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入宫探视
“你的理由总是这么多,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
叶薰浅低下头,脸色有些气馁,祁玥不忍见心爱之人的心情被个小坏包给弄糟糕了,只好转移话题,将此事揭过。
“薰浅,别和本世子置气儿了,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们进宫。”
祁玥捧着她的脸蛋,尽可能用一种平静的语调和她说话。
“进宫?为什么?”
面对女子脸上的疑惑,祁玥搂着她往回走,他思考片刻之后,方才徐徐解释道:“姑姑生病了。”
大清早便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担心宝贝知道这个消息后,死皮赖脸不肯离开齐都,所以便吩咐下人们在薰浅和宝贝面前只字不提。
听到祁玥的话,叶薰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在茶餐厅里和皇后的谈话,心中有些自责,在她的印象中,姑姑是习武之人,很少生病,当然,有时候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必要的装病除外!
“祁玥,我……”
她和祁玥是夫妻,所以,关于这件事,她不想瞒他。
“薰浅,你无需自责,就算你不说,姑姑她迟早也会知道的。”
祁玥怕叶薰浅胡思乱想,遂出声劝导,照理说上一辈的事情他不该插手,可是这些年,姑姑从来没有真的开心过……
两人回到东苑,叶薰浅和祁玥漫步在回廊上,她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这要看姑姑怎么想。”
祁玥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在他看来,他的姑姑为了家族牺牲了人生中最美丽的二十年,而齐皇配不上她,她根本用不着将自己后半生束缚在冰冷的宫墙之内!
但是,这些想法终究只是属于他个人的,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无法代替她做任何决定。
“那么,一会儿进宫我探探口风?”叶薰浅注视着祁玥,尾音轻扬,试探着问。
祁玥轻抚她柔顺的长发,微笑着点头,“薰浅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你就贫吧!别人都说一孕傻三年……”
“那是别人!别人怎么能和你比呢?”
祁世子嘴儿甜了不少,证明最近的确有好好看书,知道怎么给孕妇顺毛!
“对了,之前火云晶在帝寝殿里失窃,齐皇不是找了墨家主过来看吗?怎么这会儿没动静?”
叶薰浅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这么一茬事,神色有些不解,谢惊鸿至今仍为离开齐都,蓝翎和杜若待在太师府里,也没有走,祁王府外面的那些来自不同阵营的暗卫同样没有撤走,凡此种种,都在说明这件事还没完这一事实!
“你怎么知道没动静?”
祁玥唇角一勾,反问一声,当年大齐建国之初,齐都皇宫便是由墨家人设计建造的,其中自然也包括帝寝殿……
现在火云晶藏在帝寝殿里,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这件事对齐皇来说不光彩,对墨家而言更是奇耻大辱,如今齐皇按兵不动,想必是要借墨家之手找出火云晶。
那位墨家主,行事极其低调,但是不代表没有手段。
若是换作以前,他是不愿意与这样的人为敌的,毕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会做,可是这一次他要是不管谢惊鸿,恐怕这事儿八成会顺藤摸瓜查到他头上。
这齐都的暗桩,也不是他祁王府一家的!
“祁玥,你说那墨家主,究竟知不知道盗走火云晶的人是蓝翎?”
叶薰浅闷闷地问,说实话,她觉得有些憋屈,偷东西的人明明不是他们,可现在他们居然要趟这趟浑水收拾烂摊子,简直是没天理!
“知道又如何?蓝翎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会轻易供出。”
祁玥和叶薰浅坐在美人靠上,讨论这件事,没有祁宝贝在的东苑总是让叶薰浅觉得缺少一些生气,她枕在祁玥的肩膀上,小声道:“祁玥,我想宝贝了!”
“这还不到一个时辰,你就想他了,薰浅,你这样会让本世子嫉妒得发狂的!”
祁玥摩挲着心爱之人的青葱玉指,酸溜溜的话从他唇边逸出,心中暗忖:早知道宝贝对薰浅的影响力这么大,他应该让宝贝在炼狱多待几个月的!
“你是他爹爹,难不成你一点儿都不想他?”
叶薰浅一听,立刻就不高兴了,儿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这个臭男人乱吃什么飞醋?
“本世子有美人在怀,哪儿有空去想那颗又臭又硬的石头?”
叶薰浅:“……”
暑假期间,叶薰浅的事情相对少一些,祁玥又不舍得她怀孕了还操心,便连祁贤学府的事情也一并揽到自己身上,好在他工作效率高,并没有觉得有多辛苦。
两人在书房里待了一个时辰后,琉璃端着小点心走进来,递给叶薰浅,然后提醒祁玥道:“世子,该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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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洪荒传说帝王墓
叶薰浅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其中原委,祁玥坐在她身旁,感受到她内心的自责,连忙低声安慰:“薰浅,和你没有关系,姑姑不会怪你的。”
“祁玥,我记得姑姑很少生病,更别说病得这么严重……”
叶薰浅穷尽记忆,也找不到皇后比此时更为憔悴的脸色,她眉毛皱在一起,心情闷闷的。
别说是叶薰浅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就连祁玥也没见过皇后病重的样子,在他印象中,他的姑姑注重养生,在明枪暗箭无数的皇宫里,生病就是给别人打击陷害报复的机会!
姑姑不相信太医,不相信这宫里的任何人,是这份不信任与多年来的如履薄冰让她在后宫里坚强地活下来!
倘若没有当年的那场变故,她这二十年又怎会活得这么辛苦?
“嗯……大概是累了吧,她坚持了二十年,终于想休息一段时间了……”
祁玥拍了拍叶薰浅的肩膀,知道她不放心,故此提议道:“今晚我们不回祁王府了,就住在长宁宫,直至姑姑醒来,怎么样?”
“好。”叶薰浅轻轻地环住祁玥的腰,他终究是懂她的,无需言语,他便能轻而易举地知晓她心中的想法。
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晚上,我睡你房间。”
叶薰浅将脸蛋贴在他腰间,又补充了一句,她和祁玥小时候都在长宁宫住过几年,直到现在他们的房间都还保留着,皇后会吩咐下人每日打扫,所以想要入住也十分方便。
“嗯。”祁玥低声应下,他本就不想和她分房睡,她这样的要求,他求之不得。
祁宝贝不在王府,他们两个就不需要担心宝贝一个人待在王府见不到爹爹娘亲会难过,所以不需要太多考虑便决定住下。
虽说皇后生病,身边有李嬷嬷贴身照顾,出不了什么大的状况,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叶怜香的“病”才刚好,皇后就生病了,还有火云晶失窃案迟迟未有结果,宫里是非多,他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来打扰皇后静养,身为侄儿和侄媳妇儿,在跟前尽孝也是应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嬷嬷捧着汤药走了过来,见祁玥和叶薰浅还在床前,有些惊讶,“世子、世子妃,娘娘该吃药了。”
“嗯。”叶薰浅点了点头,在祁玥的搀扶下离开座位,将地儿让给李嬷嬷,本来她是想亲自给皇后喂药的,奈何祁玥不允许,她怀着身孕,不适合做这些事情,更何况长宁宫又不是缺侍女!
“嬷嬷,太医有没有说姑姑什么时候醒?”
叶薰浅偎在祁玥的臂弯里,眸光始终停留在皇后苍白如纸的容颜上,轻声询问。
“太医说娘娘这是淋了雨,不慎染上风寒,再加上心中郁结,所以脸色才这么差,大概到午时才能醒。”
李嬷嬷吩咐侍女,用抱枕稍微支起皇后的背部,方便她吞咽汤药。
祁玥和叶薰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感到分外酸楚,她枕在他的肩膀上,心疼道:“祁玥,姑姑在所有人眼中,她是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大齐皇后,可是,抛却这些,她只是一个孤独的女人,守着这繁华的宫殿,心却荒芜了一片……”
“她的心里有一座坟墓,埋葬了爱情。”
祁玥薄唇轻启,从她十五岁踏入长宁宫门开始,她便失去了少女时期许的一切,瘦弱的肩膀撑起了风雨飘摇的家族。
“但愿姑姑能快点好起来。”
叶薰浅紧紧地握着祁玥的手,心中不断祈祷,只要好起来,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风雨……
祁玥将宝贝送到炼狱,看似为了磨练小家伙,可实际上是为了支开他、保护他,巫王后迟迟不肯离去,蛊族圣女谢惊鸿蛰伏齐都,火云晶现世的消息不可能封锁得住,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
因此,齐都很快就会成为诸国使臣汇聚之都。
九州大陆洪荒传说:四大晶石齐聚,将开启东荒帝王墓。
而东荒帝王墓的秘密,能满足所有强者征服天下的*。
得帝王墓者得天下!
寻思之际,门外传来太监的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祁玥和叶薰浅瞬间回神,只见一抹明黄疾步走来,行色匆匆,想必刚刚下朝便赶了过来。
正所谓礼不可废,叶薰浅和祁玥以礼相待,齐皇瞧见了祁玥那搀扶叶薰浅的动作,自是看出她怀有身孕,尽管在明面上还没传出消息。
“浅丫头不方便行礼,坐吧!”
齐皇说了这样一句话后,目光转到了皇后身上,仔细询问了一下病情,又吩咐贴身太监曹顺挑选西域进贡的水果,一会儿送到长宁宫来,以示慰问。
一系列的举措,倒真像外界传言那般:大齐帝后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皇后卧病在床,有劳你们进宫来看她了。”
齐皇负手而立,脸上有些疲惫,想必是国事烦忧的缘故,叶薰浅微微一笑,回答:“姑姑待薰浅和祁玥恩重如山,应该的。”
她抿了抿唇,注视齐皇,继续道:“倒是皇上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长宁宫,托皇上洪福,姑姑一定会很快痊愈的。”“还是浅丫头你会说话,让朕听了觉得格外舒心!”
齐皇落座,品茗之余,不忘笑着和叶薰浅寒暄。
“皇上这话折煞薰浅了,薰浅不过是实话实说!”
叶薰浅将谦虚与淡然的姿态发挥到极致,落落大方的样子,早已褪去了少女的娇气与任性,当得起祁王府的主母。
曹顺见齐皇在长宁宫待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离开的意思,反而和祁玥、叶薰浅聊得更起劲了,心里不由得焦急了起来,巫王后还在御书房里等着呢!
“皇上,瞧顺公公着急不已的模样,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叶薰浅轻拨茶梗,善于察言观色的她焉能连这都没有注意到?
祁玥根本不喜欢和齐皇待在一个屋子里,虽然面色无异,可心里早就恨不得齐皇立刻消失,叶薰浅这话正合他心意!
“薰浅说得是,皇上日理万机,国事重要,若是因为姑姑耽搁了正事,姑姑醒来后一定会内疚不已的。”祁玥扫了一眼珠帘后静静躺在床上的皇后,帮腔提醒了一句。
听到祁玥和叶薰浅的话,曹顺如蒙大赦,立刻出声提醒,齐皇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半真半假地说:“瞧朕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事儿!”
“唉……朕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
齐皇发出一声感慨,在祁玥和叶薰浅听来却忌讳到了极点,这种话可是不能随便接的,要不然半句不对,怎么死都不知道!
倒是曹顺马屁拍得响亮,笑着道:“皇上说笑了,您正值壮年,志在千里。”
祁玥与叶薰浅不置一词,一笑置之,齐皇走远后,珠帘背后传来几许动静,叶薰浅连忙起身,祁玥跟上,一路走到皇后床前,床榻上的女子已经睁开了眼睛,扭头看着床前的两人,声音有些干涩道:“小祁,他刚走?”
“嗯。”祁玥点了点头,给皇后倒了一杯水润喉。
叶薰浅坐在床边,握住皇后的手,传递温暖,眸光里闪过一丝愧疚,“姑姑,你吓死我了。”
“浅浅,和你没有关系,说到底,是我心里想不开……”
皇后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不妨碍祁玥和叶薰浅听清,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些往事,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夜之间,皇后想了很多,昏迷时的她一直都在做梦,梦见了年少无忧无虑的时光……
她本以为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回忆随着她嫁入帝王家永不开启,却不知她记得如此深刻。
每一个细节,都记忆犹新。
“姑姑,太医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要放宽心。”
叶薰浅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安慰皇后,上一辈的事情,不是她和祁玥可以指手画脚的,她可以想象,皇后的心里藏着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
换作是她,她绝对无法做到与祁玥生生分离,相思相望不相亲,然后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将自己的心禁锢在了红色的高墙之内,生生熬过了人生中最美丽的二十年!
“浅浅,你不用劝我,我懂。”
言简意赅是皇后说话的风格,祁玥在一定程度上随了她,叶薰浅轻拍着她的手背,心里堵得厉害。
“他一直没有娶妻……”
明明很相爱的人,却天涯相隔,纵然拥有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却始终孤单地活着。
死了,倒是一种解脱,而活着,反而受尽煎熬……
“他值得更好的女人,而我,早已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脑海里盘旋着那人的模样,她的眸子早已蓄满了泪水,当年,是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辜负了他们的曾经、放弃了彼此构想的美好未来……
他没有娶妻,她是知道的。
每每想起,都痛彻心扉。
此时此刻,空气仿佛凝滞了起来,沉重而压抑。
祁玥一直都知道,在他姑姑的心里,藏着一个人,很深很深,旁人无法触及。
缄默之中,皇后只觉得手心蓦然多了什么东西,她眸光一低,一封淡黄色的信落在掌心,封面上并没有字,明明只是一封薄薄的信,此时此刻却让她觉得沉甸甸的。
“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耳畔传来祁玥平静的声音,皇后轻轻地阖上双眼,任泪水夺眶而出,滑落脸颊,打湿信封,洇染出一朵又一朵水花。
见皇后不说话,指尖不停地颤抖着,祁玥自知不论多少语言都无法治愈她的心殇,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份平静。
叶薰浅和祁玥手牵着手,脚步放轻,走出卧室,吩咐厨房将午膳做得清淡一些,紧接着回到他们的卧室。
“祁玥,我真的好担心姑姑。”叶薰浅靠在祁玥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忐忑着说,她见多了笑容灿烂的皇后,现在这般憔悴的她还是从未见过的。
“你呀,现在只需要好好养胎,如果有时间的话,多想想本世子,本世子晚上抱着你睡觉都硬了……”
叶薰浅脸色不自然地红了,羞窘不已,他怎么可以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这么流氓的话?
“姑姑她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她是一个很理智的女人。”
祁玥心疼皇后,却不会小看她。
“朗回大将军八月访齐,是为了火云晶的事情吗?”
叶薰浅知道当年祁王府与回雪签订的三十年之约,每年提供万斤铁矿给回雪,回雪则同意祁王府借道西行前往西域,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四年。
“这是其一。”
火云晶的消息走漏,引来各国觊觎在所难免。
“祁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叶薰浅难得这般郑重其事,祁玥笑了笑,抚着她如花似玉的脸蛋,“什么问题?”
“你对火云晶……真的没有动心吗?哪怕是一点点……”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旋已久,祁玥不像是会吃亏的人才对,如果说火云晶与帝王墓无关,那倒还好说,可是……
“如果我说毫无兴趣,你会相信吗?”
祁玥不答反问,他勾唇浅笑的模样,惊艳了时光,定格在她的眸子里。
“信。”
笃定一般的话,从她唇边逸出,“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
祁玥的心,因为她这样一句话而变得柔软无比,他搂着她,徐徐回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其它三颗晶石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仅凭这一颗火云晶就想开启帝王墓,简直是痴心妄想!”
“由着他们去折腾好了,等四大晶石都找齐了,我们直接抢过来便是了。”
叶薰浅:“……”
某世子无比坦荡的样子,让叶薰浅大跌眼镜,连明目张胆抢东西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人,非祁世子莫属!
