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风夜星辰的浪漫
“公爹,你不用担心。雁门山山脚下,其山坳与坡地连绵千里,如若开垦出梯田,我估算有七八千亩地。
一亩产收产粟3石多,一石约二百多斤,且按五千亩地估算,要产粮三百多成斤。”
风染画小眼珠滴溜溜转,扬着清脆的嗓音,给大家普及。
如若拿出秘境中粮种,她估着,七百万斤均不在话下。
韩老王爷一双虎目短睫毛眨了眨,写满惊喜、错愕、震惊,他家儿媳有此本事!!!
坐在一旁的韩谨谍见画儿周身柔了一层光,勾得他心悸跳动。他心喜此刻的画儿像一束光,灿烂如天上星辰。
他眸光幽幽一动,不露痕迹在宽大的衣袖下握住了柔夷。
大掌包裹小手,轻轻揉捏,摩擦出了一道别样的感觉。
当她玉手是包子?风染画咬住下唇,侧眸瞪了一眼。
韩谨砚眼里含情回望,风染画被他满目柔情灼了一下。
余老姨娘余光瞧见了前面二人细微处,眼眸微垂,帮老王爷背后加了一个枕头。
床榻上的韩老王爷还在比划着。
“雁门山有几处瀑布,我们修渠将水引到尾棘山坳处,那里是一处天然的凹地,可形成一片湖泊。
如此修筑好的梯田,不怕没有水源。”
风染画见公爹担心水质问题,她早就堪查过。
最后风染画提出,她买下那处地界,是为既儿和灵儿准备的,但会依翼州律法纳税。
韩老王爷不在意的罢了罢手,给他孙儿孙女,那自然是好。
且此法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翼州其它山丘,可效仿此法,他日此地的百姓还愁吃不饱肚子。
屋外韩三爷远远就听到屋内,喜话宴宴。
随小厮进屋,他愕然的发现,屋内众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欢喜之情,连大哥更是难掩激动之色。
韩谨砚率先站起身呼了一声三叔。
“三叔。”风染画随口喊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敢传她谣言,毁她名声,照她的意思,撕破脸得了。
韩三爷听着不情不愿的称呼,有一股邪火,烧头。
“大哥,身子可好些了?”韩三爷往韩老王爷床榻边坐下,关切的问道。
韩老王爷脸上仍挂着笑意,高兴的比划着。
可敏锐的风染画注意到了,公爹的笑意未达眼底,这是防着韩三叔。
见韩三爷望着他们夫妇二人欲言又止。
韩谨砚带着风染画离去,风染画压低了声音咬耳根道:
“屋里那货,肯定是向你爹告我的小黑状。”
“哼,待我想想黑招,非治他几回,方解我憋了许久的闷气。天天咸吃萝卜淡操心,闲得他。”
韩谨谍耳边温热酥软扑袭而来,时不时温软的嘴唇擦过耳根。
隐约间,耳畔能听到心跳的响动,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画儿的,像是小鼓一样捶打着。
“我带你去塔楼。”韩谨砚突起兴致,揽起风染画腰身上旋,几个飞跃,朝后面塔楼而去。
风染画一个腾空,被抱在怀里,眸光一刹亮了,稳稳的勾住韩谨砚的脖子。
跟在后面的众护卫仆从,眼呆呆的望着一对佳人相拥掠飞,忽然觉得有点酸,这次王爷带着王妃回府,整日里被喂狗粮。
莫不是春天到了,万物苏醒,又到了……的季节。
站在塔楼顶楼,韩谨砚与风染画二人相依的俯瞰整个翼州。
城墙内都是青砖府院林立、车水马龙;城墙外苍色一片,偶见茅舍砖瓦,透着宁静的古村落气息。
远处行走的百姓如火柴人般到处挪动,甚是有趣。
“韩谨砚,你翼州真漂亮,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下,就是这种感觉。”
韩谨砚目光落在画儿一张一合的红唇上,温柔的强硬道:“喊相公。”
“呃……相公。”风染画瞧他像个要糖吃的小孩般,咯咯的笑道。
韩谨砚揽着画儿,指尖滑过衣袖中,在手臂上跳动。
“这是你的家,这也是你的百姓。不准说你的,我的,你家,我家。”
目光灼灼的望着画儿,霸道的说。
察觉到韩谨砚眼神的变化,风染画脸上燥热,有一种幽会的刺激感,不自觉舔了舔自己的薄唇。
“好嘛,我家,是我家,是我们的翼州。”
面对此时灼热似火的韩谨砚,风染画放柔了音调,一双狐狸眼梢间魅色风情四溢。
“嗯。既儿、灵儿暂且跟你在水星村居住,三岁后,需得在王府启蒙。”
一点一点凑了过来。
淡淡清香的男人香顿时充斥她的口鼻,如雾似雪,幽静中又带着冷冽,很容易就能让大脑缺氧。
“既儿已经有了一名老师,宫老,我还在拐带风老,如若风老也能为既儿的老师,天下大乱,我也不用担心既儿的安危。”
“既儿还需要学谋略治州,孔军师可为其职。”
韩谍砚从揽腰改为顺势抱住了她,有力的手臂紧住她的腰,额头更是抵住了她的额间,侧眸如火海的深邃眼眸落在了她雪白脖颈上。
“呃……既儿需要学这般多东西?那灵儿呢?”
鼻息间满满的全是他那特有的气息,风染画无处遁形,又似满心期待。
“昭昭的师傅是木泉先生,也是孔军师的师妹,不日将归。木泉先生的父亲,是前朝大儒,木泉先生学识见闻堪比男子,由她教导暂且足矣。
女子,本不必如此幸苦,她有哥哥、有父亲、有母亲照顾。”
天穹,暮色退去,暗夜来袭。
禁箍在韩谨砚怀中的风染画手一扬,从小破书空间中,丢出一张软榻,裹着两个头枕。
见到墙根的软榻,韩谨砚先是微愣,而后眼眸蹭亮,风染画脸上一烫,呼吸也跟着有些不稳,嗔怪的望了他一眼。
韩谨砚早已蓄力的火热被点燃了一样,一阵的狂风暴雨,在唇间肆虐。
风染画美目半眯,才懒得挣扎,直接向后一靠,索性直接赖他身上了。
韩谨砚眸子热的发亮,连呼吸都变得滚烫了起来,拂过眼前如玉妖娆的脸颊,嘴角微勾着,带着似蛊惑似小小翼翼的询道:
“可以吗?”
风染画:…………
回到韩王府,两人同床共枕,该如何的地方,他也没少折腾,每每就差临门一脚。
榆木疙瘩。
如若她不愿意,怎的让他下手。
风染画故露凶光,狠狠的咬住韩谨砚的脖径,似恶鬼吸血般。
第168章 天地为榻
黑夜中寒风的凛冽,也抵挡不住,一片火海的灼热。
一刹,韩谨砚漆黑的眸子似星辰四溅,繁花满天,还有传至周身的热切。
风染画咬了一嘴微咸,她砸吧了砸吧嘴,“不甜。”
韩谨砚眼底闪过了一丝极浓的笑意,嗓音沉沉哑哑的打在风染画的耳后。
“但香。”
一个俯身咬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
…………………………
一场期待已久,情至深处的,水火相融。
影卫们听着塔楼顶上的响动,个个都脸红心跳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要小声说点什么。
墨隐过来了,一脸寒色一扫,“全部退下!”
刷刷!
一道道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隐摸了下额头……遥望塔楼,主子和王妃真会玩。
周司偷偷摸了过来,傻兮兮的小声道:“天寒地冻,会不会着凉?”
墨隐看着周傻憨,难怪他武艺最高,就是经常脑子发抽犯傻,罚他去水牢闯关,去的次数多了,皮劲骨硬,所以内功肉眼可见的一年更比一年强。
他转了下眼珠子,建议道:“你轻功好,来无影去无踪,要不你去提醒下王爷,那什么事回卧房办?”
周傻憨头一偏:哈????
他低着头,摸着下巴,思考此事可行性。
墨隐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慢慢的往前溜,决定远离这个傻子,周憨傻干出的惊天动地之举,不计其数。
保不齐,他朝夜空中大喊:
“王爷,天冷,你们回屋办事吧!”
几息后,传来周傻憨,拔高声量道:“不行,我打不过王妃。”
刚走几趟的墨隐一个转身,捂住他嘴,“你小点声,主子内力深厚,要是听见了,吃不了兜着走。”
周傻憨难得精明道:“就知道,又坑我。”
塔楼顶处。
易碎娇呜声,和着日月星辰,遁入星空深处。
震动许久后,四周就恢复了平静,夜色一如既往的深沉幽冽,带着神秘的味道……
直至白雾瀌瀌,夜已将息。
风染画在一片热气中昵喃的睁开了双眼,手指打起一撮火苗,见两人正窝在塔楼小房间内。
然怪热醒,不知几时,她掏出了三床锦被。
捡起两床锦被往小破书空间内一丢。
小破书闭关刚醒,听见响动,跳出了手腕,咦,看见了不得了的画面。
“哎呀,女魔头,搞颜色!”
“闭嘴!滚回去睡觉!”
风染画从韩谨砚侧身爬起来,揪住捂住双眼的小破书,往空间一扔。
“不准出来!”
混蛋玩意儿,影响气氛。
韩谨砚睁开了乌眸,如碎了星光,揽过气急败坏的画儿。
他轻嘬了一口,风染画才气儿消顺了,帮她盖好锦被,两人和被依偎。
“他是何物?”
“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
“男的?”
“一小屁孩,就我腰身高。”
“喔,我说,怎的如此通人性,那日帮你治伤口,他极其配合的递药、递水。”
“嗯,我两经生死,得亏他把凝聚身子的宝物,给了我,才保了我、既儿、灵儿三条命。”
话说昨日,韩三爷在韩老王爷屋内,喋喋不休的述说完,风氏及其一双孩儿如果待在韩家,那韩谨砚是如何对不起韩家历祖历宗……
只见韩老王爷不疾不徐的喝着茶,吃着儿媳女孝敬的零嘴儿,一大盘小酥肉,欣赏着韩三爷跳脚似的演说。
最终韩三爷明白了,前些日子在族老那,凡事应和
病虎如猫,余威犹在。
大哥他可是上一任韩王,岂是这些小技俩可糊弄。
大哥他一直保持清醒的看众人唱戏呢,想到此处,韩三爷不由的目光一寒。
最后临走前他丢下一句,“大哥,且想清楚,是否该给谨砚娶一门得力侧妃,诞下真正的韩家子嗣。”
韩三爷怒气冲冲的回到府上,连夜召集幕僚,商讨计策。
翌日。
韩谨砚与风染画二人梳洗完,神采翼翼的去给韩老王爷请安。
韩老王爷一本正经受完儿媳的礼后,待风染画坐在膳厅用早膳时,韩老王爷一脸古怪的打量儿子。
心虚的韩谨砚耳尖绯红,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头。
韩老王爷对韩谨砚,敲了下床板,隐约嘴唇在说,结实呀。
“我个混小子,别把儿媳妇给吓跑了。”
韩谨砚挺拔如松,微点了点头。
陪着韩老王爷用过早膳,风染画抱着一顶紫玉头面回了内院,韩谨砚今日有公务要议,拐道去了衙门。
衙正司。
“我们运到沛县、枢林县、赤坎县被人抢走了近十万斤救雪赈粮食,种种迹像表明是汤王派人所为。
可汤王派使者来访,义正严词道,非他们所为。”
“切,汤王这个不要脸的,趁着我们抵御东胡,无兵力可调时,拿走了我们三个县城,抢走了多少粮食,多少银钱。
后头,汤王说给个交待,就砍了一个将军,说是他私自恶意所为,打法了了事。
不要脸!”
一众翼州官员吵吵闹闹,韩三爷座在左下首,一惬意的喝着茶。
“三叔,你对此,有何看法?”韩谨砚点了韩三爷的名,问道。
众人看了过去。
一直闻声不动的韩三爷稍抬头,踌躇道:
“依老父之见,汤王有此动机,梧州多县此次雪灾损失甚重,前线交锋,一直缺少粮食。”
韩谨砚扫了任都察一职的袁柳赦一眼。
袁柳赦暗点了下头,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朗声道:
“沛县、枢林县、赤坎县靠近太原,汤王如若派人截走粮草,那粮草定还在翼州某处。
本官有疑惑,汤王旨在剑指燕都,近一年不断示好翼州,何苦为了区区十万斤粮草,”
另一名官员道:“袁都察言之有理,不管是不是汤王所为,那粮草定还在翼州境内。莫不是与九月偷粮为同一批人?”
