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骇然一惊
【作者话:此章有误,别订。前面章节被锁,内容错乱。等我调整内容。】
一眨眼,那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小少年睁开了一双寒如深冰的眼,他手上快速,抓起被单对着外面就蒙了过去,身姿就如猎豹般也伸出手对着宋江正面死门就是一爪。
小少年正是白七救回来的男孩,叫阿空。
宋江迅速倒退,一臂支架,侧身格开攻势,另一只手抓住被单就是几下盘旋,将单子变成布绳,对着小少年就抽了过去。
就是刹那功夫,那边交手已是十数招。
宋江近一年多苦练功夫不错,绝对不是血海里拿命搏出生路的阿空对手。
且阿空根本不懂留余地,竟是招招对着要命的地方,宋江却是留手的,又有意让着他,就有些狼狈。
荷姑进来了,端着一碗鸡蛋面,笑着说:“阿空,饿了吧,瞧小可怜瘦的。”
这句话触动阿空,他就扭脸看向白七,眼神依旧没什么人性。
很冷,也很空。
如他名字.
待阿空身子好些,众人跟着阿空去了靠太原的一座山上,没想到秘密基地就在雁门山。
然后……大概亥时左右,他们终于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山,那山是切面的绝壁,人就住在绝壁开凿出来的洞窟里。
阿空似乎是畏惧这个地方的,远远的看到,他就趴在地上半天不动,白七不想趴着,就站在他身边,站了足有一个时辰,阿空缓慢的,缓慢的伸出手,向着绝壁爬了过去。
白七吸吸气,耳边听着动静,就一步一步跟着,一直跟到那山寨附近,远远的看到那边灯火通明,还好像有人嘶喊着什么?
阿空开始在地上打摆子,就像被生脱鳞片的鱼。
吸气,蹲下抓起阿空腰带,带着他就上了树,、几个纵身饶了一大段的路,最后由上往下滑,终于停在绝壁最大的凸起上,这会子倒是看清楚了……
众人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就是宣王练鬼童军的所在地。
一阵风过,浓雾破开,底下青光闪烁,竟是无数渊铁刀剑,每隔一段距离便长长短短插着,白雾滚滚向崖底啸聚,那些淡青色的刀剑在雾中一路延伸,便如崖壁之上,凭空生了一道青色天梯。
全是孩子们,有在淌火堆,有在过钢丝、有的置身的蛇窟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退却的,被暴打,到处是鲜血淋璃。
众人简单商量后,必须救出小孩,毁掉宣王的练兵营地。
山下入口周遭空旷,四处重兵把守,外围皆是坚固的攻城车,还有暗桩无数,若不是他有这身鬼魅的身法,他还真接近不了,主要人的视线受阻,他纵的高。
白七不察,他提溜的阿空两只眼睛里全是死意,狠的犹如狼崽子,很快软下了身子,他就像被驯了的狗般,看到站立的人他就想跪,也跪了。
一种被支配到骨子里的惧意,又惧又狠,溺水般窒息。
风染画一口怒火冲上天灵盖,当了娘,她有一块柔软的心。
凝神眺望远处,是山口外,有一片广场上,有无数火把亮着,照着场中间的一个个铁桩子。
那些铁桩子上拴着站不起,如牲口般的人。
这些人的打扮猎影卫熟,宣王,桩墙上杀人的那些,都是这些个比乞丐还不如的……还算是人么?
阿空打摆子般扭动身躯。
白七看看阿空死死的盯着,随时准备冲刺,心里无奈只等四处打量。
就在这时,一个举着火把,穿着铠甲的大汉到了一处木台,他将火把往篝火里一丢,砰的一声桐油燃烧,高台通明!
而后他就手里拿着皮鞭,凶相露着,指着高台悬挂的几个尸体说:“瞧见了吧,你们也是长胆子了!还敢给爷玩哗变……啧~瞧见没!这就是下场!”
白七手都是抖的,他看到小孩的的尸体了,排成两排,人就挂在地狱门口无助的晃着,他眼睛睁着,却什么都没看,为了遮掩什么,有人就扒了他的皮。
阿空哗的冲下去,白七眼疾手快。
白七蹲下,捂住阿空的嘴巴,在他耳边说:“姐姐,我们行动?”
那地方蔓延着恶臭,风染画让白七把阿空弄走,可阿空一动不动,捞不起人来,拽也拽不动,他就像地上看到的一块石尖,你想把它捡起来,才知道它是山顶。
下面那军人越说越气,就蹦下高台,举起皮鞭对着那些不能反抗之人一顿折磨。
那一日母后也是被他用皮鞭…………他就躲在地窖里,透着一条缝。
白七就觉耳朵嗡嗡的,眼睛里看不到世界,只能看到黑,唯一的光来自下面,篝火照着母后的那张脸,他左摇右晃,眼睛睁开,仿佛是活着。
崖壁山洞传来机关的机噶声,野兽饿极了的咆哮起起伏伏,一直趴伏的羊蛋忽然打了个哆嗦。
他猛的抬头,死死盯着那些面孔,亲哥,带着他逃离的哥哥,他们说,咱要出去,好歹吃一顿饱的再死。
白七从深思中回神,他想抬手安慰阿空,却惊愕的看到,木台上那人手提钢刀,从悬挂的尸身上砍出更多的不会流血,却有肉腥味的伤口。
几只蛮熊,肚子干瘪的豺狼,甚至还有一只猛虎从崖洞栅栏放出来,一出来便奔着自己的食物而去,眼见就要撕咬上去。
阴云覆盖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敢目睹人间,阿空背对着白七,他站起来,摇摇晃晃挺立稳当说:
“我弟在下面等我呢,你……走吧。”
白七,“好,我帮你救弟弟。”
“浑小子。”
风染画追了上来,
眼见箭雨落下,韩谨砚已经挡在白七面前,他抬手抓起一根铁柱,挥手拽断锁链,并将那辱人的柱子使劲抡起,对着面前的箭雨破开一条凛冽的生路……
那铁柱深深扎在地面的岩石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斤,就这样被人轻易提起了?儿臂粗的铁链也被轻易拽断了?又轻易的对着高台甩了出去。
这仿佛是个妖人降临,把一干兵士就看了个目瞪口呆。
铁柱呼啸,两只蛮熊被巨力带起,嘶吼哀嚎,笨拙的身体撞飞高台篝火,无数火星在夜空升腾……
就像刮起一阵急促的飓风,大河茫茫浪尖击打浅岸,尘烟四起,高台的卫兵惊惧吹起牛角,鸣起急锣,更多的人跑了出来。
箭雨阵阵来,风染画等人动作快速,它们每来一次,就在场子中间拔一根铁柱,往军士当中甩一阵尘烟,一时间周围哀嚎,人与野兽争路,野兽早就饥饿,捞住更好的活肉自然是按住就撕咬起来……
“来人!来人……”
更多的人从营外而来,
更多的巨犬被松开绳索。阿空什么都不在乎了,今日却心有所念,便无所畏惧,跑到他面前的不管是什么,他果断挥刀,一劈两断杀出一条血路。
第152章 大醉
远远看到依偎如壁画的二人,白七顿觉心痛的毛病又犯了。
又听闻韩王立誓,一诺千金,随之两人相拥在天幕一色中,隽永不分。
白七难过的蹲下身子,心绞痛越来越难受,难以呼吸般,双眼都跟着泪痣一样鲜红的滴血。
裘老安静的走了过来,一刹那,什么都明白了。
少主哪里只是认了风姑娘做姐姐,分明是早已爱入骨心,牵动了心魔。
“少主呀,您自血海中降生,扛着南宫一门几百条人命血仇,这,是你的责任!”
“那些个情情爱爱,如雾似花,于您此时而言,是枷锁。”
少主这番历练后,开春即要返回去练兵,时间不多了,裘老直面问题点醒他。
轰!!!
心房轰然崩塌!
他……喜欢姐姐!!
白七血色洗尽,只余煞白,空洞无神的望着虚无的天穹。
待风染画回到凤梧小院,听清菱说白七的家人找来了。
她忙请了裘老入院,又让人喊韩王、哑叔下来作陪,开席面。
不一会儿,裘老带着两个少年入内。
为首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张大方脸,年纪约莫四十多岁,长得人高马大,目光流转间,带着一股独属军人的利落和飒沓!
是将士!
风染画起了身子,笑吟吟道:“可是白七的长辈,裘叔?”
裘老呵呵一笑,恭手道:“风姑娘称我一声裘老即可,姑娘人中龙凤,我们少主蒙您教导,是我们家幸事。”
气如洪钟,内力雄厚。
只是,人到中年,为何称裘老一事不解。
风染画介绍了哑叔、孔岭二人,待众人入座后,她往后面找人影。
“白七那浑小子呢?刚一回来,就不见人影。”
裘老见风姑娘待少主,亲如兄弟,唉,内心又是一声长叹。
“少主他还在梳洗,不等他,我们边吃边聊。”
都是自家人,况且她摆宴主要招待裘老一行人。
“清菱呀,你去看看偏厅,给那两桌兄弟们加些酒。”风染画见丫鬟们开始上菜,想起总共来了十几人。
临时起宴,寻常的吃个饭。
故裘老只带了两人来正厅,其余众人安排在偏厅。
这时。
哒哒哒…………
两道脚步声进来了,正是韩王与白七,两人碰上了,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人气氛有些奇怪,似火花四溅。
裘老多年前见过韩王,今日又见,忍不住感叹,好一副天生的傲骨将相!
修长身姿,附着一身碧蓝锦衣,其清雅的寂静中透出犀利而冰寒。
众人又是一番介绍。
孔岭擅交际见识甚广,不谈国事,只谈江湖见闻。裘老近几年也行走江湖间,你来我往,气氛极好。
只有白七时不时喝上一口闷酒,偷偷打量着姐姐。
姐姐今日难得一见俏脸娇羞,一双狐狸眼发出耀眼夺目的亮光,时不时与韩王空中对视。
“韩王,我敬你一杯!”
突的,白七大喊一声。
韩谨砚佻了佻眉,端起酒杯晃了晃,两人一饮而尽。
此后,两人是杠上了一般,你来我往,已经喝了两坛酒。
风染画干脆安排了小桌,让两人单独对饮。
她打着小算盘,白七这个中二少年,倔强的不得了,又一惯看不上韩谨砚,说不定能借此次喝酒,缓和关系,最后来个兄弟结盟。
一旁不断递酒,清理空酒坛的清菱,眨巴眨巴眼,她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刚刚王爷用手指勾了勾小姐,小姐自然而然的把手搭了上去,两人亲密的粘着像两块吸铁石。
小姐她同意了?
“我姐姐喜自由,不拘约束,是一只任其天地间翱翔的凤鸟。”白七眼眸暗沉的盯着韩王。
韩王不疾不徐的给白七倒满酒水,端起酒杯:
“画儿拿你当亲弟弟,我自拿你当舅弟。”
这一声舅弟极其刺耳,特别是出自他口。
白七气闷,饮了那杯酒,“哼!”
韩王又给他满上:
“翼州我做主,韩家我做主,画儿若喜纵情山水四海,皆如她愿。我亦相伴其右。”
又一把刀递过来,刺的白七小心尖儿血淋淋的。
白七放下狠话:“如若你敢负我姐姐,我定带大军踏平你韩王府!!!”
“好啊,只要你姐姐舍得。”韩王心思翻涌,嘴里不咸不淡的应付白七。
大军?
南宫府竟然还留有大军,据谍者报,东胡皇室一直在寻白七。
韩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正与孔岭谈笑的裘老,一身煞气,自欲血而出。
这位定是昔年南宫家的名将。
裘老敏锐,很快捕捉到韩王,他举起酒杯摇了摇,两人隔空敬了一杯酒。
清菱觉出来了,两人话锋藏刀。
刀枪无情,伤人无眼。
清菱堆放了几坛酒后,离两人远远的,却不想刚好立在孔岭身后。
孔岭借着微熏的酒意,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清菱咬着嘴唇,趁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
————
此时太原宣王府,也来了一众特别的客人,已经住了两日。
今日宣王特单独召见绯滢姑姑,议来访之事。
宣王锦衣华服,端的丰姿俊郎,斜坐在太师椅上,轻佻的说:
“听说你要送我一份礼?我瞧姑姑一行人,手无一物,哪送的是何物?”
