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星月夜,共诉清风
哇,没看见留言……
看来偶还是没澜澜那么大面子…………
无语中,泪奔遁走……
是夜,这样的夜色经常见到,却从来没有这样温暖的感觉,这样的晚风经常吹过,却从来没有这样柔和过。杜三看着进进出出的魏然,又看着满院子疯玩的杜瑄,也看到了传闻中把他儿子抓伤的小叶子。却不是个男孩,是个小小的女孩子,弄得原本还想去教训两句的杜三瞬间失了底气,只好又悻悻地转了回来。
沈醉坐在位子上看了半晌,忽然想起,杜三是皇帝,又站了起来,看着杜三嘿嘿地笑了两声。杜三压根就没注意,再说了原本也是在江湖里打拼过的人,哪里又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唐小楼倒是很自在,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精神好得很的后凌霄聊着,至于岳凌霄说了些什么,唐小楼是十九才听进去一句。
以至于岳凌霄说:“唐小楼,要去我家提亲知道不知道。”唐小楼眼睛四处乱转的胡乱点了点头,让一旁的沈醉差点扑倒在地。
唐小楼这才回过味儿来,看了眼沈醉:“沈醉,地上有金子捡也不用趴地上吧。”
沈醉拂了拂衣襟,正正颜色看着唐小楼:“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凌霄姑娘说了什么?你听清楚什么内容没有,就点头答应了。”
唐小楼眨了眨眼,摇摇头,示意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答应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事情?很重要吗?”
岳凌霄一个花瓶砸过去,脸上的怒气不言而喻,其它人都看明白了,连在门口看儿子玩的杜三都看明白了,唐小楼还是一脸白痴样儿。岳凌霄跺跺脚,半含着眼泪转身就跑了。
唐小楼这下更加不明白了,看着沈醉一脸无辜,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我到底答应了什么,她这么生气?”
“她说:唐小楼,要去我家提亲知道不知道,然后你就傻愣愣的点头了。”魏然把岳凌霄当时的动作表情学了个十足,学完后立刻就笑翻了。
沈醉撇了一眼,这女人果然没心没肺,这个时候好歹应该安慰个两句才像是朋友应该做的事吧:“没事,凌霄姑娘也是很不错的姑娘,也对你有心,既然话都到这份儿上了,顺水推舟也不妨。”
魏然笑得更大声了,沈醉这番话对于唐小楼来说才是晴天霹雳吧,唐小楼向来对岳凌霄是又喜欢又怕。凌霄姑娘平时实在是有些彪悍,而唐小楼的姐姐唐忆晚就是彪悍的典型,唐小楼当然是心有余悸,再喜欢也会生出些怕来……谁让唐忆晚有时候实在是彪悍得让唐小楼生生吓跑。
杜三的温淡声音传来,是一句杜三自认为很中肯的建议:“还是先去追人吧,要不然晚上山上还是有些什么野兽、毒虫的。”
唐小楼听着脸刷一下就白了,看了杜三一眼,立刻转身追了上去。
沈醉和魏然立刻笑作一团,连不明白什么事的杜瑄也跟着进来一起笑,反正唐小楼跑远的身影,别提多有趣了,原来唐小楼这人也是还会担心的。
杜三看着还想出去的杜瑄叫住了:“瑄,吃晚饭了,别出去玩了!”
杜瑄乖乖地走回来,坐在桌边伸手去拈菜,被魏然眼尖的看到了,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杜瑄依旧睁着又亮又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魏然和杜三,魏然不由得怒吼了一句:“赶紧去给我洗手,妄想混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娘好凶,我怕怕……”杜瑄这话一说完赶紧就溜掉了,上一个说他娘凶的人,早不知道哪儿去了,话说他娘还真是有点可怕…
杜三坐下,理所当然地是主位上,沈醉丝毫不在意地坐在旁边,一脸从容,倒是让杜三多看了两眼:“沈少侠,一别数年,别来无恙?”
“承杜三爷事务繁忙,竟然还记得我。”沈醉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壶酒,顺便给杜三倒了杯,举起酒杯冲着杜三微微示意:“既然你来了,赶紧把她逮回去吧,省得在这为祸乡里。”
魏然听了沈醉的话,眯起眼睛,正在想怀里哪种药比较适合用来整人:“最近日子真是风平浪静啊……”
魏然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杜三笑了,沈醉却在一旁生生发寒,魏然不可怕,可怕的是唐门那些毒药,还有那支归幽玉笛:“别介,风平浪静挺好,真的挺好。”
杜瑄刚好走进来,坐在魏然身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沈醉,不明白的问了句:“醉鬼叔叔,你怎么了?”
沈醉还来不及回话,唐小楼和岳凌霄就进来了,那亲亲密密地劲儿,别提多让人眼红了。岳凌霄脸红红的,唐小楼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岳凌霄低着的头抬起来扫了眼众人,发现那几个人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瞪着双眼在那儿,愈发地不好意思了:“看什么看…吃饭。”
唐小楼和岳凌霄相偕而坐,端起碗吃得飞快,生怕那几个看戏的人说出些什么调侃的话来。魏然却是实在忍不住了,这两人的样子太好笑了:“看样子,咱们鸣山可以开喜宴请四邻来喝酒了。”
一顿饭,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让众人都觉得余味绵绵。杜瑄被沈醉抓去练功了,唐小楼和岳凌霄早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了,只剩下了杜三和魏然在大堂里坐着。
魏然抬头看了眼正瞧过来的杜三,略有些尴尬,这会儿才发现刚才调笑唐小楼和岳凌霄是多么的不应该:“看什么……”
话一出口,魏然就恨不得能晕死过去,这话咋听都带着几分娇羞,带着几分情意绵绵的感觉…
杜三的笑愈来愈温暖,一步步走向魏然:“看我的娘子,难道不可以吗?”说完便勾着魏然愈发纤细起紧实的腰身,三两步便跃上了屋顶,自从和魏然在屋顶上看过星星以后,他就时时念着和魏然在屋顶上的时光。
屋顶上看星星,只觉得这像是坐在了这个世间的尽头,一眼望去便看尽了世间的风景,屋顶上,也像是这个世界之外的地方,坐在这上在,心里安定无尘。
魏然很无奈地发现,等她从满天星光里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某人紧紧抱在了怀里,挣扎无果后,只好就这样了。话说秋末的时候天气还是有些闷的,幸好偶尔有风吹过来,倒也热不到哪去,只是脸上还是不免有一层薄汗:“青夜,你真的不回去了?”
“不是不回去,是你去哪里,我就陪你。曾经的承诺,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杜三透过魏然的眼睛看到了满天的群星,淡淡的眸光和星光交错在一起,那样的动人心魄。
魏然睁大眼睛,盯着杜三看了很久,发现杜三脸上的表情再认真不过,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是说真的:“那江山怎么办,天下怎么办,你曾经坚守的东西,如今要放到哪儿去?”
“我坚守的,只有你和天下,如果你和天下不能兼得,以前我选了天下,现在我选你。”杜三看向深远的夜空,淡淡的神情里满是坚定,曾经相负,以后绝不言弃,杜三在心里暗自许诺。
魏然捂着胸口,心脏扑通扑通地响着,比平时要快上很多,她啊……还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无可抑止的动心。魏然睁着闪亮的眼睛看着杜三,轻轻说了一句:“如果是江湖,愿有青夜同行。”
杜三笑着把魏然拥得更紧,幽凉的风里,微闷的空气里,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村三的心分外平静宁和:“那么,以后还在呆在鸣山吗,还要劫道,按你的东西货,抢到山上;南北客,劫下马来?”
“既然你要陪着,那么我们就带着瑄四处走走吧,也省得这孩子天天嚷着要出去玩。”江湖,魏然是看着金庸的小说长大的,对江湖有无限的向往与热爱,既然有个江湖,不去走一走,实在对不起上天让她穿越一回。
“好,让鸣山的人再不要去劫道了,太引人注目了。”魏然的发丝偶尔随风飘过来,拂到了杜三的脸上,痒痒的感觉让杜三不由得在魏然的颊边烙下轻吻。
魏然的脸毫无意外的红了,虽然在夜空里不明显,但是发烫的脸颊告诉魏然她脸红了,也同时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正在一旁轻笑着的杜三,他的娘子害羞了……
“山上人来人往的,你别这样儿。”魏然恨不得能拍死自己,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耳熟,像是电视剧里经常能看到的桥段,咋听都像是在欲拒还迎。
杜三勾着魏然的脸,继续洛下一吻,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们看去……”话里却明显带着威胁与警告,不管有没有人站墙角,听到这话也该散了……
果然听到几个轻微的脚步声一点点走远,杜三勾起笑脸,看着怀里脸红气喘的魏然,只觉得浑身上下气血翻腾:“我们回房去吧……”
说完也不待魏然点头,使着玉宇尘踪步向后院走去,今夜的月色分外的好,今天的人也是分外的多情。
第七十八章 从今后,鸣山无匪
魏然终于又甜甜蜜蜜地和杜三走到了一起,彼此间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那些往事,仿佛一昔间都随风散去了。魏然整天咧着嘴笑得跟花儿似的,让岳凌霄看了妒忌不已,唐小楼这家伙是从来不说什么甜言蜜语的,却没想到这个在宫里能把人活活闷死的杜三,一旦说起绵绵情话来,能让人被甜如蜜的情话甜死。
岳凌霄白了一眼眼前正笑得比花儿还扎人眼的魏然,忍不住就踹了一脚过去,再四下看了看,嗯……貌似杜三不在,继续踹了一脚才解气地坐下来,却发现魏然还在傻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然后冲着魏然说了句:“魏然,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花痴?”
魏然横了岳凌霄一眼,继续笑,一边笑一边还没忘了调侃岳凌霄:“咋了,唐小楼不能满足你?”
岳凌霄脸一红,拧着袖子就过来,狠狠拍了魏然的脑袋一掌:“你以为谁都像你,脑子里没一点干净的东西,成天尽想着这些……这些……床第之事。”
魏然看着岳凌霄脸红的样子,愈发兴致高涨,一边发着傻笑,一边逗弄着岳凌霄,日子真是爽到不行:“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跟唐小楼到现在还是那么纯洁,牵牵小手,偶尔抱一抱就算了,还是新新鲜鲜的生米,还没煮成熟饭?”
岳凌霄瞪着魏然,脸更加红艳欲滴:“我们…我们…才不像你和杜三,天天晚上吵死人了。”
魏然嘿嘿一笑,看来还有人听着墙根儿,不错不错,胆子很大:“是啊,都我们了,也不知道上回是谁,大半夜和某人在后山的池边,被人撞破了好事儿……”
魏然忍不住回想,上回和杜三原本打算一起……嗯,那个啥……却没想到正好在池边看到两人正衣裳半解,搂搂抱抱,本来想着悄悄走了就算了,却没想到被耳尖的岳凌霄听到了,那妮子还不知死活的大叫了人:“谁在哪,出来。”
岳凌霄说完才意识到现场什么状况,一个羞恼就钻进了水里,杜三和魏然相视大笑,然后迅速离开,两人打定主意,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地方,那啥……
从那以后,岳凌霄最不能听到的字眼,就是有关后山、水边啥的字眼,一听准要暴走。这不,一听着魏然说起那事儿,就怒了,一路追着魏然到了前院::“你个魏然,给我站住,不要以为有杜三撑腰就可以嚣张了,小心我叫唐小楼给你们放个春风一渡,让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啥。”
魏然眼尖地看到杜三赶了过来,立马跑了过去,在杜三身边笑嘻嘻地看着岳凌霄怒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笑得更加嚣张:“有本事你就下春风一渡嘛,我这里也有个叫媚骨天生的,是唐忆晚送给我的,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们家唐小楼嘛。说起用毒药,那我还真是不怕你了……”
岳凌霄看见杜三来了也实在没办法,一个跺脚便转身走开了,要她真和杜三对上,她还真是没这胆子:“魏然,你…你…等着,讨厌……”
魏然站在杜三身后,笑得闪俯后仰,指着岳凌霄离开的方向,愣是笑了半天都没能停下来。杜三看着摇头,嘴角却也勾起了一丝温淡的笑容:“好了,你看你笑面什么样儿了,这要是让八王妃看着了,肯定让你抄《内训》抄到手软。”
魏然眯着笑眼看着杜三站在阳光下温暖而明亮的样子,心头暖暖的,心想,这就是我的男人了,从此以后就改属于我一个人了,帅男人一枚哟:“你刚才下山做什么去了?”
“你的好手下,大清早爬起来把我名下一座丝缎楼的运送队伍给抢了,真是胆儿越来越大了,连我名下的东西也敢劫。”杜三说到这些是又好笑又好气,虽然鸣山在边关,可这些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魏然听着,笑弯了眉眼,鸣山上的那伙人,真是眼神儿越来越好了:“我跟他们说不能劫杜家的东西,他们怎么没按着去做呢?”
杜三无奈地摇头,拉着魏然往内堂走:“没有打杜家的旗号,只是送一些丝缎,也没想到这些,因为从来没有被劫过,没想到就这一次的疏忽,就让那群人给劫了。”
“那就是你的错了,我说过了不劫杜家的东西,他们不会去动的。”魏然讪讪笑着,那些家伙,不是不让他们下山劫道了吗,要是再把官兵招来,这可就太好看了,皇帝皇后全在鸣山上抢自家的东西,不知道该叫丢人现眼,还是叫惊世骇俗。
杜三忽然站住身子,回过头来问了魏然一句:“为什么不劫杜家的东西?”
那时候,魏然怎么说也应该心里有些怨他吧,竟然还订下了不劫杜家东西的规矩,杜三忍不住在心里想,看来魏然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管是那时伤了心,还是如今……魏然的心里一直都有着他的存在。
魏然白了杜三一脸,用你很白痴的眼神看着杜三:“劫你家的东西,不是招兵来踏平鸣山吗,你当我是吃饱了撑的。上回岳慎思来,差点没把我们给急死。”
杜三听得这话,多少还是有点失望,忍不住轻轻说了一句:“我还当,你是因为心里在首我,才不让他们劫的呢。”
魏然向来耳朵擅长打蚊子,这句话却是听得实实在在,踱到杜三身前,迎着杜三的脸,灿烂一笑,然后拍着胸口娇灿地说了一句:“如果说这里有人在,不管是很久很久的以前,还是更久更久的以后,都只有一个人。”
杜三的眼睛一亮,魏然的眼神告诉他,这个人就是他,杜三天激动也管不得旁边有人在看,一把抱住了魏然:“雨弦,我也是,这里从开始到现在,就只有你。”
这么温情的时光,这么浪漫的时光,这么温馨的时光,旁边却极度不合时宜的一阵哄笑,其中包括了刚才被魏然侃走的岳凌霄,还有闲闲的唐小楼和沈醉,更不可原谅的是,他们的儿子杜瑄竟然也在其中,太可恨了。
魏然眼睛一扫杜瑄,杜瑄只觉得全身发凉,立刻就拖着沈醉跑了,唐小楼也明白魏然这眼神什么意思,不管岳凌霄愿意不愿意,拖着岳凌霄迅速离开了现场,省得被魏然整死。
人都走光了以后,魏然才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的那些丝缎怎么样了,他们放过去了吧。”
“放过去?差点就劫上山来了,幸好我去得及时,要不然那些丝缎就已经当成战利品被摆在你面前了。”那群人劫货的程序那叫一个熟练,半刻钟不到,一队护送的人全晕了,这事看来主要得怪唐小楼……眯起眼睛,杜三决定找个时间好好跟唐小楼谈谈。
魏然嘿嘿地笑,这应该就是那句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意境了,他们鸣山上的山匪还真是越来越牛:“没事,待会儿我就去跟他们说,以后再不许下山打劫了,万一真被灭了,哭都来不及。”
魏然说做就做,立刻让人去召集所有的人,一同到大院里来商议,魏然坐在首位上,杜三远远地看着,只见魏然一开始说话,那些人就安静了下来,都认真听魏然说话。
“那个……今天宣布一下,以后我们就不打劫了,省得以后被大军来灭了,反正鸣山现在也不缺钱花。如果大家愿意,以后愿意学一技之长的,去唐当家那儿报个名,唐当家给你们安排。如果想留在鸣山上的,也可以跟着沈当家学习医术,抢劫终是要天天担心被剿灭,大家其实都有家有室的,还是过安生的日子比较安心,大家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继续做山匪,继续抢劫吧。”
魏然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好在大家之前本来也就对魏然信服着,要不然估计没人会认真思考她说的话。魏然话说完,大部分人都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开始热热闹闹地谈论开了。最后,大家终于理出一个结论来,那就是,他们同意魏然的意见,不做山匪了,而改学一技之长,也有的要留在山上跟沈醉学医。
杜三看着魏然挥手间淡定自若,神采飞扬的样子,会心的一笑,这妮子还真有几分大当家的风范,举手投足间完全就是一副山匪的架势了。
人群散去后,魏然三步两步走到杜三身边:“怎么样,我今天可算是帮你平了匪了,而且帮你安排了一干人的去向,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我呀。”
杜三轻轻拍拍魏然的头,就像平时拍杜瑄一样,眼神里果然有几分赞赏的味道:“是,你很厉害,我应该想个办法好好表扬一下你,那你说说要什么奖励吧?”
