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洽似故人来
二日后,秋意浓,辞别离。
木萸村村口,站着一排排铮铮铁骨的军汉们,早已不见来时的怒气冲天。
一个个眼底闪烁着泪花,上演着感天动地,恋恋不舍。
“风姑娘,要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老铁头,我第一个收拾他。”
“对,风姑娘,别怕,你找人报个信,我们兄弟提着大刀杀过去。”
“风姑娘,你还回来吗?”
“风姑娘,你一定要回来呀!”
……
“行了,一个个讨人嫌的,都回去干活。”风染画挥一挥衣袖,翻身进了马车。
这群兵蛋子,还算有些良心。
呵,只是那个韩大渣货,昨天晚上还假意绵绵的送他令牌,拐着弯挽留她,今日她要走了,连个脸都不露。
来日方长,以为送个令牌就能抵消原身的困苦和世人的嘲笑。
“驾……”清菱挥起马鞭,马蹄四起,掀起一地尘土飞扬。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他们的风姑娘,走了。
村口不远处的高坡上,一前一后,站着三个男人。
“其实,风姑娘除了长得丑些,人挺好的。”天天傻笑的墨隐,难得感性的叹道。
旁边的顾承脸涨的通红,忸怩道:“谁……谁说丑了,要是她愿意,我……娶她。”
啥!!
墨隐瞪大眼晴转头看着顾兄,似个新媳妇般忸怩,脸红的跟朵花儿似的,当真的!
他……扯着嘴角:“兄弟,你这品味真特别。”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你这货平日里瞧出王爷的异样吗?
二人对话飘进了前方墨色玄衣男子耳中,他唇瓣抿紧,佻望马车,脸上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似有所感,风染画透过窗,瞥向不远处身姿修长挺拔的男人。
韩渣货他,依旧姿容清隽冷冽,浑身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背后满山的秋色都压了下去!
韩谨砚幽光挪动,马车内一双狡黠灵动眸子撞入他无垠深渊,泛起几许涟漪。
见了鬼了。
她面上一僵,片刻动摇以后,咬牙放下窗帘布。
清菱听见小姐拉马车帘布的声响,厥着嘴瞪了一眼擦身而过的韩王,扬着嗓子问道:
“小姐,我们先回梧州寻荷姑和哑叔?”
“对,寻上荷姑和哑叔,在去燕都接尘绝。”风染画随意的敲打着木窗,情绪不高,闷闷的说。
清菱跟军汉们新学会的赶马车,又学了几招弄舞弄枪,有些新奇,马车赶的较快。
一个多时辰也不带歇息的。
风染画选的路线,到是较为安全,也许是两人时不是亮出长剑,一身煞气的吓退了三五成群的流民。
几日后,路过一片树林,清菱喊道:
“小姐,前面有人!”
风染画掀开车窗布,随意撇了一眼,就见一片血、一片黑。
黑衣伤者。
这种事,就两字,麻烦。
她漫不经心道:
“走!不用管。”
当马车路过路过昏厥的男子时,风染画鬼使神差的多看了一眼,一颗泪痣映入眼帘,惊叫道:“白七!”
清菱下意识勒紧缰绳,可马车还未停隐,风染画直接跳下马车,飞奔的冲了过去,扶起伤者。
是个男子。
身上到处是伤口,老伤新伤交叉,鲜血直流,想来恶战多次。
风染画撩开额前碎发,露出整个面容,真的是年轻版的小七。
白皙俊美,尚还带着稚嫩,眼角的猩红的泪痣异常显眼。
整个人透出病弱和阴郁的气息。
跟当年末世,她在化学楼第一次见到小七时一个模样。
“小姐?”清菱心起疑窦,小姐何时认识其它男子。
“把人扶上马车。”风染画皱了皱眉头,来不及多解释,她已听到左侧方有四五人赶过来。
待把人扶上马车,风染画将清菱推了进去,挥起缰绳急驰。
踏踏踏……
迎风猎猎,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风染画心一横,解下其中一匹黑马,叮嘱清菱往人多的地方走,她引开来人,自会寻过来。
她翻身上了马骑,利索的抽出一把长剑,疾驰。
清菱忧心的看着远去的小姐,那神仙怎么只教小姐武艺,若是顺带教会她,她此刻武艺定是更加精堪,也能助一臂之力。
她转头看了一眼受伤的少年郎,小姐是为了救他,清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扭头挥起缰绳寻着一个村落的方向赶去。
第16章 收集物资
没几日,山下传来消息,才知道燕都的萧成铭胁了年仅六岁的十二皇子,正计划着登位大典。
难怪离成汤急成这副狗样。
形势恶劣。
燕都之行,不成了。
梧州之行,搁置了。
七月中有孕,她掰指一算,生产在明年四月,孕早期头三个月也不宜过多走动。
山下蔼县因流民强抢物资,与权贵时摩察,日日都有死人之事。
特么的,要困在此山过冬了。
土匪头子宋江,走了进来,“风姑娘找我?”
风染画收敛心神,冷声道:“我且问你,你们为何落草为寇?”
风染画杀狼、宰野猪露的那一手,着实震憾宋江等一批难民。
问起伤心事,宋江当风染画是自己人,这一八几的魁梧大汉,一把鼻子一把泪哭诉:
“我们原是梧州呗上村和诖子村的村民,因二皇子征男丁打仗。
年十二岁都征,十二岁的娃娃怎么能扛刀打仗嘛,刚收的赋税,我们还没吃上一口,又派人收刮二成粮食。
我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翼州境内,寻一条活路呀。”
“可是到了翼州,我们递了户籍,蔼县县令不收我们落户。我们只得在翼州与梧州交界处谋生。”
风染画见不得哭成头狗熊的宋江,让清菱把他赶了出去。
她美目一眯,稍稍坐直了身子,盘算道。
离成汤担心萧成铭挟天子以令诸侯,破罐子破摔了。
好在他忌惮韩渣货,一时半会不敢明着逼迫。
翼州算是暂且安全。
听说隔避的王疤子狠辣凶猛,洞外老弱病残的十六人能不能活过冬天很难讲。
主要她这几日有孕,瞧着这帮假土匪,每天找到的新鲜物事,总第一时间呈给她尝一尝。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风染画神色不爽的喊来了宋江,“你,把人召集过来。”
“诶诶!”宋江屁颠颠的叫人了。
不肖半刻。
十六人,齐齐整整的站在洞外,连一个三岁多的幼童也抱了过来,十几双眼晴眼巴巴的看着风染画。
那胆怯又透着一点希望的样子,极其卑微。
风染画嘴角一扯,心理略有些不是滋味。
她就着清菱搬过来的椅子坐下,习惯性在在桌面上(虚无)轻敲了三下,又看了眼天边似血残阳。
不自觉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层层朝人心头压迫而去。
令一溜的老弱幼小收紧了脚步,挺直了背脊。
到还算有救,她眉头一佻,漫不经心道:
“我们三人准备在山上过冬,不知你们作何打算?”
十几人齐齐的看着宋江,宋江责任感油然而生,站出列,直愣愣的大喊道:
“我们跟着风姑娘一块在山里过冬!”
破嗓子大喊,惊起树上的鸟儿四散。
“吵死了,喊这么大声。”风染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宋江憨厚的摸了下后脑,小声道:“就是觉得喊出来有气势才配得上风姑娘。”
“如今八月中旬,用点心在山里还能找到饱腹的食物。明天开始,我们分几路人马,收集野菜,准备好好过冬。”
风染画缓缓道。
十几个难民,黑乎乎的脸上,面露喜色。
里头唯一个会医的,秦铃医兴奋的搓着自己的老腿,双眸炯炯有神的看向风姑娘,嘴里喊着:“菩萨!”
翌日,破晓。
十几人来到风染画的石洞口,谁也没出声,安安静静的等风姑娘醒来。
这一等,足足等了二刻多钟。
终于,哒哒脚步声,从洞内而出。
大家齐齐望去。
晨起薄雾,掀起一片朝霞印在洞口的少女身上,刹那好似携了万丈光芒而来。
明明还是那张大黑脸,却异常的耀眼。
白七一双琥珀色眼眸蹭亮,昵喃道:“口是心非的姐姐,果然是长得好看的。”
“神仙姐姐!”五岁的胡成清脆脆的喊道。
风染画目光在胡成清身上兜了圈:“小娃娃就不要去了,收集回来的野菜,你且在洞内清理。”
“诶诶,感情好。”骨瘦如柴的胡大婶喜不自禁。
末世生存第一法则,收集物资。
末世学的第一堂课,辩认食物。
无序的末世,只为了“活命”。
如今来到这古代,还得教他人为了活着拼命,换了一具身体人都变软了几分?
没睡好的风染画,一脸烦燥的安排。
兵分两路,一路由白七带着大家挖陷井,猎野味。
一路由风染画带着娘子军去山脚边挖野菜。
个个亢奋的宛如打了鸡血出发了。
一会儿。
一位大娘举着一颗刺毛草,“风姑娘,这种能不能吃?”
“不能!”
大娘尴尬的看了眼里鲜嫩的野草,汁水挺多,可惜呐。
又来了一个毛小孩,拿着一串紫黑黑的果实,双眼亮亮的问:“风姐姐,这个果子能不能吃。”
“不能!”
“风姑娘……”
看着风染画脸越来越黑,清菱拉了几个大娘吩咐,只管找小姐教的野菜挖。
终于消停了。
风染画跃上一颗树,勾着二郎腿晃着,手里还咬着一根青瓜。
古代愚昧,知识匮乏,就认识马齿苋、荠菜、蒲公英能吃。
还有木耳菜、鱼腥草、苦荬菜、灰灰菜多少好野菜,趁着眼下还能找到茂盛的,赶紧备货。
待众人摘满了三大筐,高兴的犹如过年,还要去议论纷纷。
风染画慢条斯理跳下树梢,探头一看,嘴角扯了扯。
蝗虫过境呐,不仅连根翘起,连指甲盖的断根、枯菜叶一片都不落下。
回到山洞,让大娘们洗干净,教她们用开水烫熟,准备晒干,到时切好,装在兜袋里,留着猫冬吃。
这玩意儿,尤其配上末世的野畜肉,炖上一大锅,鲜的呐。
可惜,没有任何肉类可以媲美末世秘境的野畜肉。
临近傍晚,进深山的人回来了,猎了五只野鸡、五只兔子,收成不错。
“全杀了!”风染画拎起一只兔子,肉还挺肥的。
“啊!!”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一位大娘壮了壮胆子,“要不,我们养着,到时好吃新鲜的。”
啥玩意儿,大军随时压境,大家随时跑路,还养鸡、养兔?
脑子怕是没发抽吧。
风染画眉毛一竖,眼露凶光,大娘们见状拎起野鸡、野兔,健步如飞的跑远了。
清菱捂着小嘴咯咯的笑。
待大娘们提着杀好的鸡兔、风染画丢去一袋子雪白食盐,安排道抹上盐,准备熏干。
“天啦,上等盐?!”
“我竟然能吃跟雪花一样白色的盐。”
没见过世面的众人,不可思议的传着一袋子端详。
清菱翘了翘嘴,一脸的娇傲,我们小姐可是会制盐,那盐取之不尽。
晚膳,白七烤了只烧鸡端进来,烤的油光锃亮,焦香四溢。
风染画冲他喊道:
“过来,把这碗参汤喝了,身子弱的像个纸片人,一身没块好肉,说是我弟弟,我都嫌丢人。”
“嘿嘿。”白七笑着,端起参汤碗,侧过身子慢慢浅尝极品参汤,眼角滑过一滴泪珠掉入碗中,混着参汤下肚。
他懂了满足二字。
这是风姐姐给他熬的第八碗极品参汤。
风染画唇角勾了勾嚼着大鸡腿,收回余眼,心思深沉的混小子,就一碗参汤,回回掉泪珠子。
第17章 抄家伙,干他
翼州,峡门关。
墨隐悄悄的立在案几前,一脸难色,欲言又止。
“何事?”韩王顿住手中狼豪,扫了他一眼,冷声道。
“谢家传书信过来,谢家二爷不日将来边关,商议大婚一事。”墨隐硬着头皮说。
咔嚓!
