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妙玉坊
拜访牛家过后,牛虎便决定带他游览游览京城里他们这些纨绔该去的地方。
说到这里,牛虎显得很是兴奋,他拍了拍贾瑜的肩膀笑道:“钱带够了吗?要是不够,赶快回去取去。”
贾瑜摇了摇头笑骂道:“你带爷爷出去玩,还要爷爷花钱,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这要是说出去,爷爷看你以后也别在京城里混了,趁早滚回北庭,去跟羌人打哈哈吧。”
牛虎哈哈大笑:“不是爷爷抠门,等会你玩得兴起,要是手里没点银子,你会不自在的,到时候,你还等着爷爷给你付钱,爷爷就怕你丢人。”
贾瑜觉得牛虎说得十分有理,他觉得凭着牛虎的性子加上他说的话,今天八成八得去逛窑子了。
于是便朝着贾福说道:“回去取银子。爷爷今天要玩个痛快。”
这些年靠着战功,以及在战场上的缴获,贾瑜富得流油,不说别的,就说去突厥王庭那一次,他们缴获的金银财宝大部分都进入了他的口袋里,皇帝或许是迫于当时的时势,很是默契地没有去问这笔钱财地去向。
所以他才有本钱去整肃家族,至于芙蓉楼,那只是一个锻炼贾芸的地方,不过谁也不会嫌弃赚的银子多就是了,能多一个赚钱的地方,他贾瑜也不会嫌弃。
贾福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便离开了,赖尚荣很是聪明的没有跟着一起走,涉及主子银钱藏匿的地方,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是没资格知道的。
对于逛窑子这件事,贾瑜其实是并不感觉到有多么兴奋的,他觉得什么样的女人也比不上家里的漂亮,这么些日子,他在家里看着各种莺莺燕燕。眼界早都给养叼了,一般的女人,他还真看不上眼。
只不过,这是牛虎的邀请,所以他不想拒绝,投桃报李,日后若是真有用得到他们牛家人的地方,想来牛虎也不会不给面子。
这就是中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人情社会,它体现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为什么会有人生四铁,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有了人情,便有了羁绊,一起嫖过的兄弟总是显得靠谱一些,因为他见过你最丑陋的一面,感情也会更加深厚一些。
其次,牛虎跟他说,这次不止是他们两个,他还约了其他京城的纨绔们,这都是武勋世家的子弟,贾瑜觉得,在他脱颖而出之前,最好还是随波逐流比较好,枪打出头鸟,一个不逛窑子的武勋,一个做人毫无瑕疵的武勋,又有哪个皇帝会放心你。
大才如萧何,都需要贪污,才能安刘邦的心。他贾瑜也决定用一夜风流,让所有正在注视着他的京城权贵们明白,他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他一样好色,一样败家,一样会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让所有人轻视你,让所有人看不起你,让所有人都忽视你,才能出其不意,达到骄兵之策。
这是他在战场上学到的道理,放在现在一样管用。
京城的青楼勾栏,出名的就那么几家,城北的舞衣楼和城南的妙玉坊最为出众,不过这些纨绔们更加喜欢妙玉坊,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妙玉坊的姑娘更多,且更加风骚。
对于他们来说,欲说还休那一套是不管用的,你期待一群整天舞枪弄棒的俗人,玩才子佳人那一套,显然也是不可能的,给钱办事才最为符合他们的心意。
当然不是说妙玉坊没有这些才子佳人的勾当,他们也不可能只做纨绔的买卖,大周文风昌盛,所以妙玉坊里也有些清倌人,也就是卖艺不卖身的那套。
他们来到妙玉坊的时候,正是天刚黑,日刚落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牛虎便揽着贾瑜的肩膀,笑嘻嘻地走进了妙玉坊,这不是贾瑜第一次逛窑子了,只不过边地的窑子和京城的窑子那是天差地别,不说这里的装饰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甚至于还有一些清新淡雅,贾瑜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勾栏,居然也能让人感觉到清新淡雅,这样看来这里走的是高端路线。
至于边地的窑子,呵呵,常年连个母猪都见不到,在那里什么样的货色都能成为国色天香,所以这给了贾瑜十分不愉快的记忆。
老鸨子看见牛虎,就像看见财神爷一样,笑眯眯的就贴了上来,牛虎自然而然便松开了揽住贾瑜的手,转手就把老鸨子抱住。
贾瑜斜眼看去,发现这老鸨子也确实有些姿色,身体丰韵不说,脸蛋也是颇为精致。牛虎这混账正往那女人的胸口伸去,那老鸨子却如同一个水蛇一般,巧妙地躲了过去,牛虎也不生气,哈哈大笑着将银子塞进她的怀里,从这动作的熟练程度来看,这混账定然是此中老手了。
“我那帮兄弟都到了吗?”
老鸨子连忙娇笑道:“到了,都到了,就等您了,牛爷。”
牛虎拍了拍那女人肥硕的屁股,然后一指贾瑜说道:“这是我兄弟,今天第一次来你们这,给爷爷把你们最好的女人带过来,把我兄弟陪开心了,爷爷大大有赏。”
老鸨子很会来事,她明白能够成为牛虎兄弟的人,自然也是哪位权贵的子孙,同样是尊贵无比的,是她绝对不能怠慢的存在,所以她便朝着贾瑜盈盈一拜。
“自是不敢怠慢大爷。”
贾瑜点了点头,不多说话。
进入一间十分大的房间里,只见房间里坐着四五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个个怀里都抱着一个绝色的姑娘,他们见牛虎进来,也不客气,皆是笑骂道:“好你个混不吝,骗爷爷们来这,自己却是最晚到,罚酒,必须得罚酒。”
牛虎就更不知道客气了,他笑呵呵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喝尽,喝完还示威似的看着众人,不过他见众人都在打量贾瑜,也就指着贾瑜说道:“荣国府的瑜哥儿,都听过吧,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牛虎又朝着贾瑜说道:“给你介绍介绍,这是长平侯府的洋哥儿,这是越国公府的发哥儿,这是鲁国公府的弥哥儿,这是永兴侯府的正哥儿。都是去过九边的好汉,都认识认识。”
从左至右,依次站起来四个少年,朝着贾瑜敬酒,贾瑜见他们豪爽,心下也是大生好感,便大笑着一一生受了,四杯酒下肚,场面也顿时火热了起来。
贾瑜的名头,他们也是听过的,敢带着三千铁骑突袭突厥王庭的军中好汉,和这样的人做兄弟,并不会辱没了他们的门楣,而且是牛虎带过来的人,他们也不会不给面子。
有了新兄弟,众人都很高兴,这在将来都是属于他们的人脉,在座的谁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多一个朋友的好处。
所以众人的兴致很高。
就在众人愉快地喝着酒的时候,老鸨子带着两个姑娘上来了,一个十分自然地走到牛虎的身边,就连眼圈都是红红的,这一看就是牛虎的老相好,另一个则是面带微笑的走到贾瑜的身边,然后便坐到了贾瑜的怀里。
贾瑜怀中的女子颇为妩媚,特别是她的眼睛,就像狐狸一样,细长连绵。
眼带桃花应该说得便是这种女人吧。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爷的话,奴家兰香。”
贾瑜掏出一袋银子,拍在她手上,豪迈地说道:“今晚把爷陪高兴了,就是你的了。”
那女子依旧微笑着,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或许她看不上这点银子吧,只不过她还是不着痕迹的将银袋子收回袖中,然后便更加卖力地侍奉起贾瑜来。
都是逢场作戏而已,所以贾瑜便显得很是高兴,这让牛虎颇为得意,他朝着贾瑜笑道:“如何,爷爷可骗你了?这妙玉坊是不是京城里最妙的地方。”
贾瑜的样子显得无比荒淫,就像是没见过女人一样,一边用手揉捏着怀中的女子,一边将酒杯朝牛虎丢了过去。
“你当爷爷还是个雏儿吗?”
此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牛虎啧啧称奇,笑道:“这柳玉娘今天是下了血本了,瑜哥儿,你怀中的兰香可是从不轻易接客的,一般也就唱唱小曲什么的。我记得也就是哪个穷酸秀才,叫什么顾衡的,才让这兰香接了一回,好像还是这兰香主动接的,分文不取。”
说到这里,牛虎显得有些愤愤不平:“他娘的,爷爷什么时候也能逛窑子不给钱,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贾瑜感觉到怀中的兰香再牛虎提到那个叫做顾衡的文人的时候,情绪出现了一丝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神之中的哀伤却是掩藏不住的。贾瑜摇了摇头,看来这又是一个狗屁的才子负佳人的故事。
他搂着兰香笑道:“看起来,你是个香饽饽,不过,今天来服侍我,老子不会亏待你的,放心吧,爷爷可不是那个什么狗屁顾衡,爷爷会付钱的。”
此话说完,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又高涨了起来,显然贾瑜的嚣张很是对这帮纨绔的胃口。
第二十九章:兰香的遭遇
男女之间的事情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又很复杂,只需要一间房,一张床,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太多言语了。
一个合适的气氛,一个合适的时间,和一个合适的地点,一切的一切便构成了现在的样子。贾瑜带着兰香做了一对男女该做的任何事。
他虽然很累,可他不敢睡,在这里睡着了,那就等于是把命交给一个刚睡过只有一次的女人,那是不现实的,特别是这个女人似乎心里还有别人,那就更危险了。
不过既然目的达到了,该表现的表现了,该睡的也睡过了,索性他便开始闭目养神,连和兰香再多说一句话的想法都没有,颇有点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味道。
他不说话,闭上了眼,兰香以为他睡着了,不知怎的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顺着眼颊便流了下来,她在哀叹命运何其不公,她也在哀叹红颜薄命,她更是愤怒情郎的负心薄幸,可她又做不了自我了断之事,今日被柳妈妈强逼着来服侍眼前这位贵公子,她便做好了准备,若是他用强,她便用手中剪刀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可谁知这个男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就连做那事时,都将她的双手紧缚,还说什么是情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不再干净了,除了顾郎以外,她不想被任何男人玷污。
现在她要为了自己的爱情去做些什么,于是他抽出了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刀。
正在此时,贾瑜猛地睁开了双眼,就这么瞅着她。
她被吓了一跳,本以为这贵公子会呵斥她,或者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捏死,谁知这人居然拿过她手上的剪刀丢到一边,笑道:“好烈的娘们,不过爷爷喜欢。”
兰香愣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兰香,从我进屋起,你就有两次杀意,都是冲着我来的,第一次是我刚进屋,所以爷爷便绑住了你的手,第二次呢就是刚刚了,爷爷很好奇,到底是谁会派出你会这么个不专业的杀手,连杀意都不能隐藏好,让我有了警觉,那你还杀个球啊。
我倒也不是瞧不起没有武功的杀手,实际上你的身姿就是你最好的武器,跟爷爷说说吧,爷爷挺好奇的,不过今天你不说也行,我一定会把你带走的,要杀爷爷的人,爷爷一定要搞明白是谁。”
兰香愣住了,这都是些什么啊,她只是想为情郎保住自己的贞洁而已,反应过来以后,连忙哭着说道:“公子明鉴,兰香只是想保住自己的贞洁罢了,绝对无人指使,也不是什么杀手。”
贾瑜一脸鄙夷地看着她,笑道:“青楼勾栏女子,你还被人睡过一次,或许还不止一次,你跟我聊贞洁,是你蠢还是爷爷蠢,爷爷这些年玩得阴谋诡计都数不清了,有坑突厥人的也有坑自己人的,你想这么蒙住我,那就有点看不起我了。”
兰香听闻这话,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也不知被触碰到了什么,她朝着贾瑜吼道:“为什么青楼女子就不配拥有贞洁,在你之前,奴家只为顾郎失过身,今日也是柳妈妈逼着我来服侍你的,我本不想如此,为何你天生便锦衣玉食,为何奴家便活该受此等侮辱,这上天该是何其不公。”
她突然凄惨一笑:“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话音刚落,她便拿起丢在一旁的剪刀,朝自己脖子刺去。
可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双手就好像被铁钳给牢牢束缚住一样,半点也动弹不得,然后又听见了那可恶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混淆视听,自杀灭口,不过看在你真的想死的份上,爷爷给你个机会,把你那狗屁顾郎的事跟爷爷说说,若是你能把爷爷骗过去,爷爷今天便放过你,呵呵,你可以说谎话,但注意次数哦,被我发现了,后果你懂的。”
兰香一时间便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或许是求生的本能,也或许是她想找个人倾诉自己心中的苦楚,便又缓缓开口,手中的剪刀也被贾瑜给夺了去。
“奴家不记得是何时来到这妙玉坊中,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柳妈妈便派人来教授奴家琴棋书画,开始的时候,奴家只是做为清倌人,和许多京城里的饱学之士谈论诗词歌赋,那日子倒也舒心,可后来有一天,奴家遇上了顾郎。”
说道这里的时候,兰香的表情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接着又听她继续说道:“顾郎很有才华,特别是诗词一道上,曾经在东山诗会上力压群雄一举夺魁,那诗也是写给我的,真是好美,自那日后,奴家便与顾郎私定终身,我们每日一起弹琴,一起作诗,奴家也以为遇到良人。
顾郎说,等他金榜题名,便会来妙玉坊将奴家赎回,和他一生一世双宿双飞。
可...”
说到这里,兰香的眼眶又红了。
“可去年顾郎便金榜题名,之后他却被榜下捉婿,做了礼部尚书家的东床娇客,之后便在没了消息,奴家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如遭雷击,生不如死,便独自前去礼部尚书大人的府邸寻找情郎,可奴家去时,连门都没进,便被那门子羞辱了一顿,奴家告诉他们,奴家不求名分,只求能够相伴顾郎左右。
可是直到最后奴家还是没能见上顾郎一面。”
“奴家只以为是那家下人从中作祟,满心期盼待顾郎大权在握定能来将我从这水深火热之中剥离,可去年九月的的一天,我再一次见到顾郎时,依旧是在东山诗会上,他和郭家小姐琴瑟和鸣,见到我时,也和见了陌生人一样,那时我便明白了一切。”
她惨笑两声,看着贾瑜:“如何,公子可看出了什么欺瞒公子的话来。”
贾瑜啧吧啧吧,笑着回道:“故事确实是老套了些,不过我也确实找不到毛病,今天便放过你吧,不过爷爷也不全是因为这么个故事,主要是你这身子太迷人了,我有点舍不得了,所以才放过你。
只是爷爷也有一点想不明白,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何不先去将那什么狗屁顾郎给捅死,然后在等着郭大人家的家丁将你打死,这样岂不快哉。”
此话说得兰香脸色一红,他转过头去,不敢看贾瑜。
“今日若非公子苦苦相逼,奴家不愿去死。”
贾瑜将她一把压在身下。
“既然你想死,那就再陪我一次好了,陪完了再死也不迟。”
于是在女人压抑地底呼声中,他又恢复了贤者模式。
兰香颇为幽怨地盯着他看。
可他本就脸厚心黑,手伸进她衣里揉了揉,她便红着脸轻啐了一口,不敢再这么盯着他看了。
贾瑜似乎想起了什么,凑到她耳边说道:“想不想知道爷爷的故事。”
兰香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还没告诉你,大爷我是荣国府的嫡长孙,
爷爷叫贾瑜,怎么样比那狗屁顾恒好听一万倍吧。
爷爷可是带着三千弟兄就敢冲到突厥王庭肆虐的好汉。
爷爷当初收复成都府的时候,差点就没命了,是我兄弟替我挡了一箭。
爷爷和牛虎这杂碎打了一架。
.......”