他眸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叶薰浅手腕上那只泛着冰蓝的幻夜星海,若有所思。
寒冰神殿、四大晶石、帝王墓……
他的薰浅怕是还不知道,贤王府十多年前差点灭门,贤王遭人李代桃僵十年之久,甚至五年前她在及笄之日时恢复记忆遭到各方势力的追杀,便是因为四大晶石之一的水云晶。
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据说水云晶在贤王府……
然而,那西贝货贤王爷找了十年,也没找出来水云晶来,这倒是事实,也不知道当年的灭门之祸算不算一场无妄之灾。
她现在怀着他的闺女儿,这些事情,他自是要瞒着她,俗话说女婿如半子,她的家,也该由他为她扛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那方面的兴致!
祁宝贝不在王府,叶薰浅和祁玥倒是随便了许多,干脆直接住在长宁宫,方便就近照顾皇后。
两人小时候都有在这里长住的经历,因此即使换了床也没感到有什么不习惯的,祁玥每天清晨起来和叶薰浅一起吃早餐,随后便返回祁王府处理事情,然后下午继续进宫陪叶薰浅,如此来回折腾,他也乐此不疲。
本来叶薰浅是要和他一起回府的,可是被他拒绝了,他不想她舟车劳顿,颠了自家宝贝闺女儿。
这样简单而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五天,皇后的风寒之症基本痊愈,她身体底子本来就好,习武之人的抵抗力总是比一般人要强许多,太医给皇后看病,同样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用的也是最好的药材,所以区区五日,便可药到病除。
皇后身体痊愈,长宁宫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下人们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提心吊胆,只是……如果注意看的话,却能发现她的笑容减少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灿烂。
叶薰浅观察力细致入微,自是看出了皇后有心事,她原本英气的眉毛时不时皱起,在看书时常常将目光停留在某一页很长时间,仿佛陷入了沉思。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悄然而至,每年这个时候,皇宫都要举行中秋宴,一般是由皇后和礼部负责,可是今年中秋节前夕皇后身体不适,这事儿便移交给了后宫中位分仅次于皇后的华贵妃负责。
华贵妃是元修生母,和皇后走得很近,平日里关系也是极好的,这样的安排在齐皇和舒太妃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皇后入宫二十余年,掌管后宫,将所有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更难得的是,二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如今身体抱恙,也不忘安排妥当,不管从哪一方面说,齐皇都不可能不同意。
“皇上,臣妾入宫二十余年,每逢中秋佳节,都在宫里度过,而今身体初愈,臣妾想娘家了,不知可否请皇上恩准臣妾中秋回娘家省亲?”
御书房里,齐皇正在批阅奏折,皇后则在李嬷嬷的搀扶下,与齐皇所在的书桌相隔六尺,遥遥相望,声音十分平稳地询问。
皇后平时出宫,偶尔在祁王府住个一两天,的确不需要跟齐皇报备,可是在中秋宴这种人人都参加的宴会上缺席,于情于理都要先请示一番才符合规矩。
她是皇后,是后宫之主,无故缺席会惹人闲话,虽然她与齐皇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是在其位谋其事,她不想给别人兴风作浪的机会!
“要不请祁世子和浅丫头进宫,皇后意下如何?”齐皇放下手中的笔,想到祁王府与皇宫距离并不远这一事实,他黑眸里闪过一丝精光,如是提议道。
皇后听罢抿了抿唇,考虑片刻,委婉拒绝道:“皇上,这段时间臣妾生病,浅浅日日陪伴左右,端茶倒水,已是十分辛苦,她现在怀着身孕,不宜舟车劳顿,万一有个好歹,他们夫妻二人怕是要难过好一阵子,更何况宝贝现在还不在身边,请皇上看在臣妾多年来尽心尽力、祁王府人丁单薄的份儿,准许臣妾中秋回门。”
一番话不可谓不言辞切切,让齐皇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拒绝,皇后静静地站在远处,没有坐在齐皇特意为她准备的椅子上,拿着手帕捂住口鼻,时不时轻咳几下。
“皇后的风寒还未痊愈?”齐皇不想让皇后中秋回祁王府,于是转移话题,“关心”地问。
“回皇上的话,原本已经痊愈了,可是后来不小心又染上了,臣妾年纪大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今日的皇后化着淡妆,脸色看起来要比平时苍白一些,李嬷嬷始终站在她身边搀扶着,怎一个“弱柳扶风”四字了得?
一个人在平时习惯了强势,一旦**思扮演柔弱的角色,会让人感觉到十分强烈的对比。
“说什么话呢!才三十多岁的人就服老了,那朕岂不是老掉牙了?”
齐皇故作严肃地说,倒不是真生气,皇后听罢连忙出声解释:“皇上乃真龙天子,承天景命,自是与臣妾不同,并非臣妾服老,而是岁月不饶人,由不得不服。”
“中秋夜宴由贵妃与礼部共同策划,想必不会有什么差错,皇上大可放心。”
虽然皇后每一句话都说得十分客气,但是凭借齐皇的精明,又怎会看不出她坚决的态度?
“皇后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如若朕不应允,那岂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
齐皇和皇后在表面上从来都是相敬如宾,此刻也不例外,皇后抿唇一笑道:“皇上哪儿的话?您的话对臣妾来说就是圣旨,没有近不近人情一说。”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只是朕不放心你一个人,让疾风陪你回一趟祁王府,就这么说定了。”
此时的齐皇无疑是亲切的,至少在外人眼中的确是这样,适逢中秋,结发妻子回娘家省亲,自己无法陪伴,心中过意不去,为了妻子的安危着想,安排侍卫随身保护,合情合理。
皇后凤眸顿时一眯,疾风?齐皇身边的十大暗卫之一,竟然舍得让他保护自己回祁王府,恐怕这保护是假,监视是真,不过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拒绝,否则必定会引起齐皇的怀疑。
“谢皇上恩典。”
皇后目光盈盈,将自己的想法隐藏在如花般灿烂的笑容里,齐皇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皇后道:“嗯,去准备吧,顺便替朕捎几盒月饼给祁世子。”
话音刚落,已有侍女捧着盛装月饼的食盒走来,皇后侧首看了李嬷嬷一眼,示意她上前取过食盒,接着注视齐皇,再次感谢,“臣妾替小祁谢皇上一番心意。”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哪怕是齐皇和皇后之间,也免不了这些繁文缛节。
皇后时刻都记着自己的身份,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是夫妻,更是君臣。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中秋之夜,花好月圆。
这是叶薰浅和祁玥在一起度过的第二个中秋之夜,每逢佳节,祁玥都会给在祁王府名下所有产业当差的人发放月饼、水果等东西,这样独树一帜的传统已经延续了很多年,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比之更甚的是,祁玥还给祁贤学府所有在校的夫子、学子及后勤保障人员捎去一份,让所有背井离乡的人感受到了来自校长大人的关怀。
“祁世子,你这算不算是在收买人心?”
当叶薰浅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揶揄着说,祁世子的脸皮向来很厚,他虽然不喜欢多言,也不喜欢与人交流,不过论起收买人心的手段,还真是一套又一套!
“嗯,只要能讨你欢心,本世子不介意这么做。”
祁玥大大方方地承认,叶薰浅听罢翻了翻白眼,红唇轻启:“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祁世子你的公关能力一流,想必过了几天,‘齐都第一铁公鸡’的美名该让给别人了!”
“薰浅,那是别人对我的误会,我一直很大方的,不信你问琼华银练他们!”
面对男子的自我辩驳,某世子妃嘴角无语地扯了扯,这个男人是典型地对自己人大方,对别人一毛不拔,甚至锱铢必较, 面对男子的自我辩驳,某世子妃嘴角无语地扯了扯,这个男人是典型地对自己人大方,对别人一毛不拔,甚至锱铢必较,这样的行事风格,曾一度让祁王府众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愁眉苦脸闻风丧胆。
“祁玥,都说中秋是团圆之夜,可是宝贝却不在我身边……”
叶薰浅举头望月,今晚的月亮果然又大又圆,从东方缓缓升起,过去的每一年,她都是和宝贝在一起度过的,而每当这一日的到来,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不在她身边的他。
“你都和那个小臭屁一起过了四年中秋了,偶尔差个一两年也无伤大雅。”
相比之下,某世子更加享受和她以及未出世的闺女在一起度过的中秋,至于那个整天坏他事儿的小家伙,能滚多远滚多远!
“我父王和母妃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来无影去无踪的,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叶薰浅忍不住嘟哝几句,别人都是阖家团圆,就她家奇葩!
“叶叔叔和秋姨分开十年,现在肯定过二人世界去了,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祁玥见招拆招,不管叶薰浅说什么,他总能寻到合适的话去安慰她,“至于爷爷,如今怕是跟大师、药老他们去灵泉寺玩去了!”
“真是个贪玩的老头儿!”
叶薰浅不满地吐槽,一方面觉得很不爽,另一方面又觉得……其实和祁玥单独待在一起过中秋也挺好的,她还是比较喜欢过二人世界的,当然,前提是这个男人不随时随地耍流氓!
“薰浅别难过,本世子可稀罕你了,恨不得天天都和你在一起。”
直白的话从男子口中飘出,叶薰浅的脸隐隐可见一抹酡红,大概是这段时间被祁玥养得太好的缘故,脸上泛着健康的色泽,怀着身孕的她腰也圆了一圈,平日里怎么吃都吃不胖的她一下子就重了不少,让她莫名地感到有些焦虑。
认真算起来,她和祁玥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真正亲密过了,和某世子以前的流氓行径相比,这段时间他安分了许多,结果流氓安分了,某世子妃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尤其是看到自己粗了一圈的腰,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盈盈可握,她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是有些担心他会对她渐渐失去兴趣……
之前她怀着宝贝时,他压根儿不在身边,所以她再怎么臃肿的身材他也没看到,再见面时,她早已恢复当年的曼妙身姿。
“祁玥……”
叶薰浅神情突然别扭了起来,抬头注视着他,轻唤着他的名字,缠缠绵绵的,让他听了不由得全身燥热了起来。
“嗯?”
祁玥深深了呼吸了一口气,竭力调整自己的心跳,声音平静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闺女儿折腾你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叶薰浅轻咬着下唇,摇了摇头,祁玥见状更加感到不解,她的薰浅今儿是怎么了?
这表情怪怪的……
“那是不是肚子饿了?要不先吃个月饼?”
在祁世子心中,某人绝对称得上是吃货中的战斗机,从第一天认识她开始,他就知道她喜欢美食,而他……饭量一直不大,饶是现在解开了生死咒,他一顿饭下来依旧吃不了多少,多年来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得了的!
一提到吃,叶薰浅的脸色更加不好了起来,她本就有点嫌弃自己长胖了,现在这个男人竟然还在她面前提吃,简直是可恶!
“薰浅,到底怎么了?要是心里不舒坦,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藏在心里会憋着闺女儿的!”
不得不说,传说中某世子妃肚子里的闺女儿存在感很强,才两个多月就成功地让自家爹爹记在心上,在这一点上,她比被“流放”到炼狱的某个小家伙强太多了!
“祁玥,我胖了一圈,你现在看到我,是不是特别没有兴致?”
某人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不得不说,她突如其来的话,着实让祁玥愣了半晌,硬是没反应过来!
“没有兴致?”
祁世子懵圈了,什么叫没有兴致?
“就是那方面的兴致!”
祁玥:“……”
女子抬头,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之后,立刻就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这种话在他面前说,岂不是在间接承认她欲求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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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浅浅,你完蛋了,柿子好不容易才掩盖住自己的流氓本色,结果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愿携手薰浅共白首!
感觉到怀里的娇妻气息有些热了,祁玥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圈着她的身体,轻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低声道:“薰浅,你说我对你有没有那方面的兴致?”
他的声音性感到了极点,她背对着他,被他紧紧地搂着,蓦然感受到身后男子的坚硬如铁,她低着头,交叠的双手不断摩挲在一起,无声无息地诉说着她的羞窘。
见她没有说话,一脸害臊的样子,祁玥笑意更深,花好月圆之夜,似乎也很适合做某些事情,只可惜她怀有身孕,要不然就凭她这番话,他定要她明天下不来床!
“祁玥,今晚的月亮好圆……”
某世子妃“装死”的本领果然非同凡响,立刻转移话题,生怕这个男人化身妖孽。
“中秋之月,怎能不圆?”
祁玥的手悄悄地往上移,他墨眸一深,轻轻地覆盖在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上,若有所思,“薰浅,这个好像大了一圈……”
叶薰浅:“……”
“手感更好了。”
某世子无比认真地评价,眼里不见半点轻慢,仿佛在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比今晚的月亮还要丰满浑圆。”
某世子妃彻底失去了言语,这个臭男人说的什么破比喻,拿她的胸和八月十五的月亮比谁更圆,天下怎么有这种奇葩?
“等我们的宝贝闺女儿出生后,你要好好补偿本世子……本世子忍得好辛苦……”
多日不曾有肉吃的祁世子不忘跟心爱之人要求福利,本来和他分开将近五年他就已经够委屈了,结果重逢没多久她的肚子就又有了消息,这样的事实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这昭显他某方面的非凡能力,一次中奖。
恨,则是因为他即将忍受一年的“素食”生涯。
对于从来没碰过女人的男人来说,这并不难,对七八十岁的老头儿来说,这也不难,可是,他是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男人,天天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还不能做某些事情,这对他来说着实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相爱的两人,轻轻相拥,花前月下,一吻天荒。
就在这时,一串匆匆的脚步声靠近,叶薰浅虽然察觉得到,奈何祁玥禁锢着她的身体,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她多想告诉他有人来了,可是他撅着她的唇,长舌直入,仿佛要夺尽她的呼吸。
“咳咳……世子、世子妃……”
碎玉尴尬无比,见到这样激情滂湃的画面,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杵在一旁,别过脸。
到底是没出嫁的人,脸皮薄得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祁玥才放过叶薰浅,看着她媚眼如丝的模样,他意犹未尽,不过见到碎玉站在一旁,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有事情要禀报,不等他开口,便看到叶薰浅瞅着碎玉,没好气地说道:“你脸红什么?被狗啃的人又不是你!”
碎玉:“……”
祁玥额头瞬间冒出了三根粗大无比的黑线,敢情她把他当成一只狗了?
他月下深情的吻,什么时候变成狗啃?
他心中抓狂,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怎么能联想到这么没意境的比喻呢……
“什么事?”祁玥心里郁闷不已,不过见碎玉在身旁,索性也不再纠结于狗啃的事情,沉声问道。
“是皇后娘娘回府了,就快到东苑了。”
碎玉如是禀告,之前就听说皇后中秋节可能会回娘家省亲,黄昏之时没见到人,他们还以为这事儿泡汤了呢,没想到最终还是等来了她的身影。
“嗯,姑姑的房间收拾妥当了吗?”叶薰浅不去看祁玥的眼睛,询问碎玉,想要以此转移话题,试图让某世子忘记刚才的一幕。
“回世子妃的话,娘娘的房间每日都有按时打扫,可以直接入住。”
叶薰浅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浮起一丝动人的笑意,她纤纤素手环住祁玥的脖颈,靠在他身上,小声问道:“祁玥,齐皇怎么会同意姑姑回王府?”
“照理说,他不可能同意,而现在……想必也是派人监视姑姑的。”
夫妻般亲密的耳语,旁人无法听清,饶是碎玉也不例外,就在他们低声谈话的时候,视野里终于出现了那名身着金丝凤袍的女子,她身边跟着李嬷嬷,还有侍女、侍卫若干。
祁玥眉头轻轻蹙起,一眼望去,眼神停留在一名穿着极为“普通”侍卫上,然而不过一瞬,他便转移了目光,以免打草惊蛇。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名身着普通侍卫服装的男人,应该是高手。
之前姑姑回祁王府,一般都是李嬷嬷贴身保护,而现在……祁玥心思玲珑,很快就猜出个大概来,他牵着叶薰浅的手,迎了上去,浅笑着问候,“姑姑一路可顺利?”