下侧这位叫绯滢姑姑的女子,虽是半老徐娘,但纱衣云鬓,身姿如玉树雪柳,随意往那一站,便是魅态纵生。
“咯咯咯。”
绯滢姑姑大笑,肆意放纵,右臂空洞,衣摆飘荡,添了几分出尘之味。
“瞧来宣王也是同道中人,难怪进府,一路看来,美人千态,各有千秋呐。”
宣王眼底精光一闪,难道送她自己?如若有趣,倒不是不行。
绯滢姑姑似看穿了宣王猜测,她站起身子,弯腰前倾压向宣王,吐气如兰:
“我……最擅培养女子,其千姿各异。”
重重的咬着后面几个字。
宣王勾起笑意,眼眸意兴盎然。
“哦,我太原青楼,一向为文人墨客所赞,楼子里的姑娘也都千姿各异。
绯滢姑姑佻了下眉稍,其衫下滑,露出里头是轻薄柔软雪白的丝衣,娇滴道:
“哪自然除了千姿各异,还身怀绝技。我在翼州建了一座销金窟,三年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第153章 宣王与绯滢合作
宣王腾的坐直了身子,揽至她后腰,绯滢姑姑就势跨坐在大腿上,两人正好面面相对。
四目相对,都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水。
绯滢姑姑玉手撩了撩了宣王侧脸,果然,他一听“翼州”,“销金窟”,等字眼,有了兴致。
宣王余光瞟了一眼纤细玉手的磨拭,不为所动,只是言语调笑隐着急切问道:
“翼州绍坡县前段日子被剿的烟湖山庄,是你建的?”
绯滢姑姑眉眼含情抛了一眼,行事颇为大胆,直接单手扣上宣王脑后脖颈,滑了下去,一双玉手轻巧的来回拔弄:
“正是姑姑我建的,可惜,那里近两百多位身怀绝技的姑娘,被那不识情趣的韩王一窝给端了。”
“还有呢,我那些个灵丹妙药捏在手里可惜了,极有趣味。”
绯滢姑姑贴着宣王的鬓角,呢喃吐气,气息似曲子般有了律感。
宣王半眯着眼,享受着绯滢姑姑侍弄,心下大喜,不曾想金宝盆自己送上门来。
“韩王是个野人,哪里懂这些趣味。不过,我生平最不喜强人所难,如若要办那自然是你情我愿的好姑娘。”
“从未听过绯滢姑姑名号,不知来自哪处圣地?”
音色极力控制的暗哑,似两人刻意的拉锯战。
赚了此道钱,还想裱牌坊,这是为了坐上大燕王座洗名声。
绯滢姑姑挪来目光,隐水含光直勾勾的看着宣王,左手拔弄的动作未停:
“风月出两脉,一脉陆地青楼,二脉水上红船。我呀,出自红船之首,十年前得了个名号‘水上魅女-绯滢’。”
一双眼眸含情直撩的宣王心窝难耐,全身颈脉相连充血般跳动,引得宣王把控不住,差点意就地正法。
“水上魅女原来是姑姑,难怪容姿绝俗。姑姑一直待在翼州?”
他常年行走在外,听说过,水上魅女十年前昙花一现,在默河红帐待了不过三月,惹得权贵墨客竟相争价,入幕之宾非贵即富。
试探她?
“嫁人了,嫁了个死鬼是个短命的,才找了绍坡县县令合作,建了烟湖山庄,玩了三年。”
宣王心下盘算道,与她一同来府上十几人,个个身手不凡,行事准则无拘无束,哪里是一般富贵人家的打手。
“我那死鬼,在江湖上有些名号。烟湖山庄能日进斗金,赚的可不只是乡绅富贵之人的银子,还有握着大把银子不敢花的绿林窃贼,才是大头。”
宣王半眯的眼一亮,水里游的,山上跑的,隐在各处的昔年世家,都不缺银子,都有好此道的家族子弟。
如若添些与众不同的趣味。
好买卖!
好生意!
“绯滢姑姑求何?”宣王咬上玉耳,轻声道。
绯滢姑姑见鱼儿上钩了,娇嗔道:
“我那死鬼,留下了一摊子人要养,个个伸手照我拿钱,我家用钱大。二则嘛,你姑姑我,也喜鲜嫩的小少年,人活一世,畅快最重要。”
“嗯,如此,以后辛劳绯滢姑姑,”
——————
翌日。
天穹全白,隐着一线乌色。
凤梧院的众人轻手轻脚在院子穿梭,怕惊了主屋的二人。
荷姑转了一圈,索性搬个板凳坐在厨房的一角,一脸心思重重。
“荷姑?”小泥巴说,“厨房里烟气重,你回屋歇息。”
“你忙,别顾着我。”荷姑摆了摆手。
厨娘们不懂里头门道,见荷姑在,卖力的把菜式做的更加精巧细致。
一只鸟儿点过主屋窗棂后凌空而展,嘶叫一声高扬向天。
惊醒屋内美人。
侧卧的风染画睁开了美目,映入眼帘是一张精雕细琢过的神颜,谪仙入画。
真是妖孽啊……
约莫看的不过瘾,直接上手在他脸上左捏捏,右捏捏,唉,真是哪哪都好看。
美人皮子还是要吃进嘴里,方知味道。
她脸皮一套拉有些泄气,怪她昨晚怂了,没敢入口。
忽的,俊美神颜的脸上嘴唇微勾稍纵即逝,一刹而起似流光向浅笑。
风染画余光瞥见,微微一愣,装睡!
风染画环上他腰间恨恨的捏了一把,欲收回的爪子被韩谨砚逮住,“画儿,我腰痛。”
痛!
该!
耍着酒疯,说着醉话,昨晚光让他得手了。
“昨晚豆腐好吃吗?”风染画哼了一声,语气傲慢中带着点不爽。
“嗯?”韩谨砚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些懊恼,“昨夜有豆腐这道菜?画儿特意安排给我做的?都怪白七那小子一直灌酒,我都未曾品尝到。”
装!
风染画嘲讽的睨着他,指着红通通的嘴唇:“又软又嫩的这块豆腐好吃吗?”
韩谨砚这会儿不装了,露出得意的浅笑,又点了点头,画儿水润水润的樱桃小嘴,自然是美味至极。
风染画美目一佻,哗啦一下扯开衣襟处,又指着脖子:
“带着骨头味儿,硬啃的豆腐好吃吗?”
纤细的脖颈处,显出几块明显的红印,主要下方露出一面雪白。
一向冷静自持的韩谨砚,这会子老脸微热,眼神躲闪。
风染画目光横扫自己左肩叭啦的的一大片,全映在对面的乌眸中,她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让你搀!
搀的你心猿意马,也吃不到嘴;这种滋味怎能她一人独尝。
韩谨砚抿了抿唇,迎上她戏谑嚣张的视线,心思一转,明白了。
“嗯,好吃,还能多吃点吗?”
“我的也送予画儿,好不好?”
“我们去温泉山庄,我让画儿吃个够。”
说话间功夫,两人换了个位置,压人的气息扑鼻而来。
要命的还拖着魅惑之音,这张美人皮子是来克他的吧。
嘭、嘭、嘭。
风染画的心头的那只小鹿不受控制的开始乱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几分热度,似是紧张却又盛着无限的欢喜。
第154章 恶言谣传突袭翼州
“小姐,饿了吗?我让丫头端水进来梳洗。”
屋内暧昧的气氛如一团气泡,被荷姑一道轻声问候,咚,破了。
“诶,暂且不用,我去浴室梳洗。”
风染画扬声道。
韩谨砚把画儿抱起,在她小嘴上一啄,嘶磨了片刻。
风染画怕屋外有人,不敢动作,只得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饭后,众人见荷姑一直盯着小姐,未收拾碗筷,留出空间。
对面荷姑一脸忧愁的望着小姐,舌头打了几圈,话不知从何说起。
哑叔默默的也走了进来,靠着荷姑坐下。
忽的。
风染画先开口了,“荷姑、哑叔,我昨天答应了韩王,我想试试。”
“那小既儿、小灵儿?”荷姑眉头打结,能夹死一只虫子。
风染画脸上笑容浓烈了几分:
“他早已记为嫡子、嫡女,上了韩家祖谱。可我不贪,韩王的位子,既儿不要。如若之后,我生了孩儿,该是我孩儿的。”
干脆利落,言简意赅的决策。
荷姑眉结未松,与哑叔对视一眼后,又道:
“可……小既儿、小灵儿生父的身份?昨日清菱说,那韩三爷认出来了。”
风染画眼眸暗了暗:
“找人把韩潜则了结了。如若韩谨砚日后待既儿、灵儿一片父爱不变,他就是既儿、灵儿的父亲。”
“韩潜则一事,埋入土堆,日后谁都不许议起!既儿和灵儿无需知道有他的存在。”
荷姑还欲开口,哑叔拉住她,比划着他同意。
韩谨砚未曾走远,敛住气息,隐在后屋的墙根处,静静的听完。
他微微叹气,深邃眼眸有了微微痛色,看似抱得美人归,可还有一死结未解。
眼下,智谋双全的韩王,脑子里神速般运转,他该来一出怎样的苦肉计让画儿原谅此事。
他才能光明正大跟世人宣称,我韩谨砚亲生的一对子女,是既儿、灵儿。
一想到一双粉雕玉琢的宝贝,韩王又有了无限动力,转身回了墨聆小院。
宫老因要指导药童侍弄药草,晚了一天回来。
“既儿呢?”
宫老一进院门,嚷嚷的喊既儿。
风染画打帘喊道:“宫老,正巧,有一事与你议。柱子,你去陈武几人喊来。”
她有些牙酸,瞧宫老一进厅,一双老眼还不望往两侧张望,寻着既儿的影子。
“别瞧了,在暖房与小灵儿一道玩耍。”风染画懒洋洋道。
宫老才不理染画丫头打趣。
正好,陈武几人进来了,“见过王妃。”
风染画指了指宫老:“这是宫师傅,既儿的授业老师,见识不凡,武艺超群。日后你们跟着宫老,照看既儿。”
一顿彩虹屁,把宫老拍舒服了。
他正襟危坐,发色半白,面色淡然,时不时颌首,颇有仙风道骨之感。
陈武抱拳道:“见过宫师傅。”
只是宫老还有疑惑,淡声问道:“这几人哪来的?”
风染画:“韩王给的明卫、暗卫。”
宫老转了下眼珠子,也好,他还计划年后回玄月一趟,届时带着既儿一道,多一些人在路上照应也好。
墨聆小院。
“浮生?”韩谨砚回到院子,喊来了浮生。
“你去查一查,昨日三叔一行人见过画儿和孩子们后,有何动作。”
昨日风姑娘气性甚大,浮生心神一转,明白了,“韩三爷看出来了?”
韩谨砚敲了敲桌面,“既儿应当与我幼时相像,惹他生疑。”
“是。”兹事体重,浮生亲自去了翼州。
韩三爷回到翼州,当即派了人查风染画主仆几人过去几年的行踪,把隐在韩王府的暗哨也启动了,旁敲侧听韩王与风染画何时相聚。
“主子,我们的人查出来了一则消息,去岁七月风氏被人当军需宫误掳,进了峡门关军营。随后王爷带着她离开了军营,此后行踪无人得知。”
“但有一点可疑,风氏在边关与王爷引来多起冲突,且风氏隐了面容,王爷并不识得她。”
韩三爷细嚼“七月”二字,风氏是五月初出现在翼州,可她放言孩子是三月出生,莫不是她实则欺骗世人?
如此推算,二人该是八月识得身份,有了孩子后,孩子该是六月降生,她五月行走翼州,那孩子定是四月末刚出生,双胎早生两个多月也是有的。
况且那竖子手握名医,又有上好的药材。
反复推测后,韩三爷自认为真相了!
“哼,竖子骗我,风氏不打紧,可那孩子韩王府绝不能认。”
“主子,我们还查出一事,那一双孩子已经上了韩家祖谱。”
韩三爷怒目圆睁,“何时的事?”
“前些日子大族老家孙子在外饮酒时,误说出口。”近卫禀道。
韩三爷眼露寒光,“把孙先生请来。”
待孙先生进来后,两人于书房内相谈一个时辰。
“听说韩王妃与一土匪苟合,生下了一对双胎儿。”
“韩王妃是谁?”
“前几个月闹上韩王妃,从燕都而来的永恩侯,你们不记得了?韩王妃就是永恩侯之女。”
“哦,有一段日子没听到永恩侯的消息。”
“听说韩王捏着鼻子认下,还把那一对杂种,上了族谱。”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敢议王府之事。”
“我为韩王抱不平,我们在翼王活的自在,多亏了韩家代代相护,如今韩王一时糊涂被那妖女蛊惑,我意难平!”