贾瑜不知道说了多久,兰香就这么听着,听完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听到成都府的百姓每日在吃望望盐的时候眼泪都落了下来,她听到贾瑜杀入突厥王庭的时候拍手称快,她听到贾瑜滥杀无辜百姓,以此来震慑造反的风气的时候,她只感觉到无比难受。
可就在此时,贾瑜却停止了诉说,转而看向她,说道。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兰香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哈哈哈,因为你知道我很多秘密,所以我决定把你带回家去,这样我的很多秘密都不会泄露出去了。”
“可这是你....”
“可这是我主动告诉你的对不对?哈哈,我是故意的,要把你带走,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到,总不能直接了当地说我就是想每天睡你吧,我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境界,说不出这么无耻的话,当然我确实是可以这么做了,可有个理由,这样你我还能有点情趣,不过想了许久,没想到合适的,那就造一个理由吧。
你看这样我将你带回家就合乎情理得多了吧。”
兰香也被说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用好似发现了新大陆的眼光看着贾瑜,似乎平生第一次看见贾瑜这般无耻之人一样。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若奴家真是杀手呢?大爷便这么放心奴家。”
贾瑜豪迈一笑:“爷爷这八年碰到的杀手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若是你真能在我眼皮底下做了我,爷爷我也就认栽了,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如果有一天你真能让我把你睡出感情来了,睡得离不开你了,那也是你的本事,到时候爷爷给你报仇!”
第三十章:蒲思思回府
房间内的檀烟袅袅,温香软玉在怀中,贾瑜已经不想起床了,这需要莫大的毅力,不过多亏了贾瑜多年的军旅生涯,他还是强制坐了起来。
兰香已经醒来了,昨夜的疯狂已经将这个整洁的香闺弄得乱七八糟,她看着房间里的狼藉,似乎有些脸红,后半夜的时候,已经不是贾瑜在索取了,反而是她极为配合,好似想要将去年的压抑都发泄出来一样。
“在想什么?”
贾瑜清冷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起,这才将她从胡思乱想之中拉回了现实。
贾瑜见她并不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挑起她的下巴,用不容置疑地话语命令道:“准备准备,我马上去找那个老鸨子,你收拾好了就跟我走,带些细软和贴身衣物就好,还有你只准带一个侍女和你一起走,明白吗?”
兰香似乎有些不服气,只是蹬了蹬他,却并不拒绝,想来她也明白,从今往后是绝对无法脱离他的魔爪了,一个早就已经失身的清倌人是不值钱的,想来柳妈妈也绝对不会挽留她了。
贾瑜看着兰香已经将衣服穿好,他走到窗前,将窗子拉开,屋外寒冷的微风便卷了进来,将屋内奢靡的气息冲淡,贾瑜双手背负,整个屋内的气氛变得肃杀起来。
他没有回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兰香:“你的名字是什么?”
兰香见贾瑜似乎在问她,思考了良久,才说道:“奴家蒲思思见过郎君。”
贾瑜这才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丝温暖如春的笑容,走到蒲思思身旁,将她拉到房中,轻声呢喃:“思思,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你将会有一个全新的生活,我向你保证。”
蒲思思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被那笑容感染,娇俏的笑道:“自去年九月以后,奴家便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
柳玉娘果然没有为难贾瑜,只是伸出五根手指,贾瑜点了点头,拿出一张五千两的交子,笑道:“凭借这个,你可以在京城的山溪钱庄领五千两银子。”
柳玉娘欢喜的接过交子,然后将蒲思思的卖身契交给了贾瑜。
马车内,蒲思思回头看着已经将大门关闭的妙玉坊,她颇为感慨,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离开妙玉坊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坐在身旁的这个陌生的男子将她带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总觉得有些慌缪,她并不对未来的生活抱有多少希望,陷入爱情的女人是愚蠢的,可是一旦这个女人清醒过来,她便会立马变得精明无比。
“在想什么?”
贾瑜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蒲思思却没有避而不谈,语气轻柔地问道:“郎君可是要带我回府?”
“自然。”
“不知府内主母可会接纳奴家。”
贾瑜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这女人真是这么心宽,一直没问我这个问题,哈哈,放宽心吧,我没有妻子,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了,家里只有一个老祖母,她对我很好,所以你不必担心,只需要去见过祖母,便没有人为难你了。”
蒲思思惊异地望着贾瑜,似乎在奇怪他如此年纪,为何还未娶亲。
贾瑜拍了拍她的头,笑道:“鬼心思真多,我们勋贵人家的子弟只要稍微有点抱负的便是如此,年少时多在九边戍关,到了时候才回家娶妻生子,此时也都是有军功在身的,娶的妻子也能高贵些。”
蒲思思斜睨他一眼,突然便不想说话了,她突然意识到她有点对牛弹琴,她引以为傲的诗词书画以后怕是没有了用武之地,这让她感到无比忧愁。
“不用多想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府里的女人,不必害怕什么,我也只有一个侍女上过我的床,没有你想的那般荒淫。”
蒲思思轻呸了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贾瑜出了马车,便骑上了马,这马车颇为狭小,他一点也坐不惯,还是骑马方便。
马车内,蒲思思还有她的侍女婉娘坐在一起。
侍女婉娘笑得像个欢快的百灵鸟,她挽着蒲思思的手,笑道:“姑娘,奴婢看这位瑜大爷是个温柔郎君呢,姑娘以后有福了。”
蒲思思伸出芊芊玉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颇为无奈地说道:“就你懂得多。”
然后有叹了一口气说道:“到底还是离了那伤心地。”
冬日的艳阳照进了马车,使得车内的两人感到无比温暖,她们已经好久没有如此舒心的享受阳光的温暖了。
回到贾府,赖尚荣走到贾瑜面前,问道:“主子可还有安排。”
贾瑜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颇为疲惫,他便知道赖尚荣这是在妙玉坊等了他一夜了。
于是便温声说道:“你回府好好休息吧,跟你父亲说一声,今晚,我会去你府上做客,让他把府内的好酒都给我搬上来。”
贾瑜豪迈的笑声似乎感染了赖尚荣,他便也跟着笑道:“主子来我赖府,我赖府绝对会好好接待主子。”
说完便告辞离去了。
贾瑜带着蒲思思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这时只看见一个小丫头正蹲在一颗树下,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只见她一会蹦到这棵树下,一会又蹦到那棵树下,又将手指含在手中,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贾瑜走上前,十分轻松地说道:“小虫,你再干什么?”
小虫回头看了贾瑜一眼,然后又偏过头去,看着跟在身后的蒲思思,突然笑了起来:“我赢啦,我赢啦。”
贾瑜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满地说道:“小虫,你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小虫揉了揉脑袋,冲着贾瑜傻笑道:“我跟傻子晴雯打赌说,你今天回来一定会带个大姑娘回来,晴雯不信,还一个劲地在那哭,然后我就跟她打赌,说谁输了,谁就要被谁吊在树上抽,我刚刚在看哪棵树高,到时候抽起来会疼些。”
贾瑜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傻姑娘,心也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他指着身后的蒲思思说道:“去给她准备个房间,以后我不在,她说了算,当然如果她欺负你和晴雯,你可以抽她。”
小虫听到这话,不屑的撇撇嘴,从来只有她殴打别的丫头,还没人能打过她,不过贾瑜既然这么说,她也就不会反驳了,然后便上前牵住蒲思思的手,一脸憨憨地说道:“这位姐姐,跟我走吧,我们去把傻子晴雯的屋子占了........让她平日里老是偷瞄我洗澡。”
贾瑜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了进去。
可是刚一进门,他便感觉到一个娇软的身子扑进他的怀里,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扑腾声,还有熟悉的湿漉的泪水。
“怎么了?”
“爷,你昨晚去哪了?”
“去青楼了。”
晴雯见他没有瞒着自己,便不再哭闹了,她已经闻到了一股子骚味,肯定是那个狐媚子的味道,不过见贾瑜说得坦荡,她便将贾瑜抱得更紧了。
贾瑜拍了拍她的后背,他不想去安慰晴雯,他以后绝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所以如果他领一个女人回家,晴雯就这样,那么他的后宅将会永无宁日,他希望晴雯能够自己想通,于是便打了个哈欠说道。
“去给我打盆水来,给我洗漱一下,爷有些困了,再睡睡,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晴雯撇了撇嘴,什么叫做自己看着办,她还能怎么办,她连一个侍妾都不算,实际上也是贾瑜想多了,他常年在军队里生活,少有和这个时代的内宅打过交道,所以才会闹了个笑话,其实如果不是正妻,贾瑜就算带一百个女人回家,晴雯也不会说什么。
刚刚晴雯的所作所为仅仅只是在耍些小心思,希望贾瑜不会有了新人忘旧人。
可是贾瑜刚刚并没有隐瞒她,所以晴雯才感觉到无比心安,其实她自己都不明白,贾瑜不隐瞒她和会不会忘了她有什么联系,不过她就是很开心,昨夜的担忧也已经没有烟消云散了。
她刚刚不是没听到贾瑜在门外和小虫的对话,她现在只想赶快冲到小虫身边,狠狠揍她一顿,还敢让那个狐媚子住她的房间,简直是岂有此理。
贾瑜睡了一上午,当他起床的时候,蒲思思已经坐在他的身旁了,蒲思思伺候他穿好了衣服,那感觉颇为温婉贤淑,衣服也换成了一袭精致的淡绿色襦裙,脸上未施粉黛,却更添一丝别样的韵味。
他笑着看着蒲思思说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呵呵,你是个识时务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
等会跟我去见老太太,你就说你是我从家里带回来的,千万别说是青楼里的,老太太年龄大了,这种脸面上的事看得重,她倒不会为难我,只不过你嘛我就不保证了,毕竟这是内宅里的事,我不想多管,不然我就越权了。我觉得凭你的手段,应该可以把老太太哄得很开心吧。”
第三十一章:和贾赦的谈话
蒲思思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便抬头看着贾瑜,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会跟老太太坦白我的身份的。”
贾瑜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像是在重新打量蒲思思一样,颇为无奈地说道:“为何我身边的女子都如此灵秀,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糊弄的,没想到你居然也明白示敌以弱的道理。”
贾瑜停了片刻,又说道:“可想清楚了,你以后要面对的,可不会是什么友善的目光。”
蒲思思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奴家也已经习惯了。”
贾瑜笑着走上前,捏着她的下巴说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说什么奴家,我不喜欢听,自称思思吧,好听一些。”
“奴......思思明白了。”
贾瑜便带着蒲思思缓缓走到了贾母院前,刚一进院子里,便看见鸳鸯哀怨地看着他,他一拍脑袋,似乎忘记了和鸳鸯的约定,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所以他便没有理会鸳鸯,只是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往鸳鸯的翘臀处不着痕迹地捏了捏,然后便呵呵笑着往屋里走去。
贾母已经吃完饭了,正坐在榻上休息,见贾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清丽脱俗地小丫头,她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她心中忧心于贾瑜的婚事,之前贾瑜在外带兵,她管不到,可是如今贾瑜已经回京,并且短时间内没有离开的打算。
所以贾瑜的婚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块心病,就连贾瑜的弟弟贾琏都已经成婚几年了,甚至于都有了女儿,可是身为老大的贾瑜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还以为贾瑜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对于这个孙子,她是不好强求的,不过既然贾瑜已经往府里带女人了,那就证明贾瑜有这方面的意思。
她其实已经物色好了人选,就是她的侄孙女史湘云,她早就看过那个小丫头了,伶牙俐齿,娇憨活泼,是个很不错的后辈,并且她的身段很好,绝对是个好生养的,不仅如此,贾母也有自己的私信。
贾母还希望史家能够和贾家亲上加亲,这些年,眼看着她的娘家一天不如一天,史家一门双侯的威势也早都不复存在,她如何能够不焦急,上一次王子腾的事已经让她看到了贾瑜的能力,如果贾瑜能够娶史湘云为正妻,有她和史湘云的影响,那么史家将会在贾瑜的羽翼下富贵下去。
并且,这些年贾王氏在内宅也是越来越过分了,如果史湘云能够嫁进来,那么她在内宅也会有一个得心应手的臂膀。
她越想越觉得贾瑜和史湘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贾瑜上前拜道:“祖母,孙儿知道您喜欢漂亮女孩子,今日可是给您带了个可人回来。”
贾母嗤笑地点了点他的头:“你这猢狲,也太奸猾了些,明明是你自己喜欢,怎么还扯到老婆子身上了。”
贾瑜并不答话,反而示意跪在一旁的蒲思思。
蒲思思便欠身施礼,语气轻柔地说道:“思思见过老太太。”
贾母见蒲思思模样周全,且礼仪规范,不禁好感大生,便将蒲思思唤上前来,贾瑜见此便退了出去,剩下的便是女人的战场了,他不便参合进去,蒲思思既然不听他的劝告,那么就算是被警告被欺负,那也是应该的。
他见鸳鸯正气呼呼地看着他,便笑着走上前去。
周围的小丫头们似乎也被支走了,院子外头的一个隐秘的树下,贾瑜看着怀中的鸳鸯,笑道:“别挣扎了,我也不瞒你,我确实忘记你的事了,等会我就去找我老子说你的事。”
鸳鸯听到这话,才放弃了挣扎,可是她瞧见贾瑜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便扭了扭身子,轻声说道:“大爷快放开我吧,若是被人瞧见了,婢子也不必活了。”
贾瑜靠近她的耳朵,轻声呢喃道:“你信不信,今天我跟老太太将你要过去,老太太也不会拒绝我。”
话音刚落,便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鸳鸯的脸立马就红了,然后一把将贾瑜推开,十分气恼地看着他。
贾瑜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也不知道,你一个小丫头,怎么会如此心高气傲,你知不知道,这府里多的是丫鬟等着我这么对她们,你却弃之如敝屣,畏之如猛虎。你再好好想想,要不就从了我吧。”
说完,贾瑜便笑着离开了。
等贾瑜彻底走远以后,鸳鸯却苦笑着自言自语地说道:“若是婢子从了大爷,大爷恐怕再也不会看婢子一眼了吧,更不用说替婢子出头了。”
声音很轻,很悲伤,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贾瑜在贾母院子外等了好久,正当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蒲思思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见蒲思思脸色不好,便知道贾母在清楚蒲思思的来历以后,便没有了什么好脸色,虽然府里的男人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青楼酒肆也经常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可贾母依旧不能忍受贾瑜将一个妓女带进府内,她觉得这会让府内的名声十分难看,可是贾瑜的强势也让她无法将这个女人赶出府内,所以便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到蒲思思身上。
贾瑜并不打算管这种小事,时间会解决一切的,等待几年以后,贾母或许便会忘记这件事了,而蒲思思或许也会被他弃之脑后,所以他便揽着蒲思思离开了贾母的院子里。
蒲思思张了张口,并没有说什么,她没有想到贾母的反应如此之大,只是一瞬间便变了脸色,冷若冰霜,不过她也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贾瑜在府中的地位非常高,高到连老太太都只能在她面前发作却不能赶走她。
这也是她的一种试探,若贾瑜只是一个花架子,被贾母赶出府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可现在这种情况让她很满意,她并不在意贾母的态度,她知道,只要贾瑜对她还是迷恋的,那么她在这贾府里就能活得很好。
贾瑜已经将蒲思思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里,然后在晴雯幽怨的目光注视下,往贾赦的东路院走去。
贾赦的东路院其实并不大,只不过这些年贾赦往房里收了不知道多少侍妾,他曾听一个小丫头说,大老爷院子里的女人有四五十人之多,这显得东路院的空间变得十分狭隘。
贾瑜刚一入院,便看见一群女人正聚在一起说笑着,看见贾瑜进来,竟有几个胆大的朝他抛着媚眼,贾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他父亲的女人,他不能乱来,不然他一定要将这几个王八蛋的脑袋砍下来。
他龙行虎步地走进贾赦地屋子里,见贾赦正坐在椅子上,身上还坐了一个十分风骚妩媚的女人,贾瑜便低下了头,缓声说道:“儿子见过父亲大人。”
贾赦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呵呵笑道:“瑜哥儿来了,快坐吧!”
