家。

    待走进山洞,他灼人的目光落在风染画的肚子上。

    “画儿,是双胎?”

第43章 风家来人

    风染画眨巴着狐狸眼,倨傲道:“嗯,说不定还是龙凤胎哦。”

    苍玹慢慢的走了过去,骨节分明的大手抚在凸起的大肚子,掌下清晰感知到似小拳头般的小脑袋拱来拱去在肚子里玩耍。

    “画儿,他们在动。”

    风染画笑道:“刚醒来,在玩儿呢。”

    岁月静好,两人如一对寻常夫妻般,与肚子娃娃逗乐,直至睡去。

    苍玹柔声道:“画儿,可取名字了?”

    风染画摇摇头,白七下山时,带回来的书籍,她是翻了几个来回,未曾找到合适的名字。

    苍玹:“玉立娉婷,一点灵犀寄目成。女娃取名灵犀可好?”

    “灵犀,风灵犀。”风染画一上一下的抚摸巨肚,嘴里默念着,“嗯,好,就风灵犀。”

    还真书生取名字讲究。

    苍玹眼里闪过异色,画儿你是否可知,其意为犀角上有纹,两头感应通灵,心有灵犀之意。

    风染画:“那男娃呢?”

    苍玹朗声道:

    “少年侠气,交结王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取既诺,可好?”注1

    苍玹嘴唇轻启无声的念道,“韩灵犀。”“韩既诺。”

    风染画心念一动,这厮怎么有种父母寄子嗣,家族厚望之神态。

    她又一次问道:“你……真的瞧上我了?”

    苍玹:“画儿,你已问过五次!”

    风染画:“你会视我儿为己出?”

    苍玹:“是!”

    她神色复杂的望着他,与来时的清雅病弱不一样,气息透着冷傲孤清,一双墨眸湛黑,俊美逼人。

    如今他多的这份凛冽如霜,剑眉之下不经意间蕴藏的犀利,该是去挥斥沙场,指点千军万马。

    怎是捏笔持书的书生呢。

    她脑中又莫名的闪过韩渣货的身影,她这是怎么了,自从苍玹来到山洞,她总是时不时想起那个渣货。

    她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你没有骗过我?”

    面带笑意,眼底森冷。

    苍玹呼吸有一刹紊乱,“嗯,我不骗你。”

    梧州利县,一座农家庄子。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敲门声。

    “谁呀,催鬼呢。”庄子里走出一个小厮,刚上完茅侧,手提溜着裤头未系紧,跑了出来。

    “哐当。”

    虚掩的门敲开门了。

    门外乌啦啦的站了十多二十人,有骑马,有驾车的。

    一位管事模样的人,上前迈了一步,说道:“我们是风家的。”

    小厮瞧着这堆人里头有几个凶神恶煞的,惊慌道:“什么风家的,我们这里可是韩王府的庄子,你们……你们不要乱来。”

    惊慌间急着关门,忘记没系紧裤头,大棉裤子裹着亵裤,掉在大腿上。

    一片红。

    “哈哈哈……”

    “一个男人穿着大红裤衩。”

    “莫不是他婆娘的?!”

    羞愤的小厮连忙拉上裤头,手忙脚乱的胡乱系好,气吼吼的驱赶道:“走走走,我们这是韩家,不是什么风家。”

    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相貌普通,中等身材。

    “诶,不要无礼,吓着人家。”

    说话的正是叫风洪顺,是永恩侯府家风家偏房兄弟,依附侯府生存。

    风洪顺朝管事的示意。

    刚刚那位管事,抱拳道:“这位小哥误会了,我是来接我们姑奶奶回燕都,侍疾。她母亲近来身子不太好,颇为思念五年未见的大小姐。”

    小厮拉着门栓,怒道:“我们韩家那来你家姑奶奶,找错门了。”

    风洪顺皱着眉头:“我侄女风染画,入了韩家的门,有五年多了。韩家可与我们说的好好的,就是在此庄子上居住。”