“对,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韩王府是我们翼州的父母官,我等怎能坐视不理。”
忽一阵恶言伤语,如铺天盖地的暴雪突袭翼州的大街小巷。
“纱儿?东西收拾好了没?快点!”昭阳郡主一脸寒霜的坐在厅里。
寒冬腊月,纱儿头皮发麻的跑上跑下,上午韩家族老围困郡主,逼其给个说法的场景太吓人了。
她抹了抹汗道:“郡主,您再等两刻钟,搬上行李,套好马车,我们就出发。”
雀姨坐在一侧抹着泪:“都怪我没有盯好谨砚,才几个月,怎的出了这般大事。”
昭阳郡主捏着手里的鞭子,抽的地面哗哗作响。
“雀姨,怎么怪你,都是那妖女道行高深。我们且去会会她,有何妖法迷了哥哥的慧眼。”
一旁的老管家,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外小鸟,毫不见慌乱。
而王府地牢,浮生冷静的看着关了一排被堵了嘴的犯人,有妇人、有走卒、有小贩。
第155章 被发现了
【水星村】
谭若彤支棱着脑袋,好奇的望着桌上一沓画纸。
“听说你来自陇西?知道苍家吗?”风染画咬着狼笔杆,随口问道。
谭若彤内心一紧,不能说,不能露馅,不过一想到苍志和那厮,气不打一处来:
“嗯,陇西谁不知道苍家,是当地大族。我家小门小户与他家不太往来。”
听着语气有些怨念,难不成与苍家还有嫌隙?
那倒不方便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况且韩谨砚派人查过,她来历无异。
狼毫笔不顺手,风染画捏起一根木碳笑勾勒城堡,护城河,山庄等布局。
“嗯,我就听过陇西有一大户,苍姓人家。”
谭若彤拿起其中一张素白宣纸,参差不齐的房子,房顶还有圆的,“你想盖邬堡?”
“邬堡?”风染画好似听谁跟她说过。
谭若彤指着风染画勾勒城墙的位置:
“我们陇西大族,都建了邬堡,像一座城,城里围起各家院落。四周城墙上建有城壕、马面、角楼等防御工程。
但是,我们未曾超官邸仪制。”
风染画有了兴趣:“没想到陇西的房子与别处不一样,但其布局与我易建的水星村有异曲同工之妙。”
谭若彤:“我们陇西靠海,主要为了防海贼,海贼来了,邬堡内召集人手,守于处各在配以机关等,易守难攻。”
这可有现成的匠人、图纸。
风染画眼眸亮亮:“你家可有匠人?借我一队?”
???
她可不敢让家人找到她,更不敢让人知道她在韩王的地界。
谭若彤眼神闪烁道:“染画姐姐,那韩王家仆人也有从陇西而来,要不你去问问?”
风染画眉梢一佻,她那已经过世的婆婆就是来自苍家,苍家又是大族,搞三五队匠人都不在话下。
风染画丢下碳笔,揪了一把谭若彤嫩滑的脸蛋儿,
“这主意儿真棒!”
谭若彤看着出了房门的染画姐姐,她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要不要收拾包袱跑路?
黑聆小院,人未至,声先到。
“韩谨砚帮我找几队匠人,善修邬堡。”
门帘一阵哗啦啦,露出如玉妖娆的小脸蛋。
埋于案前正计算救灾粮草的韩谨砚,眼眸微缩,苍家,这是捏了他死穴,谁给翻出来的。
他抿了抿唇,含笑道:“怎的想起修邬堡?”
风染画径直往韩谨砚身上坐了过去,柔若无骨的侧躺在他怀里,以臂为枕。
“哪,今日听若彤说陇西的邬堡与我要修建的城堡,其妙用异曲同工,有现成的匠人,不必费心八脑的教,多省事。”
韩谨砚低头望着怀里的姿态妖娆的画儿,低低的笑了声。
照怀里小妖精的说法,盖了她的印,是她的人,可不得物尽其用。
“好,我着人找找善修邬堡的匠人,着他们开春后过来。”
韩谨砚勾了勾她的鼻翼,宠溺道。
三言两语得了准信,高兴的风染画红唇一翘往韩谨砚嘴上一啄,一咬,忽的像鱼儿一样溜走了。
“得嘞,您忙。”
韩谨砚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怀抱,撩拔了他,就跑,越来越像只山间的小妖精。
他静默了片刻,朝屋外唤道:
“周司。”
正在树上打盹的周司,正梦见抱着一个卤猪肉啃,那滋味儿别提多香了,被主子一唤一个趔趄,歪险些栽下去。
“主子。”
手里拎着一张兔兔面具的周司进来了。
韩谨砚余光冷冷的瞟了一眼他嘴角的口水,淡淡道:
“着人,把谭若彤找来。”
周司刚走,浮生幽灵一般从窗户处掠进来。
“主子,谣言不可控,有四波人见风起异,混杂其中。”
“借此机会,端了一家客栈,可背后之人断了线,瞧那手法及变质的谣言,出自某位王爷之手。”
“翼州内查出的一条线,是韩二爷府上和族老孙子。”
韩谨砚冷笑道:
“三叔好手笔,片叶不沾身。”
“派人继续盯着他,族老各家也派人盯着。”
“是。”浮生又像幽灵一样不见了。
正厅内,谭若彤站站兢兢的只坐了小半边椅子。
哒哒哒……
韩王进来了,他轻飘飘的望了她一眼。
那眼神却似寒冬腊月天在极北之地呼啸而过的北风似的,谭若彤身子一抖,他跟阿父严肃时表情一毛一样。
莫名的她想阿父了。
她扯开一抹苦涩的笑意,“王爷有事询我?”
韩王接过小厮递来的茶碗,吃了一口,漫不经心道。
“谭洪建之长女谭若彤,于十月嫁入苍家为二房次媳,嫁入月余,不守妇规,带其丫鬟逃离苍家。”
砰!
谭若彤顿觉头顶轰然一声,整个眼前白茫茫一片里飞着火星子,整个天地都似乎混乱颠倒。
他……怎么知道她身份的?
小喜儿,打死她也不敢吐露半句。
“我……不……我……”谭若彤在韩王死亡注视下,支支呜呜的,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说到底两家还是亲戚,她得喊一声表哥。
一阵天人交战后,霍的谭若彤站了起来,愤愤然道:
“苍家是你外家,韩王你当然偏帮苍家。我嫁到苍家一个多月,可曾见他过苍志和一面?你们苍家嫌弃我,一封休书递来,我绝无二话。
可一面劝着我守着苍家,另一面苍志和他自己带人跑路还一番羞辱,我作甚还待在苍家?”
“说甚我不守妇道,我……我又没干嘛,他苍志和能跑,我为何不能跑。”
韩谨砚听她控诉苍家,不疾不徐的喝着茶,心思却转开了,他原意是把谭若彤送回陇西。
眼下瞧她胆大、言辞激励、不屈于人下的性子,定是与画儿谈的来,倒不如留下给画儿作伴。
韩谨砚到不怪她像泼妇一样失礼,问道“你与画儿可曾说过你的身份?”
谭若彤尴尬的别开脸,“我……毕竟离家出走,名声有碍,没,不敢说与王妃听。”
韩谨砚嗯的一声,三指一并敲了敲桌面:
“你且在水星村住下,有一条不可泄露了你的身份,否你入青楼一事,苍家容不下你,谭家也将送你至家庙。”
“若事情办得好,他日,我为你做保证其清白。”
谭若彤悻悻的缩着脑袋应下了。
凤梧小院。
“风家那个妖女呢?!!”
一道娇音厉喝,混杂着鞭子抽打地石板的响声。
正是昭阳郡主气势汹汹的着一身烈红如火的马骑装,冲入院中。
------题外话------
欲哭无泪,153章,被删了2百字~~~
那啥,姐妹们,最近咋少票票了~~
第156章 美人凶猛如虎
风染画得了韩谨砚的准信,照着谭若彤的描绘,正在二楼绘建筑图纸,一听楼下有人凶叫,还有柱子被人推倒在地的惨叫声。
她丢下碳笔,飞疾而出。
昭阳郡主一行人正一个个打量着走出房门的女子,搜索哪个是那缠住哥哥的妖女。
忽的。
一道紫影从二楼跃下,穿廊风过,青丝荡出一张如玉如画、溢满灵气的俏脸,而最夺目的却是她的那双狐狸眼,万种风情俱在其中,一颦一笑间勾魂摄魄。
刹那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是此刻女子眉宇间透着一股冷意,锐气逼人,她轻佻中带着几分慵懒的傲慢,问道:
“妖女?上门找事?”
昭阳郡主自动忽略了女子问话,把一肚子的嚣张跋扈尽数堵在了喉咙眼。
半响,她喃喃道:
“美人哪!竟然跟哥哥一样好看。”
不过一息,昭阳郡主嘴角的口水,不争气的直接流了下来。
风染画美目一转,“哥哥”,这根红通通的小辣椒不会是昭阳郡主吧。
她说呢,怎敢有人明目张胆的闯进村子,大咧咧的冲入她的院子。
雀姨眼神复杂道:“你……你是风氏?”
风氏是什么鬼?
莫名的风染画不喜这位衣着素净,风韵犹存、气质娴雅的妇人。
风染画压了压一股气性,淡淡道:
“清菱,送客。我家快做晚膳,就不留各位。”
“大胆!这位是昭阳郡主,王爷的妹妹。这位是雀姨,王爷姨母。”
门外走进来一位女子,皱着眉头喝道。
风染画和清菱等人神情一滞。
“胥轻?”清菱想笑着打招呼,又见这位姑娘满脸不好惹的模样,轻声唤道。
风染画打量着与胥轻长得一模一样一张脸,不,不一样。
胥轻神色淡然,眉锋平稳。
而她眉锋上佻,眉眼间多了算计。
风染画淡声道:“她不是胥轻,我们胥轻还在温泉山庄呢。”
胥歌一听,脸一变,“胥轻在这?”
认识胥轻?
言语不善?
那就是敌人。
风染画摆出极其嚣张道:“几位,门在那,该找谁找谁。”
雀姨满脸的不认同,已嫁为人妇的妇人,怎能如此无规矩,不请人入厅,也不招待客人。
“风氏,不若,我们进屋详谈?”雀姨微微浮起笑意,轻声道。
“不必!”风美人衣袖一拂,准备进屋,如若她再听一声风氏,保不齐想拧断她的脖子。
管她是谁的姨母,还是姑母。
倏的。
一条鞭子缠上她袖端,软软的袖角刹时碎成片片,散落一地。
“诶!”昭阳郡主想去阻止,已然来不及。
刚刚正是胥歌疾出一条鞭子,“大胆,敢对郡主无礼,敢行驱逐令。”
风染画转过身子,望了一眼缺了一块的袖摆,刷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她一身煞气的往前走两步,催动周身异动,形成一股无形的龙卷身,铺天盖地的朝胥歌袭去。
胥歌脸色大变,连忙运转内力抵抗。
一息。
二息。
…………
胥歌外衫出现一道一道裂痕,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
“诶,住手,住手。”昭阳郡主想去拉其中一人,可气旋如似刀,根本近了不身。
雀姨一脸难以置信,指挥众人,可清菱等人不是吃素的,院子里乱成一团。
又一会儿。
胥歌中衫破成碎片,露出白色内衫,隐约可见碧色肚兜,眼前的风氏在戏弄她,不伤及她身,只有毁她衣裳。
羞愤难当的胥歌急火攻心吐出几口血水。
院外杂沓脚步声传来,一阵轻柔内力阻了风染画,随后一件衣袍盖在胥歌身上。
忽感气息熟悉时,风染画已慢慢的收回异能,待见此女身上一件墨色衣裳,正欲动手。
响起韩谨砚冰冷冷的声音。
“把胥歌带下去,以下犯上,处二十大板!”
一见,韩谨砚衣裳好端端的,只是旁边的浮生褪了外衫,这下才略感心气儿顺。
胥歌猛地僵住,硬撑出的底气轰然溃散,惨白的脸上露出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王爷,“王爷!”