韩谨砚手里的狼豪捏成粉末,眼里又恢复了漠视一切的生冷睥睨。
“加派人手严密监控,势必查出军中谁与她往来。”韩谨砚一脸阴沉的将要滴出水,冷声道。
“是!”浮生幽灵一样出现。
墨隐面有难色道:“雀姨……她知道后,把谢小姐接到了小王府。”
“把她丢出王府……算了,由着雀姨去。把老王爷搬到木萸村,一切秘密行动,切不可走露了风声。”韩谨砚颇有些无奈道。
雀姨这是盼着韩王府早日开枝散叶,以为是韩王府的子嗣,定是上心。
此事未曾查明情况,不宜打草惊蛇。
“另外,让猎影卫全力追查玉泉镇一事,重点派人去梧州查离成汤和他王妃。”
离成汤到是好手段,将一个怀了野种的女人按在他头上。
浮生应道:“诺。”
第二日午时。
小王府的雀姨终于等到了韩谨砚归来,可一归来,领着一队人马,正收拾行李,准备住在军营。
“谨砚呐,谢小姐有孕在身,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你怎么还往外搬行李?”
“放下,都给我放下。”
“我正要找你呢,如今谢小姐有了身孕,又是因救你而起,于情于理,我们该派人去灵丘谢家提亲。”
一身素色锦衣的雀姨,拉着韩谨砚语重心肠道。
“如今战事又起,此事往后在议。”韩谨砚言简意骇的说。
雀姨这才注意到谨砚一脸沉色,哎,诺大个翼州压在谨砚一人身上。
看来军事棘手,战乱特殊时期,此事只能先缓缓。
奚院。
春红匆匆走进来,在小姐耳边轻轻说:
“小姐,王爷回来了。”
谢珑衣柳眉弯弯,一脸喜色,起身道:
“走,我们去正厅给王爷请安。”
呵呵,韩王你以为你不认账,拖着此事,此事能了。
韩王府雀姨是韩王母亲的堂妹,早年丧夫,孤苦零丁。
前王妃把她接到府上,她视韩谨砚如亲生儿子,一直照料至今。
若说韩王万事漠然,唯对雀姨能听进去几分。
她走了雀姨这步棋走对了,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奚院,满屋子精巧物料,都是新添置的,这是上了心的。
二则,二叔已启程不日将到翼州,还怕他韩王不理。
只是,事有蹊跷,韩王待她,怎么与月前判若两人。
边走边盘算的谢珑衣,已行至正院,正巧看着韩王跨步而出。
谢珑衣优雅屈膝的福了一礼,含笑道:
“王爷回府了?珑衣谢过王爷。奚院景致很美,幽静,正适合眼下我养胎。”
话落一脸娇羞的抚了抚平整的肚子。
“呵呵。”雀姨上前扶住谢珑衣,“你这孩子有心了,身子不舒服不兴乱跑,我让谨砚去奚院看你。”
谢珑衣垂下眸子,低眉顺眼:“王爷公事繁忙,那能因这点事扰了他。“
“都说谢家贵女无双,知书达礼,瞧瞧珑衣,果然是谢家贵女风范,多懂事的孩子。”雀姨满意的赞道。
一旁的韩谨砚脸色越来越黑,周身的冷气渐起。
墨隐见状,极有眼色忙上前,笑眯眯说:
“雀姨,您陪着谢小姐,王爷军务上有急事,正急着出门。”
一旁的韩谨砚提步径直往外走,连雀姨都未曾告别。
看着快步疾走的韩王。
立在廊下的谢珑衣眼中闪过亮光,嘴色勾起嘲讽,韩王对她无情意,如此正合她心意。
她要的,只是韩王妃的身份。
她要的,只是翼州十五万神将勇兵认可的翼州之母。
“珑衣呀,你可别怨谨砚,诺大个翼州就压在他一人身上,这孩子也苦呀。”
雀姨见谨砚一言不发的离去,担心谢家小姐误会,忙劝说一二。
谢珑衣神色一收,在抬头,露出少女的乖巧,眉眼含笑的应道。
“嗯,雀姨我懂的,以后有劳雀姨照料。”
————
“风姑娘,宋大哥,不好了!栓子和陈勇被王疤子的人抓走了。”
一个大汉冲进来,嚷嚷道。
“喊什么喊,站住,站好!”风染画翘着红唇,没好气的骂道。
她摸了摸肚子咕哝道,乍乍呼呼的,吓着了我肚子里孩儿。
小破书呲道:还是颗小豆苗呢。
风染画无声道:闭嘴。
大汉一怔,尴尬一笑,他一时没改过来。
风染画记得那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瞧着有几分机灵,派去霭县探听消息,查探物价。
风染画摩挲着手里一把短匕首,“宋江,那王疤子什么来历?”
宋江坐直了身子,“王疤子也是从梧州过来,比我们先到毣蔼山,大约有三十多人。”
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说道,“他们是真正的土匪,手里都有刀、有刀、有马匹,在梧州时靠到处强劫过活,听说他们手里头有暗道,买卖幼儿、妇女。”
风染画一拍扶手,美目怒睁:“抄家伙,干他!”
众人身子一抖。
不消一刻,清菱从马车底部暗箱处,搬出十把大弯刀。
刀身弯曲长一尺二寸,刃向外曲凸,散发冷森林的寒意。
刀背一面有锋,锋与刃尖之间有三个凹形齿口,刃较为锋利,柄以木制,长四寸半。
宋江等人六个男丁瞠目结舌的立那,如石雕般,愣半响,才敢一人拿起一把弯刀。
白七眼眸微眯,拿起一把弯刀,寒光锐利,手指用力一按,鲜血直流,浑不在意的噙着手指,鲜血顺入喉咙。
他举起刀身,顺着阳光,看到了手柄处微弱的“韩”字,这是韩家军有名的军用弯刀,若有所神的看着风染画。
风染画似有所感,眸光一动:
“混小子,干嘛?”
白七咧嘴一笑:“姐姐,这是上等的弯刀,真利。”
这混小子认出刀的来历?有何不敢说,就是她从韩家军营偷的,那韩渣货又不知道,就是知道又何慎。
“对,是韩家军的弯刀。”风染画打了个哈欠,对着众人虎道。
“白七、宋江,你们几天教大家练练刀法,大家就练个五招,把五招练到极致。把平日里猎野物的那股恨劲拿出来,好好练。”
“在安排人探一探王疤子行踪,等他人马外出时,我们杀上去。”
“清菱,你带着大娘、婶子们继续挖陷井,把我们这片寒洞,形成一片保护地带。”
第18章 杀上土匪窝,黑吃黑
三日后。
担任哨兵的冯福宝带着消息回来了,盯了几日,今日晨起王疤子带着近二十人外出了。
呵,又不知去那嚯嚯,强抢杀虐。
风染画气息凛冽,一声令下:“抄家伙!”
九道身影带着弯刀出发了,冯福宝早已探过路,从崖壁穿过去到对面的山峰小路,不过半个时辰就能摸上王疤子的老窝。
半个时辰后,众人隐匿在一众矮树堆后面,风染画探脑袋往下一瞧。
王疤子老窝建的像模像样。
一排泥土茅草屋,有二十多间,隐约能听到女子干活谈笑声,夹杂着小孩子的哭泣声。
茅草屋背后靠着三个相隔甚远的大山洞,山洞口用石头砖彻起,只留了一米宽的洞口进出。
秘密应该在几个山洞处。
这几个山洞是天然形成,如此分布甚远,到是便宜行事。
风染画伸手右手,响指一打,示意白七和宋江二人去探一探。
两人冷肃点头,白七往东走,宋江往西走。
只见,白七身手灵活矫健的的跳上一颗大树,延着树叉跃上相邻的一颗树,在顺着树杆滑下来。
立时猫着身子与树木草丛浑为一体,疾步向前,不一会儿已经猫到东边的山洞口。
大高个宋江近日天天泡在山里,到也知道隐藏身影,遇到矮树丛,爬着身子往前移。
不一会儿,白七回来了,一脸兴奋之色,“姐姐,人关在最右边的石洞里,门口就两人守着。”
随即,他眼眸一滑,瞄了下她肚腹,皱着眉头说:
“姐,你在这待着,我带着他们去把人救出来。”
浑小子正经时,有几分气势。
风染画佻眉点点头,她本就有另有计划。
待几人走远,她倐的几个跳跃,来到四人守着的一处山洞处。
堂而皇之的走到洞外,洞口处地上坐着流里流气的四个土匪在大吹特吹的闲扯。
“大当家今日结了账,肯定去春怡楼快活了。”
“嘿嘿,我想念春怡楼的小抚姑娘,那身段儿软乎,摸起来得劲。”
“说起软乎,我前几日抢的小媳妇那身子柔的像摊水,舒服呀,可侍弄一回,那娘们咬舌自尽了。诲气的很!”
……
面朝洞口的男子陡然看到风染画,起身喝道:“你是谁?”
“送你们上路。”风染画眼皮一掀,一股凌厉的萧杀之气迸出,冷声道。
“哈哈哈……”
“哈哈哈……”
几人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的东倒西歪,还有娘们来到他们窝子放大话。
其中一个缺牙中年土匪蹭的眼晴发亮,藏不住的猥琐落在风染画下巴能出三寸之地,嘿笑一声说道:
“妹子,今日上山的?那家亲戚?”
顶着一口大黄牙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臭味,风染画嫌恶的后退一步。
“哈哈,好你个黄老三,只管身段不管脸,这个娘们除了一张大黑脸难看外,其它到正合你意。”
一个土匪挤眉弄眼的笑道。
黄老三挫了挫手,咧着一口大黄牙朝风染画走过来,“妹子,老哥带你找人。”
风染画骤然起身,几人只觉眼前一花,她仿佛就迈出了两三步竟就跨到了黄老三的跟前,抬腿一脚就将他踹飞。
黄老三嗖的一下撞到了对面的洞壁上,张大嘴飚出一口老血。
“你是谁?”
余下三人变了脸色,抽出腰间大刀,团团把风染画围起来。
一群无恶不作的乌合之众,不自量力。
风染画冷笑一声,抽出长剑,几道漂亮的剑花闪过。
倾刻间,三人躺在地上,了无生息的睁大眼晴,身上一股股喷溅的血液染红干裂的泥土。
还有余温。
风染画径直往里走,一脚踢掉堵在洞口的几块石头,如她所料,这是王疤子放物资的山洞。
走进去一看,满地摆放着衣裳布料、大米、面、粗粮、干肉、萝卜、枯黄的白菜、还有十多坛子酒。
风染画对此不感兴趣,径直打开最中间石头上摆着的箱子,是两箱银子、一箱珠宝。
好家伙,她笑敬了,虚空一转落在小破书的空间内。
只是侧面堆放着八箱木箱子盖的严实,看不出是何物,风染画一剑挑开绳索,打开箱子,满箱的弓箭、箭矢,散发冷意幽光。
王疤子还能搞到武器,看来有几分本事。
这一波黑吃黑,划算,收入空间。
正在昏睡的小破书,睁眼一看,又是扔进来一堆破烂玩意,眼皮一盖,继续养身子。
周边散落堆放的食材风染画看不上眼,待会儿让宋江他们过来搬回去。
刚走出洞口,就见白七和宋江摸过来了,好家伙。
二人面面相觑,无声的笑了笑。
“笑个屁,快点,能搬多少带多少,我们撤离。”风染画美目一翘,没好气道。
两人手脚利索的先把干肉全部装进了麻袋,挑捡着大米、面粉装了四麻袋。
七麻袋食材够他们用一阵子。
没过一会儿,另外几人扶着栓子、陈勇过来,两人脸颊红肿,嘴角残留干涸的血迹。
风染画皱着眉头,这是挨打了,也没言语,带头走出了山洞。
身后几人一人拖一麻袋跟着风染画,消无声息的延着原路回到了崖洞根据地。
瘦骨嶙峋的大娘和老少汉们,目光落在大米和干肉麻袋中,眼晴绿油油的瞪着,口中不断分泌出唾液。
时不时传来吞咽声。
他们有几年没有闻过干米饭香味的,有从来没有吃过上等干米饭的。
风染画嘴角一抽:……真特么跟末世难民一样,只为了活着。
随即她唇角朝上轻轻翘起,丢下一句,“今晚煮干饭。”
刚刚风姑娘说今天吃上等大米煮干饭?