贾瑜见那女人居然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冷眼瞧着她,可那女人却视而不见,反而搂着贾赦,示威一样看着贾瑜。
贾瑜冷声对那女人说道:“滚出去,三息之内不滚,爷爷就砍了你。”
那女人眉头一皱,看向贾赦,却见贾赦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似乎一点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于是便明白了许多,她便收起了媚态,恭敬地给贾赦和贾瑜服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贾赦哈哈笑道:“你这孩子,脾气还是这般大,父亲若是不了解你,都以为你在指桑骂槐,指责父亲的不是。”
贾瑜也露出了微笑,走上前去,亲自给贾赦倒了一杯茶,然后恭敬地回答:“父亲也还是这般,其实我挺幸运的,别家父子都是不能相融,有谁家父子像我们这般,父亲了解儿子,儿子也了解父亲。”
贾赦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你别给老子带高帽子,老子还不了解你吗?说吧,臭小子平日里也不知道来看看你老子,现在有事了,就知道你还有个老子了?”
贾瑜尴尬笑了笑,然后低声说道:“儿子想跟父亲求个事。”
贾赦倒是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笑道:“说说看,臭小子还有事求老子。”
贾瑜憋了半响,才缓缓说出了两个字:“鸳鸯。”
贾瑜本以为贾赦会拉下脸来,或者说怎么也会生气一下,可是却见贾赦笑得更加开心了。
然后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他:“虎父无犬子啊,你小子倒是眼光独到,和老子想到一起去了,我还以为那女人会跟谁开口,没想到求到你头上了,既是如此,那你便告诉她,老子就把她留给你了,哈哈哈哈。”
贾瑜听闻之后,感动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贾赦对他的爱已经超过了一般父亲对儿子了,这让贾瑜重新找到了被祖父疼爱的感觉,所以贾瑜的感情才会出现了如此大的波动。
贾赦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说道:“臭小子长大了,父亲帮不了你什么,至于这些事情,以后你做主就好了。
父亲现在似乎越来越明白当年你祖父的心思了,只不过父亲比你祖父更有福气,他没个好儿子,可是我有啊,呵呵,你知道吗?自从你回来以后,这府里的是是非非我也就看淡了,以前是气不过你祖母偏袒你二叔,也没办法一下子从你祖父的死亡里走出来,所以才会有这么些脾气。
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就想开了,你二叔也没我有福气啊,他本来也有个看上去不错的儿子,却被那个蠢妇给逼死了,现在这个凤凰蛋也是个不中用的种,将来老太太去了,咱们两房肯定是要分家的,看看那个蠢妇到时候算计哪个去,等着吧,将来又他们那一房的苦吃。
你只需要好好做好你的事,父亲不会给你拖后腿的,至于院子的那些女人,那是你父亲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了,你可不能阻止我。
至于琏儿,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从小便没了娘,也不像你有你祖父教导,你多担待些,其他的我也不担心,就是他的那个媳妇,和那个蠢妇是一路货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他媳妇暂且不提,你替爹爹好好教教琏儿,以后你们两要互帮互助,这样爹爹也能放心了。
昨天小巧儿过来见我了,我之前居然没有发现我还有个这么活泼的小孙女,我可还想多活几天,享受一下儿孙绕膝之福,哈哈哈,以后你也给爹爹生几个胖小子,我也过过你祖父过得日子,以后挑一个好色的,爷爷就教他怎么玩女人。”
贾瑜听到这里,已经是满脸无奈了,又听贾赦继续说道。
“至于鸳鸯,不过一个妇人罢了,不影响我们爷俩的感情,你若喜欢,拿去便是了。”
说到这里,贾瑜突然生出一丝明悟,贾赦毕竟是贾代善的长子,绝对不会太过愚蠢,只是因为这些年生活的不顺,导致了心中淤积,又没人能够诉苦,所以才导致性情大变,现在他的回归,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使得贾赦变回了他原本的模样。
这样的贾赦虽然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可是却显得十分睿智。
他心中十分高兴,便笑道:“父亲如此说,那孩儿便谢谢父亲了,以后我会常来陪伴父亲,父亲放心,以后咱们这一房只会越过越好。”
贾赦不愿气氛变得如此伤感,便笑着转移话题:“你个臭小子给老子送点钱过来,老子养这么些女人可不秀气。”
贾瑜哈哈笑道:“明日便给父亲送来一万两,以后每月末都会给父亲送的,父亲放心享福便是了。”
接着贾瑜便被贾赦赶走了,临走前,那个风骚的女人又进入了贾赦的房间,贾瑜冷冷看她一眼,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第三十二章:初临赖家
夜晚很快降临了,贾瑜如约来到赖府门前,赖府离贾府一点都不远,都在一条街里,听说这原本是一五品朝奉大夫的宅子,也不知道赖家用了什么手段给买了过来。
贾瑜还未上前通报,便看见一胖一瘦两个中年人等候在府门前,向他迎面走来。
高胖的那位便是赖大了,至于瘦的那位应该是赖二了。
二人上前恭敬一礼,贾瑜则摆了摆手,看着赖大说道:“我可是提前打好了招呼,今天我是来喝你们赖府的美酒的,若是没有美酒,就算你赖大管家亲自迎接出来,那也是不管用的。”
赖大一听这话,连忙笑道:“大爷放心,老奴家中本是没有什么美酒的,可大爷您既然说了,那我们便是砸锅卖铁也把这京城里最好的酒给您弄过来啊。”
贾瑜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率先往赖府走去。
他一进府门,便被吓了一跳,这赖府的规模和贾府比起来虽然还不够看的,可是却也一点都不小,假山林木,应有尽有不说,就说这成群的梅花,就是大手笔了,贾瑜眼中露出了一丝贪婪,他几乎就要忍不住了。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这和他想的还远远不够。
贾瑜走到一棵高大的松柏面前,即使它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一片了,可是巨大的树腰还是显得这棵松柏无比苍劲有力,赖大见贾瑜对这棵松柏感兴趣,他便上前介绍。
“大爷可知,这原是谁家的吗?”
贾瑜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却听赖大语气突然变得骄傲起来:“这本是宫里的贵人赐给老太太的,可老太太指着家母说,这是我家老人,便转赐给家母了。”
贾瑜笑了笑,没接他的话,只是轻轻拍了拍这棵松柏。
“多好的树啊,好手段啊。”
贾瑜的话说得莫名其妙,也没有指名道姓说谁,可赖大赖二对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紧张,看来今日这是来者不善了。
他们伺候主子一辈子,很多时候主子一个眼神,一句话,他们便能明白主子的想法,这就是他们吃饭的本事,所以他们能清楚地听出贾瑜话语中的不满来。
不过这些人也是两个人精了,城府很深,便都是笑着跟随贾瑜入了主厅。
赖大还在为贾瑜介绍赖家的布置却突然听得贾瑜问道:“尚荣呢?”
赖大一拍脑袋:“那臭小子估计还在睡呢,岂有此理,主子来了,奴才居然还在熟睡,大爷稍待片刻,老奴让人去把他抓来。”
说完,赖大便朝着赖二使了使眼色,赖二便离开了。
赖二刚一走,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了,周围也没一个仆从了。
贾瑜回头,脸上也没了笑容。
“本来想都杀了,不过看在祖母和赖婆婆的份上,这次你们赖家就算了,我留一命,以后好好做事,这些年你们赖家也往府里伸手伸惯了,这都不重要,一点钱财罢了,无所谓,不过这府里的规矩也越发没个样子了,年后我当家,这府里的规矩也要变一变了,你们家先出头吧,把那些没规矩的人家都给爷爷拉出去斩了,这事我便交给你做了,明白吗?”
赖大听闻此言,一时间便愣住了,他没想到贾瑜做事的方式这么直接,也没想到贾瑜的话也这么直接,不留一点余地。
他不是个傻子,知道贾瑜话中的意思,不是他们死就是赖府死,他叹了一口气,不仅感叹这位爷的手段简直是毒辣,让他来对付府里其他几家,他自己则稳坐钓鱼台,笑看风云,他赖家若输了,大爷便能借助老太太将其他几家一网打尽,若是他们家赢了,大爷一样可以收拢权力,不仅如此还能将贾府里早就腐朽不堪的管事全部清洗一遍,真是好手段啊。
可是他不敢违逆,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位大爷是如何厉害,可他却清楚,贾瑜可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狠人,砍几个下人的脑袋,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他还有一点没想明白,为什么贾瑜不直接做得干脆点,直接全部砍了就好了,为何还要来和他谈这些。
于是他便问道:“大爷,老奴有一事,可否?”
“你说吧,今日爷爷心情好。”
“老奴想问,为何大爷不做得干脆些,还要留老奴家一命,毕竟凭借大爷的能力和身份,这么做才更干脆些。”
“这很重要吗?”
赖大摇了摇头:“还是问清楚好,老奴不是个蠢货,老奴怕兔死狐悲,鸟尽弓藏。”
贾瑜点了点头:“呵呵,便告诉你吧,我是贾家的族长,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冷酷无情,不然我的族人们不会心安的,让你们赖家当刀,我才能放心的用怀柔政策来拉拢人心,可我也需要一些冷酷手段的,所以你赖家这把刀我同样需要,兔死狐悲,鸟尽弓藏,倒也不是不可能,这就看你们赖家这把刀有多么锋利,多么有价值了。”
赖大如同看鬼一样看着贾瑜,浑身上下只感觉到一股子冰冷从脚底升起。
这句话很好理解,他们赖家杀得人越多,把人得罪得越死,他们赖家才能活得越长。
贾瑜拍了拍赖大的肩膀:“好好考虑考虑,当然爷爷也不是非你们赖家不可,什么林家啊什么周家啊,爷爷无所谓,反正都是做侩子手,谁做不是做呢。”
赖大点了点头,无奈笑道:“大爷放心,我们赖家必定追随大爷左右。”
贾瑜哈哈大笑:“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聊天,不用解释太多,你放心好了,尚荣我还有大用呢,我不会放弃你们赖家的。好了,话说多了,意思就变了,不说这事了,先去吃饭吧,说了来喝酒就来喝酒。”
对此,赖大倒是一句话都不相信。
不过却也不再说别的话了,跟随着贾瑜来到了正厅,他也需要和贾瑜搞好关系。
不一会儿,赖尚荣笑呵呵地走上前来,朝着贾瑜见了一礼。
“见过大爷。”
贾瑜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赖尚荣身边。
“以后啊,跟着大爷我去青楼,就别这么傻呵呵地在外头等了,自己去快活快活,别让别人说我不懂得体恤下属。”
赖尚荣刚想说些什么,贾瑜便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多说,快开饭吧,我可是饿死了。”
之后在吃饭的时候,赖婆婆居然也出现了,贾瑜对这个老态龙钟的赖婆婆倒是很有好感,之前他在祖父身边学习的时候,除了小虫以外,便是赖婆婆在照顾他。
并且如果说在赖家还有那么一个真正的明白人的话,那就是这位赖婆婆了。
他对赖婆婆说:“赖婆婆,咱们可是多年未见了。”
赖婆婆有些感慨,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老婆子还记得当年大爷在老爷身边的时候,可惜老爷.......不过我想老爷现在看见大爷如此这般,一定特别欣慰吧。”
贾瑜微微一笑,不由得感叹,到底是老人家,知道对他这种人来说,打感情牌才是最有用的,提到祖父,贾瑜便变得温和得多,他也露出了感慨的神色。
“不说这些了,赖婆婆我敬你一杯,这些年也多亏你尽心服侍我家祖母。”
赖婆婆似乎有些宠辱不惊,她只是微微笑了笑便喝下了杯中的酒。
离开赖府,他的所有布置就完成了,现在只需要等待即可。
开春一到,朝廷肯定会有大动静的,对于这点他是深信不疑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在开春的时候才清洗贾家,因为只有在混乱的大环境下,他的这些动作才不会显得那么惹眼。
到时候就算是他砍了几颗脑袋,也不会有人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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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三十三章:辽东来人
贾府外,一名青年正颇为紧张地站在原地,他便是当年跟随贾瑜西征突厥的李蛮子,自从那次过后,他便功升参将,之后他受朝廷征召,前往辽东戍边,他本是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马上封侯。
可是却因为军务之事,和辽东总督司马白发生了冲突,顶撞了公孙白,所以公孙白便将他一撸到底,直接从参将降为了校尉,这使他无比愤懑,可是在辽东,公孙白只手遮天,他无处控告,所以便只能整日里以酒为伴。
可是前段时间,却听到了贾瑜派人前来辽东找辽东总督公孙白议事,随后公孙白写信回复贾瑜,需要一个送信人,这让李蛮子死去的心渐渐活络过来,他自荐前来寻找贾瑜,随后他又花光了这些年所积攒的积蓄贿赂了公孙白身边的幕僚,在幕僚的劝说下,公孙白便将李蛮子派往京城,并且写下一封军令,使得李蛮子正式脱离了辽东军。
李蛮子便忐忑不安地前来投奔贾瑜,当初他曾经宣誓效忠贾瑜,可是在那场奔袭战争之后,贾瑜却被派往西南,平叛匪患,他不想将手中的屠刀举向一群吃不饱饭的可怜百姓,且他认为大丈夫就该杀蛮夷以马上封侯,所以便脱离了贾瑜的队伍,独自前往辽东。
贾瑜也并没有为难他,反而给了他一大笔钱财,使他初到军中时,迅速便站稳了脚跟,虽然贾瑜曾经说过,若是没有了去路,可前来投奔他,可李蛮子却并没有当一回事,他自认为凭借他的武艺,定会有一番作为。
现在却是造化弄人。
李蛮子十分羞愧,他觉得他早就不该前来面见将军了,可是他那颗杀敌立功之心却还是让他无法忍受自己荒废在辽东。
所以,他才如此忐忑不安地站立于贾府门前。
贾府的门子此时早就已经被贾瑜更换了,自那日拜访牛府过后,他便意识到了看门人的重要性,他不想凭空树敌,却不自知。
那看门人看李蛮子衣着平凡,且身无长物,可却骑着一匹独属于军中的骏马,他便不敢怠慢,之后又听那人自报身份,说是辽东来人,且还是大爷的军中袍泽,自然不敢怠慢,只能一面小心招呼他等待,一面命人去府内请大爷来确认身份。
半响过后。贾府正门大开,贾瑜身着一身劲装,大笑着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李蛮子这个铁塔一般的汉子,听见爽朗的笑声,眼眶已经红了,这些年受得苦楚以及在边关时的痛快,在他心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断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贾瑜见他失声痛哭,同时他并未身着军中战甲,很多事情便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刚才他听说李蛮子来了,本就有将他收为己用的想法,他还是太缺人手了,身边有了李蛮子,很多事情也方便得多,所以此时见他如此,心中也是微微感慨,虽未物是人非,却也是时过境迁了。
贾瑜将他扶起,温声说道:“蛮子,我知你来意,我早有明言,我这里随时都有你的位置,今天你来找我,我很高兴,来,随我进府吧,咱们好好聊聊。”
在贾瑜的心中,李蛮子是一个无比好用的悍将,当初杀入突厥王帐,此人便是他的先锋大将,也正是他阵斩突厥大将,才让他们控制并洗劫突厥王帐如此轻松。
在进入他的书房之前,贾瑜已经从他的口中知道了这些年他在辽东军中所发生的一切。
“照你这么说,这公孙白在辽东军中可谓是一呼百应了吗?”