这语气一点也没刚刚的凶神恶煞,不甘中带着娇嗔。
风染画扫了她一眼,胥歌眼里荡出来的全是奸情。
“哥哥。”昭阳郡主想求情,韩谨砚一记冷光丢去,她闭了嘴。
韩谨砚生疏的喊了一声:“雀姨,你跟着浮生回院子休息。”
雀姨满嘴苦涩,谨砚自去岁起,对她越发冷淡了,莫不是真的因为与风氏相认后,出了何变故。
“那……风氏,今日胥歌误会你了,你且多担待。”
我草!
他娘的风氏!
风染画嗤地一声,扫了一眼雀姨,又朝院中人兜了一圈,红唇轻启:
“麻溜儿,不是我风家的人,全给老娘滚出去!柱子,清菱,闭门谢客!”
雀姨与昭阳郡主神情一滞,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韩谨砚沉默不语。
雀姨与昭阳郡主等人被墨聆小院的拉了回去。
最后只剩韩谨砚一人。
风梧小院众人默默的后退几步,谁也不敢上前。
“宫老!!!”风染画朝天喊一声。
隔壁院墙根上,宫老与风老二人正啃着烤鸡听热闹呢,被染画丫头吓一跳。
宫老把烤鸡往风老怀里一兜,跳进了院子。
“把这柱子,帮我丢出去!”风染画指着韩谨砚道。
宫老望了一眼冰雕似的韩王,夫妻打架,怎的他来劝?这活不好干,他如踩蚂蚁一般,一步一步往韩王处移,还不断朝他使眼色。
韩谨砚微点了下头,无奈的走到画儿身旁,闭眼沉吟一息后,换了一副面孔带着几分委屈:
“我也不知道她们今日上门来找事,我代昭阳给你陪不是。画儿。”
宫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还撒娇。
“老娘一个风氏,要你韩王屈尊纡贵,多埋汰。”风染画美目一翻,讥讽道。
风氏?
韩谨砚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其中关键,随后眼眸暗了暗,雀姨最重礼节之人,今日何以唤风氏。
“王妃!韩王妃!谁敢说不是,我带着十万大军踏平他家。”
韩王学着周司平日里不着调的,放出幼稚豪言。
周司:……怎的这翻话这么熟悉。
宫老都不禁竖起了大姆指。
风染画嘴角一抽。
第157章 可劲的使性子
风染画牙龈一紧,什么时候这厮成了臭不要脸的。
重重的“哼”一声,风染画甩袖离去。
韩谨砚屁颠颠的跟了进门,风染画进了内卧把门一甩,见缝插针,韩谨砚挤了进来。
还不等她嗤骂,只觉后腰被长臂锁住,整个人给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
啵啵啵!
小鸡啄米似的被人啄个不停。
终于,别扭的那根弦儿绷断了,某人别扭的将小脸撇向一侧,嘟囔着红唇道:
“脏死了!小狗变的。”
韩谨砚压制住上翘的唇角,垂眸笑看着她:“今儿气性这般大。”
小火焰顿时唰唰地冒了出来。
“那个叫雀姨的,像是打量货物一般,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了几个来回,临了还一副婆婆教训还未进门的媳妇,左一句风氏,右一句风氏。”
“瞧她那仪态,还得教我三从四德?规矩礼仪?老娘我风染画三个字倒着写,也学不来三从四德!
真让人恼火!”
风染画叭啦叭啦控诉道。
这话怼的他无从反驳。
小妖精一向跋扈、刁钻、倨傲,是天生的王者,那能容她人指三点四。
可她虽是女子,胸怀丘壑,气度见识从不下于男子。
不是拘泥于后宅闺阁千金、妇人。
况且,她就是他的妻!
韩谨砚眸光不禁一柔:
“你是我的王妃,何需她人置喙。”
“你想的事,尽管去做,我从不约束于你在内宅后院。”
“况且韩王府的家当,全在你手上,我以后还要靠画儿养活。”
风染画余光扫了一眼,小破书内的十二个小匣子。
是前两日这厮派人送来的,全是地契、房契、田契、铺子……遍布大燕、东胡、玄月、回鹘……
一夜爆富!
惊的她半天合不拢嘴。
忽的,豁然开朗。
下一刻,温热的红唇堵了上来。
分唇。
退出。
韩谨砚乌眸熠熠,红唇殷殷,漾出春风和沐。
“讨债,你刚刚欠的。”
风染画眼一瞪,压住朝上勾起的弧度,傲娇的低哼道。
腻歪了一番,风染画想起还有一件正事。
“韩潜则,我欲派孔岭去把他了结了。”
韩谨砚理了理她凌乱的青丝,缓缓道:
“他的事,我知晓。行事越发残暴、疯魔,三婶也陪着他疯。以买丫鬟为名,陆续已买幼童十人,已死六人。
我已令人下药,而今他嘴不能言,脚不能动,阳寿不过几月。”
如此倒不用她费神了,可……他不问她,为何一定要杀韩潜则吗?
风染画心虚的轻声说道:
“还有一重要之事,一直瞒着你,既儿和灵儿的亲……”
“画儿,我是既儿、灵儿的亲生父亲。”韩谨砚严肃拔高了声量。
风染画眉儿一佻,嘟嘟道,“干嘛大小声,又凶我。”
“谁叫你不乖。”
“我又不是小灵儿,乖给谁看?
“我看…………”
————
回到院中的昭阳郡主莫名的一脸兴色,发出的笑声有些诡异。
纱儿抖了个激灵问:“郡主,你……笑什么?”
“有人敢喊哥哥滚呢!哥哥还不敢惹她。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她还跟哥哥一样长得好看,是个大美人儿。”
昭阳郡主嘿嘿的傻笑,眼神都飘忽起来。
纱儿一言难尽,郡主不是来伸张正义,找麻烦的吗?
怎的,好似画风走偏。
“昭阳?”门外响起淡声细语的,是雀姨。
昭阳郡主趴在桌上的小脑袋支了起来,“雀姨,我在,你进来。”
雀姨满脸惆怅的进来了,坐在昭阳郡主对面,“昭阳,我使人打听过了,她……她一双孩儿就在凤梧小院。”
铛!
昭阳郡主奋的立直了身子,美色误人呐,她怎么把那……孩子的事,谣言的事,给忘记了。
“我瞧哥哥,不愿意我们插手此事。”韩王府兄妹俩相依为命,昭阳郡主对哥哥一言一行最是了解,今日这般,就是护她到底。
雀姨皱起眉:“可韩王府的名声,韩家的传承,这子嗣血脉怎能混淆。”
昭阳郡主端着下巴,微点了点头,这是头等大事,韩王之位的传承,必然是韩家血脉。
见雀姨面有难色,长吁短叹。
昭阳郡主小脸沉默了会儿,说道:“等哥哥回来,我规劝他。”
雀姨嗯了一声,她今日惹了谨砚不快,可细想未有不当之处,那大约是冒然的找上门,失礼了。
昭阳郡主用过晚膳后,一直在外厅等哥哥。
直到
韩谨砚才踏着寒风归来,一进屋就瞧见妹妹小脑袋一歪一歪的迷瞪了。
纱儿轻轻的摇醒郡主,“郡主?郡主?王爷回来了。”
“喔。”昭阳郡主迷瞪迷瞪的揉了下眼,“哥哥回来了。”
母妃去的早,韩谨砚对唯一的妹妹昭阳多有宽待。
他走过去,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怎么趴在此处嗑睡,夜深了,早些回屋歇息。”
昭阳郡主委屈道:“哥哥许久都未回王府了。”
韩谨砚轻笑下道,“瞎说,我上月才回去,给你带了月玉。”
昭阳郡主忽闪下大眼睛,有吗?
莫名的。
韩谨砚想到了小灵儿,扑扇着大眼睛,水润葡萄似的狐狸眼,灵动可爱。
他轻笑了下。
昭阳郡主发现新大陆般,哥哥刚刚笑了,笑的神情暧昧,笑的面带桃花。
“哥哥,你……笑的好猥琐。”昭阳郡主大胆的吐槽。
没大没小。
韩谨砚淡淡的眼神飘了过来,转移着话题,“你等哥哥,可是有何事?”
说起正事。
昭阳郡主小小年纪,也学着雀姨多愁善感的神态。
“翼州的谣言,想必哥哥听说了吧?此谣言于我韩家不利,于哥哥翼主之主的身份不利。那……风姐姐的……”
“大嫂!”韩谨砚强调到,又罢了罢手,清退了房间丫鬟。
昭阳郡主一噎,吐了口口水,酝酿了情绪,起着调子又道:
“大嫂进韩家门,我没有意见。只是大嫂那一双孩儿,并适合在我韩王府…………若收为义子、义女是不是更妥当?”
瞧着大哥脸色越来越阴,昭阳话到嘴边,神来之笔转了个圈。
韩谨砚缓慢地摩挲着虎板指,不疾不徐道:
“那是你亲侄子,何故收为义子、义女。”
第158章 毒发
昭阳郡主好似被雷劈了一般,久久回不过神。
哥哥……把大嫂……然后……她有了亲侄子、侄女………………
天!
她莫不是还在做梦?
“我有,哎哟,亲,侄子?!”
昭阳郡主说话跟烫嘴似的,几个字几个字往外丢,烫得她龇牙咧嘴。
韩谨砚眼神清明,坦坦荡荡。
翌日。
风染画没睡好,打着呵欠出了房门。
“见过大嫂。”
一声响亮的叫声,把风染画喊懵了,抬眸一看。
亭亭玉立的昭阳郡主,行了一个标准的贵女礼,笑不露齿,神情恭敬。
风染画眨眨眼,有些没搞懂路数,昨日的小辣椒,今日的小乖猫。
跟着昭阳郡主一直立在门口的清菱,小声说道:“小姐,郡主改口了,你得给见面礼?”
风染画见昭阳郡主一脸希籍的望着她,果然在等礼。
她在身上摸了一圈,最后摸出一把小狼刀,这还是昨天风老送过来改良版短刀。
昭阳郡主双眼一亮,接过精致的小短刀,刀刃弧型,手柄雕刻的狼头昂首长嘶,越看越喜欢。
“谢谢大嫂。”
风染画不习惯她的热情,微点了点头,礼貌性邀请她用早膳。
昭阳郡主收起小狼刀,蹦蹦跳跳的跟着风染画去了膳厅,刚一落座,小眼神到处乱瞄,时不时探出脖子打量。
终于一脸粉嫩嫩的小脸蛋出现在门口。
昭阳郡主激动的小心肝乱颤,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荷姑抱着小灵儿越走越近。
腾的,昭阳郡主站了起来,掏出一个木匣子,“小……小灵儿,这是姑姑给你的见面礼。”
一副金镶白玉项圈,其主料为极品白玉,做工复繁精巧。
小灵儿嘟着小嘴晶莹粉嫩,听到有人叫她,扭着小脑袋冲昭阳郡主笑了笑,也不认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起项圈。
得了新鲜玩具,小灵儿开心的,啊咕,啊咕叫。
“她……她喊我姑姑!!”
昭阳郡主兴奋中充斥着激动。
屋内众人对视一眼,要不要告诉她,其实就是婴儿婴语的日常用词。
昭阳郡主见过亲侄儿、亲侄女,回去的路上都带火,内心似有一把火,热腾腾。
跟在后面的纱儿不解,昨日郡子还喊打喊杀的,怎的睡了一夜,天微光,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见面礼。
那一口一个大嫂,一口一个小侄子、小侄女,喊的一点也不带惨假。
“昭阳?”雀姨在偏厅,一直在等她,见她高兴的回来,以为事办妥了,韩她招了招手。
昭阳郡主准备拐弯的脚收了回来,笑晏晏的走了进来,“雀姨,用过早膳了吗?”
“用过有一刻钟了。”雀姨拉着昭阳热乎乎的小手,“谨砚如何说?风氏如何说?那一对孩子如何安置?”
昭阳郡主勾起小水眸,一本正经的胡扯:
“雀姨,哥哥与我讲了道理,他与大嫂心意相通,未来也会生孕孩儿。且哥哥找苦渡寺的一休大师算过了,小既儿、小灵儿极旺我们韩家,有他们两在,保我们韩家顺遂,子嗣绵延。”
哥哥可说了,此事万不可叫任何人知道,否则大嫂带着可爱到无敌的小既儿、小灵儿跑路了,可如何是好。
苦渡寺的一休大师算的?
雀姨犹疑的思量,莫不是风氏是个能生的?