魏然早就等着杜三这句话了,眼光一转,说了句:“当然是我们一起闯江湖了,再带上杜瑄。”
杜三轻笑着点头,只是说了一个字:“好。”
趁着还没啥改变前,赶紧发
或许,再发……亲们就会发现……已经变成V章了
希望是V的亲们支持澜澜,不是V的亲们,也请等候,偶会写番外滴
当然,如果能为了澜澜而升V那是再好不过了,当然,这只是梦想与奢望
我也是读者,能理解公众读者们的心情,所以能理解你们看文的心情
谢谢你们的支持,请以后继续或支持或等候好吗……
第七十九章 远庙堂,江湖风月
魏然和杜三并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选择在鸣山先呆一段时间。\、Qb5、coM//
山上的人们听说要走,纷纷挽留,从看门的到煮饭的,个个都希望魏然留下。魏然其实也舍不得离开他们。只是这鸣山的日子还是太闷了些,如果一直呆着,不仅对她而言很难受,魏然也觉得不利于杜的教育。
而且,传说中的江湖啊……多么美好的名词,代表了自由,代表了快意恩仇。
杜三看着魏然兴奋地样子,总是在一旁笑,对于山上人们的挽留,也总是很温和的回话。
“青夜,以后,我们会好好在一起对不对?”魏然觉得这问题问得特傻,但还是想问。
杜三笑着说:“是,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不要承诺得这么快,万一做不到,你就死定了。”魏然拍拍天下兵马符,带着几分挑衅地看着杜三。
杜三就这么袖手站在那看着魏然,笑得分外宠溺:“没有万一,天子之诺,一字千金。”
“天子哟……”
“好吧,杜三的承诺,字字千金。”
魏然幸福的笑着想,或许就这样和杜三一直在江湖里玩着,如果有一天走累了的时候,就找一处山青水碧的地方,开间小小的茶馆、客栈,然后和杜三一起坐望青山相顾老,那样才是理想中最美好的生活状态。
秋末地一天。魏然和杜三一起在众人地眼泪和挥别中离开了鸣山。走向了他们共同地归处——江湖。
“还在舍不得?”杜三坐在船头。看着频频回首地魏然。显然。魏然在杜三眼里。是个很重恨义地女人。
魏然点头。肯定会舍不得。最主要地还是不安定。心头多少有些对未来地担忧。明明是想要地去处。明明是中意地人。心里却总是不踏实。或许是因为杜三地身份实在有些让人放心不下:“有一点点。但是既然在江湖。鸣山就太小了。江湖就应该去闯一闯。”
杜三温淡地笑笑。一把拥住魏然:“天凉了。进里边儿去吧。”
魏然在杜三怀里。脸不由得红了。想起这段时间来地夜夜缠绵。再闻着杜三上身上淡淡地檀香气息。不由得浑身上下一阵发烫。
杜三自然是感觉到了。抱着魏然地手紧了紧。贴在魏然耳朵边上轻笑着说了一句:“雨弦。你越来越敏感了……”
魏然回头瞪了杜三一眼,这家伙越来越能调笑了,哪还有一点正经:“别这样,在里边睡着呢,船夫也在后头。在鸣山我已经被取笑够了,别在惹笑话了。”
杜三看着魏然灿烂地眼睛,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空,只觉得此时魏然眼里的光芒就如同是天上的星光一般,让人既迷且醉:“雨弦,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好。”
“既然真的很好,就要珍惜哟。要不然我再跑掉了一定不会让你找到我。”魏然忽然有些惆怅地开始小资情结起来。这一刻,让魏然想起了张爱玲地一句话:我们都是寂寞惯了的人。却在寂寞的路上。找到了一个伴儿,于是再也分不开。于是看得分外重,于是可以容忍他们的背叛,却不容易这个人只言片语的欺瞒。
杜三也跟着叹息一句,两人就这么站在船舱门口,一个接一个地惆怅起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有时候以为永远都不会消失,有些人,总以为可以长长久久的相守,于是,不及在一时,会暂时放下手,或者暂时转过身的时候,但是在心里,从来不曾淡去一点点影子。”魏然继续小资,按照张爱玲的方式去小资,说着温婉而清哀的字字句句:“因为,会认为既然一直这么平静如水地过了每一天,就认为,以后的每天都会继续下去。但是也许就有那么一次,在你放手,一转身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改变了。”
杜三总觉得魏然在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很悲伤,却不知道魏然是在为回不去的那些匆忙生活而感到迷茫,只认为是因为他:“以前,丢失过,现在既然找回来了,就再也不会松手,以前,总觉得不重要,现在找回来却视若珍宝。”
魏然闻言,感动不已,能让杜三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是足以让人感动了,何况此时他地眼神是那般地明净如水,清亮如月,这一刻,魏然在心底轻轻的说了一句,青夜我信了,也爱了:“既然是珍宝,就要好好捧在手心里,要不然可是会从指缝间溜掉地。”
杜三笑着抱紧怀里不安份的身子,淡淡在魏然地额头烙下一吻,安定而温和的吻:“不会,再也不会了。”
“嗯,青夜,我确定一件事情了,你越来越肉麻了。”刚才那些话,初一听是真挚而动人的,再一回味时,只让魏然觉得起鸡皮疙瘩,就算是这样,那字字句句也是甜蜜温暖的。
杜三不语的看着,手忽然抚过魏然的眉心,此刻的魏然,眉眼间是那样的灼灿而幸福:“这样的日子,安宁而平淡,怪不得你会喜欢,如果有你和陪着,这样的日子我愿意过上一百年。”
“江山呢,天下呢?”没有人能在坐上那个位子后,还能轻易抛却那些东西吧,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就算是魏然自己,都觉得如果拥有过,不会轻易放开。
“人不能永恒,就算是守得百年江山天下,终究也不过是黄沙过眼,闲云远逝。沈醉曾经念过一句诗,我却是记得很清楚,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杜三并不是真不在乎,而是有更在乎的东西,如果权衡,现在,至少现在他只愿意选择眼前人。
魏然眯起眼睛,娇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明亮的色彩:“青夜,你要说到做到,否则就唐门的毒药侍候,再把我惹急了,我就调齐南北两军,做女皇。”
杜三轻轻敲了魏然一把,毫不点破天下兵马符的作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任会放任魏然那么去做的,只是杜三永远想不到,真有这么一天时,他却没有这么去做:“雨弦,天地可证,必不负卿。”
“青夜,我唱首歌给你听吧。”魏然想唱的歌,是他们大学毕业的时候,由魏然作词,同班同学谱曲的纪念歌。
杜三轻轻点头,不管魏然说什么做什么,他现在都只觉得满心的温暖与欢喜:“好,唱什么歌?”
“不说再见。”
“不愿说再见,却还是到了这一天,这相逢的岁岁年年,我都珍藏在心间。这些年不容易,却终于还是要说分离,我心底有个秘密,如果再相逢一定告诉你……”魏然还来不及唱完,就被杜三打断了,这歌在杜三听来,多少是悲凉的,甚至是悲绝的“你心底有个什么秘密,我们已经是再相逢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杜三觉得这音韵之间,满是淡淡的愁绪,不过魏然的那句“我心底有个秘密,再相逢一定告诉你”,杜三却是听得清楚明白。
魏然笑着,突然转过身面向水边的青山和月色,大声的说了一句:“杜青夜,我看上你小子了。”
杜三站在魏然身后,看得发愣,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掉下船去,赶紧四周看了看,幸好没什么人,要不然这言语还不知道得被人传成什么样儿,那时他准得被他们拿来当谈资:“这就是雨弦的秘密?”
“还有,不过,你都没有跟我说过,我为什么要说呀。”那三个字,魏然也很想听,不能免俗的,那个爱字,总是能轻易的打动女人的心,谁又会不爱听呢。
杜三也背过身,学着魏然向水面喊了一句:“雨弦,我的心里只有你,从来只有你。”
魏然凑过身子去,看着杜三笑得分外傻:“还有呢?”
杜三转身抱住正一脸笑意的魏然,一下子说就吻上了那微开的唇瓣,那句要开口的话被含在了嘴里,再深深探入魏然的喉舌之间,翻涌纠缠:“我……爱……”
魏然虽然听得不清楚,但终归还是听见了,于是笑得更加灿烂如花,美丽得让杜三移不开眼睛,魏然推开杜三的脸,趴在杜三的胸口说了一句:“青夜,我爱你。”
虽然杜三说得不清楚,但魏然听到了就算,魏然并不是小气的女子,既然爱了,又何妨说出口,她就是要告诉杜三,她爱了……
杜三欣喜地抱着魏然,高兴地转着圈,久久没有放下来的打算,魏然亦是眯着笑眼抬头看向天空,轻轻说了一句:“亲爱的亲人们、朋友们,我也可以算是幸福的,不要太挂念我哟。”
风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是芦苇相互撞击的声音,清脆而轻微,却在呼吸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时候,分外清晰。
两岸的青山随着船的行驶,舒缓而柔和的慢慢后退,夜风中月色正凉,两个头脑发热的人儿,相互拥在一起,不言不语的只是互相看着,便觉得此一刻愿是永恒。
杜早被他们两刚才的喊话给吵醒了,翻个身,继续装睡,顺便告诉自己要习惯那两个疯啦叭叽父母,想起了魏然经常说的那句话:出身是无法选择的……然后继续郁闷地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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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江湖好,风景曾谙
“雨弦,别吃那么急?”
魏然翻个白眼,敢情杜三喜欢吃河鲜,魏然最讨厌吃鱼,吃了半拉月的鱼了,想想都恶心。//、QΒ⑤.c0m\\
好不容易在一个小镇靠了岸,魏然第一件事就是先赶紧找个馆子吃饭。
“你和杜都喜欢吃鱼,我不喜欢……以后不要再跟我提鱼,提一次拍一次。”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吼完继续抿着笑吃饭。
杜三被吼得怔了怔,随即笑开了,看着杜也是一脸的呆滞,拍拍他说:“,赶紧吃饭,要不你娘全吃光了。”
魏然现在越发不在杜三面前装傻柔弱了,显现出跳脱的性子,这样的魏然在着杜三看来是鲜活的,比起在宫里的淡和在咸远的柔,眼前的魏然在杜三心里扎得更深些。
其实这些日子,魏然觉得只除了天天吃鱼让她很不爽外,其它的都很美好。
而且最近她和杜三还挺疯狂,白天的时候杜三河上钓钓鱼,吹吹河风,四处游览,入夜了两人就学妖精打打架。
所以魏然天天甜甜地笑,并且毫不吝惜说爱,杜三也是一样,有时候这两人甜腻得让一旁看着的杜都有些受不了了。
在魏然看来,不爱就不爱,即使明白杜三有爱,即使心里也动情,也同样要说服自己不爱。同样的,爱了就是爱了,即使真有一天,还是要回到那个庙堂上去,高高端坐着。魏然在心底说了一句,青夜,说不定我也愿意陪,当然。只是说不定而已。
吃完饭,魏然和杜三带着杜在街上闲逛。
魏然和杜一人一根唐人儿。啃得起劲。杜三摇头表示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吃地。”
魏然把唐人儿凑过去。意兴阑珊地说:“要不你尝尝。”
“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都不是很高兴啊。要不我们回紫归算了。反正在哪儿你都不开
魏然横杜三一眼。还好意思说。原本兴冲冲为江湖传说而来。却压根什么也没看到:“杜三。这就是江湖吗?为什么一点刀光剑影都看不到。”
没有魏然想像地那样风起云涌。也没有电视剧、小说中看过地那般刀光剑影。偶尔真能看见个飞檐走壁地江湖人。就已经很稀奇了。这个认知让魏然很郁闷。原本以前在梅山看过地那么些江湖人。难道平时都窝在家里?
魏然问杜三这个问题时。杜三笑着淡淡地扫了一眼说道:“江湖哪里真有那么多恩怨情仇。你想得太多了。”
杜三绝对不会告诉魏然,他没有刻意带魏然走江湖人比较多的地方。而是专门挑大道儿走。两个人地时光就应该好好珍惜。不要被无谓的人打扰到了,那样才真是无趣极了。
“娘还闷了。我最闷好不好。”杜同学最近最郁闷,魏然和杜三两人。压根就是光顾自己过自己地世界,纯粹就是不管他了,他现在开始怀念,魏然和杜三天各一方的日子。
“哇……有人在打架,有人在打架,青夜,我们去看看。”不远的转角处,有一群人正手提着刀在比试,魏然顿时一扫沉闷的表情,不等杜三说什么,牵着杜就找了个合适地位置站着,看武打片之现场版。
杜三看着摇摇头还是站了过去,这个女子他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害:“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我带你去南北两军,那才是硬功夫,不带半点虚的,这些无非是个花架子,看着好看,其实论起来却是末等的功夫。”
杜三话才说完呢,一柄小刀就飞了过来,杜三带着魏然轻轻一让便避开了去,魏然看着那柄没入树干,柄上系着红丝带的小飞刀,瞬间就想起了一个传奇人物——小李飞刀。于是眨着大眼睛,极其兴奋地看着:“青夜还说没有真功夫,没有真功夫那刀全没进树里了……”
杜三看着那柄飞刀,淡淡笑笑,看来魏然对功夫的理解还是太浅了,这样地地方,对于她而言已经能算是江湖了:“是刀好,不是功夫好。”
又一把飞刀过来,这回却没有冲人来,只是堪堪擦过,顺着刀还飘过来一句话:“口气不小,敢问是哪家的少侠。”
杜三把魏然拉到身后,杜也顺便被扫到身后去了,看关那使飞刀的人说了一句:“墨海剑杜三,还未请教……”
杜三在江湖里其实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是当今的皇帝,在江湖里行走,杜三一直用着这个名号,除了少数的人知道并被要求严格保守之外,其它的人,都只知道墨海剑杜三是青微剑派的大弟子。
“原来是青微剑派杜少侠,在下千门山下徐令时。”徐令时听到杜三这两个字之前的墨海两个字,就已经知道眼前地人是谁了,天下间除了青微剑派,哪里还会有这么奢侈地门派,三代的大弟子,用地竟然是天下闻名的墨海剑。
徐令时不待杜三再说话,只是一个微微躬身,向着杜三说:“还请杜少侠站远些,在下正在和几位师弟一起把千门叛徒,江归墨带回千门山。”
江归墨,人称归墨公子地江归墨,杜三不由得看了一眼,只见那江归墨哪里还有半点归墨公子的气度,被千门山的千丝银网罩住,一身零乱狼狈,杜三转头看向徐令时:“贵门自己的事,杜三不便插手,几位请便。”
杜三话才落下,就带着魏然赶紧离开,江归墨叛出千门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江归墨是千门山江岸的唯一嫡子,怎么会叛出千门山,看来江湖又有点小波浪了。说不得倒是可以带魏然去看上一看,只是魏然心太野,看了估计将来更不能安定下来。
“千门山?很厉害吗?”名字倒是很不错,估计是个山青水秀地地方。魏然回头再看了眼打斗的地方,那小飞刀上的红丝带依旧在风里飘啊飘。
“千门山最有名的是暗器。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只是近来千门山上不太平,如果想去,再等等吧。青微地暗器也使得不错。什么时候让青微来就是了,也不见得必上千门山。”青微的暗器,可谓是深藏不露,一手使暗器地功夫太出门了,就不再有暗器的优势了。
魏然听得极其神往,但想想自己的连保命都难。而杜三在魏然眼里,功夫永远不咋滴,谁让魏然的参照物是顾奚山,当然没有可比性:“我饿了,去吃些东西吧。”
杜三带魏然吃东西,当然不会去别地地方,而是去杜三以前的产业,洗尘楼用菜。天下谁都知道洗尘楼是杜家的。但从来不知道就是皇帝本人的,没杜家什么事。
杜三向掌柜出示了墨海剑。掌柜一看就明白是他们东家来了,立刻引着上楼到了最幽静的小间儿。以最快的速度上着最华丽地美味佳肴,谁让和杜三曾经碰过面的掌柜都觉得杜三是个习惯了华丽的人,所以菜肴也是要些排场的。
“东家,您看可还满意?”掌柜的微微弯腰问着,态度不卑不亢,身上的气质干净得就像是洗尘楼里所有的物件一样,有一种泛白的感觉,总让人感觉干净到了骨子里。
杜三挥挥手,已经没什么满意不满意了,既然是在江湖就要有江湖地行为作派,如果拿宫里那套来,那就不叫闯江湖了,叫逛江湖:“就这样吧,去温一壶洗尘酿来,顺便腾间客房来,点上南海洗尘香,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掌柜明了地走了,临出门地时候还特意勾起眼睛看了眼魏然,然后笑笑离开。
魏然先吃了两口东西,只觉得味道很好,有一种清淡干净的味道,几乎全是素菜,却有着千百种味道,各式各样地溶入嘴里,比起荤菜更多了份清净,比起普通的素菜又多了份厚味:“嗯,洗尘楼地菜不错嘛,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杜三很自然的点头,在杜家长大,别的养不出来,这点品位还是能养得出来的:“菜,大多是宫里的厨子教来的,以素菜为主,荤菜也有,只是很少有人吃。洗尘楼的素菜,也可谓是我恒朝一绝了。”
杜在一旁干瞪眼,这两人太无视他的存在了,郁结哪,真是有了娘子不要儿子。
魏然刚想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儿,掌柜推门进来,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金丝香紫檀木的托盘,魏然看到这儿就在心里想,果然是杜家的作派,不论在哪里都是这么奢侈。
掌柜走上来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很温和地笑着说:“东家,洗尘酿,是东家最喜欢的十年酿,微苦见甘。”
玉壶微倾间,倒出碧绿的酒汤,在浮城的素白如玉盏中浅浅如一池春水,染着幽碧的颜色,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好酒了。
香气随风飘散来,在室内散开,魏然立刻就醉了,在现代也算尝过不少酒了,天天在酒桌上打滚的人,哪能不知道酒的好坏:“这洗尘酿是不是很贵?”