一个个喜的老脸皱一块,死盯着灶台,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一眨,干饭都消失不见了。
自从风姑娘来了,吃了第一次野猪肉,以为是最幸福的一餐,却不知带着他们打猎,三不五时都能吃上一点肉腥味。
可上等大米的干饭,想都没想过,那是贵族才有的待遇。
风染画转了一圈受不住卑微又怯弱的眼神向她致谢,扭着身子施施然的跑回山洞睡个回笼觉。
没两日,据哨兵的冯福宝和陈勇二个少年郎回来说,王疤子回来了。
大发雷霆。
当天他领着土匪们气急败坏杀向他们以前的窝点,没看到人影,把那几个破茅屋砍成零碎,放言说逮到他们,要把他们大卸八块。
风染画听后嗤之以鼻,奸淫抢虐之辈,迟早一窝给他端了。
第19章 送份厚礼祝韩王大婚
日子一晃,已到九月末,残秋瑟瑟,带着刺骨的寒意,枯黄的叶在寒风中簌簌。
刚走出山洞的风染画,迎面吹来一股冷风,凉飕飕的,她下意识的拢紧了披风。
“风姐姐好。”
五岁的小成清捡柴禾刚回来,站在洞口拐角处,小嘴唇冻的乌青微抖着喊她。
他走到风染画跟前,干裂的小手从口袋里掏出六颗红通通的山渣,递了过来。
“我娘亲说风姐姐怀了宝宝,胃口不好,风姐姐你嚼了山渣,肯定能吃下饭食。”
风染画美目一弯,接过六颗山渣果。
这小孩儿倒是个嘴甜的,坝子村这些难民都怕她,这个小萝卜头却不怕她。
随着目光往下移,她皱起了眉头。
一双破鞋露出十个乌黑的脚趾头,身上仅穿着两件打满补丁的单衣。
她朝山洞喊了一声:
“清菱,拿几件厚实的衣裳给胡大婶,让她改改给成清穿上。”
清菱“诶”一声,捡了几件颇旧的衣裳出了山洞,接过小成清背上的一捆柴禾,跟着他回他家茅草屋。
下晌,小成清一脸欢喜的过来了,小手放在薄袄上一遍又一遍的摸着,还不忘脆生生道:
“谢谢风姐姐,这是我穿过最暖和的衣裳。”
干干净净的蓝色薄袄,脸上也挫洗干净,头上新扎的两辫冲天炮,虎头虎脑,精神不少。
风染画懒洋洋的抻了下脖子,小成清是个懂事的,听说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捡了三大堆柴禾。
“嗯,过来。”风染画抓起一把茴香豆塞到小成清兜里。
小成清摸出一颗,咧开嘴的茴香豆,眼晴蹭亮,放进嘴里一咬嘎蹦脆,“风姐姐,香。”
清菱也跟着笑了,小姐有了身孕后,多一些人气儿。
天空放晴,一扫连日阴霾。
按照原计划,风染画带了几人下山。
一则准备采办棉被物什。
二则还要探听消息。上次去蔼县,给镖局留下了二十两银子,让打听荷姑和哑叔的下落,想来应该有消息了。
一行人来到蔼县,整座县城冷清清的,偶遇路上行人皆行色匆匆,街道两排铺子,零星的不到四分之一开门做了生意。
清菱知道小姐爱干净,选了一家收拾齐整的秦氏面馆。
白七先一步选了靠里的桌子,拿出一块手帕子擦干将桌椅,在让姐姐座下。
几人叫了四碗羊肉面,又叫了几碟子小菜。
饭桌上,大家习惯了风染画不出声,其余等人不言语。
不一会儿,旁边桌位来了两个中年人,大嗓门喊道:“老板,来两碗素面。”
“好嘞,客官。”
两个中年人刚落座,打开了话匣子跟个话唠似的,聊个没完没了。
风染画嫌吵,皱起了眉头。
见状,白七说换一张桌子。
可邻桌的下一句,让风染画主仆一前一后坐了下去。
“你说汤王会不会打过来?”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汤王妃的妹妹不日就要嫁到翼州了,到时韩王与汤王是连襟,岂能打起来。”
“消息都传了一个月,谁知真假。”
中年男子高深莫测的摸了一把胡须,说道: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回妥妥的,那谢小姐已经怀孕二个多月,怀的正是韩王的种。”
“真的?”
“我小弟在边关,边关早就传的沸沸扬扬,那谢家已经派了人来翼州议亲,正在来的路上。”
两人的议论声,清晰的传来风染画一桌四人耳边。
突的,空气变得诡异起来,温度降了几度。
清菱眼圈泛红,一脸担忧的望着小姐。
呵呵,只见风染画笑容鬼魅,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手里的一双筷子煞时被捏碎。
白七琥珀眼转了转,姐姐与韩王相识?有仇?
宋江身子一抖,他不知道发生何事,埋头吸溜吸溜的吃面条,不敢说话。
“好一个韩谨砚!!!娶得佳人归,我是不是得备一份重礼。”风染画冷嗤。
“清菱,拿银子。”
清菱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袋子,约摸有二十两。
风染画提溜着钱袋子,往桌上一丢,对着宋江说:
“把这二十两银子散去给县里的乞丐、难民们。
只一条,传韩王当日与谢小姐玩坏了身子,自此不能人道,韩府秘密求医数十人,然无药可医!!!”
语气凌厉,不容置疑。
宋江一点也不担心传的翼州之主韩王的的谣言,会有何后果。
他拿起钱袋子,反而一脸心痛,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那能这样遭贱。
突的,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宋江手中的银子。
是白七。
他雄雌莫辩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姐姐,这种事我来,我拿手。”
风染画脸色阴晴不定,瞟了他一眼,摆了摆手。
白七拿着银袋子出了铺子,阴恻恻的呢喃道:传说中的战神得罪了姐姐呢,那可得好好玩元。
待风染画斯条慢理的吃完一碗面,走出面馆时。
已经听到有人在议论,韩王不能人道一事。
风染画浑身萦绕的冰冷气息让人退避三舍,眼神愈发嘲讽。
渣货,在木萸村对着我一张大黑脸,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拿走了制盐方子,是不是想着还有利可图!
真会算计!
拿了我的,我要你连本带利的给我吐出来!!!
三人往布庄,今日主要买过冬的棉衣、棉布。
来了布庄,风染画像女皇一般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一身煞气的抚磨着长剑。
吓得店内众人作鸟兽散。
店家老板敢怒不敢言,如今战乱,本来生意就不好做,好不容易来几个客人,还被一个煞神赶跑了。
“老板,捡上五袋棉花、十床现有的棉被,这块、这块这三款颜色,各拿五匹……”清菱念菜名一般,报出需要的物件。
前一刻愁眉苦脸的老板,倾刻间笑的像朵菊花。
“诶诶,来勒。”
结了账,合计十五两。
宋江感动的热泪盈眶,踌躇着上前。
“行了,把猫眼泪擦擦。”风染画翻了个大白眼,冷冷扯了扯嘴角。
宋江诶的一声,高大魁梧大汉,捞起袖角擦着眼角的泪水,他知道风姑娘内心的燥火不是对他。
第20章 韩王他,不能人道
当一行人带着店家小二拉着板车来到城门口时,马车旁远远看着有一有圈人。
风染画目光幽幽沉沉,一眼就看见看守马车的栓子正躺在地上,被人打的鼻清脸肿,口吐血水。
不远处还躺了三个劲衣护卫,哀呼呻吟。
旁边还站着的两对人马持凶对峙。
右边是中年锦衣男子带着两个护卫捏着大刀,恶狠狠的怒视对面的清冷女子。
左边是清冷女子一脸不屑冷眼对视,手里头把玩着一根九节鞭。
“栓子。”
宋江先一步跑过去,把栓子扶起来,晃荡间栓子又吐出一口血水。
风染眼眯了眯,走近了,散发威胁气息问道:“发生了何事?”
有气无力的栓子指着中年男子,断断续续说道:
“这人……要抢……我们马匹。是……这位……姑娘……帮我……拦……下了。”
杀神一肚子怒气正无处发泄,夭寿的,这一波人撞了上来。
风染画煞气上涌,周遭无风自动,衣裙猎猎,眼里一股凌厉的寒气迸射而出,直勾勾望着中年男子:
“你要抢我们马匹?”
中年男子瞧见迎而走来一个大黑脸女子,眼露嫌弃道一声:
“真丑!”
“我是霭县主薄,这两匹是上等的战马,岂是你们一介白丁所有。
我代表蔼县征收了。”
“特么的,你说征收就征收,谁给你的胆子?韩谨砚?!”
风染画狰狞了一瞬,毫无征兆的飞起就是一脚。
吧唧!
中年男子整个被踹到了墙上,像是一滩烂泥,完全懵了。
“小姐,你注意身子。”清菱心尖儿一颤一颤,怀着身孕呢,又动手。
两名护卫眸光一闪,提起刀就朝风染画砍来。
还不待近身,一把弯刀打掉了一名护卫手里的长刀。
白七纵身一跃,直接掐住这名护卫的脖子。
护卫被禁锢住,喘不上气,他挣扎着抬手试图掰开那只攥住他命运的咽喉的魔爪,但终究是徒劳。
白七双眼猩红,面无表情,手上一点点施加力气,男人的脖颈处传出骨骼碎裂的声响,一缕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眼球外凸,表情惊恐的瞪着眼前的煞神,最终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喀嚓声,颈椎断裂,护卫头颅向右侧一歪,失去了生机。
余下一名护卫吓的背起中年男子,掉头拼命往东跑去。
风染画微眯狐狸眼望着白七,白七发怒时,双眼猩红,气息变得暴戾森冷。
“姐姐。”白七双眼很快又恢复成琥珀色,甜甜的喊姐姐,把风染画的思绪拉回来。
一旁的布庄小二战战兢兢帮着把棉被、衣物、鞋子放上马车,待板车一空,似有恶鬼追逐般,拼命的跑。
风染画冷眼巡视了一圈,只有一驾马车,两匹单骑。
眼下有伤者,她自是不喜与其它男子共一辆马车,可怀有身孕不便骑马。
她不耐的吐出三个字:“买马车。”
白七接过银子,领着宋江去买马车。
旁边传来马匹“嘶”一声。
风染画这才转过头,拿手九节鞭长相英气的女子轻漂漂的翻身上马,马身未动分豪,可见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风染画笑吟吟道:“多谢姑娘搭救,不知如何称呼?”
“胥轻。”胥轻目视前方,淡声道。
哟,好酷的女子。
风染画勾唇问:“去往何处?”
胥轻面无表情答:“浮萍漂泊本无根。”
清清冷冷的个性,不善言语,武功极高。
风染画笑了,该是她的人。
“那,要不要一块玩?”风染画眼波一动,哄小孩般问道。
胥轻歪着头,似在思考。
半响,她说一句:“也可。”
等白七和宋江驾着马车,置办了日用品回来时。
风姑娘那有一点平日里跋扈嚣张和不耐的坏脾气,此时笑的妖里妖气跟朵黑菊花一般,与人侃侃而谈。
来时简简单单,回时两驾马车,满满当当。
引得几波人尾随,面露巨喜,直叫好肥的羊;跟踪不过两条街,下一瞬被人敲晕在巷子里。
不过,出城门口时,风染画回望了一眼“蔼县”牌扁,嘀咕一句:
“杀了一人,伤了三人,怎么不见蔼县县衙的人过来。”
“韩渣货那个辣鸡,治理的也不怎么样。”
马车外,并行在马骑上的胥轻听见了,眸子微动,轻捏紧了缰绳。
一路上胥轻不动声色的观察路线。
终来到山脚下,从一处移动的矮树丛穿过去,一条山路,刚好够一辆马车前行,绕了二圈,一刻多钟后,来到一处崖底。
崖壁凹形,四周布满好多天然洞穴,是个天然的居住地。
一条溪流从崖壁缝渗出,形成活水潭,有几个妇人在溪边清洗菇子、野果。
潭边不远处,有六个男子正在练武,当胥轻看到他们手中的弯刀时,瞳孔微缩。
在观察众人神态,与外面难民不一样的是,虽面有凄苦,衣服破烂,但面容祥和。
听到马叫声,大家自觉的站起身子,笑着打招呼。
“风姑娘,回来了?”