斜对面的一座平民客院。
丫鬟帮胥歌换着药,轻声说道:
“胥歌姑娘,过了一夜,只余红肿,用上三日药即可没事。”
埋在枕巾上的胥歌神色阴霾,王爷从不曾罚过她,昨日因那贱人竟然……果然蛊惑的迷了眼。
她与王爷未曾正常拜堂成亲,说到底,与外室何异。
何况还有了一对杂种。
当初……老王妃在时,是问过她是否愿意跟了王爷的,她应下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等王爷纳她入房。
然而命运如此冷漠,转手便翻覆人生。仿佛大浪当头打,迎头变故迭起
胥歌咬紧了红唇,眼底掠过一丝阴鸷冰冷之色。
“武艺高又如何,待我进了门,先生下韩家子嗣,王爷岂能不偏顾我。”
天穹欲黑,寒风凛冽。
翼州,韩三爷府上,书房内。
“老爷,郡主与雀姨到了水星村,据我们暗哨传信,第一天,郡主与风氏发生争执,动刀动枪了。
奇怪的是,第二日,郡主就认下了风氏和那一双孩子。”
侍卫立在案前禀报。
韩三爷疑惑道:“那胡雀呢,她有何动静?她可一向把那竖子的事,看得比自己还重。如今污名满天飞,她岂能坐视不礼。”
“暗哨到是回信了,雀姨多次规劝,但是王爷已然拿定了主意。”侍卫。
韩三爷沉吟片刻,“看来,我与族老们需得在往水星村一趟。”
“对了,我们的人可安排进了凤梧小院?”
“未曾,风氏用人极为谨慎,连我们的暗哨都不曾靠近过那对孩子,照应孩子的众人,武艺高强。”侍卫。
韩三爷思虑未果,罢了罢手,让其出去。
一日。
小泥巴冲到锻造房:“小姐,清菱姐姐……突然发病了!病的历害!荷姑请您回去看看。”
风染画心一惊,丢下手中刀叉,跃过小泥巴,疾飞而去。
待她赶到,清菱额头穴位插满了细针,宫老屏息把脉。
宫老:“中毒了,此毒我未曾见过,见其发作表象,及脉相看,中的约是闻所未闻的春毒类。”
清菱无意思的轻嚷,全身通红,隐隐有媚色溢于眉骨。
风染画寒目染霜,那个小裱砸。
她从小破书空间内掏出药瓶,“清菱之前中过毒,用了此解药。”
宫老从瓷瓶拿出一颗,细闻,捏碎,:“此药丸我需反复研究,此时,无她法,可先喂下一颗。”
风染画欲言又止,再三考虑后,将清菱中药一事细说分明。
孔岭脸色铁青。
“那人逃了?”
“逃了,她身边有高手。下次相见,必千刀万剐。”
”生擒后,我来行刑。”孔岭。
几日后。
宫老与风老相携而为。
宫老:“丫头呀,疯子说他识得此毒。”
风老头干瘦的爪子捏起一颗点心,“我听老宫子说了,此毒,亦可称为蛊,自于惑门。调教女子用的。”
“惑门?”风染画未曾听过。
宫老凝了下眉头,“那方世界出来的?”
风老头点了点头。
打什么哑迷。
风染画:“可有解?”
风老头:“此毒每月发作一次,用一次药可缓一次。但不治根。此解药在惑门,或施毒之人。
不治本的解药用多了,伤身。但还有一解药之法,惑门练此药,意为培养女子,做为工具。
故,咳……那事……每回……可解。”
风染画望着瓷瓶中近十几颗药丸,也不过一年多数量。
孔岭双眼猩红。
“孔岭!五日后,你与清菱成婚!”
孔岭点了点头,一脸痛惜之色,望向清菱的卧房。
第159章 坦白
几日后。
宫老与风老相携而来。
宫老道:“丫头呀,疯子说他识得此毒。”
屋内众人一脸期待的望着风老头。
风老头颇为享受众人瞩目,干瘦的爪子捏起一块点心,喝了两杯茶,才不紧不慢道。
“如果我没猜错,此毒,来自于惑门。”
见众人不解。
他又道:“你们这事,急不得。下此毒之人,做的就是这门买卖,用于调教女子用,咳,也可以用来练功。”
宫老凝了下眉头,“哪方世界出来的?”
风老头瞟了一眼宫老,点了点头。
宫老神色凝重,难怪风老头之前还卖关子。
打什么哑谜,下淫毒练个狗屁功?
还动不动就那方世界,可这老头子,对那方世界一个字也不吐。
风染画美目一竖:“可有解?”
风老头点点头:
“此毒每月发作一次,你手里头的解药,用一次药可缓一次。但不治根。此解药在惑门可取,或找施毒之人找其根治解药。
不过,不治本的解药用多了,伤身子,耗尽元气,久而久之加快衰老。”
话落又古怪的望了一眼孔岭,才老脸尴尬道:
“还有一解药之法,惑门练此药,意为培养女子,做为敛财工具。
故,咳……那事……每回……可解。”
立的像根柱子一样的孔岭望着风老,双眼猩红,一身煞气升腾而起。
屋内窒息般寂静。
风染画重重的叹了口气,孔岭是正人君子,哪里是趁人之威之人。她望着瓷瓶中近十几颗药丸,也不过一年多数量,当机立断:
“孔岭!五日后,你与清菱成婚!”
孔岭一脸痛惜之色,望向清菱的卧房,再转头目光是七分冷,余下三分狠。
“我请尊长前来下聘。”
事急从权。
韩谨砚知晓后在书房静默半晌,去了画儿房间。
风染画倚靠在软榻上,唇角噙着玩味,好以整暇欣赏韩谨砚盛世美颜。
不。
他眼里的拘促。
轻咳了一声,韩谨砚轻启薄唇:
“画儿,你从盐井离去后,我担心你安危。在蔼县安排了人手护着你,以便随时接应你。”
风染画:“昂。”
韩谨砚:“孔家与我韩家是世交,祖上相识于微识。我们韩家营的孔幕僚是孔岭的二叔。”
风染画:“哦。”
韩谨砚:“孔岭成婚,时间紧迫,他父母路途遥远,恐赶不上婚期。孔岭终身大事,还需孔叔前来操持见证。”
风染画:“喔。”
韩谨砚忐忑不安的道出事实后看着一脸平静的画儿,没有预想中的暴跳如雷,没有炸毛到怒骂,更没有愤而离去。
风染画佻着眉眼,噙着笑意,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他。
一息。
二息。
一刻。
一向山崩于前,不惊于色的韩谨砚,内心有种发毛的压迫感。
终于。
“还有吗?”风染画开口了。
韩谨砚苦思冥想,小心道:
“胥轻一事……我……我已经跟你坦白过了,我担心没有人护着你,才……命她贴身保护。
胥轻没有事事向我回禀,她的任务只护你周全。画儿,真的!”
风染画:“喔。”
韩谨砚有一种宣判死亡的错觉,莫不是苍玹一事暴露了?
不应该啊。
风染画对上他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目光,心头一软。
呆子。
顶天立地的战神,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惧的他,怎的在她面前处处示弱。
果真是个呆子。
孔岭一身才学,兵法谋略都颇为精通,哪里是一般混迹江湖的游侠,真当她眼瞎呀。
在瞧送她那一百多个侍卫,细微现著之处个个天然的对孔岭敬畏、尊从。
这张美人皮子,做了好事不留名,处处护着她,还怕惊扰了她,她哪里是那等没心没脏没肺之人。
是块冰不也得融化掉。
风染画内心晒笑,腾的站起身子。
韩谨砚后背一僵。
忽的,风染画倒在韩谨砚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挂着一脸戏谑的笑,那小眼神晃来荡去。
荡得韩谨砚小心肝七上八下,不敢伸手抱紧她,眼里盛满歉意。
风染画一双美目从美人皮上慢慢挪腾到他嘴唇处。
猛的一下,逮着薄嘴唇用力狂亲。
狂风暴雨般辗压。
差点没亲秃噜皮。
周司被昭阳郡主协迫下,两人一高一小趴在树梢上,透过一条窗户缝往里瞅。
昭阳郡主正替哥哥一惊一乍的操碎了心。
被突如其来,猛烈的打啵声,惊呆了。
就……大嫂这么霸气!
那眼里艳羡不已,莫名的,她想顾小承了,不是说顾小承在水星村么,几日了,未见人影。
久久,屋内。
唇内退出,未离。
韩谨砚跌跌撞撞的小心肝刹时归于平静,不安的眼眸溢出温柔的流光。
风染画轻咬了口道:“傻呆子,我早八百年前就生过气了,真当我一无所知。”
韩谨砚回蹭了下,得寸进尺道:“我……我今日搬过来住。”
是她想的那般吗?喝汤吃肉,碎觉觉?
也……不是……不成。
呃……
风染画,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期待呢?!
轻飘飘的,若有叵无的,空气有一个“嗯”声。
转眼间,怀里的美人儿不见了,只听门吱呀一声。
韩谨砚支着脑袋,笑,一直笑。
“哥。你有点怂呢。”
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是昭阳郡主。
韩谨砚不疾不徐的收起笑意,拢了拢衣袖道:
“你哥,我,那是策略,战术性策略。“
昭阳郡主眨眨眼,回望着周司,哥哥的计谋?
周司内心鄙视了主子一把,还计谋,天天围着王妃转,生怕被人抛弃,终日诚慌诚恐。
差点一夜白发,心思忧虑,迁怒他人…………
哎呀。
主子这一框追妻史,搬个板登,捡兜瓜子,都能聊三天三夜。
偏院后屋。
孔岭握紧清菱冰凉凉的手,眼含柔意道:
“我明年有一劫,故我二叔帮我算过日子,五日后大吉,婚礼提前可破局。”
“就是婚礼一事,太过仓促,委屈你了。”
清菱傻傻的,还没有从铺了一地的聘礼中反应过来。
孔岭见她呆呆样,弯下了腰,轻笑的在她脸上亲抚。
“清菱不愿意?”
声音哑哑的,就……让人发软。
刷!
清菱的耳尖通红,眼神躲闪后,温热的气息不断传来。
她受不住,声音低如蚊叫:“我……听小……我愿意的。”
小姐没说出口,忽觉灼热感更甚,舌头转了个变,忙改口道。
第160章 大喜
防盗章节
【作者话:此章有误,别订,等我调整内容。】
一眨眼,那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小少年睁开了一双寒如深冰的眼,他手上快速,抓起被单对着外面就蒙了过去,身姿就如猎豹般也伸出手对着宋江正面死门就是一爪。
小少年正是白七救回来的男孩,叫阿空。
宋江迅速倒退,一臂支架,侧身格开攻势,另一只手抓住被单就是几下盘旋,将单子变成布绳,对着小少年就抽了过去。
就是刹那功夫,那边交手已是十数招。
宋江近一年多苦练功夫不错,绝对不是血海里拿命搏出生路的阿空对手。
且阿空根本不懂留余地,竟是招招对着要命的地方,宋江却是留手的,又有意让着他,就有些狼狈。
荷姑进来了,端着一碗鸡蛋面,笑着说:“阿空,饿了吧,瞧小可怜瘦的。”
似他阿母。
这句话触动阿空,他就扭脸看向荷姑,眼神依旧没什么人性。
很冷,也很空。
如他名字。
像没有灵魂的僵尸,机械的吃完鸡蛋面,又缩在床上,漠视众人。
在荷姑的照料下,阿空每日里愿意说几句话,对救他的白七也多了几份亲近。
终于有一日,阿空说了,宣王培养鬼骨军的地方在一座山上,那里满山遍野都是如他这般大的少年,孩童。
待阿空身子好些,众人跟着阿空去了靠太原的一座山上,没想到秘密基地就在雁门山。
夜黑如墨,一行人穿梭在密林中。
大概亥时左右,他们终于看到一片山中山,那山是切面的绝壁,人就住在绝壁开凿出来的洞窟里。
阿空似乎是畏惧这个地方的,远远的看到,他就趴在地上半天不动,白七不想趴着,就站在他身边,站了足有一个时辰,阿空缓慢的,缓慢的伸出手,向着绝壁爬了过去。
白七吸吸气,耳边听着动静,就一步一步跟着,一直跟到那山寨附近,远远的看到那边灯火通明,还好像有人嘶喊着什么?