杜三闻言一笑,举着酒杯冲魏然微微抬起,然后浅浅啜饮,喝完了才跟魏然说:“洗尘醉一年才十坛,不卖。”
这酒的价值,并非是用钱可以衡量的,所以江湖人能喝到洗尘酿的,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掌柜见东家有兴趣解释,他也来了兴致,拿着酒替杜三倒满,转头就跟魏然说:“这酒是百种可以入药的花草,由九曲碧溪水酿成,一年可成酒不过十坛,要向宫里供六坛为宫廷所用。能剩在洗尘楼的,也只有四坛而已。”
魏然翻了个白眼,横竖都没跑到别人嘴里去,左右不过就是杜三喝得到,这样的酒难不成还会在大宴上拿出来。
喝下酒,果然是微苦后透着甘芳醇厚,入口绵软而味道浑然天成,果然是好酒。想着又继续瞪了杜三一眼,这家伙真是到了哪里都不忘享受奢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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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做乞丐,春风正好
或许是因为走了些地方,没有见识到所谓的江湖,魏然很失望地看决定在一个名叫温汤的地方住下来,这里有温泉,只是这个时空的人还不明白温泉的好处,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利用。/、QВ⑤。coМ\\撑死了就是冬天来温泉里洗个衣裳,还要拿冷水冲上很多遍才放
魏然可不,一看到温汤就走不动步了,跟杜三说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至少冬天和春天,魏然是不想离开温汤镇了。
杜三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然后着人在温泉旁边建了一件宅子。宅子建成之前,魏然压根没见过,见到宅子之后,眼睛直接掉到地上,人也晕倒……
杜看着很久很久,然后很直率地说了一句:“这房子好破呀,能不能住人哟?”
“这……这……这简直和咸远的那间宅子一模一样儿!”外表很像,至于里面,魏然还没来得及去看,反正就外面的布置来说,简直就是生生从那儿搬来的,魏然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杜三一定要这样住。
杜三看着魏然疑惑的眼神,笑笑然后一手抱着杜,一手拉着魏然走进了宅子里:“我们要躲起来,免得被牧雨找到了,那样就不会再是江湖了。”他虽然答应了杜牧雨一定会回去,却没有答应什么时候回去,所以不算背了兄弟之间的承诺。
前厅,一如在咸远一样的破烂,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中庭是个过道。再往后就是内进地院子。青玉铺地,和茅草的屋顶形成鲜明的对比。
远远看去,其实青玉和青石板没什么区别,只是晚上和下雨天就能看出来了。青石板会有积水,而青玉在晚上会有幽幽的荧光。不掌烛也能看见院内地一切,至于到了下雨天,那平时不起眼的青玉板却能有透润如玉地光泽,且一点不积水。
魏然叹了句。杜三真会享受,然后跟着杜三到了内室。内室还是像以前一样,锦帐珠帘不用表,南海洗尘香自然也是早就点燃了,桌上摆的、架子上放的一应用度,全是照着咸远来的。而且比起咸远,要更大气些。
魏然就不明白了,才短短两个月地时间,怎么就能把什么东西都布置得跟以前一样儿,真是神奇啊,古代的工匠真是让人膜拜。
杜三看着旁边正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切的魏然,不由得轻笑着问了一句:“傻眼了?”
杜三温淡地声音传来地时候。魏然确实正在发呆。不过却是在心里咒骂。这些东西。不知道是多少民脂民膏堆出来地。帝王啊。皇权啊果然不是啥好东西。让人**……一边觉得**。还一边享受:“很傻眼。怎么能做到和咸远一样儿。为什么你一定要盖成这样儿?”
对此……魏然深表不理解。这两个是她最不能理解地事情。好好地房子非得盖成这样。只会更贵吧……
杜三闻言微微一沉脸色。还是轻轻地说了。只是声音中多少有些痛楚:“我最后一次见到娘地时候。就是在这样一座茅屋里。所以。以后不论我走到哪里。都是这样儿。”
魏然皱眉。原来还是为了他娘。嗯……也是她娘了!那个妇人虽然相处地不久。但对人处事。却极好。怪不得能让杜三念着。在一个没有多少温情可言地环境里成长起来。能给温暖地娘。留长久些也是很正常地事情:“青夜。以后我陪你一起住茅屋。”
浪漫色彩深厚地茅屋。住着也是很舒适地。冬暖夏凉。而且茅屋上地草。也并不是普通地茅草。而是从珈临山附近运来地九转金茅草。不论是多久地雨水冲刷。永远带着芳香如檀地气息。魏然总觉得檀香气息才是杜三选择九转金茅草地原因。
杜三笑着点头。顿时间满足感由然而生。有妻有子。怪不得男人地幸福被这样定义过。因为这样地场景。真地能把人给溺进去:“好。我们一起住茅屋。”
杜伸了手进杜三和魏然之间,然后扬着大笑脸说了句:“我也要一起住。”魏然笑得很开心,这孩子越来越有意思了,有夫有子,人生真能叫满足了,只希望这样的日子是长长久久的,再不要起波澜了:“,娘带你去泡暖暖的温泉好不好。”
杜发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在冬天洗澡,一开始水烫得浑身发红、发疼,然后水永远越洗越凉,所以冬天洗澡,在杜的印象里,永远是冰冷的:“可不可以不要,我昨天才洗过澡呀。”
魏然拍了拍杜的头,安慰着最讨厌洗澡的杜:“儿,这里的水永远也不会凉的,你爱玩多久玩多久,水都不会凉掉!”
杜对此深深地表示了他的怀疑,扬着不信任的脸看着魏然,然后看着杜三:“真的吗?”
“去试试就知道了,说不定你以后就会爱上洗澡了。”准确点说叫泡汤,但只要脱衣服往水里一扔,杜就觉得叫洗澡。
杜三心想,你小子还不乐意了,能把你加进来就不错了,他还想跟他的娘子一起……杜三现在才觉得杜这孩子有几分碍眼。再看那眉眼,像自己也像魏然,却是疼爱进一骨子里:“爹带你去洗吧,如果凉了,有爹在。”
杜洗澡时,杜三总是在一旁坐着,洗完澡后立刻用棉布包着然后用内力蒸干水份,然后温热全身,所以杜对于杜三的保证,还是更信任一些:“好,我和爹一起。”
魏然看着走掉的两父子,无语到吐血,明明是她的提议,竟然没她的份就算了,还把她丢一边。行,让他们去洗他们的澡,她还是去泡她自己的汤去,忍不住在心里诋毁了一句:“两个傻冒。”
魏然的温泉泡到一半,那两父子就洗好澡了,杜三把杜扔给了前些日子到温汤的寒青,然后转身进了魏然泡汤的地方,里面是一个天然的池子,只是经过稍稍的改造后,变成了室内的温泉。
杜三看着在雾气中肌肤粉红如花,半眯睡眼,让人感觉像是醉了一般的魏然。这一刻竟然是那么美丽动人,分馏塔气之中仿如仙子一般安淡的魏然,轻易勾动了杜三的心:“雨弦……”
魏然懒慵地转过头,娇娇地应了一句:“嗯……”
那娇软的嗓音,和着正缓缓流出的温泉,在满室的雾气中飘荡,杜三觉得周身的气血不由处方的翻涌,直到杜三再也忍不住脱了刚穿上的衣裳,挤到魏然身边。
魏然这才惊醒地睁开眼,看着雾气半掩的水里,裸露的身体,再看旁边也是一样的光溜溜,脸比起刚才又更红了几分。魏然伸出手去把浴洗的棉帕捞了回来,半遮在胸口,另一只手则推了杜三一把:“赶紧出去,你不是和洗过了吗“带儿子洗澡是父亲的责任,和娘子一起…泡汤…,是为夫的权利。”说着便在魏然的颊边烙下一吻,挟着满室的雾气,落在脸上时是湿湿的、微凉的吻。
魏然瞪他一眼,倒是学得快,这些权利、责任啥的全是她闲着没事儿时跟杜讲的,没想到杜三在一边倒听得真切:“我不泡了,你泡吧……”
杜三见魏然包起棉纱巾要起身儿,一把拉住,魏然便跌落在他怀中了,正好落坐在双腿上,那儿瞬间便有了反应。两人同时察觉到,不由得脸双双红了,然后两人相视大笑,暧昧的气氛一下子便淡了,剩下的只有满室的温馨与欢笑。
杜三将魏然拥在怀中,细细的感受这温情的时光,似乎是漫室的暖暖雾气里,荡开了无尽的绵软心思:“雨弦,有一件事一直想问,却怕你痛,但如果不问个答案,我想我会不得安生。”
“什么话,你问吧。”魏然看着杜三严肃的神色,生怕问出什么她无法回答的问题来。
“那个不及出生的孩子,你恨吗,怨吗?”杜三每每想起心就是疼的,只要一看到杜,心里就更加疼痛,本来,他们还应该再有个孩子,或是个男孩,或是个女孩,只是他们失去了。
恨吗?怨吗?魏然也曾经问过自己,只是没有答案,现在嘛,魏然摇摇头,看着杜三柔暖地笑着说:“以前,或许是怨过、恨过,但早已不怨了、不恨了。”
杜三闻言更是心疼,他是父亲,尚且痛到如今,孩子是母亲身上的肉,他想魏然自然也是会疼的:“雨弦,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再不会有了。”
魏然扬起明灿的笑脸,娇媚一笑说:“我信你,青夜。”
是的,我信……这样的信任,对于一个在现代都市里,惯看了离别的女子来说,很不容易。
所以以后,她会好好去爱,不爱的时候,可以不在乎,但爱了就会把一切的尘埃放大成山岳,魏然心说:不要相负,否则再理智的人也会心痛彻骨。
杜三却在这时候说了话:“雨弦,我很想说忘记从前的事情,虽然很难。”
魏然勾着杜三的脖子,娇笑着说:“要我忘记其实不难,以后全是快乐的记忆,我说不定就全忘了。”
杜三烙下一吻说道:“如果是这样,我想,总有一天你的记忆里,全是开心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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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开春了,插秧耕地
春风吹来时又是三月天,满山满野的花开成了如云如霞的灿烂颜色,温汤小镇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二月末桃花就开满了温泉边,三月初便是耕种的时节了。\\。QΒ5。C0m\
魏然这天带着杜去采青艾草,那青艾草大都长在田间地头,于是耕种的时候,魏然也是看着清楚。只是看见农人们把种子直接播洒进水田中,魏然有些疑惑,虽然她不是农民,没种过水稻,但小时候在外婆家的田边上蹲着玩过泥巴,而且偶尔在瞄过的农业节目里也看到过水稻的种植,自然知道水稻不是这样种的。
采完青艾草魏然提着篮子回家,看着杜三正在鼓捣院子里的那株半死不活的寒潭雪兰,也走过去看了看:“还是这样儿啊,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是蔫蔫的?”
“这里地气太暖,不适合寒潭雪兰生存,寒潭雪兰适合在偏冷的地方生长,这里太暖和了。”杜三看着魏然篮子里满满的一堆青色小叶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想着这些东西做成的小团子,不由得觉得馋涎欲滴了。
魏然现在却没心思看杜三的馋样儿,还是想着农人们播种时的情形:“青夜,种稻谷竟然是播种的吗,不是插秧吗?”
“播种?插秧?”杜三从来没关心过这些,问他养花种草还来得快些,虽然身在江湖,但这些农耕之事,杜三是从来没的接触过的。
魏然白了杜三一眼,这家伙还当皇帝呢,天下间最民生的事情都没管好,甚至还不知道,这皇帝当的,肯定是错君一个:“青夜,天下最重要的,不是政治清平。不是疆域广大,而是百姓衣丰食足,便是广天下之大治。”
杜三闻言点头,广天下之大治,这话说得杜三是心潮澎湃,只是忽然想到,自己这会儿也不在朝堂上,于是淡笑笑:“我现在只是杜三,广天下之大治的事。交给牧雨去做吧,他能做好。”
魏然心想也是,就不说这话题,换个说法:“百姓饥不能餐,寒不能衣,你身为杜家子孙。总该有责任去改善吧,这个不管你是不是帝王,只要你是恒朝子民。只要你发乎善心,便应该去做。”
杜三赶紧点头,再下去他不知道魏然会说些什么。不管什么事还是先答应着,如果真能让恒朝百姓衣丰食足,杜三当然不会推辞:“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看到什么了?”
“种水稻,我看到他们用播种法种水稻,可是在我印象里,水稻不是那样种的。”魏然也就敢跟杜三这么说,如果直接去告诉农人们。水稻不是这样种地。她心里也没底,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大过错了。杜三皱眉,在她印象里?咸远是北方小镇。是不种稻子的,于是疑问着道:“那在雨弦印象里,水稻是怎么种的?”