“当然了,我是不是晚了?”
皇后眸光掠过叶薰浅美丽的容颜,当看到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处处彰显着饱满,显然是被人狠狠吻过……她似笑非笑地问道。
若非来晚了,说不定还能亲眼目睹激情四射的一幕!
“姑姑,你来得正是时候,你看月亮才刚刚升起。”叶薰浅转身,指着天边的那轮玉盘,微笑着说。
“浅浅,你的唇怎么了?是被水烫到了吗?怎么红肿成这样子?小祁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
皇后连续问了这么多个问题,而且逐层递进,让叶薰浅无所遁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吞吞吐吐道:“这……这……”
“一会儿让府医跟你瞧瞧,顺便开些外敷的药消肿。”
叶薰浅:“……”
皇后眼底闪过的那道促狭,让叶薰浅几乎可以肯定她这么说是故意的!
“姑姑,拜月还没开始呢,您看要不要亲自上一炷香?”
祁玥宠妻,见自己心爱的女子吃亏,立刻转移话题,对皇后徐徐道。
中秋拜月,是一种古老的风俗。
不远处的白玉桌上,侍女们将月饼、水果、酒杯、筷子、香炉、红烛都一一呈上,并摆放整齐,皇后扫了一眼,便知自己来得不早不晚,她点头应允,“好。”
仔细算起来,她入宫二十余年,都不曾像今日这般与家人共度中秋团圆夜。
皇宫对她来说,是高冷的围墙,是金碧辉煌的笼子……
碎玉将红烛点燃,皇后吩咐身后的侍女、侍卫退到一旁,而后接过碎玉手中的那炷香,对着明月虔诚三拜,亲自插到香炉里,看着香炉里升起的袅袅青烟,若有所思。
“世子妃,该您了。”
碎玉嘴角含笑,同样将一炷尚未点燃的香递过来,叶薰浅正要接过,却被祁玥捷足先登,她不解地看着他,就连碎玉也同样感到不解,往年中秋拜月,世子妃都是这么做的……
“本世子来就可以了,你怀着身孕,这些东西还是少碰为好。”
祁玥觉得,他是她的夫君,他代替她拜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从她怀有身孕的事情被府医诊断出来,他便看了许多和孕妇有关的书籍,一般来说,孕妇十分忌讳一些香气,他可不希望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些香气而受到伤害。
叶薰浅心一暖,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细致,连这方面都注意到了,她浅笑着道:“祁玥,我是制香师,我有分寸的。”
“不行,万一这香味熏到本世子的闺女儿怎么办?”
祁玥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饶是叶薰浅也不例外。
“浅浅,小祁说得对,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若是在宫里,还不知有多少人用香害人呢!”
皇后对后宫里那些龌龊的手段显然很了解,如果不是因为麝香,齐皇的子嗣或许不止这几个……
一些具有活血功效的香气,极易引起小产,每一年因此小产的后妃都不少,只不过这些事情没有摆在明面上罢了。
叶薰浅一听,心情不由得感到凝重了。
或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缘故,叶薰浅莫名地想到了皇后入宫二十余年一无所出的事情,难道说她一直没有怀孕也是因为某些具有特殊功能的香气?
见她敛下眼睑,眉毛越皱越深,他轻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一般,缓缓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
叶薰浅愣了一会儿,他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若是如此,这个男人洞察人心的能力未免太过强大了些!
祁玥没有再深入解释,大概是因为皇后就在不远处,他拍了拍叶薰浅的手,吩咐碎玉搀扶着她走开一些,只见他亲自点燃手中的香火,清声许下心愿,“月神在上,祁玥一愿姑姑喜乐平安,二愿宝贝顺心如意,三愿携手薰浅共白首。”
轻烟袅袅,他的身影是如此的清贵,倒映在她一双清眸里,散发着高华的气息。
男子的中秋心愿,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荡着,直至他走到她身边,她方才回神,紧接着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轻嗅着来自他身上独有的清莲气息,忍不住出声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把宝贝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祁玥轻抚着她的脸蛋,没好气道:“我倒是想,可惜某人整天念着那个臭小子,本世子想不记住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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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王爷下堂妃文/艾可
她本以为他不会爱,可原来,他只是不爱她。
终于,她收起心伤远走他乡。
本以为此生不再有交集,却不想他千里之外,急急而来,逼她现身。边关戈壁,落日黄昏的城门外。
她白衣胜雪,他战甲戎装。
“你血洗临城,可是为了姐姐?”她笑得凄凉。
他翻于她的马背,咬了口她的耳朵,低声浅笑“我是来接我的女人回家”
他转身面对众将“传本王命令,王妃找到,即刻回京”
他费尽心思想引她入他设的局,却不料自己沉浸在她精心编织的美梦里。
他以为她只是在演一场戏,却不料她也早将他的名字刻上心房。
“现在换我问你”他冷傲拮据的捏着她的下颚“若在早年,我与靖王任选其一,你选谁?”
她莞尔一笑,尽显妖娆“你猜”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法自拔的爱!
“祁世子,你这是在间接告诉我,我在意儿子超过在意你么?”
叶薰浅斜了祁玥一眼,没好气地吐槽,祁玥听罢忙不迭地点头,“难得世子妃还有自知之明,真是不容易呢!”
“你讨打是不是?”
叶薰浅伸手便往祁玥额头上轻轻一敲,这段时间她享受的是国宝级的待遇,祁玥凡事都顺着她,让她尽可能保持心情舒畅,难得像现在这样跟她“唱反调”。
“哪儿有?”
祁玥回了一句,他伸出手,将叶薰浅细润光滑的手包裹其中,仔细揉了揉,生怕她因为敲自己额头而手疼似的。
皇后见他们旁若无人般在一旁“打情骂俏”,心中倍感欣慰,只要小祁和浅浅幸福就好,用她一个人的牺牲换来他们一家的美满,也算是值得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么想,祁玥和叶薰浅未必也这么想!
“小祁、浅浅,本宫有些乏了,先回房歇息,今晚的月亮很圆,适合赏月。”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那轮悬挂在天边的明月,不知为何,她的眼角竟然染上了几许湿意,她生怕祁玥和叶薰浅看出些什么来,所以侧对着他们,余光掠过身边不远处这对相拥的男女,心中充满了感慨。
“姑姑,你的风寒之症才刚刚好,受不得这中秋的寒气。”
祁玥对此表示理解,于是吩咐碎玉,给皇后引路。
皇后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往自己未出嫁时的房间走去,祁玥和叶薰浅目视她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感到丝丝沉重。
“祁玥,姑姑回娘家,之前怎么也没见跟那么多人?”
叶薰浅脸色有些不高兴,皇后是什么性子她很清楚,回祁王府和她闲话家常时从来不会像今天这般大张旗鼓。
今天这样的阵仗,想必是齐皇的手笔。
“事出反常必有妖。”祁玥摇了摇头,清声吐出这七个字,抱着心爱之人在一旁坐下,一双黑色的眸子里波云诡谲,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怀孕初期的女人,容易疲劳,表现在爱睡觉这一方面,叶薰浅便是其中之一,和祁玥在朗朗明月之下你侬我侬还没多久,她就打了个哈欠,祁玥见状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声道:“可是倦了?要不我们睡觉去?”
叶薰浅眼角抽了抽,听到他说“睡觉”这两个字,总是让她想到某些事情……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和她都是夜猫子,正常情况下早睡,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男人想要了……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他被药老三番两次提醒,在她怀孕满三个月前是绝对不敢乱来的,当然,这一切还得归功于他对她的愧疚。
“好。”叶薰浅十分干脆地应下,她本来就想躺着睡了,祁玥这么说,正中下怀!
“我抱你回房。”
祁玥对药老的话记得十分清楚,且贯彻落实,想起孕妇前三个月应该多躺着这一条,他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压根儿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弄得周遭瞧见这一幕的侍女们掩面偷笑。
叶薰浅脸皮薄,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想起这个男人说一不二的性子,这一刻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可能放下她,因此挣扎拒绝什么的倒显得矫情。
反正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抱一下着实算不得什么。
从小到大,除了她爷爷父王之外,还没有哪个男人像祁玥这样抱过她……
她搂着他的颈,微微扭头,瞧着那条通往城堡的路,有些长、有些远,在迷离的夜色以及橘黄的灯光下显得朦胧而唯美,这一刻,她多想这条路没有尽头,他们就像现在这般相拥着,直至永远。
“祁玥……”
叶薰浅手臂稍微使力,让自己的唇靠近他耳侧,她如兰的气息绕在他的耳廓,染上几许绯红,男子的眸瞳里一片幽深,身体不可抑制地僵硬了,他素来骄傲的自制力在她一声软语呢喃里溃不成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世上再也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般对他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那样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字,便让他不可避免地情动了。
“嗯,我们回房。”
祁玥抑制住身体与内心的渴望,言简意赅地说。
不是不想回应,而是他怕伤到她……
男子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路旁的花草在不断后退,叶薰浅枕在他肩膀上,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诚然,她很喜欢他赋予她的这份安全感。
多少个没有他在身边的夜晚,她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拿着他们曾经的合照,回忆着彼此间短暂的点点滴滴,靠着回忆支撑自己。
祁玥脚程较快,温馨的主卧近在咫尺,这一间充满爱的卧室,是他们共同设计打造的,那张宽敞而柔软的大床,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勾起祁玥的回忆,此刻也不例外。
他将她轻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凝视着她,紧接着低头在她诱人的红唇上吻了吻,嗓音有些沙哑道:“薰浅,还有二十天……”
叶薰浅:“……”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自是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知为何,她蓦然想起了他书桌上那本她亲自制作的台历,某世子在九月初五那天画了个红色的圈圈。
她有将每日重要事项记录在台历上的工作习惯,每一年都是这样,而他回祁王府后,她便当起了甩手掌柜,而他只用了一天时间跟她交接,便能上手,从这一点上看,这个男人拥有十分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及接受力。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将她的台历收起,反而继续用着,继续用着看看日子也就算了,还把台历据为己有,用来标记提醒这种事情!
祁玥见叶薰浅一言不发,他眸子里星火可密,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静静地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张绵密的网,将她笼罩,不允许她逃开,叶薰浅蹙了蹙眉,觉得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够久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手臂酸痛,她轻咳了一下,脸上浮现起一丝无辜,“咳咳……还有二十天什么?”
抛去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叶薰浅用一种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眼神打量他,祁玥在叶薰浅面前直接惯了,此时闷闷道:“还有二十天闺女虚岁就满三个月了。”
“然后呢?”叶薰浅没想到祁玥会换一种方式表达同一个意思,不过,他没有点破那件事,她也乐于装傻。
“然后本世子想和她亲近一些。”
祁世子幽怨无比地将自己的想法悉数道出,叶薰浅装傻充愣,笑着给某世子“科普”道:“才三个月而已,离出生还有七个月呢,不急!”
“不行。”
祁玥摇了摇头,十分坚决地反对,而后徐徐道:“宝贝现在总是和本世子唱反调,就是因为当初他在娘胎里时,本世子没有好好跟他亲近,所以他出生后才对本世子感到陌生。”
叶薰浅华丽丽地囧了,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再无耻些?
“你不是常常说,要注重胎教么?闺女儿现在说不定还不认识本世子……”
祁世子显然是忍不住了,天天抱着她睡觉,还时常有反应,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家小祁玥都快要憋坏了,那可是会影响薰浅日后幸福的,所以,这事儿马虎不得!
“你想多了。”
叶薰浅嘴角抽搐,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堵住这个男人越发流氓的话,索性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
“祁世子,你这欲求不满的模样,让我很难相信你五年的清白!”
祁玥瞳孔猛然一缩,她竟然怀疑他的清白?
感觉到男子眸子里闪过的危险,叶薰浅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缓缓道:“十个月就忍不住了,那你这五年里怎么过来的?”
这种问题,若是在成亲之前,打死她她也问不出口,可是现在,两人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还生了个儿子,不得不说,她的脸皮厚了不少,当然,和某人相比,依旧差得很远。
直白的眼神和语言,将一向厚脸皮的祁世子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因怀里的女人,在这一刻刷新了他的认知,她什么时候连这种问题都敢问了?
毕竟,她有多害羞,他一清二楚。
“嗯……在冰火两重天,我每天想的都是这么活下去……”
言外之意,极少有时间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见祁玥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叶薰浅兴趣渐浓,有这么一瞬间,她真想知道他怎么解决这种事情的,毕竟这个男人拥有着年轻的身体,她兴致盎然,示意他继续,“然后呢?”
“然后,等和你重逢,就和你做到下不来床。”
某世子妃:“……”
听到这,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在夜幕山庄时如此禽兽的原因,敢情是蓄谋已久,想了整整五年?
“哼,没出息!”
叶薰浅别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再看一秒,便会不由自主地沉溺在他醉人的眸光里无法自拔,祁玥嘴角牵起一抹瑰艳的弧度,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心灵受伤,勾唇道:“等再过二十天,当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时,你就知道我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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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柿子:爹爹,您和娘亲的爱情故事可歌可泣,宝贝想在齐都日报上连载漫画了。
柿子:哦?那敢情好,最好让那些狂蜂浪蝶好好瞧瞧你娘亲有多爱本世子,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小柿子:那漫画名叫“史上第一流氓柿子”肿么样?
柿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青桂树下,她的承诺!
“臭流氓,你带坏闺女儿了!”叶薰浅扭着身体,侧身对着祁玥,欲闭上眼睛,不去理他。
祁玥将叶薰浅发髻上的广玉兰簪子取出,轻放在床头的几案上,他伸出手,抚着她柔软的长发,半是责备半是宠溺道“你看你这么不小心,都说过多好次了,睡觉前要把簪子拿下来,要不然容易伤到头皮。”
他记得,她五年前便是这般,睡觉前时常忘了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好多次都是他悄悄替她拿下来,叶薰浅瞅着床头的簪子,心里蓦然一暖,娇俏一笑道“不是有你在吗?”
祁玥怔了一会儿,唇角的笑意**开来,他喜欢被她依赖、信任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
“祁玥,陪我睡一会儿。”
她拉着他的手,眸光里满是依恋,大概是他离开她太久的缘故,如今即使重逢了,她也觉得不够,想要他一直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只要轻轻地拥着她,她便能感觉到来自他的缱绻爱意。
她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孤独着,她也想有一个温暖的依靠。
叶薰浅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但是她自始至终都认为,任何一个女人坚强的背后都是因为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好。”祁玥微笑着点头,他与她心有灵犀,此时此刻,他知晓她所说的睡觉只是很单纯的睡觉而已,她怀着孩子,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明月透过窗棂,落在地上,短绒地毯因此显得格外皎洁,中秋之季,天气转凉,叶薰浅时常喜欢把鞋子脱了,踩在地上,祁玥怕她脚底受凉,因此早早就安排人给卧室铺上柔软的毯子,保护她的脚。
她不喜欢穿鞋,他便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她,这样的体贴让祁王府上下所有人见了都羡慕不已。
“祁玥,姑姑她……”
叶薰浅窝在祁玥怀里,慵懒得像是一只高贵的波斯猫,睫毛轻垂,显然是困意渐起的节奏,祁玥的手轻放在她小腹上,亲了亲她的脸颊,投以安定的眼神,“乖,睡吧,姑姑从宫里带回来的那些跟屁虫,本世子会安排人将他们引开的,你不用担心。”
“嗯。”
得到祁玥这样一句话,叶薰浅甜甜一笑,他总是轻而易举地探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份默契是别的男人无法给予她的。
静美的刺绣锦被之下,一对相爱的男女,拥抱着彼此,阖眼入眠。
叶薰浅是真的困意渐显,而祁玥,则是闭着眼睛假寐,她要他陪着她睡觉,他自是不会拒绝,可是,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让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更何况这个时间点还早,正是适合做某些事情的时间点。
脑海里浮现起女子美好的身体,宛如绸缎般光滑细腻,手感极好,那些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让某世子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而她,睡颜安详,紧紧地贴在他胸前,呼吸渐沉。
他额头冒着细汗,极力隐忍着。
看着她恬静的模样,他忍不住低咒一声,“小懒猪!”