“瞧您辛苦的。”
“风姑娘,我煲了菇子鸡汤,最适合你养身子保胎。”
养胎……
咔嚓……
胥轻内心一紧,用力一踩,踩断了路边的树叉。
大娘大婶们,这才注意到后面跟着的胥轻,夸道:
“好秀气姑娘喽。”
胥轻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心下焦急,进入山中可如何传消息出去。
一日后,一只灰鸽落入军营议事院。
浮生面无表情取下灰鸽腿上纸条,扫了一眼,脸颊抽动片刻,进了侧厅。
韩谨砚练武刚回内室,扭头见是浮生进来,放下手中长剑,问:
“可是有消息?”
浮生背书一般,生硬的说道:“主子,蔼县全县议论,说主子你不能人道。约摸不足五日,将传至峡门关。”
众影卫身子一抖,谁胆大包天,敢说主子不能人道。
韩谨砚神色平静,眸光却深邃难测,接过纸条。
纸条上清晰的写着两行字,“韩王与谢小姐激烈奋战三天三夜,奈何韩王下半身不敌,已折,从此不能人道!”
哼!
韩谨砚眯起晦暗的眸子,隐有惊悚的暴风雪聚集,手中纸条瞬间碎成粉末。
第21章 “那里”不好使
养胎?
胥轻内心一紧,脚下一踩,踩断了路边的树叉。
咔嚓……
大娘大婶们,这才注意到后面跟着的胥轻,夸道:
“好秀气姑娘喽。”
胥轻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心下焦急,风姑娘竟然怀有身孕。
进入山中可如何传消息出去。
风染画回头,见她注视自己的肚皮。
她笑着说:
“诺,我有崽子,三个多月。”
“放心,不耽误打架。”
胥轻按下心思,露出今天第一个笑脸,说:“恭喜风姑娘。”
一日后,一只灰鸽落入边关军营议事院。
浮生取下灰鸽腿上纸条,扫了一眼,脸颊抽动片刻,进了侧厅。
韩谨砚练武刚回内室,扭头见是浮生进来,放下手中长剑,问:
“可是有消息?”
浮生背书一般,生硬的说道:“主子,蔼县全县议论,说主子你不能人道。约摸不足五日,将传至峡门关。”
众影卫身子一抖,谁胆大包天,敢说主子不能人道。
韩谨砚神色平静,接过纸条。
纸条上清晰的写着两行字,“韩王与谢小姐激烈奋战三天三夜,奈何韩王下半身不敌,已折,从此不能人道!”
激烈奋战三天三夜!!!
不能人道!!!
韩谨砚眯起晦暗的眸子,隐有惊悚的暴风雪聚集,手中纸条瞬间碎成粉末。
谢家竟然在我境内诬我名声,诬我韩王府的名声,以为这般我能娶谢珑衣?!
当我十万大军是摆设不成。
突的,韩谨砚轻呵一声,讥讽道:
“我到是小看谢珑衣了,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好一个灵丘谢家,贵女无双!!”
“把她给我轰出韩王府!”
墨隐拉套着脑袋蹲在门口,小声嘀咕道:“莫不是风姑娘听说了主子你要成婚一事?她一怒之下使人传了谣言?”
霭县,早不传晚不传,偏偏风姑娘去了,传出谣言。
墨隐说完半晌没听到回音,抬头却见自家主子一直盯着墙上的舆图,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久久,盯着舆图的韩谨砚笑了。
“呵呵呵……”
牙尖嘴利女子。
就是不知道去掉那层伪装的黑色,是何容颜。
前一刻狂风暴雨,下一刻如沐春风。
隐卫们:……主子,好惊悚的笑意。
“不对啊。”
“那位风姑娘如何得知在玉泉镇,是主子把她当解药给睡了?”
“若是得知,定是知道主子那里,好使呀。那日我都听到声儿了。”
周司炸乎乎的嚷道。
脑残!
浮生面无表情的后退三步,移在在窗户边上,以便随时逃离。
墨隐:……
众影卫:……
忽如天边滚滚黑云直袭而来,掌风刮过,下一个瞬间周司挂在院子里杨树叉上。
“即刻前往屏岐峰巡视东胡人动静,五日内归!”
一道嗓音,冷如寒冰。
众影卫猛打了一个寒颤,抬头望天。
挂在树叉上的周司表情龟裂,像条咸鱼一样,双眼无神望天。
五日内归?
来回四日,一日何以能巡视完?
他得跑死马,还是马拖死他。
————
寒冬已至,冷风凛冽,毣蔼山,崖洞的众人,猫冬也没闲着。
风染画将末世基地治世之道浅般过来,讲解了哨兵、巡逻、猎物兵之责。
哨兵固定岗位由十三岁的冯福宝、十六岁的陈勇担任,两人都有一个特点,瘦精瘦精的,爬树攀岩是一把好手。
他们两每日的任务是放哨巡逻,觉得异常即时上报。
其它几人分成二班,轮岗形式,每日三人一队,上山打猎,找物资。
另一队上午苦练武艺,下午制板车,削尖木等。
按风姑娘说的“全民练武。”
大娘和大婶们不甘落后,表态说她们每日上午跟着练功半日,余下半日,山里找找木耳、野菜,制衣裳。
胥轻眼眸微动,这与军营中布署练兵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二日,整个山洞都回响着,嘿嘿哈嘿,练武助威呐喊声。
白七与坝子村村民练了两日,甚觉没趣,眼眸一转,瞄上了胥轻。
“我与你打。”白七缠上了树上的胥轻,仰头说。
胥轻冷冷的上下打量他,身无二两肉、面嫩细白的毛头少年,就那几招,不够她看的。
她轻嘲一声“嗤!”,继续眺望下面练刀的几人。
一声嗤笑落在白七的耳朵里,他沉默了会,在抬头是一片猩红,还有滚滚战意。
“我要跟你打!你下来!”
“你下来!”
“胥轻,你下来!”
不断重复的叫嚣着,像苍蝇一样翁翁翁叫个不停。
胥轻烦不胜烦,低头望着执拗的白七。
咦,她面色古怪,一晃的功夫,单薄的白七身上迸出了无限战意。
嗖!
胥轻跳下树梢,从腰间扯出九节鞭,在空中旋转几圈,说:
“鞭子不长眼,你这二两肉可别一鞭子抽没了。”
“嗯,我当心着呢。”见胥轻终于愿意与他对战,他绽放甜笑。
“呼——”
胥轻扬起九节鞭破空疾舞,一个旋转砸向白七胸前,“滋——”白七下腰闪退手里的弯刀与之相撞丝丝火光冒出,弯刀点地两腿踏空一个横扫千军万马飞喘胥轻。
“反应到是快。”胥轻呼道,左脚一点腾空跃起躲过白七弯刀,反手一息间,手里的九节鞭化成一道残影击中白七后背。
白七身影倒在地上,他咬着牙根,弯刀插入一旁的草地,稳稳的站起身子。
站直了身体后,他弓起身子,双眼似狠崽子,透着凶狠猩红,直勾勾看着胥轻,提起弯刀横劈。
胥轻侧身闪躲,又是一鞭击中白七双腿。
白七脸色煞白双腿一跪,吃痛的咬破嘴唇,也没叫出声。
最终以白七不知吃了多少记鞭子,结束对战。
那日后,白七好似与胥轻杠上了,每次被胥轻虐的遍体鳞伤……可他每日乐此不疲的找胥轻挑战。
连清菱都看不过眼,找小姐好一番控诉:
“小姐,您跟胥轻说一声,让她下手轻点。白七回回被她凑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半天才起身。”
“那混小子就是欠凑,不说!”风染画瘪了嘴道。
嘴里说着,转眼她扶着吹气球一样凸起的肚子,去了溪边练武地。
第22章 王疤子杀上门
“哟呵,打得正欢了。”风染画扶着肚子扭着腰过来时,见白七和胥轻打的正欢。
胥轻抱拳见一礼。
白七擦了嘴角的血水,乖觉的喊了声姐姐。
“继续,继续。”
风染画乐得看好戏,寻椅子坐,宋江有眼色的搬了把椅子过来。
哟,浑小子有进步了,碰了胥轻六招。
忽。
刺啦……
胥轻手里的九节鞭落在白七肩膀上。
“胥轻打得好!”风染画啪掌叫好。
白七冲着姐姐嘿笑一声,又站起身子抖了肩,跟那狼崽子似的冲了过去。
才过了三招,又被胥轻一脚踢飞。
啪……
白七倒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巴。
“咦,生痛。”风染画吐了一地瓜子皮,走了,实在没眼看。
什么对战,那就是一面倒的狂虐。
那胥轻不知道是江湖那个门派,一身好功夫,改天套套话。
话说,单看胥轻,她看得热血沸腾,浑身战意迸发;如若不是她有孕在身,都想与胥轻切磋一二。
两人接连对战了七八日。
风染画到底担心那浑小子一身旧伤,好不容易干掉她半根人参养回了些底子,别又变成纸片人。
他迫切变强,唯有找强者,愈战愈强。
但也得循序渐进。
半刻后,白七山洞的门口咣当,被人一脚喘开,密集的骂声随之传来。
“逞什么能?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挑战胥轻,嗑惨不嗑惨?
吃饱了没事干,喜欢挨打?还嫌身上伤口不够多?你有几条命呀!”
风染画掐着微隆的细腰,一进白七的内室,睨了他一眼,霹雳啪啦的怼道。
白七解了一半的衣裳,正在准备给自己擦药,迎头一顿痛骂,懵了好一会儿,笑道: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还下着雨呢,路滑,别摔着我小侄子。”
“哼!”风染画走了过来,直接把解了一半的衣裳,上半身扒啦个精光。
白七一脸错愕,拽着肚子仅留的半截衣裳,不肯松手,“姐姐,我是男子。”
“屁,当初救你,这半身的肉那里没看过?!”
风染画咕哝道,一脸嫌弃,手上也不嫌着,抢过药瓶,在帕巾上倒了半瓶,用力的涂敷在各处。
刷!
白七一脸通红,随之“嘶……”忍着痛,轻呼了几声。
待擦完药,白七穿戴妥当后,望着姐姐,眼中带着几分仓皇。
“呵。”风染画笑盈盈的讥讽,潇洒的走了。
十月,霜降。
破晓将至的那一刻,尚未鸡鸣。
哨兵冯福宝敲响了山洞外木门,“清菱姑娘?”
清菱“诶”一声,披了一件外卦,打着吹欠打开门,一阵寒风吹来,清菱打了个冷战。
“清菱姑娘,不知王疤子带了十多人不知怎么找了过来,带着人在入口处寻摸,我怕看透伪装找到进来了的小道。”
冯福宝兴奋吹着气说道,当了一个多月哨兵,终于探到重要消息。
“你且等下,我问小姐。”
清菱说,山洞外,还有一侧避风廊,如今小姐未起床,到是不好叫男子进外屋。
里屋的风染画缓缓睁开双眼,思虑片刻,微眯一双标志性的狐狸眼,勾唇晒笑。
一直说找不到对手练练崖壁众人,眼下不就有了。
这王疤子倒是有几分脑子,这是计划趁天微亮,大家沉睡中一窝端了他们。
风染画翻了个身,懒洋洋道:
“我听到了,传下去,今日对阵由宋江带人迎敌,胥轻和白七掠阵。”
“好,天寒地冷,小姐你别早起,待我回来做好早膳你在起床。”
清菱换上衣裳,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一句,便跟着冯福宝一块出门,叫醒其它几人。
啪!