    “什么!”小厮一脸惊恐,风染画,他自然知道是谁。

    因那位风小姐逃掉了。

    薛庄头发了好一阵脾气,他们在附近找了一个多月,未曾找到人,才停歇了,不了了之。

    小厮战战兢兢把人迎进来,风小姐在庄子上过得怎么样,他一清二楚。

    薛庄头有过的谋算,他也一清二楚。

    现人家风小姐家里人找上门来了,可如何是好。

    薛庄头闻讯来到正厅,一双贼眼朝着风洪顺望去,一袭锦衣值不少银子,腰间的玉佩一般成色,不太值钱。

    应该是个主子。

    打量的眼神让风洪顺不喜,一个奴才一点规矩都没,“你可是薛庄头?我是永恩侯府的风五爷。”

    薛庄头不情愿的行了一礼,“见过风五爷。”

    风洪顺打量着四周,一个正厅,就四把椅子,外加一张案几放着香案。

    “我大侄女呢,叫我大侄女过来。”

    薛庄头问道:“不知风五爷找风姑娘,所为何事?”

    风洪顺照着原计划,先哄骗人出了庄子,在入翼州找上韩王府。

    “此番,我们来是接回我大侄女染画,我那大嫂生病在床,最是思念我大侄女。”

    薛庄头脸色一变,五年多无人问律,没想到风家还能找来,幸亏没得手。

    “风五爷,有所不知,七月初暴乱,风姑娘与其奴仆不知所踪。”

    “什么!”风洪顺站起身子,目光一寒,“我风家姑娘,好端端的入了他韩府门,人失踪了,竟不报我风家?”

    人是他弄掉的,不仅没给风家去信,连韩王府他都未曾禀报。

    五年多来,韩王府里和他风家,从来没有打发人过问过。

    不然,他敢起色心?

    薛庄头苦笑道,“确有其事,如若风五爷不信,尽管问庄子上众人,我们找了近一个月,未曾找到人。”

    人群中有一个精壮汉子朝风洪顺使了个眼色。

    风洪顺微微点头,他转头对着众人冷哼一声,“搜!”

    此事关乎永恩侯府前程,也关乎他的前程。

    汤王府,暖房。

    汤王正在里头午休,门外传来敲门声,“进。”

    走进来了一个侍卫。

    “王爷,利县传来一件奇怪的事情,燕都风家派了奴仆来接回外嫁的姑奶奶。”亲卫回禀。

    汤王躺着软榻上假寐,眼皮未睁,随口问道:

    “燕都风家?那个降爵降了品阶的永恩侯府?放行,让他接走。就那永恩侯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整天听曲喝酒的,我们不屑浪费精力拉拢。”

    亲卫又道:“不是此事。”

    “那处庄子是老韩王妃陪嫁的嫁妆,风家和韩家的奴仆吵起来了,说是韩王府不让他家姑奶奶韩王妃回家探疾。”

    老韩王妃早已故去,老王爷瘫痪在床多年,这时说的韩王妃只有韩谨砚。

    汤王睡意已无,坐直了身子,冷声问道:“可有听错?韩谨砚何曾娶过正妻,他连半个侍妾都未参听说。”

第44章 查探虚实

    “千真万确,属下反问确认过。”亲卫道。

    汤王捏了捏眉头,“去,把王妃叫过来。”

    “是。”亲卫领命。

    不一会儿,谢凤媛迈着小碎步,款款赶了过来。

    谢凤媛走进屋子,一名丫鬟上前褪下红色斗蓬,另一名丫鬟乖巧的去倒茶。

    谢凤媛上前迈了两步,屈膝福了一礼,“王爷,叫妾身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汤王嗯一声,“王妃你且先坐下。”

    “是。”见王爷一脸严肃,谢凤媛寻了王爷对面的椅子坐下。

    见她坐下。

    汤王抻了抻脖子,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又随手拿起案几上的玉珠串把玩着,“你可曾听说韩谨砚何时娶风家女?”