阿空开始在地上打摆子,就像被生脱鳞片的鱼。
吸气,蹲下抓起阿空腰带,带着他就上了树,、几个纵身饶了一大段的路,最后由上往下滑,终于停在绝壁最大的凸起上,这会子倒是看清楚了……
众人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就是宣王练鬼童军的所在地。
一阵风过,浓雾破开,底下青光闪烁,竟是无数渊铁刀剑,每隔一段距离便长长短短插着,白雾滚滚向崖底啸聚,那些淡青色的刀剑在雾中一路延伸,便如崖壁之上,凭空生了一道青色天梯。
全是孩子们,有在淌火堆,有在过钢丝、有的置身的蛇窟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退却的,被暴打,到处是鲜血淋璃。
众人简单商量后,必须救出小孩,毁掉宣王的练兵营地。
山下入口周遭空旷,四处重兵把守,外围皆是坚固的攻城车,还有暗桩无数,若不是他有这身鬼魅的身法,他还真接近不了,主要人的视线受阻,他纵的高。
白七不察,他提溜的阿空两只眼睛里全是死意,狠的犹如狼崽子,很快软下了身子,他就像被驯了的狗般,看到站立的人他就想跪,也跪了。
一种被支配到骨子里的惧意,又惧又狠,溺水般窒息。
风染画一口怒火冲上天灵盖,当了娘,她有一块柔软的心。
凝神眺望远处,是山口外,有一片广场上,有无数火把亮着,照着场中间的一个个铁桩子。
那些铁桩子上拴着站不起,如牲口般的人。
这些人的打扮猎影卫熟,宣王,桩墙上杀人的那些,都是这些个比乞丐还不如的……还算是人么?
阿空打摆子般扭动身躯。
白七看看阿空死死的盯着,随时准备冲刺,心里无奈只等四处打量。
就在这时,一个举着火把,穿着铠甲的大汉到了一处木台,他将火把往篝火里一丢,砰的一声桐油燃烧,高台通明!
而后他就手里拿着皮鞭,凶相露着,指着高台悬挂的几个尸体说:“瞧见了吧,你们也是长胆子了!还敢给爷玩哗变……啧~瞧见没!这就是下场!”
白七手都是抖的,他看到小孩的的尸体了,排成两排,人就挂在地狱门口无助的晃着,他眼睛睁着,却什么都没看,为了遮掩什么,有人就扒了他的皮。
阿空哗的冲下去,白七眼疾手快。
白七蹲下,捂住阿空的嘴巴,在他耳边说:“姐姐,我们行动?”
那地方蔓延着恶臭,风染画让白七把阿空弄走,可阿空一动不动,捞不起人来,拽也拽不动,他就像地上看到的一块石尖,你想把它捡起来,才知道它是山顶。
下面那军人越说越气,就蹦下高台,举起皮鞭对着那些不能反抗之人一顿折磨。
那一日母后也是被他用皮鞭子抽打,日日夜夜折磨…………最后一日,他就躲在地窖里,透着一条缝。
白七就觉耳朵嗡嗡的,眼睛里看不到世界,只能看到黑,唯一的光来自下面,篝火照着母后的那张脸,他左摇右晃,眼睛睁开,仿佛是活着。
崖壁山洞传来机关的机噶声,野兽饿极了的咆哮起起伏伏,一直趴伏的羊蛋忽然打了个哆嗦。
他猛的抬头,死死盯着那些面孔,亲哥,带着他逃离的哥哥,他们说,咱要出去,好歹吃一顿饱的再死。
白七从深思中回神,他想抬手安慰阿空,却惊愕的看到,木台上那人手提钢刀,从悬挂的尸身上砍出更多的不会流血,却有肉腥味的伤口。
几只蛮熊,肚子干瘪的豺狼,甚至还有一只猛虎从崖洞栅栏放出来,一出来便奔着自己的食物而去,眼见就要撕咬上去。
阴云覆盖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敢目睹人间,阿空背对着白七,他站起来,摇摇晃晃挺立稳当说:
“我弟在下面等我呢,你……走吧。”
白七,“好,我帮你救弟弟。”
“浑小子。”
风染画追了上来,
眼见箭雨落下,韩谨砚已经挡在白七面前,他抬手抓起一根铁柱,挥手拽断锁链,并将那辱人的柱子使劲抡起,对着面前的箭雨破开一条凛冽的生路……
那铁柱深深扎在地面的岩石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斤,就这样被人轻易提起了?儿臂粗的铁链也被轻易拽断了?又轻易的对着高台甩了出去。
这仿佛是个妖人降临,把一干兵士就看了个目瞪口呆。
铁柱呼啸,两只蛮熊被巨力带起,嘶吼哀嚎,笨拙的身体撞飞高台篝火,无数火星在夜空升腾……
就像刮起一阵急促的飓风,大河茫茫浪尖击打浅岸,尘烟四起,高台的卫兵惊惧吹起牛角,鸣起急锣,更多的人跑了出来。
箭雨阵阵来,风染画等人动作快速,它们每来一次,就在场子中间拔一根铁柱,往军士当中甩一阵尘烟,一时间周围哀嚎,人与野兽争路,野兽早就饥饿,捞住更好的活肉自然是按住就撕咬起来……
“来人!来人……”
更多的人从营外而来,
更多的巨犬被松开绳索。阿空什么都不在乎了,今日却心有所念,便无所畏惧,跑到他面前的不管是什么,他果断挥刀,一劈两断杀出一条血路。
第161章 听墙角
周司一脸哀怨的瞧着浮生抽手两张没捂热乎的银票,还倒贴两百两,轻飘飘的进了胥轻的口袋!
两行热泪?双目传情?
还…………虐他这条单身狗。
他气呼呼的故意撞了一下浮生,才走。
浮生吐出两字,幼稚。
胥轻刚从温泉山庄回来,懵圈的望着手里的四张银票。
“跟周大傻打赌赢的,快过年了,你买衣裳用。”浮生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软了音调说。
胥轻爽快的收入兜里。
见胥轻要走,浮生拉住她衣袖,“孔岭都要成亲了,我比他还大五岁。”
胥轻一怔,一红,“那……”
“哟,妹妹回来了,几年未见妹妹,长得清丽可人,母亲和父亲知晓定是欣慰。”
是胥歌。
冷嘲热讽。
胥轻脸色一变,浮生往前站了站,挡住胥歌恶意的视线。
“怎么?外二叔母这般教导妹妹?见到亲姐姐都不愿意喊一声?”胥歌见浮生护她,脸色越发阴沉。
“胥轻已经过继出去,何为你妹妹,为何要称呼你?”浮生冷声道。
浮生是王爷身边得力副将,亦为猎影卫首领之一,胥歌也曾对浮生示好过,待知道他与胥轻关系后,平日里只有一份面子情。
她到不好正面饥讽浮生,转向胥轻:
“无媒无聘,苟且偷合,与妓子何异?难怪母亲父亲不要你!”
胥轻背脊一僵,冷冷的望着胥歌:“我父亲、母亲品性端正,不像有的人卖女求荣,与土鸡瓦狗无二议。”
“好你个胥轻,几年不见,牙尖嘴利,我就替父亲、母亲好好教训你!”
胥歌鞭子一抽,挥向胥轻。
浮生抱起胥轻闪退一旁。
这时!
一道紫衣如闪电幻影疾驰而来,远远跳过墙头,拾起墙头上一把葫芦瓢砸在胥歌脸上。
“啊呜——”
短促的惨叫。
胥歌八爪鱼撞到旁边的墙壁上,成了壁虎一只,险些抠不下来。
风染画青衣蹁跹落地,美目中煞气滚滚,嘴里嚼着清菱刚炸好酥肉条。
“惯得你,毛病!胥轻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手!”
胥歌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从墙上抠下来。
王爷中了这妖女的蛊,如今唯她是从,已严令上上下下尊她为王妃。
胥歌吐出一口血水,低头间眼眸怨恨丛生,心里暗暗赌咒,待她进了韩家门,待逮到机会再来收拾她。
那一日,老王爷在场,她父母在场,允下纳她入门。
眼下,她只得示软:“王妃误会了,我与胥轻是双生儿,我是她姐姐,胥轻言行无状,我不过教她几句。”
风染画把嘴里酥肉条上沾的辣椒渣渣一吐,慢腾腾的走到她跟前。
“我可听得一清二楚,胥轻被你家当货物卖掉了,跟你家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如今,她是我的人。”
“且我瞧你好几天了,不仅到处败坏我名声,还像只发情的鸟,翘着尾巴盯着我的男人看。你记住了,水星村是我的地盘,韩谨砚是我的男人。
我没有与他人共用男人的习惯。”
胥歌脸色一刹难看到了极点,气得俏脸都在颤抖:
“当年老王妃和老王爷把我许给了王爷,待有了王妃后,再纳我进门,此事,王府的老人谁人不知!”
“哟呵,还有这一出呢,可惜老娘我是个善妒的,且看有没有命进了门子。”
风染画撂下话,扭着小腰傲慢走人。
韩谨砚听闻,特意找了雀姨,望她约束胥歌,且他无意纳侧妃、妾室。
雀姨神色复杂的劝慰胥歌,直道,谨砚如今连她也怨上了,实在说不上话。
待她一走。
胥歌脸色铁青,抽出鞭子,房间内阵阵巨响,不消半刻,满屋碎片。
风染画听了回禀,面露出几分轻蔑。
很快,随着孔军师带着聘礼到来,又不断有将士上门送礼。
人来人往。
水星村荡漾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眨眼,成亲当日,清菱辞别义母荷姑,绕着村子走了三圈。
在亲朋好友见证下,拜了天地、高堂、入了洞房。
午夜子时三刻。
新郎官酒醉后,被人送回到了新房。
墨隐拉着周司正埋伏在屋顶,掀开了瓦片。
“哟,同道中人了。”风染画带着一身醉气,爬上了屋顶。
墨隐与周司趴在原地,齐齐一凛。
唆的一下,周司飞走了。
风染画红扑扑的脸蛋,半眯的美目朦胧,“哪位兄弟?戏还没开始就跑了。”
待她慢腾腾的爬了过来,见是墨隐。
“呃……是墨隐呀,咱俩老相识了,我见你来水星村好几日了,怎的一直躲着我?”
风染画打着酒嗝,过来重重的拍了拍墨隐肩膀。
老相识?
这是啥词。
他哪敢往前凑,当初他可没少说王妃的坏话,还逮着人说王妃一张大黑脸配不上主子。如今就怕王妃秋后算账。
墨隐冽着嘴苦笑,欲哭无泪。
啪!
风染画凑近洞口瞧得有趣,一会儿又是重重的一掌啪到墨隐肩膀上。
“快快!……来了。”
“哎哟,两个愣头青临刀磨枪,瞧画册那画质,太抽象了。早知道,我给清菱的嫁妆多备几本春宫逼真图,那图,纤豪毕露。”
“上呀!哎呀,急人,连颗扣子都不会解!一对笨蛋。”
一旁的墨隐瞠目结舌。
王妃好这一口?
他瞥了一眼压在他肩上的手臂,怎的心慌慌,冷飕飕。
忽然觉得远处灯火一暗,余光撇见一道人影斜飞而下,蓝白二色的衣袂凌空鼓荡,似踏云而来。
近了,来人身材高挑,修长劲瘦。
一张神颜!
正脸色泛寒,冷睨向他。
主子!!!
墨隐身子一紧,双腿往后一蹬,人跑了!
风染画眨巴下目眩神迷的狐狸眼,喃喃道:“怎的走了?下面一对废材,刚学完画册呢,正在交流心得。”
眨眼间,风染画被人揽腰抱起,耳畔响起。
“画儿,要交流何心得?”
风染画今日酒吃得多了,没觉得韩谨砚咬着字说话,还含着怒气。
她还上前勾住韩谨砚的脖子,哈着酒气:
“嘻嘻,你放我下来,我还没瞧够呢,快,正精彩部分。”
听人墙角?
韩谨砚有一种把小媳妇抓起来暴打一顿的冲动,这般想着,重重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风染画吞了口唾沫,把手扇开,醉眼狂眨,“相公,我大姨妈来了,不兴十八摸。”
第162章 化身风怼怼
“十八禁不是不行,你这张美人皮子平日里像个端肃的卫道士,自然是不会的。
不若我教你?我当年偷偷去舞厅瞧了半年,嘻,特别是猛男热舞,够惊爆。”
风染画遇风一吹,越发醉的厉害,胡话满天。
韩谨砚被气笑了,怵冷俊脸上一刹仿佛焕着光,大抵是危险的光芒。
“画儿看了后,那个舞蹈最精彩?”