“回将军,确实如此,属下不过是当面顶撞公孙白在军中排除异己,收买人心,他便连朝廷亲封的参将之位也不顾,直接将属下贬为了校尉。足可见此人在辽东军的影响力。”
贾瑜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大周军制本来采取轮换制度,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对九边将领进行轮换,使得将不识君,军不是将,这样九边军虽然强悍,可是九边总督却并不能威胁中央地位。
同时中央朝廷大肆扩大禁军数量,达到强干末枝的目的。
不过自四年前,突厥人奔袭京都,使得大周皇室意识到大周军制的落后,或许是皇帝对于这九边将领过于信任,也或许是皇帝对于自己过于自信,认为他们不敢反叛,所以皇帝才会不顾众臣的劝阻强行改革军制。
大周不再实行轮换制度,这极大加强了九边总督的权力,几乎是军政大权全部在手。
贾瑜听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叹气,既然给了那些骄兵悍将发展的温床,这大周怕是要陷入多事之秋了。
却又听到李蛮子说道:“属下知道将军是为了辽东的人参和狐皮而来。”
贾瑜略为意外,不由得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李蛮子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将军不是第一个为此遣人前去辽东的,不止是将军,江南,蜀中,关中,北庭,陇右,各地都有人派人前往辽东,所有前去辽东之人皆是为此。”
贾瑜有些愕然,不由得叹道:“这公孙白竟然如此大胆,他靠着辽东的资源,笼络全国各地的豪族,他不怕朝廷吗?”
李蛮子半晌说不出话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实际上,就连朝廷也派人去了辽东,只不过好像不是陛下的人。”
“哦?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日属下前往辽东军营外的一处酒肆喝酒,正好碰见了京城来的那帮人,那帮人气焰极为嚣张,并且语气之中对公孙白十分不屑,而公孙白自诩为陛下近臣,所以属下猜测这帮人似乎并非陛下的人。”
贾瑜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欣慰地说道:“看来这三年的磨砺让你长进不少,你能通过只言片语便判断出那些人的身份,我很高兴,以后便跟在我身边做事吧,放心,我必不会亏待你,将来我有机会重上战场,必会将你带回战场,绝对不会辱没你的威名。”
李蛮子心中大喜,忙单膝跪地,他感受到贾瑜语气之中的尊重和欣赏,加上这些年受到的冷落,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报答贾瑜的赏识之恩。
“属下遵命。”
贾瑜将他拉进书房。
书房里十分干净,每日都会有侍女前来打扫,贾瑜让他坐下,随后便坐在书案前,缓缓打开了公孙白的书信。
“贾瑜吾弟,兄已收到弟之书信,弟不必担心,既弟有所求,为兄莫有不从,念弟之昔日威武,兄心向往之,望弟亲来辽东,兄必扫塌相迎。”
信很短,公孙白的意思却很明显,他若想搭上辽东这条线,那么必须亲自前往辽东,和他公孙白详细商谈,贾瑜无奈地笑了笑,到底是什么事,他必须亲自前去才能解决,不过这是公孙白的条件,他不能拒绝。
他又看了一眼公孙白的信,不由得摇了摇头,此人自诩儒将,连信件都充满了一股子文士的酸腐之气。
他再次看向李蛮子,随后说道:“去找贾福吧,他会给你安排一个住处的,此事我已知晓了,晚点我再给你接风洗尘。”
李蛮子风格简练,雷厉风行,他抱拳施礼道:“是,属下领命。”
李蛮子已经走了,贾瑜站了起来,微微抬头,仰望着屋顶,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他才从沉思之中清醒过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天下为鹿,孰可逐之?”
..........
蒲思思从门外走进书房,见贾瑜在看书,她悄悄走上前去,见贾瑜并未发现她,不禁玩心大起,偷偷走到他的身后,刚准备出声吓他,可突然便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搂住。
“小娘皮,还想吓我?”
蒲思思俏脸微红,有一种奸计被识破的窘迫,她吐了吐舌头,抬头望着贾瑜,低声问道:“郎君在忙些什么?”
“怎么?思思可是想爷了?”
只听她语气幽怨地说道:“今天我才知道,你哪里只有一个侍女,还有一个神仙似的妹妹呢。”
贾瑜见她说得有趣,手不由得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怎么,黛玉那个小姑娘来找你了?”
蒲思思微嗔他一眼,笑道:“也不知思思如何惹到那位林姑娘了,今日思思正在作画,你那位表妹便气势汹汹的前来找我,跟我说了很多话,说郎君对她有多好,又说这贾府的家风有多么严格。”
贾瑜又将她的衣服缓缓褪去,笑了笑说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蒲思思搂住了他的脖子笑道:“思思告诉林姑娘,晚上郎君睡得不好,老是说梦话,思思便先来给郎君熬一碗安神汤,便不陪她了。”
贾瑜拍了拍她的屁股,温声说道:“小心思,我那林妹妹最是羞涩,她客居在我府中,如何可能来找你麻烦。”
蒲思思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软软地说道:“也不知我是为何信了你这冤家,你一点也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
贾瑜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放在了书桌上,豪放地说道:“今天爷爷便让你明白,爷爷到底懂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
第三十四章:宁府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贾瑜便来到了宁国府,贾珍听闻贾瑜到来,便明白了是辽东之事有了消息,不由得十分兴奋,早早地便出门迎接贾瑜入府。
贾家为何能够在军中如此威名赫赫,其中贾家一门双公有着很大的原因,荣宁二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那些四王八公一系的人之所以能够这么给他面子除了他本身的威名外,或许这一府双公的名头也是原因。
他对贾珍拱了拱手:“大哥,别来无恙啊!”
贾珍亲切地搂住他的肩膀:“瑜弟啊,你可不地道啊,听说那日你从妙玉坊带回个不错的女人,整日里在府里欢快,也不来看看哥哥。怎么样,跟大哥说说,那女人如何?”
贾瑜哈哈大笑:“不提,不提。”
兄弟俩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进入了宁国府。
府里的女人依旧打扮得妩媚迷人,衣着也是颇为大胆,贾瑜敢保证,这种事也就贾珍敢做,这府里的丫鬟若是在荣国府里,凭着贾母的性子,多半会被杖毙。
贾母虽然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可却不喜欢勾人的狐媚子,譬如蒲思思,现在在贾母眼里,她就是个勾人的狐媚子。
三天两头的就把蒲思思交过去立规矩,不停的警告她,不要把贾瑜给带坏了。
可是蒲思思这个女人似乎骨子里就有一种反叛的精神,贾母越是这样说,她便越发靠近贾瑜,这也就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
晴雯似乎在和蒲思思比赛一般,第一天他贾瑜敢和蒲思思过夜,第二天晴雯便敢赖在贾瑜的房中,怎么赶也赶不走。
最后的结果就是,即便是贾瑜如此血气方刚的年龄,也要写下戒色两字挂在书房里,提醒自己该节制节制了。
至于什么夜御百女,这种说法纯属就是放屁,他也不由得感叹,怪不得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活不长,无论是那些勤政的还是荒淫的。
他将怀中公孙白的书信递给贾珍,然后笑了笑:“辽东的事,有信了,大哥看看吧。”
贾珍满怀期待地打开书信,看了一会,只是看着看着,他的眉头便紧锁了起来。
好半响,他才看着贾瑜说道:“瑜弟,你说....”
贾瑜点了点头,笑道:“大哥安心便是,等京城这边我安排妥当,便动身辽东,大哥的事,我会办好的。”
贾珍这才舒展了眉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嘴角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
“那我便等瑜弟的消息了,嘿嘿,今天大哥便带你见识见识...”
贾瑜知道这是他报答或者说这是他安抚自己的方式。
不过他对那些女人可没兴趣,于是便笑道:“大哥邀请,小弟怎敢拒绝,只是这族里的事.....”
贾珍眯了眯眼睛,瞅着贾瑜,好似要将他看透一般,贾瑜目不斜视,与之对视。
片刻后,贾珍才长叹一口气,身上的气势仿佛也变了一样。
“瑜弟,大哥不知你为何如此着急,只是大哥还是要劝你一句,很多事情都要慢慢来,不然必定会玩火自焚,你说对吗?”
贾瑜心中冷笑,看来一些人已经不满他的所作所为了,只怕是贾琏这些日子已经有些动作了,估计是四房的那几个混账玩意来找贾珍告状了。
不过贾瑜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要做事,必然是要得罪人的,若是连这点压力都扛不住,那他还不如找个地方好好种田算了。
于是贾瑜摇了摇头,语气缓和道:“大哥,并非小弟心急,只是小弟留在京都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抓紧些,到时候怕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贾珍微微愣神,有些复杂地看着贾瑜,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贾瑜是如何的想法,放着好好的京都不呆,偏要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戍守边关,不过既然贾瑜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他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合规矩了。
他可以和很多人不讲规矩,譬如贾蓉,譬如尤氏等等,可是对于贾瑜,他还没有这个资格不讲规矩,既然贾瑜已经完成了他的承诺,那么他也不能坏了规矩。
于是便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贾瑜说道:“大哥怕了你了,明日咱们便召集所有在京的族中子弟,还有各房族老,大哥正式将族长之位交给你。”
说完,他又呵呵笑道:“大哥是无能,心思不在此道,不过既然瑜弟有此雄心,大哥也就放心了,百年之后,见了老祖宗也还有的说。”
贾瑜连忙摆了摆手,笑道:“不提这些了,不提这些了,来,大哥不是说让我见识见识吗?小弟可是憧憬得很啊!”
说到这个,贾珍也嘿嘿笑了起来。
谈论女人永远是男人之间最为有用的润滑剂,既然正事谈完了,也就该谈谈两人的业余爱好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慌忙地走上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大爷,大爷,少奶奶病昏过去了。”
贾珍一听这话便慌了神,他一把抓住那侍女的手腕,似乎很是用力,气急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侍女又说道:“少奶奶病昏过去了。”
贾珍将那侍女踹倒在地,又冲那侍女骂道:“可找了太医没有?”
侍女不敢哭泣,只能弱弱地说道:“太太已经去找了。”
贾珍听闻此言,才略微安心,忙跟贾瑜拱了拱手说道:“瑜弟,今日大哥怕是陪你不得了,蓉哥儿媳妇病倒了,大哥必须要去看看,你自便吧,若是看上了谁,不必和大哥多言,直接带走便是,瑜弟见谅,大哥便不陪你了。”
话音刚落,不待贾瑜多说什么,便大踏步地朝着内宅走去。
贾瑜都看呆了,可随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走到那侍女身边,蹲了下来,见那小姑娘还在抹着眼泪。
于是便伸手替她擦了擦,温声说道:“还痛吗?”
或许是贾瑜温柔的话语起了作用,那侍女似乎胆子大了一些,只是还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痛了。”
贾瑜点了点头,伸手一指贾珍离开的方向问道:“大哥说的蓉哥儿媳妇,是不是就是那个秦可卿。”
贾瑜的话语十分无理,外男询问内宅妇人的名字,就是无礼的,可那丫鬟似乎知道贾瑜的身份,也没有回避什么,点了点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爱。
贾瑜笑了笑继续引诱道:“你是她的人吗?”
那小丫头脑袋如同拨浪鼓一样,狠狠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骄傲地说道:“奴婢是太太的人呢。”
贾瑜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是吗?那你可真是了不起,我在问你,你可听说过你家少奶奶和你家老爷有什么吗?”
那小丫头听见这话,小脸一瞬间便变得无比煞白,随后便死死地摇头,一言不发,仿佛是触碰到什么禁忌一般。
贾瑜见小丫头的表情,便明白了一切,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越发温柔:“别怕,丫头,我不会和你家大爷说的,你告诉我,你都听到了一些什么,好吗?”
小丫头还是不敢说话,脑袋依旧摇晃着。
于是贾瑜便换了一种方式,对小丫头说道:“你刚刚也听到了,如果我将你带回荣府,你就是我的人了,这样你可愿意告诉我你听到了一些什么?”
小丫头听闻此言,这才抬起头来,憋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说道:“我听银蝶姐姐说,夫人在大爷房间里发现了少奶奶的钗环,银蝶姐姐还骂...还骂...”
“骂什么?”
“骂少奶奶是狐媚子,不要脸的骚货,就是这些了,瑜大爷,婢子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贾瑜听闻之后陷入了沉思,他之前一直觉得或许是贾珍用了强,现在听来或许这个秦可卿似乎同样是个荡妇,不过也不能只听一家之言,他叹了一口气,这是个难题。
不过无论秦可卿是不是个荡妇,这都不重要了,皇家可不管是不是秦可卿勾引了贾珍,只要结果是贾珍上了她秦可卿的床,那么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皇家是不会过问这些理由的,事情败落,贾珍就必须要死,宁国府也必须要灭,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不能杀秦可卿,可是贾珍呢,是不是要直接将他做了,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就在他犹豫之时,他的裤脚忽然被拉了拉,贾瑜低下头,便看见那个小丫头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似乎生怕他溜走似的。
他笑了笑,拍了拍小姑娘的俏脸,说道:“我虽然对你这种小姑娘没兴趣,不过既然我答应你要带你离开,便不会失言,回去收拾收拾吧,我在这里等你一柱香的时间,便跟我离开。”
小丫头如遭大赦,忙得站了起来,对着贾瑜甜甜一笑:“知道了,瑜大爷。”
贾瑜摇了摇头,说道:“记住,你刚刚跟我说的,以后跟谁都不能说,就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小姑娘忙点了点头,捂着嘴朝内宅跑去。
第三十五章:尤氏的嘱托
很快,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那个小丫头拎着一个小包袱,一蹦一跳地便走过来了。
他见小丫头十分欢快,心情也愉快了起来,他很喜欢这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如同一个开心果一般,迷迷糊糊的。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一个清凉的声音叫住了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尤氏从内宅走了出来。
“叔叔且慢。”
贾瑜疑惑地看着正慢慢走过来的尤氏,他将小丫头往后一捎,然后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小丫头焦躁不安的情绪才略微平缓下来。
“你就站在这里,我马上就来。”
小丫头将头低了下来,不敢说话,似乎想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更低,她生怕自己会被尤氏发现。
贾瑜走上前笑道:“不知大嫂有何事?”