    “韩王娶妻?风家?那个风家”谢凤媛美目睁大。

    “燕都永恩侯府。”汤王补了一句。

    公侯世家嫡女将来嫁人,多为一家内宅主妇,闺阁中了解世家各族宅院信息,为主妇的必学之课。

    谢凤媛沉吟片刻,待脑子里找到了风家消息,才缓缓道:

    “风家现任夫人朱氏是永恩侯府继氏,她所生嫡女,应该才十二三岁。”

    “不过,永恩侯府原配夫人孕有双胞胎,一儿一女,年纪不清楚,但一定及笄。”

    汤王,“我在燕都时,到不曾听说过永恩侯府原配子女之事。”

    谢凤媛柔声笑道:

    “王爷未曾听过,那极为寻常。只因他家原配所生一儿一女,从不在人前显露。特别是嫡长女,我在闺阁中,都从未听人说起。其嫡长子到是听人传过谣言,是个痴傻的。”

    汤王,“难道说娶的是元配所嫡长女嫁于韩王?如此大事,怎能从未听说过。”

    谢凤媛摇摇头,“未曾听过韩家娶妻,未不会是韩家使的计谋?”

    汤王转了两圈玉串子,朝窗外喊了一声:“骨成。”

    一道幽灵似的劲装男子,进来了,“主子。”

    “去信,让燕都的人查清楚,风家到底有几位嫡女,是否真与韩王秘密结过亲。”

    骨成:“是!”

    人从窗户外飞跃而起。

    汤王又朝门外喊了声:

    “罗潜,你派人去利县把韩家庄把头带过来,注意别漏了风声。”

    “未查清之前,利县关于韩风争吵之事,严密控制起来,切莫外传了。”

    罗潜应道:“是,主子。”

    过了四日。

    薛庄头被秘密带到汤王府,丢在一间华丽的客厅里。

    寒冬署九的冬天,冷风刺骨,可薛庄头一路吓的汗黏黏。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推开了,走进来一位戴玉冠的华贵公子。

    正是汤王。

    汤王径走到首座坐下,双腿搭在矮几上,把玩着玉成极佳的珠串子,这才慢悠悠的问道:“你就是韩家在利县庄子的,庄把头?”

    两边跟各站着一名亲卫,精光内敛,一看就是武艺高手。

    “是……”薛庄头望了一眼,立马低头哆哆嗦嗦道。

    汤王半闭上眼,冷声问道:“那位风家嫡女是怎么回事?”

    薛庄头直觉诲气的很,近来怎么一个二个都来找那贱人,他拿不准这位贵人问为何事,小心翼翼答道:

    “风家姑娘来庄子上有五年多了,只是如今人不知去向。”

    汤王似笑非笑看着他,逼人的压迫感吓得薛庄头身子软了半截。

    薛庄头深吸一口气,擦了把汗,试探的问道:“不知这位贵人,想知道何事?”

    汤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她是谁?为何住庄子上。”

    当日府里的管事,千交待万交待过,这风姑娘是王爷的人,暂且在庄子上住着。但有一点,切不可漏了身份,一切等府里的安排。

    薛庄头坚难的看了一眼衿贵公子,旁边的亲卫冷哼一声,晃动腰间森冷的长刀。

    薛庄头吞咽了一口口水,伸头是一刀,低刀也是一刀。

    “那位风姑娘五年前由王府的管事送过来的,说是……说是王爷的内宅之人。”

    汤王轻漂漂道:“可有说是娶的正妻?”

    却给人无形的压力。

    薛庄头冒着冷汗道:“管事未曾讲这翻细致,不过,我……奴才听风姑娘身边侍侯的嬷嬷和丫鬟说过,那……风姑娘原是王府为王爷娶的正妻,具体原由,小的不知。”

    “关入大牢。”汤王得到他要的答案,冷声道。

    “公子呀……奴才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您放我回利县。”

    “这位爷呀,奴才没犯错呀。”

    薛庄头苦苦哀求道。

    …………

    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脚步声。

    “王爷,如何?”一直在偏厅等侯的谢凤媛,替王爷脱下大氅。

    汤王伸开手任王妃摆弄,“估摸着确有其实,我已经派人飞书到燕都查探。”

    谢凤媛担忧道:“如若属实,我二妹如何进韩家门。”

    汤王不屑道:“能把人丢在农庄一待五年,如何看韩谨砚何尝会把风家姑娘放在心上。我们的人已经在翼州大力搜捕,如若找到杀之!”