“那自然要数贴身舞,就是,就是那日的猛男穿着背带,我不喜。我最喜着衬衫不系扣子,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风染画半眯的眼神晃来荡去,嘴唇就差贴在韩谨砚的脸上,一张一合咕哝道。
韩谨砚仍是笑着,抱着的娇躯手掌越发紧了。
原来不只看过纤细毕露的画册,连活生生的男人坦胸露背贴身舞的都曾见过。
风染画咋觉得冷了,冷的发毛,她一个火异能最不惧寒冷。
“小相公想看?听说清风馆,浅莲公子的舞艺甚是一绝,我们去瞧瞧?”
她还不知死活的越说越兴奋,一个媚眼砸过去,那叫个勾人。
韩谨砚把怀里的小妖精掰了过去,语气幽沉,咬牙切齿道:
“不准去!!!“
话音落下的刹那,风染画唇上就挨了一记深咬。
她吃痛的一声嘶,下一刻人被打横抱起从空中起跳飞跃,一飞一落,几个瞬间,到了卧房。
一个真醉,一个似醉非醉。
闹了一晚上吃豆腐、跳劲舞。
其声音之大,时间之久,比隔壁院的一对新人都强数倍。
翌日。
风染画一脸欲求不满,又有宿醉的后遗症,臭着一张脸起身了。
迎面碰上小泥巴,小泥巴眼里闪着八卦,行了个礼。
又遇着白七,白七冷冷的喊了一声姐姐,眼神诲暗不明。
到了院子,荷姑端着早膳过来了,欲言又止,最后轻声道:
“我们院子不结实,隔音不甚太好,小姐与姑爷稍……节制些。”
连旁边几个粗使丫鬟一脸羞怯,低着头一溜烟的跑了。
风染画:“…………”
毙了狗了!
大家都以为她搞黄色了?
老娘大姨妈还没走,如何搞黄色?
她气势汹汹的翻墙去了斜对面的墨聆小院。
“韩老头子!”
震天一声吼!
韩谨砚刚梳洗完,一头青丝带着滴滴露珠,熠熠生辉,行进间衣带暗香浮动,清风霁月,是阳春白雪天却又饱含了人间烟火气。
他带着几许慵懒:
“我刚巧准备去用早膳,画儿等我整理发冠。”
赏心悦目的美人皮子,让风染画火焰消了几分,嘴一憋:
“等等!她们……她们说我与你……我没有,你得解释清楚。”
韩谨砚眼眸微动,他只是颇有些衣冠不整在凤梧小院转了一圈。
韩谨砚指了指脖子,手臂,就差掀起外袍,“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画儿咬的。”
英勇审武的战神韩王,何时学会撒娇卖萌扮可爱这招了?
众人:……………
周司刚咬进嘴里的包子,一口吐了出来。
墨隐咧着嘴,呆愣了。
韩谨砚冷冷掀起眼皮,扫了众人一圈,一种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刷刷刷!
院子里的人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呆呆的风染画,回想昨夜,电闪雷鸣间,昨夜好似自己说要把豆腐吃回去,然后……然后……可这厮也少没吃,得了便宜还卖乖。
“画儿放心,我乐意被你咬,咬哪都行。”韩谨砚走了过来,牵着她的手,轻声道。
咬字娇哑,带转音。
眼神要有多媚惑就有多媚惑。
她不由自主脑补了一些有点颜色的画面,被他吃人的眼神咬住,腿都有点发软,浑身麻酥酥的。
好一张美人皮子!
使用美男计!
风染画咬了咬后槽牙,眯眼盯着他,克制着没让自己破功:“好呀,以后我上你下!”
“哪,我还动吗?”韩谨砚认真脸。
风染画:…………
特么的,他不动,难道我来动!!!
——————
前脚韩谨砚带着王妃回到翼州州城韩王府。
后脚,韩氏祠堂挤挤挨挨,商量着拿个主意。
韩谨砚听了墨隐汇报,冷笑几声,莫不是以为父王言行不便,当自己条病猫。
风染画端着一杯热茶,在主院转圈,吹散杯中的茶雾,时不时唇畔吸了几口。
“山水移景,迤逶千里,青溪泻玉,石磴穿云。飞檐走瑞,精雕浮玉。富贵人家呐。”
胥轻道:“韩王府立府已有四代,这是近百年不断修缮,才有此景。”
“韩王府府邸不算铺张,燕都的公侯王爷府上富丽堂皇,精巧精贵的摆件,不计其数。”
风染画眼一亮,有机会到是要去燕都发一笔横财。
“果然是农庄村子里长大,没一点见识。如何担得起我韩氏大族宗妇之名?如何配得上我们骁勇善战的谨砚。”
“我还道传言有假,却不知与传言一模一样,我就说粗僻的地方还能娇养出凤凰不成。”
两道尖细的嗓子高扬着一起一落,嫌弃之音翻破天际。
风染画转过身子,打量了两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想来是两位堂婶婶,开撕虐渣不急,总得凑一堂。
故而,她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妖娆,仿佛是盛开在皑皑天山上的红佛莲花。
妖治冷艳!
两个妇人对视一眼后,齐齐一愣,比她们听说的,要美貌数倍。
暗恨道,妖精。
“见过二夫人、三夫人。”胥轻微行了个礼。
“嗯。”两人鼻翼出气。
韩二夫人脸色阴阴:“风氏,你懂不懂规矩,见到长辈竟不行礼?”
风染画漫不经心的喔了一声,极显慵懒道:
“泼妇骂街,言语激愤。别诬蔑我,我识字的,这种人堪为我韩王妃的长辈?”
“我问过了,整个翼州,位分属我最高,怎的,你们不需要向我行礼?”
“这有人进了我的院子,辱骂王妃。胥轻,你再翻一翻,律法如何定,该当何罪?”
韩二夫人、韩三夫人,刷的一下,脸色铁青,审视几眼后。
“且看你韩王妃的位置能坐几日,他日被休下堂,切莫求我等长辈做主。”
“牙尖嘴利,粗鄙野人。我韩家怎可奉你为宗妇,白日做梦。”
第163章 出乎意料
风染画淡淡的望着,已然远去的怒气冲冲二人组,嘴角噙着冷笑,“当我是病猫,屁股还没坐下就上门找茬。”
王府大管事忠叔走了过来,恭敬的一揖:“王妃,这两位是侍候您的丫鬟,枝蔓、白术。”
“见过王妃。”枝蔓、白术跪下行礼。
“起来吧。”
风染画扫了一眼眉清目秀的两个丫头,举止规矩,不卑不亢。
忠叔含笑道:“院子已收拾妥当,您且看看,还需增减何物?”
风染画点了点头。
【皓月居】
跟着忠叔来到正院后面的一座院子,牌匾名【皓月居】。
风染画认出来了,是韩谨砚的字迹,皓月?璀星繁布,皓月当空,夜如晴昼,倒是极衬他。
主道左侧小桥流水的尽头,有一撮观音竹,沉绿挺拔,颇为幽静。
右侧是一处练易的练武场。
院内布置她喜欢。
待走进内室瞧着房间内,虽有些清冷,可不是长久未居人之所。
忠叔大约看出了王妃的疑惑,笑道:“王爷自八岁居于此院,算来有十来年了。”
风染画望着胥轻,胥轻忽瞟下眼神,点头。
与他同住?那厮狡诈。
风染画轻哼一声,拎起在火炉旁烤火的白狐,撸猫一样撸了白狐几下,带着左右转了几圈后,她道:
“暂且这样。”
忠叔准备退下,一名小厮急步进来了。
“见过王妃,王爷把老王爷接回来了,让奴才请您【寿正堂】。”
听说老王爷被族老接过看病,实为要胁,韩谨砚未进府邸,先带人去了族里。
没想到这般快把人接了回来。
赶到【寿正堂】。
正见,一帮护卫正小心翼翼从软塌上把老王爷抬到床塌上,一旁有一名似主似仆的中年妇人,用热水擦拭干净。
有一名护卫扭头,发现了风染画。
“见过王妃。”
刷!
一堆人跪下行礼,“见过王妃。”
韩谨砚朝她招了招手,见这极规矩的阵势,风染画佻了下眉头走了过去。
“妾身见过王妃。”这名中年妇人脸上看不出表情,恭敬的行了个礼。
那就是老王爷的妾室。
风染画罢了罢手,中年妇人见她浑然天成居高位者姿态,她低下头眼里有了思量。
“父王,这是我王妃。”韩谨砚拉过风染画跟老王爷介绍道。
风染画定睛一看,略为诧异,她还以为病卧在床五六年,是个颜色憔悴,面容枯槁的老人。
没想到老王爷面色红润、目光炯炯。
那名中年妇人,不着痕迹的往一边退了退,似准备躲避。
“见过老王爷。”风染画右手搭在左手上,放于右腰下,半屈的行了一个礼,行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韩谨砚也是第一次见画儿如贵女般行福礼,行的极好,嘴角勾起了笑意。
韩老王爷目光如剑,从上到下审视完风染画,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对着韩谨砚比划到。
“风丫头一身煞气,精光内敛,配我儿。不过,她没叫我爹?让她喊我爹,我给见面礼。”
中年妇人神色一凝,低垂的余光中一直打量老王爷。
韩谨砚懂哑语!!风染画恍惚道,她平日里与哑叔说话,莫是这厮都看见了?
我有跟哑叔说过他坏话吗?
风染画歪着脑袋回想。
“爹,画儿身边有一名忠仆,早些年受过伤,不能言语。”韩谨砚笑着打断风染画的思绪。
风丫头懂哑语。
韩老王爷目瞪虎珠,望着风染画,嘴唇动了两个,“喊爹,敬茶。”
韩谨砚笑容越发的深了,连忙吩咐丫鬟沏上温茶上来。
风染画别扭不过二息,洒脱的跪下行礼:“见过公爹。”
然后接过丫鬟的一杯温茶,奉给韩老王爷。
韩老王爷喝过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递过一块令牌。
风染画接过令牌,正中一个大大的“玉”,这是她从韩家得的第四块令牌,一块令牌可令一只猎影卫。
“谢过公爹。”风染画真心诚意致谢,谁嫌影卫高手少。
床榻边上的中年妇人是余老姨娘,因为懂哑语,一直留在老王爷身边照顾,见老王爷送出去的见面礼,越发惊讶。
族老们在老王爷面前,说风氏为人粗鄙,与人苟且、狂妄无礼怎配王妃,特别是那一对私生子,这是打韩王府的脸,更是翼州之耻。
老王爷可是一直应和着点头,说到激动处,还跟着族老拍桌子,砸东西。
暴怒如雷。
今日她特地早早的煮好安神汤备着,原以为老王爷见过风氏会大发雷霆,没想到这般轻易的认下她。
风染画见有人一直盯着她,寻着气息,见是那位老妾室。余老姨娘也不闪躲,含笑的迎了上去。
有意思,风染画佻了下眉头。
“画儿?”韩谨砚轻喊道,“父王问你,为何不把小既儿和小灵儿带回来,他早就备好了见面礼。”
风染画转了转美目,老王爷这般痛快认下她的私生子女?
“这次回翼州主要处理事情,倒是不便带既儿和灵儿。”风染画道。
“你们回水星村时,我也要去,我要见孙儿、孙女。都怪谨砚,有了媳妇不要爹,都不管我。媳妇你可不能不管爹。”
韩老王爷一双虎目瞪着圆溜溜,控诉道。
呃……
这画风有些不对,他们此次回来,就是处理谣言及族老逼宫一事,为何老王爷不在意小既儿、小灵儿的出身?
“你也不带我去?”韩老王爷虎目委屈巴巴。
“带!”莫名的,风染画觉得这双眸子跟既儿相似,她痛快道。
韩老王爷得意的望着儿子。
韩谨砚失笑道:“不是不带您,那里处雁门山脚下,天气寒冷。我原计划开春后带你过去。”
“我们不是有处温泉吗?那里极适合公爹居住。宫老的药房也在那,刚巧让宫老开些药膳,给公爹养养身子。”
风染画道。
韩老王爷眼神清正,一脸期待,可见知道既儿和灵儿的身份,是真心实意的接纳。她心处盘算,回去问问宫老,缺那些药材,她去秘境中采摘。
韩老王爷望着儿子,傲娇得意中,眼露不满。
第164 送上门的萧若芙?
“听画儿的。”韩谨砚神情愉悦道。
韩老王爷眼珠子冲着韩谨砚转了几圈,韩谨砚歉意的摸了摸鼻头。
风染画见父子二人也不比划,也不言语,眼神一来一往,有秘密。
瞧公爹的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秘密与她有关,可眼神又极为满意,不想说坏话呀?