“反正不是他们这么种地。直接把种子扔到水里。发芽率低。成活率也低。种子要先育苗。育苗地种子要事先用石灰水浸泡。这样可以提高发芽率和成活率。”魏然不是特别能确定。如果错了。那咋办。但是应该也不会比起在差吧。
杜三听得有点晕。虽然没种过。但也知道魏然说地头头是道。或许还真有一定地道理:“你能确定吗。如果确定。可以写封书信给牧雨。让他跟农桑去商议。”
魏然捏着衣角。不好意思地说:“我。那个…不能确定。但是我能肯定。他们现在这样种不对。”
“好吧。那你跟我说说怎么种。我们先试着。如果可以我们再让人带书信给牧雨。”毕竟是君王。现在也还是君王。所以杜三怎么能不担心天下地暖寒温贫呢。
“浸泡过地种子要到育苗田里去培育。育苗田不能是普通地水田。而需要增肥才能让种苗发得好。在撒下稻种之后。还要再往土上洒一层稻壳灰。好地稻苗可以提高产量。在秧苗长高……”魏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10厘米以内。于是用手比了比:“长到这么长地时候。就可以往水田里插秧了。”
杜三没种过。但育苗和插秧这两个词。他是一个都没听过。而且啥增肥更是不懂。原谅魏然按现代人地习惯。把增施肥料改成了增肥:“那什么是插秧。你要尽量说细一点。这样才能保证我们能种好。”
魏然拿出几根青艾草,用以前在乡下田间看过的方式,在空中模拟着:“插秧要先用秧绳在稻田里做记号。就是画成一格一格,要算好间距,更有利于水稻的生长。插秧地时候气候也很重要,大雨的时候不能插秧,会将秧苗打坏。”
魏然继续讲解着现代的种稻子地方法,管杜三是听得云里雾里,还是听得清楚明白:“秧苗成长的时候,还要时时照顾,除杂草、除掉害虫。在抽苗的时候,长出第一节稻茎地时候,要增肥,让稻苗成长的健壮,这样可以让水稻的稻谷更加饱满和而且可以提高水稻的产量。”
杜三听得半明白半不明白,但还是清楚了一件事,魏然说得这么头头是道,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来不及想魏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方法,先想到的是让寒青去外面整些田地出来:“寒青,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水田,置办一点来试试。”
关于这件事,魏然倒是和杜三想到一块儿去了,大面积推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还不如他们先试着,这样今年的晚稻就可以推广插秧法了:“不要太多了,万一不成我们还能想想办法,如果太多了,我们可种不动。”
寒青看着这两人兴奋地样子,颇有微辞地在心里喃了句两个怪物,然后领命离开。寒青走到门口望了一眼,发现院子边上就有一块还没来得及播种的水田,也就院子那么大一点,应该适合。
寒青把魏然和杜三叫出来看,魏然和杜三两人都觉得合适,然后寒青就飘走四处去找农田地主人了。
魏然还得去四处问有没有剩下的种子,这是个艰巨地工程,只能是这家要到一点,那家收到一点,幸好农人们也一般习惯多留上一些,于是魏然虽然走得有些辛苦,但还是收齐了稻谷种子。
魏然其实不清楚,水稻浸种要多久,但按照中国人的习俗,事不过三,就定了三天。用大约百分之一的石灰水炮种子,至于到底是不是百分之一,魏然不确定,然后每隔在第二天换了回水。
种子泡完以后,要放到高温的地方催芽,在温汤没有这个顾虑,直接引温泉育苗,时时的温度都在三十度左右,所以压根不担心催芽不成功的事儿。
种子催芽长到差不到了,就可以上育苗田里了。至于水稻的种植天气,魏然和杜三还是去问了当地的农民。得出的结论是连续三日平均气温稳定,就可以插秧了。
至于水稻的种植密度,魏然小时候在田里玩泥巴玩多了,大概能比划出来,但还是不放心的请了农人们来帮忙,用稻草结成的长绳在水里结成一格一格,然后让寒青和寒微两人亲自下田去插秧。
太深了不行,太浅了不行,魏然示范过几回后,两人也就很快领会了要点,似模似样儿的干了起来。那么小小一块地,很快就弄好了。
四个大人一个小孩站在满是青青小苗的田边上,笑得很傻,都在脑子里想像,自己种出来的稻子会长成什么样儿。
到了要施肥的时候,魏然犯了难,现代都是用化肥和复合肥,谁知道在这里要用什么肥料啊,还是农人们看他们种得有趣,时常来看给他们提了建议。
用各种种草木灰和家畜家禽的粪便来施把,晒干发酵过后的粪便一点儿也不臭,听说还加了一些茶籽壳的灰进去,就是那种榨油用的茶籽的壳,燃烧过后和家畜的粪便一起堆成在堆,然后放在湿润的地方发酵,然后晒干,这就是最原始的有机肥料了。
在抽第一个穗时施过肥后,几人才算松了口气,只是又长虫子了,没办法,没杀虫药,幸好稻田里有不少青蛙,过几天虫子倒也少了些。刚少了虫子吧,福寿螺又在田里长满了,魏然一生气,大手一挥,让寒青和寒微去田里把螺蛳抓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个。
寒青和寒微本想扔哪儿就算了,没想到魏然让他们把这么大半桶东西全留下了,放了水吐净沙,竟然做成了一盘菜放到了他们的饭桌上。
杜三拿眼看着寒青和寒微,意思就是你们俩快吃。寒青和寒微互相看了眼,很有心里压力,不敢下筷子去吃。魏然瞄都不瞄他们一眼,用小小的牙签挑了出来,给杜放到了碗里。杜向来不管是什么东西,放到碗里就会夹起来吃掉,也不管另外三个大男人连筷子都不敢下。
杜叭叽叭叽地吃了着,眼前一亮,有点点辣,但是好鲜好嫩好香啊,然后睁着大眼看着魏然:“娘,真好吃。”
魏然瞟了那三个不敢吃的人一眼,笑得分外嘲讽:“,听过一句欲话么:清明螺,赛过鹅,螺蛳性味甘寒,可以清热、明目。喜欢吃就多吃点,爹和青叔叔他们都不爱吃。”
三个大人这才如梦初醒般一人抢了半碗去,然后细细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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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收获了,产量很雷
五月份,天气渐渐转热,那田里的水稻经过病虫害,经过风风雨雨,终于压弯了小腰身儿,显示出了成熟的风度,见别人都收稻谷了,魏然也催着寒青和寒微去收。全//本//小//说//网
当附近的农人偶尔从魏然和杜三种的水稻田前过的时候,总要停下来看看,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两个啥都不懂的人,种出的水稻竟然也能长得这么好,貌似产量很高的样子。
所以,当魏然他们打算收稻子的时候,有几个农人就过来看热门来了。寒青和寒微是什么人,功夫高手,青微剑派的传人,收个稻子也不可能用普通人的收割方法。
刷刷地小剑一飞,田里的稻谷不久后就被齐齐地放在了田边,然后两人在农人们崇拜的眼神中飘然而去,魏然也不由得说了声:“果然是高人啊,有功夫就是方便,连收个稻子都那么华丽。”
农人们自告奋勇地帮魏然他们把谷子用最原始的打谷机把谷子和稻苗分离,然后兴致冲冲地拿来了秤来称,一称之下,全部傻掉……
不相信地再称一下,然后又继续傻掉,然后反应过来又不相信地再称,再次傻掉,最后回过神来问魏然和杜三:“杜老弟,你们家的稻子到底是怎么种的,竟然才半亩不到的地,生生有七百余斤?”
“七百斤很多吗?”杜三没概念,魏然也没有,在魏然印象里,一亩应该就有两千近左右吧,半亩地左右应该要一千斤才对,才七百斤,太寻常了。
“我们一亩地才产不足千斤,而你们竟然半亩地不到产了七百斤。多了一半啊。”如果是七百斤,干稻谷似乎可以高达一千四百斤左右。再按一斤稻谷出七两大米,一两小米,二两糠算,一亩地出粮竟然高达九百八十斤米,还有一百四十斤斤小米……众人一算彻底晕了。
九百八十斤,按一家四口算,一亩半地就够一家人吃了,而现在他们是三亩才能够吃。于是农人们齐齐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杜三和魏然。
魏然又忍不住想起那句话来了。有大功德与天下,不会真这么应验了吧,让百姓食足也是大功德吧,切…管它算不算,做了再说反正也是闲着没事,顺道儿而已:“晚稻的时候。大家再来问吧,我想我们还要整理一下才能弄明白。”
杜三进了院子后,坐在魏然对面许久。才回过神来,盯着魏然看着,然后很幽忽地说:“雨弦。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虽然我不明白这些怎么回事,但我明白,如果能提高一半的产量,那么真正可以让我恒朝子民衣丰食足了。”
魏然横了一眼。她当然知道。中国人多地少。照样得养活十几亿人。恒朝人不多。地不少。靠天吃饭养不活。靠技术吃饭当然能养得活:“我知道。民有衣食而天下富足。老弱孤贫有所养活则天下德治。前者我帮你。后者你让杜牧雨自己想办法去。”
民有衣食而天下富足。杜三细细咀嚼着这番话。忽然有些不明白他这个娘子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与众不同地想法。为什么整个恒朝都没有地种稻方法。她却能轻易想到。并让产量提高一半:“雨弦。你是从天上来地吗?”
魏然笑得没觉得有半分心虚地意思。仰起脸笑得光华流转:“是啊。我就是从天上来地。我从天上来。带着故事来。开在君身边……”一路笑着转身到后院去。脸红心跳那是自然地。被杜三那样地眼神看着。血脉翻腾啊……
中午。魏然和杜三吃到了新鲜地早米做出地米饭。或许是新奇地原因。竟然也觉得味道不错。连从小到大吃南湖贡米长大地杜三。都多吃了半碗。只除了一个家伙死也不肯卖个面子给她。那就是他们不挑菜却挑饭地儿子。杜同学。
“真不吃?”
“好难吃。硬硬地。像小石头一样。”对于吃得正欢地另外四个人。杜表示出极大地不理解。这么硬啦叭叽地饭有什么可吃地。
米也不只可以做饭吃嘛,拍拍杜的小脑袋,魏然记起了还有一小袋红豆在厨房里,于是就决定给杜做点好吃的:“不喜欢吃就不吃了,娘给你做好吃地。”
好吃的,杜睁大眼睛笑得异常开心,他娘如果都说是好吃的,那肯定假不了:“好呀,我最喜欢娘了。”
杜三也跟在魏然身后一起去看,寒青和寒微也想起身来着,但是被杜三地眼神一扫,立刻又坐了下来,还是跟着杜一起好好啃饭比较安全。
“你跟来做什么?”魏然挽起袖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杜三只是想知道,就这么硬的米饭能做什么好吃的,还得让挑东西挑到死地杜觉得好吃:“你要做什么东西?”
“嗯,你反正闲着没事,帮我煮红豆吧,一定要煮得烂烂的、软软地,再稻碎来和大米面一起揉成红豆糕,甜甜的软软的,估计杜好这口。”
用了大概两个时辰的时间做出红豆糕来,杜三近水楼台的先尝了一块,果然是香甜绵软的,杜果然是很爱吃,寒青和寒微在一旁也是一别渴望的样子,只是杜还没放下盘子之前,估计是没他们的份儿。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寒青赶紧去开门,原来来面是一队农人走了进来,农人们一下子拥进来。寒青把他们领进了前厅,前厅里一派地寒酸把家人们给震住了。
农人甲:“没想到杜三和他夫人竟然生活得这么艰难。”
农人乙:“是啊,谁想得到,总觉得这两人跟神仙似地,站在我们中间,和我们那就完全不是一个样了。”
农人丙:“对呀,这两人平时也是粗布衣裳,可不论是站在泥地里还是随便往田埂上一站,完全不像是这么寒酸的人呀。”
农人丁:“前两月,常来问怎么种稻子,我还一直当他们是哪里来地贵人,只是想来玩玩呢,没想到真就这样,看来以后我们还是得多照顾他们,年少夫妻不容易啊。”
农人之群众演员齐齐点头,是啊,以后他们要多照顾一些。
杜三和魏然安安稳稳地坐在前厅,早已经习惯了前厢的脏乱差,早已经学会了视若无睹,全然不觉得人们因为这前厅,已经狠狠把他们怜惜了一顿:“请问各位乡亲,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农人甲,一留着花白胡子地老人家走进前来:“杜三啊,我们没想到你们过得这么辛苦啊,应该多照应你们的。”
完了,农人甲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应该多照顾这对小夫妻,于是纷纷附和。
杜三和魏然相视无语,唯有苦笑。待大家慨叹完,农人甲才代表所有人的乡邻道出了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你们有水稻提高产量的方法,我们想问一问,希望能够告诉我们,我们定然日日感念二位的好。”
杜三淡淡地笑,看了看魏然:“如果要问提高产量的方法,还得问我娘子。”
众农人们有些惊奇,但还是齐齐看向魏然。
魏然站起来,有了一种在大学里做演讲的感觉:“其实提高水稻的产量并不难,只是需要多细心,再加上一点点方法。你们种水稻一直采取的是播种法,而我们这块水田采用的是插秧法,在种到水田里之前,要先浸种、催芽、育苗等程序,然后再种到水田里去……”
魏然说得口沫横飞,下面的农人们也有听得似懂非懂的,但经过几个曾经帮魏然出过主意的农人们小声解释以后,大部分人还是能明白了。
大家纷纷商量着,晚稻要腾出多少地来这样种,会不会有效果。魏然笑着由他们商量,有人提出问题时,还时不时地做答。终于感觉到,科教、农业频道的主持人有多少粉丝了,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好为人师,原来真是成就感斐然。
送走了农人们,在午后的阳光之下,杜三看到了那个回转身时带着光芒的女子,淡淡静静地像一株夏初的莲,清逸出尘,生在世俗,却有着这尘世不可多得的静谥安淡。魏然见杜三瞧得傻了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笑,娇灿的笑容间流转的光华,更加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
“雨弦每一天都不样,所以,我每一天都要重新认识一下你。”说着勾着魏然的腰往后院带,该走的人已经自动消失了,不用他们去清场。
魏然夭夭一笑,分外明媚,脸却不由自主的红成了灯笼:“是吗?”
“当然,现在我们就去好好认识一下吧。”杜三开始在脑子里勾勒出魏然迷人的曲线,点点的娇羞,还有动人心魂的吟哦。柔软的身子永远如花瓣一般细腻,温香的唇总是那样娇怯地轻微颤抖,永远都像是一个小小的姑娘,那样的羞涩……
这就是他的娘子,要与之一生相守的人,幸福原来不是居高位、掌大权,而是一如此时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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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由来久,为卿痴狂
魏然天天四处闲逛,穿着薄凉的轻衣,在夏日温暖的阳光下穿梭。\、Qb5.c0m/最近这段时间,杜三时不时的出去一天不回来,魏然也学会了不问。就算离了庙堂,那个男人也有自己的责任,如果杜三真是不管不顾,那反倒是不像杜三了。所以,魏然放任了,也装不知道了……
魏然带着杜一人一根糖葫芦,一边舔着,一边傻笑着,连脸上的傻笑都是一模一样。只是傻笑的原因不一样而已,杜傻笑是因为能吃根糖葫芦,魏然的傻笑自然只能是为了杜三。
前面有驾马车,魏然觉得很眼熟,马车旁边一袭白衣的人,魏然更觉得眼熟,貌似是那个绑过她,又被她下过春风一渡的苏放筒子。
魏然高兴地挥了挥手,心道这也应该叫他乡遇故知了,于是高兴地大声喊了几声:“苏放,苏放……”
苏放正打算抬步进客栈,听得一阵灿烂的声音传来,叫的却是他的名字,不由得抬头看了过去,正看着魏然笑眯眯地舔着糖葫芦看过来,身边还牵着一个同样笑着舔糖葫芦的半大小孩。
苏放停下了脚步,缓缓慢慢地走过去,这个女子在那些短暂日子里,轻轻地,不经意地就留在了他的记忆里:“魏然,或许应该称皇后娘娘……”
杜一脸奇怪,应该没人知道他们是谁才对,怎么这个叔叔一来就点名他娘的身份,看来应该是旧识:“叔叔好,我叫杜。”这是魏然教的,见到别人要先打招呼,在外面见到比自己年龄大十岁以上的叫长一辈,比自己年龄大十岁以内的按同辈分叫,杜一直很认真的执行。
“那个小娃娃竟然长这么大了,六年多没见了吧。没想到长成了个半大小伙子。”真是奇怪,这应该算是敌国的后人吧,他却无法拿冷然的目光看着,那张阳光灿烂的小小脸儿,也确实无法让人硬起心肠。
魏然点头。六年多,为什么她感觉像是昨天才发生地事一样……噢不对,她和唐小楼一起去放过药,对苏放来说是六年多,对她来说不过三年余:“是呀,今年七岁了。对了。你不在炎国好好治理,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怎么,为杜三担心,担心我来内外相通?放心吧,恒朝有杜三一日,整个天下翻不出大风浪,两国相交,历来没有真正的和平。只是短暂的利益。”天下最大的商人是杜三,真正掌握了经济与军事命脉的人,他苏放倒也看得清楚,当然不会轻易动手。那样只会让国家和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魏然撇嘴,她才不管这些,反正现在是杜牧雨地事,就算有杜三什么事儿吧,也还远着呢,到那天再说吧:“江山天下,我才不管,那是你们的事,我呀。只管是否活得好好的。江山天下,你们爱咋抢咋抢。”
江山天下。爱咋抢咋抢。这样地话也就眼前这女人说得出来。随便问另一个女子。只怕都不是相同地答案。苏放笑笑。问了句:“一起到里头坐坐吧。远来是客。似乎请我喝杯茶不为过吧。”
“远来是客。就请你喝杯茶了。”寒青必然在什么地方守着。魏然不担心再重演当年。于是安然地和苏放一起上茶楼了。
杜跟在一边嘀咕。这到底什么人哪。为什么要一起喝茶。茶好难喝。改喝豆腐花儿行不行?
苏放告诉魏然。他要在温汤呆一段时间。原来苏放地身体不是特别好。有很严重地胃病。炎国地大夫建议来泡温泉。但炎国又没有。所以。魏然才能在温汤看到苏放。
貌似魏然也记得。泡温泉确实有这作用。看来炎国地大夫还有几分功力。在这个医术不发达地古代。竟然知道温泉对胃病有治疗作用。
晚上在家里看着杜三地时候。魏然很坦诚地告诉杜三。她今天遇着了苏放。听到这个杜三也是皱眉。但想了想反正现在有杜牧雨在。而且苏放也在温汤。也不用太担心:“没事。自有人看着他。如果牧雨连这个都没准备。就不会选他掌朝了。”
“噢,那就好。对了,青夜……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魏然不想问,但人的好奇心实再是不能够忽视,越不问越好奇,想想还是先问了比较好,省得天天堆在心里累死个人。
杜三拧着眉看了眼,然后舒展开笑了,了然地问:“是想问这些天早出晚归做什么,对不对?”