“九月我们丢的是军需粮,近三十万斤粮食,不翼而飞,如今还是一桩悬案。”
“可手法不一样,九月那伙人,直接挖的地道,又下了重药,还有高手扰其视线,把粮草偷走了。
这次雪赈粮食,半夜直接被人从仓库偷运,衙门的人追着车轮痕迹,追到尽到是一堆石头。此事不甚高明,但透着蹊翘。”
韩三叔眉骨微动,那群蠢人!
第169章 本王家有悍妻,无娶侧妃之意
韩谨砚不疾不徐扫了一圈众人,淡声道:
“本王记得,沛县等几县一带的守备军是冯将军,此事交由冯将军严查,令他五日内查明此事,追回粮草。
如若此事未曾办妥,守备将军也该换人了,敌入内部,他毫不知情!”
韩三爷皱紧眉,狐疑的看着韩王,他昨日才动念头,意欲把冯将军调回翼州,冯将军可是他的人。
且查案一事,一向是由县令负责,由州城派官员主审。
一介武将如何查案。
见韩三爷注视他,韩谨砚侧目道:“三叔,可有异议?”
韩三叔拿不准这竖子何意,总觉得今日他有意针对他,如此到不好为冯将军申辨,以免打草惊蛇,如此说不得吞的粮草还得吐出来。
“谨砚此意极好。”
韩谨砚点了点头,搁了手中茶盏,“接着议事。”
穆三清穆将军站起了身子:
“大燕四分五裂,各五爷、诸侯百般拉拢我们翼州,我们翼州也需早做打算。王爷,是否考虑投一明主,助天下大乱终定?”
左首一名官员:“穆将军此言甚有理,从龙之功,方显我翼州固重。”
袁都察微微侧了侧身子,斟酌:“谁为明主?世道纷乱,四足鼎立,实难看出谁堪大任。我翼州倒不如,休养生息,一心抵御外敌。”
右首一名官员见韩三爷示意他,他站起了身子:“若我们一心只抵御外敌,若天下大定,分藩诸侯,就怕此后,无我们翼州立足之地。”
前首的韩三爷颌首道:
“袁都察言之有理,可内乱持久,伤的是我们大燕百姓,致其流离失所。若我翼州……揭杆而起?”
众人一惧似惊。
“三叔慎言!”韩谨砚打断了韩三爷,眼眸微沉。
原来三叔还有此志向。
韩三叔呵呵一笑,“怪我嘴笨,胡言乱语,我们韩家一心护翼州百姓,保一方平安。这是祖训。”
可到底韩三叔刚刚那句试探,在众人心中丢下了一颗小石子。
韩谨砚敲了敲桌面,淡声道:
“翼州奉明主,其明主需以百姓之忧为忧,百姓之利为利。若为私己,一心只为权势,无天下苍生之悲念,各州城公侯世家,岂能认?我翼州同理。
此事不急,容后在议。”
室内冗长寂静后。
穆三清穆将军摸了一把胡须道:
“还有一事,前些日子宣王异军突起,拿下了莱州、兖州一事,其先锋大将军是陈全无。经查实,助他得奇功的是他手下突然冒出一支鬼骨军,由十至十六岁少年童子军组成。
其鬼骨军,善于伪装,利用其身量年龄,混入人群中,举起歹念,其手段狠辣、冷血无情。
听说莱州、兖州屠杀将士三万余人。”
众人大惊,变了脸色。
“竟有此事?我们翼州靠太原等地,宣王对翼州一直虎视眈眈,需得防着宣王对我们翼州下手。”
“使用幼童杀手,有违天和,宣王怎能走此歪道?”
众人愤慨。
韩谨砚沉声道:
“关于幼童一事,我们翼州今年冬季丢失孩童三百多名,我已去信询问宣王,宣王来信,说非他太原所为。
一并也说了陈全无练军数年,多为收留乞儿,练出童子军。一则助其乞儿为保家为国的将士,二则让乞儿成为军户可成家立业。
不管真假,如今我们暂且未找到证据。”
“不过,穆将军言之有礼,我们需想应对之策,我欲重新调配布防,明日众将军将各自收到护防线路。”
说到布防是军中大事,众人不敢插嘴,翼州处边疆,以武治州,崇尚武力。
仅沉默了少顷,韩谨砚道:
“东胡歇了一个冬季,明年开春后,待调兵遣将,势必卷土重来。我们得到消息,东胡欲加五万大军,计划一举拿下翼州。
我们翼州各地粮仓屡屡发生异事,若我将士明年出征,缺粮少马,可还有命在!”
话落扫了众人一圈,众人噤若寒蝉。
韩王沉声道:
“想必县衙的衙役制不住歹匪,若如此,由军营将士接管。
我已将秦将军调回,翼州大粮仓由秦将军驻防镇守,各地每三县建一大粮仓,由县衙与守备军一个管账、一个管物,其调配由秦将军统一负责。”
韩三爷一咯噔,粮草分配及征收一事,一向他主理。
个别官员悄悄的打量了韩三爷,见他脸色灰沉。
“三叔,各种征税一事,还需你劳心。”见众人心思各异,韩谨砚面不改色道。
韩三爷笑着点头。
待在府内的风染画百无聊赖,待韩谨砚出了门子后,也跟着来了衙正司,如今正与胥轻几人,窝在偏厅。
风染画一手撸着白狐,一手嗑着瓜子,兴致脖脖的侧耳听着堂内议事。
“想不到,相公还是个腹黑小能手,今日来坑韩三叔的。”
胥轻小声道:“王爷自十岁打理翼州庶务,十三岁出征,文能治州,武能降敌。”
风染画:“………………”
跟她一样厉害,老娘十岁已经身经百战,撩倒了几窝土匪基地。
一场年尾议事,直至下晌申时末。
用过午膳,风染画趴在软榻上睡了,中途韩谨砚过来瞧了两回。
“王妃,议事会已散,各位大人们已经回府。不过,那萧若芙过来了。”胥轻叫醒风染画。
恹恹的风染画,一听“萧若芙”三个字,立马来了精神。
两人趴在屋顶偷听。
“世兄,燕都贵女其礼学闺学,我为其中翘楚之一;耍刀弄枪,我武艺对敌三五人士兵,亦可胜出。若芙自问,堪可配于世兄。
缘由世兄,要将我推给他人?”
话落,萧若芙瞬间红了眼,可背脊依然挺的笔直。
风染画狠狠磨着牙,“自荐枕席,都说燕都贵女要脸面,我瞧萧若芙、谢珑衣,有一个算一个,都极不要脸。”
“可能……王爷太勾人了。”胥轻迟疑了一息,道。
屋内的韩谨砚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左侧屋顶,风染画八卦的小眼神被逮个正着。
风染画学着白狐,翻了个大白眼后,呲牙咧嘴的冲他一虎。
这副调皮样,让人莫名的想笑。
韩谨砚黑着脸,这会儿可笑不出来。
“我家中已有娇妻,本王无娶侧妃、也无纳妾之心思。
萧小姐请回吧,如若不愿意嫁于我韩家族中子弟,我韩家派人护送萧侍朗与萧小姐回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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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又一座销魂窟
这句话取悦了屋顶上的大魔女,咧开红唇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而屋内的萧若芙闻言,神情一凛,强忍着泪珠望着韩王。
眼前的男子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可拒绝她,神色是如此冷漠无情,语气如此平淡无波澜。
那风氏就这般好?
须臾片刻。
她定定的望着韩王:
“诚然我伯父送我来翼州,意在韩王您的兵马,可伯父更期待与您强强合作。天下四分五裂,如今势头最甚,数我萧家、太原的宣王。
王朝更替,明主者居。
前朝离家施政暴行,致民不聊生,我伯父公务勤勉、明正清廉,深受百姓爱戴。
萧家与韩家,强强联手,亦可助韩家百业基业屹立大燕。
我为侧妃,自当敬王妃为先;我亦可向王妃学习,马背御敌,行刀刺匪。
这番是我的肺腑之言,世兄,您不急于答我,可思量斟酌。”
如若不是趴在屋顶上,风染画高低得给萧若芙鼓掌叫好。
好一个内有丘壑的世家贵女,好一个安分守己内宅妇人,又好一个行军武将深明大义能文能武之妻。
韩谨砚多看了两眼萧若芙,女子思谋能言善辨;萧家善培养政客,名不虚传,连女子手腕不可小觑。
韩谨砚依旧面无表情:
“萧小姐多虑了,家有悍妻,一人足矣。是否明主,自有天下百姓评、自有世家公侯断。我翼州也不落俗。”
忽然,萧若芙喉头有些干涩,她伏低做小,百般示好,竟撬不动韩王一块软心似铁。
一股委屈上涌,萧若芙咬紧唇,冷清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
“今日不耽误世兄处理公务,你我之事,不急,容后再议。”
话落,她挺直背脊,擦去眼角的泪珠,嘴角含笑,款步离去。
看见萧若芙走出衙正司。
袁都察踩着点进了院子,刚走至院中。
扑通一声。
从屋顶跳下来的两名女子。
他眼神怪异的望着两个貌美女子,特别是紫衣女子貌若天仙、浑身灵气。
他神念一转,如此美貌的女子,怕是只有王妃了,他抱拳行礼道:
“袁某,见过王妃。”
袁都察,叫袁柳赦,三十五六岁,正是壮年,出力的好年经。
也是相公的得力助手之一,日常协办翼州官务。
风染画脑子转了几个圈,对上号后,随即露出端庄浅笑,
“袁大人,平日里翼州一应事务,多劳大人辛苦。”
“刚巧,我本想递帖子约袁夫人明日到府上品茗,如此到是省事了。一事不劳二主,劳袁大人回府相告夫人,明日我扫榻以待。”
袁都察怎么瞧都觉着王妃是临时起意,可见王妃眼神清明,一番真诚,好似真有此计划。
“多谢王妃,我回去定告知贱内。”
风染画忙着啪手上、衣裳各处灰尘,“行,你忙。”
袁都察笑笑点头,他不知听谁说,王妃似母老虎,霸道无理,可今日一见,没想到王妃这么随和。
待袁都察进来不过一刻钟,两人走出了房门。
韩谨砚第一时间搜寻那道倩影,转了一圈,瞧见枯藤下逗弄小狗的画儿。
袁都察极有意色,先行告退。
韩谨砚转到日常办公休息的屋子,拿出大红白羽披风,走到画儿跟前,把披风替她系上。
红映白雪白裹着一张如玉妖娆的小脸蛋,眼睫乌黑浓丽,勾魂摄魄。
两人相视一笑,挽着手往衙外走去。
胥轻早在韩谨砚过来时,飞掠而去。
衙正司大门东南角,有一处小巷子,站着三人,正中间是裹着件胭脂红斗篷的萧若芙,她出衙院时,听到护卫在寻风氏。
她一直在等。
终于看到,联袂而出的二人,其浑然天成的亲密,插不进一丝风。
连韩王低头浅笑间望着右侧的风氏,眼神温柔至极。
萧若芙噙一抹淡而黯然的笑,良久,朝旁边丫鬟道。
“走,回府。”
前面的一对佳人,倒是未曾注意到萧若芙。
“你们今日议那宣王的鬼骨军,怕就是历年百姓家丢失的孩子,白七也查寻到,孩子被人带去太原。只是进入太原的蓬县地界,了无音讯。
白七疑,蓬县有地下通道,由地下通道把人运往秘密基地。只是待他进一步详查时,各那几庄子戒备森严。”
风染画从雪白的羽毛中探出头道。
韩谨砚似格外喜她今日装扮,揉了揉她道:
“宣王周游各处,结交了纵多江湖人士,不知请了何人练此诡异人阵。他对燕都宝座志在必得,就怕行事过于狠辣,伤的是天下百姓。”
“我就瞧不惯他,天天精虫上脑,一脸的骚包样。”
“又说浑话。”
“嘻嘻,早些年带着兄弟们到处抢物资,习惯了。”
“物资?你昨日未讲完,今日画儿在与我说说末世之事。”
“昨日在塔楼,还不是你……”
韩谨砚温热的唇贴了上来,用行动堵住!