某世子不得不承认,怀孕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作息,她每天睡觉的时间明显比之前要长,皮肤也更有光泽了,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心里最柔软的角落被轻轻地触动,不知为何,他觉得,他的薰浅好像变了,过去的棱角被磨平了一些,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他僵着身体,陪着她睡觉,至于睡不睡的着,就另当别论了。
“薰浅,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睡在你身边,你竟然也睡得着……”
祁玥自言自语,越是抱着她,他就越是清醒,怀里的女子就像个柔软的暖炉,让人爱不释手。
这样安宁而平静的一幕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算算时间,叶薰浅已经睡了两个时辰,而祁玥……彻底没睡着!
“祁玥,你醒了?”
叶薰浅睁开眼睛的一瞬,便触及男子深邃的眸光,她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道“我觉得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竟然在同一时间醒来。”
祁玥“……”
他能不能说他压根儿没睡,看了她两个时辰?
不过,既然她这么想,就让她一直这么认为好了。
“嗯。”祁玥简单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起身,给她倒一杯温水,叶薰浅缓缓直起身体,拿着杯子慢慢地喝,喝完后,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她早上睡到自然醒,晚上又睡得早,现在浑身有劲也在情理之中。
祁玥见怪不怪,在不影响她身体和心情的条件下,他一直都宠着她,迁就她,不让她有半点不顺心。
“祁玥,宝宝想去赏月了。”
叶薰浅低下头,轻抚着自己微微起伏的小腹,对祁玥认真道。
其实,不是宝宝想去赏月,而是她吃饱了睡足了,精神倍儿好,自个儿想出去散步了。
当然,午夜散步,这有点奇怪……
不过,在祁王府,什么奇怪的事儿都有,午夜还真算不得多晚,所以祁玥便随了她,声音温醇无比道“嗯,我去给你找件外衣,外面有些凉。”
“好。”叶薰浅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祁玥眼里笑意瞬间绽放成最绚烂的烟花,一颗心甜蜜蜜的,美得不像话。
看着男子在衣橱前忙碌的样子,叶薰浅抱着被子,觉得十分幸福,过去五年的孤苦与如今近在咫尺的幸福相比,什么都不是。
思考之际,祁玥已经来到她身边,扶着她起身,为她披上披风,还亲自给她穿好鞋子,然后搂着她走出房间。
午夜时分的月儿,圆满明亮,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
中庭地白,秋露无声。
两人双手交握,掌心相对,默契无比地沿着同一条路前行,到最后竟然心照不宣般踏足一片桂花林。
嫩黄色的花儿如同漫天繁星般缀在碧绿的树叶之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清新淡雅。
凝神望去,那隐在桂花林里的院子灯火依旧,祁玥和叶薰浅没有再往前,而是驻足与此,似乎为这美好的兰芝桂树而停留。
祁王府的每一个角落,祁玥和叶薰浅都无比清楚,焉能不知那院子是皇后出嫁前住的筱园?
筱园的一草一木,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仿佛还停留在昨日,可是皇后知道,时光荏苒,已经过了二十多年……
年近四十岁的女子,容貌姣好,气质卓然,多年来养尊处优,良好的教养让她时刻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此刻也不例外。
“娘娘,午夜已至,您该歇息了。”
李嬷嬷适时地提醒,这些年皇后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最是清楚,明媚灿烂的笑容下隐藏的是怎样一颗破碎的心。
可她,从来不说,只是偶尔在无人的时候坐在窗台前发呆。
“嬷嬷,你先回去歇下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皇后嘴角扯出一抹淡泊的笑,朝李嬷嬷挥了挥手。
李嬷嬷到底是她的**娘,知根知底,也不再坚持,她知道此时此刻的皇后,需要的是独处,在黑夜里独处是孤独者的专利,她轻叹了一句,“那娘娘,您也早点休息。”
“嗯。”
皇后说话的兴致不高,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全身心地放松自己,不必去考虑家族的前途与荣誉,不用费尽心思与龙椅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周旋,也无需担心后宫中的无数明枪暗箭。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待在这里,青桂常伴,天涯不远。
她胳膊肘撑在紫檀木桌上,旁边是一杯清茶,散发着缕缕茶香,无声无息地滋养她的情绪,营养她的灵魂。
她的目光穿越窗棂,远远地落在东南方那颗遒劲了上百年的桂树下。
秋风起,落英缤纷,缭乱了她的眸。
恍惚间,她看到了那曾经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男子,着一袭灰白锦袍,质朴无余,向她轻轻一笑。
她不由得苦笑,多少年了,她还是忘不了他……
午夜梦回,他依旧如影随形,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着,仿佛从未离开。
皇后捧起杯子,轻抿一口茶水,意识似乎因此更加清醒了起来,她眨了眨眼,可这一次,那人的影像并没有消失,反而给了她一种愈发靠近的错觉。
她怔然,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眼角有些湿润,分不清是梦是真。
在她的记忆里,他永远都是那般朴素无华,哪怕出身将门,家世显赫,也总是身着灰白麻衣,在一众锦衣华服的世家公子中卓尔不群。
“筱筱……”
熟悉的嗓音掠过耳廓,如同鸿羽般,挠着她的耳朵,让她的心不可避免地颤动着,这样的感觉,熟悉而陌生,多少年不曾有过。
哪怕是梦、是幻,她也贪恋着这一刻熟悉的味道。
她目光有些迷离,徐徐站起,拉开房门,一步一步踩着桂花走出房间,寻寻觅觅,他的影子,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阳光,照亮心房。
皇后脚步愈发轻快,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眨眼,他便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般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飞速奔跑,直至落入一个炽热而坚硬的怀抱。
男人身高七尺有余,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沉淀着风雨的沧桑,那份沙场上磨练出的凌厉尽数敛去,隐藏在他清淡儒雅的外表下。
没错,是儒雅,任何人在见到这个男人时的第一印象都是朴素儒雅而不失大家风范。
如果把祁诩比作珍珠,那么叶贤便是蓝宝石,而朗回,则更像是一块时光打磨的玉,朴素到了极点。
男人粗粝的手缓缓抬起,颤着抚上她的脸庞,她依旧如记忆中美丽,只是那眼底那份浓郁得足以毁天灭地的忧伤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那双蓄满了泪水的清眸无声无息地告诉他她并不开心。
此时此刻,再多的语言也表达不了彼此心中的思念。
跨越二十年的时光,跨越数万里的距离,心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曾经深藏在心底的情一点一滴涌出。
“筱筱,二十年前,青桂树下,你说过,如果二十年后我依旧爱你,你便不顾一切嫁给我!”
男人搂着自己魂牵梦萦了二十余年的女子,唇角忍不住上扬,明知道当年她这样一句承诺不过是为了让他死心,是让他不再纠缠她的缓兵之计,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感到无比庆幸。
当年,祁诩和宁月双双去世,只留下了襁褓中的小祁,她为了家族、为了小祁与皇室联姻,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牺牲自己,成全了家族。
他无法阻止,因为他知道,亲情与责任,有时候是凌驾于儿女私情上的,尤其是对像他们这样的人,可是现在,小祁已经长大,还拥有了如此优秀的妻子,那么,他的筱筱,犯不着守着元正阳那个老男人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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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亲爱的们,接下来的情节应该会比较激烈,伦家在赶着进度,但是不会烂尾滴,么么哒~
小剧场
柿子姑姑,你嫁给齐皇二十多年,都没捞到什么好处,当年出嫁时还赔了不少嫁妆,这笔买卖简直是太不划算了!
小柿子姑祖母,爹爹说得对,赔了这么多嫁妆,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祁王府的资金周转!
皇后然后捏?
柿子本柿子打算和联姻,赚一笔聘礼的钱,奈何祁王府子嗣单薄,本柿子没有什么堂姐堂妹表姐表妹之类的,所以只好委屈您亲自上阵了,朗回大将军不喜欢小丫头,就喜欢老女人。
皇后……臭小子,竟然敢算计本宫!( 就爱网)
第一百二十五章 醉仙欲死
小墨墨很委屈,它什么时候放臭屁了?小主人就知道冤枉它、欺负它!
与此同时,某个骑着小白虎前往炼狱的小家伙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郁闷的同时还不忘拍了拍自家伙伴的屁股,嘟哝道“小墨墨,你怎么又放臭屁了?害得宝贝打喷嚏!”
某世子妃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千言万语,最终凝聚成一句精华,“不要脸!”
叶薰浅“……”
祁世子睨了祁世子妃一眼,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我能让你在床上醉仙欲死,他能吗?”
“比如说?”叶薰浅抱着一罐核桃仁,一边填肚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祁世子从来都不是妄自菲薄之辈,他心思通透,看很多问题都十分透彻,不会钻牛角尖。
“我和宝贝能一样么?他会**心便当没错,但总有他做不到而我能做到的事情吧?”
叶薰浅朝祁玥飞去一记眼刀子,不忘记用自家宝贝乖儿子打击某世子。
“宝贝还会**心便当!”
煲鸡汤,还是和叶薰浅认识后为了讨好她才学的!
这估计是祁玥这辈子唯一会做的一道佳肴了,他十指不沾阳春水惯了,即使是小时候在环境极为恶劣的炼狱,他也没有动手过,而是顺便收了青泉、青裳,于是他炼狱年的苦旅终于有人做饭了。
“薰浅,本世子会煲鸡汤……”
某世子“……”
祁玥颔首微笑,很贴心地解释给她听,谁知叶薰浅脸色古怪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不会下厨?”
“嗯,姑姑的厨艺是跟他学的。”
叶薰浅挑了挑眉,有些不敢相信,祁玥不在她身边的五年里,她每次借道回雪前往西域谈生意,都会在回雪帝京的大将军府小住几日,她和朗回本不相识,也不知道朗回和皇后的关系,只是在第一次踏足回雪帝京时,遇到了点小麻烦,通关文书不小心掉到水里弄坏,导致她无法顺利离开回雪帝京,后来巧遇朗回,他瞧见了她手腕上的镯子,请她到府上小住,同时为她到回雪国君那里重新办理通关文书。
“朗回叔叔还会下厨?”
能够走到今时今日的位置上,两人皆非等闲之辈,而且极为爱惜自己的名声与家族的荣誉。
不过,这些话她不会说出来,因为她知道朗回和皇后心里都有分寸。
李嬷嬷笑着回答,皇后和朗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传出去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好,甚至会影响祁王府和回雪大将军府的名誉,因为他们都不是市井的凡夫俗子!
“回世子的话,大将军在厨房。”
祁王府的事情鲜有瞒得过他的,昨天晚上自家姑姑和朗回大将军在筱园的院子里靠着彼此聊天儿,还被他和薰浅撞见,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昨晚不可能分开。
“嬷嬷,怎么没看到朗回大将军?”祁玥环顾四周,没见到那人的身影,于是出声询问。
祁玥和叶薰浅睡到自然醒,穿戴整齐后,手牵着手前往筱园,没想到皇后还没醒来,两人只好待在外室,耐心等待。
翌日,秋雨纷飞,打落了无数花瓣。
永夜未央,深情不散。
熟悉的话,在脑海中响起,过往的美好,仿若近在昨天。
朗回眉梢一动,点了点头,来到床边,他抚着她的长发,小声道“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你也回去休息吧。”皇后躺在床上,见他没有离开,连忙提醒道。
亲自为她褪去鞋袜,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方便她醒来够得着杯子。
朗回伸手,为她拂落头顶与肩膀上的桂花,然后扶着她起身,往十步开外的房间走去,他没有忘记,她的风寒之症才好不久,所以格外细心地照顾她。
“筱筱,夜深了,该歇息了。”
那坨牛粪凭什么染指他心爱的鲜花?
朗回依恋的眸光无声地停留在她身上,眉毛轻轻皱起,他越是看筱筱,就越是觉得元正阳配不上她……
反观齐皇,身材走形,肚子也比年轻时大了一圈,早已不复当年的俊美。
皇后二十年前便是齐都数一数二的美人,多年来更是驻颜有术,看起来也就像是三十出头而已,皮肤十分细腻,眼角根本看不到皱纹。
委婉的拒绝,阻挡不了他向她靠近的脚步,他凝视着她,缓缓道“那就让我折腾好了。”
“朗回,我老了,不想折腾了……”
当年,如果不是她用那个承诺逼他放弃自己,她不会那么顺利嫁入皇室……
皇后向来淡定的目光难得浮起一丝波动,摸不准他究竟想做什么,诚然,她是了解他的,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
“所以,我讨债来了,这一次,你逃不掉。”
“祁筱,你欠我何其多?”
她的心猛然一缩……
“你也知道你背弃我、辜负我!”
年少时,可以不管不顾,然而,经历了时光风霜的洗礼,他们都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
可是,她没有忘记她与他的身份,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一条银河,今时今日的他们,经不起流言的诋毁。
不论何时,她都不会失去应有的理智,她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为他。
“朗回,你值得更好的女人,而我,早已背弃了你的所有,辜负了你的一切。”
皇后喃喃自语,从她离开他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余生便是与那金碧辉煌的红墙绿瓦相伴一生,寂寞孤独终老……
“我的余生……”
地狱与天堂,仅在一念之间。
他淡渺无波的眼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里莫名地涌起一种失落,还未回神,他的话紧接而至,“因为,我只在乎你的余生。”
“筱筱,我从来的没有想过要和你回到过去。”
她想尽可能地用一种平静的心态与他聊天儿,可越是想要保持这样的心态,心就跳得越快,如果说这世间还有能让她心跳加速的人,那么非他莫属。
“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朗回神色淡然,宛若风平浪静的大海,蕴藏着无限包容,在那平静与包容的背后,藏着来自大海深处的炽热。
“你在,我便来了。”
“朗回,你不该来的。”皇后眼前是漫漫飞舞的落花,不知为何,她总是想到自己,如同那些无法左右命运的桂花一样,飘悬着,永远不知道最终会落在何处。
要知道,他们都已经是拥有了丰富人生阅历的人,不会像十七岁的男女那般打情骂俏,那样的生活不适合他们。
既相见,又何须闹别扭平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相知易,相守难。
两人无疑都是理智的,也是善于克制自我情感的,多年来相知相望不相亲的思念恰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
可是,人总是有这么一瞬,想要抛却理智,随心而为,一如祁筱,一如朗回。
她知道,她是大齐的皇后,而他是回雪手握兵权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他们的身份不允许彼此有过多的交集,他们不该单独见面……
筱园里的桂花树下,年近四十的两个人席地而坐,身着金丝凤袍的女子轻轻地将头枕在男子厚实的肩膀上,心仿若找到了栖息的地方。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淡银色的月华里,祁王府从来不缺少如诗如画的景致,因为祁玥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很高。
“嗯。”某世子继续发挥自己惜字如金的优良品质,表示他在听她说话,却没有表达自己心里的任何看法,好在叶薰浅也没注意到这些,兀自沉浸在一种名为惋惜的氛围里。
叶薰浅有些感慨,有些惆怅,祁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眸子里幽深一片,不知在想什么。
“祁玥,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姑姑这半辈子承受了太多,她本是祁王府的郡主,和朗回大将军情投意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惜了……”
他不知姑姑究竟有多爱朗回大将军,但是身为男人,他知道一个男人能够为一个女人等待守候二十年,这份感情定然不输于他对薰浅的情深。
“嗯。”祁玥话不多,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薰浅靠在祁玥的臂弯里,兴致勃勃,在祁王府她无需担心隔墙有耳,更何况现在已是深夜,路上压根儿没什么人,只有暖黄色的珠光在黑夜里穿梭弥漫,笼罩着整个祁王府。
“祁玥,看得出来,姑姑和朗回大将军以前感情肯定很好。”
叶薰浅见状扯着祁玥的衣袖,欲转身离开,而祁世子现在显然是个妻管严,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根本不会逆着她,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和朗回大将军远远地对视了一眼,并未说话,接着搀扶叶薰浅离开筱园。
皇后曾无数次用戏谑的眼光撞破祁玥和叶薰浅的“好事”,她这个人看似不拘小节,然而一旦自己成为主角,便不会再像过去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待别人的爱情那般洒脱。
叶薰浅略显俏皮的话,瞬间将皇后从美好的梦境拉回了现实,她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会儿正贴在朗回大将军胸口上,僵着身体,继续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身为男人,尤其是居于万人之上掌握无数人生死的帝王而言,哪怕他不爱这个女人,也不可能忍受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微笑幸福的模样。
与叶薰浅相比,祁玥倒是镇静许多,此次皇后回祁王府省亲时带的那些尾巴已经被他引开了,否则就凭刚才看到的一幕,皇宫还不得天翻地覆!