魏然用力点头,一脸兴奋,看来杜三是愿意说的,这家伙也真是,为嘛要让人去问才肯说:“对呀,如果很重要,要保守秘密的事情就不用我了,我守不得秘密。”
杜三微闭双眼,当然不能算是秘密,再过些日子魏然也会知道,他既然问了就说了:“是朝堂上地一些事情,冰心,你是见过的,炎国来求尚婚,求尚公主,而恒朝只有一位公主,就是冰心。炎国的王后,三年前过世了,苏放来可能也和联姻之事有关。”
冰心?魏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是个美丽而明灿地女子,稍有些柔和,但大多时候是个雅致却不懦弱的女子。苏放嘛,倒也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只是两国之间联姻,真的会有幸福吗?
魏然看着杜三,有些疑问:“真的要把冰心嫁给苏放吗?苏放倒不是不好,只是政治的婚姻,幸福终究不会多。”魏然的担心当然也是杜三所担心的,那终究是他的妹妹,虽然从小不多亲近,但骨血里是相通地,当然担心:“冰心已经同意了,牧雨只是和冰心提了一句,冰心没有丝毫拒绝。牧雨也不愿意把冰心嫁到炎国去,但冰心却很坚定地要嫁到炎国。”
杜冰心坚持?虽然杜冰心也不算是养在深宫,但也应该没多少机会见到苏放吧,为什么会要坚持嫁给苏放?魏然觉得自己搞不懂,这到底怎么回事:“那现在怎么样了?”
“在准备出嫁事宜,炎国已经去紫归下聘礼了,定在九月初九,是十年难得一见地好日子。”九月初九,长长久久的意思,希望他们家唯一地女孩儿,能得到希冀得到的幸福生活。
“这么快,我们要回紫归城去,对不对?”如果不是地话,杜三应该早早就告诉她了,不用等到现在她来问才说。
杜三轻微地点着头,公主大婚,帝后二人是无论如何要出现的,否则不异于挑起两国争端,有轻视之感:“是,我们必需回去。”
魏然淡淡笑笑,这些日子,杜三总是真心以待,她也感受到了独一无二的宠溺,确定了自己的心,只要确定了,就不会再后悔追随着一同海角天涯:“好,我们一起回去。以后,不管在哪里,我都和你在一起。”杜三有些意外的看着魏然,原本以为不会答应,至少也不是像现在一样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本杜三是打算费上些时间来说服魏然的,却没想到,魏然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雨弦,谢谢你。”
“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谢谢,这句话太生疏了。”魏然是个坚定的人,只要确定了,就会义无反顾,这样的人其实往往容易受伤,不付出便罢了,一旦付出便是倾尽所有、毫无保留。
杜被抱着走进来,一脸不满意,似乎很有些委屈。寒青一脸青黑的看着杜三,没敢说话。杜三看着杜就知道这小肯定干什么事儿了,否则寒青不会是这么个表情:“怎么了,寒青?”
“主子,我和寒微带着少爷在外面逛着,少爷吃东西的时候,往人家菜里放了药,弄得是鸡犬不宁。”无语了,那人不过是看着唱小曲的小姑娘、老人家说了句轻挑的话,杜好嘛,一个翻手,药末飞出那人就瞬间倒了。别人没看见,他在杜身边是看得清楚,好在当场没有人注意到,否则今天就得出事儿。
杜三也是一脸青黑,这孩子搞什么,三天两头给人下药,真是唐小楼教的好徒弟,学了个十成十:“,为什么要下药?”
“我没错,娘说,人人平等,那个家伙欺负别人,我欺负他有什么关系。”杜有些委屈,他又没用很厉害的药,压根没想要人性命,唐小楼也从来不曾给过他药性很烈的药。
杜三看着魏然,魏然快晕倒了,指着杜说了句:“人人平等,你也和他们平等,那人欺负人,你欺负他,你和他有什么区别。他欺负人,自有上天和官府治他,你呢,你要谁来治你……”
杜眨了眨眼,想想似乎也是,于是不好意思地挠头:“娘,我以后不会了,我知道错了。”
杜三一哼,杜和他小时候还真是像,一样的容易认错,一样的懂得看风吹草动:“既然知错了,就这回,不再有下回了。”
杜点头,笑眯眯地,终于溜了过去,松口气先。爬走,不占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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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回紫归,深宫种种
终于还是要回到这座城池,紫归,这是第二次来到这座城池,上一回来,是春天吧,花开的季节里,灿烂而夭娆的街道与叫买声,似乎还留在记忆里不能抹去。/。qΒ5。CoM\\
这回来,却是秋天了,魏然总觉得对于紫归来说,她是个过客,看了眼身边正缓步而行,一袭青衣迎风而行的杜三。微仰面时,光芒缓缓洒落在额头上,光洁一如新开的镜子,零零碎碎的光芒中,那男子竟是分外的妖孽。
似乎察觉到了魏然一怔怔看着的眼神,杜三的勾起愈深的微笑,衣襟玉带在风里正步行去,顿时间满街的热闹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以及他。
魏然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是里的句子:姐姐,修行千年,只为一个许仙,值得吗?现在,魏然也想问问自己,穿越千年的时光,只为一个杜三,值得吗?
已经忘记了白素贞是怎么回答的,如今她却找不到答案,值得吗?不知道……
“先去八王府换身衣裳吧,我们这样进宫会惹来不少事儿。”一进紫归城,寒微就先去八王府让他们准备迎接了,要面对皇室的人,杜三的心里略有些虚,毕竟这天下、这江山是他肩头的担子,他却是不管不顾的抛了。
若有后来人写史书,该怎么书写他呢,昏君?不爱江山爱病人?或许都会吧,但,只要是他心中的女子,他可以不顾这些。
“好。”魏然应着,终于还是要穿上那身凤袍,虽然不爱,但是如果要陪在杜三身边,就一定要义无反顾披上这身衣裳的话,魏然想。她已经愿意了的。
在八王府,一早有帝后的车辇、仪仗等候在了八王府,杜司朝和八王妃也在门口迎接着。跪满一地的人,迎着秋风,在微黄的背景里站成了片华丽的颜色。灿烂间却能让人感觉到浓厚的无奈。
“平身。”
更衣过后,魏然由着八王妃给她梳妆,淡点在眉心地一抹娇粉的花朵,更显得得脸分外夭灿,像桃花颜色。发丝间有檀木钗和芙蓉凤仪钗,满身的金银双色绣线在天青的衣料间。游走出一派的大气与端庄,却是让人只能膜拜,不敢亲近地高贵。
满身地珠玉。衬得人倒是越发美艳。原来。就顾雨弦这身子。也是可以这般美丽如花地。.
八王妃给魏然打扮完以后。稍稍离远了些看了看。不由得赞叹:“皇后娘娘。别看着平时不打扮。这稍加点琢就是一个粉雕玉琢地美人儿了。怪不得我们家老三就非你不可了。老远也得追着去。”
魏然笑笑。看着镜子里地明眸灿目。眉眼间有淡淡地幸福。却显出了一点点轻愁。不愁。那是不可能地。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必不悔也不怨。既然要坚守。就快乐地坚守:“八王婶。我可没那么大魅力。可能呀。还是儿魅力更大。”
八王妃也是跟着笑:“皇后娘娘这话儿可不对。皇子谁不能生。为何宫里也有承雨露地宫妃。只娘娘一人诞下皇子……皇后娘娘。我可不是夸杜家地男人。这杜家地男人呀。向来是钟情地。一旦是放了心在你身上了。就绝计没有反复地可能。”
杜司朝是这样。杜司宸是这样。杜家地男人从来就是这样。八王妃虽然心里不免有些叹息。但是。杜家地男人便是这样。爱地。爱到骨子里。却挑剔得紧。对待不爱地。反倒是抱着平常
因此。杜家男人地爱。是裹着穿肠毒药地起死回生丹。至于哪位药会起效。就连制药地人都不清楚。
魏然抚着头上的发丝,想起了那夜所说的,结发夫妻,于是甜蜜地笑了,坚定地站起身,迎着打开的朱门,看到了站在外面等候的杜三:“青夜,我们回家吧。”
是的,回家,那个地方有杜三,有杜,于她而方就可以称之为家了。于是看着杜三伸来的手,将自己的伸进了他的掌心,那淡淡地温暖有让人心安地力量。杜三牵着华衣广袖的魏然,心里微微颤动,这个女子永远让人感觉清淡出尘,纵便是满身珠玉,皇后袍服也依旧不改其清真:“好,我们回家。”
杜翻个白眼,这两人自打回了紫归城,脸色神情就不对劲儿了,他老爹小心翼翼,他老娘悲春伤秋,一个一个谨小慎微到了极点,生怕弄破了什么似地。
乘着帝后的车辇回到皇宫,皇宫里依旧没有太热闹,岳凌霄走后,宫里只有了颜嫔和洛嫔。所以他们安安然然地各自回了宫殿,当魏然回到恒恩殿时,看到了压在金印下面地那纸诗,淡笑着吩咐飞絮收起来。
端坐在恒恩殿的大堂里,等着颜嫔和洛嫔的到来,那两个女人如果今天没来,就说明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月亮是从西边落下去的。
果然,一盏茶还没喝完,就有内侍来通传,颜嫔和洛嫔一起来了。两人双双下拜在魏然面前,魏然笑着让人端茶、赐座,好不热情。
“姐姐好歹是回来了,可让妹妹们好是思念。”洛翩翩先开了口,轻声细语间满是娇媚。
郭碧颜不待魏然说些什么,抢在洛翩翩后头把话截了下来:“姐姐一向可好,听闻姐姐的父亲病倒,我与洛嫔妹妹可是担忧了许久呢。”
父亲,病倒??魏然脑袋上一脑袋问号涌了上来,杜三原来竟然用这么个借口解释她的离开。要是让顾奚山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拍死杜三:“两位多操心了,家父已无事,劳两位记挂着了。”
洛嫔看着魏然身边的杜,一阵不平衡:“皇子这些日子可是长高了不少呀。”
杜看着洛嫔就觉得浑身发晕,这女人咋看咋假,怪不是凌霄姐姐会离开这里,跟这些女人一起生活,太可怕了:“谢谢娘娘。”
杜是个聪明的孩子。在皇宫仅仅呆了一年余,却到现在还记得宫廷的礼仪与应对。
郭碧颜眼底也闪过一点点光芒,却迅速地收回了眼底:“姐姐回来了就好,一路风尘,姐姐也累了。我们便不打扰了,娘娘且好好休息着,改日我们再来拜会。”
郭碧颜拉着洛嫔离开,到了外面,洛翩翩不干了,她还有话没说呢。干嘛要拉着她出来,而且不是商量好了,质问一番吗,这郭碧颜什么时候改了主意了:“这话还没说完呢,我们商量好的都到哪儿去了?”
郭碧颜很想骂眼前这女人是个白痴,她没看到魏然身后的寒侍卫吗,那是皇帝的近卫,既然把寒侍卫留在魏然身边。就像是留了双眼睛在魏然身边。她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会被看在寒侍卫眼里,留在杜三心里。所以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才最安全。
“那我们要怎么办,郭嫔姐姐,我好歹是承过雨露了,可皇上却还没召过姐姐呢。不能再让恒恩殿这么下去,这么下去我们可没法儿活了。”洛翩翩很气愤,尤其是想到杜三的汤药,心里除了气愤还有怨恨。
郭碧颜听了洛翩翩的话,心里更加火大,表面上却仍然保持平静:“不急。有些事急也急不得。慢慢儿来。”
郭碧颜和洛翩翩相携走远,一边走一边继续商量。
而这边地恒恩殿。魏然也是不明白,这两人就这么走了。不带说点什么别的?不明白,随她们去。反正兵了将挡,水来土淹,不论有什么招儿,她都坐在这儿好好接着,半点也不会含糊。
杜三这一夜很晚才从光明殿出来,朝臣们大堆的事情呈上来,也不知道杜牧雨这一年多来干了些什么,竟然堆了那么多事。
本来车辇是要抬到紫宸殿去的,杜三在途中让他们调转去了恒恩殿。虽然夜色晚了,他还是得去看看魏然和杜才安心。
恒恩殿里,魏然根本没有睡着,正在给杜讲故事,杜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今天这小子终于也是累着了,乖乖地躺着,不像平时耍足了花招才肯去睡。
杜三轻轻走近床榻,看着半眯眼睛给杜打扇子地魏然,那份懒慵与闲适,让人看了不由得会心微笑:“雨弦,你怎么还没睡。”
“啊……青夜,你来了,过来坐吧。”杜三眉眼间的疲色让魏然有几分心疼,于是伸出双手揉着杜三的眉心:“很累吗?”
“不累,倒是你,今天她们来没给你惹什么事吧。”虽然有寒青在魏然身边,杜三还是有些不放心。
魏然摇头,半趴着说了句:“没有,我还奇怪,她们这么安生,真让我有点儿不习惯。”
“想睡了?睡吧,我再坐会儿。”看着魏然半趴在床榻边儿上的样子,杜三心疼得很,宫里还真是不适合她。她却为了自己,义无反顾的回来了。
“好,我先睡,你也一起吧。”才说完,魏然就发现,这话暧昧……然后脸便红了。“你先睡吧,我看看,天晚了,这小子睡得不老实。”
魏然睡在杜旁边,杜三的眼睛哪里又看了杜,魏然不无娇羞地道:“你不是看吗,干嘛这么瞧着我?”
“儿子要看,娘子也要看地……”杜三笑呵呵地继续看着,眉眼间抹上了浅淡舒广的笑。
魏然不好意思地往里缩了缩,心头分外温暖……身边有小小的杜,床榻前有温眉看着的杜三,幸福原来就是这么安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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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冰心嫁,如花绽放
九月初九,在魏然的记忆里,是登高望远的日子,可以和家人朋友一起登高,要插茱萸,要喝菊花酒。\\、Qb5、Com
魏然早早的酿好了几坛菊花酒,在九月初八的晚上,邀来了杜三和杜牧雨,已经马上要出嫁的冰心一起来附庸个风雅,没想到苏放竟然也来了,是杜冰心所邀。
其实,苏放,本来不愿意来,只是听说是魏然酿的菊花酒,也是魏然设的宴,不由得就想来了,于是原本四个人的聚会,变成了五个人的聚会。
杜三和魏然坐在一起,杜冰心和苏放相邻而坐,杜牧雨坐在杜冰心身边。五个人再搭上两个宫女,气氛却分外清静,弄得魏然好一阵儿郁闷,明明应该是欢快的聚会,却变成这样儿,真是让人无语了。
魏然先举了酒杯,反正没啥事,干脆附庸风雅到底,来个饮酒吟诗:“今天花园的菊花开得很好,正好我酿得菊花酒,我的酒却不是这么好喝的,喝一杯,一首诗。既然是我的主家,那么我就先来一首。”
魏然缓步走到亭外,心说,不好意思了又要剽窃了,偶以后如果能回去,一定再不支持盗版了:“秋霜造就菊城花,不尽风流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
杜三笑吟吟地跟上,缓缓的吟咏出一首菊花诗:“雨弦的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真是浑然天成,不着半点雕琢。”
“阶兰凝暑霜,岸菊照晨光。露浓希晓笑,风劲浅残香。细叶抽轻翠,圆花簇嫩黄。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杜三的诗一吟出。带着淡淡的味道。却胜在大气,不愧愧是帝王的词作。
杜三和魏然相视而笑,两人的诗虽然相去十万八千里,但心却是相通的,于是诗的字里行间,也有了相同的意味。
杜冰心第三个站起来,举着酒杯站到了月色之中,缓缓如玉地吟咏出一首诗:“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苏放地眼神随着追逐了出去,却不是看着杜冰心,而是看着在杜三身边笑得异常娇美的魏然,心莫名地被打动了,杜冰心美是美的,却远没有这个女子能让人心动。如果说杜冰心是枝头最美丽、高中的一枝花朵,魏然只能说是深山里生长开的一丛缠缠绕绕的青藤,开着小朵的花,却有着莫名动人的幽远空清。
杜牧雨看了一眼看向月色之下地苏放。却不知道苏放在看着谁。见苏放没有先吟诗地意思。就缓步到了中庭:“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味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
苏放也随着步入月色之中。不再看魏然。只是看着头顶地明月。轻声而吟:“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靥照泥沙。世情儿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
杜三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场中所有地人一笑:“牧雨。你最擅诗文。不妨说说。谁当拔个头筹?”