风染画口中瞧不上眼的宣王,他正把玩着玉圆珠子,跟着绯滢姑姑,闲庭散步在新建好的【竹魂居】穿梭。
【竹魂居】位于太原的益县,与灵丘毗邻,一座山坳下隐了一处竹舫湖,约有五六十平,刚好筹建几座别院。
此地又甚是隐秘,却离官道不过五公里远。
魅纱丽影,竹海浮涌,红尘飘香,昼欲花衣。
合十六个小院落。
前头带路的绯滢姑姑,腰身扭成一条蛇形,回眸一望,娇笑吟吟:
“我们这【竹魂居】,就是销魂窟温柔乡,要供那爱攀野花的江湖浪子们醉卧不起。”
“湖中心,竹深处,繁花深醉,脂粉十里,也要引得那等公卿侯家的公子哥们流连往返。”
“那银子,何愁日进千金。”
逛完了十六座院落,见识了二十多位脱胎换骨,魅态横生的姑娘们,宣王深谙其道之人,自是十分满意:
“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春风江上路,不觉到君家。注1。此地今后辛劳绯滢。”
绯滢姑姑退后了一步,与宣王并排而行,只余一只手臂攀上了宣王胳膊:
“曲径通幽,渡水看花,您且瞧我的手段,定让百花百样,千姿千态。”
跟在后面的严舜尧想到何事,眼眸发出了邪魅之色,似找到了新奇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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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源自《寻胡隐君》明·高启
风染画抛了一记魅眼:“小仙女们,月底了,票票呢~~~”
第171章 韩二爷上门,认回孙儿孙女
屋外,寒风呼啸,竹影重重,发出沙沙作响。
屋内,散落两排高挑而又幽雅的鹅劲铜炉内,烛光透出粉红玉罩,混合着暖炉内银炭青烟袅绕,暖如春。
碧色纱帘后面,严舜尧赤着身子闭着眼斜躺在软榻上,任身着薄纱的少女替他擦拭。
约莫舒服了,他轻垂的眼帘缓缓煽动,上下打量眼前乖巧的女子,懒懒道。
“梅儿。”
“听说绯滢此人擅闺房之术,梅儿去学学。”
梅儿身子一僵,努力克制轻颤,小声道:“公子……公子不要我?”
【竹魂居】各院不管白日还是黑夜,日日传来销魂之音,她有一日好奇,与丫鬟闯入一处院落,见……见此地的姑娘们正……对着各式道具……
她听进出的丫鬟小声议论,才知道此地姑娘学习房中之术,为日后接客。
说是隐居,可与青楼女子无异。
可她是好人家,富贵人家女儿,怎能自甘堕落为娼妓。
严舜尧抱过满脸泪水的梅儿,拥入怀里,大掌轻抚脸颊泪珠。
“瞧你,吓到了。你家公子怎会与他人共用女子。让你去学学,只给我一人看。”
梅儿是见过绯滢姑姑勾引公子,可公子不为所动,她知道公子府上都是干净人家姑娘。
她羞涩道:“那……我且去学几日?”
“真乖!”
严舜尧似平日里剥皮一般,丈量着梅儿身上每一处细腻,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风染画的身影。
还有对韩谨砚的仇视。
宣王一行人在【竹魂居】待了几日,亲自检视了绯滢调教的成果,启程回太原。
路上,马车内。
“舜尧从何处寻的那位叫梅儿的?”宣王端起茶盏嘬了一口,望着舜尧颇有兴致问道。
前几日与舜尧一同而来的梅儿姑娘,只有二三分像韩王妃,他多瞧了一眼。
这几日经绯滢调教言行、习学妆容,竟然有了五分像,特别是眉骨中魅色让人心之神往。
是块玉雕的好材料。
严舜尧挡起右袖,右手捏起茶盖缓缓搅动,动作清雅,淡声道:
“在翼州一处庄子养伤时,见她与风染画有两分相似,才带回太原。先是好奇,后见她侍侯的上心,故收入房中。”
宣王微叹了口气,可惜舜尧不喜与他人分享女子,闷闷的吃着茶,嚼腊一般磕着点心。
见状,严舜尧先是邪魅一笑,而后眼眸危险光芒不断闪烁。
“王爷,借您府上英胜姑娘一用,让梅儿跟她好好打听下风染画喜好。”
宣王眼一亮,“你让梅儿姑娘模访韩王妃?舜尧计划如何玩?”
严舜尧手指放在嘴边一嘘,眼眸越发的阴戾:“王爷,别急,容我好好计谋,他日让你瞧瞧战神韩王癫狂的模样。”
舜尧善阴祟之道。
宣王哈哈哈大笑,“我等舜尧的惊喜!”
翼州城内有关韩王妃谣言一事不攻自破,且地牢里还关着传闲话的各韩家仆从的亲戚。
待韩王往各家送去仆从亲戚时,众人哑言,一个个上门表清白、哭诉不知情。
不管谣言真假,有一日,一向公正的四族老出乎意料的上门了。
“谨砚,你是我们韩家主心骨。你聪慧才智胜过你父王,可子嗣一脉怎可混淆?”四族老胡子半白,语重心长道。
韩谨砚请四族老尝一尝雀舌初雪茶,才从容道:
“四爷爷无需担忧,我与画儿年轻,身子康健,子嗣一事不急。”
四族老老眼冒精光,追问:“我怎听说,你意欲立继子为世子?”
继子,四族老用词讲究,也没埋汰人。
侧厅的风染画嚼着酥肉干,喝着花茶,点了点头。
韩谨砚似是而非道:“世子,定是我与画儿亲生之子。”
侧厅的风染画半咬肉干顿了下,内心有些不舒畅,虽说既儿也不贪恋韩王之位。
四族老这才松散了眉头,“我就说谨砚你一向办事稳妥,思虑周全。那风氏即人品不错,其它一事皆属意外,我等武将也不是迂腐人家。”
忽的,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夹杂着吵吵闹闹。
“墨隐,你让开!我家潜则……没了,我就一根独苗!你再拦我,我死给你看!”
“王爷在厅内议事,你先容我禀报。”
“墨隐大人,这是我韩家家事,可不是翼州官务。”
“就是,平日里墨隐大人,人前人后呼啦啦一堆人,可曾把我们韩家人放在眼里。”
厅内,韩谨砚不悦走出来,见院子里站了十来个韩家族人,最显眼就数坐地上哭泣的韩二爷。
四族老随后跟了出来,掀开帘子,脸色难看道:
“当菜市场?一个个像泼妇、赖皮般,要不要脸面?”
众人一瞧韩王怵冷俊容,个个低下了头,又见四族老训话,脸上挂不住。
他们本也没闹,只是不知韩老二来了韩王府,作何哭闹不止,又见侍卫百般阻拦,气性上来了。
唯有韩二爷似见了亲娘一般,朝韩谨砚哭喊道:
“谨砚呀,你可要救救三叔!潜儿他不懂事,冒天下之大不渭。二叔向你赔罪,二叔给你磕头。
可逝者已逝!二叔……二叔就潜儿一根独苗。
那对双生子是潜儿的种,你就还给二叔!二叔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你把孙儿还我!”
这一顿哭嚎,晴天霹雳,一道巨雷把众人炸的外焦里嫩!
个个呆若木鸡。
韩家跟来的族人,只听韩二爷说让大家做个见证,他今日要认回潜儿遗落在外的私生子女。
可没说,是风氏那一对双生儿。
众人吓的,想原地消失,此等污事,他们哪敢参与。
刹时,站在台阶上的谨砚冷冷掀起眼皮,盯着跪在地上的韩二叔,眼底闪着冷冽的肃杀之意,一种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杀气充斥!!!
韩二叔打了一个激灵,刚飙出嘴边的哭声噎了回去,不敢动弹。
大族老刚赶到,被人扶住拐杖走了进来,穿过人群,来到韩二爷跟前,不敢置信的望着地上的韩二爷。
“伯用,那……风氏一对双生儿女是潜则的?你如何得知?”
大族老风寒刚好,说话带着大喘气,像破风箱漏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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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女们~~我就一个原则哈~~男女主双强,都长嘴了,有啥误会,要掰扯清楚。
我平日里看电视,最气的是,明明都长嘴了,非绕三阻四,让人看得气急跳脚。
第172章 双胎身份,真相大白
韩二叔躲闪着韩谨砚杀人的目光,转念一想,这是他唯一的子嗣后代,硬着头皮道:
“大伯,我也是昨日刚知道此事。潜儿他混蛋,他该死,可他已经死了!……我这一脉连根骨血都没,我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我怎能对得起韩家列祖列宗!”
“哇哇哇哇!”
像个幼儿一样嚎啕大哭,让众人闻之心戚戚然。
得到消息的韩三爷急冲冲的赶了过来,他也傻眼了,难道他之前的猜测是假的?
韩谨砚扫了一圈众人眸光阴沉骇人,寒声如冰:
“来人,把韩伯用拿下,以下犯上,诬陷翼州主母清白!!”
哗哗哗,跳出三道黑影,把韩伯用韩二爷围住。
韩伯用韩二爷吓得连滚带爬的抱住眼前的大族老,惊恐道:
“大伯,这可是我们韩家家事,你可要为我做主。”
大族老望着怒意滔天的韩谨砚,似有不信的低头问韩伯用:
“你听何人所说?是否其中有误会?”
韩伯用韩二爷抹一把眼泪:
“前日有人传信到府上,把此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原也不信,以为谁借我家刀子传谣言。
夫人她半信半疑,审了潜儿身边的小厮们,才知道去岁七月在玉泉镇与……潜儿喝了几滴猫尿,他犯了天大的错!
我也怕闹出误会,我昨日又去军营仔细打听,才知道当日风氏被人误抓了,才出此等天大的误会。”
说的有名有姓,有地点有时辰,有证人,有证词。
大族老破箱风似的哑音直呼:“冤孽!”
韩家族人,有嘲弄、有讥笑、有害怕,众色各异。
侧厅,风染画站起身子,周身气息似龙卷风,卷起桌椅、香炉……在空中旋转,不消片刻,烧成灰烬。
火!全是火!
侍侯的丫鬟们吓傻了眼,凸出双眼想尖叫,眼疾手快的胥轻先一步,把几名丫鬟敲晕。
“呵呵,一个个找死!”风染画微微转动着诡异的瞳孔,周身火星子在跳跃。
院子里几个影卫上前拉扯韩二爷,可又怕伤着颤颤巍巍的大族老,扯了几息,没扯下来。
倏的!
一道紫影飞出,一双纤细的手掌扼制了韩二爷胖粗的咽喉。
死死的掐住!
才一息的时间,韩二爷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脑袋如充血般一顿一顿疼的厉害。
一张圆脸都快变成了紫红色,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种死亡的威胁。
“胡闹,胡闹!放手,风氏你放手!”大族老拐状敲地,大喘气道。
风染画双眸犹如鬼魅一样可怕,空洞的望着大族老,如若大族老敢说一个字,下一个被扼住咽喉的定是他。
可却偏偏有不怕死的怼上来,“风氏,你住手,你今后改嫁,这可是你公公,你想大逆不道!”
哗,风染画手掌一挥,这名韩家族人飞钳入院墙上,不过片刻,像破碎的娃娃一样,从院墙上掉下来,已然昏死过去。
众人愕然。
这时,三族老树皮干似的老脸充血般通红,指着风染画道:
“一介妇人,你还敢扰我韩家兄弟不合?当着我们所有族老的面打打杀杀?拿人呀,把风氏拿下!”
细听还有兴奋之色。
他旁边是他家大儿子,韩知雄迎合着父亲叫嚣道:“拿下!把风氏拿下!”
对对,这可是韩家家事,好些人得了萧家承诺,拿了萧家黄白之物的韩家人,个个跳出来嚷嚷。
这可是好机会,休了风氏的好机会,如若萧家女为正室,他日入燕都,荣华富贵举手可得。
“风氏你不遵妇德,不孝长辈,当众行凶,把她关起来!”
“快,放开韩二叔!你想杀人不成!”
韩三爷隐在人后左右观察,他既希望去掉那一对双生儿,又不希望韩谨砚这竖子娶了萧若芙。
很快,众人发现,他们嗷嗷叫了半响,韩王府的护卫一动不动。
“呵,想把我绑起来?想让我沉塘?想对我施家法?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凭你们这一群垃圾,可撼动得了我半分!”
风染画睨傲众人,眼神极其轻蔑。
催动异动大掌一挥,裹着寒风凛冽扫向众人。
众人受了一掌风,齐齐后退,满脸惧惊。
顿感周身冰刺幽冷,那是一种比此刻寒冬腊月还要刺骨的寒冷。
特别是被风染画遏制住的韩二爷,仿佛置身于雪虐风饕中,浑身血液冻住的身子,慢慢的僵硬的快要失去知觉。
风氏,武艺如此高强!