    ————

    除夕。

    崖底溪边平日里练武的地界,很平整。

    风染画发话了,说就在那过年了,热闹热闹。

    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柴,夕阳西下,早已生起来六堆柴火。

    当夜幕灰白时,火红照得通明。

    晚膳很丰盛,六大盆白白胖胖的荠荠菜饺子、凉拌野芹菜、凉拌木耳、香煎鱼、野鸡炖菇子、炖大猪蹄子、野兔炖萝卜。

    看着热气腾腾的菜肴,惹得村民们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哗哗直流。

    想家了,想走散的亲人。

    也在缅怀过世的亲人。

    “风姑娘,老宋我敬您一杯,如若没有遇见您,我们十几人还不知道流落在那。”大嗓门的宋江,举起陶杯一饮而尽。

    悉悉哗哗的,大家都站起来,敬谢风染画。

    风染画拿起前面的酒杯,意欲趁机喝上几口。

    还不待入口,一只修长大手,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苍玹站起身子摇摇手中酒杯。

    在众村民窃笑的瞩目下,风染画扯了扯嘴皮子,不好落苍玹身子。

    待苍玹座下。

    风染画狠狠的嚼了一口大猪蹄子,嗔怪道:“就喝上小几口,怎么了嘛。”

    “等我们孩子出生后,你在喝。”苍玹嘴角勾起来。

    风染画美目一瞪,自那日甜吻后,这厮开口闭口,“我们孩儿。”

第45章 议婚

    白七见第一桌只余姐姐和苍公子。

    火光摇曳,暖光融融,红黑衣袍缠绕相叠。

    身形修长的苍玹侧身低头,动作温柔替风染画勾去发丝,眼眸温柔专注,唇畔笑容宠溺。

    任谁看了都是郎情妾意的和美画面。

    白七幽光一动,端着一个碗打破两人暧昧的气氛,“姐姐,给你最爱吃的鸡爪子。”

    风染画瞧了一眼,四只胖乎乎的鸡爪子,亮泽软糯,是她爱吃的。

    “浑小子,算你有良心。你注意身体,少喝点。”风染画斜睨向他,亲切的训道。

    白七摸了摸头,满足的诶一声,只是离去前瞪了一眼苍玹。

    苍玹对小屁孩一般的挑衅,视若无睹。

    风染画夹起一块鱼就往嘴里送。

    “有刺。”苍玹拦下,放在碗里细心挑完刺,在递给她。

    风染画砸巴砸巴嘴,她怎么还是巨婴了。

    “姐姐,有你最爱吃的鱼头。”白七又端着一个碗,屁颠颠的过来了。

    风染画对着白七笑骂道:“放着吧,你好好吃你的,长身体的年纪,多吃些。”

    接过鱼头碗,敲了摸敲白七的头。

    作怪的浑小子,这是护姐了。

    苍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白七,端起酒杯浅尝一口后,眼神递给司周。

    司周咧着嘴嘿嘿一笑,冲着白七喊道:“白七,是个男人,拼酒比不比!”

    “比!是何章程?”白七果然上钩。

    一堆男人凑一块,你一句,我一句,定着拼酒的规则。

    风染画白了苍玹一眼,“瞧你示意司周那小眼神,醋劲这么大?”

    苍玹眼眸流光闪烁,“嗯,因为画儿。”

    “咦,肉麻。”风染画嘴里笑着嫌弃,脸上笑的风情万种。

    那头酒桌上定出了章程,白七、司周各领一队。

    两队比拼酒量。

    苍玹是书生,崖壁村村民们,自认为是教书先生,世人学孔孟之道,尊师重道方为君子。

    故席间时不时有人过来敬苍玹,唯有风染画和小成清两人被排挤在外。

    风染画啃了一个猪蹄子,吃了些鱼肉,有些撑。

    她怕积食,扶着肚子走在幽静的小径道上,不禁感叹:穿来古代不过大半年,她即为人母。

    如若是末世那些家伙,见着她正挺着巨肚赏月,不得笑掉大牙。

    还多亏了小破书,方能在活一世。

    对了,好些日子没听到小破书的嘀咕了。

    “小破书?”