叶薰浅心中微微一窘,若不是她大晚上心血来潮想和祁玥在月下漫步,又怎会看到这样一幕?
“呃……姑姑……。你们继续……我和祁玥什么都没看到……”
不知是不是祁玥和叶薰浅的存在感太强的缘故,他们才来一会儿,桂树下的那对男女就发现了他们,不约而同扭头,朝着同一个方向看来。
只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想要维护这份表面上的歌舞升平,所以才有了无数皇后与齐皇举案齐眉的传言。
她小时候在长宁宫待了几年,饶是如此,也从未见到皇后和齐皇有这等亲近的举动过,在天下人的眼中,皇后与齐皇相敬如宾,但是叶薰浅却知道,那叫貌合神离!
叶薰浅的手始终被祁玥握着,她心中暗暗咋舌,姑姑果真对朗回大将军有情,否则以她的骄傲,怎么可能会如此小鸟依人地偎在一个男人怀里。
虽然早就从谢惊鸿和祁玥口中听说过皇后和朗回的关系,但是真正亲眼所见时给人带来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此时,青桂飘香,点点嫩黄色的桂花如同暗夜里的精灵般翩然旋落,祁玥和叶薰浅踏进筱园后的第一眼便瞧见了这样一幅宁静唯美的画面。( 就爱网)
第一百二十六章 示爱
正当祁玥和叶薰浅坐在一块儿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皇后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从卧室里走出,今天的她难得褪去华服,穿着铃兰绣花裙,墨发绾成一个简单的髻,看起来朴素到了极点。
叶薰浅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素净装扮的皇后,少了一分身居高位的威严与高贵,多了一丝平静和淡然,祁玥倒是一如既往,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手臂搂着叶薰浅的腰,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筱园是皇后出嫁之前住的地方,饶是如此,她入宫后,这里的陈设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她是个念旧的人。
“他呢?”皇后寻了个位置,自然而然地坐下,举止依旧优雅,眉宇间散发着从容的光辉,让叶薰浅有些诧异,今天早上来筱园前,她可是得到消息,昨晚朗回叔叔守了姑姑一夜……
皇后轻抿了一口茶,没有听到答案,她眉头微微一蹙,朝着祁玥的方向看去,眼底那是询问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朗回叔叔在厨房。”祁玥平静地开口,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对于皇后和朗回大将军的事情,他都不应该过多地插手。
话音刚落,那一抹灰白素衣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视野中,见皇后、祁玥和叶薰浅都在,他脸上绽放着一抹恬适的笑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都来了?”
朗回明知故问,脚步轻移,自然而然地将托盘上的菜肴取下,放在紫檀木桌上,“来尝一尝,看看味道好不好,手艺是不是退步了?”
他的语气透着丝丝亲切,叶薰浅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皇后,只见那素来以淡定著称的脸浮起一抹难得一见的粉红,祁玥扯了扯叶薰浅的衣角,怕她一不小心说错话,造成气氛尴尬。
不过,叶薰浅显然不领情,她执起玉筷,毫不客气地夹了一朵香菇,送到自己口中,还不忘点评道:“这味道……简直和姑姑亲自下厨做出的味道一模一样!”
“……”皇后的脸顿时黑了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经历了昨晚的事情,现在她十分清醒,只稍动动脑子,她便猜出朗回出现在筱园绝对跟祁玥和叶薰浅脱不开关系!
“浅浅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朗回看起来精神很好,他一边招呼叶薰浅,一边看向祁玥,提醒道:“小祁,记得给你媳妇儿夹菜!”
“知道了,朗回叔叔!”
祁玥很配合地给叶薰浅布菜,至于到现在还未动筷的皇后,他下意识地忽略过去,反正在他心里,谁的女人,谁自己负责疼着!
“姑姑,你怎么不吃?味道真的很好哦!”
叶薰浅是个热心的人,见皇后迟迟没有动作,不由得眉毛一拧,主动夹了一块红烧肉给皇后,而后对身边的男子道:“祁玥,朗回叔叔的厨艺这么好,要不趁着他在祁王府做客,你好好给他学一学?”
“本世子学厨艺,有什么好处么?”祁世子对厨艺之道一向不通,他天资聪颖,又在皇后身边待过,若是真有这方面的兴趣,早就是厨艺大家了,又怎么会到现在还停留在只懂炖鸡汤的水平?
“好处就是……等宝贝从炼狱回来,你可以好好下厨给他补补。”
叶薰浅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害臊,祁玥的脸都绿了,他学厨艺然后伺候那个专门跟他唱反调的臭小子?
“宝贝这趟炼狱之行,不掉几块肉也会脱一层皮,一旦他回祁王府,心里肯定觉得十分委屈,这个时候你亲自下厨给他补身体,他肯定会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这对改善父子关系有好处。”
某世子妃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让祁世子素来强大的内心惨遭蹂躏。
“小祁若是不介意,等宝贝从炼狱回来,可以到回雪帝京玩上一遭,男孩儿嘛……还是要多见识见识外面的天地才好。”
朗回没有和祁玥、叶薰浅见外,他是长辈,也是朋友,更重要的是,他爱屋及乌……宝贝是她的侄孙儿,他想和她一样宠着爱着。
“朗回叔叔说得是,祁玥正有此意。”
此时的祁玥,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如果能支开那个臭小子,他肯定会不遗余力!
叶薰浅踩了踩祁玥的脚,而后扭头瞪了他一眼,无声地提醒他要记得适可而止。
皇后一言不发,细嚼慢咽,没有参与聊天,不过她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朗回、祁玥和叶薰浅,对于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筱筱,是不是不好吃?”
不知过了多久,朗回忽然开口,体贴地询问,“要是不好吃,就别吃了,我重新去厨房做。”
话说到这份儿上,连叶薰浅都觉得心疼了,一个男人究竟有多爱一个女人,才能如此迁就?
“不用,我很喜欢。”
皇后这才抬头,阻止他,只是声音不咸不淡,让叶薰浅这个所谓的局外人听了不是滋味儿,祁玥察觉到自家妻子的情绪变化,连忙握住她的双手,小声安抚。
“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朗回听罢眉开眼笑,又给皇后夹了许多她喜欢的菜,眼底盛放着柔情。
皇后只觉得脸颊有些烫,朗回这句话无异于变相地求爱,只是她的身份摆在那儿,她无法给他任何回应,她怕给了他希望,最终会让他更加失望。
“宫里有厨子,什么山珍海味都做得出来。”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按捺住心中的悸动,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她甚至能够想象到他心里的难过,可是,拒绝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筱筱,山珍海味吃了半辈子,可是你真的觉得有味道吗?”
朗回在祁玥和叶薰浅面前,从来就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情意,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为情的,见皇后怔了怔,仿佛陷入了思考,他坐在她身边,悄悄地覆上了她的手背,小声低语道:“你更喜欢天山山脚下的烤兔肉不是吗?”
天山……
皇后脑海里浮现起许多年前的事情,他是天机老人的弟子,而她是祁王府的小郡主,有一次为了给在天山与天机老人切磋棋艺的兄长祁诩送冬衣,前往天山,在山脚,他和她坐在一起,给她烤兔肉吃,他还给她讲了一天的故事……
“那又如何?”
皇后轻轻地阖上了双眼,回忆再美好也不过是曾经……
“只要你喜欢,我便每天都给你做烤兔肉吃。”
一个男人执着了二十年,又怎会轻易放弃?
当初如果不是她用他曾许她的一个承诺,让他放弃她,他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他等了她二十多年,他没有理由放弃。
元正阳有后宫三千佳丽,而他,只要她。
皇后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确切地说,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做,她的心从再次遇见他开始,乱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开心,早饭过后,皇后终于坐不住了,要出去透透气,叶薰浅临时起意,主动相陪。
祁玥并没有反对,只是叮嘱她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事事亲力亲为之类的,朗回本想跟着一起去,奈何被祁玥阻止,“欲速则不达。”
“小祁,你姑姑她心里到底怎么想?”
皇后和叶薰浅离开后,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了朗回和祁玥两个男人,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焦急,看向祁玥,打听消息。
“姑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祁玥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
那是他的姑姑,不是他的女人,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元正阳?”朗回剑眉拧得跟条蚯蚓似的,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厌恶。
“我姑姑是何等的聪慧绝伦,她若想离开齐皇,想必凭她的手段,也不是做不到,可是……她一直都没有这么做,最初的几年或许是为了祁王府,可是再到后来……或许是她觉得没有必要……”
祁玥如是分析,他自小便是由姑姑养大的,若说连他都不了解她,那么也没几个人真正了解了!
皇后觉得她对不起朗回,这才是一直拒绝的原因!
“我知道了。”
朗回是聪明人,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心里立刻就想出了好几套方案,和祁玥讨论,让他给自己参详参详,顺便提提意见。
祁玥对皇后的感情很深,自是希望自己最敬爱的人能够有个好的归宿,他相信朗回叔叔不是肤浅之人,他能给姑姑带来幸福,所以才愿意与他合作。
更重要的是,他的姑姑喜欢朗回叔叔,喜欢了很多年……
这会儿叶薰浅正陪着皇后在筱园里散步,她挽着皇后的手臂,像女儿一般,小声道:“姑姑,你年轻时的眼光真好。”
小时候叶贤和秋奕彤为了她的生死劫奔走,将她托付给皇后照顾三年,再加上秋奕彤在叶薰浅面前一直都十分严厉,相比之下,皇后倒更像是慈母,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怎么说?”皇后微微一笑,没有想到别处,她拍了拍叶薰浅的肩膀,好奇地问。
“会厨艺的男人,是人间极品!”
叶薰浅在现代生活了十年,此时对朗回一千个一万个满意,就自然而然就为他说话,甚至不惜自毁形象,“要不是我遇到祁玥在前,我都想倒追朗回叔叔了!”
“噗——”
皇后就是做梦都没想到叶薰浅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倒追男人?亏这丫头说得出口!
她看着叶薰浅,忍不住揶揄道:“本宫不知道小祁听到你这句话,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就爱网)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祁小二怕疼!
“他这不是没听到么?”叶薰浅有恃无恐地说,这段时间祁玥着实是宠着她,宠得无法无天,她有闺女儿这张护身符,祁玥就是想像以前那样惩罚她也不可能真正实施!
皇后笑意依旧,却没有点破什么,话说这祁王府里的事情,能瞒得过她那心眼儿特别多的侄子吗?更何况浅浅还是他的枕边人!
两人走了一会儿,便在路旁的石椅上坐下,皇后不忘给叶薰浅整理披风,关心道:“你现在可是小祁的心头肉,不能生病的,天气凉了,要多保重自己。”
“嗯嗯。”叶薰浅微微颔首,眸光笼罩在皇后略显忧郁的面容上,她欲言又止,皇后是个通透的人儿,在皇宫里倾轧了二十余年,说是心机深沉也不为过,只是她的心计从来都没有用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罢了,此时一眼便看穿了叶薰浅心中的想法,她拂落叶薰浅肩膀上的碎花,轻声感叹:“浅浅,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
“姑姑……”
皇后这句话倒是没有让叶薰浅感到意外,毕竟她和祁玥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本宫毕竟是大齐的皇后,断然不可能放下一切和他远走高飞,然后丢下一堆烂摊子让你们收拾。”
皇后顾及祁王府与回雪大将军府的名声,她活了半辈子,可不能晚节不保!
“如果姑姑和朗回叔叔在一起能幸福的话,我想祁玥就是收拾烂摊子也甘之如饴。”
叶薰浅和祁玥天天睡在一起,或多或少都会理解祁玥的想法,她相信,她的夫君有能力将这一切都摆平!
秋日的阳光从繁茂的桂树枝叶间洒下,在地上印起一圈又一圈斑驳的穹隆,一如皇后千疮百孔的心。
叶薰浅能够理解皇后的顾忌,却希望她能收获自己余生的幸福,毕竟,人生短短百年,总要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才好。
“那姑姑,朗回叔叔千里迢迢而来,你忍心让他失望而归吗?”
听到叶薰浅的话,皇后陷入了思考,脑海中浮现的尽是那人的容颜,叶薰浅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不可否认,这一刻,她有些动摇了……
“你真的想将自己的后半生困在那寂寞的宫墙里吗?”见皇后听进了自己的话,叶薰浅继续说道。
皇后与齐皇的感情若是跟她和祁玥一样,那么这番话她断然不会说!
可问题是,皇后根本不爱齐皇,而齐皇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
时光一点一滴溜走,叶薰浅看着日晷上的影子慢慢移动,直至李嬷嬷来到身侧,皇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她,问道:“嬷嬷,何事?”
李嬷嬷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过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回答,“娘娘,回宫的时辰到了。”
皇后叹了一声,往日她出宫,并不会像此次这般急着回宫的,嬷嬷既然过来提醒了,那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皇上在催她回宫!
“那走吧!”
皇后徐徐起身,将手轻放在李嬷嬷手中,同时还不忘与叶薰浅告辞:“我就不进去跟他们告别了,一会儿你和小祁他们说一声。”
“姑姑,我还是觉得您亲自和朗回叔叔道别比较好。”
叶薰浅站了起来,一种淡淡的忧伤弥漫在空气中,这样的感觉对她来说并不是很好。
“不了……相见不如怀念。”
皇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独自离开,叶薰浅伫立在原地,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似的,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淡淡的青莲气息飘入鼻尖,紧接着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祁玥搂着心爱的女子,在她鼻尖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小声道:“怎么站这么久?”
他眉头轻蹙的样子,让叶薰浅反应过来,她怀着孩子,还没够三个月,照理说是应该多躺着的!
“没事,就是忽然忘了时辰。”叶薰浅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小鸟依人的模样哪里像是祁贤学府讲台上端庄优雅的校长,明明就是个偎在夫君怀里的女人罢了,她踮起脚尖,亲了亲祁玥的唇,而后闷闷道:“姑姑回宫了。”
“嗯。”祁玥轻应一声,表示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看着这阳光愈发强烈,他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离开筱园,见她有些挣扎,他连忙道:“别乱动,否则本世子可就不管你是不是怀着身孕了。”
那紧抿的双唇,那幽暗的双眸,无一不在传递着祁世子欲求不满的消息,叶薰浅不敢造次,将脑袋埋在他胸前。
虽说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可看着他忍得辛苦,她总不能火烧浇油吧?