四族老望了一眼韩谨砚,往前迈了几步,劝道:
“侄媳妇,你先放开伯用,即是有误会,我们分说一二。伯用呀,你闹清青红皂白,胡冽冽的找上门来?也该有此一劫。
你且瞧瞧,侄媳妇这等通天的本事,潜则可有此能耐?”
风染画到是给四族老几分面子,下了一分暗劲后,把气若游丝的韩二爷丢在地上,道:
“我只说一次,谁敢污我既儿、灵儿,他命犹如此树!”
远处一颗桃树,被风染画一掌击去,桃树四分五裂,肉眼可见枯叶树干轰为齑粉。
韩谨砚低低一笑,握住她的手轻抚,“小心些,别受伤了。”
风染画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不过,眼里隐着感激,感激他容她这般放肆,可既儿、灵儿一事,如不说清楚,此事仍后患无容。
她扫了一圈,神色各异的韩家族人,轻笑了一声。
卸去那股骇人的杀气,举手投足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凛傲气。
“既然如此,今日韩家族人俱在,我今日分说个明白。我与韩王一事,归一码。
我家既儿与灵儿一事另论,我今日立下誓言,我既儿从今往后绝不染指韩……”
不好!
“那一日是我!”韩谨砚制止了风染画立誓。
眼露痛色,一息的睁扎。
时也,命也。
来不及缓缓推进。
“既儿和灵儿是我们的孩子,是我的影卫从玉泉镇的河边掠走的你,你还拿走了一块玲珑佩。画儿,对不起!”
河边?
玲珑佩?
有什么怦然破碎,风染画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拔干了一般,满脸难以置信望着韩谨砚。
树静风止,天地之间,宛如一片死寂。
條的,“啪”的一声。
风染画一脸陌色,裹着异能的掌力重重的甩在韩谨砚左颊上,很快鲜血从韩谨砚嘴角淌下。
她身子一跃,直接飞掠出院子,牵了一匹大黑马,翻身上马,衣袂飘飘的往水星村方向驰去。
胥轻带着几人,驰马疾步跟上。
韩家众人被接二连三一番变故,看傻了眼,也吓呆了鸡胆。
第173章 收拾韩家族人
他本欲筹谋一番后,再揭开真相,却被眼前这等愚人坏了事。
画儿性子刚烈,此时她定疑我愚弄于她。之前多次提及这件事,每每令她厌恶干呕。
而今,我刚与她琴瑟共鸣之时,又及其信赖我时,发现我一直在欺骗于她。
她该多失望、痛心!
收回思绪,韩谨砚望着下方众人,眸色浅淡,目光沉寂,无形的压迫感,令阶下众人心头一沉,宛如有什么压在心口,令他们喘不过气。
特别是趴在地上吐血的韩二爷,一瞬间的恐惧将他淹没,一张肥脸埋在土里不敢抬头。
只有隐在暗处的韩三爷眼中精光一闪,没想到还有此收获。如今夫妻二人有了龃龉,那风氏目中无人,桀骜不训,又是个不甘于人下的妇人,那会轻易与竖子同心。
韩谨砚寒声道:“散了。”
“一个个惹事的浑球!都走!都走!”四族老愁着一张老脸,率先走出院子。
大族老等人长吁短叹,总感觉风雨欲来,多事之秋。
其它族人见此脚底摸油,如蒙大赦,跑着退出院子。
有几个机灵的族人,临走时,还不忘把碍眼的韩二爷搀走,韩二爷强忍不适,摇摇欲坠的被人半拖半搀。
不消片刻,众人散尽。
此时,天地归寂,如虚无。
韩谨砚长睫微垂,眼睑处遗留一片阴影,像置身于寒冬荒野之中,被人世间遗弃,只留下一人,一道残影,以及无边的孤寂与落寞。
白狐从屋内窜出来跳到韩谨砚肩上,发现嗷嗷的叫声。
“她把你忘了,没把你带走。”
韩谨砚只是喟叹地低唤了一声,万千愁绪都藏在他的余音里。
白狐也跟着低嗷一声舌头像猫一般,舔着韩谨砚衣袖,无声的安抚。
半个时辰后,韩老王府知晓了事情经过,气得脸红脖子粗,当即让人研磨,写了三沓骂人的话,往各家府邸送去。
一个个拜读后。
忐忑不安。
原来老王爷早就认了风氏为儿媳妇,又想到今日韩王灰寂眼神,要生吞了他们。
白日里发生的事,很快传入有心人的耳中。
萧家小别院。
萧若芙面露了然,如此娇傲不屑一顾的女子,怎能委身土匪生下孩儿。
只是不知那一日,她与韩王有何误会。
萧侍郎笑了:“若芙,这是好事!若那风氏与韩王生了嫌隙,你刚好入韩王府,主理庶务。”
“四叔,那风氏眼里容不下一粒沙,”萧若芙眼帘微垂,脑海里闪过韩王的伟岸身影,“韩王对她情坚,只怕我们筹谋此事比登天还难。”
“就因风氏不能容人,性情孤傲,才道好事。”萧侍郎笑道。
见侄女不解。
萧侍郎高深莫测道:“莫急,韩王人品清贵,心有大义,身负护翼州百姓之责,怎能没有后人子嗣。他已二十有余,为安民心,他后宅也需妇人主理。”
萧若芙微叹了口气,心理的声音告诉她,哪有这般容易,可又满心期待。
“过上几日,我上门拜会老王爷。”萧侍郎摸了下短须,计量道。
城西谢家别院,谢珑衣蓦然起身,因起得急差点没有站稳,还是于妈妈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于妈妈接过谢珑衣怀中嘤嘤哭的女娃娃,谢珑衣罢之不理,凸出一双美目厉声道:
“玉泉镇那一日是风染画!”
“那我在翼州待了一年多,一直等机会,却是个笑话?”
春红、春巧二人不敢吱声,近大半年,小姐露出了另一副面孔,阴冷、暴虐,令她们惧怕不已。
于妈妈轻抚被惊吓到的小小姐,谢念昔。
“春巧,把小小姐抱下去。”
春巧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小心接过哭诉的昔儿小姐,与春红二人退下。
谢珑衣气的胸脯跳动,脸色难看至极。
“没想到风氏有此好运道。”于妈妈惯着的一张死板脸。“小姐此后有何打算?”
“回去,先去太原!”谢珑衣恨声道,“在翼州浪费太多时日,还未曾帮上他几分。”
于妈妈思索片刻,“也好,我们在翼州一直被韩王的人监控,不便行事。留在此地,也无机会入主韩王府,是浪费时日。”
谢珑衣等不及,翌州带着人轻装上路,只让人稍了口信给韩王,说家中母亲病体不安,带人回灵丘。
临到半路,又派人回去,给平日里多有往来的妇人送了年礼,并说年后在回翌州,此次回去侍疾。
消息传到韩王府,韩谨砚伏于案头,听了后,冷声道:
“她开的那家铺子继续监视,往日里与她来往丛密的各家妇人,其书信往来,派人严密查控。”
“是。”墨隐应道,走出书房,安排人手。
此后几日,那一日出现在韩王府的韩家族人都龟缩起来,不敢外出晃荡。
而韩王府之后的安排,让众人诲的肠子都清了。
不过三日,韩谨砚雷厉风行,在城南批了一块地给韩家支脉,传令韩家其它族人,各支各脉,在新宗祠供奉先人。
原来,韩家缘起翌州的郫县,韩谨砚祖爷爷这一脉,与韩家其它各脉,早已分脉分宗分祖。
待韩谨砚祖爷爷从马背下打下翼州这片天地,创下不世之功,立为韩都督时。
其它韩家各支各脉冒了出来,拖家带口的,迁到了翼州城外,经年累月,有出息的族人依靠韩都督入了翼州州城。
待韩老王爷立为韩王时,韩家如日中天。
韩家族人几次家族大会,选出了族老管理族务,韩老王爷也从韩王府每年支了银子给宗祠、族学使用。
韩王府这一脉,此后大家称为韩家主脉,由韩四叔主理族内事务,韩四叔与韩二爷韩伯用为亲兄弟,然兄弟二人截然不同。
韩四叔品行敦厚,一直委以重用,负责韩家军侍养战马事宜。
韩家营,铁骑营,战军为重中之中。
韩家支脉族人,哭丧着脸,上门讨要说法,假装不知此事,不愿意分脉。
韩王府早已准备好,当初分宗、分脉、分祖一切文书,而且此后两辈人,其族谱本不就是同一本。
第174章 那一日,随便是个女子都睡?
其族谱一事和分祖分脉之大事,大族老、二族老、四族老等不少族人一清二楚。
只因一直依靠韩王府,虽无实权,但太数人家日子过得富贵,早已忘记了当初困苦。
装聋作哑罢了。
韩王府的强势手段、有理有据,韩家众人只敢暗下叫苦连连,都暂且歇了心思。
这时,韩家主脉,韩二爷府上,闹得鸡飞狗跳。
原来有两名小厮去库房取药材时,发现隔壁空屋发出怪异之声,以为来了贼偷,带着护院踹开房门。
屋内软榻上,惊现两具细嫩白猪,精溜光的交叠,发出原始的吟叫。
正是府里大管事与老爷妾室花姨娘。
一时惊起千层浪,韩二夫人一通排查,两人早已有了首尾,还合伙吞了老爷三个店铺。
韩二爷本就受了内伤躺在床上养病,听闻丑事,又是自己极其喜爱的小妾,他当下迈着孱弱的身子要亲自己收拾这一对奸夫淫妇时。
刚到柴房,抡起棍子,人没打几下,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摔断了腰骨。
郎中一瞧,没个一年半载的下不了床。
韩三爷看过重伤在床上的堂哥,起了嘀咕,怎就如此凑巧,刚巧今日发现了首尾,他可听说大管事与那名妾室苟且了半年多。
————
水星村。
孔岭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已经站了快半个时辰。
等风柒画盘完账、写完水星村短期发展计划书,她终于燎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伸了个懒腰后,有些懒散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抱枕上,下颚抵着手臂,看着既儿与灵儿兄妹二人玩耍,神色倦怠。
“没事干了?在这杵杆子玩?”
孙岭谨慎地问:
“周司还光着膀子跪在院子里负荆请罪,已经有一日一夜,我瞧他脸色乌青,中了风寒。”
黑黝黝的眼瞳扫过来,风染画面无表情地盯着孔岭。
孔岭两边背骨一夹,闭了嘴。
这时,清菱端着一个精细的瓷碗进来。
孔岭见自己家媳妇进来,背着王妃,朝他挥了挥手,他才溜出去。
“小姐,你吃炸小鱼干,宋大哥他们在河里凿冰抓的,我让厨娘收拾了,刚炸出锅,可脆了。”
清菱把一盆金黄金黄的小鱼干,摆到小姐跟前的桌上。
她还贴心的泡上解腻的花茶,茉莉花、菊花,加了几片甘草,茶汤澄黄清香。
风染画捏起一条酥香的小鱼干,嘎嘣脆。
她撇了清菱一眼,揶揄道:
“都说女子外向,这话一点也不假,才嫁过去十来日而已,人就向着夫家了。”
见小姐语气平稳,没了之前像点了炮仗杀人般气性,清菱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她才不管小姐是不是嘲笑她,她就知道一点,小姐最疼她。
“小姐,你说那周司在崖壁洞时,爱说话、爱闹腾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忍几个月,没露出一点马脚?”
清菱靠近小灵儿身边坐下,切下一片桃子,让小灵儿抓着啃,嘀咕道。
“你家相公不是说了吗,他可是人家猎影卫,内功第一人、轻功第一人,有大本事呢。区区装聋作哑,装样而已,有何难?”
风染画一口小鱼干,一口茶,嚼的欢实,嘴里的嘲讽一分未减。
“唉,我们小灵儿最喜欢面具叔叔,要是人没了,小灵儿指不定多伤心。”清菱见小灵儿吃的满嘴汁水,笑宴宴的替她擦拭。
小灵儿听见姨姨唤她名字,露出四颗小尖牙,咯咯的笑。
小既儿目光澄澈望了一眼娘亲后,也拿起一块帕子替妹妹擦拭另一边嘴角汁水。
风染画揉了揉小既儿一头软发,对着清菱翻了一个大白眼,小妮子,也学会声东击西。
“死不了!!没瞧见孔岭、胥轻几人,时不时路过那个傻子跟前,拍上一掌吗?当我不知道在传内力?!”