    “小破书?”

    小破书个小辣鸡,养伤大半年了,还在沉睡。

    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风染画侧耳静听。

    “嗯…啊……”

    “吧唧…吧唧…”

    谁啃个猪蹄,还躲在树下偷吃。

    风染画借着月色,踩着树叶,想去看看是谁。

    一男一女抱成一团,急切的亲热,猴急的啃来啃去。

    大片呀。

    风染画兴致极好的抻着脖子,原来是宋江和成清娘。

    平时多婉约的女人,没想到呀,抱着宋江的头,啃起来好激烈。

    “啊。”字没说出口,突然,她腰肢上一紧,然后就被人整个人卷到了一旁。

    熟悉的清冽气息夹杂药草味。

    走出老远,苍玹才把她放下。

    风染画脚一着地,埋怨道:“你抱着我干嘛,我看得正起劲起呢。”

    苍玹头痛的圈住她,“人家……如何能观看。”

    风染画厥起小嘴,“怎么就不能,想当初我们组队去妓院偷看……”

    妓院?

    苍玹太阳穴突突往外冒,冷梭梭的打断她,“你还去过青楼?”

    她还用去妓院看吗,末世无序,肮脏的事随处可见。

    风染画嘻嘻一笑,勾着他的脖子,她反问道:“苍大哥,你有没有去过青楼?听说青楼的女子都胸大肤白。”

    苍玹呼吸一窒,紧咬牙关道,“没有!”

    这小脑袋一天到晚想什么。

    “没有就没有,大小声干嘛!”风染画红唇一翘。

    苍玹抓狂,朝着她屁股狠狠的打下去,轻轻的落下。

    “你……你打我。”

    只见她双手一勾,把苍玹的脑袋掰下来,一嘴咬过去,咬住嘴唇紧紧不放。

    两只大眼晴滴溜溜的转,似调戏般瞪着,小鼻尖慢悠悠地轻嗅。

    苍玹渐渐的身子发热,一双幽眸隐了叫人心惊的灼人,回望着咫尺之间。

    被咬住的嘴唇透着一道缝隙,探出一片柔软,上下轻抚。

    慢慢的风染画身子只觉发软,突的松开了。

    长呼一口气,捂住了心口。

    好一张美人皮子,总得勾得她小心脏噗噗乱跳。

    “呵呵。”苍玹抱紧她,温柔地把脸抵在她的发间,轻轻道。

    “作甚咬我?”他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软嫩敏感的耳垂,似缱绻地亲吻上她一般。

    “想欺负你……”她轻颤了一下。

    苍玹扭过头,只一瞬间,盖着风染画的的后脑勺,势把人摁下来亲吻。

    月光如水,两个人唇齿间含的是山水昏光。

    风染画的双掌上移,夹住了苍玹的面颊,热烈地回应着。

    ————

    翻了年,立了春,万物复苏。

    燕都,大都督府。

    “都督,梧州传讯,我们的人马赶到韩王府庄子上,那风家女早已逃离,现如何人不知去向。”

    一名侍卫恭身对着朱色官袍,眼露精光的中年男子回禀。

    中年男子,萧成铭。

    萧成铭望着对面的另一名中年男子,对视间沉默片刻。

    听说人在梧州待了五年多,怎么突然人就消失了。

    萧成铭挥挥手让侍卫退下。

    萧成铭捏起一颗棋子,叹道:“戚军师,此事到是我们算差了,还以为能通过姻亲关系捆绑韩谨砚,得其兵力相助,如今只能另寻他法。”

    戚军师往棋蒌里丢下棋子,端起茶杯,咽着茶,徐徐道:“此事生变,到不是没有法子补救。”

    萧成铭“哦。戚军师有何妙招?”