“画儿,父王说已经给既儿、灵儿收拾好了院落,这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就是韩王府的小主子。”韩谨砚道。
其实父王是说,当初不该让三叔把画儿丢在庄子上,否,现在何来这番周折,让既儿、灵儿受他人污议。
韩老王爷眼里似有泪光,点了点头。
风染画内心一软,酸酸的,敛了敛心神,冲着韩老王爷笑宴宴道:“谢谢公爹!”
余老姨娘微微的叹了一声,她都不知道收拾的两处院落,竟然是给风氏一双儿女的;原来一直在防着她。
韩老王爷敏锐的望了她一眼,她神情一滞,而后温驯的点了点头。
翌日。
韩家族人没上门。
到是传说中的韩王的未婚妻,来了翼州四日的萧若芙上门了。
“王爷,王妃,萧家来了两位主子,一位萧侍朗,是萧都督庶弟;一位就是萧家嫡支二房萧若芙。人已经安排在正厅稍做歇息。”
忠叔送上书信,回禀道。
韩谨砚扫了几眼,眉头微蹙。
风染画接了过来。
“苍王妃与贱内昔日曾言,若生子女各异,欲成姻缘。现家中有女若芙年芳十六,略识几字,闺训尚可。
为叔允诺,缔两姓之好,约同盟之意。
因战乱峰火之际,礼节从简,现我四弟与小女携信物玉玲珑一玫,嫁妆粮草二十万两,前往贵府共议此事。
燕武二十六年,十一月五日萧成淮致”
风染画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哟,王爷,这是马上抱得佳人归,还得一大笔嫁妆。”
韩谨砚咳了一声,满目柔光轻瞪了一眼画儿。
“画儿,你是主母,你且接待女客。萧侍郎那里,我且与他分说清楚。”
“烂桃花一朵接一朵,我下手狠了,可别怪我辣手摧花。”
风染画搂着白狐,率先出了门子。
几息后,随风飘来。
“白术,把人领到锦华厅。”
风染画坐在上首,一手揪着狐狸毛,一手敲着茶盖。
白狐认命的缩在风染画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很快,逆光走进来一群女子。
打头的,正是一位面若银盘的少女,珠翠满头,身段纤细,举步抬脚间隐约能在裙幅下瞧见云头高底鞋尖儿,走得不慢,但满头的珠翠不摇不晃,身上的环佩不声不响,端的是一副公侯贵女的模样。
风染画吃了一口茶,带着欣赏的眼光叹道。
她家相公,艳福不浅呐。
翼州还有一位弱柳扶风的谢家贵女,一直赖着不走。
这又来了一个明眸皓齿的萧家贵女,带着十里红妆送上门来。
这身段儿端庄温婉标准的世家贵女范,比之谢珑衣,丝毫不差。
近了,细瞧面容。
秀眉清目,玉颊朱唇,唇角天然微翘,娟秀婉柔。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似九秋之菊。
风染画歪着头,憋半天,从脑海里翻出读过的诗句。
“若芙,见过韩王妃。”
“请坐,萧小姐端得是一副好相貌。”
萧若芙迎眸一笑,淡淡的打量着她,比送到燕都的画像更美,注入了灵魂和灵气。
临危不乱的气场不像个隐于闺阁的富家千金,也不像偏居于农庄的怯弱千金,倒像是沐浴沙场而来的战士,哪怕一脸平静,眼神也是带着杀气的。
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不输她见过的宫里皇后和贵妃娘娘们。
大伯的信息有误,并不是无根基,只得韩王专宠的草包美人。
萧若芙就座后,笑道:
“王妃缪赞,燕都宴席中一直没有机会识得风府的小姐们,因三哥哥娶了王妃二妹,有幸见过贵府的小姐们,与王妃比之,相差千里。”
“只是可惜,在燕都一直未曾与姐姐相识。”
呵,一来就宅斗?
显摆她萧家势威,风家如泥。
风染画不疾不徐地坐起身来,淡淡瞥她一眼:
“别说你,就是我都未曾见过我那一帮妹妹弟弟们,他们更是连我的面都未曾见过。毕竟,我要拜师学艺,哪有功夫混棘无聊的宴会。”
她一本正经的胡扯,也为自己的一身本领找个正名,找个理由。
而且日后,她非风家女,必是要寻个机会公之于众。
萧若芙暗下眉头,风氏也有奇遇,与自己一样?若如此,她进了门只为侧妃,颇费些功夫。
“王妃在何处学艺?不知学的是何艺?”萧若芙浅笑的问道。
风染画侧眸,漫不经心道:“学杀人,如何一招毙命,又不见血;如何鲜血淋璃,人却有气。这些都讲究方法。”
萧若芙脸色一刹微白,萧家仆人身子一颤,一脸难以置信。
风染画呲笑道,老娘贵为末世女魔头,宰杀的丧尸不计其数。
只是萧若芙有意思,那一刹的微白,只浮表面,不过几息,脸色红润,可不像吓着的闺阁女子。
“王妃……说笑了。”萧若芙强自镇定,清脆道。
风染画红嘴一翘:
“喔,不说笑。战场只有敌人和队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被人砍掉耳朵、被人砸出脑浆、被人刺穿肚皮……入眼之内全是血腥场面。
特别是肠子、肚子混在一堆,唉,可怜呐。”
刷刷刷!
萧若芙身后的几道身影冲出厅外。
“呕——”
呕吐声在厅外外此起彼伏,一声还比一声高亢。
萧若芙知道风氏说的是实情,她虽未见过,也曾听过,可今日听她一说,格外的毛骨悚然。
闻到厅外飘来异味,她憋得脸都青了,且见风氏身旁的丫鬟岿然不动,而她的丫鬟们全部吓的在厅外呕吐。
此番相比,高下立判。
韩王府的丫鬟们见状,把门帘拉严实,往香炉里添了几勺香料,很快一股莲花的幽香弥漫。
萧若芙闻着室内幽香,长吸一口气,沉眸道:
“姐姐好本事,身为女子敢与军汉一道上战场,听说韩家营治军严明,姐姐莫不是与士兵们同住同吃?”
哟,脑子转得挺快。
第165章 萧若芙心塞
内宅女子就好使这等手段,抓住一点她以为的漏洞,想尽办法拔脏水。
想污她清白,传出她与士兵同住同吃。
可惜,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妄然。
风染画漫不经心的笑着,眼里流光溢彩,神情倨傲道:
“我若出军,自然为帅,帅有帅营!”
“瞧萧小姐长于闺中,更擅绣花诗词,不太懂军营品阶之事。”
萧若芙眸光微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她为帅?为将?韩王信她至此?
那她一双孩儿从哪里来?民间传闻,流落土匪,污了清白,她有这等本事,何以会被人污了清白?
莫不是特意在她面前,强撑。
可师傅说过,上过无数战场,杀过人的人,无论年岁高低,眼神里都会透出一种如刀锋般利的光。
风氏一身煞气比师傅更甚。
“萧小姐,来我们翼州计划待多久?我可让管事的安排人带萧小姐到处逛一逛。今日我韩王府还有事处理,就不留萧小姐午膳。”
风染画一瞧她这神态,就知道放个屁。指不定,又在想什么嗖主意。
萧若芙抬眸凝眉,赶她走?也好,今日本就是见一见她,四叔与韩王会谈才是他们此行目的。
临走时,萧若芙忽见风染画手腕上的玉骨佛珠,她瞳孔一缩,状若无意:
“王妃可介意,我看一下您手上佛珠。”
认识?
加上她,第三人认出她的玉骨佛珠。
风染画晃了晃手腕,抱着狐狸继续带路送客:
“不值钱的东西,我戴着玩。萧小姐,请。”
拒绝!
萧若芙不好加以纠缠,心不在焉辞别了内院,听着风氏远去的脚步声,她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风氏手腕处。
往回走的风染画也是暗思,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子,居然还是练家子!
且功夫丝毫不弱!
萧家培养子嗣与一般公侯世家不一般,难怪萧家敢明着抢大燕江山。
萧若芙一行人靠近外院处,待韩王府小厮说前去禀告萧侍朗时,她故意捏断了手腕上两串玉珠。
玉珠晒落在地,韩家与萧家仆人,一个个的弯着腰到处寻捡。
时间掐的很准,仆从们刚找集了玉珠。
迎面而来走来一位身姿修长的男子。
玄衣环玉,笔直而行,哪怕只是一个侧影,却无端给人一种巍峨高山立于前的压迫感。
“见过韩王。”萧若芙不卑不亢,冲着男子的方向朗声道。
男子闻声顿住了脚步,侧过身子,清绝出尘的俊美,像皎月一般光芒万丈,有种逼得人自行惭愧的高高在上。
无疑。
他是天生傲骨将相韩谨砚。
一刹,萧若芙似一片羽毛划下心湖,起了波澜,那点子不甘心为人侧妃的念头,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若芙,见过世兄。”萧若芙端庄大方的行了福礼。
韩谨砚面无表情,淡声道:“萧小姐,你叔父已在外院等侯,待府里下人带你前往。”
而后,抬脚径直往内院走。
萧若芙忽然开口道:
“常听母亲提及与老王妃闺中趣事,我此番前来,带了昔日老王妃亲笔诗词。世兄如若得闲,明白若芙前来,亲手交予世兄。”
一阵静默。
跟在韩谨砚身后的墨隐有些诧异望着萧家小姐,传闻萧若芙自持清高,从不屑与人议外男之事,且据暗影打探到消息,萧若芙并不愿与王爷侧妃。
如今双眼发亮,面若朝霞,这是瞧上主子了。
“萧小姐有心了,递交我家王妃即可。”韩谨砚并不曾停下脚步,只凉凉的回了一句。
萧若芙神情一滞,神色黯然的走出院门。
回到萧家别院。
萧侍郎萧成甘面色凝重的望着侄女,“韩王的意思,在韩家偏房找一位嫡出公子,与你完婚。”
咣铛!
萧若芙惊的失手推倒了桌上的茶盏,美目中隐着怒气:“可当初与母亲议亲的是老王妃,他怎可将我推拒他人!”
“韩王道,那只是老王妃闺中与二嫂的戏言,嫁夫从夫,韩家与萧家未曾议过亲。”萧成甘摇头道,大哥还道韩王战神之功,以讹传讹,全赖了其祖辈,传下来的玄铁骑营。
却不知,今日一见,王者之风浑然天成,冷静自持,心思慎密,怎是粮草、官职可轻易利诱。
萧若芙掷地有声:
“即如此,是韩家与萧家议亲,那他韩家族老已然同意与我萧家的亲事。四叔,他们收了我们萧家东西,自是要办妥此事。”
萧成甘点头道:“韩家唯韩王一脉把守翼州,其它几脉早已不满,我们允了他们入燕都就职,想来,比我们还焦急。”
韩王府。
迟迟未见传说中韩家族老上门,倒是韩谨砚变着花样带着王妃每日里浓情似蜜,金铺店买首饰、书肆买书籍、酒楼用膳、茶肆听书,把翼州城玩了几日。
期间韩王府颁布施盐令,每户可至官府领一斤盐,众人哗然,原来翼州的制盐术,是王妃奉献。
其间翼州州城,城南,韩王妃建了一处辟户所,供翼州十二岁以下乞丐冬日居住,每日凭一定劳力,可领取膳食。
且王妃放言,她水星村开春后需招募短工,优先考虑十五岁以下乞儿,允诺教他们存世立根的本事。
漂亮的不像话的王妃,原来并不像谣言中粗鄙不堪,有本事、有善心。
突然百姓们发现,他们听到的谣言都是家里某个亲戚或街坊传出来的,不约而同的这些亲戚、街坊,前些日子发了一笔横财,都是昧着良心胡说八道。
慢慢的,翼州城里传出,王妃生的一双孩儿就是韩王的。
韩三爷府,书房内。
“哼,到是小瞧了竖子、恶妇,使的好手段,把翼州百姓玩弄股掌!”韩三爷冷笑,“族老们呢?可有回话?”
管事道:“大族老孙子被爆出强占百姓田地惹了官司,二族老大媳妇娘家闹上门来,三族老的风寒未好……”
啪!韩三爷重重的啪在桌上,“竖子!竖子!竖子!”
韩三爷连骂三句都不解气,喝了一壶参茶后,平缓了情绪,道:
“把大氅拿来,我去看看大哥,身子可好些。”
------题外话------
终于终于,放出来了……我改了5回!!!
感兴趣的小仙女们,可以倒回去瞄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