“嘻嘻。真讲义气,就跟我和小姐、荷姑、哑叔一般,是亲人。”清菱笑了。
风染画眸子幽幽一动,从小破书空间内寻出碎成两块铜钱大小的玲珑佩,烛火印在莹玉上,泛起鳞光。
风染画眸子里掩着深不见底的愁绪,沉默了许久,喃喃道:
“哪怕不是我,周司怎能随便掳走陌生女子,毁人清白。那渣货难道说,随便是个女子,他就睡?”
气闷中说不出来的酸溜、哀伤。
小姐这回,真伤心了。
清菱不知怎么的,鼻子也有点发酸,把小灵儿揉紧怀里。
小姐与韩王明明是天定的姻缘,怎就中间有这许多误会,徒生这般多事。
也不好劝小姐原谅周司,等会儿出去,她让厨娘熬碗人参汤,多少补下身子,再让柱子在旁边生上了堆火,驱驱寒。
闹出这等误会,还有一份小破书的“功劳”。
小破书在空间中,做了许久的心理暗示,脸上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断给自己打气。
“看在女魔头昨日掉泪珠子的份上,我堂堂上古神女,给她道个歉。”
等荷姑带着丫鬟把两个小萝卜抱去睡觉,小破书钻出来了,跳到桌面上。
面对神情忧郁的女魔头,小破书扭扭捏捏似新媳妇。
“女魔头呀,这事怨我,我就感应到稀薄的血脉牵连,忘记取一滴血验证一番。”
风染画垂下眼眸,淡淡苦笑:
“与你何干,是我用了灵泉,你没法凝身子、没法涨功力,算来你法力比我还浅薄,就靠着小破书藏身子。”
她不是应该叉着腰,摆足了气势,霸气又嚣张,又骂又凑他吗?
如此通情达理,还带着深闺忧怨。
小破书更不得劲了,狠狠的揪了一把冲天辫,猛得,眼眸一亮,女魔头最喜找物资、寻宝了。
“那……要不,我们寻个地去打劫?”
“有了,有一处秘境,住着一群牛魔王,食五谷,那里的五谷产量极高。
主要是那处秘境有一处潭水富有灵气、还有肥得流油的黑土地,我们去打劫一些,刚好明年种地,你用得上。”
风染画兴致缺缺,“开春后再说吧。”
小破书又说了几处地,风染画提不起精气神。
小破书也萎了。
今明凛冬寒夜风摇曳,几处愁绪,各生黯然。
翌日,天色大白。
风染画扭着细腰去了偏厅,抬起长腿踩在矮几上,大刀阔斧,就是个女土匪。
“把院子里,挂了一头雪霜的傻子叫进来。”
第182章 胥轻被打
墨聆小院。
跪在地上的胥将军拿着一沓证词,面带羞愧。
“末将有罪!”
他重重朝地上磕头认错,地板砖嗑的咚咚作响。
胥夫人一直忐忑,见状,抢过相公手上证词,一目几行后,脸色泛白,高呼:
“不可能!”
妇人之见,王爷还能冤了闺女。胥将军铁着脸,瞪了一眼夫人。
胥夫人这才惊觉失礼,忙告罪。
上首的韩谨砚漆黑的瞳孔无波无澜,到底念了几分旧情,开腔道:
“胥歌你二人带回去,拘于家祠,直至嫁人成婚。”
这是要幽禁闺女。
胥将军和胥夫人面色一带滞,后者更是脸带不忿。
胥将军明事理,转念一想,这已经是大恩,已然网开一面。
出了房间,二人扶着虚弱无力的胥歌上了马车,远远的,胥歌瞧见宛如仙女的王妃款步而来。
电光火石间,她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管理不住表情的冷笑出声:
“娘,你还不知道吧,胥轻也在此,她可是王妃跟前的大红人,还自视轻贱找了个拼夫。”
胥夫人一听,拔高了声量,带着尖锐:
“什么!那个死丫头在哪?”
“等着!我今天要好好教训那个死丫头。”
说话间功夫,风染画携着光芒万丈,来到了离马车不足五米处。
侍兵们恭敬行礼,“见过王妃。”
风染画罢了罢手,定睛望着从小抛弃她家胥轻的恶毒父母长何样。
胥将军反应快,拉着夫人一道见礼。
行过礼后,胥夫人脸色不善的看着眼前的风氏,就是她害的胥歌。还是个妒妇,拦着胥歌不让进门子。
这此品行之人,如何能当翼州之母,果然翼州谣言可信,就是个农庄里长大,不识文墨的粗鄙妇人。
不就是壮着长了一副好样貌,待她年经见长时,还以为能稳坐王妃之位。
胥夫人尖酸道:
“王妃,听说我那不孝的女儿在您跟前当差?她品性粗劣不堪,对父母不善,对姊弟不亲。容我将其带回去教养几日,您看可好?”
特么的,果然“恶毒”,亲生的女儿,卖力的诋毁,恨不得踩在泥坑里,还得跺上几脚。
眼下她是王妃,倒不好在公共场合对军营的将军夫人直接训话。
风染画佻了下眉骨,从善如流:
“胥夫人认错人了吧。胥轻忠心无二,品性恭谦,孝训父母,堪为我们韩王府亲卫典范,深得我与王爷厚爱。
且她父母不日将来此居住,细算,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
“不过吧,有一些女子,确实品行不端,上赶着献身不成,敢以下犯上行歹事。也是王爷念其长辈之功,才多加宽恕。不然,这等恶劣女子,发配挖矿,都算善待。”
闻言,马车内胥歌气喘的趴在窗边,目中喷火,气的咬牙。
胥夫人一噎,不敢争辩,胥歌所犯之事,铁证如山。
胥将军老脸一红,扯了扯夫人的袖子,轻声道:“不要惹事生非。”
胥轻过继出去了,如若强行掰扯,恐惹族人不喜,且堂弟妹岂能善罢甘休。
她只得跟上马车,讪讪离去。
也巧了。
她们刚赶至主干道,眼尖的看到胥轻迎面而来,“停声!”
胥夫人灌了一肚子火气,正没地方撒,见着孽女,她跳下马车,冲到胥轻跟前。
啪啪!
两巴掌扇去,胥轻武艺极好,原本可躲避,只是没有想到她一言未发,上手就打人。
“你个死丫头,撮窜外人欺负你姐姐,从小就是个坏胚子,专干坏事,见不得你姐姐、你弟弟半点好。”
胥夫人恶言相向。
周围行人瞬间安静,诧异的望着胥大人,胥大人她平日里不爱说话,性子冷了些,可为人极为宽厚。
胥轻不言不语,像陌生人一般冷冷的看着胥夫人,以及刚下马车的胥将军。
胥轻白嫩的脸上印出两道交错的巴掌印,胥将军见夫人下了力气,连忙站在两人中间。
胥轻轻描淡写:
“今日堂伯母无故折辱晚辈,动手打骂,待我娘我爹来时,他们自会向贵府讨要公道。”
“你……”胥夫人吐血。
越想越气,怒火翻滚。
“好你个贱丫头,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没有尊卑,没有良知的死丫头。”胥夫人手指因为过于气愤而微微颤抖。
“住口!”
见她越骂越不着调,胥将军大声的呵斥她。
胥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她气晕头了,在大街上泼妇骂街,故作贵夫人般优雅之态,下巴抬上了天。
“自甘轻贱,无谋而合,辛亏把你逐出家门,往后,不要打着我家招牌,在外行事。”
冷哼一声,上了马车。
胥将军神色复杂道:“你娘她……看到你姐姐责罚气不顺,你多担待一二。你……你保重。”
胥轻面沉如水的望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一回又一回,她骨子里那点血肉也该还完了吧。
唉!胥将军眼底涌起难言言表的悔意,可事已至此,心结难开,已然成怨怼。
胥轻回到院子后,一个人关起房门。
浮生听了暗影卫汇报,踹开房门,见着了胥轻脸上的红掌印,调转身子,急速往村外掠去。
不过两刻钟,士兵传来消息,胥家马车车轮打滑,连人带车掉入汨湖。
当人捞上来时。
胥小姐人冻的僵硬,当下已冻晕过去。
胥夫人当场哑了声音,唯有胥将军身强体壮,身子无碍。
寒冬腊月,坠入冰湖,一场重风寒少不了,不养个把月,人都下不了床。
风染画听闻,哈哈哈的笑了半晌,合不拢嘴。
报应不爽!
看那恶妇如何得瑟。
看她绿茶裱还如何勾引男人。
她也是昨日才知,原来这个绿茶裱,还在韩谨砚沐浴时,自甘堕落为贴身丫鬟,就差明着说来献身的。
胥轻心情愉悦,亲手包了饺子给浮生送去。
————
话说,谢珑衣终于临近年夜饭,赶回了灵丘。
谢族长,昔日谢相,大发雷霆。
“蠢才!既然已经在翼州产下一女,传出满大燕的谣言。岂能一听韩王已有子嗣,就缩了回来。成大事者,岂能着眼一时不利。
你就一口咬定是他韩王的,总有一日还怕他不认。”
被爷爷当众指着鼻子骂,谢珑衣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她低眉顺眼,委屈的说,“爷爷有所不知,我们在翼州一直受韩王监视,行动不便。”
实则,她才不愿意离开相公,如今大燕鼎立四足,唯萧家和宣王版图最广。她耗在翼州,浪费时间,倒不如陪他逐陆天下。
第175章 老娘要开后宫,集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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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话:此章有误,别订,等我调整内容。】
一眨眼,那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小少年睁开了一双寒如深冰的眼,他手上快速,抓起被单对着外面就蒙了过去,身姿就如猎豹般也伸出手对着宋江正面死门就是一爪。
小少年正是白七救回来的男孩,叫阿空。
宋江迅速倒退,一臂支架,侧身格开攻势,另一只手抓住被单就是几下盘旋,将单子变成布绳,对着小少年就抽了过去。
就是刹那功夫,那边交手已是十数招。
宋江近一年多苦练功夫不错,绝对不是血海里拿命搏出生路的阿空对手。
且阿空根本不懂留余地,竟是招招对着要命的地方,宋江却是留手的,又有意让着他,就有些狼狈。
荷姑进来了,端着一碗鸡蛋面,笑着说:“阿空,饿了吧,瞧小可怜瘦的。”
似他阿母。
这句话触动阿空,他就扭脸看向荷姑,眼神依旧没什么人性。
很冷,也很空。
如他名字。
像没有灵魂的僵尸,机械的吃完鸡蛋面,又缩在床上,漠视众人。
在荷姑的照料下,阿空每日里愿意说几句话,对救他的白七也多了几份亲近。
终于有一日,阿空说了,宣王培养鬼骨军的地方在一座山上,那里满山遍野都是如他这般大的少年,孩童。
待阿空身子好些,众人跟着阿空去了靠太原的一座山上,没想到秘密基地就在雁门山。
夜黑如墨,一行人穿梭在密林中。
大概亥时左右,他们终于看到一片山中山,那山是切面的绝壁,人就住在绝壁开凿出来的洞窟里。
阿空似乎是畏惧这个地方的,远远的看到,他就趴在地上半天不动,白七不想趴着,就站在他身边,站了足有一个时辰,阿空缓慢的,缓慢的伸出手,向着绝壁爬了过去。
白七吸吸气,耳边听着动静,就一步一步跟着,一直跟到那山寨附近,远远的看到那边灯火通明,还好像有人嘶喊着什么?
阿空开始在地上打摆子,就像被生脱鳞片的鱼。
吸气,蹲下抓起阿空腰带,带着他就上了树,、几个纵身饶了一大段的路,最后由上往下滑,终于停在绝壁最大的凸起上,这会子倒是看清楚了……
众人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就是宣王练鬼童军的所在地。
一阵风过,浓雾破开,底下青光闪烁,竟是无数渊铁刀剑,每隔一段距离便长长短短插着,白雾滚滚向崖底啸聚,那些淡青色的刀剑在雾中一路延伸,便如崖壁之上,凭空生了一道青色天梯。
全是孩子们,有在淌火堆,有在过钢丝、有的置身的蛇窟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退却的,被暴打,到处是鲜血淋璃。
众人简单商量后,必须救出小孩,毁掉宣王的练兵营地。
山下入口周遭空旷,四处重兵把守,外围皆是坚固的攻城车,还有暗桩无数,若不是他有这身鬼魅的身法,他还真接近不了,主要人的视线受阻,他纵的高。
白七不察,他提溜的阿空两只眼睛里全是死意,狠的犹如狼崽子,很快软下了身子,他就像被驯了的狗般,看到站立的人他就想跪,也跪了。
一种被支配到骨子里的惧意,又惧又狠,溺水般窒息。
风染画一口怒火冲上天灵盖,当了娘,她有一块柔软的心。
凝神眺望远处,是山口外,有一片广场上,有无数火把亮着,照着场中间的一个个铁桩子。
那些铁桩子上拴着站不起,如牲口般的人。
这些人的打扮猎影卫熟,宣王,桩墙上杀人的那些,都是这些个比乞丐还不如的……还算是人么?