啪!
啪!
山洞及四周茅草屋,全部点起了油灯,大家脸上掩藏不住脸上的喜色和兴奋。
练了几个月,总算可以报仇了!
山下。
王疤子领了十多个人骑着马,围在入口处转悠,此处设了道迷障。
“头儿,就十来个难民,还用得着我们兴师动众。”一名土匪。
“十来个难民,那里打得过斧子几人,没瞧见斧子四人全是剑伤,他们肯定收留了一个剑客。哼,管他娘是剑客,还难民,老子今天全给他大卸八块。”
王疤子阴恻恻道。
还敢抢老子几箱银子、珠宝,特别是那上好的弓箭,花了他一箱银子换的。
老子让他拿,今儿叫他拿命赔。
白七几人步行从崖壁小径走,绕到王疤子后方。
当红霞划破天际,一轮圆日徐徐升起,霎时,万道金光透过树梢。
四周突的哗啦啦作响。
还不等众人反应。
后方来人,手中弯刀迎着金光折射到前面马背十二人脸上,大家下意识的遮住双眼。
“好你个王疤子,今日总算可以为我们死去的乡亲们报仇了。”宋江厉喝道。
王疤子扯住缰绳,定晴一看:
“没想到你们这帮难民真命大,还活着。娘希匹的,还佩上了好刀。”
旁边土匪:“大哥,刚好,我们正缺刀呢。瞧他们手中弯刀,光亮的很,好刀。”
在几人交谈间白七和胥轻各自跃上了一颗大树,无人发现。
“宋大哥,干他!喜娟妹子和巧霜妹,就是被他们抓去卖掉了。”栓子眼圈泛红,手里麻绳都勒出一圈红印。
“哈哈哈……干我们?”
“哈哈哈……”
土匪们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宋江和栓子两边兄弟,两两一对,对视一眼,暗自点头。
“冲!!”宋江大喝一声。
啊!
噗!
嘶嘶!
“绳索上有刀子,快跳马!”
前一刻狂笑的的土匪们,下一刻人仰马翻。
宋江等人还不待他们反应,丢下手中麻绳,提起大弯刀砍了上去。
“啊,我的手臂!”
“我的脸!”
地上两个土匪来不及站起来,迎面来的是锐利的弯刀砍了过来,刺破血肉。
“娘希匹,搞暗算!”王疤子吐了一口唾沫,拿起手中大刀,砍了过来,
一个汉子后背刺到,宋江见状换了过去。
双方陷入激战中。
王疤子等人血风腥雨中讨生活,长年强抢杀虐,很快战了上峰。
正当王疤子等人以为大胜在望时,两边树梢上蹿出两道人影。
电光火石间,胥轻和白七比赛式的,一把长剑,一根九节鞭先后干掉一个人。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兄弟,王疤子惊道:“你们是谁?”
第24章 啪啪打脸
“没有。小王府管理甚严,我们的人找了小王府采办的、倒夜香的,都没有走通路子。”谢诚举摇摇头,老实的回道。
“韩王是个有手段的,当初珑衣传回消息后,他后脚把我们埋的眼线剔除。你还得安排人跟珑衣接上线,多花些银子。”
谢二爷略有些不虞。
“是,二叔。”谢诚举应下。
谢二爷心下暗思,我谢家是大燕百年士族,谢珑衣是大哥嫡次女,如今怀的正是他亲生子嗣。
韩谢两家联姻,可谓强强联手。
何故如此故意落了谢家面子?
他手中茶杯不自觉的送入口中,又是一口冷冰冰的凉茶。
想骂娘!
可这几日急得嘴里起了燎泡,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真他娘冻嘴!
翼州峡门关军营,议事院。
四十岁的孔幕僚扇着一把破蒲团扇,摇头晃脑道:
“不管当初是那方人马算计你,你坐拥强兵把着翼州,都是一块肥肉。”
“今日谢家不成。明日冯家联姻呢?后日张家联姻呢?我们翼州总不能得罪天下群雄。”
韩谨砚蹙着眉,凉声道:
“谁敢逼迫?!我翼州又岂能就范,真当我不敢大军压境。”
那眉心处皱出刻痕,眉眼处的轮廓像是蒙了一层阴影,深邃又凌厉。
“谁叫你韩家仁心,舍不得丢下老百姓。”孔幕僚一针见血。
韩谨砚一滞,缓声道:“先生有何策略,但说无妨?”
孔幕僚扇了扇手中破蒲团,神秘一笑。
“你不能人道已传天下尽知,倒不如把此事做实了,总能让一部分人打退堂鼓。”
韩谨砚:………终点头。
终于,第四日。
韩王的亲兵传信,今晚设宴,款待谢家众人。
酉时正,谢二爷等人在韩王府亲兵的引领下,进入小王府暖房内。
席间坐了五六人,双方很快有说有笑的寒暄着,仿佛谢家人今日刚到就受到翼州热情欢迎。
哒哒哒……
右侧传来规律有力的脚步声。
众人心知,韩王到了,皆一一落坐。
世人传,韩王神仙般面容,世间男子难出其右。
谢家的后辈们,掂起脚尖望向上首,期待一见真容。
走出来一个男子,穿宽大的玄色暗银纹对襟长袍,行走间袍裾从地面上蜿蜒而过,散发上位者的矜贵冷傲风范。
其眉眼精致,透着凛贵;周身冷意,透着怵寒。
见状,谢家后辈们席中传出微弱的吸气声。
左边第一席的谢二爷,长叹一声感慨。
不愧是十三岁一站成名,十五岁执掌翼州的韩王,通身气势凛冽,不卑不亢,傲骨自成。
几年不见,如今越发的如云山雾罩高深莫测之感。
韩谨砚落坐,掀眸淡声道:
“谢二爷长途跋涉,一路劳顿。特设薄酒,以示我韩家地主之宜。”
谢二爷笑着朗声道:
“是我等荣辛,刚巧带着后辈们。”
又问,“几年不见,韩王英姿依旧。不知老王爷身子可有起色?”
韩谨砚:“并无。”
付将军今天领了搞气氛的任务,一见王爷言简意骇,这是不愿意多说,立马把话题接了过去。
待酒过三巡。
谢二爷无意问说道:
“我大哥家珑衣,自小长于我娘膝下,素来端庄知礼。”
“承蒙韩王照顾,听说珑衣已被贵府长辈接入府中养胎?”
“哎,当我母听得此消息时,当下昏厥过去,一天一夜才救了回来。就是我大哥大嫂,也是日日夜不能寐。”
韩王点点头,算是应承。
拿起杯子吃酒,夹菜。
谢二爷暗思,没听说过韩王好吃呀?
刻意回避?
谢二爷定了定心神,长叹一声道:
“如今我家珑衣肚子越发大了,不知韩王府做何打算?”
众人屏住呼吸,余眼打量韩王。
韩谨砚面无表情的扫了席间众人一眼,特别是谢家人,目光停顿几许,才淡声道:
“我家雀姨甚是喜欢谢小姐,谢小姐养身体寄居我家府上,虽是与礼不合,然我家家训一向好善乐施。”
右侧的墨隐憋住笑意,“好善乐施”。
谢二爷望着韩王,心一突,脑子快速转动,听说韩王一向尊敬这位叫雀姨的。
难道说韩王有更好的办法堵悠悠之口,化解外面的谣言,比如说让这位雀姨收为干女儿。
对!谢二爷面上一喜,就差拍着双手叫好,韩王文滔武略好计谋。
韩谨砚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又道:
“况且谢小姐一人在边关,无亲无故的,我们韩家怎能置之不理。”
“辛得谢家派谢二叔过来把谢小姐接回灵丘。”
什么!谢二爷隐藏的笑意还未退下,僵在脸色。
哐!
谢诚举急不可耐的起身太快,腰间的玉环击打桌沿,发现清脆的声响。
他一脸倨傲,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长襟一摆随意虚见了一礼。
“小子无仗,敬韩王一杯。”
话落,堵气般一饮而尽,声量因怒气不自觉的拔高:
“我家三姐当日为救韩王,才有了今日怀胎麟儿,不知韩王计划何时娶我家三姐!”
直愣愣把谢家此行目的,说出来。
谢二爷不急了,好似整睱的往后仰了仰,侄子这番话甚合他心意,由他一个愣头青后辈讲出来最适宜。
接回谢家,一来二回的,孩子都生了。
不行,就在翼州把嫁娶之事办了。
翼州的将军们面面相娶,难道真要与谢家联姻?
一旦与谢家联姻,翼州就上了离成汤的贼船,离成汤,他不是明君呐。
韩谨砚看了一眼谢诚举,人虽嫩了些,莽了些,到底是百年谢家,规矩礼议刻到了骨子里。
他喝了一杯酒,慢悠悠道:
“哎,我这身子呀,外面传言是真的。”
谢二爷咻一下坐直身子,以袖遮脸,脸上暗喜。
在路途中早就听到了传言,说韩王与珑衣过于激烈……
思及此,谢二爷鼻翼处一挡,不好意思的清咳一声。
这则传言虽累及谢家名声,可到底能促进韩谢两族大婚。
韩王不举,就指望珑衣肚子里的孩子。
没想到竟是真的。
韩家担了非议的名声,谢家帮其绵延子嗣,谁不道一声谢家仁厚。
第23章 灵丘谢家议婚
“散步的。”白七眨巴眼,无辜道。
王疤子眯起眼晴威胁道:“两位英雄还是不要掺和的好,我家兄弟五十多号人,可不是吃素的。”
白七喔一声,迎接他的,靠近白七近侧的土匪被一剑横劈过去,胳膊飚出一道血柱。
王疤子气得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不过一刻钟,死了三,剩下的九个兄弟,个个重伤,王疤子只得含恨弃马逃走。
反派的经典桥段,王疤子丢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我要你们为我兄弟位陪葬!”
宋江等人不屑的呸一口。
“栓子,就是这个王八蛋把巧霜妹子掳走的。”陈勇翻开一具尸体,吼道。
栓子像红了眼的牛,冲了过来,“果然是这个畜生。”
气愤的在尸体上补了几刀。
崖壁洞的难民们,为过去死去的乡亲们,伤感半刻钟。
刹时,又大声欢呼的收拾战声,人要往前看。
战利品,十二匹马,四把大刀。
大丰收。
大家雄赳赳,气昂昂回到崖底洞。
“风姑娘,我们赢了。”
大家洞门外老远就欢呼喊道。
风染画裹着一件灰狐狸斗篷,走出山洞。
眯起一双美目,巡了众人一兜,都挂了彩,除栓子和胡四外,其它人内眼可见轻伤。
她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红唇一翘,骂道:
“打败了几个辣鸡,瞧把你们得意的。都回去洗洗,今日中午加餐。”
众人绕了绕头,风姑娘对他们真好,嘻嘻一笑散去。
得了十二匹马,男壮丁们每人配上一匹还有多余。
宋江又骑着配给他的马匹,绕着山路练习骑术。
风姑娘说了,要培养成半个战马,让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在战乱,才能活下来。
想当初,他们一道逃亡有三十多个乡亲们,如今只剩下十六人。
就是因为他们没本事,任人宰割。
还有小成清的爹当初为了救他,才被人一刀刺穿,丢了性命。
说起小成清。
宋江老粗脸上爬上了两圈红晕,转动大眼珠搜寻,很快锁住了在小溪边洗衣裳的女子。
正是成清娘。
成清娘刚巧抬头,露出半截白白的手腕,随手拨动额边碎发,刚巧看见宋江:
“宋大哥练习骑马呢?”