他对尤氏的印象很好,并且这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现在这个女人居然前来见他,他不认为这个女人会无的放矢,这让他无比好奇。
尤氏狡黠一笑:“叔叔将我的侍女带走,难道不准备给我一个交代吗?”
对于尤氏知道贾瑜要将人带走的消息,贾瑜倒是半点不感到惊讶,当然他也没有瞒着尤氏的意思,只不过若是她在这后宅之中半点自保之力都没有,那就是个笑话罢了。
贾瑜摇了摇头:“大哥答应过我,我若是看中哪个女人,便可直接带走,却不想她是大嫂的侍女,小弟孟浪了。”
尤氏见他言辞虽然恭敬却并没有半点想要退让的意思,一股无名火起,突然之间变得激动:“难道叔叔看上了奴家,也可以将奴家带走吗?”
这话贾瑜就不知如何去接,当然他也不会去接。
他只是觉得十分讶异,平日里这个女人应该是个温柔平顺,且能够忍气吞声的性子才对,不然贾珍是不会让她坐上宁国府女主人的位置的。
可她今日为何不顾礼法和颜面,竟如此大胆。
尤氏见他满面笑容,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冲动和鲁莽,只感觉到无比羞愧。
只是她心中苦涩,今日发生的一切皆历历在目,一个公公居然拉着媳妇的手嘘寒问暖,并且还当着府内的下人们的面对她这个府内的主母怒目圆瞪,这让她以后如何在这宁国府自处,只怕她现在已经是府内下人们的笑话了。
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对贾瑜温柔一笑,语气轻缓地说道:“叔叔见笑了,权当奴家刚刚再说些戏语吧。”
贾瑜连道不敢,却听得尤氏又说道:“叔叔今日将玉奴带走,奴家没意见,她的奴契我也会派人送来,只是还请叔叔听奴家一言。”
贾瑜的眼睛眯了眯,难道人人真当他好欺负的不成,一个个都想和他谈条件吗?
贾瑜冷冷地说道:“大嫂莫不是以为我贾瑜是个善男信女吗?瑜便明言了,这个侍女,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无论大嫂同不同意,今日就算是大哥来了,我也是这句话,若是大嫂觉得能够凭着这一纸文书便能拿捏住我,那大嫂尽管一试。”
尤氏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叔叔切莫误会,奴家岂敢如此,还请叔叔听奴家一言,奴家知道叔叔是做大事之人,万万不会理会我等内宅之事。今日另有一事相托,这全是奴家个人之拖,与其余不相干,还请叔叔答应。。”
贾瑜止住了将要离开的脚步,他抬头望了尤氏一眼,示意她身后还有一个侍女。
尤氏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叔叔不必担心,这是我身边的银蝶,对我从无二心。”
贾瑜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做事的规矩,你若不按我的规矩来,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贾瑜最反感的便是在他们谈论事情的时候,身边还有不相干之人讨论他们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谁是绣衣使者的人,对于这一点,他绝对要坚持,这是他的原则,和他打交道的就必须要遵守他的原则。
尤氏轻叹一声,暗道好个霸道的男人,不过她却从贾瑜的话中听出了一层和贾珍不同之处来,贾瑜是讲规矩的,只要遵守了贾瑜的规矩,那么一切就还有的谈。
而贾珍则是一个不讲任何规矩的男人,在宁国府里,他就是最大的那个,所有的事情,只能他说了算,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过对于她而言,区别不大便是了,无论如何她也只能听从他们的吩咐,这便是她的生存之道,能忍人之所不能忍。
念及此,她才苦笑着说道:“银蝶你先去吧!”
银蝶见此情形,只是皱了皱眉头,便转头离开了。
贾瑜这才露出了笑脸:“那好,大嫂便说说吧。”
尤氏冲他莹莹一笑:“叔叔既然如此英雄人物,那么奴家便不再遮遮掩掩了,奴家有两个妹妹和一个老娘,今日从外地来京城投奔于奴家,奴家想请叔叔帮我个忙,替奴家将两个妹妹安顿妥当,不知可否?”
贾瑜十分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事,本以为尤氏想要借他的手处理秦可卿之事,贾瑜还想着如何回绝,却没想到是这等小事,不过虽然是小事,他也必须要问清楚。
“大嫂为何不自己处理此事,这可比交给我一个外人要靠谱得多。”
尤氏脸色有些尴尬,好半响她才无奈地说道:“想来以叔叔的神通广大必是知道这府里的事,奴家实在是不放心两个妹妹,若是三女同侍一.......那奴家便再是没脸见人了。”
贾瑜这才明白过来,尤氏倒是个有远见的,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尤氏的两个妹妹,可看尤氏这个模样,想来尤氏的两个妹妹也一定是两位雪白如玉,清秀可人的娇娃,这若是被贾珍看到了,不说别的,他必定会想尽办法上下其手,这无论如何都是尤氏不想看到的。
贾瑜沉思片刻,最终作出了决定。
“大嫂,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我可以做到,只不过...“
尤氏听到贾瑜的应诺,眼前一亮,可是听到贾瑜的只不过之后,心思便沉了下来,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很早便明白听人说话,但是和只不过之后的话语才是重点。
“只不过大嫂可明白,任何人求我办事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连我的老祖宗也不例外。”
这话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尤氏也已经听得很明白,所以她刚想开口,却被贾瑜打断道。
“大嫂,我并不缺钱,若是大嫂准备用财箔回报,那便不必开口了。”
贾瑜的话使得尤氏张开的嘴巴又闭了起来,她想不到自己除了有些金银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贾瑜觊觎的。
可是猛然之间,她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她也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同时心中不断暗示自己,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是当她抬起头来,看见贾瑜那肆无忌惮打量她的眼神的时候,心下便已经凉了半分,她不是一个淫荡的女子,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所以,此事绝对不能答应,比起两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显然她的名节更加重要,即便这宁国府的名声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可是她却要努力做到独善其身。
于是,她便朝贾瑜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是奴家考虑不周了,叔叔莫怪,此事便当从未听过便可。”
贾瑜听着尤氏决绝的话语,心中并不生气,反而生出一丝明悟,刚刚他本来是有着趁火打劫的心思,尤氏高耸的胸脯和细细的腰肢使他有了品尝的心思。
却没想到尤氏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既然如此,他决定换一个方法,他决定用怀柔手段来慢慢得到这个女人,他缓缓开口道。
“大嫂且慢,刚刚我也是戏谑之言,大家都是亲戚,自然不必弄得如此,这件事我帮了,不必大嫂的报酬。”
尤氏虽然不知道贾瑜为何改变了主意,可还是有些欣喜,她刚想向贾瑜道谢。
却见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这是我为大嫂开的特例。”
声音沉稳有力,充满了诱惑力,仿佛如同一个猫爪一般,不断地骚扰着她的心房。
贾瑜不在多言,缓缓离开了宁国府,今日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忙碌,他还没有到可以好好休息的程度。
回到荣国府,他去拜见了贾母,发现屋里竟然坐了一群人,他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他一进来,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甚至都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贾瑜,除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狠狠盯着自己。
贾瑜朝林黛玉回瞪了一眼,便恭敬地给贾母见礼。
第三十六章:贾氏族长
贾母十分不满地看着贾瑜,埋怨道:“你看看你,整天板着个脸,你一来,她们都不敢同我说笑了。”
贾瑜只是好笑地扫视了一眼他的这群妹妹们,当然还有一个贾宝玉混入其中。
他走到贾惜春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问道:“四妹妹,你怕我吗?”
贾迎春则望了望贾母又看了看贾瑜,十分害怕地远离贾瑜,边退后边说道:“怕极了。”
.......
贾瑜从贾母的屋子里出来,屋内立刻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并且大有庆祝将大魔头贾瑜赶走的意思。
贾瑜也将明日要接任族长的意思告知了贾母,之后他便也不想留下来了,听着帮毛还没长全的女娃娃说笑,不如回院子里和晴雯真刀真枪地战一场来得痛快。
他出了院子,先是往那个熟悉的无人打扰的角落里走去。
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哎呦,你还真在啊?”
“大爷此话怎讲?”
“鸳鸯,让我来猜猜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你知道了我去东路院的消息,然后知道了我帮你跟父亲求了情,然后你发现这些天父亲的人,你哥哥嫂子,还有邢氏没有再为难你,所有你知道我成功了。
现在你是来反悔的是吗?你在想我无凭无据,总不能当着老太太的压力对你来个霸王硬上弓吧,你在想只要你死不认账,我就奈何不了你分毫吧,可是你还是害怕,你怕我和父亲一样不只是想要你一晚,你怕我和父亲一样想要强娶你为妾,所以才会来跟我确认一二的,是吗?”
鸳鸯的表情十分平静,甚至毫无波澜。
只见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贾瑜,始终一言不发。
贾瑜露出了一个温暖如春的微笑,然后一把伸手掐住了鸳鸯的脖子。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么不识抬举,不讲规矩,祖母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会霸王硬上弓,我觉得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好过强制压住一个娘们做这世间最快乐的事,那也是无能的表现,我做不来,至少现在做不来。
不过我这个人很少吃亏,我帮你办了事,就一定要收回我应得的那一份,该我的我绝不少拿,不该我的我也绝不多碰,这也是规矩,我觉得凭借你的聪明,应该能明白我说的话。”
说完,他低头嘴唇压倒鸳鸯耳朵旁边:“我现在便去和祖母说,我明天做上族长之后,便娶你为妾,双喜临门,呵呵,你觉得老太太会拒绝我吗?”
说完,他松开鸳鸯,转身准备离开,鸳鸯总算忍不住了,上前抓住他的袍绣,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你的承诺依旧有效,只是我觉得最近不太方便。”
贾瑜见她服软,似乎有了一种别样的快感,又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说道:“我并没有说让你今天就兑现你的诺言,但是你得让我开心,知道吗?最起码以后见了我不能板着个脸,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情,我不是父亲,没有那些顾虑,也不是老二,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明白了吗?”
说完贾瑜就离开了。
身后的鸳鸯长出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贾瑜离开的背影,她其实没想着反悔,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角落里等贾瑜,她知道会被他欺负,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身体上,可她还是来了。
她刚刚点头,也只是想听贾瑜威胁他,一切的一切就是这么纯粹。
贾瑜走在回到院子的小道上,突然只感觉到背后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他立刻从沉思之中清醒过来。
转头看见一个俏丽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神色无比愤怒。只是那咬牙切齿的傻样子,让贾瑜不由得赏了他一个脑瓜崩
林黛玉一捂额头,然后揉了揉,又狠狠踩了一脚面前的混蛋。
“我刚刚都看到了。”
贾瑜双手交叉,立在胸前,他倒想看看这个作精想干些什么。
“我刚刚都看到了。”
林黛玉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
贾瑜则不打算回应。
“你混蛋!”
林黛玉冲上前去,对着贾瑜又踢又打,踢打着似乎觉得一点也不解气,抓起贾瑜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贾瑜被她弄得不耐烦了,将她提了起来,说道:“林黛玉,我提醒你,这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作派。”
“那我刚刚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理我。”
贾瑜伸出两根手指:“两点,第一,你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偷看的行为本就是不对的,你以为我没发现,我早都发现了,如果不是因为是你,那这个偷听的人早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第二,我觉得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你最好别管,不然小心我揍你。”
林黛玉根本没听他说些什么,只是恶狠狠地问道:“为什么把那个狐媚子带回府内?”
贾瑜冷冷地说道:“小小年纪是谁教你如此恶毒的话,看我不把她舌头给拔咯。”
林黛玉突然觉得无比委屈,眼眶竟然红了,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你为了她,真的什么也不顾了吗?”
贾瑜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耐,将林黛玉放下,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林黛玉却一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今天不说清楚,哪里也不许去。”
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有力。
贾瑜被她整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低下头去,缓缓说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或许你认为的爱,只不过是一种对于亲人的依赖,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等你再大一点就明白了。”
林黛玉听闻此言,一点也没有放他离去的意思。
贾瑜皱了皱眉头说道:“女人偶尔耍点小性子讨人喜欢,可是她要是胡搅蛮缠,就很让人厌恶了懂吗?”
林黛玉没说什么,让开了道路,只是眼圈还是红红的。
贾瑜到底没那么狠心,将她身上的披风拉紧了,然后才温柔地说道:“以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快回去吧,别冻坏了身子,这样不好。”
林黛玉听到这话,只是倔强地摇了摇头,然后用一种贾瑜难以理解地语气说道:“贾瑜,你记住我说的,我很明白我在干什么,以后也会很明白很明白。”
说完她便走了,背影十分地潇洒,只留下一阵香风....
腊月十九,今日族中子弟悉数聚集于祠堂内,贾瑜和贾珍站在最前方,身后则是依照辈分以此站好。
祠堂上方摆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牌位,贾家几名族老走到贾瑜身旁,说道:“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
贾瑜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手,祠堂外便由赖大亲自带着鸡鸭鱼肉等祭品严肃地走进祠堂,祠堂内所有人行叩拜大礼。
前任族长贾珍拿起族谱,口中念到:“自吾为族长起,贾氏一族盛旺达明,绵延不息,全赖祖宗保佑,陛下怜悯,进贾氏子瑜,忠诚孝悌,下可庇护族中子弟,上可定国安邦,现告之祖宗,今将族长之位传于贾氏子瑜,望祖宗保佑。”
贾瑜恭敬地接过族谱,他抬起头来,看着向上的祖宗灵位,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因为他看到了他祖父的灵位。
就这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反对!”