阿空打摆子般扭动身躯,这里是万恶的地狱,他在这里练了三年,日日时时,要担心下一息被拆肚入腹。
全是被死亡支配的恐惧,眼前的、脑子里的,分不清现实。
“啊!”
又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娃被豺狼吞入腹中。
白七拉紧阿空,阿空被猩红冲刷了空洞的眼神,转瞬为厉眼,全身紧崩,一直盯着远方,随时准备冲刺,心里无奈只等四处打量。
就在这时,一个举着火把,穿着铠甲的大汉到了一处木台,他将火把往篝火里一丢,砰的一声桐油燃烧,高台通明!
而后他就手里拿着皮鞭,凶相露着,指着高台悬挂的几个尸体说:“瞧见了吧,你们也是长胆子了!还敢给爷逃……啧~瞧见没!这就是下场!”
白七拉着阿空的手都是抖的,他看到小孩的的尸体了,排成两排,人就挂在地狱门口无助的晃着,他眼睛睁着,却什么都没看,为了遮掩什么,有人就扒了他的皮。
阿空哗的冲下去,白七眼疾手快。
白七蹲下,捂住阿空的嘴巴,在他耳边说:“姐姐,我们行动?”
那地方蔓延着恶臭,风染画让白七把阿空弄走,可阿空一动不动,捞不起人来,拽也拽不动,他就像地上看到的一块石尖,你想把它捡起来,才知道它是山顶。
下面那士兵越说越气,就蹦下高台,举起皮鞭对着那些不能反抗之人一顿折磨。
那一日母后也是被他用皮鞭子抽打,日日夜夜折磨…………最后一日,他就躲在地窖里,透着一条缝。
白七就觉耳朵嗡嗡的,眼睛里看不到世界,只能看到黑,唯一的光来自下面,篝火照着母后的那张脸,他左摇右晃,眼睛睁开,仿佛是活着。
崖壁山洞传来机关的机噶声,野兽饿极了的咆哮起起伏伏,一直趴伏的羊蛋忽然打了个哆嗦。
他猛的抬头,死死盯着那些面孔,亲哥,带着他逃离的哥哥,他们说,咱要出去,好歹吃一顿饱的再死。
白七从深思中回神,他想抬手安慰阿空,却惊愕的看到,木台上那人手提钢刀,从悬挂的尸身上砍出更多的不会流血,却有肉腥味的伤口。
几只蛮熊,肚子干瘪的豺狼,甚至还有一只猛虎从崖洞栅栏放出来,一出来便奔着自己的食物而去,眼见就要撕咬上去。
阴云覆盖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敢目睹人间,阿空背对着白七,他站起来,摇摇晃晃挺立稳当说:
“我弟在下面等我呢,你……走吧。”
白七,“好,我帮你救弟弟。”
“浑小子。”
风染画追了上来,
眼见箭雨落下,韩谨砚已经挡在白七面前,他抬手抓起一根铁柱,挥手拽断锁链,并将那辱人的柱子使劲抡起,对着面前的箭雨破开一条凛冽的生路……
那铁柱深深扎在地面的岩石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斤,就这样被人轻易提起了?儿臂粗的铁链也被轻易拽断了?又轻易的对着高台甩了出去。
这仿佛是个妖人降临,把一干兵士就看了个目瞪口呆。
铁柱呼啸,两只蛮牛被巨力带起,嘶吼哀嚎,笨拙的身体撞飞高台篝火,无数火星在夜空升腾……
就像刮起一阵急促的飓风,大河茫茫浪尖击打浅岸,尘烟四起,高台的卫兵惊惧吹起牛角,鸣起急锣,更多的人跑了出来。
箭雨阵阵来,风染画等人动作快速,它们每来一次,就在场子中间拔一根铁柱,往军士当中甩一阵尘烟,一时间周围哀嚎,人与野兽争路,野兽早就饥饿,捞住更好的活肉自然是按住就撕咬起来……
“来人!来人……”
更多的人从营外而来,更多的巨犬被松开绳索。
阿空什么都不在乎了,今日却心有所念,便无所畏惧,跑到他面前的不管是什么,他果断挥刀,一劈两断杀出一条血路。
第176章 情爱坦白局
风染画冷哼一声,嗤道:
“再好看的美人皮子,啊,呸,再好看的大猪蹄子,下锅炖了也还是大猪蹄子!”
谭若彤猛点头:“对!我要把苍志和炖了,熬汤喝!”
有钱有人,何愁没有男人。天下之大,何愁找不到第二张好看的美人皮子。
老娘来到异世,栽两次,还以为是两张美人皮子,却不想都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等我们有了银子、有了人手,老娘我要开后宫,集美男,清雅如竹、纯欲小兔、高大猛男、睿智俊生……啥色的没有!
天天逮他们今日作诗,明日舞曲,后日耍剑,接着睡觉。”
风染画翘起二啷腿,小樱嘴叭啦叭啦,把她近几日计划道来。
谭若彤眼冒小星星,全是崇拜。
屋外,清菱、孔岭、昭阳郡主等人跟着韩王身后,直冒冷汗。
王妃要给王爷戴绿帽?
昭阳郡主瞪着凤眼:大嫂太……太彪悍,她怎么听着好过瘾;不过,旁边是亲哥哥,她用小可怜的眼神看了眼哥哥。
小刀刀刀扎心加以老陈醋灌溉,怎一个酸爽了得。就是此刻,韩谨砚内写真实写照。
越听越荒唐,已经谈到了要卖画册了。
危胁感十足,画儿说卖画册已经掂念许久,说甚,只穿裤衩子的花美男、金钢猛男,凹出各种造型,绝对是后宅内院通销物。
韩谨砚神色莫明,远眺了雁门山高山巍峨片刻,抬脚进了厅屋,在拐向东屋卧房。
刚刚结盟搞事业的姐妹二人组,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稳重有力,齐齐看向门外。
门帘掀开,修长英姿的韩谨砚走了进来。
谭若彤呼吸一滞,老天爷呢,刚刚她与王妃痛骂他,他听的一清一楚。
韩谨砚当谭若彤不存在,目光灼灼的望着画儿。
目光短暂相接,风染画眸光颤动了一下,急速的撇开头。
尴尬这事,在她这,不存在。
当着面,她也敢骂,背后咋的。
不这一息,风染画把玩着刚刚给谭若彤展示的宝刀,玩出刀花儿,嚣张道:
“若彤呐。我听说清风馆来了不少美男子,一直听说有一个极善舞艺的,要不明日去瞧瞧?”
“好!”谭若彤自然而然的大喊一声。此时,韩谨砚眼神威胁看了一眼谭若彤,谭若彤眼一瞟,气息弱了下来。
风染画脸色嘲色浓重,似笑非笑望着窗外。
“怕甚,这是老娘的地盘,那些个不想干的,哪儿来,滚哪儿去。”
谭若彤往风染画边边靠了靠,点头。
韩谨砚见谭若彤不识趣,死亡眼神一直注视,终于,谭若彤败下阵来。
“风姐姐,今日做的是炭烤活鱼,我去瞧瞧做好了没。”
丢下一句,一溜烟的跑了。
韩谨砚跪坐在茶几旁,轻挽袖袍,从茶筒中舀出一勺雀舌三色梅紫砂壶中,接着又从炭炉上提起铜茶壶,往三色梅紫砂壶中冲入热水。
潺潺细流,轻烟缭绕。
生出了几分岁月静好之美态。
韩谨砚三泡后,双手端茶放置对面。
风染画也不矫情,拿起两个抱枕,丢在榻上,倚靠在身后,斜伸了美腿,放荡不羁如风流才子,拿起茶盏,一口饮。
装神弄鬼,看他要作何。
“去年八月,我绘了画像令猎影卫暗下护你,周司重伤一个多月回来了,认出了你。
画儿,你不知道那一日,我知道是你。我有多欣喜。”
韩谨砚开口了,黑曜石般的双眸氤氲起淡淡的笑意。
又一个让她感谢老天爷让她……被人睡了……还得戴德。
握草!
风染画侧着脸咬着牙,一脸的郁卒。
“突然,有一日胥轻传了信回来,说你有了孩儿。对于欺辱你之人,你誓死剿杀。
你性情刚烈,言出必行。
此为死结,我又太想见到你,想陪在你身边,想看着孩儿在肚中孕育。
那一日,站在边关的山坡上,一夜未眠,终于想到换个身法,先陪着画儿。”
韩谨砚目光悠远,在追忆去岁,也是寒冬腊月。
叛徒!胥轻个小叛徒。风染画暗搓搓骂道。
“苍玹这件事,弄巧成拙,实为败笔,此事我未曾真正忧心过,我在等机会,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与画儿坦诚。
可我怕,我最怕画儿知道,那一日玉泉镇是我欺了画儿。怕画儿你会再也不要我了。
我每每想到这个画面,夜不能寐,每每夜里定要来画儿屋前看着,看着活生生的你还在,我才能入眠。”
韩谨砚心中慌乱又苦闷,将心里隐藏的隐忧和不自信一股脑儿都冲口而出。
特么的,这个故事,还有点感人!
风染画不爽了,她不是该生气,甩他几个巴掌,喘他几脚,在痛骂道。
渣男,滚!
别耽误老娘找男人!
听说主子来了,周司刚从打铁房下来,内里是一件背心,外面裹了一件大棉袄。
周司隐息好,轻功好,刚好被昭阳郡主抓壮丁,带着她趴在树梢上偷听。
“好凄美的爱情。”周司飙出了几滴猫泪。
“放屁,叫何凄美,多圆满的爱情。”昭阳郡主抹了眼角的小泪珠子,驳道。
周司哑言,王妃的影响力真大,连规矩礼仪俱佳的昭阳郡主,张口粗话就来。
屋内。
“我本意想等画儿真正把我放在心上,我才敢坦白一二。误打误撞,道出此事,也好,天意如此。”
韩谨砚又给画儿倒了一杯茶,提袍倒茶间,清雅如竹。
风染画美目一凝,猛的坐起来,正面瞧着这厮,她何曾没把他真正放入心上。
似乎韩谨砚瞧出了画儿疑惑,苦笑道:
“烈女怕缠郎,我用的招术,不甚高明。一直纠缠于画儿身边,画儿也未曾看过几个好男儿。
天下男儿何其多,画儿若是看到他人,心动如我此时这般,那时,我无一胜算。
纵使欺瞒了你,如今的我,也不敢告之真相。”
“放屁!老娘不喜欢你,还能跟你睡!老娘在末世,啥色的美男没见过?老娘也守身如玉二十七年!”
风染画掐着腰,怒骂道。
“呵呵。”
韩谨砚笑了,如初春融雪,万物生长。
屋外树上的昭阳郡主咬着小手指,“嫂嫂二十七岁?不是说十八岁么?”
周司这个蠢脑子也想不明白,就知道王妃不是一般人,神功了得。
第177章 谁通风报信?
风染画见韩谨砚笑的骚包样,她又不爽了。
见状。
韩谨砚拿直茶盖缓缓的拔了拔茶沫,自嘲一笑:
“画儿,可曾真的事事以我为先?画儿,可曾思我,夜不能寐?画儿,可曾喜悦哀怒,想第一时间告知与我?”