“祁玥,你要是实在难受,我可以用……”
一个“手”字还没说出口,叶薰浅的脸就已经红成了半边天,祁玥眸色深邃不已,就连呼吸也沉了几分,他俯身,一张妖孽的脸无限靠近她,嗓音无比性感道:“那你现在就帮我吧!”
叶薰浅:“……”
某世子妃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后悔自己口无遮拦!
于是,整个下午,东苑的下人们都无比奇怪,他们的世子和世子妃去哪儿了?
充满浪漫气息的卧室里,柔软的丝被下,女子露出一颗脑袋,脖子以下的部位被丝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而男子无双的容颜染上了*的光辉,他圈着怀里的女子,气息有些粗重,催促道:“薰浅,快一些。”
“祁玥!”叶薰浅羞得想去撞墙,心里后悔无比,干嘛犯贱主动答应他这种事情!
她答应帮他也就算了,他居然把她剥得光溜溜的,还美其名曰,抱着不穿衣服的她更有感觉!
“怎么了?”
祁世子紧紧地搂着她,感受着女子曼妙玲珑的曲线,只是这样抱着她,便能让她疯狂!
她因为怀孕的关系,身材略显丰腴,皮肤细腻得不像话,那不点自红的双唇简直就是对男人最原始的邀请,他根本抗拒不了她的魅力,此时此刻的祁世子不会想到叶薰浅是在害羞,因为今天下午这种情况也算不上是第一次……
于是,某世子灵光一闪,自作聪明道:“薰浅,不用担心,你要是想叫尽管叫出来好了,宝贝不在的。”
叶薰浅一听,差点气晕,敢情这个男人时刻惦记着宝贝在家所以不能尽兴的事情?
“祁玥……你出汗了,快去洗个澡吧……”
叶薰浅皱了皱眉,倒不是讨厌他身上黏糊糊的感觉,而是怕他出了汗没有及时清理容易着凉,可谁知祁玥根本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好,那你再帮我两次。”
“祁玥,我都帮你三次了!”
叶薰浅懊恼地瞪着他,臭男人得寸进尺!
“那薰浅肯定不介意再帮我两次的,乖。”
在床榻之上,祁世子无耻本性尽显……
对于这种事情,叶薰浅从来就不是祁玥的对手,两人一直磨蹭到了太阳下山才起床,屋子里的气息如兰似麝,仿佛在提醒着方才的一幕又一幕!
两人仔细梳洗一番过后,方才走出卧室,前往茶餐厅,这个时间是饭点,叶薰浅不想去膳厅吃饭,生怕在路上碰到侍女们朝她投来暧昧的眼神。
这种情况在之前已经发生过不止一两次了,偏偏祁玥脸皮厚,压根儿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她却会因此而想起那些旖旎无限万千风情的画面!
祁玥大概也是知道她的心思,因此没有勉强,茶餐厅的环境极好,安静温馨,最适合两个人吃饭,尤其是现在还没有电灯泡在身边!
叶薰浅恼着祁玥,坐在一旁看报纸,宝贝虽然不在齐都,但是齐都日报仍旧三天发行一期,这并不影响什么,祁贤学府有不少学子在齐都日报出版社进行暑期勤工俭学,所以她从来都不担心。
今日政治版头条上书写着“朗回大将军访齐”七个字,叶薰浅的眼神不由得被吸引住了,一边等待侍女们将晚膳送过来,一边利用闲暇的时间看报纸,她时不时眼角抬起,用余光打量祁玥。
男子就那样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嘴角边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大概是某些问题得到纾解的缘故,他心情极好,在叶薰浅看他的时候他出声道:“薰浅,是不是觉得本世子身材很好?”
“你如果想脱光了拍张照片登娱乐版,以证明身材很好,我也不介意!”
叶薰浅想到在床上被她欺负得手都酸了的事情,语气也没那么好了,手指有些颤抖地拧着报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忽然想念宝贝了,想念那个总是能踩住祁玥尾巴的宝贝,要是宝贝在,这个臭男人肯定不会如此嚣张!
“真的不介意?”祁玥听罢立刻挪到她身旁,左手撑在木质墙壁上,深深地看着她,复问。
“哼!”
叶薰浅轻哼了一句,没有回答,她怎么可能不介意?他是她一个人的,她根本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他,只是看他那么欠扁的表情,她就不想让他心里舒服,不想让他继续得意下去!
祁玥妖孽一笑,从面前的桌子上取来指甲刀,然后握住她的左手,开始给她修剪指甲,报纸没了两只手共同钳制,立刻就歪了,叶薰浅没法继续看下去,语气更加不好了起来,“祁玥,你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修剪指甲了!”
某世子理所当然地回答,而后俯身轻咬着她的耳垂,低语道:“要不然你的手指甲在我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痕迹,拍照刊登娱乐版会让人以为薰浅你在床上太过热情的。”
叶薰浅:“……”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能一句话噎死她?
“还有就是,本世子的祁小二怕疼,要是伤了你以后就得守活寡了。”
叶薰浅顿时满头黑线了起来,这个男人是在间接地告诉她,下午时她太卖力了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只想睡你一个!
“与其担心我守活寡,你还不如担心你以后会不会不行!”
叶薰浅被祁玥“欺负”多了,连带着脸皮也跟着厚了起来,见某世子脸色黑如墨汁,她勾了勾唇,笑道:“听说女人到了三十岁便如狼似虎,万一你到时候不行,我一定会好好光顾一下百草苑,以便帮夫君照顾百草苑的生意。”
“你敢?”祁世子眼里划过一道危险的暗芒,如同黑夜里雄鹰之眼般锐利逼人,看得叶薰浅的心蓦然一悸。
“祁世子,竟然还有男人跟钱过不去?我这是在替你照顾生意你懂不懂?”
叶薰浅自是知晓祁玥炸毛,只不过她对他在床上欺负她的举动感到非常不满,所以才这般和他唱反调,祁玥搂着她,属于男人特有的阳刚气息萦绕在她身侧,充满了郁郁葱葱的占有欲。
祁玥紧抿双唇,浑身冒着冷气,显然是很不高兴,明知她是故意的气他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嫉妒得发狂。
“那也用不着你亲自照顾!”
祁世子闷闷地回了一句,重重地咬着“亲自”二字,一颗心酸溜溜的,叶薰浅没有抗拒他的拥抱,睨了一眼齐都日报上的小广告,笑眯眯道:“那怎么行呢?”
“谁都知道我嫁了个举世无双的夫君,若是我亲自给百草苑代言,那岂不是向世人传递一个消息:百草苑的男人活儿比我夫君好?”
叶薰浅笑容灿烂,她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想睡你的女人这么多,要是让他们知道百草苑的男人比你还厉害,想必百草苑即将生意兴隆,说不定没过多久就会取代惊鸿苑的地位呢!”
祁玥:“……”
这究竟是什么逻辑?典型地踩着他上位好不好!
真不知道他的薰浅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他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想睡我的女人很多,可我只想睡你一个。”
叶薰浅别过脸,不去看他那妖孽的脸,生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沉沦其中,只听男子性感而华丽的声音继续响起:“薰浅,你能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睡你……?”
这是祁玥第一次问这种问题,而且又是问得如此直接,两人早有夫妻之实,可真正相处的时光连一年都不到,叶薰浅手臂环在他腰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娇俏道:“什么睡不睡的?祁玥你不要脸!”
“不要脸?刚刚是谁说想睡百草苑的男人来着?”祁玥深知叶薰浅的性子,见她肚子有些变化,他十分注意,哪怕是压着她,也避开她的肚子,生怕伤到她。
这样的细节,他一直都格外注意。
“世子、世子妃,该用膳了。”
沉默中,门口传来琉璃的声音,祁玥方才放开叶薰浅,并将她扶正,慢条斯理地给她整理衣裳,此举,暧昧至极,让琉璃都偷偷笑了。
叶薰浅心里有些羞恼,这个男人总是能够有许多方法让人误会,一如此刻!
偏偏她还不能开口解释什么,这种事情,越是解释,就越欲盖弥彰!
“咳咳……祁玥,我饿了。”
叶薰浅轻咳了几声,示意身旁的男子适可而止,关起门来他怎么着都行,可现在琉璃还在呢!
“嗯?饿了?”
祁玥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挑,张扬着无边的魅惑,轻而易举地让叶薰浅想入非非了!
“是肚子饿了。”
叶薰浅硬着头皮解释,她整个下午都陪着他在房间里折腾了,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怎么可能不饿?
“本世子当然知道是薰浅你肚子饿了,可是你这般强调,会让我误以为是别的地方饿了,比如说……想吃本世子了。”
叶薰浅:“……”
话说她好像没有这么饥渴好不好!
“祁玥,别闹了,闺女儿都要被你折腾饿了!”
叶薰浅生怕祁玥越说越不像话,况且琉璃等一众侍女正慢条斯理地上菜,这个臭男人也不怕在下属面前失礼!
“好嘛,这就伺候闺女儿吃饭。”
祁玥逗归逗,在正事儿上绝对不会亏待叶薰浅半分,更不舍得让自家闺女儿饿肚子!
他挥了挥手,示意一屋子的下人全部退下,亲自给叶薰浅喂饭吃,这样的画面,总是让叶薰浅想起五年前他们刚相识不久的情景,他也是这般温柔待她。
“祁玥,听说元翰就要回来了……”
叶薰浅消息十分灵通,想到最近齐都多了很多人,她不由得感到有些担忧,谢惊鸿、巫王后、朗回大将军……仔细算算,这些人可都不属于大齐人士。
“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所以你不许对他心存念想!”
祁世子和祁世子妃关注的焦点显然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叶薰浅嘴角无语了抽搐了几下,然后摸了摸祁玥的脑袋,“你想多了。”
“若是我真对他心存念想,早在几年前你独自一人前往冰火两重天,我便带着宝贝嫁给他了!”
叶薰浅眼角上扬,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和祁玥讨论这个问题,“这样一来,宝贝也不会一出生就没爹爹疼爱了!”
“薰浅,是我不好。”
祁玥轻声一叹,圈着她入怀,不管过去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改变他现在的决定,她若敢带着他的儿子改嫁,那他就敢不顾一切把她抢回来!
“你也知道自己不好,那还总欺负我!”
叶薰浅撇了撇嘴,而后舀了一勺蛋羹,送到祁玥唇边,男子嘴角一弯,高兴地喊住汤匙,将美味咽下,而后深深地注视着她,徐徐道:“我只欺负你。”
彼时,华灯初上,长宁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忧伤里,大概是受前几天皇后生病的影响,傍晚薄雾依稀,那凋零的花儿落在地上,显得有些萧瑟。
皇后独自一人站在高楼之上,只觉身周一片寒冷。
回到了这里,她感受到的是浓重的冰凉与寂寞。
“皇后凉凉圣安!”
“皇后凉凉圣安!”
……
滑稽的声音传来,皇后侧首,正好看到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不停地说着这句话,她难得露出一抹笑容,打开笼子,将里边的鹦鹉取出,让它栖息在她的手臂上,这只会说话的鹦鹉是宝贝年初时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喜欢到了极点。
“阿绿,我在这宫里待了二十多年,而你……应该飞向更遥远的天空……”
皇后手指轻轻拂过鹦鹉的羽毛,轻柔到了极点,忽然间,她将手里的鸟儿往天上用力一抛,然后看着它慢慢下落,速度越来越快,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怕那只鹦鹉会重重摔死,然而,就在它离地面仅有五米之遥时,那扑腾的翅膀拍着空气,支撑住了整个身体!
她看着那只碧绿的鸟儿重新振翅而起,越飞越远,直至在视野里消失……
心的一隅有些空了,说不出的孤独和寂寞,这个时候,连阿绿也离开了。
“娘娘,皇上来了,要见您。”
侍女见皇后回头,立刻跑了过来,出声禀告,她额头上沁出滴滴汗珠,显然是被吓坏了。
“嗯。”
皇后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和侍女过多计较,瞧她这模样,也知道是齐皇的杰作,试问这皇宫里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还有谁有本事把她宫里的人吓成这个样子?
“娘娘……皇上他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侍女战战兢兢地说,皇后并没有因此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本宫知道了。”
人到正殿,齐皇坐在靠椅上,旁边的几案上放置着一杯茶,皇后看了一眼茶水的高度,便知齐皇没有动过,她跨过门槛儿,走了进来,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齐皇脸色阴郁,刚刚得到朗回谢绝入住行宫却选择下榻祁王府的消息,再联想到眼前的女子昨日在御书房绞尽脑汁说服他允许她中秋回娘家省亲一事,两者串联起来,他愈发觉得讽刺!
“朗回大将军访齐一事,皇后可曾知晓?”
齐皇眸子幽暗无比,沉郁的脸色更是让周围的下人们个个提心吊胆,皇后听罢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回答道:“自是知晓,齐都日报政治版头条,臣妾如何会不知?”
“你……”
齐皇没想到皇后竟然用这样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他真正想问的是,昨晚她和谁在一起,都做了什么事情!
“皇上,可是身体不适?”
皇后面露关切之意,她上前一步,却始终和齐皇保持距离,不等齐皇开口,她便冷声吩咐下人,“还不快去请太医!”
“是!”
下人们不敢造次,本来待在齐皇和皇后身边就让他们倍感压力,这会儿有离开的机会。他们求之不得。
皇后见齐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她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缓缓解释道:“皇上,臣妾刚刚染了一场风寒,这宫里还不曾用艾叶驱邪,皇上乃九五之尊,身负百姓万民福祉,不宜久居长宁宫。”
“皇后这是在给朕下逐客令吗?”
齐皇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无处发泄,来长宁宫好一会儿,也没见到她的人,等了这么久,又被她腔成这样子,他脸色能好久奇怪了!
“臣妾不敢!”
皇后不卑不亢,而后迎着齐皇的目光,缓缓解释道:“臣妾只是关心皇上的身体,没有别的意思,若是皇上在长宁宫有什么闪失,后宫的妃嫔们怕是要踏平了臣妾的长宁宫。”
齐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缠烂打
他怒意冲冲地来,再看到她一脸无辜的模样,他心里的火不由得蹭蹭蹭地往上涨,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和那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卿卿我我,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你没见过朗回?”齐皇忍不住问出声来,侍女们已经被屏退,如今宫殿里只剩下他和她,他索性拉下脸来,直接询问。
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时光,也没能让她走进他心里,身为男人,这是何等的挫败?
除了她之外,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燃起他如斯征服欲!
“皇上,臣妾是否见过朗回大将军,很重要么?”
皇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让齐皇心头痒痒的,而且越发想要确认这件事,可是,要他堂堂九五之尊,为了这样一个问题再三询问,着实是有损一个之君的颜面。
至少现在,他和皇后还没有撕破脸,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太阳**上青筋暴起,一双黑眸紧锁在她向来淡定的容颜上,几乎是咬牙切齿般,一字一句道:“皇后,你明明知道朕是什么意思!”
“皇上言重了,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皇后从来不会主动提及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而且她心里知道齐皇的意思,可是在面子上照样不动声色,见齐皇面露不悦之色,她又补充了一句,“圣意难测,岂是臣妾能揣度的?”
“你当真不敢?”齐皇从椅子上站起,低眸看着皇后,语速极慢极慢,然而每一个字,却咬得非常重,足见其内心的怒火已渐渐呈现燎原之势。
“自然!”
身着素花锦衣的女子微笑着点头,她刚回宫不久,还没来得及换衣裳,素雅的装扮让齐皇不由得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她的衣食住行似乎一直都非常简朴。
她的身上没有普通世家少女的骄奢,站在人群中,恍如一朵素净的青莲,令人移不开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他的皇后,那个曾经的她便一去不返,她换上了华丽的凤袍,她时常挂着灿烂的笑容,却让他觉得分外不真实!