“啊啊……对。”宋江脸刷的通红,语无伦次的应道,骑着马跑远了。
胡大娘低眉顺眼的脸上闪过一道妍红。
天寒地冻,可近日据哨岗陈勇说,不断看见几批难民从梧州过来,前往蔼县及翼州州城去。
风染画深觉不安,让白七下山探听消息,上次去镖局,镖局人说荷姑和哑叔到了翼州。
此番又加了三十两银子,让其打听在翼州何地。
如今刚好问问情况。
胥轻自告奋勇的一道前往,风染画略一思酌,有胥轻绝顶高手前往,大家可安全返回。
胥轻和白七带着一个少年郎一道下了山,
傍晚,三人迎着寒风归来,带来了消息。
燕都内萧成铭胁的十二皇子,遭人刺杀,如今躺在皇宫,身死未知。
战事已停,双方僵侍。
但汤王加快了脚步征兵和收粮,传说是为了开春后进攻。
荷姑和哑叔终于有消息了。
已查到,荷姑与哑叔两人居于翼州州城平民窟,且哑叔身受重伤。
镖局等人确认身份后,留下了十两银子。
据镖局的人说,此番能顺利打听到,主要是韩王府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闹事,有两个难民几次三番找上门要人。
被韩王府的人打了出来,这两人正是一个哑巴,一个中年妇人。
“小姐,荷姑与哑叔受伤了,可怎么办?”
清菱急的泪珠子直掉,狠不得冲到翼州把荷姑和哑叔带回来。
荷姑和哑叔是风染画母亲旧仆,两人虽为奴仆,一直视风染画比自己命都重要。
清菱是七岁进入侯府的,在吃人的侯府中,多亏了荷姑护她。她也一直跟着荷姑干活,虽不是母女,情同母女般。
故而,四人情义非同一般。
“哐当!”
“特么的,韩谨砚这个辣鸡!”
风染画气恼的一脚踹去,一个木桶踢翻倒地,铺天盖地的水珠子晒了一地。
清菱眼泪都来不及擦,冲过去扶小姐。
白七眼疾手快,先一步把风染画扶稳,嘟嘴道:
“姐姐,别吓坏了小侄子。”
怕球!风染画呼吸丝毫未乱,到底拗不过清菱的眼泪,撑着微凸的肚子,缓缓坐下。
她接过清菱递来的热水,阴恻恻的冷嗤一声:
“韩王府仗势欺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笔笔的账,总有一天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我帮姐姐一起打上门去。”
一旁的白七闪着一双琥珀眼,眼底还能看到幽沉的猩红闪没。
风染画睨了他一眼,说起打架,十二分起劲。
报复那个渣货,也可以智取,且看他在意什么。
传了不能人道的谣言,到底还是留着第三只腿,让他有机会颠倒凤鸾,夜夜笙歌。
我呸!想得美!
老娘寻着机会定要废去那第三只腿!!!
还有那白月光谢小姐,不好意思,你是送上门的搭头。
胥轻坐在一旁纹丝不动,暗下皱眉,风姑娘家旧仆找上王爷,难道是掳至边关一事?
————
翼州,峡门关。
谢二爷带着几名后辈,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峡门关。
原以为,韩王将率韩家军众将士夹道相迎。
却不料,只有一个大愣头兵领了他们一行人,住进一处院子休息。
这一休息,过了三日。
院子正厅,谢二爷摸着胡须,在屋子里来回跺步。
“二叔,韩王太过分了,他要娶我们谢家姑娘,竟不拿出一分诚意。
不仅如此,一连凉了我们三日,是何道理?”
谢诚举愤慨道。
“慌什么!”
谢二爷白了一眼鲁莽的谢诚举,难怪三弟说带出来历练,身为长子这般沉不住气。
谢诚举年青气盛,可不会因二叔一句训诫听了进去,眼中尽是不服气的神色。
谢二爷又座回官帽椅上,端起一杯茶,喝一口,啊呸……冷飕飕的冰水。
他长吸一口气,按压住怒气,说道:
“韩王这一辈只得一儿一女,族里长辈按理对子嗣尤为重视。此事透着蹊跷。”
“我们的人可有对接上珑衣?”
第25章 一顶绿帽子
韩王神色哀伤道:
“我迟迟未大婚,其实我十五岁那年,助潼关对敌回鹘,身体受了暗伤。”
“唉……不能人道。”
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
众人以为是揭了短,羞愤难当。
实则是,男人岂能说自己不行,韩王他憋屈的慌。
一石击起千层浪!
噗嗤……
哐……
一时酒杯子、盏盘,敲打声,乱成一团。
众影卫:……主子真腹黑,绝起来连自己都坑。
谢二爷瞪大了圆眼珠子,一脸错愕的望向上首稳座泰山的小辈,惊问:
“此事当真!”
“涉及我韩王府传承子嗣一事,岂能作假。”韩王冷哼一声道。
……谢二爷像泄了气的球,只剩眼中暗涌浮动,怎么会这样?十五岁不能人道,那珑衣这一胎从何而来?
在座的将军们,难以置信的望着韩王:
“王爷,你……你当年也身受内伤?该死的突厥人,老子与他们势不量力!”
当年一战,实乃潼关大将军孙实轻敌,置潼关百姓于水火。
相邻的翼州韩老王爷,当时的韩王率五万将士支援,那一战,致使老王爷半身不遂。
没想到小主子身受重伤,从未曾言语。
谢诚举傻愣愣道:“你不认我三姐这一胎?
韩王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
“我已然不举,不知谢公子口中所说,你三姐这胎从何而来?!”
仍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屋内的温度却骤降到零点之下。
这是毁谢家名誉。
这是要毁了珑衣。
谢二爷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手背青筋毕露。
他想反驳。
可他是谢家二爷,代表谢家的门媚,无证据无证人,如何驳。
谢珑衣是族长嫡次女,如若传出她偷人暗怀胎。
谢家女如何立世。
谢家其余众人深知此事严重性,只觉背后冷汗狂流,不敢争辩半句。
谢诚举不信,这厮就是为了拒婚,竟编出不能人道,竟这般嫌弃我谢家,还要污了我谢家名声,梗着脖子还欲争辩。
谢二爷使了一个眼色,被同辈堂兄拦下。
气不过的谢诚举,死死的捏住桌角,狠狠的盯着韩王。
位于谢家后辈中,席间藏了一名男子,眼神阴冷,冷笑。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
“我呸!”谢诚举狠狠啐了口,气急败坏的走回去,边走边叫骂,“我就不信邪了!他韩王真的不举,骗人!敢唬弄我谢家。”
当晚,消息传到奚院。
正在更衣的谢珑衣,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亏春巧、春红二人及时扶住小姐。
“小姐,韩王他欺人太甚!”春巧狠狠道。
谢珑衣由着两人扶到床塌上,柳眉竖直眼露狰狞,弯起的嘴角带出讥讽:
“韩王,想甩掉我,不可能!”
“这韩王妃我当定了!”
半夜,月凉如水,夜黑如墨。
一名黑衣人叩响了谢珑衣卧房窗户,床塌上坐得直直的谢珑衣立马起身。
路边两名守夜丫鬟时,推了推,确认药睡,才放心去了外室。
两人在外室好一番密语后,奚奚索索的传来脱衣裳的声音。
寂静的黑夜中,低微的喘息声阵阵。
“您放心,此番定能成事。”
“我知道珑衣能干,他日成事,我必不亏待于你。”
“您……咬轻点,孩子,别伤着我们的孩子。”
“我……问过大夫,三个月后可以。给……我。”
一张软榻载着两具身体,地动山摇。
不到半个时辰,黑衣人从奚院卧房翻窗离去。
窗子未关严实,微启着一点缝隙,丝丝凉风吹入,屋子里的微弱的烛影也跟着晃动,映着谢珑衣半敞着雪白的身躯。
还有那算计的笑靥。
第二日晨起奚院的丫鬟婆子闹轰轰,原来谢家小姐谢珑衣伤心的哭了一夜,晕倒了。
韩王府忙请太夫上门一探,谢小姐发高烧,头脑模糊不清,嘴里惊怕的反复嘟嚷一句:
“韩王,不要,不要!”
太夫开了药,回禀了雀姨。
雀姨赶到奚院,谢小姐刚用过药,倚靠在床头垂泪。
“雀姨……我……我那日后,才有的身孕……”
“我一个没了清白的女子怎么活啊。”
她宛如风中娇颤的小白花,仿佛下一瞬就要晕厥过去。
又想到太夫说她身子随时流产,不宜长途跋涉。
雀姨闹不明白有何隐情,看着谢珑衣于心不忍,背着韩谨砚允了谢珑衣继续在小王府居住。
没几日,谢家人灰溜溜的回了灵丘。
——
风柒画磨蹭了许久,在十月三十日,进了九方秘境。
还是穿行到兮果药园,她扯出一根百年人参,指着小破书,喋喋不休的骂道:
“小破书!小烂书!说好的五百年人参,连个影儿都没有。”
“你个女魔头,都说了,穿行上一方秘境必有凶险,凶猛野畜到处都是,你怀着崽子,如何去抢那五百年的人参?!!”
小破书跳来跳动,乍毛道。
哼,要不是本神书与你灵魂绑定一块,鬼才管你。
“还不是你没用,一个小破身子像个纸糊的。”风染画讥诮道。
扯了三株利于保胎的百年药材,临出九方秘境,风染画斜了他一眼,她就那么不信呢。
比划了一个划脖子的手势。
一个小脑袋颤巍巍的冒了头,可怜巴巴的盯着她背影。
终于那女魔头走了,小破书冲天大喊,“老子受伤了!受伤了!连个小魔头都打不过!”
喊了半天,无力的窝在茅草屋内养伤睡觉。
峡门关边关。
谢家人一走,连小王府的谢珑衣“卧病在床”,也不在人前走动。
峡门关军营总算清净了。
只是集镇上,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亲卫把消息传给韩谨砚,他睨向集镇方向,眼神冷了几分,嗤笑道:
“吩咐下去,严密监视,看看是那几路牛鬼蛇神。”
亲卫领命下去。
天气越发的寒冷,军营的操练每日减了一个时辰。
连韩王处理公务都在待在暖阁。
这天,韩王正与孔幕僚下棋。
屋外寒风唆唆,屋内暖和惬意。
浮生裹着寒风进来了,一贯面无表情的他,脸色极其古怪。
“何事?”韩谨砚头也没抬,低声问道。
他听脚步声,气息沉稳,步伐有规律,知道是浮生。
浮生不说话,递过去一张纸条。
韩王眉头一佻,放下手中白棋,接过纸条,撑开一看。
他愣住了……看了一遍又一遍。
纸条上清晰写首:风有孕,已三月余。
第26章 救了一对主仆
韩王内心微震,怔怔的望着手中纸条,一时间失去所有言语。
不消片刻,他深邃眼眸涌现星光熠熠,薄唇微张勾成一道月牙弧。
他傻傻的问了一句:“讯息可是从蔼县过来的?”
“是。”浮生说,聪明绝顶的主子也有犯傻的时候。
浮生不忍的递去第二张纸条。
韩王眉梢带着笑意,接过纸条,撑开。
“风点名主子,恨主子往日之仇势要报复。”
“另恨当日侵犯她之人,势要扒了一身皮子,制成风筝。”
韩王笑容僵在脸上。
孔幕僚斜着眼皮:“何事,这般古怪。”
韩王默默的递去第一张字条。
孔幕僚一看纸条上内容,抬起眼眸,上下打量韩王,“哟,你这身板挺好使。”
“这事还真赶巧了,才对外说你不能人道,今天就有了子嗣。”
“你作何打算?如果接风姑娘回来,还得找个好理由,才能理服天下人。”
浮生适时补一刀:“风姑娘说,要扒了主子一身皮子,制成风筝。”
韩王:……
韩王骤然起身,转眼间,人消失在院子。
当天晚上。
韩谨砚陷入梦魇。
一会儿是风姑娘在腥风血雨中厮杀,如那天在深山里那般。
一会儿梦其与之帐中嘻闹,脸上看不真切,但就是风姑娘。
第二日周司与墨隐得着消息,两人张大个嘴巴。
周司一巴掌甩自己脑门上,噼里啪啦的抱怨道:
“我就说吗,那日声音这么大,主子怎么就不好使。”
“格老子的,去了一趟防线,屁股磨掉了一层皮。”
“看来东胡一行任务太轻松了,不如派你潜入东胡作暗钉一年。”熟悉的声音从后响起。
周司一激灵,转过身,看着面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正是韩谨砚背着手从游廊一侧走了过来,意味不明。
周司悚然一惊,心生恶寒。
下一息。
主子!