“说到底,我终究是个自私自利的凡夫俗子,起了情爱的贪念。”
身姿挺拔,却神色落寞。
韩谨砚。
天下人敬为战神,十岁上战场,十三岁用几百亲卫力敌几万鹘人一战成名,细数征战沙场已有十二年,身经百战。
何等威风凛凛,自信从容。
却在情爱一道上卑微如斯。
风染画支着小脑袋想不明白,她明明是受害者,如何她好似成了一个渣女,随时会撂挑子,随时会啪啪屁股走人。
端起茶杯,饮了一杯又一杯茶。
韩谨砚以退为进,却是他的真心话,“画儿,不必苦恼。日月为信,山川为证,我待你之心,永不变。”
眼含爱意,甚至有些痴迷地凝视画儿。
连连解释加深情告白。
这股痴迷的注视让生气人设风染画,别扭的憋过脸,只是脸上的尖锐之色换成了柔和魅色。
韩谨砚这才端起今日第一杯热茶,浅浅品尝,如甘如贻。
他的贪念,是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叫风染画,无药可解,深入肺腑。
不知何时宫老也趴在昭阳郡主二人身后,不屑的吐嘈道:
“咦,我就说韩小子是个中高手,瞧把染画丫头,捏的死死的。”
不过,自从知道韩王是既儿、灵儿的亲生父亲,他打心眼里高兴。
好好一对佳偶,微有瑕呲,略显不美。
如今才叫圆满。
屋内韩谨砚坐的笔直修长,轻轻的帮画儿剥开松果、瓜子,余光时不时打量着画儿,一会儿疑眉、一会儿勾唇。
他递去的松果仁、瓜子仁,画儿也未曾拒绝,捏着送入口中。
终于。
风染画偏头一挪,表情还有别扭的嫌弃:
“终归是你欺了我,此事怎能善了?”
韩谨砚压下上翘的嘴角,拧眉道:
“你是翼州之母,韩家铺子、庄子、钱财等都是你的,十二支暗卫,画儿你有两支,既儿、灵儿各一支,昭阳有一支,我与父王还有六支,多用到公事。
惭愧,细数一下,我竟无偿还之物。”
“要不肉偿?”韩谨砚隐着雀跃之心。
风染画堵心了,这厮自那日在塔楼开了闸后,在韩王府那几日,夜夜沉溺床笫之事,日日索求无度。
花活儿,更是无师自通。
大约,是个男人在床笫之间格外强势霸道。
风染画闪过几道画面,心尖儿都红了,心如擂鼓,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
听到“肉偿”二字,屋外大树上的三人,石化了!
宫老老脸刷的通红,轻咳了一下,飞走前,还不忘把两个傻子提溜走。
“我今日要吃辣酱鸡爪、烀大蹄子、炖大鹅、炙烤羊排、莲子羮,你亲自己动手。”
风染画憋半天,终于想到了今日该罚他之事。
“好。”
刹时,一股热流流淌过心间,暖入肺腑,充斥四肢百骸,唇角溢出点点笑意,韩谨砚饮完最后一杯茶,走出偏屋。
荷姑抱着小灵儿,站在门口,神色复杂的看着嘴角噙笑的韩王爷。
“谢谢荷姑。”韩谨砚行了一礼,真诚道。
小灵儿见着韩谨砚兴奋的,冲他挥舞着小胖爪,一双水灵灵的狐狸眼扑闪扑闪。
韩谨砚笑着,接过小灵儿。
小灵儿咦咦呀呀的跟他炫耀着手里的新玩具,他低头在灵儿的额头上深深亲了一口,克制着自己的激动:
“灵儿,我是你父王。”
深邃的眼眸涌起了水雾,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呼一双宝贝。
小灵儿歪了歪小脑袋,她拿出娘亲哄她的那一招,扒着韩谨砚的脸,啪叽,亲了一口。
韩谨砚
有兵!
临漳河有一千多的水贼。
大当家祖上就是土匪水贼,但为人仗义。
他尤其听二当家之言。
刑若林什么来头?
前朝刑大儒之孙,皆因刑大儒谏言,宠冠六宫的玉贵妃和玉家,为富不仁,鱼肉百姓。
遭玉家算计,落得满门抄斩。
刑若林少年天才,以十年稚龄,秀才试中案首。如若不是玉
刑若林逃出来后,加入了临漳河,当了水贼,因其智谋过人,被土匪敬为二当家。
汤王正是玉贵妃之子。
“邢若林算是个能人,”孔岭说,“但决定他到底是个水贼还是个枭雄的人是你。”
“乱世出枭雄,”风染画把手臂架在膝上,缓缓撑起身,“我去会会他。”
他站在这里,像是黄昏光影里的茂树,又像是城墙前屹立的高山。
韩谨砚看着那些束缚逐渐消失,风染画蓄势待发,他该在这混乱的局势里锋芒毕露。
风染画与胥轻二人来到临漳河,找了一户农家住了一夜。
等二人再出来,是两个大黑脸渔娘,划了一条乌蓬,放对面的山上走去。
一叶泛舟上立着一名清竹长袍,嘴边吹着一只竹笛,笛声急促,音带煞气。
雨水“噼啪”地砸破了水面。
邢若林常年混迹江湖,身不带匪气,骨子里浸染的是书卷味。
邢若林手中竹笛反手一转,立在背后,“你要跟我谈什么生意?”
“谈你们大当家生死大事的生意。”
大当家的叫虞益亨,
虞益亨被关进了马棚,他横在杂草上粗喘不止。那粗糙的麻绳把他捆了个结实,马就歇在跟前,一撅蹄子全泄的是热腾腾的马粪。他被那股味冲得头晕目眩,使劲别过头喘息。
哪里还听得进去,他面上涨得通红,胡子颤抖,对风染画不可置信地说:“你那一段慷慨陈词,也是假的?你!你用?来骗我们做局,你还是个人吗?!”
“人各有志啊,”风染画懒散一笑,“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
“在此安营扎寨到底不是长久之策,如今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富人哪敢走商,你们上上下下八百多人,就大仓库里粮食,不足半年,你们得啃树皮。”
“你们藏在地窖里的金银珠宝,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我算了一下,你们能打的也不过五百多人,稍一只强军义军,不足五日攻下你们不是话下。”
邢若林眼睛上落了雨,他仰头看着风染画,说:“国耻犹未雪,家仇尚未报!”
“不错,”风染画勒马抬眸,看着雨里乌压压的人头,沉声说,“玉家势大,依靠汤王,根深。我承诺你,亲生擒了玉树安,你亲手报仇。
邢若林紧抿着唇线不语。
雨声倏地转为急促。
邢若林粗鲁地擦着眼睛,在背后逐渐形成浪潮的喊声里嘶哑地说道:“我跟!”
虞益亨哈哈一笑,声如洪钟,大声说:
第178章 有人下毒,害小主子们
影卫们严密监控胥歌,几日下来,她倒是日常无碍,只是时不时去胥轻面前挑衅几句。
可这时,凤梧小院的小泥巴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把众人吓一跳。
宫老在隔壁院,来的及时,把过脉,很快得出结论:“中毒了,中了马钱子。”
马钱子是植物,冬季果实成熟,寻常采药人均会采摘的药材,此药治跌打损伤,一般农户人家猎户懂用药的,也会采摘。
又极易炮制,取种子,晒干,切片或研磨成粉,可入药。
但,它是药材,又是毒药。
用药稍重,致人中毒;用药量大,致人即刻窒息而死。
护成铁笼子一般的凤梧小院,不用细查,小泥巴就是替小主子们尝了几口杏仁露后发的病症,桌上还有两碗正是给既儿、灵儿准备的。
端来余下两碗杏仁露,果真,宫老一闻,便知惨了马钱子粉。
意在谋害既儿、灵儿。
风染画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紧闭双眼,小脸煞白的小泥巴,邪肆一笑道:
“那厨房的人带过来!”
胆儿真肥,明晃晃的伸到她眼皮子底下,还欲害她宝贝。
厨房的人不知何事,见传话的人肃目严厉,皆惶恐不安。
五人一进正厅,瞧见面色平静的王妃,可莫名令人不寒而栗,跪成一排,见过礼后,都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风染画眉染寒霜扫了一圈跪了一地的厨房五人,冷声道:
“今日杏仁露谁做的?”
见王妃开口询问,钱厨娘抬起头,弱弱道:“回王妃,是奴婢做的。”
厨房众人其家世背景风染画早已了然于胸,确认无碍无害,才敢用之。
钱厨娘是韩王府的家生子,父母儿女都在韩王府当差,身家清白。
“杏仁露里掺了马钱子。”风染画淡淡的道出真相,一双美目犀利使人无形压迫感。
五人惊惧,杏仁露给谁喝的,五人均知。马钱子是何物,五人也知。
用在吃食上,只能是下毒。
毒害小世子、小姐?!
谁?
胆大包天。
四余四人吓的,无力的趴在地上,额尖抵在光洁的地面,嗑出了红印。
钱厨娘抖着身子,大惊失色,“王妃明察,奴婢善做药膳,知道马钱子是何物,不可能掺在小世子和小姐食用的杏仁露中。”
“王妃,您信奴婢,奴婢家三代都侍奉在韩王府,借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了小主子们。”
风染画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另外四人,四人匍匐在地,不敢吱声。
“你们,都抬起头来。”风染画冷声道。
四人惊恐的抬起头,谋害小世子、小姐,是死罪。
“你做杏仁露时,可一直守在灶前?”风染画睨了一眼钱厨娘,又转向其余四人。
钱厨娘苍白着脸述说:
“做小主子们膳食,奴婢未假于人手,捣碎杏仁果,取羊羔奶,白糖、莲子果等都是奴婢一人,等开火熬制时,奴婢也未曾离开灶前。”
越说钱厨娘脸色越僵,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此罪要命,要一大家的命,可真真的都是她一人完成。
哪个天杀的要害她,敢在她做的膳食里下那害人命的药。
钱厨娘哭丧着脸,往左右几人看,想要看出个究竟。
风染画不动声色,余光发现最边上的茜草脸色有异。
“她们几人可曾碰过杏仁露?”风染画继续问钱厨娘。
钱厨娘纵使想攀咬她人,也无从说起,杏仁露是小主子们午后点心,她一人足矣,其它人离她甚远。
“没有。”钱厨娘泪流满面,脸色灰白道。
很快,所有食材查验过,并无马钱子。
那就只有一点,制作杏仁露的过程中,有人下毒药。
其余四人力证清白,一一述说了钱厨娘做杏仁露时,他们几人在何处、做何事、有何证人。
一番对证,个个清白。
瞬间,空气陷入死一般寂静。
风染画手指一搭一搭,也不问话,时不时吃了一口茶,再冷冷的看几眼跪在地上的五人。
五人压力倍增,无形的死亡枷锁笼罩,仿佛下一刻就将面临死亡。
突然,茜草出声了,弱怯怯道:
“回王妃,钱二娘的弟弟,钱三武来过院子。”
钱厨娘懵了,她弟弟是来过,她刚刚已经说过。
“继续说。”风染画佻了下眉梢。
茜草望了一眼钱厨娘,“钱三武是未曾进厨房,但是钱二娘在门口与他弟弟说了一句话,他弟弟有拉过钱二娘的手。”
钱厨娘回忆道,好像今日三弟是拉了一下她的手,又好似没拉,她当差正忙着,没空理会三弟,只说了一句,下差后找他。
风染画看着茜草,示意她接着说。
“奴婢听见钱三武走出院门时,好似嘀咕了一声,摸个手就有一百两。”茜草白着脸道。
钱厨娘不信,冲着茜草怒吼:“你胡说,我弟弟怎是谋害小主的人。”
风染画瞥了一眼门口的影卫:“把钱三武提过来。”
影卫拱手后,飞掠出院子。
钱厨娘见王妃抓她弟弟过来对证,她反而松了口气,也不哭了,她娘家和婆家都依附韩王府,对韩王府忠心无二,弟弟怎会害人。
而且她与夫家来水星村当差,比韩王府舒服数倍,事情不多,银钱不少。
别看王妃傲气凌人,可她日常不管事,是荷姑打理,她待人极温和,院子里上上下下相处极好。
不一会儿,影卫回来了,“王妃,在制衣坊院后的坡地发现了钱三武的尸体,被人用毒针射入咽喉,一针致命。”
“我三弟死了!”钱厨娘摇摇欲坠,悲喊。
风染画冰冷冷的目光射了过来,钱厨娘身子一僵。
“把钱厨娘及夫家全部关起来,查,钱家与何人接触。查,近段时间钱三武与何人接触,做过何事。
翼州的钱家等人也一同彻查。
如若反抗,严刑侍侯。”
风染画面沉如水,不容置疑。
钱厨娘瘫软倒地,完了!钱家完了,夫家也完了!
待一众人出去后,风染画招了一名影卫,轻声交待了几句。
影卫领命出去了。
第179章 意想不到
荷姑懊恼不已,直怨自己平日里管院子太松散,让钱三武来了院子,得逞了恶事。
她发了狠心,把院子丫鬟、仆从,从上到下训了个遍,重新制定了规矩。
其实大家见过主子们武艺出神入化,没人敢造次。
日常又有猎影卫隐于暗处,戒备森严,一只蚊子都不敢出入。
第二日,孔岭不肖半日把钱三武一事查了个透彻。
“王妃,钱三武来水星村投奔钱二娘,是因为他惹上了有夫之妇,被人逮个正着,对方索要银子三百两。钱家也赔了三百两银子,可到底是失了脸面,钱家让他来水星村暂且避上一段时日。
他居住之处,却实搜出了马钱子。”
孔岭把调查的情况,述说道。
风染画不置可否,“好色?他来了水星村,日常与谁接触,有何异样?”