贾瑜闭上了双眼,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找死的人居然还真的找上来了!
ps:很多兄弟都在问为什么封了侯爵没有侯府,我统一回复一下,他的侯爵是附带的,这是他和朝廷的交易,用自己带兵之权去交易自己丧命的属下的抚恤银子,这个侯爵之位,只不过是皇家为了吃相不这么难看才提出来的,这个文中有提的,大家可以往后看看,好了,这个问题到这里了咯。
第三十七章:不知死活
贾瑜十分淡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些日子,不止是族学之事,族中许许多多事情他都做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贾家在京中的子弟,皆是依傍在贾家这棵大树身上,他们每月都需要依靠荣宁二府发放月钱以供养自家的小家庭,这使得他们能够在京城这处寸土寸金的地方生存下来。
现在贾瑜一句话便断了这帮人的奉养,并且将他们全部打发到城外的庄子上去种田,闲暇时节,该练武的练武,该读书的读书,这让他们无法接受,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高远的志向,他们仅仅只是想多赚些银子,能够好好在京城生存下来。
说话的人是个叫做贾芹的年轻人,贾瑜认识他。
这是三房的小子,排行老四,贾府草字辈远房子孙。前些日子他母亲周氏求了王熙凤为他谋了一个管理小沙弥、小道士的职事,每月能得到不少分例,贾瑜从贾珍口中得知,他在家庙里“为王称霸起来,夜夜招聚匪类赌钱,养老婆小子”
这本就是个不守本分的小子,现在贾瑜剥夺了他的职事位置,他自然不会高兴,他会跳出来,贾瑜并不意外,可是让贾瑜感到意外的是,既然不是受到损失最为严重的四房先跳出来。
贾琏受到贾瑜的影响,对于族学颇为看重,他先是辞退了贾代儒,然后拿着贾瑜的名次去京城里找了几个京城里颇有盛名却家中寒酸的读书人士前来教学他们贾家子弟,并且废了大力气逐一识别出贾家族学里不尊师长,不学无术且死不悔改之人,狠心将他们赶出了族学,为此,贾琏还和薛蟠起了一场冲突。
原因是薛蟠和族学里几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小少年玩起了龙阳之好,他们在族学之中斗酒赌钱,使得贾家族学声誉败坏,风气更是变得不堪入目,贾琏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让薛蟠滚出了族学,已经那几个名叫做香怜和玉爱俊俏少年全部赶了出去,一时间怨声载道。
就连王熙凤也因为薛姨妈的缘故和贾琏大闹了一场,只不过贾琏都硬生生的扛了过去,并且一点没有松动的意思,这让贾琏颇为满意,同时也颇为好奇,贾琏的转变也太快了,从一个性情温吞的人变成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可以说这是性情大变了,只是不知道贾琏的内心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
不过这倒是扯远了,贾瑜看着贾芹,语气平稳而有力地问道:“你说什么?”
贾芹发现周围所有人都盯着他,这和他计划的似乎一点也不一样,对于荣国府的瑜大爷将要成为族长之事他们早就听到了消息,并且结合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他们也证实了这个消息,所以他们在京六房的年轻人昨日便聚集在一起商量了这么一出,由他牵头,第一个开始带头发难,然后其余人一起符合,从而达到群起而攻之的效果。
可是现在他按照计划开口了,可是四房贾瑞还有五房的贾菖和六房的贾菱以及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菌,贾芝,贾荇,贾芷一众年轻人却并没有按照计划开口,这让他感到无比意外,可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不同意。”
站在他身旁的贾芸立马站出来说道:“贾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贾瑜摆了摆手,示意贾芸闭嘴,然后诚恳地说道:“芸儿,不必如此,既然族中子弟有人有不同意见,那么我也不能不听他们的意见,贾芹你说说吧,你为何不同意?”
贾瑜的态度让贾芹壮了不少胆子,他努力直了直身子,然后朗声说道:“大伯说得对,我贾芹也是为了我贾家长远考虑,我请问大伯,既是族长,那么就该为族中子弟谋求生路,可为何族中子弟皆是怨声载道,颇为不满,我自己不提,可许多族兄族弟得奉银以及职事全部被剥夺,我听闻这便是大伯的手段,那么我想请问大伯,这是何故?这样做岂不是断送我贾家子弟的活路吗?这样做难道是我贾家新任族长该做的吗?”
贾芹的一连串发问使得整个大堂都陷入了议论之中,因为贾芹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虽然他们不是各房内受到重视的子弟,可是他们依旧希望能够有人替他们发声。
贾芹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不由得信心倍增,他很满意刚刚自己那一番质问的效果,这一次说不定会因祸得福,不仅不会受到贾瑜的清算,反而能够得到族中子弟的支持,成为出了荣宁二房之后的第三股势力,甚至于以后慢慢超过前面二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由得颇为自豪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贾芸一眼,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你去做贾瑜的狗又如何,现在就连你的主人都不是我贾芹的对手。
就在贾芹暗自得意的时候,贾瑜却微微一笑,淡淡开口道:“你既然如此说,而且看来族中子弟并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那么我便来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我贾家这八房,出自金陵,搬入京城已经近百年了,我们贾家本就是簪缨之家,族中子弟也是一时俊杰,可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模样,一个个为了一些蝇头苟利,为了眼前的一点点安逸生活,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点祖宗的样子,你们抬头看看,这祠堂内的都是尔等的祖宗,你们摸着良心问问,你们的祖宗看见你们这样,他们的棺材盖都得被尔等气翻过来。”
说完,他重新朝着祠堂内的众多牌位拜道:“祖宗啊,你们开眼看看,这帮不孝儿孙,如何会沦落至此啊。”
贾瑜痛心疾首的样子让他们感到羞愧,更重要的是贾瑜抓住了孝道这个大义,他们如何敢违抗,若是他们胆敢违抗贾瑜,他们觉得贾瑜一定敢给他们扣上一个不尊祖宗的罪名,这可是要上十恶之中的大罪,所以他们都闭上了嘴。
又听贾瑜一指贾芹说道:“你,贾芹,本是替我八房管理僧人尼姑的管事,可你呢却不死进取,整日里带着一帮人喝酒赌钱,甚至于淫乱尼姑庵,此等泯灭人伦,不忠不义不孝不义之事你居然也做得出来,本来看在你为族中子弟,我本想饶你一命,可你试图蛊惑我族中良善子弟,不尊祖宗,那我也绕不得你,来人啊,把此人拖出去,将他从族谱中出名,即日起让他和他的家人全部滚出我贾家,我贾家没有这样的子弟。”
贾瑜话音刚落,便有四五个如狼似虎的小厮,冲了上来,像事拽狗一样将贾芹拽了出去,整个大堂只有贾芹的求饶声和他对着贾瑞等人的叫骂声,除此之外,整个大堂内在无任何声响。
除了荣国府和宁国府的众人外,其余六房子弟皆是脸色大骇,从族谱中除名,那就意味着贾芹这辈子也将永无翻身之日,一个没有家族庇护的人,在这个时代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就连做商人也无人敢与他交易,因为一个从家族中除名的人就像一棵没有根基的树,风吹一下便倒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信誉,所以比起直接杀了贾芹,贾瑜如此做更能震慑人心。
至于荣宁二府的人,他们倒是都习惯了贾瑜的做事方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往死里做,绝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半响过后,贾瑜笑了笑,低声说道:“我希望大家都能明白我的苦心,我让你们去城外的庄户里种田以自食其力,是为了让你们明白口中的粮食来之不易,并且能够磨掉你们堕落懒惫的作风,大家也尽可放心,大家读书习武的费用,也将由族中来承担,后面我会拿出一个条陈了,将来尔等学有所成,无论你们是为官做宰亦或是外出经商,还是出塞从军,皆无不可。”
他的声音不大,却使得整个在堂内的贾家子弟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那话中的坚定和力量。
他的话使得贾家子弟的反应各不相同,可也都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贾瑜担任族长之事已经再无阻力,那么他们除了听从之外,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众人全部向新族长表达了自己的敬意,便离开了祠堂,贾政带着贾宝玉和贾环和贾瑜寒暄几句便也离开了,贾琏站在贾瑜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贾赦走上前了,拍了拍两兄弟的肩膀,便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贾芸也走了。
贾瑜抬头看了看天空,第一步总算走了出来,这将是他万里征途的第一步,贾琏看着贾瑜,感觉到大哥身上的气势又深沉了几分,今日之事,他冷眼旁观,既惊讶于贾瑜的手段老辣,同时也在反思自己,若是也遇到这种情况,能够仅仅凭借三言两语便能扭转局势吗?
第三十八章:开始清洗
结束了贾家的族会,贾瑜来到了贾府的荣禧堂内,身边站着李蛮子和贾福,过了一会,赖大匆匆走了进来,跪倒在贾瑜的身边,低着脑袋,显得无比谦卑。
贾瑜没有看他,十分平静地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赖大不敢抬起头,他总觉得平静的贾瑜永远是如此可怕,让他有一种面对贾代善的感觉,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赖大答道:“回大爷,连着吴兴登,还有周瑞共三十余家,二百男女皆有清楚的认证物证,这年他们打着府里的旗号倒卖田产,出放印子钱,更有甚者为了一二珍宝逼死京郊百姓十余口,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贾瑜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你很有能力,没有打草惊蛇吧?”
赖大点了点头。
贾瑜笑道:“我就在这里,现在开始,带着你的人一家一家的拿,一人一人的拿,全部拿到荣禧堂来,我要当着祖父还有曾祖父的面将这帮吃里排外,败坏我贾府名声的刁奴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赖大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大爷,二老爷的清客,詹子亮一干人等也做过强抢民女之事,该如何处置?”
贾瑜不耐烦的说道:“你没听明白吗?我说的是一个不留,需要我跟你解释解释,一个不留是什么意思吗?”
贾瑜话音刚落,赖大便点了点头,应诺一声,朝着府里走去。
不一会,便听到府内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小厮们叫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贾瑜似乎很是享受这些声音,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李蛮子撇了撇嘴,显得很是无所谓,他在边关杀的突厥人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如今惩处两百刁奴,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小场面罢了,贾福则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好半响,贾瑜突然望着贾福说道:“福叔,你说这赖大可能办得好吗?”
贾福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贾瑜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他会不会乘这个机会铲除异己,有可能哦,不过也不重要了,呵呵,真没意思。”
这一次贾府内的动静太大了,许多下人还没搞清状况,很多管事嬷嬷,很多小厮还有很多平日里很多比主子们还有连面的家生管事们全都被捆起来了,而且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捆人的居然是他们平日里最为熟悉的赖管家。
下人们则纷纷开始猜测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个聚在一起,可是却什么也猜不到,一切的一切都太怪异了。
探春院子里,探春正和迎春在下棋,身边则站着周瑞家的,她正跟探春传达王夫人的命令,院子大门猛地被踹开,赖大家的走了进来,迎春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她把探春紧紧护在身后,心里则想着如果探丫头出事了,她一定会去找贾瑜给她们主持公道的,而迎春身后的探春反而不慌不忙,一下从迎春的背后走了出来。
她朝着赖大家的问道:“你们要干什么?难道这府里连这点规矩都没有了吗?”
赖大家的不敢怠慢,昨晚赖大已经跟她把事情全部说开了,府里大爷要肃清府里的规矩,谁以后要是敢对主子不敬,那就是找死,实际上她们今天也为此而来。
于是她忙对探春赔笑道:“三小姐哪里的话,您就算给奴婢多少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对您不敬啊,今日奴婢之所以前来却不是为了主子们。”
探春听闻此言,冷冽的面容才稍稍缓和,可是语气依旧不善,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们姑娘,要知道这可是赖家大娘,这是老太太眼中的红人,现在她们姑娘敢给赖家大娘甩脸子,简直就跟戏里的孙悟空一样,敢和太上老君斗法,她们的眼里都露出了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只有站在身后贾迎春才知道贾探春此时有多紧张,明明小手一抖一抖的,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
站在旁边的周瑞家的早就听到了府内的动静,可是她并不在意,就算这府里再乱,可是她可是王夫人的人,还能乱到她头上吗?所以她一点都不着急,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准备回去给王夫人报告今日她看见地一切。
赖大家的,讨好地看了贾迎春一眼,搞得贾迎春莫名其妙,随后她对贾探春说道:“三小姐,奴婢们打扰三小姐休息了。”
随后她一挥手,身后七八个身材健硕地仆妇便冲到周瑞家的面前,将她一把摁倒在地,然后连她开口的机会都给,便将她捆了起来,连着她的嘴也用粗布堵了起来,手段很是粗暴,一点也没顾及她的脸面,待一切都做完了,那些仆妇便蛮不讲理地将周瑞家的给拖走了。
贾探春和贾惜春还有院子里一众丫头子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全部都惊呆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赖大家的竟然是冲着周瑞家的来的。
贾迎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捂住张开的嘴巴,好像想将秘密吞回去一样。
同一时间,赖大带着一帮小子,走到吴兴登家中,吴兴登正在数着家中的金锭子,他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日早起便会将家中的金锭子全部数一遍,这使他无比心安,并且让他充满了动力,这一天都会有精神。
有一日,他妻子将金锭子给藏到了床底下,忘记知会他了,他找了一早上,最后虽然找到了,可是已经到了当值的时辰,于是那日便忘记数金锭子,吴兴登居然一下便病倒了,而且是一连病了三日,找了几个医生都不见好,最后还是他的孙儿无意将金锭子丢在他的床上,他的病居然就这么好了。
赖大见吴兴登正一脸惊诧地望着他,将手里的金锭子护在怀中,赖大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一挥手,身后的小子们一拥而上,将吴兴登一把摁倒,他手中的金锭子掉的满地都是,他开始大喊大叫,居然不是问为何赖大要抓他,而是大喊:“金子啊金子啊。”
随后便被堵住了嘴巴,赖大走到他身边,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了一句:“老吴啊,以后我会给你烧点钱过去的,别担心,到了那边你依旧还是个富家翁,别怪我,我们认识几十年了,今日若是有半分选择,我也不会这么对你,你活不成了,不过你的儿子和孙子........”
他又想起贾瑜那平静的面容,顿时使他背脊发寒,他才说道:“我估计也活不成了,他是不会留下一个祸端的。我保不住也不敢保。到了底下,有什么怨气就来找我吧,和我儿子没什么相干,就别去找他了,咱们到底还是家生子啊,努力挣扎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主家的一句话罢了,不过你也算去得不怨,放心吧,我也不会有太长的时间,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这辈子咱们做得造孽的事太多了,直到今天我才算活明白过来,现在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活,我是为了我儿子而活,希望真到了那一天,他能看在我这把老骨头拼死拼活的给他成事的份上,放我儿子一跳活路,我就满足了。”
随后,他眼神一扫,身后的小子们便将捆成粽子的吴兴登带走了。
府里这样的场景四处都有,整个荣国府似乎被翻了过来一样。
荣国府一间小屋内,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少女坐在一起,少女面露愁容,不过略一看去,还是能看到少女姣好的容颜,只不过少女平日总是低着头,仿佛刻意隐藏着自己的美丽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看向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中年男子,气道:“爹,您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坐这哼歌呢?我刚刚可都看到了,王善保伯伯一家全都被带走了,那群人气势汹汹的。
中年人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笑道:“活该,他们那帮球囊玩意,老是笑我窝囊废,你看着吧,这府里充当英雄好汉的今天就都得完蛋,小红啊,你看着吧,这府里马上要变样了,多少年了,当初国公爷在的时候,还让我亲自让我替他扫过院子,那时侯这府里可不是这般光景,不过现在马上又要好起来了,大爷回来了,从大爷回来那一天,你爹我就直到有这么一天,那时候我还偷偷看过大爷一眼,大爷那真是顶顶的英雄人物,我就知道大爷不会容忍那帮子蝇营狗苟的杂碎的,现在好了,除了最大的那个,都完蛋了,痛快啊。”
少女听着爹爹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她很听她爹爹的话,爹爹既然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她又想起了那天看到的那个人影,脸不由得越来越红了,她听其他小丫头说那人好像是廊下五嫂子的儿子,都教他二爷,想起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小红的心也飘向了远方。
第三十九章:贾府众人的反应(一)
贾母院子里,一群人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她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当初都是贾母身边的得力的助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赖大带着一群人将她们的儿子或者是孙子或是丈夫全部抓走,她们都知道赖家是贾母身边的最为倚重的人手,她们还以为是贾母下的命令。
贾母看着跪了一地的人,也是不知所措,她看着其中一个老妇问道:“你确定是赖大带人抓了你儿子?”