“皇嫂诗。清风明月。端是天成。皇兄地诗大气磅礴。冰心诗清雅高淡。苏国主地诗胜在高旷。依我看来。还是皇嫂那句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最合菊地境界。诗不在词句之妙。而在合乎境界。由此来看自然是皇嫂地诗胜一筹。”杜雪城终于确定。咸远那个关于才女地传闻并不是空**来风。也不是小地方地人没见过世面。而是真有才学。
“我倒觉得。苏国主地诗好。世间儿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万千韵只在一枝秋菊。何等高旷意味。”魏然其实听不出诗地好坏。反正来者是客嘛。总要推辞一下。给苏放点儿面子。何况就要做自家地妹夫了。总该表示点善意给人家瞧瞧。苏放愣了神儿。没想到魏然还会替自己说话。苏放当然想不到魏然只是客气一把。而且是习惯性地客气。压根不针对某一个人滴。可是苏放同学。却忍不住开始多想了:“谢皇后娘娘褒奖。还是皇后娘娘地诗更胜一筹。牧雨诗、雪城画、墨海剑。恒朝皇室三绝。我可是比不得地。既然牧王爷说皇后娘娘诗更胜。自然是娘娘地诗更好。”
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把光环丢到了魏然头上。魏然也就替李师广收下了光环:“诗有了。酒也温热。飞絮把酒端上来吧。”
酒香缓缓地从飞絮手上的托盘里传来,有微黄的颜色,在月色之下泛着幽亮的波光,美丽而动人。一口饮下,是淡淡的菊花香味,里面还加了枸杞和参须、麦冬等药材,清热去燥也是最适宜这个时节喝的药酒。
这一夜在菊花和酒的缠绵里,淡淡隐去,没有人想到这一夜的几句谈话、几杯菊花酒、几首诗、几个人,后来竟然衍生出一段大恩怨。
菊花酒香散去后的第二日便是九月初九,冰心出嫁地日子。皇室唯一地公主出嫁,自然是风光华丽,十里绵延的嫁妆,让闺中儿女无不羡慕,虽然是远嫁炎国,却是一国之主,嫁过去便是王后之尊,且有恒朝公主地身份为后盾,人人都觉得,杜冰心自然是要得尽宠爱的。
杜冰心也是这样认为地,于是嫁得开开心心,更何况苏放本也是她心仪之人,嫁了自然是幸福而甜蜜的,虽然要远离国家,远离亲人,但她不悔。
车马和送嫁的队伍一直行走了二十多天才到达炎国,因为是送公主出嫁的队伍,当然行走的速度要更缓慢些。
杜冰心到炎国时,已经是十月初了,炎国满山满野的红叶,让杜冰心陶醉。苏放淡淡站在杜冰心身边,浅浅抿起一笑却很快收起了笑容,这个女子是极美的,只是他却不曾动心。
那个让他动心的女子,在他心里潜伏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到,原来一直在心里,如果早知道,是不会放她走的,如果早知道,就算是恨,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只是那个女子,如今娇灿地开在帝王身边,只属于一个人。苏放,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很执着于小情小爱的人,却没料到,没动心的时候,是不执的,动心了却被任何人都痴狂,这些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
“十里红叶红染天,江心对月渡芳年。这里的秋天倒真是美极了,紫归的秋天,总有几分萧瑟,炎国的秋天真是美得如花开一般。”杜冰心自小并不算养在深宫里,但依然有着养在深闺人不识的清真,只是这样的美未必有人欣赏,未必有人看懂了。
“炎国,秋天很美,春天却不如紫归,紫归的春天有幸看过一眼,繁花如锦,柳絮飞绵,碧水如染,天蓝如洗,炎国的人从来没能感受到那样温暖的春天,炎国的春天是雨季。”苏放淡淡说着,并没有掺杂太多的情感在其中,只是一句放在心里很久的慨叹而已。
杜冰心扬起笑脸,清爽地一笑,恰如此时的天空,高旷而爽朗:“各有各的美,早听说炎国三四月,满堤芳草,踏马徐行在春雨芳堤里,不也是很美吗?”
苏放不语望着前方,随着一阵风吹来,转身走回马车,顺便叫了声:“冰心,该走了,他们在等着迎接我们。”
苏放这一声冰心,原只是随意唤一声,却在杜冰心的眼里心里吹开了春风的涟漪,从此以后,竟然再也无法停下来。爱,有时候就是这样,轻易的到来,进驻心里后便再也不会离开。
炎国国都十里以外,就有炎国的迎亲队伍,绵延不绝,杜冰心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异乡的感觉,衣服、发饰完全不同于恒朝的风俗。
虽然稍有些不安,但杜冰心仍然微笑着,她是恒朝的公主,不仅是为了苏放而来,也是为了两国的和平而来,所以她必需表现得得体而从容。
苏放并没有太在意杜冰心的紧张,而是在马车上悠闲地坐着,在苏放的心里,这个公主已经来迟了。炎国的宫廷里,也有过多少女子,却没有一个曾经被他真正放在心里,于他而言,无非逢场作戏。
只是魏然,究竟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呢?苏放轻微摇头,他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就会约束自己。
“她们…会不会不好相处呢?”杜冰心指的是皇宫的女人,也是这个国家的所有人。
她们?苏放几乎没有多少印象了,除了那人糊里糊涂,一夜**的江雪衣,因为不解至今,还记得些之外,其它的女子没能留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你是恒朝的公主,何必担心这些,你是王后,她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若有人犯着你了,王后自可以决定她们的去留。”
苏放的话,不由得让杜冰心误会了去,误会这个男子是在乎她的,误会这个男子对她亦是有情的,所以才微笑着温柔看待,且真正了敞开心扉去爱……
“我会好好打理,必不然让有后顾之忧。”这既是承诺,也是公主的仪范,更因为杜冰心的心里满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仰慕之情,只是他还暂时不明白而已,但杜冰心相信,这个男人会看到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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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君恩重,暗处生尘
恒恩殿里君恩重,不爱丝竹爱雨弦。//。QΒ5。c0m//当有这么一句诗,被传到魏然耳朵里的时候,魏然正在看着紫归城有些苍冷的天空,一身落寞。
紫归城的冬天,总是略显得萧瑟,更让人冷寂、孤独。魏然没有提起再离开皇宫的事,杜三也没有再说,只是偶尔看到魏然抬头看着天空,不语寂寞的样子,怎么也心疼。
“如果,你真的向往江湖,那么雨弦,你去吧,只要你脸上有笑容,不要在这样形容冷落。”说这句话的时候,杜三的心微微颤动,生怕魏然就这样走了,可是,如果真把魏然这样困在宫里,他却也真是不忍心。
魏然心里一热,以前杜三总是说不要离开的话,现在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或许就算是不自由,有杜三也能值得了:“我不走了,我要陪着你,就算宫里有阴谋、陷阱,有你在,也可以处处充满阳光。”
杜三闻言,感动不已,抱着怀里温软的人儿,幸福感从头到脚溜了一圈:“雨弦,深宫里原是容不得情爱存在,无子需无情。但我恒朝自开朝以来,深宫里每一代君王都曾经拥有过。”
余下的半句话,杜三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每一段情爱,往往都不得善终,就如同他的父亲和母亲,明明彼此倾心,却终是不得相守到白头。魏然任自己在温暖的气息里沉溺,终是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人都需要一段爱情,因为有了情人才圆满:“青夜,冰心她会不会幸福呢,她是你们家唯一的女孩儿,苏放会待她好吗?”
“当然,不仅因为冰心是恒朝的公主。更因为冰心倾心与他。冰心这样的女子,不会被错待。”杜三只是这样希望着,至于是否幸福……最好是幸福,否则他将举恒朝之力,为冰心讨个公道。
飞絮进来,看着这两个在月色下相拥的帝后,心里也是一阵高兴,终于又能在恒恩殿里感觉到温暖了。退出去时,正好遇上了寒青。寒青一脸的急躁:“寒侍卫,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劳飞絮姑娘去告诉皇上和皇后娘娘,刚才,殿下放药把洛嫔娘娘给放倒了,现在洛嫔娘娘正全身上下挠痒呐。医正们束手无策,还是要找着殿下才好。”寒青也是一阵好笑,就知道杜不是啥省油的灯,没想到那洛嫔才撩拨两句。杜小手一挥,洛嫔就寝食难安了。
飞絮只好硬着头皮进去,这么好地气氛,她还真是不想进去扰了,可这殿下,也只听帝后二人:“皇上。皇后娘娘,寒侍卫来了,来报殿下刚才给洛嫔娘娘下了药,洛嫔娘娘现在正痒着呢。”魏然听得好笑,看来洛嫔是没学乖,明明个把月前才被放了哑药,现在哑药药效才过去没多久,不知道又怎么惹着杜了:“着人去找,应该会在鼓梁阁。找着就让来恒恩殿。”
杜三摇头。杜就是一个惹事儿地主,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不过至少不用担心杜被宫里那些阴谋所伤,毕竟是唐小楼的徒弟。要是让人算计了去,唐小楼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雨弦,不知道像谁,性子这样躁。”
“天才知道。不过只要没人招惹。也不至于。”魏然看洛嫔当然不顺眼。那妮子比不得郭碧颜。成天喳喳呼呼没个消停。看着就烦。
不一会儿。杜就被寒微提着领子。逮了进来。杜三和魏然坐在恒恩殿大堂上。严肃地看着杜。杜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上回才挨过训。这回还不定得说些什么:“爹。娘……”
“什么药?”魏然伸出手。意思是赶紧把解药拿来。
杜从怀里掏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这下可急了。上回挨训地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放没有解药地哑药。这回他特意挑了个有解药地。不至于不见了吧。惨剧啊……真地不见了:“娘。那个……解药不见了。”
魏然眯起眼睛。眼神里透着危险地信息。一步步逼过去看着杜:“真是不见了吗。还是你故意丢掉了?”
杜举起手。指天誓地:“娘。我发誓。绝对不是地。爹。你别看着呀。我真没故意丢掉。还特意选了有解药地。我也不知道会丢呀。”
“算了,雨弦,唐小楼给的毒药,无非是些不伤大雅的,也没有伤人命的,洛嫔过两天估计就好了。”杜三只是觉得好笑,这儿子太懂他了,知道他最烦洛嫔来缠着,就天天不让洛嫔好过。
杜配合杜三的话,无辜地眨着眼睛,一脸我很善良的表情看着魏然:“娘,是她不对了,谁让她说娘的不是,我最不喜欢她了。”
“洛嫔说什么了?”杜三半闭着眼,眼底有很让人费解的光芒。
“说娘是个狐狸精,专门缠着爹,说我是个野孩子,天天爬上爬下,一点也不像爹的孩子,保不准是哪里拴来地。”杜发挥想象,把洛嫔的那句“你这野猴子”,理解成了这样儿,顺带还一副我很委屈、很可怜的表情。
寒青和寒微在外面听得一阵冷汗,杜栽赃的本事,比起杜三小时候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明白,杜三是有人相争,杜可是独一份儿的疼宠,却还是学会了这些。杜家的人啊,天生地阴谋家……
风很好,夜很好,月也不错,最好的还是恒恩殿里正乐融融的一家人。
而在炎国,他们所提起过的杜冰心,却是一点儿也不好。原本以为,迎接她的是光明温暖的生活,却没料到,这个宫里真如一个冷窖一般,没有半点温暖。
苏放每隔几天就会来她的宫里过夜,但杜冰心却能明显感觉得到,苏放从内到外都是凉的,甚至就算对着她笑的时候,也一要是冰冷入骨。
没有任何人有任何不同,苏放地后宫里,所有地女子都似乎安守规矩,没有人到她的宫里来闹事,日子越是平静,杜冰心越是不安。尤其是苏放待她地态度,更让远离故土的杜冰心孤独而凄冷。
“夫君,可是冰心有什么做得不到地地方,为何夫君总是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
苏放闻言抬关淡淡一笑:“冰心,你很好。”
很好?很好却为何是冰冷的,杜冰心总觉得,苏放的心藏得很深很深,在别人看不到摸不到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可以靠近:“夫君,若你心里有事,不妨告诉我,既是夫妻便应该互相坦诚不是吗?”