孔岭也诧异:“水星村一众人彻查后,并无异常。其实钱三武品性不坏,就是一张嘴喜调戏女子,让人不喜。
听说翼州惹上那事,钻了别人圈套,只是钱家人不想丢了韩王府的颜面,息事宁人。”
“细数下来,唯有一事异样,村口的侍卫称,辰时,见钱三武与村外的货郎多有言语,买了一包糖果。
糖果,我们查过了,是给钱二妹子女的零嘴。”
“死无对证?”风染画转了下手里短刀,嗤道。
这正是孔岭深觉不对劲之处,钱三武人浑,在外面却不敢用韩王府之名行浑事,对主子们敬畏有加。
村子里到底隐了多少鬼鬼祟祟。
眼下世人皆知,既儿为翼州世子,怕是日后暗哨、奸细多不胜数。
想到此事,风染画面若冰霜,寒声:
“建邬堡的材料,该定的,都定下,开春后建院子。”
“另外,杀死钱三武之人,善用毒,不一定极善武艺,你们查一下村子里身姿娇健的女子、妇人。”
“是。”孔岭点了点头,退下。
待孔岭走后,另一名影卫早已回来。
“王妃,您料的没错。这两日茜草与胥歌未单独私会,可今日她从暖棚摘菜下来时,正与胥歌撞个正着,茜草上前与之攀谈,可胥歌怒斥她,两人随后散去。”
“好个妖艳贱货,我就知道留她在水星村,定坏事。果然是她。”风染画冷嗤了一声,“把茜草提过来。”
不一会儿,茜草这次过来了,全然不见那日惶恐。
“奴婢,见过王妃。”茜草恭肃跪下行礼。
风染画抽出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信函,笑着道:“茜草,你认识胥歌吗?”
茜草内心一紧,浅笑道:
“回王妃,奴婢认识胥歌小姐,早年间她是老王妃跟前的红人。只是奴婢是粗使丫鬟,胥歌小姐并不认得奴婢。”
啧啧啧。
不见棺材不掉泪。
风染画笑容越发灿烂,不疾不徐道:
“燕武十二年,你爹卜有财,是段将军麾下前哨兵,你们一家跟随段将军驻守沙城。胥歌的父亲,胥校尉正带着家人,负辎重一事。你们在一处,生活了四个月。
听说两个八岁的小姑娘,当时交往从密。”
刹那,茜草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一颗一颗往下掉。
才过一日,王妃何以有此大本事,将她家事查个遍。
昨日去了一趟秘境,没睡好。
风染画打了个哈欠后,从袖兜里摸出一把短刀,拿出玉块,慢慢的雕刻,一刀一刀琢出碎玉:
“说吧,如何与胥歌合谋。”
碎玉迎风吹入茜草脸颊,她打了个冷战,面露苦色,内心天人交战。
“哟,这里头还要事?你可知道,敢害我孩儿,你这一身鲜肉皮薄肉美,该炙烤孜然待之,最是美味。给你三息的时间。”
风染画扫了一她一眼,手上小刀也没停下,这块玉髓是从秘境所得,有避邪暖体的好处,她得亲手雕给她家宝贝。
茜草面色一变,急切道:“王妃可否保奴婢父兄一命?”
“跟我讨价还价?陈武。”风染画勾起唇,喊了一声。
如若火刑!她扛不过三招。
“我招!”茜草大喊。
风染画抬起头,笑睨向她。
茜草一脸悲愤道:
“有一日,有人持信给我,如若我不按他交代行事,要将我父亲过去之事公之与众。若我父亲所犯之事被人知晓,是杀头之罪。
奴婢只得应下,那是一个竹管,相隔五米,可吹拉动竹管,射入粉末。”
“那个粉末,奴婢浅尝了,身子无碍。事发后,我才知道竟是马钱子,奴婢回去后,细前想后,此事应是胥歌小姐所为。
我今日与她相见,本欲问她一二,可她开口就骂人。”
风染画放下手中短刀,此事与她所思略有出入,“为何疑她?”
茜草一脸灰败:
“前年,我家出事,急需银子。我父亲……一时走错路,倒卖了军需物资。奴婢父亲一向与胥将军交好,暗下来往从密,此事也没瞒着胥将军。”
听明白了,她是帮凶,胥歌那朵妖艳贱货可能是主犯,但没证据。
没想到胥歌那朵妖艳贱货,脑子挺好使,没留下证据。
风染画挥了挥手,让陈武堵了她的嘴,带她下去。
当胥歌被人带上来,看见低头沉迷雕刻的风氏,她哼哼两声:
“见过王妃。王妃请人的方式,未免太霸道。”
“你怕是对霸道二字,有何误解。等会儿在你心窝子上扎上两刀,那才叫霸道。”风氏淡淡说,却无比嚣张跋扈。
胥歌表情微微一变,她来到水星村见识到贵女,竟还有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言行举止匪里匪气。
“说吧,意欲毒杀我儿,是一人所为,还是有同伙。不,同伙是谁?”风染画想起,钱三武死的那一天,胥歌陪着雀姨逛门子呢。
胥歌喉头有些发涩,脸色未变,没想到一日的功夫就疑到她头上。
“我不懂王妃所说何事?”
风染画拨弄着小短刀,那副匪气横生的样子,端是有恃无恐:
“耐心不多,要么说,要么死,你自己选。”
胥歌神情一滞,眸光深沉的盯向她:“我爹是王爷麾下将军,岂是你能说杀就杀的?”
风染画手中刀子往桌上一插:
“你个丑货与谁沆瀣一气?顶着我家胥轻脸,还天天瞎琢磨睡我家男人,老娘早就看你不爽。”
第180章 你怎堪配王爷
“睡男子”,怎能出自贵家妇人之口。
她怎堪配王爷。
胥歌惊骇又怨毒的看着她,“堂堂王妃,说话如此粗俗。”
这时,吱呀一声门开了,是韩谨砚从驻防营归来,披着一身白霜,挺拔笔直,清贵凛冽。
胥歌扭头一望,一息变脸,怨毒巫婆化身俏丽美娇娘,欲休还说,眼泪要掉不掉,控诉到:
“王爷,救我!王妃她……她私设刑堂!她污蔑我!”
哟,虽与我家胥轻一胎双生,脑子却不灵光。
是个傻的。
风染画美目微亮,看戏般:
“啧啧啧,瞧那眼泪汪汪的大眼睛,那泪珠子刚好挂在眼帘上,右手抵鼻翼,左手拔额间,格外惹人怜爱,这幅样子跟春怡楼专业培训出来的无二样。
可惜呐。堂堂一个武将之女,满身的风尘味。”
把她比作青楼的妓女?
胥歌呕的要吐血,擦了眼泪、放下素手,“你侮辱人!”“王爷!”
一道道娇呼。
韩谨砚未曾理会胥歌,望着画儿,唇角流泻一丝宠溺笑意。待转过身子,坐在太师椅上,冷冷睨了胥歌一眼。
胥歌吓得禁声。
一向不爱磨叽的风染画,吹掉玉块上碎屑,懒洋洋道:
“甭废话,两件事,一则稍信给韩二叔污我儿清名。二则下毒毒害我儿。招不明白,十八般刑罚走上一遭。”
事情的经过,韩谨砚在路上已经听猎影卫汇报过,故才赶了回来。
韩谨砚认同的点了点头。
胥歌一见王爷信她,瞪大了眼睛,嘴皮子发抖,激愤道:
“王爷,她撒谎,我没有!我没有!我胥家全族忠于韩王府,我父亲当年舍身救老王妃,王爷,您是知道的。”
如若胥家全是这等叛主、又蠢又傻的货色,只要她家胥轻就行,其它人也没存在的必要。
风染画轻蔑的看着她,勾唇冷笑道:
“你约莫当我们是傻子,低估了猎影卫的能力?你不招,我们就查不出来?”
跟着韩王后面进来的墨隐,忍不住叹息,目光复杂的望着胥歌:
“胥歌,莫入歧途。你把事情一五一十招来,谁怂勇你?又是谁给你药?看在胥家份上,还能求王爷、王妃宽恕一二。”
“墨大哥,连你也不信我?我没有,没有!”
胥歌不知有何依仗,大喊大叫的像个泼妇。
见画儿不耐,手中短刀待随时飞去能戳出血洞。韩谨砚薄唇轻掀道:
“来人,把胥歌关入幽闭室,仔细审个明白。”
胥歌唇瓣颤抖,泪水凶猛,想上前攀附王爷。
韩谨砚目光含威带凉,定定的望了她一眼。
看着胥歌被拖走,风染画这才满意了。
韩谨砚拿起桌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髓,隐约是只狐狸外形。
“雕狐狸?是块好玉,流光润泽,沁人心脾。”
风染画晃了晃手上的玉骨佛珠,道:
“虽说没有玉骨佛珠这般灵物好使,但也有温润养人之功效。我前儿去秘境中得了几块玉髓,比玉凝聚时间更长,有了些灵性。”
韩谨砚紧张的站起身子察看画儿,上回去秘境受了重伤,宫老都说去了大半条命,休养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
“瞧你紧张的,没事,这次穿行的秘境,宝贝不多,只有一窝打地鼠。”风染画好笑的解说。
上古神书这等宝物是画儿的机缘,可秘境凶险难测,韩谨砚本能的不想画儿穿行秘境去寻宝。
顿了顿,他的眼底涌现一缕柔光和忧色:“你要何宝物,我帮你寻来,秘境中你只身一人,我不能护你,我怕。”
风染画卷起小短刀和玉髓丢入小破书空间中,趴在韩谨砚怀里,主动抱住他,在他唇上一吻。
“有此宝物不用,暴殄天物。听说江湖上有很多能力异士,我多寻些防身的宝物,他日好游历天下的山山水水。”
“再说,我的命,一般人哪敢收,死不了。”
韩谨砚捧着她的脸,在她额间亲一口,“受伤也不准,等既儿长大,我陪你行走天下。”
“好。”
————
“王妃,宋慈过来了,说有要事禀报王妃。”小泥巴服了解药,第三天就活蹦乱跳的到处蹦哒。
风染画放下手中账本,走了出去。
听说宋慈养猪很有心得,一头头猪崽子吃的肥膘肉壮的。
风染画走到正厅,许见未见宋慈,差点没认出来。
粗蓝布衣里面裹着厚厚棉袄子,头上还绑了一块蓝方巾,脸上不知涂抹了何物,右脸布了好些黑斑点。
与农妇无二般,不,美丑美丑。
哪有往日锦衣薄纱、身材纤细的美艳娇娘的模样。
“让王妃见笑了,我怕这幅容貌惹事生非,求宫老给了两瓶药水。”宋慈见王妃盯着她右脸看,不好意思的回道。
是个聪明的。
宋慈入养猪场是以寡妇的身份,寡妇门前事非多,何况还是一绝色美女。
风染画赞道:“挺好。清菱说,养猪场的长工、短工们极服气你。你过去后,猪崽子极少生病,胃口大好,肉眼可见的长膘。”
一听王妃夸赞,宋慈眉眼间都飞扬起来,笑道:
“王妃知道我身世,我娘是御膳坊宫女,我爹是个养猪杀猪的。我娘好研究,有两道配方最长膘。”
“说来也巧,王妃办了酒酿坊和豆腐坊后,刚好有我需要的配方料,法子也简单,用豆腐渣混着猪食、酒酿渣混着猪食,两者轮流喂养。”
风染画见她真喜欢这份差事,也找到了搞事业的价值,替她高兴。
她问道:
“今日过事,另有要事?”
宋慈敛了脸上笑意,严肃道:
“王妃,我见侍卫大哥们近来查钱三武被人害死一事。刚巧,我前些日子撞见,他与老孙头蹲在养猪场墙后根,见了两回面。”
老孙头是水星村扫大街的,也是韩家军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伤了腿脚,走起路来一拐一拐。
宋慈又道:“自那次后,我格外注意老孙头,有一日我跟踪他去了村西的一排榕树下,见他往树洞里塞纸条。我待他走后,抽出来一看,坏事,他果然有问题。”
风染画拧着眉头,接过纸条,展开一看。
“二人已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