“皇后,朕不管你回祁王府省亲是否遇见了他,不过朕提醒你一句,要是让朕知道你与他藕断丝连……”
齐皇墨眸里闪过一丝阴鹜,负于腰后的手紧紧握住,皇后甚至能听到那指关节弯曲时发出的响音,足见其此刻的盛怒非往常可比。
她敛下眼睑,心道:这算不算是变相的警告?
“皇上何出此言?”
二十多年来,皇后便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她从来都不会在他面前展露最真实的自我,他们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纸,但是长久以来无人捅破,在这一点上,这段貌合神离的“夫妻”倒显得默契十足!
“你当真让朕‘明示’?”
齐皇脚步轻移,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他定定地看着她,重重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回皇上的话,臣妾只是不想莫名其妙地承受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还请皇上理解臣妾的难处。”
皇后浅浅一笑,她一直都是这般从容,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祁王府的教养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每每此时,齐皇总会忍不住想起她一手养大的祁玥,还有她那死去的兄长,不论身处何地,永远都是这般云淡风轻,令旁人望尘莫及。
“无风不起来,空**不来风。”
在齐皇眼中,皇后此时的状态,属于七分淡然三分挣扎的状态,不得不说,他还真不敢将过往所有的一切全都拿到她面前,然后肆无忌惮地剖开那层华丽的外衣,打破彼此间的平衡关系。
“那么请问皇上,所谓的‘风’是什么?”
皇后饶是有再好的脾气,刚回到宫里不久就被齐皇“打扰”,她心情自是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此咄咄逼人的齐皇,她这二十多年来见过的次数也不多。
她本来就有脾气,这一点齐皇早就该知道才对!
这么多年一直收敛着自己,尽可能地去做文武百官、天下百姓眼中的好皇后,这是她最后的底妥协!
想让她拿出自己最真实的感情,放在齐皇身上,这几乎不可能!
她就是再大度,也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因为她不在乎。
今日的齐皇来到长宁宫,纯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因为皇后并没有因为他是皇帝而“识相”,反而在面对他时“咄咄逼人”,时刻挑战他的底线!
“皇上若是心中有话,不妨直说。”
皇后以退为进,明明很清楚齐皇想说什么,她却一脸坦然,毫不在意,仿佛那些消息纯属虚构似的,那淡然出尘的模样,不得不说,还真让齐皇心里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莫非真的是他想多了?
如果本来就不存在那些事情,而他却在她一步又一步的“诱导”下捅破那层纸,这样的后果不是他想要承受的!
“罢了,你刚回宫,还是先歇下吧……风寒才刚刚好,最近还是不要道到处跑了。”
齐皇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语气比之前柔软了不少,但话外音也明显了许多,字里行间都在传达着一个消息:让她最近安分点,别有事没事往宫外跑,免得惹人闲话!
“谢皇上关心。”
皇后抿唇一笑,见齐皇伫立在原地,沉默了半刻钟,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目视齐皇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臣妾恭送皇上。”
她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使得被屏退至门口的侍女们也听到了,于是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异口同声恭送齐皇。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被这么一大群人恭送了,齐皇再留在长宁宫似乎也说不过去。
明知道皇后不欢迎他,心里原本稍微平复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可他想到近期发生的事情,脸上重新恢复了凝重之色,唤了一声曹顺,然后拂袖离开。
“娘娘,皇上他没有为难您吧?”
齐皇离开之后,李嬷嬷方才匆匆赶来,见皇后脸色与平常无异,她有些迟疑地问。
毕竟,刚刚这宫殿里的气氛着实算不得有多好,所有的下人都被屏退,齐皇此举,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皇后的谈话内容,李嬷嬷在皇后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没事。”
皇后面色淡然如水,丢下两个字,然后转身,往内室中走去,走到门口,察觉李嬷嬷一直跟着自己,她侧首,缓缓道:“嬷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老奴在门外候着,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唤老奴便是。”李嬷嬷在门前止步,她抬头,目视皇后,徐徐道。
“好。”
皇后点了点头,身姿优雅,步入内室,李嬷嬷细心地将房门掩上,心中浮起一抹心疼,她乃习武之人,尽管已经一把年纪了,可耳力丝毫不比时下的年轻人差,所以刚才齐皇和皇后在屋子里的说话内容,她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就此揭过去……
彼时,内室之中,皇后迈着轻浅的脚步,缓缓前行,她的动作很轻很轻,轻得让她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知为何,齐皇离开之后,她想的不是怎么应付他,而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夜与今晨……
她缓缓阖上双眼,似是在追忆,又像是想用昨晚短暂的回忆来温暖自己此刻冰冷的心。
“筱筱。”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猛然睁开眼睛,稍微扭头,余光掠过窗台,竟然再次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她的心猛然一缩,凤眸里又惊又喜,最后故作冷漠地瞅着他,语气也不似在祁王府时那么好,“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所以我便来了。”
理所当然的回答,饱含着无限深情,让皇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瞅着他,眉毛拧得给毛毛虫一般,斥责道:“这是皇宫,你还真敢来,若是让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朗回嘴角勾起一抹瑰艳的弧度,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丝毫不觉得这皇宫是什么龙潭虎**。
“我……”
面对他的问题,皇后有一瞬的语塞。
她在齐皇面前,一向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然而在他跟前,她似乎总是“理亏”的一方。
“既然你如此担心我,怕我被发现,那为何不跟着我离开呢?只要你离开皇宫,我便不会再停留,如此又有谁会发现?”
朗回理直气壮地说,他早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心,选择走这一步,他便从未想过让她独自一人面对黑暗的深宫。
二十年前的放手,是为了成全她的忠义孝道,至于现在……他只想要她和他在一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就是死缠烂打他也一定说到做到!
“我不会离开。”
皇后静静地注视着面前容颜清隽的男子,轻飘飘地吐出五个字,朗回听罢瞳孔一缩,箭步上前,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筱筱,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是因为爱上他!”
“你在胡说什么?”皇后脸色瞬间黑了,她爱上齐皇?这种假设他还真敢说!
第一百三十章 你嫁给我,我就成熟了!
“既然我是在胡说,那你为什么坚定不移地选择停留?”
朗回一针见血的反问像是一颗从浩瀚夜空里划过的流星,落在她的心底,刹那间迸射出万千流光,她轻咬双唇,缄默不语,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回答他。
“你不该来这里,要是被发现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皇后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她承认,他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掀起她内心的波澜,每每他在身旁,她的心总是无法平静。
“你在担心我对吗?”
朗回不怒反笑,大概是发现了这样一个现象,让他心里原本的郁闷一扫而光。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让人误会!”
皇后美丽的容颜上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可朗回是谁?回雪权倾朝野的男人,她青嫩年华里挚爱的男人,又怎会被她霎时的冷漠拒之门外?
“误会?”
他声调陡然一提,墨眸里闪过一丝危险之意,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哪怕是看起来再儒雅温润的男人也会变得霸道无比,他凝视着她,缓缓道:“那本来就是事实!”
“你……”皇后自诩能言善辩,可是在他面前,她平日的犀利总是那般轻易消失得无影无踪。
朗回对皇后这样的反应倒是感到十分满意,反正他就是要赖上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话说这一招死缠烂打,还是她那个好侄儿教的,肯定百试百灵!
她是如此的聪慧,倘若她真的有心,真的在意他,哪怕他藏在她的寝宫里,她也一样有办法应对,不让别人发现。
可若是无心……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结果,因为他怀着希望与赤城的爱来到这里,便是要与她再续前缘,他从未考虑过她心里没有他这种可能……
“筱筱,我昨晚一宿没睡好,清晨又早起给你做点心吃,我困了,想睡觉了!”
朗回打了个哈欠,一眼便瞧见了她的床,十分宽敞,别说是她一个人睡,就是再加上三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令他感到十分安心,于是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径直往床的方向走去,那熟悉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自己家里呢!
皇后无奈地叹了一声,脚步轻移,来到他面前,眉头不可避免地蹙起,直截了当道:“你在这里待着不合适!”
“那谁合适?元正阳?”
这一刻,朗回心里恨死了齐皇,占着他心爱的女人二十余年,还用皇后之位束缚她,让她下意识地拒绝他的亲近。
这样的事实,令他感到非常不满。
他想要得到她,与她长相厮守,可是又不想他身败名裂,他在乎她,所以在乎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名誉!
“你给我住口!”
皇后脸色瞬间沉沉如墨汁,她对齐皇何尝不是怀着厌恶的心情?
每次看到他,她还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嫌恶,偏偏要装出一副贤淑端庄的架势,这样的自己,连她都有点嫌弃了!
在这深宫里,她总是披着华丽的外衣,戴上掩饰的面具,不让人看到她内心最真实的自我!
“筱筱,你生气了?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恣意飞扬的你!”
朗回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想起了那些掩埋在时光里的记忆,裙角飞扬,恣意洒脱,宛如一阵初夏的风,萦绕在他身畔。
那样的她,让他怀念。
“朗回,这世上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呢?我们错了二十多年,一切已经物是人非,早已回不到过去,你又何必执着?”
皇后本来也不想捅破他们之间这层薄薄的纱,可他的“得寸进尺”,逼着她走到这一步。
“筱筱,我只知道,我的执念持续了二十多年,心里依旧无法放下你。”
男人的话,朴实而认真,不华丽不张扬,却真心实意。
若说皇后的心一点儿都没有因为他而触动,那是假的,年少时纯真的爱恋,收藏她的心底,历久弥新。
男人如酒,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会沉淀出醇郁的魅力,吸引着各种各样的女人,当然,这也包括她!
可是,从嫁入大齐皇室的那一天起,她便下定决心,将他放在心灵深处最柔软的角落,那些属于彼此的回忆,她也会一一珍藏,在无人的时候拿出来细细回味,让自己寂寥的日子好过一些。
“朗回,你成熟一点好不好?”
皇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话,只因……此时此刻的她对他的所作所为无可奈何……
“你嫁给我,我就成熟了。”
皇后:“……”
“男人三十而立,我都四十一岁了……”
男人说到年龄问题,心里闷闷的,不过想到齐皇那个老男人臃肿的体态,他对自己便满意了许多。
皇后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低着头自言自语小声嘀咕,“跟我有什么关系?”
“筱筱,不跟你说了,我要睡了。”
朗回一边说一边褪去自己的鞋袜,那自来熟的样子更是让皇后满头黑线,要知道这里不是筱园、不是祁王府,而是长宁宫!
齐皇随时都有可能过来,他就打算这样占着她的床,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要睡,你给我睡到行宫里去,要是不满意到祁王府随便挑间屋子睡也可以!”
皇后再怎么视规矩于无物,也不可能面对他如斯行径无动于衷,这是她最后的妥协!
“这么说睡你的闺房也可以?”
朗回抓住皇后话里的漏洞,悠悠一问,心情似乎很不错,他既然敢睡到她的床上,就已经做好了不被人发现的准备!
他想要她和他在一起是没错,但是还不至于不管不顾,将她陷于危险与不堪的境地。
“别闹了……”
皇后前些日子染的风寒才好不久,体质还比较弱,面对他的死缠烂打,有些头疼,她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眉头紧蹙,朗回没有错过她这般细微的表情,顾不上许多,立刻站起来到她身畔,扶着她坐到床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乏了。”皇后摇了摇头,本来就有心事,今天回宫后还和齐皇“较量”过一番,她确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你先躺下歇息。”朗回扶着她坐下,给她脱去绣鞋,她从今天清晨开始就一直穿着这身衣裳,饶是回到宫中也没来及换,他倒是觉得十分顺眼,至少比那一身彰显身份的金丝凤袍顺眼多了。
“那你……”皇后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在长宁宫,她自认自己无法以平常心对待,更何况这个男人曾经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放心睡吧,我会守着你,不给你添麻烦。”
诚然,他是懂她的,忧她之所忧。
皇后听罢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他一直都是个有分寸的人,从来不给她带来困扰,即使是二十多年前,她放弃了他,他也遵守着对她的诺言,没有阻止,只有守候。
即使很不愿意,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她心底,一直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她信任他,不需要条件。
朗回给她盖上丝被,坐在床边,看着她慢慢阖上双眼,他嘴角勾了勾,左手摊开,那纹路分明的掌心上赫然躺着一枚白玉棋子,乍一看不觉得跟普通的玉棋子有何差别,但是朗回知道,它是不同的。
月族传承上万年,各类秘术层出不穷,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隐术与命珠刻画之术。
命珠刻画,是以上古秘术在珠子内刻画特殊的阵法纹路,并封印主人一滴鲜血,以达到主人死命珠碎、主人近命珠亮的效果。
而这颗玉棋子里,是用隐术刻画的另一种阵法,只要他将自己的本源功力注入玉棋子,便可开启阵法,达到隐去身形的目的,但是,隐身的时间,与他本身的功力及刻画这枚玉棋子的人实力有关。
普天之下,能达到以隐术刻画阵法封印于棋子这种境界的月族之人,非秋奕彤莫属。
即使是叶薰浅这样接近于大圆满境界的人,也是做不到的,只因她对隐术的造诣,比秋奕彤要低很多,仅限于自己使用而已。
叶贤和秋奕彤虽然不常在叶薰浅身边,但是他们却时刻关心着自己的女儿,在这两个人眼中,守护有时并不需要常伴身侧,只要他们的女儿开心幸福,他们乐意远远地守望着她,给她最好的一切。
诚然,朗回访齐之前,见过秋奕彤一面,否则也不会拿到这样的东西!
夜色如墨,皇后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他在身边的缘故。
翌日清晨,她醒来时,朗回已然不见踪影,她眼角的余光掠过床头,发现枕头边上放置着一张信笺,信笺上的字龙飞凤舞,是她所熟悉的笔迹。
她缓缓起身,取过信笺,仔细看了一遍,大致知晓他去了哪里,而后轻轻地将信笺揉成一团,握在手中,不过瞬息,那信笺已然化为粉末簌簌而落。
不是不想留住他的字迹,而是她不想授人以柄,最好的办法便是毁尸灭迹,以免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身为皇后的她焉能不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唤起遗失的记忆!
与此同时,祁王府中,叶薰浅正和祁玥在一起,夏鸢例行公事,跟祁玥汇报各大事项,叶薰浅坐在一旁,静静地听,没有说话,之前祁玥不在她身边时,夏鸢都是直接跟她汇报的!
“朗回叔叔呢?”祁玥指尖挑起一颗核桃仁,送到叶薰浅唇边,而后漫不经心地看着夏鸢,问道。
“进宫了,这会儿想必已经到了圣云殿!”
夏鸢不卑不亢地回答,朗回此次代表回雪国君来齐访问,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齐皇都必须以国宾之礼相迎,他和之前陪着元媛回齐都省亲的拓跋烈身份不同,拓跋烈是最有资格继承漠北王位的王子,而朗回,掌握的却是回雪的兵权!
前者是漠北储君,是他的女婿,后者却是他的对手兼情敌!
齐皇心里极为忌讳朗回,无非是因为他那显赫的家世、过人的才华以及对皇后的用心。
那么多年过去了,朗回依旧孑然一身,而现在,竟然作为回雪的使者访齐,这不得不让齐皇提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来应付。
不管是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他都不可能不提防朗回!
叶薰浅坐在祁玥身边,手里拿着画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勾勒出唯美的图案,现在的她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多,无非就是读书作画,顺便过问一下祁贤学府的事情,毕竟,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嗯,你先下去吧!”祁玥朝夏鸢摆了摆手,而后扶着叶薰浅起身,徐徐道:“薰浅,你都坐了近两刻钟,先起来走动走动。”
“可是我还没画完。”叶薰浅头也不抬,专注于自己的画,她的确不习惯半途而废,尤其是在一幅画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时候!