“冰心,不要想得太多,我是个不热闹的人,比不得杜三的温淡,是个习惯了冷淡的人,所以,不要想太多了。”苏放看到杜冰心,更是想起了魏然的样子,一日一日不可抑止地想起,在心里薄薄地积起了厚厚的尘埃。
杜冰心缓缓从勾起一抹筝声,是从魏然那里学来的一支曲子,名字叫做,悲凉的以前不喜欢,现在却如此合乎心境。没想要弹任何人听,只是聊以慰心而已。没想到曲子才弹出一小段调子,苏放就很突兀的站起来,急步走到她身边。
苏放震惊的是,这支曲子,魏然曾经用笛子吹过,原来杜冰心也会弹这支曲子。苏放脸上的冷淡表情有了一点点裂痕,那个女子注定只能深深压在心底,或许,杜冰心也是不错,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相似的地方。
“这支曲子,很好听。”温润的声音,连苏放都有些奇怪,是什么时候,他也有这样的声音的呢。
杜冰心也是很惊讶的停下了抚筝,转头仰望着苏放:“你喜欢听么……我唱给你听吧。”心里开始有一点小小的甜蜜,原来他还是肯对自己这般温和的,原来她也可以是不同的……
“月儿高,高挂在我的山岗,今夜我又梦见我的故乡,那时光斑驳的城墙,像一张张网,随意一地月光,将我斟满……”
杜冰心的声音,如珠似玉,比起魏然的歌声还要清越上三分,只是苏放始终是先入为主了,总觉得,杜冰心的声音,不如魏然的淡渺,不如魏然的动情……
杜冰心一曲完了,瞬间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不对劲儿,之前,苏放是懒懒地坐在那儿,一副事不关己,游离于世外的感觉。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在身边,嘴角甚至还有笑容,这一切如此诡异。
杜冰心却是没有察觉,满心欢喜的以为,自此以后,这个男人的真心总算可以慢慢萦绕与她的身上,她也是可以得到幸福的,却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场梦,且是场痛苦的噩梦。
“冰心的声音,似出谷的泉水一般,真是清越动人。”苏放的声音像是被溶化了的水,轻轻地弥漫开来,挑动了小女儿的心事。
冰心柔顺地依偎在苏放的怀里,娇柔温安的笑着,这个胸膛温暖而浑厚,勾动了她心里无限的安全感:“夫君……”
苏放看着杜冰心明净的脸,却想起了那双如青天净夜的眼睛,比之眼前这番景象,却更加能打动他的心:“冰心,你真美……”
一夜动了女儿的情思,却不知最终会换来什么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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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后宫里,刀剑无声
魏然在宫里的这些日子,总让她觉得宫里也可以很安宁,那两女人竟然也是安安生生的,没有再来打扰到她。\。qb5.cOM/.杜上回给洛翩翩下药的事也不了了之,魏然不由得暗暗想,或许在这深宫里,真的可以试着去相信,帝王也是有心、有情的。
每当魏然问到杜三关于后宫的事情时,杜三总是笑着不说话,然后紧紧把她拥入怀里,用淡而暖的气息,一点点融化她的
杜总是笑她,对……说到这个半大小子,总是取笑她,有了夫君忘了儿。杜最近也很辛苦,因为杜三嫌他太吵了,给他找了个师父学习政治文学等等,反正就是让杜没时间天天粘着她……
杜为此郁闷了很久,可是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喜欢上了那些连魏然看了都头晕的经国济世之学,被魏然统称为“经济学”。
记得有一天,魏然把经济学这三个字告诉杜,杜就问是什么意思。
魏然顺口就回答:“当然是经天纬地,济世安民之学了。”
说完的时候魏然这才想起一件事儿了,她读研究生的时候,学的就是经济学,记得第一堂课上,教授问他们对经济学的理解。魏然本科学的中文,研究生才转学经济系,都是些没用的课程。
同学们一一回答完,轮到她的时候,她半睡半醒之前,按照字面上的理解,答了句“经天纬地,济世安民”。话一说完愣是生生把教授吓了一跳,半天回过神儿来,推了推眼镜说“同学,你走错地方了,政治学院不在这儿”。
没想到。当杜把这些话儿告诉他的老师,那位恒朝有名的大儒的时候,大儒竟然沉吟半天,向杜三求见皇后,杜三点头允了。
那位大儒是宫廷的博学大傅,见面之后,立刻一拜,把魏然吓一大跳,据说是见了帝王也不拜的博学大傅。竟然向她拜下了,拜完后起身说:“微臣一生,以为尽得了天下学问之精要,却不如皇后娘娘一句经天纬地,济世安民。”
魏然当时就晕了,这两句话不是她的原创,她只是偶尔把它们拼凑在一起,难道就该被捧为天人:“大傅说笑了,微末学识。生有涯学而无涯……”魏然喃了半天废话,才把满意地大傅送走了。
魏然拍拍胸口。迎上了杜三地目光:“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外星人。”
“外星?”杜三抓住了这两个字。似乎是两个很奇妙地字眼
魏然立刻回过神来。心虚地解释道:“就是一个叫外星地小镇。那里地人衣着特别不一样。所以用来形容没见过地新鲜事物……”
长吁一口气。然后才敢坐下来喝茶。总有一天。她会有再也掰不下去地时候。一定要记得要有代入感。不能老感觉自己在河岸上。那样早晚得出大事儿。
杜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魏然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地方。杜三以为这点见识还是应该有:“今天牧雨要回封地去了。晚上在洗尘楼设饯行宴。雨弦也带上一起去吧。”
哇……咧。那意味着可以出宫玩儿了耶。幸福地人生原来这么简单。只是偶尔可以爬出宫墙去玩一玩:“好……”
晚上的饯行宴设在里皇宫不远地洗尘楼,因为紫归城的洗尘楼,相当于是各地紫归官员、封王、外宾的暂时住所,算是皇家的驿站,所以守卫比较严实。而且……杜三看看杜。这小子浑身上下的毒。估计也没人敢动,于是杜三没有带寒青、寒微。只是带着魏然和杜出了皇宫。
洗尘楼里,杜牧雨早早等在那儿了。见杜三和魏然、杜来了,笑吟吟地站起来,把他们迎进来:“三哥、三嫂,,等你们好久了,再不来,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来坐,都点好菜了,就等三哥三嫂了。”
魏然看着杜牧雨的笑脸,有点不满意,敢情这家伙要逃出牢笼了,这么开心:“牧雨,我真舍不得你走杜三一横杜牧雨,杜牧雨立刻陪着笑,心说,三嫂,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啊,看他三哥这白眼,吓死人了,不过怪有意思:“三嫂,你不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自由。”
杜三接过话头,不愿意再让这个关于自由的话题继续下去:“牧雨,这回你的封地也该大些了,青塬一带就划到你的属地里。”
“三哥,饶了我吧,我是闲云野鹤一样地,再把这么大个青塬给我,我还活不活了,三哥,我哪错了你告诉我,我改还不成吗?”青塬,那么大个特产丰饶的地方,对于闲散惯了的杜牧雨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包袱。
杜三轻轻一笑,举起杯盏:“那就晋塬吧,你的封地原本就比几个兄弟少,晋塬已经很小了,不许再推辞。”
“知道了,三哥反正是看着我悠闲自在,心里就不舒坦。”杜牧雨心说,晋塬也很大了,唉,生在帝王家,果然不得安宁。
“娘,我要上洗手间……”
洗手间?杜三和杜牧雨一起呆掉,啥叫洗手间呀。
“看我做什么,就是茅厕……出来就得洗手,不就叫洗手间了。”说着拉起杜就下楼去,紫归城的洗尘楼,她还是熟悉的,已经来这吃了N顿饭了。
杜三摇头看着魏然带着一蹦一跳的杜下楼去,嘴角挂着温暖的笑容。杜牧雨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为他这三哥高兴不已:“三哥,你现在很幸福吧。”
杜三回过头来笑笑,眼里地光芒灿灼:“是的,幸福,有妻有子,万事足矣。倒是牧雨,年龄也到了,却是没有立妃,如果有合意的姑娘,可要抓紧了。”
杜牧雨摇头,这天下间,目前还找不出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被绑住的姑娘:“三哥,慢慢来,这事儿急不得。三哥不是弱冠之后才遇上三嫂的,我现在才二十呢,还早着。”
杜三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门打开了,菜一样样端了进来,杜三也就笑着不语了。只见满室生香的佳肴,瞬间摆满了一桌,只是菜全上完了,魏然和杜还没有回来。
杜三心里有些担忧,刚想起身去找,杜就冲了进来,一脸的泪水:“爹,爹……他们把娘抓走了,一群坏人把娘抓走了。”
杜衣裳也全绉了,身上也有伤痕,一张小小的脸上全是泪,杜三听完,才意识到魏然下落不明,扶着桌地手,瞬间一使力捏碎了桌子,一桌菜成了一堆青黄红绿:“,不急……慢慢说清楚。”
虽然说不急,杜三的声音却是颤抖的,相逢不久,相守不久,竟然,又一次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若是魏然自己走的,杜三只会疼,却不会这样担惊受怕……
杜牧雨在一旁看着,心里也着急起来,能到洗尘楼把人带走,怕是有备而来的:“,慢慢说,不哭,不着急,有爹和小叔叔在,一定把你娘找回来。”
杜也算是在江湖里见过了风浪的孩子,定了定神缓缓说来:“我和娘从洗手间出来,娘说今天月色很好,就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一群人从屋顶上下来,抓住我和娘亲。我怀里带着小楼叔叔的药,娘没有带,我下了药后,那个人没力气就把我放下了。本来……还有人要来抓我,可是我带了很多药来着。我想救娘,可是他们跑得太快了,一下子不见了人……爹,你快去救娘呀……”
杜三只觉得眼前一黑,那些药,是杜三不让魏然带的,因为总觉得那些东西带在身上有些不合身份,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所谓地面子,就让魏然这么被抓走了。
“三哥,三哥,不要急,会有办法地,我去调集人先把城门关上,然后在城里先搜。一定可以找得到,三哥不要太着急了。”杜牧雨说完赶紧出去,一定要趁早把城门关上,否则那些人出去了,只怕就真的是再也找不着人影儿了。
杜三愣愣地看着满地零乱地菜和木屑,还有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杜,心一疼,一把抱住无助到极点地杜:“,不哭,爹一定把娘找回来,一定……”
杜三远远地看了一眼,杜牧雨正在调集军队,满城的灯火里,他觉得冷极了,刚才还是幸福欢欣,一下子竟然就冷了。杜趴在他肩头,也已经是哭不出声儿了,只是趴着流泪,肩头的衣裳早已经湿了,他的心也随着杜的眼泪一起湿了。
“,爹先带你回宫,然后,爹就去找娘好不好?”杜三一路玉宇尘踪步,回到了皇宫,把杜交给寒青、寒微,然后神色冷厉地转身就走了。
寒青和寒微和寒微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来,就看见了满脸泪痕的杜,赶紧安慰……再看着杜三转向时的杀气……看来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再联系到魏然没有回来,就一定是和魏然有关。这对人间最尊贵的夫妻,到底要受多少坎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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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离别后,谁知远近
被谁逮了?魏然翻个白眼,要是知道就好了,这下好,把她往这个啥都不知道的地方一扔,每天送饭都是找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子送,屁都问不出一个。.Qb⑤、com
魏然很郁闷,坐牢还带放个风,这里可好,完全是放圈里当猪养活了,一日三餐不少,时不时还弄点水果啥的送给她吃,魏然看看镜子里的那张脸,只觉得更白了。
摸着怀里的笛子,再考虑吹是不吹,不知道有没有用,这地方看了几眼外边后觉得没啥戏。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她还有这么个秘密武器,说不定哪天到闹市了,一吹就能转危为安。
这些混蛋,竟然连万亩归幽的顾阁主女儿也敢绑,真他娘的胆儿肥。
魏然趴在桌子上,心里再气愤不过,要死也给个清楚吧,这可好,想闷死她,真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起来,走……”黑衣人,传说中的黑衣刺客……魏然看得两眼儿泛光,总算见到了在小说里出现频率很高的黑衣人,看来好歹还是能出门儿了。
魏然也不说话,也不表现出太兴奋的表情,恹恹地就跟着起来走,那黑衣人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最好不要跑…否则下场很惨…”
魏然白了一眼,她才不屑跑,她要这群人把她给送回去,乖乖的奉为上宾,然后再送回去。她现在可是有个很拉风的爹,黄药师那范儿的,谁还会担心这类宵小。
在马车上,老被人看着,魏然有几次到了笛子想吹段儿调子,还是没敢抽出来。万一调儿还没吹出来就被抢走了,那到时候恐怕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一路上。慢慢地走,竟然出城门还不带有人来查看一下,明明是有一大堆人在找,偏偏这驾车马,看都没看一眼就放了开去。魏然在心里大叫,有内幕…有内幕。可是没人听见,更没人管。
魏然无语地坐着,有些愤然,这就是杜家的兵丁,她就在这儿,这群人跟没看见似的,不是收了人家黑钱,就是拉党结派:“喂,你们到底要把我抓到哪里去?”
“闭嘴。到地方就知道了。”魏然很郁闷。极其郁闷。这个家伙跟个石头一样。而且是从南极地厕所里出来地石头。又冷又臭又硬。让人嫌恶到死。
只是那个人偶尔露出地眉眼。却是极妖孽地。魏然看了两眼。那叫一个桃花儿哟。可惜也就看个两眼。否则魏然会落一地地鸡皮疙瘩。魏然半点不迷妖孽男。杜三这样地都已经算是有些妖孽了。她喜欢纯爷们。阳刚地。才不是这类阴柔男。看得烦。
一路慢行慢走。地界儿越来越熟——炎国。魏然白了一眼。到炎国来做什么。吃饱撑地……
到了炎国地都城后。黑衣人带魏然进了个小小地院子。脂粉香气浓厚。让人一闻就知道是啥地方——传说中地青楼呗。魏然还以为这辈子再没机会到这地儿来转。没想到竟然还能亲临其境。
结果。魏然想错了。压根不是青楼。是一座买胭脂水粉、衣缎绸裳地地方。后院就是存香粉地地方。怪不得粉香味儿这么浓。
“姑娘。到了我们这。就好好听话。否则有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方法。”一位大婶。穿着花枝招展地走过来。魏然直接被大婶身上地粉味儿给薰倒了。
魏然觉得在这个地方,应该继续装柔弱,幸好,她演戏也演久了,也能演个传神吧。于是露出一副弱弱地样子,柔柔地应了声:“我知道了……”
那位大婶貌似很满意魏然的态度,可能是见惯了不听话的,猛一见个听话的还真有些受不了,于是挥了挥手,让人带魏然去换衣裳:“换好衣裳后,就忘了以前的生活,做得好,梁嬷嬷不会亏待了你。”
魏然在低下头的时候瞪了一眼,梁嬷嬷?干嘛不叫容嬷嬷,一样地可恶。魏然换了一身身边女子一样的衣裳,深碧色,衣料还挺不错的,当然比不得以前穿戴的,但也算是上上品的东西。
“梁嬷嬷,请问,我…在…在这里,做些什么呢?”魏然很好奇,不是青楼,那抓她们来做什么,貌似都像是恒朝的姑娘,声调儿都有些熟悉。
梁嬷嬷轻轻拍着桌子,看着魏然,冷冷的眼神扫过去:“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
魏然晕了,难道这些人不知道她是谁?人都抓了来,却不知道她是谁:“魏然,二十三了,已经婚配,且已经有个孩子了。”
“答得倒是溜,如果还想回去见丈夫孩子的话,就乖乖听话,说不定二、三十年后,能放你回去也说不定。”梁嬷嬷到是喜欢魏然这小样子,乖巧听话,柔柔弱弱地很好掌控,不用费太多心思,于是满意地点点头。
二、三十年后……那时候黄花菜也凉了好不好,看来还是有点儿关系,未必全知道,也不可能一点儿不知道:“是,魏然听嬷嬷的。”
“听话就好,先跟着紫苑去后院吧,明天安排你去兰院里侍弄花草,种得好了再去脂粉房。”梁嬷嬷让紫轻带着魏然去,心下满意,终于又来了个明白事儿地。
魏然跟着那叫紫苑地女子去后院,后院倒是宽敞,而且有十几个女子正在做忙碌着,有的绣花裁衣,有地正在侍弄花草,魏然瞧了眼,赶紧低下头来。心道低调低调,在这个地方只能装个柔弱样儿,否则尽早被当出头鸟拍飞。
魏然到了一间小屋里后,被紫苑推进去,冷冷地说:“今天就住这儿了,别想着逃,如果为自己好就安安稳稳呆着。”
魏然进去后一看,地方倒是宽敞,而且貌似就一个人住的地,房子里地家具倒也是不错,当然比不上杜三那奢侈鬼用的,但是比起普通人家却要好上很多。
魏然从怀里摸出好不容易藏起来的笛子,心想,这个时候吹是不吹呢,现在人太多了,还是找个没人的时间吹吧。
第二天,魏然早早就醒了,院子里很早就有声音,睡觉向来睡得不沉的魏然就被吵醒了。紫苑带了个小婢女来给魏然,依旧冷冷地说:“这是小霜,以后服侍你的起居。”同时也是监视,紫苑说半句藏半句,明白的人才能在这里活下去,不明白的就早早消失了也好。
紫苑走后,小霜端了水来给魏然洗漱,替魏然拿来衣裳:“姑娘,我叫小霜,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奴婢。”
“我今天要去做什么?”魏然叹息,自由啊,原来是这么奢侈的东西,现在想想,在杜三身边也比在这里自由上很多。
小霜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回话:“是的,梁嬷嬷让姑娘去兰院侍弄花草,姑娘不必担心,这是个轻便活儿。”
小霜抬眼看着魏然,心道,这肯定是个有身份儿的姑娘,否则不会被一进来就去兰院,想昨上月进来的玉姑娘还在竹院里做粗活呢。
侍弄花草,这活儿说不定让杜三来干更有谱,那家伙最爱的就是摆弄花花草草。想起杜三,魏然心里有些苦涩,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找自己找得都快发疯了。
兰院里是一院的玉簪花和茉莉花,淡淡香香的一院子,风吹来倒是美极了,茉莉在枝头白得清真,玉簪在栏杆里随风微动,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啊。如果有自由,住这儿倒也不错…当然…如果有杜三不要江山的陪她住在这儿,天上人间,她哪儿也不想去了……
魏然不知道怎么摆弄花草,幸好旁边还有个深碧色衣裳的女子在一旁看着,看来比她来得早,早已经熟悉了这些花的性子,正拿个小剪修着枝叶儿。
魏然在一旁呆呆看着,过了不久,有两个蓝衣小婢来摘玉簪花儿,那个深碧色衣裳的女子叫了她一声:“你既然来了,就帮她们一起摘花儿吧。”
“噢……”魏然应了一声,然后胡乱的摘了几朵,被人狠狠拍了一掌,手都发麻了,魏然一怔抬头正要生气,却想起这既不是宫里也不是江湖……
“摘花要合蒂一起摘,摘半开的,全开的不香,花蕾则香过腻。”
魏然胡乱应着,按着碧衣女子的话去做,一朵一朵慢慢摘:“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却不料那深碧衣裳的女子淡淡说了一句:“以后叫我碧酿,别叫姐姐,我比你小。”
“碧酿,这些花用来做什么的?”魏然貌似记得可以做香水,却不知道在没有蒸锅的古代怎么提炼香水。
“玉簪取半开的花朵,加沧珠粉,可以制玉簪香粉,带着玉簪花和香气。而白色茉莉花可以提炼出白色香粉,再酿到玉簪之中,是上尚品的香粉,香气极淡却极清远。”碧酿说得一道一道的,魏然半句没听懂。
“就是敷脸用的,比铅粉更养人。”
“噢,原来这就是铅华淡淡妆成的那点铅华呀,懂了。”原来王安石诗里的铅华是这么个意思,难道做香粉,就能养活这么多人?魏然不解,但依旧闷着头摘。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想个办法出去,真在这里二三十年,迟早要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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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见苏放,再入炎宫
魏然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月了,每天就是浇花、摘花,然后再闲的时候,把落下的捡起来,成干花,可以用来泡茶喝。/.QВm/偶尔闲着没事,碧酿也让魏然捡些新落下来的花泡澡,魏然也就随大流摘了泡来洗。
“碧酿,你会弹琴么,那天我看你房里有架琴呀。”如果有个人陪着一起弹曲子,估计就不会太显眼,而且又能把人招来。
碧酿点头,看了看自己的十指,又远远挑起眼来看着她的房间:“我会,怎么你想听曲子吗?”
“嗯,我想听呢,碧酿可以弹一曲吗?”午后无聊,常常下午就两人一起聊聊天啥的,貌似弹个琴也就不会太惹眼了。
碧酿笑笑,施施然进屋取出了古筝,放在玉簪花丛中的石桌上,嫣然一笑道:“然姑娘想听什么曲子呢?”