    戚军师摩挲着茶杯边沿,停顿了一会儿,道:“韩风两家有过姻亲,此事板上钉钉。人进了门,补了银子说不认,此事难堵天下人之中。

    不管那风家女是生是死,名义上,永恩侯仍是韩谨砚的岳丈。”

    须臾后。

    “妙呀。”萧成铭拍手道,“萧二,进来。”

    “请夫人过来。”

    萧二:“是。”

    萧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偏院。

    “夫人来了,座。”

    “你近一个月挑挑日子,我们与风家的婚事给办了。”

第46章 苍玹离后,战起

    萧夫人知夫君,沉静面容下是一头清醒的雄狮,善人心,善计谋,布大局。

    老爷的一动一举,皆有其用意。

    一向她唯老爷令行事,虽觉诧异,也未多问。

    故而,她体得含笑道,“虽说快了些,我们男家找个稳妥的理由,到是不碍事。”

    次日递了贴子,约永恩侯人上门赏春。

    当永恩侯夫人从萧家归来时,笑的合不拢嘴,“老爷,大喜呀。婚事定了,就在二月初二。”

    永恩侯一听,喜得当场说要湃访萧都督。

    “老爷,我才刚从萧家回来,你在去于礼不合。”永恩侯夫人拉住了他。

    元宵刚过,萧风两家议亲,其三婚六聘,在短短半个月内走完。

    二月初二,风家庶女入了萧家门,成了萧家媳妇。

    永恩侯顿觉腰板子都要硬实,天天挻着腰,在到楼子里,听曲赴宴。

    到处被人奏承着。

    一日。

    “老爷,萧都督有请。”

    永恩侯接过贴子一看,即刻见。

    “快!给老板换身衣裳。”永恩侯面露喜色,吩咐道。

    穿戴一新的永承侯,去了亲家萧都督府。

    由管家引着进了书室。

    屋内茶烟袅绕,透过茶雾坐着身着布衣的萧都督,其貌不怒自威。

    “有一事,想麻烦亲家撮合。欲委派你为监军使,前往翼州监军。”

    “任务有二。”

    “一则,如若能说服你女婿韩王,站在我们一方,出兵助燕都。他日,永恩侯将晋阶为一品公侯。”

    “二则,如若韩王不应。你做为监军使就留在翼州,同时为韩王长辈,不管使用何法,我只要韩家军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内乱派系。”

    “引事,不用担心,我将派五十名好手陪同亲家一同驻扎翼州,一力护亲家安危。”

    半响,永恩侯脚步发虚的走出书房,晃晃悠悠的上了马车。

    等人回到府里的书房内,他才惊觉已经回家了。

    二月,满山春意抽牙。

    风染画最近总感觉心突突的跳。

    她不断使人下山打探消息,各方军马沉寂了一个寒冬,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消息不断回来,不仅汤王又开始举旗北伐,直朝燕都,其各封地皇子诸侯试探性摩擦不断。

    连苍玹带着司周也忙碌起来,时时见下山。

    风染画不欲多问,指点起崖壁村村民们,加紧收集野菜。

    夜,万籁俱静。

    山洞的木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司周的声音。

    “主子,是我们回来了。”

    洞内一直在等的苍玹,闻音呼道,“进来即可。”

    门打开,走出来二道身影。

    苍玹透着月色,望了一眼,多了一道身影是浮生,“浮生你怎么来了?”

    司周把烛火点上,微弱的光影照在清冷俊容上。

    浮生见过主子后,这才回禀,“主子,已收到线报,东胡哈尔大将军领兵五万,朝岐牙山挺进。”

    东胡进犯,意料之中。

    只是不知来得这般快。

    苍玹下床,披上衣裳,“把胥轻叫来。”

    他本欲陪画儿诞下麟儿,可他还是翼州之主,他有他的使命。

    司周走出山洞,跃去胥轻居住山洞外的大树上,学着鸟叫声,三长一短。

    胥轻惊觉,从床上乍起,为何夜里找她?

    待穿戴好衣裳,胥轻来到了苍玹居所,行礼道:“见过主子。”

    只是眼神瞟向侧手面无表情的男子身上,双手交叉捏了捏。

    苍玹,“东湖来犯,我们明日离开。”

    胥轻点头。

    苍玹冷声道:“胥轻,你的使命是保护她,她在你在!”