那老妇听闻此言,哭得更凶了:“老奴不知道是哪里惹了老太太不快,还请老太太给老奴一个机会,老奴一定会让我家那畜生改,一定让老太太满意,还请老太太看在老奴们服侍了一辈子的份上,饶老奴的儿子一命吧。”
贾母脸色铁青,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妇人,心中也升起一丝回忆,想当初她刚嫁进贾府,便是跪在地上的这群人扶助她将整个贾府控制在手里,人老了,也就越念旧了,她对她们岂能没有一点感情。
于是便冷哼一声,吩咐身旁的鸳鸯说道:“你去叫赖大来见我,我倒要看看这贾府是不是他赖大做主了,真是翻了天了,他还想造反不成。”
鸳鸯也知道这事闹大了,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朝着前院走去。
鸳鸯来到前院,打听了赖大管家在何处,便朝着荣禧堂走去,当她到达荣禧堂的时候,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荣禧堂前跪满了一地人,并且他们都被绳子捆得死死的,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其中还有许多人她都认识,都是一些有体面的奴才,平日里连她都要小心应对,她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不由得感叹这赖大管家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今日他已经将贾府里的人得罪了个遍。
即使他是老太太的人,也不能这么做吧,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道理连她都明白,她不相信赖大管家不明白,这也让她更加疑惑。
当她走进荣禧堂的时候,看见了正搬着椅子往外走的贾瑜,心中咯噔一下,便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瞪着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走上前。
贾瑜也看见了鸳鸯,向她招了招手,见她靠近,贾瑜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鸳鸯低着头,不敢看他,回道:“婢子奉老太太的命令,来找赖大管家去见老太太。”
贾瑜眯着眼睛,沉默了片刻,又露出了笑容,很是灿烂,说道:“原来不是来找我的,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呢。”
随后他又朝着赖大说道:“既然老祖宗找你过去,你便过去吧。”
赖大走到贾瑜面前,看起来十分犹豫,吞吞吐吐的,贾瑜摆了摆手说道:“在老子面前还做什么样子,老祖宗问你什么,你就照实了说就是了。”
赖大如蒙大赦,拱了拱手,便离开了,也不等鸳鸯。
鸳鸯抬起头来复杂地看贾瑜一眼,低声说道:“你跟我来。”
贾瑜哈哈大笑,不管众人哀求地眼神,跟着鸳鸯往荣禧堂外走去。
到了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鸳鸯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的好大爷。”
“哦?你说说我在做什么?”
“你抓了那些人,今天过后,他们就一定会知道是你指使赖大管家抓他们过来,你这是将这府里的人都得罪光了啊,你明白你以后在府里的处境吗?”
贾瑜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着急的姑娘,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脸:“你在关心我吗?”
鸳鸯不躲不闪,心中无奈,反正已经被这个混蛋占够了便宜,她也知道,只要和他独处,这混蛋一准要找机会四处摸摸,今天只是摸摸脸已经很尊敬了,可是她的语气却越发焦急。
“我的好大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说这些。”
贾瑜毫不在意,又将她揽在怀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对她耳朵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在关心我吗?”
鸳鸯很想挣脱,可是她知道这是挣脱不开的,也不知道这混蛋是吃什么长大的,浑身上下跟铁一样,硬邦邦的,于是便将头偏了过去,也不理他,以表达她的态度。
贾瑜捏了一会,心中的欲望已经升起来了,鸳鸯却已经是面红耳赤,他也不说话,享受怀中这具柔软身体带给他的愉悦,片刻后他见鸳鸯不说话,低头看去,却见鸳鸯已经哭了。
他也不急,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笑道:“怎么你们姑娘家,委屈了就只会哭,不过你这姑娘倒是抓住了我的软肋,我也就吃这一套,别的对我都没用,呵呵,别哭了。”
鸳鸯狠狠拍了他的咸猪手一下,然后哭泣道:“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却只知道欺负我....”
贾瑜顿时老实下来,低声细语说道:“你刚刚承认你关心我不就好了,偏偏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还说....”
贾瑜摇了摇头,苦笑道:“别担心,你说今天过后他们会如何如何,呵呵,那也要他们有命活过今天才行。”
鸳鸯瞪大了眼睛:“难道你打算?可那是那么多条人命啊。”
“你不知道我吗?我在战场上杀过的人可比这多多了,你不是不明白,他们那帮人在外面做的事,他们事该死,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对我们贾府的怨气有多大,我若不把他们脑袋全部给砍下来,如何平息他们的怒火,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
鸳鸯楞了片刻,说道:“那那些孩子呢?”
贾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鸳鸯突然之间浑身战栗起来,又望着贾瑜说道:“那那些妇人呢?”
贾瑜接着沉默,最后还是老实说道:“卖到窑子里去。”
鸳鸯这时候已经从贾瑜怀里离开,她变得异常温柔,伸手抚摸贾瑜的脸庞,说道:“爷,别这样好吗,那些奴才和孩子我不说什么,可那些女人,给她们一个痛快好吗,算我求您了。”
鸳鸯想用她女性独有的温柔去抚慰贾瑜心中的暴躁,可却见贾瑜退后一步,冷冷说道:“行了,这些我早有分寸,外头的事,你就别管了,回去吧,我还要办事,就不照顾你了。”
鸳鸯没想到贾瑜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她转身向贾母院子走去,脸上得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很委屈,我的冤家,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为了你啊,你已经造成了太多的杀戮,现在还要如此阴毒,你的名声将来会变得狼狈不堪。
贾瑜现在的心情十分平静,他见鸳鸯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天空之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鸳鸯或许说得是对的,他不能这么对那些女子,将来有一天,这件事被翻出来,这将是他一生的污点,很多事情也会变得很麻烦,就算是为了震慑府内的下人,也不必如此阴毒。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大了呢,已经听不进别人一丝一毫的意见,忍受不了他人一丝一毫的忤逆。
就算鸳鸯刚刚触犯了他的禁忌,他也不该如此冷漠才对,可是鸳鸯怎么会不明白呢,后宫不得干政啊,他摇了摇头,这是底线,不能犯,与其将来他的女人犯了,他要亲自辣手摧花,还是现在提醒她们较好。
于是一个人便淋着小雨向着荣禧堂走去。
天边的小雨,最适合洗刷空气中的血腥味,无疑这是适合杀戮的一天,天时地利人和,三条已经聚合,他不能犹豫了。
赖大也回来,他看着贾瑜,似乎想说什么,可看到贾瑜眼中的杀气,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贾瑜,不对,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贾瑜,杀戮,嗜血,残暴,这才是真正的他,这才是真正的武勋家族的家主,当他脱下了全部伪装,露出来了才是真正的要命的东西。
只是当人们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蛮子站在贾瑜身后开口道:“将军,你要我找的那些苦主,都到了,福叔已经安排他们进来了,现在怎么做。”
贾瑜笑了笑,露出了李蛮子熟悉的表情:“别急,等我的老祖宗过来,还有我二叔他们,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久没动手了,今天我要一个一个来。”
第四十章:贾府众人的反应(二)
天空的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掉落,冬日里的小雨十分少见,可还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子寒意窜上心头。
荣禧堂内突然热闹了起来,贾母和王夫人还有邢夫人各自带着一帮人来到荣禧堂,使得本来已经十分拥挤的荣禧堂更加拥挤了,以至于她们带的人一个都进不来,除了贾母被鸳鸯搀着以外,王夫人和邢夫人都是独自走了进来。
贾瑜笑了笑,走上前去,对贾母拱手说道:“祖母,您怎么亲自来了?”
贾母似乎有些生气,冷哼一声道:“我若再不来,这府里都快被你翻过来了。”
贾母坐在贾瑜的椅子上,看着贾瑜说道:“说说吧,你今个又是闹哪一出,你别以为祖母老了,就糊弄我。”
贾瑜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孙儿便让祖母看看,地下跪着的这帮人,在外头做了些什么精彩好事,孙儿可是看花了,呵呵,若是祖母不信,呆会祖母一看便知,这桩桩件件,人证物证俱在,今日孙儿便在这荣禧堂内,将这帮刁奴给处理了,不然我荣国府非要给这帮混账给祸害死,到时候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贾母一听贾瑜说得如此严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严肃,她紧紧盯着贾瑜说道:“你没哄我?”
“祖母一看便知。”
身后的王夫人和邢夫人则已经急了,贾母这些年不管事,放纵家中奴仆,可是她们却清楚得很,不说别人,便是王夫人手下的周瑞夫妇俩,以及邢夫人手下的王善保夫妇俩,那可绝对是不经查的,这些年,就算自己不捞,光是帮他们的主子捞钱就已经做了不少缺德事了。
可是邢夫人和王夫人此时已经不敢说话了,他们看到满院子跪着的下人,便知道了今天这事只怕是无法善了了,他们本以为贾瑜是在针对自己,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便明白了贾瑜并非针对她们,这让她们二人心思极为复杂,她们既是庆幸,又是无奈,虽然贾瑜并非并非针对她们,可是她们却也明白了,她们自己的奴才已经保不住了。
贾瑜看着人都到齐了,便朝着李蛮子挥了挥手,众人便看见李蛮子领进来一个面容枯槁,满头银发的老妇人。
老妇人被带到贾瑜面前,他还未开口,那妇人便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眼泪从她干瘪的双目之中缓缓流淌下来,老妇似乎已经将泪水哭干了。
她哽咽着说道:“老妪见过贵人,老妪听这位军爷说贵人可以替老妪报仇,敢问贵人这是真的吗?”
贾瑜点了点头:“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的名号,我乃破虏侯贾瑜,本侯问你,你可有何仇何怨需要本侯替你伸冤。”
听到这话,老妪的情绪一下变得无比激动:“还请侯爷做主啊,五年前,老妪本是活在京郊的小沟村里,谁知那日来了一群饿狼,不由分说地便将村子里的小娘全部抓走,老妪有一个幼女,也被抓走了,老妪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个老汉,去找那群饿狼理论,可是却都被他们给打死了,老妪后来才知道,家中的小娘被卖到了窑子里当妓子,去年我收到消息,她被一个喝醉的恶客给打死了,呜呜呜呜,老妪家的田地也被那群饿狼给夺走了老妪一家五口,只剩下老妪一人了。若非老妪咬着牙,熬着,只为报仇,只怕是早就熬不到今天了。”
贾瑜点了点头,指向跪在人群中的一人,李蛮子将那人提了过来,贾瑜向老夫人问道:“那日可是此人带头去的你们的村子?”
老妪转过头去,不消片刻,猛地转过头来,嘶哑的声音仿佛充满了力量,又是蹦又是跳的,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指着那人,眼泪已经如同决堤的河水,奔流不止,贾瑜笑了。
他从李蛮手中接过战刀,然后提着那个已经满脸绝望的下人,走到老妪身边,将刀交给了老妪,刀似乎有些重,老妪十分吃力,贾瑜问道:“需要我给你换一把吗?”
老妪摇了摇头,牙齿没有几颗,却是已经发出咔咔作响之声,她如同获得神力一般,一把抄起战刀,双眼之中流露出无穷的杀意,一个已经被逼上绝路,一心想报仇的人,所爆发出来的能量让贾瑜感觉到无比震撼。
他摆了摆手,老妪便将刀架在那人的脖子没有下刀。
坐在堂上的贾母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呆呆地看着那个老妪,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后的自己,贾瑜走到贾母身边,语气温和地说道:“祖母,回去吧,这些事孙儿会处理好的,以后这府里就干净了,您也可以开心的含饴弄孙了,府里的弟弟妹妹们再也不会有任何危险了,老祖宗没见过血,后面的您看了会睡不着的,听话,回去吧。”
说完,他又朝着鸳鸯说道:“带老祖宗回去,好好照顾她。”
鸳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便用力地扶起贾母,朝着她的院子里走去,贾瑜一扫站在身后的王夫人和邢夫人。她们也什么都不敢说了,跟着贾母往出走,虽然还没有看见贾瑜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可是看着刚刚那让她们震撼的一幕,她们也都猜到了,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血,对于贾瑜,现在她们是从心底里感到无比忌惮,若非不必要,她们以后绝对不会去招惹贾瑜了。
待三人走后,贾瑜见老妪还保持这原来的姿势,便大声说道:“可以了,报仇吧,他杀你全家,今天你就杀他全家吧。”
老妪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一刀一刀砍了下去,只有当面对妇人和孩子的时候,老妇才犹豫了片刻,可也只是犹豫了片刻,老妇便毫不犹豫的一刀剁了下去。
老妪砍完之后,便朝着贾瑜盈盈一拜,朝着门外走去,贾瑜对李蛮子说:“看好她,别让她出事了,毕竟我朝律法是不能私自杀死奴仆的,不过既然是那个老妪杀的,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李蛮子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随后,接着便有许许多多苦主被李蛮子带进来,就和刚刚一样,贾瑜只是将刀递给他们,然后他们便没有一丝顾虑地将他们地仇人砍成了肉泥,当然也有人不敢报仇的,贾瑜也没说什么,只是那些人身上的血债太多了,一家人不敢报仇,总有下一家敢。
两个时辰后,地下躺了无数具尸体,可是空气中的小雨已经洗刷了那股子浓密的血腥味,贾瑜到底还是没有将那些女人送进窑子里,只是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贾瑜朝着李蛮子点了点头,李蛮子便朝着门外走去,他去报官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京兆府尹对于豪门杀奴一事一件屡见不鲜了,虽然法律明令禁止,主子杀死奴婢,可是没有多少豪族会当回事,更何况此事还有人顶罪,那就更不是什么事了。
这件事仿佛如同空气中梅花的香味一般,在贾府内迅速扩散,等待所有事情的面纱被揭穿了以后,所有人的心仿佛被冰锥子狠狠凿击一般,只将人打得无比慌乱,那可是两百多条人命啊,这个从边关回来的屠夫居然一言不发地将这些全部屠尽。
从那以后,贾府的下人们便没了生气,无论是走路还是做事,又或是吃饭都将头低了下来,主人之间的是是非非,他们再也不敢议论了,碰见了主子,也都毕恭毕敬,特别是碰见贾宝玉的时候,再也没人不把他当回事了。
贾府就如同被一层阴霾狠狠覆盖,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一个消息传了出来,那个屠夫要走了。
正月二十五日,贾瑜上书朝廷,自请前往辽东巡视边防,以巩固我辽东防线,保证京师安危。
这封奏章皇帝根本没有多想,便批准了,他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这种小事,他根本思考不过来,这倒是方便了贾瑜,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入宫解释一番的准备,却没了用武之地。
贾瑜要前往辽东巡视边防的消息在贾府传出,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要走了,最好是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ps:想不到吧,嘻嘻,看了一下收藏,快五百了,所以今天多写了几章,晚上应该还会有一到两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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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晚上可能有些累了,实在写不下去了,大家见谅,一些错误,睡醒再改吧。
大家早安,祝各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四十一章:贾巧和贾兰
晴雯眼泪婆娑地看着贾瑜,眼中的祈求之色已经快呼之欲出了。
“就不能带我去吗?爷,我的好大爷。”
那声音简直腻到了骨子里。
啪。
小虫一巴掌拍到晴雯挺翘的屁股上。
“你个小浪蹄子,你还想跑,上次打赌输了,我还没抽你呢。”
晴雯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虫,小虫一点也不怕她,毫不在意地捏了捏她的胸脯,然后看向贾瑜。
“大爷,你不能把晴雯带走,她太傻了,出了院子都找不着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流口水,有时候还说梦话,什么大爷别走,什么大爷摸摸看,真是不要脸。”
贾瑜似笑非笑地看着晴雯,而晴雯已经朝着小虫冲了过去,她已经决定和小虫拼了,小虫哪里会惧她半分,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往床上一丢,然后走到床边,将晴雯翻了过来,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然后颇为淡定地扯着她的头发,拍着她的屁股,就像骑着一个大马一样。
蒲思思悄无声息地走到贾瑜身后,贾瑜一把抓住蒲思思,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她的房间里走去。
半响过后,蒲思思像个慵懒的小猫一样趴在贾瑜的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带我去吧,你身边不能没个女人。”
贾瑜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无奈地说道:“我是去军营,不是去游山玩水,带不了女人。”
蒲思思期盼地看着他:“那我就不去军营,一路上也可以好好照顾你。”
贾瑜冷笑:“你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还来照顾我?”