“我想听。”是一首很普通的恒朝曲子,但却流传甚广,因其柔婉而悠扬的调子,宽广悦耳,且感情绵绵,动人至极。
“,这倒是支不错的曲子。”碧酿起手抚了几个调子,调了调琴弦,才缓缓抚出一曲行云流水般的。
魏然安安静静的听着,听觉得一丛玉簪花之中的碧酿,真像她的名字一样,是能让人迷醉的酒,碧酿春风一曲醉了万千风景……
一曲完了,魏然缓缓从怀里抽出归幽玉笛,传说中玉笛声响,天下归幽的笛子,真希望是真真有用的,沦陷在这儿倒真没什么。悠闲自在,可是没自由……
“碧酿。我给你吹支曲子吧。名字叫,是支思念家乡的曲子。”魏然选择吹这支简单的曲子,一是这支曲子虽然简单,却音调高亢,传得远,二是因为。代表了她的思念,想杜三、想杜,想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称为家地皇宫。
玉笛之中出来的乐音,高处高亢激昴,低处似水流云,碧酿听得似痴如醉,只是还没听完地时候,调子就停在了一个很奇怪地地方。碧酿不解地望着魏然……
魏然却正看着墙头上一袭白衣地人……苏放。竟然是苏放。怎么笛声没招来归幽阁地人。却把苏放先给招了来。摇摇头。魏然现在也管不得这些了。横竖眼前这人也是自家地妹夫:“苏放。我要出去。”
“魏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放望着玉笛白衣立在玉簪花丛中地魏然。心底地某个角落开始变得柔软而温润。
“先带我出去吧。我不是自己愿意来地。这里……如果不介意。苏放派人把这里剿灭了。这里地女子大都是身不由己地。”魏然心想。自己能出去。也不能把这些女子扔在水深火热里不管了。没见着就算了。见着了当然不能就这样视若无睹。
苏放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身踱走院子里来。看了眼在旁边呆愣愣地碧酿。才向魏然说:“我先带你走。待会儿自有人来料理这里。”
魏然欣喜地跟着苏放走了。还不忘回头跟碧酿说:“碧酿。呆会儿我就来救你出去。你就能回家了。”
碧酿摇头。幽微地叹息:“然姑娘。你自己走便罢了。梁嬷嬷后台大。别救我们不成反而又把自己搭回来。”
魏然皱眉,看来是不相信她呀,横苏放一眼说:“在你炎国境内竟然出现这样的地方,做为一国之主,你没管好哟……”
苏放冷冷看了眼这个地方,似乎在猜测这里到底有些什么事儿:“马上就会有人来,以后火国不会再有这样的地方了,放
苏放带着魏然去了王宫后,亲自带着近卫军去把那个叫“蘅芳斋”的地方给拆得一干二净,把一干女子全放了出来,愿意回乡的,由炎国发放银钱回乡,不愿意回乡的,也可以到各府去做女官。
让魏然很奇怪的是,碧酿竟然没有回恒朝去,魏然一直以为碧酿很思念家乡,不过碧酿没回去,正好这段时间给她做个伴:碧酿,你真的不回恒朝去吗?”
只见碧酿微微皱眉,抚了抚衣袖站起身来,眼神一下子就落到了很远地地方去了,然后缓缓抽回眼光笑了笑:“不回去了,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这话是你说的不是吗?”
魏然摇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随着宫女的引领去看看杜家唯一的公主——杜冰心。杜冰心住在鸣凤宫里,高梁大柱,金漆彩户,一袭华衣却顶着素颜的杜冰心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冰心,看起来,你过得不错哟。”
杜冰心嘻嘻笑着,拉过魏然的袖子,把魏然往宫门里带,眉眼间是满满的幸福与柔情,让人能轻易感受到她的愉悦与幸福:“三嫂,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先来个信儿,我也好早准备呀。我家三哥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也不怕半道上被人给劫了。”
魏然嘿嘿一笑,这不就是让人劫来地嘛:“怕啥,有我爹在江湖里地名头,有唐门的毒药,基本上还算安全。”安慰,纯粹地安慰……一切都有失效的时候……
“三嫂,这位姑娘是……”杜冰心眼一扫,看到了魏然身后地碧酿,是在宫里没见过的人,加上看起来又不像宫女,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魏然指着凳子让碧酿坐下,转过头来立刻细说碧酿是哪儿来的,为什么到这儿,说得是听着伤心、见着流泪,完全忘了自个儿也是这么被逮来的:“冰心,你说说这些人还有王法、天理没有。”
杜冰心抿着嘴一笑,估计是笑她这嫂嫂太有意思了,说别人的事也说得这样义愤填膺。杜冰心轻轻拍拍魏然放在桌上的手,示意魏然不要在这么激动:“三嫂,事儿都过了。别这么激动。”
魏然心道,能这么过嘛。这一绑之仇。哪有这么轻易过掉。不过拆也拆了,人也散了,也只能算了:“冰心,不说这些了,你看起来可以桃花粉腮,不着脂粉都美艳动人哟。看来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杜冰心脸一红,推了魏然一把,露出些小女儿的娇羞来,却是显得更加的明艳:“三嫂,你这是取笑我呢。”
魏然眉头一挑,这副小儿女地娇羞样儿,她貌似从来没有过,妒忌到眼红了,也是冰心本来就长得美美的,娇差欲语地感觉。让人想起一句诗“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枝轻盈娇欲语。”
魏然在脑子里构思了一下,如果是她顶着顾雨弦这身子来娇羞一把会是啥样儿,估计那就得用别一句诗了“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
“三嫂,你在这儿抖什么,天也不冷啊。”六、七月地天,理应很热,杜冰心看着魏然发抖。还以为是三、四月呢。
“没啥。只是想到一个很让人掉冷汗的场景。”魏然端着茶喝了一口,忽然全喷了出来。指着杯子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这什么东西?”
杜冰心却是一脸无辜,但嘴角压不住的笑透露了她的坏心眼儿:“是苦芒茶。浓苦重酸,可是夏天喝却最好了呀,三嫂喝不惯,我让他们给你上茶吧。”
“杜冰心,你这妮子变坏了,苏放教的吧……”魏然踱起来,围着杜冰心走了两圈,上上下睛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这妮子果然是变了。
杜冰心却是娇笑着看魏然,掩着嘴说:“听说三嫂以前,也是乡里闻名的闺秀,温柔娴雅,只是现在看来一点儿不像,莫非也是我三哥教坏地。”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苏放一身白衣,逆光走了进来,眼睛直直盯着魏然,但正在欢笑中的两个女人却丝毫没注意到。一边默默坐着的碧酿,却看得一清二楚,嘴角抹上一丝捉摸不透的笑,然后迅速低下头。
见是苏放来了,杜冰心迎上去微微弯腰,娇娇唤了一声黎:“夫君,你来了。我正和三嫂说着这一路上的事儿呢……”
杜冰心忽然发现,苏放今天面对着她,不再有那般温柔的笑容,心头一颤,笑容便僵了。
“冰心,魏然就住在溪微殿了……”说完也不顾杜冰心已经僵冷的身子和笑脸,转身就把魏然给带走了。
杜冰心有些傻眼地看着宫门,有些反应不过来。溪微殿……杜冰心低低喃着这三个字,想起了宫里的一个传闻……
杜冰心到炎国没有多久,偶然有一天听宫人们闲谈起溪微殿,说那是苏放亲自着人督建的宫殿,一草一木无不是精挑细选,平时轻易不让人靠近,连洒扫的宫女都是苏放身边亲信地人。
“莫儿,去替我找两个老宫人来,我有话要问。”
莫儿,是杜冰心从恒朝带来的陪嫁宫女,听杜冰心这么一说,迅速就出门去了,不一会儿便带回来两个年长的宫人。
两个年长的宫人一起跪在杜冰心面前高呼:“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杜冰心叫了声儿:“起。”完全没了刚才在魏然眼前的娇灿,而是一派的庄肃。
“溪微殿的事,你们可知道。”
两个宫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走上来:“王后娘娘,溪微殿之事,只有王最清楚,奴婢等不过是听到些言语,若娘娘想听,倒是可以一一道来。”
杜冰心冷冷地闭上眼,然后睁开,她是在宫廷里长大的,争宠斗狠不是不会,只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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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无端端,错惹春风
溪微宫
魏然很奇怪地看着苏放,苏放坐在她对面,一句话也不说,说魏然心里有些打鼓,弱弱地问了一句:“苏放,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记得很多年前见到你的时候,你在溪水里唱着歌,那时候我想,是天上的仙子吗,衣裳不见得华丽,更不见得美丽,却那么出尘的站在那儿,扭着头用明月的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苏放没有下面回答魏然的问题,而是坐下后,看着魏然说了这么一席话。\\、qВ5、coM//
魏然回想了想,有这么惊艳吗?她反正早就忘干净了,只是看苏放入迷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儿:“那时候,我抱着杜,你一箭射过来,吓死人了,恰恰擦着……”
“后来,到了太子宫,你过得如鱼得水,一点也不像是被绑来的,反而像是一个来做客的贵宾。杜会叫人了,你还兴冲冲地跑来跟我说……魏然你还记得吗?”苏放这才发现,原来有些事,经不得回想,一回想就深刻入骨了。或许是有些人,经不起回想,一回想起就发现早已经在心里很久了。
魏然努力地回想了想,貌似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这家伙记那么清楚做什么:“是,我还记得,后来过不久,青夜就来了,你告诉我让我准备好随他走。只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大费周张的把人绑来,让青夜又顺利地大费周张把人救走。”
“原本。我是可以做些什么地,只是魏然。我狠不下心来,如果当初可以狠下心来,把你留下来。或许现在我就不会这么后悔。”
后悔……这话暧昧,魏然忽然抬头,终于发觉苏放的话里。还有她没听出来地意思:“苏放,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苏放一把抓住魏然。说道:“魏然,那时候我就不应该放你走,要一直留你在我身边……”
苏放闷哼着似的声音惊吓着了魏然,不知道苏放什么意思,真有些让人浮想联翩。魏然微微把衣袖挣脱开,苏放却近一步抓得更紧,甚至两人的身体已经贴得越来越近,苏放身上地气息环绕在魏然周身,魏然气息不由得一滞。
苏放紧紧将魏然圈在怀里,一字一句说得分外清楚:“魏然。你不要做顾雨弦。留下来,留在炎国……”
魏然这下就真被吓着了。跳了起来。敢好顶在苏放地下巴上。魏然地头一阵生疼。苏放也是疼得呲牙咧齿。魏然挣脱开退了几步。睁大了眼睛:“苏放。你是开玩笑地吧。我是杜三地夫人。是恒朝地皇后。是杜地娘……”
苏放一步步逼进。脸上带着如痴如狂地笑。让人看了从脚底凉到了心里:“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是你。杜三也好。恒朝也好。就算是杜来了。也别想把你从我手里带回去。”
“喂喂……苏放。我还是顾奚山地女儿。”魏然暗地里双手合十。希望顾奚山地名字还能用。要不然就眼下这处境。只怕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苏放愣了愣神。扯住魏然地手却是越来越紧。丝毫没有放开地意思。忽然一阵大笑。看着魏然地眼神充满了执念:“魏然。为了你何妨逆天。”
魏然吓得一跳起。眼前地苏放看来真地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地话来:“你要把冰心怎么办。她是你地王后。是我地妹妹。”
“现在。同样是你地妹妹。如果魏然不喜欢她做王后。废了她立你便是。”苏放地话让魏然心惊肉跳。这话不像是能从那个一身白衣。气质干净地苏放嘴里说出地话
魏然眯着眼,心里却是淘天巨浪,脸上却没表现出半点儿了,苏放的怀抱于魏然而言,太危险,不像杜三的那么温暖:“苏放,先放开我,那……首先我不美,不如冰心,甚至不如你王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嫔,然后,我不喜欢你,我的心早已经在你来之前给了杜三,所以强扭的瓜不甜,你明白吗?”
苏放摇头,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无视魏然的挣扎与怒气,只是眼里却有着失落与执拗:“自从在那天溪边见过你,自从你站在我面前说放你走噢,别后悔的那时候开始,我就在后悔,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
魏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这个跳哟,再看向苏放,那样看着她让她更是胆颤心惊:“苏放,你要搞清楚呀,不论是杜三还是我爹来,小小一个炎国,只不过是倾刻间灰飞烟灭的事,我不值得你赌上整个家国。”
苏放将手伸进魏然的衣襟里,让魏然一阵脸红气喘,却被苏放捏着脉门是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拿眼瞪着。苏放却笑了,从魏然怀里把归幽玉笛抽了出来:“这个,我收着,你放心,你不点头,我不会动你。”
苏放说完便拿着归幽玉笛离开了,留魏然一个人在溪微殿里傻愣愣地红着脸,半晌后回过神来时,魏然忍不住狠狠拍了自己一掌。看着殿内灯火通明的样子,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
就这么坐着,竟然也等来了天明,光芒一点点从院墙上爬上来,烛火已经被进进出出的宫女吹灭。宫女端来水让魏然洗漱完了,拿来一套华丽的衣裳给魏然换上,魏然未必没有穿过华丽的衣服,恒朝的后袍绝对是天底下最华丽高贵的。
魏然省视了一眼铜镜里的身影,雪白的衣裳,走着似有若无的微紫绣线,一朵朵小小梅花沿着衣襟次第开放,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在衣裳上,雪白的衣料竟然透着七彩的光芒。
“然姑娘穿这件七彩玄丝紫芳裙真是美极了,这衣裳可是我们炎国最贵重的衣裳,然姑娘穿上真是天人一般的色彩。”宫女机灵地站到一边夸赞着,手上捧着满满的珠钗盒子,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王后呢,我想去找她。”看来必需要和杜冰心沟通一下,看好她家的男人,别来叨扰自己的嫂子。
“回姑娘,王后在王后宫,您……要过去吗?”在宫女的眼里,魏然咋说也算是外面来的不明身份的女人,是来跟王后抢王的宠爱的,怎么还上赶去王后面前呢?
魏然坚定地点头,宫女也只好给魏然收拾好的头发、衣裳之后,引着魏然去王后宫。一路上花木抚疏,落叶微飘,桂花、紫薇飘来暗香。
魏然穿着这身衣裳走到阳光中来,才真正发现身上的衣裳是何等华贵,七彩光华之中的紫绣线在阳光下,分外动人,游走在众芳丛中,竟然更加灼灿:“这究竟是什么衣裳,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然姑娘……”宫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花园里走来了另一队人马,衣钗裙裾好不华丽,八个宫女,八个内侍相随而行,那排场魏然从来没见过,杜三从不这样儿,她……就更不可能这样儿了。
机伶的宫女贴在魏然的耳边轻轻说:“然姑娘,这是徽娘娘,向来待人比较…还是躲着些比较好。”
魏然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来不及了。”
那位徽娘娘,正是苏放仅有的一后两妃中的其中一个,后自然是杜冰心,两妃中徽妃和嫣妃,嫣妃正是魏然设计的那位名为江雪衣,而徽妃却是太子宫苏放的妾侍,很久以前就跟在苏放身边。
这位徽妃娘娘,为人刻薄,仗着是宫里的老人,没少欺负新晋的嫣妃,连前王后也没少受徽妃的气,冰心她却不敢惹,那是恒朝的公主,身份尊贵她没那个胆儿。
昨天晚上,有人把魏然住进溪微殿的消息告诉了她,这不大清早就打算去溪微殿看,却不想正好在花园里碰上了:“这就是溪微宫的新主子吗,这等没规矩,没名没份儿的见了本娘娘竟然不叩不拜。”
魏然身上的那身衣裳也是分外扎眼,那衣裳徽妃曾经在太后宫里见过,是炎国最尊贵的衣裳,比之后袍的所代表的身份来说,七彩玄丝紫芳裙代表的则是帝王的心……
魏然不知道这些,再华丽的衣裳她见多了,杜三的用度从来不比谁人差,所以被无视了:“叩拜,我自打到这儿来,就不知道叩拜两字咋写。”魏然完全不记得她的处事方针,而是满肚子火气涌了上来,好不容易以为可以回恒朝了,这回可好,被圈在这儿了,要是在恒朝,轮得上这个女人在她跟前呛声儿?
魏然这才想起来,杜三待她是多好,不曾让那些女人伤害她丝毫,让她在宫里也过着能算是无忧的日子。唉,杜三的好,她以前真是一点儿也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想感激下下的时候,已经远隔着天涯了。
魏然火气很大的一句话,把徽妃呛了个正着,立刻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魏然轻巧地躲开,冷眼瞪着徽妃。徽妃更是火大了:“来人把她给我抓住,今天本娘娘要让这贱人知道,在宫里该守规矩。”
徽妃火大,魏然这厢更是火大得很,到底在江湖里行走过,虽然没学着什么,杜三的轻身功夫倒是学了一小点,对付眼前的个把女人还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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