大腿!
“哇!!!”
周司撒泼打滚的哭喊,他不要去东胡,去岁时,差点被东胡女人绑了做上门女婿。
墨隐呲之以鼻,那拙劣的演技,在主子面前舞不到两下铁定要被识破。
韩王皱起眉头下意识抬脚就想去踹这厮的脸,但转念想到一个好主意,这一脚终究没下去。
望了一圈对面的下属们,韩王轻咳一声:
“我计划前往蔼县摸一摸离成汤的谋算。”
“周司隐在暗处,未曾示人,此次由他随行。”
蔼县?
大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主子。
第二日,十几匹马骑从峡门关往蔼县而去。
连日有拜访韩王者,韩王亲卫、副将逢人来一句。
“韩王已前往药谷求医,唉……”
“唉”之一声,不言而喻,大家一副深表同情的目光离去。
————
蔼县。
今年冬天比往年更冷一些,步入十一月初,寒风刺骨。
年龄最大的秦铃医,背着手望天,嘴里嚷嚷道:“怕是要下雪喽。”
果不其然。
狂风呼啸一整夜后,第二天暴雪凛至,片片纷飞。
风染画告诫众人在洞内猫冬,除哨兵每日二巡外,其它人切不可随意外出。
又着白七传了几招洞内练习的近身缠斗。
同时交待了,雪融时举行比赛,胜者,奖励一把匕首。
雪连下两日,清菱也没闲着,变着花样给小姐煲汤养胎。
见着小姐肚子凸起的,她都对生活充满了期望,掰着手指头算,小姐生产在三四月间。
“傻笑什么呢?”风染画歪着头瞧了她一眼。
清菱傻乐:“在想小主子,如果是小小姐,准跟小姐一样,长得果色天香。”
“那要是浑小子呢?”风染画心情不错了,跟清菱开起了玩笑。
“那定是长得比韩王还要好看的,公子哥。”清菱一脸傲娇道。
忽又想到韩王是他们的仇人,害小姐失了清白、又着人打了荷姑和哑叔,忙啐了一口:
“啊,呸呸……”
风染画咯咯咯笑,从小破书的空间里掏出一只新鲜的鸡。
清菱接了过来。
小姐的空间就是好,杀好的鸡放进去一个月,拿出来跟刚杀时一个样。
她就着热水洗干净,麻溜的切成块状,丢入铁锅里炖。
煮了半个时辰,舀出一大碗端给小姐。
“咚咚咚。”
屋外敲门声响起。
“谁呀?下着暴雨不在洞里好好猫冬。”清菱撩起帘布,边走边问。
“风姑娘,栓子和冯福宝救了两人,眼下正在坡下杂物洞。”宋江在门外哈着气回道。
寒风暴雪的救了两人?
谁这个时候走山路,还要不要命。
风染画心下微动,拨了拨鸡汤里的勺子,垂眸:“是何人?”
门打开,宋江走了进来,双手在火盆上探了探,去去寒气后,回道:
“我去看过了,一个书生带着一个侍从,那书生长得瘦高瘦高,脸色苍白文弱,一看呀,那身体铁定病了好些年。”
“他家侍从说,他家公子这病,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叫心疾。”
“说是上山采药,那知碰到大雪封山,到处乱窜,窜到我们毣蔼山这片地界。”
“风姑娘您看,这两人想留下住一段时间,可好?”
宋江一口气儿叭叭叭交待了。
见小姐凝眉暗思,清菱望了一眼小姐,问道:“小姐,我且看看去?”
风染画把鸡汤递给清菱,攥着拭嘴的帕子轻拭两下。
“也好,你去看看具体情况,把人底细打听清楚。就他们几个猪脑子,被人卖了还帮你数银子。”
风染画努了努嘴,嫌弃道。
宋江摸了摸后脑,讪讪一笑。
二刻钟后,清菱回来了,解下身上的斗蓬,拍了拍雪花,才挂在墙上。
看着小姐歪在床榻上,翻着白七从蔼县带回来的书籍,失笑道,小姐又在取名字。
风染画拢了拢书籍,抬眸问:“可是打听清楚了?”
清菱拔了拔火盆里木炭:
“我问清楚了。书生叫苍玹,他家仆从叫司周。”
“听胥轻说,两人会武,还是个高手。苍玹公子身子嬴弱,我过去时他咳个不停,身子确实不太好。”
高手?
风染画站起了身子,来到外屋,打开大门中洞窗,只见屋外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
那怕是高手,雪埋半截身子,路也不好走。
她懒懒道:“行吧,且让他们住一段时日。”
第二日,风染画有些无聊,想起救的那对主仆,扭着身子去了杂物洞。
第28章 胎教?胎动?
苍玹慢不经心的叉开话题,望了一眼火炉里煮的一锅菜肴:
“我家在越州,如今冰天雪地,外面世道也不太平。”
顿了顿又道:
“想跟风姑娘商议一番,能否容我们住到开春后?”
“越州?”风染画迎上苍玹目光,莫名的有些灼人。
她瞬移到一边,陇西在大燕国最西面,她们如今身处翼州,在大燕国最东面。
跑的真够远的。
苍玹又忽悠道:
“正是,我是陇西苍家二公子,我家也算是书香门弟,出了我祖爷爷……”
“停!”风染画最不耐烦念经,谁要听他念族谱,谁要听他家出了几个酸儒书生。
苍家二公子……司周抬头望天,啊,抬头望石壁。
“司周,银子。”苍玹瞥一眼发愣的司周,这个憨货,不会坏事吧。
啊……司周一脸迷茫的掏出一沓银票。
苍玹直接抽走,塞给正欲开口的风染画。
司周眼巴巴瞅着风姑娘手里的一沓银票。
欲哭无泪。
那是他全身家当三千两银子。
风染画眨巴眨巴一双美目,银子,钱,她喜欢,但没明白。
苍玹:“我想着住到开春,得有二个月,总得交房租和生活费。”
清菱接过银票,数了数,诧异道:“三千两?”
风染画有种被陷饼砸中的赶脚。
苍玹轻声道:
“喔,有三千两?瞧我家下人,拿错了,那给一千两银子做伙食费、房租费可够?”
司周咧开嘴笑了,总算保住了二千两媳妇本。
拿回二千银票?
风染画骤的眯起眼狐狸眼,一溜烟的收起银票,警惕地望着苍玹:
“银票我先收着了,多退少补。等你们离去时,我在结算。”
笑话,到手的银票还能拿走?!
苍玹弯了弯眸子,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狡黠如狐的黑脸少女。
然后水到渠成,苍玹提了一句,鸡煲真香。
收了三千两银子,风染画心情愉悦的留下主仆二人用午膳。
“姐姐,我老远就闻见香味,今天吃鸡肉?”
人未至,声先到,一瞬后是白七推开了门。
一眼就看见苍玹主仆坐在饭桌边,他蹙了蹙眉,如小孩子堵气般:
“姐姐,他们为何在这?”
“喔,他们交了生活费的。”风染画佻了佻眉头。
“站在那像个木头样,坐下,吃饭。”半天不见这浑小子座下,风染画红唇一翘,骂道。
他们?我们?
苍玹咬了咬牙关,忍下来。
一旁的司周感受到主子克制的不悦,心起寒颤的一瞬间后,心思荡漾开来,主子变了!
谁敢在主子面前充大爷!
他扭着看着主子,那那都怪怪的,不是说好韩王府的子嗣不能流落在外吗?
苍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干饭,司周拿起碗筷闷头干饭。
再回头,苍玹含笑的替风染画夹了一块鸡肉,还贴心的舀了一碗野菜汤。
惊悚!
风染画眨了眨眼珠子,致谢?
一顿午饭,在奇奇怪怪的氛围中结束。
喝过茶(白开水),苍玹没有想走的意思,目光在白七身上转一圈,朝司周使了个眼色。
难得聪明一回的司周,激着白七比划招式。
清菱收拾碗筷在洞外小杂房洗刷。
屋内,只有二人。
苍玹瞧见粗糙木桌上放着几本书籍,了无痕迹的在风染画凸起的肚子上漂过:
“我家堂嫂怀孕时,最喜听人念书,生出来的小娃娃聪明绝顶。”
胎教?
古代人懂胎教?
风染画蹭的美目一亮,掉过去一本杂书,“读!”
苍玹接过书籍一瞧,三个大字“地域志”,嘴角微抽。
风染画淡淡扫了他一眼,哼声道:“怎么?地域志不能读?我儿在娘胎里就要行遍千里路,踏遍万里河山。”
苍玹笑吟吟的看着她:“风姑娘言之有理。”
有种清冽的蛊惑的意味。
声音勾人的跟韩渣货有些像?
风染画将心中怪异的熟悉感压下,忍不住恶恨恨瞪着他:“你到是念呀!”
“大燕立国一百四十二年,北靠北鄓、东靠玄月和东胡二国、南靠回鹘,西边一片浩瀚大海。五国之中,唯我大燕地广物博,其管辖三十六州………………”
书声琅琅,像一串串玉石击打泉水,叮咚悦耳。
苍公子能把生硬的地域志读出了小话本的流畅明快,不是个读死书的纯酸儒。
噗……微弱的波动从肚子中传来,风染画呆了,惊了,震惊了。
一直余眼注视他的苍玹,神情一滞,担忧道:“怎么了?”
风染画呐呐指着自己肚皮:“他……他在动。”
苍玹瞬的一下,眼珠子瞪得溜圆,慢慢的清雅俊秀的脸上焕着光,如炙热的太阳。
小家伙在她肚子里动?
沉浸在呆措中的风染画未曾注意他的异样。
“胎动?”苍玹临出发前,特地请教了接生婆子,光小笔记都记二十来张。
风染画把手轻轻的抚在肚皮上,像一条鱼儿在游动,眼润晶莹猛点了下头,“嗯。”
在军属营初见的,那个透着嗜血、野性的、浑身带刺的风姑娘;何曾如今天这般祥和。
就是不知她口中与我的几桩仇恨由来何处。
他在抬眸,见她猛戳肚皮,扯着嘴角咕哝:
“小屁孩,不要睡觉了,玩会儿。”
“要不,我在念念书,可能他喜欢读书?”苍玹。
呵呵,风染画笑容里透着满意,“我儿还是个上进的。”
苍玹:……
在书声琅琅中,风染画闭紧了眼眸,睡了。
苍玹轻起身子,拉边矮桌上的小被袄披在风染画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掌探在凸起的肚皮。
“对不起,在那般境地下伤害了你。”
他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目光游移到在大黑脸上,将手覆于她额上,轻轻磨拭,身体内又传来扑腾乱跳的慌张感。
听后洞外传来脚步声,须臾间,苍玹正襟危坐,轻声诵读。
清菱一愣,小姐睡着了?苍公子在读书?
苍玹放下书籍,“你家小姐睡着了,如若还需要小生念书,唤我便是。”
清菱愕然的站在洞口,目送清菱走远。
才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小姐放心的睡着了?
第29章 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大雪终于停了,闲不住的坝子村难民们,在附近陷进中搜寻猎物,还真找着大货了。
离崖壁洞二公里处的陷井有一头大野猪。
洞里乱窜的大野猪对着陷井上面的众人,吼咧咧。
众人冻的鼻红脸青,但溢不住高兴雀跃。
宋江跑回崖洞,一声高呼,“陷井里掉了一头大野猎,还活着,大伙儿,逮肉去!”