蒲思思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你懂的。”
贾瑜哈哈大笑:“你是个有本事的女人,我帮你报仇。”
蒲思思只花了十几天,便把贾瑜给睡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楼里除了调教她琴棋书画以外,还教了他服侍男人的本事,比起晴雯,蒲思思的花样就多了,多得贾瑜都自叹不如。
蒲思思摇了摇头:“我不想报仇了,我只要你在这里有一块只属于我的一方天地。”
蒲思思指着贾瑜的胸口,贾瑜又将她搂紧了。
“一笑泯恩仇,不是你的风格,晴雯偷看我们做事,你第二天晚上绝对要站在身边伺候,现在怎么又不想着去找那个杂毛顾衡了?”
蒲思思低着头却不说话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恨了,也不想报仇了,只想一辈子这样,她其实是个很容易知足的女人,以前顾衡给她画了一个大饼,她就能把她的全部都献出去,现在贾瑜给她的,则是一个温暖的家。
她喜欢和贾瑜卖弄自己的风骚,她喜欢和小虫谈论贾瑜小时候的窘迫,她喜欢和晴雯斗智斗勇,还有玉奴,这里的一切她都好喜欢,她觉得自己之前的生活简直就是个狗屁,她努力不让自己回忆以前的生活,那个顾衡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来了,贾瑜若是不提,她绝对不会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当蒲思思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她第一次对贾瑜撒娇:“郎君,就带我去把。”
贾瑜身体打了个寒颤,又将手摸上了她的身子上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上晴雯那一套了。”
蒲思思娇笑着说道:“我发现晴雯那一套对你是最管用的。”
贾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难得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情,我不希望你和我一起出门的时候,我拿你当挡箭牌。”
蒲思思思考了片刻,坚定地说道:“其实我可以为你死的。”
贾瑜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爷回来,给爷生个胖儿子。”
蒲思思听见生儿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眼中的神彩是贾瑜从未见到过的迷人,就连当初在妙玉坊内,蒲思思提到她的老相好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如此神彩。
贾瑜刚想起床,蒲思思便一下子就骑了上去,贾瑜错愕地望着她,却听她异常认真地说道:“生儿子。”
............
贾瑜来到贾琏的院子里,平儿已经看见了他,匆匆忙忙上前行礼,表现得无比恭敬。
贾瑜冲她冷冷一笑:“若不是看在二弟的份上,你家主子绝对活不到今天。爷爷懒得和她掰扯,你告诉她,以后若是再敢出去放印子钱,那贾琏也就可以换个婆娘了。”
平儿不敢说话,只是点头,刚准备离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然后伸手扯了扯平儿的裙摆,平儿低下头,十分怜爱地说道:“姐儿可是想娘了?”
贾瑜走上前去,将那个女孩抱了起来,女孩似乎胆子很大,一点一不怕他。
贾瑜抱着贾巧从院子里往外走,毫不留情地说道:“现在王熙凤又多了一个机会,告诉她这是她女儿给她挣来的,如果她能给贾琏生个儿子,那么她就永远都是贾琏的正妻。”
贾巧生的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一样,精致且粉嫩,她和她的娘亲长得很像,贾瑜看不惯王熙凤,可是却对贾巧十分喜爱。
“叫伯伯。”
“伯伯。”
贾巧奶声奶气地应道,十分乖巧。
贾瑜哈哈大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翡翠吊坠,挂在她的脖子上,冲着她十分骄傲地说道:“这是当初我爷爷送我的护身符,今天伯伯送给你,开心不?”
贾巧使劲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却不说话。
“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大伯,真是个机灵虫,放心吧,你娘亲永远都会是你娘亲,伯伯那是吓她的,不要怕,以后有什么问题,或者是出了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大伯,大伯答应你,绝对给你办好。”
贾巧乖巧的点了点头,身后王熙凤已经追了出来。
贾瑜将贾巧还给王熙凤,皱着眉头说道:“贾家的孩子为何总是如此早慧,这不是什么好事,你这个做娘的责任很大,平日里少在她面前说些狗屁的内宅之事,以后我贾家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得和我一样剽悍才行,别让她沾染你身上那股子酸味。”
贾瑜不想在孩子面前说太多她母亲的坏话,所以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也就不再说话了。
贾瑜觉得长于妇人之手的孩子绝对是长不好的,所以他决定再去看看贾兰,这是他贾家的第五代,绝对不能长废了。
贾瑜走到李纨的院子里,门口一个丫鬟吃惊地看着贾瑜,她从来没有见过贾瑜,这辈子见过的主子也就是宝二爷了,可是这个身高体重的男子所散发出的威势,让她怎么也不能将他和贼汉子联系起来,所以她只能快速地走进屋里,和她的大奶奶禀报了。
李纨走了出来,见是贾瑜来了,半点也不敢怠慢,忙的出门迎接。
贾瑜懒得和这个木头人废话:“贾兰呢?”
李纨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防备地看着贾瑜,冷冷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贾瑜见她如此,态度变得好多了:“不必如此,贾兰是我的侄儿,我想看看他的成色,让他出来见我。”
李纨一点也不相信,只是语气到底软了下来:“兰儿去族学读书了,还没回。”
贾瑜点了点头,便往族学走去。
李纨突然拦住了贾瑜,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头磕得梆梆作响:“大哥,算弟媳妇求您了,他爹已经去了,给兰儿留条活路吧,他还只有八岁啊,就看在他也姓贾的份上。”
贾瑜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旁,将她拉了起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说过,你误会了,他是我的侄儿,我犯不着和这么个娃娃去计较,我仅仅只是为了看看他的成色,我不希望我的后辈全是像贾宝玉那样的废物,那样有一天我若去了,这府里也还有个盼头。”
贾瑜的语气诚恳,李纨似乎被他说动了,语气颤抖地说道:“兰儿是个好孩子,他绝对不会让大伯失望的。”
贾瑜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纨看着这背影,内心忐忑,她并不相信贾瑜的话,可是她一个内宅妇人,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只能看着天空,心中默默祈祷,夫君啊,若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兰儿渡过此劫。
第四十二章:最后的安排
贾瑜最后还是没有见到贾兰,因为他碰见了另外一个人,贾探春蹦蹦跳跳地走到贾瑜身边,看起来很是阳光,贾瑜和她接触不多,可却也知道她的性子,像这种小虫才能做出来的动作,她肯定是做不出的,可选择她却偏偏这么做了。
这就让人很困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不过贾瑜并不在意,这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会不攻自破的道理,就比如北宋末年的时候,无论那些权臣如何玩弄权术,可是在面对大金的铁蹄的时候,他们也只能跪下那双骄傲的膝盖。
所以贾探春无论要做些什么,贾瑜也只需要一句话,都能将一切后果消弭于无形。
“大哥”贾探春无比亲切地喊道。
贾瑜和妹妹打交道的经验还是无比丰厚的。
“探丫头,你这又是唱哪出戏呢?”
探春甜甜一笑:“听说大哥即将要奔赴边关,妹妹祝大哥马到功成。”
贾瑜哈哈大笑,指着贾探春说道:“我贾家的子女要是全如你这般就好了,这样起码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去,你是个好命的,本来按照之前家里的德行,我觉得不到十年,这荣国府都会被他们败光的,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越聪明,下场就越是惨烈,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回来了,你以后或许会有个不一样的结果,并非我想保你,呵呵,只不过你这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所以在大势所趋之下,你贾探春应该会有一个好结果,当然我也并不想为难你,虽然你是二房的人,可是就为了你今天这声大哥,我就不会把你和二房的人混成一个锅里祸害。”
贾探春依旧是那样甜甜的微笑,只不过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缴在了一起。
“成了,不用到我面前特意卖乖,有空多看看书,祖母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虽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却不想我的妹妹们都是一群只知道吟风弄月的花瓶。我书房里有很多书,兵书,史记,这都是好东西,以后你若是没事做就去我书房里看书。”
贾探春眼前一亮,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她觉得贾瑜是她碰见的最能和她谈得来的人,而贾瑜则认为贾探春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他觉得应该好好培养,在未来的岁月里,一个拥有权力欲望的公主,应该会是颗很有用的棋子。
一切都是刚开始的模样,所以培养一个人或者说培养一群人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是没有问题的。
贾瑜来到贾母的院子。
贾母从那样听到老妪说的那些话后就大病了一场,然后整个人都发生了改变,她似乎变得更加凶悍了,已经有了几分武勋世家女主人该有的威风和霸气,贾瑜相信再过几年,她身上太皇太后的气势也一定会拥有的。
鸳鸯似乎并没有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而疏远贾瑜,反而对贾瑜更加亲近了,只不过她总是要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才准许贾瑜胡乱施为。
鸳鸯看着贾瑜,眼神之中的欣喜一闪而过,贾瑜依旧是乘人不备地摸了一把,然后哈哈大笑地走进贾母院中。
“祖母,孙儿来给你行礼了。”
贾母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你这猢狲如今又到我这来,不是又想找什么苦主吧。”
贾瑜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祖母,我是来和你辞行的,我要去一趟辽东,我想您也应该知道了,三天后便出发,这家里便交给您了。
祖母知道吗,我前些日子在府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是在京城里却根本没什么人关注。现在朝堂上波诡云谲,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道多少阴谋诡计藏在里头,一个不注意,我贾府便将跌入万丈深渊,我把府内的人手全部清理一遍也有这个原因,祖母切记,在我走后,家中一定要低调,除非必要,很多事能省就省,遇到事情,也等我回来再说,可否。”
贾母见他说得如此郑重,哪里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便点了点头:“你放心出去办事便是,老婆子还不是个老糊涂,知道事情的轻重。”
贾瑜微微一笑,他知道贾母如此配合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没有去碰赖家,现在在内宅里,几乎就是贾母一个人说得算,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
现在贾瑜已经达到了他第一步的所有目的,肃清贾府内的蛀虫,将内宅和外宅分开,并且两面都有着明确的分工和主事之人,贾府里的规矩其实都是好规矩,那都是两代荣国公制定的,只不过是执行规矩的人变了,现在贾瑜将上层建筑全部打烂了,下面按照规则涌现出来的人才才是真正的人才,这个过程或许需要一点时间。
只不过,任何对自己有利的力量就算再小也有团结起来,任何对自己有坏的力量就算再大也有抛弃,壮士断腕,不是人人都有如此胆气,现在看来,贾府失去了活力,府内的下人青黄不接,很多事情都拿不上台面,可是在这之后,便是一个精诚团结,一心向上的贾家。
这也是他成事的资本,扎根的时候便好好扎根,而后才能长出参天大树。
现在唯一一个隐患便在东府那头了,对于那边的事,贾瑜始转没有想好解决方法,只能回来时看形势再做决断了。
从贾母院子里出来,他又去见了赖大,将他好好敲打了一番之后,这府内的事情总算安排完了。
现在他该好好考虑考虑辽东之行了。
李蛮子站在他身侧,贾瑜问道:“对于公孙白此人,你了解多少?”
“看不透,一点也看不透,只不过属下知道,此人是一个极有能力之人,他治军严格,善待士兵如子侄,并且辽东军的战斗力,属下认为就算是当初秃鹰堡的弟兄也是比不上的,里面的人个个无比凶悍,且军纪严明,从不劫掠附近百姓,在军营里更是看不到一个胆敢吃酒赌钱的。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属下一直弄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何他不出兵剿灭那些羌人,那些人在属下看来除了骑术精湛,分明就是一帮虾兵蟹将,比之当年的突厥铁骑远远不如,可是公孙白似乎并不急于剿灭他们,每次都是他们上门劫掠,公孙白才派出士兵防御,这样做不仅导致军中士气低落,就连朝廷也以为羌人是和突厥人一样强大的草原部落。”
贾瑜回头看他一眼,哈哈大笑:“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油滑,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非要如此拐弯抹角,你直接说他公孙白养寇自重得了呗,怎的,害怕爷爷去和公孙白告状,拿你小子的人头换酒钱?”
李蛮子忙讪笑表示不敢。
贾瑜眯了眯眼,心中也是百转千回。
他和公孙白共事那些年,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公孙白此人对皇帝和对朝廷的忠诚,现在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汇聚在一起,让他看不透里面的迷雾,难道是他看错了,又或者是公孙白隐藏得太好了,再或者是他公孙白有了这么点权力,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贾瑜不相信以他公孙白的聪明才智,会不明白以现在的形势,他今天敢拿一阵士兵造反,不到半月,朝廷就能平定他,以一隅之地想要撼动全局是不现实的,可他还是如此大张旗鼓的做了,他养寇自重之计,朝廷不会没人看出来,谁也不是傻子,连李蛮子都看得明白,那些朝廷里专门玩阴谋的人会不明白吗?
贾瑜揉了揉双眼中间的眼窝,脑袋里仿佛一团乱麻,现在他觉得他应该有一个军师一样的人物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他的信息也不对等,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让他很不安,只不过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对于这些,不是他努力就能够得到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李蛮子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沉思之中的贾瑜并没有发现身后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朝着他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