    “胥轻听令!”胥轻行礼。

    待她出门后,浮生面无表情的跟着出了山洞。

    果然那个倩影在不远处大树下等他。

    浮生平静直述:“你在风姑娘身边,好好当差,也要照顾好自己。”

    胥轻眼神微动,“嗯,你随主子去战场,刀剑无眼,也要当心。”

    两道身影轻轻抱了一下,讯速分开,浮生朝山下飞跃而去。

    胥轻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摸着手里刚刚浮生走前送给她的匕首,微勾起嘴唇。

    第二天。

    风染画一早起来就不得劲,一股霉潮味,不好闻。

    她扶着巨肚,走出洞外呼吸新鲜空气,外面天阴霾暗沉,春雷阵阵,眼看要下雨了。

    坡下走上来一道修长的身影。

    风染画亮着一双美目,娇嗔道:“苍玹,上来,我脚肿。”

    苍玹走到风染画跟前,轻轻的扶她坐下,温柔至极的望着她。

    风染画挑了挑眉,作什么,这般神密。

    苍玹握着一双柔夷,无奈道:“画儿,我此番有任务在身,急欲离去。”

    空气微僵。

    风染画心里一咯噔,脸上的笑容却不变,“喔,那何时回呀?”

    苍玹眼底泛起涟漪,不舍:“短者三个月,长者半年,七八个月。”

    风染画垂下眼眸,轻抚着肚皮,特么的,怎么心尖儿有些抽痛。

    不是告诉过自己嘛,末世活了二十六年,一点肉味也没吃着。

    好不容易在活一世,又见着一张好看的美人女子,属实难得,能吃上几口就是几口。

    “嗯,好。几时出发?”风染画在抬眸,又是一惯的慢不经心。

    轰!

    天空炸起一道春雷,乌云席卷,眼见着暴雨来袭。

    也炸得苍玹心神难安,为何画儿不问他所为何事,为何她如何平静。

    苍玹坚涩的道出:“即刻出发。”

    气氛一下子凝滞。

    “清菱。”风染画眼眸微顿,转头唤了一声。

    清菱走了出来,洞口两人气氛不对,她也没敢多问,“小姐?”

    “把柜子上的两盒人参拿过来。”风染画吩咐道。

    清菱不明所以,进了洞内,很快拿出两个木匣子。

    “年前收了你贵重的琉玉南珠,回赠你两根百年人参,你且带着下山,有点事也当应应急。”风染画瞟了一眼粗糙的木匣子,说道。

    苍公子要走?

    清菱猛地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苍公子。

    “回赠”刺痛了苍玹。

    苍玹沉默了会儿,掷地有声道:“画儿,你信我!你等我!”

    风染画勾起唇角,又恢复过往傲娇神色:“嗯,好呀。”

    画儿!

    等我。

    等等就好。

    等两人在相见时,又是一番物事人非。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113/ 第一时间欣赏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最新章节! 作者:七重霜所写的《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为转载作品,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介绍:
【双洁双强+火系大佬+秘境种田】
【千面作精女主‘风染画’嘴刁蛇精】VS【谪仙钢铁直男‘韩谨砚’高冷腹黑】
时逢战乱,大燕国分崩离析,民不聊生。
火系女魔头风染画穿越到古代,被强行盖官印文书,充当军妻,婚配邋遢军汉。
可笑的是掳她至边关,随意安排婚配的竟是原身相公韩王。
她势要把绿帽子进行到底,放下豪言,收集天下美男来种田。
自此,她带着一双儿女,手持一本破书穿梭九方秘境收集粮种,开启制火药土炮弹、炼铁铸刀剑、种植五谷药园、修建城堡。
——
男二:元野神色淡漠却又隐着病态的偏执:“可就算我不能得到她……她也不能是别人的,不能。”
男三:越牧云风淡云轻:“你我婚约乃长辈定下,彼时,你还未出生,切不可因此事扰了心神。我就陪着你建城御敌,教化荒民。”
谪仙一般的清冷韩王像个无赖般:“娘子,我这秧苗插的多齐整。”“娘子,我新挖的鱼塘有五亩地。”“娘子……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