大家一窝峰的赶去瞧,连司周也蹦跶着凑热闹。
留下的女人们在空旷的溪边架起几堆火,唯一的一口大锅烧上水。
苍玹眺望忙碌的众人,如闲云散步般,去了其中一座山洞。
洞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推开洞门,走近内室。
他惊住了,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床榻前,宛如石雕。
软榻上本应出现的黑脸少女,早已不见踪迹。
不知何时,似从瑶池仙界掉落的绝色少女,雪白无瑕的面容如玉妖娆,斜长的眼眸上映着两排羽睫如扇,随意躺在软榻上,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天地在这一刻静止,只余,满室妖娆。
苍玹难掩内心跳动,似战鼓击鸣,又如千军万马奔袭,挠得他心尖儿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几何。
软榻上风染画难受的皱了下眉头,眼皮未掀,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慵懒道:
“清菱呀,右脚水肿的难受,抽劲。”
苍玹终于动了,病弱苍白的脸颊透着克制的红晕。
他轻轻的从被袄中抽出右脚,肉眼可见浮起微肿,运起内力,顺着劲脉缓缓的按压。
软榻上的妖娆少女舒展了眉头,红唇微启呢喃道:
“清菱,你今日手劲力道刚刚好,手法可以,就这般顺着劲脉、穴位。”
……
回应她的,仍是缓缓有力的按压。
骤的,软榻上风染画美目一掀,流光溢彩,满目风情泄出。
两人四目相对,漾起了浅浅的涟漪。
什么鬼!
冒粉红泡泡……
风染画周身气势陡的一变,嗜血的萧杀之气,厉喝道:
“你何时过来的?”
苍玹没有一丝被抓包的心虚,藏起眼底的情愫,淡然道:
“我来给你念书,刚巧你说脚痛。小生,自小心疾,略通医理。对按压之术,有几分功底。”
他停了手上动作,一本正经的瞎说,眼神清澈坦然。
如若风染画在指责什么,恐是她心思龌龊。
风染画在苍玹脸上停顿良久,又冒出那股熟悉的异样感,幽光一闪,轻呵一声笑道:
“是嘛,揉揉!”
左腿从被袄嚣张的踹出,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直接怼在苍玹手腕上。
一张小脸尽是倨傲和嚣张。
果然还是那只带刺的小野猫,苍玹内心晒笑,面上却如清风朗月不染尘埃的君子,波澜不惊伸手将她的左脚放回床榻上。
拿过一件单衣,细致的整理好,盖住脚踝,把握着分寸,手指并未触碰到她的肌肤,轻轻的寻着劲脉按压。
还挺讲究的。
风染画幽光浮沉直直的看进苍玹澄清如墨的眸子,透过剔透的光,眼底藏着无垠深海,似吸人魂魄。
看着那个人,五官清雅俊美,身姿挺拔,修竹矗立,一时之间脑壳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
她嘟哝道:“这张美人皮子不输那韩渣货。”
韩渣货?说他?
“韩渣货?不知是那位兄台?”苍玹虚心请教。
风染画翻了一个大白眼,嗤道:“活着尝尽人间酷刑,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渣男!”
苍玹:…………他犹如凉茶塞牙,找不着出处。
他何曾得罪她如此之深?
苍玹夹杂着几许玩味,加重了手上力道改了穴位,微哑低沉的问道:“力道可好?”
一阵酥酥麻麻的触电感,从脚上传来阵阵电流,窜到脑尖儿。
连心脏都不受控制,砰砰砰,跳个不停。
“啊!”面对成千上万丧尸,面不改色的风染画,此时竟有些紧张感。
如玉妖娆的小脸缠上一抹婔红,魅惑至极。
條!
风染画缩回了双脚,轻舔了一下唇,故作镇定道:“行了,你念书吧。”
尽管她竭力露出淡定的表情,可他还是从她眼底深处捕捉到了闪避,还有那脸上慢慢消退的红晕。
苍玹眉头一挑,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本三字经,随口问道:
“不知风姑娘来自那里?”
风染画歪着脑袋,还在探究自己为何心跳个不停,随口应道:“燕都。”
燕都?苍玹得了答案,读起了三字经,二刻钟后才离去。
等清菱回来,见着风染画意欲出门,提醒道:“小姐,你脸上未染药汁。”
风染画怒目圆睁,大半个时辰,她顶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儿,跟那个死书生贫瘠瞎扯?!
此时苍玹闲坐在山洞里,脑海里不断思索燕都那家闺女容姿绝色,胆识谋略过人。
风草即是化名,那从名字找,无处探寻。
观她年级十六七岁。
秦国公家长孙女?好似饱读诗书,略习武艺。
不对,武艺不精堪。
武将?
萧成铭嫡次女,自小上战场,武功了得。
不对。
萧成铭把守燕都,又岂会儿女独自外出。
况且,如今他韩王府与萧都督府尚无仇恨。
“哐当”
粗糙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整个倒在地上。
正是风染画扶着凸起的肚子,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外。
靠近门口的司周迎了一脸灰,傻愣愣的望着如煞神附身的风染画,连咬在嘴里的烤肉,不敢咀嚼。
风染画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狂妄的斜了司周一眼:
“杵在那干嘛,利索的滚出去!”
“啊,噗——”
司周吐出一口烤肉,吓得窜溜飞出去,太可怕了,比主子还可怕!
风染画抚摸肚皮,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笑意冰冷莫名:
“苍公子好镇定!”
苍玹看着她匆匆染的药汁,只有脸上略显淡黑,下巴处微露的脖颈雪白纤细,他起身走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就在咫尺之间,远处看似首颈交缠,唇畔几乎挨近的刹那,男人清冽的鼻息自她脸色擦过,落在耳畔,吐出两字:
“轻点,吓着你肚子里小娃娃怎么办。”
特么的,我跟你很熟。
风染画连眉梢都没抖一下,内心不知那来的怒意,整个人燥的很,仰起头怼道:
“我天天顶着一张大黑脸,今日忘却整了。你特么的坐我对面,淡定的一匹,不问不惊。戏弄老娘!还是偷窥老娘!”
不屑中带着挑衅。
第30章 越看越上头
苍玹认真的想了下,“起初小生惊呆了!而后细想,乱世之中,女子本就坚难,风姑娘此举甚好,小生自当保守秘密。”
拿捏持腔的酸儒气。
风柒画直勾勾的看着他,分明他眼里刚刚闪过戏谑,不满的嗤道:
“合着还贴心的为我好?”
“对不起,我当时应该说看到了一个仙女下凡。”苍玹诚垦道歉。
躲在洞外树梢上的司周脸皱成树成,愧疚的捶胸顿足,都是我害了主子,违心的对着一张大黑脸说是仙女下凡。
哈?
夸她?
说的貌美如花,绝色天香一个意思吧?
风染画瞧着一脸真诚的病弱脸,咬紧牙关,强撑怒容:
“哼!瞎说什么大实话!”
嘴角开始控制不住的上扬。
大约是靠的太近了,周遭的气息清冽悠长,丝丝缱倦缠绕。
她一抬头撞进一双集氲着亮光眸子,深邃撩人,她眨巴一下火速偏过头,后退。
“嘶……痛……”
站久了小腿发麻,后退没走两步,直接歪倒在苍玹怀中。
苍玹假装不经意间趁机圈住,手搭上他期待已久的凸起肚皮上,“小心。”
忽的……肚皮内如哪吒闹海,翻滚个不停。
风染画眼眸蹭亮,欣喜道:“我儿在打拳?”
呃……
“是。”苍玹笑了笑,约莫像她是个活泼好动的,轻声道。
“听成清娘说,她八个多月才手脚水肿,我这才五六个月开始肿得像豆腐块,我儿准是个跳皮捣蛋的。”风染画耸着小鼻翼,一脸娇傲的抱怨。
她喜欢孩子。
“孩儿他定是天资聪颖、灵心慧齿。”苍玹下颌靠近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喑哑。
孩儿他,没有说你的孩儿。
心慌的风染画没有听出言语的差别,鼻间传来清冽的药香,一丝一缕的煞是好闻,她只觉得脑子犯晕。
一仰头,两人不过咫尺之间。
气氛怪异,胸闷气短……
咳。
风染画脸刷的,黑红黑红,人不着痕迹了呲溜出怀抱。
苍玹看着胸前空旷,有一瞬的失落感。
“那啥,你忙吧。”丢下一句话,人跑了。
吓跑了。
一路上风染画咕哝着,“今儿怎么动不动脸红,难道说怀孕了雌性荷尔蒙爆棚,惹得蠢蠢欲动?”
难道我也是个贪图美色的渣女?
成清娘端着一盆分的野猪肉,迎面走来。
“风姑娘,路上滑,怎么不叫清菱姑娘照顾着您。”
风染画美目一转,招了招手,“成清娘呀,我跟你打听一个事儿?”
成清娘放下肉盆子,扶着风染画寻了坡边的石头坐下。
成清娘慈爱的望了一眼风染画的肚了,“您问。”
“像我这个月份,身体会不会有一些特别的异样?”风染画指着自己肚皮,问道。
“有,能吃,特别能吃。当时我怀成清这个月份时,天天拿着跟脸大的盆子,吃个精光都不够。”成清娘实诚道。
风染画:“…………”
谁要问这个!
老娘一个女魔头天不怕地不怕,豁出去了!
风染画长吸一口气,问:
“就是,就是你们夫妻之间,有没有一些特别,比如说你身体的变化。”
话落,那小眼神颤动,小手指绞在一起,乱动的掰动。
成清娘瞪大了眼晴,她明白了,脸刷的红晕一片,“这个……就是有点想,想那个……想得慌。”
刷!
风染画站起身子,得着了答案故作高深莫测找补了一回:
“嗯,我这身体什么变化都没有,估着身体那里有毛病,我找奏铃医瞧瞧去。”
甩甩屁股,人走了。
“唉……风姑娘再有本事,可没个汉子暖床,日子难过呀。”成清娘端起肉盆了,叹道。
耳尖的风染画顿了顿脚……乍毛道谁想汉子!!!
小破书刚睡醒,迷迷糊糊道:“女魔头,你想汉子?”
“养你的伤去!鬼想汉子!”
“我怎么感觉你的邪念欲动呀?”小破书抖着冲天辫,歪头说。
风染画嘴角扯了又扯,“你个破书,带根五百年人参的本事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书,养伤去!”
“明明一副欲求不满的破脾气!”小破书挖苦一句,遁走了。
风染画研磨着牙,“…………”
山坡下。
“成清娘!”
“诶。”成清娘一见是宋大哥,有些拘谨的低着头。
“胡娘,这是我的那份肉,你一块端回去。我还跟你那凑和着吃。”
“嗯……好。我给你新做了一件袄子,你晚点来试试,要是大了,我在收收针。”
“嘿嘿,那用得着晚点,我们现在就回去。”
“嗯……好……”
看着不远处一脸羞红的成清娘,还有扭捏的宋江,风染画勾唇笑了笑:
“山上还是白皑皑的一片,怎么人都春心荡漾了呢。”
坡上一颗松树旁,立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一直望着风染画进了洞内,心情愉悦的摘下一片松叶。
“哼!”
苍玹扭头看着一个满脸怒意少年郎。
“你偷看我姐姐!”不远处的白七呲着脸,肯定的说。
“白七,你发丝微弯,眼珠呈琥珀色,非我大燕人。所以,你是东胡人?!”明明是一副削瘦文弱的身板,可苍玹说出来的话,令人一寒。
“你……你胡说八道!”
白七激动的喊道,琥珀色的眸子刹时猩红一片。
“我不是!我不是东胡人!”
他舔着牙尖,薄薄的唇瓣像是浸了血一样,破口大喊。
苍玹冷着俊脸,往前走了几步,身上一瞬间的威压,让白七呼吸一窒,寒冬数九如六月炎日,大颗大颗的汗滴往下掉。
苍玹内力一收,睥睨冷笑道:“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迟早疯魔。”
白七身子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坐在雪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风姑娘待你如亲弟,你且好自为之。”苍玹神色平静,眸光却深邃难测。
看着他远后的身影,背脊挺直,脚步沉稳。
姐姐说他是苍家嫡次子,那怕他有心疾,也是百年清贵世家钟爱的嫡子,自小教小诗词歌赋,武艺心法。
可他呢,他也想堂堂正正做人,也想有先生教导,有娘亲痛爱。
没!
什么也没有!
他!只有无尽幽暗里,全是魔鬼的鞭打。
白七死死咬住唇,露出狰狞的笑意,连眼角的泪痣透着极致的猩红妖冶:
“疯魔!纵是疯魔我也把他们拉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