作画是她的兴趣之一,每当自己心情烦躁时,她总是喜欢通过作画来使自己内心趋于平静。
“等回来再继续,药老说了,孕妇久坐,容易导致血流不畅,万一腿麻了就不好了。”
祁玥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遵守医嘱,当然,这医嘱是用在叶薰浅身上。
于是他极其有耐心地陪着她在回廊上走了一遭,叶薰浅忍不住开口询问:“祁玥,这几天你有没有宝贝的消息?”
“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祁玥对心爱的女子挂念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感到不快,尽管那人是他和她的亲生儿子!
“距离产生美,你要是去炼狱十天半个月,我保准儿也像想念宝贝一样想念你!”叶薰浅丝毫不觉得自己挂念自家乖儿子有什么不对,她家宝贝才五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虽说身边有龙魂跟着,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身为母亲,她怎么可能完全放心?
“距离产生美?本世子不觉得!”
祁玥脸色怪异无比地重复叶薰浅的话,不知为何,他想到了祁宝贝曾说过的一句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搂着心爱之人的腰,眼眸里闪过睿智的光芒,“宝贝曾说,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小三,本世子深以为然!”
“再说了,本世子才不要你像想念宝贝那样想念我呢!”
他扶住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她对宝贝的爱怎么能与对他的爱相提并论?
他可是她的男人,而宝贝,充其量也就是他们的孩子,她怎么能爱宝贝超过爱他?这岂不是舍本逐末?
“胡说八道!”叶薰浅故意板着一张脸,对祁玥的话如是批判道。
“元翰不日将会抵达齐都,元洵和元修如今可都窝在齐都不走……本世子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让他们趁虚而入!”
“这都几百年前的老醋了,你还吃,也不怕牙酸!”叶薰浅听罢瞬间气笑了,祁玥什么都好,唯一一点可以称得上缺点的,或许就是心眼儿太小了。
“谁让他们老大不小还不成亲的,分明就是觊觎本世子的世子妃!”
不得不说,祁玥很介意这一点,叶薰浅没心没肺或许觉得没什么,但他是男人,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几个人可都一直虎视眈眈着他心爱的女子,时刻准备撬墙角!
“你家世子妃行情没那么好,所以祁世子,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叶薰浅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她跟他成亲都快六年了,这事儿放在别人眼中,已经算得上是老夫老妻,可是祁玥那醋劲儿还真没多大变化!
“谁说的?还怀着闺女儿呢,谁娶了你还附带一个女儿,怎么看都划算!”
叶薰浅听罢不由得“扑哧”一笑,话说她面前的男子真的是那号称“大齐术数第一人”的祁世子么?这算数的本事恐怕称得上是齐都一绝了!
“祁玥,只有你才稀罕好不好!”
大概不是第一次怀孕的原因,叶薰浅并不似当初怀着宝贝那般感到很特别,和祁玥的小心翼翼相比,她显得比较随性。
“那当然了,你怀的可是本世子的闺女儿,本世子不稀罕谁稀罕?”
祁玥倒是没有否认,他的确稀罕她,稀罕得要死!
“这么说,要是生出来是个小子,岂不成了娘疼爹不爱的可怜娃儿了?”
叶薰浅瞪了祁玥一眼,对某世子重女轻男的思想感到十分不满,祁玥眉毛拧了拧,他的确想要一个长得和她一样漂亮的闺女儿,然后把她们母女二人捧在手心里宠上天去,可这一胎是男孩儿的设想他还真没考虑过……
“怎么会呢?”
祁玥勾唇一笑,接着轻啄叶薰浅娇艳的红唇,徐徐道:“如果是个小子,我们可以再努力生个闺女儿。”
叶薰浅:“……”
本来她见祁玥心心念念着生女儿,她心里还很邪恶地想着,到时候生个儿子来气死他,结果现在听到他这样一句话,她忽然觉得,还是生闺女儿比较好……
天知道这个男人在某方面有多热情,否则她也不会在就和他做几次的情况下中奖!
如果生的是个小子,这个臭男人肯定会以生女儿的理由各种揩油吃豆腐!
“哼,你找别人生去!”
叶薰浅撅着嘴,觉得祁玥这种说法非常不靠谱,但凡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女人,都无法容忍心爱的男人将自己视若生儿育女的工具,虽然她知道祁玥心里从来不会这样想,但此时此刻,见他这么不待见儿子,她就不由得怒了!
“别人没你聪明,会影响我闺女儿的聪明才智。”
祁玥将叶薰浅禁锢在怀里,笑意温润,恍如一阵春风,叶薰浅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她问他为什么看上她,他也是这么说的!
“祁世子,你放心,有你这样一肚子坏水的爹,你闺女儿不青出于蓝我就阿弥陀佛了!”
叶薰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已经无力吐槽了,祁玥嘴角扯了扯,环着她的腰,一边扶着她往书房的方向走,一边问道:“本世子怎么就一肚子坏水了?”
“自从知道你怀了闺女儿,本世子都没要过你……每天晚上都忍得疼死了,薰浅你居然说我一肚子坏水,真是欠收拾!”
祁玥眸光掠过她潋滟的双唇,心念一动,他身边的女子是他此生挚爱,她根本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也能将他撩拨得不要不要的,比如说现在!
“祁玥,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想着这事儿!”叶薰浅脸上顿感一片燥热,拧了拧他的胳膊,含羞带怯地问。
“这事儿是什么事儿?薰浅你说清楚一点儿,本世子没听明白……”
叶薰浅脸色黑了黑,臭男人明知故问!
“哦对了,本世子忘了告诉你,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太含蓄的。”
祁玥见叶薰浅羞得想逃走,心中觉得十分有趣,他就喜欢逗她,看她面红耳赤的模样!
两人很快便回到了书房,这里清幽安静,书香弥漫,又没什么人打扰,只有两人的呼吸在此起彼伏,当瞧见了那一张宽敞的书桌,祁玥墨色的瞳眸顿时一片深邃,他挥了挥衣袖,书房的门像是被一阵劲风吹起,倏然阖上,发出一声响,同时也吸引了叶薰浅的注意力。
他圈着她,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光线略暗的屋子里,两人的影子投落在书架上,显得格外惬意。
“祁玥,你……”
面对他幽深的目光,她有些不知所措。
“薰浅,还记得五年多前,我们在书桌后的那一次……”
祁世子意犹未尽,显然是怀念了,而且是深深地怀念,天知道他多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疼爱她,直到时光终止!
“不许说了!”
叶薰浅显然是记起了什么事情,她跺了跺脚,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双手环住他的颈,踮起脚尖,吻上了他性感的薄唇,生怕这个男人说出什么更令人讨厌的话来。
祁玥怕她踮起脚尖会伤到孩子,温暖的手托住她的腰,加深这个吻,最后反客为主。
叶薰浅被他吻得昏天暗地,连自己和他是怎么从书桌前那片空地转移到书桌后的长椅上都不知道,当她睁开眼睛时,两人已经很暧昧地纠缠在了一起。
“这里是书房……”
理智回笼,叶薰浅推了推他,奈何男子的臂膀却如同世间最坚固的城墙,根本不允许她逃离。
“薰浅,我们又不是没在书房里做过……五年前在这里你还记得吗?”
祁世子眸子里涌起两团暗火,如今他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她任何的撩拨,哪怕是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气息,也能让他方寸大乱!
“我不记得了!哼!”
叶薰浅咬了咬牙,原本玉白的容颜此时绯红一片,说是霞光满面也不为过!
“不记得?那本世子一定会尽心尽力,为你唤起遗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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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有话说:爹爹,娘亲还怀着妹妹呢!你要悠着点儿,不到三个月不可以睡在一起哦!
柿子:臭小子,真讨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很爱你!
“祁玥,在闺女儿面前,你收敛点儿!”
叶薰浅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打落祁玥在她身上作乱的手,故作严肃地斥了一句,她可没他那举世无双的厚脸皮,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口!
“哼,闺女儿迟早都会有三个月!”
某世子不甘心地说,含蓄地表达了他内心深处的*和想法,再次提到这个话题,叶薰浅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已经成亲许多年了,可是在他面前,她的脸皮就是想厚都厚不起来!
“有三个月又如何?”
叶薰浅没好气地冲着他反问,“离出生还远着呢!”
“正好有时间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祁玥这一次倒是没有和叶薰浅再争论什么,他这段时间忍得辛苦,一看到叶薰浅眼睛就忍不住大放狼光,不过顾及她那还不明显的肚子,他也只能搂搂抱抱、摸一摸、亲一亲顺便吃吃豆腐罢了,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不敢做!
“祁玥,你这书桌上还有几叠小山,你还是赶紧去处理吧,免得晚上熬夜!”
叶薰浅抬起手,在祁玥眼睛周围拂过,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身为枕边人的她又怎会看不出来?
“那你陪在我身边!”
祁玥得寸进尺,他习惯了她在他身边,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在不经意间看见她美好的容颜,感受属于她的气息,他的心便不由得安定下来。
“不行!”
叶薰浅极少拒绝他这样的要求,只是今天……她的确没有时间!
祁贤学府九月开学,现在已经过了中秋,秋学期许多工作都要着手准备,更何况今年适逢大齐三年一度的秋试,祁贤学府有不少符合条件的学子可以报名参加,等到开学,这些工作事项都会慢慢开展起来。
齐皇一直都在提防着她,这一次的秋试……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暗地里不会让她一帆风顺,所以她要尽早做好预防!
“为什么?”
祁玥听到叶薰浅干脆果断的拒绝,整个人都不好了,打从她怀孕开始,她便很喜欢黏着他,除了他沐浴之外,要不然他们两个几乎都在一起!
叶薰浅抿了抿唇,思考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祁玥轻拍叶薰浅的手背,安慰道:“这些事情我会处理,你不用太过担心,对闺女儿不好。”
“我是怕齐皇给贡院施压,让祁贤学府的学子们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叶薰浅闷闷地说,虽然她对齐皇很是不齿,但是她不能拿学子们的前途开玩笑,毕竟这里是大齐,“学而优则仕”的思想在百姓中根深蒂固,不是短短三年可以扭转过来的。
她的确通过报纸发行掌握齐都半数舆论,可是大齐毕竟统治这片土地三百余年……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
祁玥轻抚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安慰,他不在她身边的几年里,她为他做的太多了,独自抚养宝贝,替他陪伴姑姑,为了他回归的渺茫希望而努力,他不会辜负她的一片用心!
她不想看到烽火狼烟尸堆成山,那他便努力随了她的心意,不战而屈人之兵!
此次秋试,他绝对不会让杜太师一家独大,适当的时候,用用反间计也不错,他不相信齐皇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杜太师这一方上,毕竟,身为帝王,最重要的是制衡之术!
“祁玥,当初我创办学府,花了很多银子……直到现在还没回本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败家?”
叶薰浅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这一茬事儿,此时有些心虚,她的确不是个奢侈浪费的主儿,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恐怕没人比她更舍得投入了!
“嗯……的确有点儿……”
祁玥低下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见心爱之人脸色不善,他立刻解释道:“不过令我感到庆幸的是,哪怕不在你身边,属于我的银子还能代替我给你带来一些快乐!”
“薰浅,我们有生之年一定会回本的,你就放心好了。”
祁玥善于精算,在得知祁贤学府这玩意儿的第二天便吩咐夏鸢安排人计算几年来的成本与收入,倒不是不相信叶薰浅,而是他向来不做赔本的生意,在他的字典里永远不会有“亏本”二字!
“嗯……”
叶薰浅微笑着颔首,有了他的安慰,她心里的不安少了许多。
“薰浅,能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创办学府吗?”
祁玥给叶薰浅抚平衣袖,忽然出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为了和杜家那个老头儿对着干呗!”
叶薰浅撅着嘴,侧过头,不去看他,然后满不在乎地回答。
祁玥捧着她的脸蛋,轻轻地转到自己面前,动作轻柔无比,眼里满是珍惜,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小声问道:“可是,我听说不是这样的……”
他的薰浅本质是善良的,她不想看到那么多孩子无法上学,不想看到他们有一个灰暗的人生,所以她创办学府,一来是想为那些可怜的孩子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二来是为了他……
“爹爹,你不知道,娘亲创办学府,助人为乐,就是希望能感动上苍,让爹爹能快点回来……”
“娘亲说,她不愿意对着那冰冷的佛像祈求,因为那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祁宝贝离开齐都前的话儿言犹在耳,他心中感慨万分,她是个特别的女子,特别得令她爱不释手,想要执手一生!
爱人之间的耳鬓厮磨,让叶薰浅将祁玥搂着更紧了,两颗心在此时靠得极近极近,仿佛要产生共鸣。
“祁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爱你。”叶薰浅将脑袋枕在他胸前,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问道。
回想两人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她觉得,她似乎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不得不说是她的遗憾!
好在他回来了,一切都不算晚!
这一瞬,祁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一股难言的激动从心间流淌而过,他真的没想到她会给他这样一个惊喜!
他知道她爱他,只是这一切都不如她亲口告诉他来得激动!
“我也爱你,爱得小祁玥都疼了好久。”
叶薰浅:“……”
某世子妃瞬间明白了一个事实:男人果然不能宠,一宠屁股就翘到天上去了!
“哼,当我没说!”
叶薰浅推了推祁玥,斜了他一眼,然后丢下一句话,“赶紧把这些事情都处理掉,我进宫去找姑姑玩儿!”
“不许去!”
祁玥对叶薰浅温柔惯了,极少像现在这样语气凶巴巴的,他别扭的样子令叶薰浅大为不解,怎么就不许去了?
她是去见姑姑,又不是去偷男人!
“薰浅,元翰回齐都了,这会儿想必已经到了长宁宫,你忍心打扰姑姑和他母子两续旧?”
祁玥眼里闪过一丝高深,说他小气也好,小心眼儿也罢,反正他就是不想让她有和元翰单独相处的机会,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家伙当初虽然心甘情愿成亲了,可是心里却始终惦记着他的女人!
“再说了,朗回叔叔也在宫里,他肯定不想看到姑姑将过多的眼神停留在你身上!”
祁玥煞有介事地分析总结,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那可怕的占有欲,就像他一样,哪怕知道薰浅和凤遥、风露她们感情好,可他一定不会希望这些女人占用她太多时间!
“所以呢?”
叶薰浅坐了下来,一边捧着水杯,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仿佛毫不在意似的。
“所以,元翰这个时候在长宁宫叨扰姑姑,朗回叔叔肯定会替本世子收拾他的!”
叶薰浅瞬间风中凌乱……
某世子借刀杀人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好,她终于明白为何风露常说祁玥阴死人不偿命了,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薰浅你就更不能进宫了。”
祁玥满脸真诚地说,似乎每一句话都在为叶薰浅着想,可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揩油吃豆腐争取时间,以及不费一兵一卒狠狠教训元翰那个觊觎他娇妻的男人!
他似乎非常“看不惯”元翰,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谁让元翰小时候默默地守候叶薰浅三年呢!
谁都比他在叶薰浅身边待的时间长,他心里乐意才有鬼呢!
“那我去三皇子府瞧瞧林茜!”
祁玥说到这份儿上,叶薰浅不可能还坚持要去长宁宫,想起不久前在街上看到林茜和元洵手挽着手的画面,她有些看不明白,趁着今天有时间,她觉得还是去瞧上一瞧比较好。
她这辈子,注定辜负元洵,祁玥不在她身边的五年,元洵帮了她许多,只是她无法回应那份感情,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放下自己,试着去接受林茜。
当然,这些话她永远都不会对元洵说,因为,她没有资格这么做!
“那可不行?元洵对你的心思谁都知道,你若是去了,万一把他和林茜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毁得一干二净,那岂不是罪过?”
祁玥再次出声阻止,心想:笑话!他的薰浅怎么能单独去其他男人的府邸呢?
“再说了,林茜正在施展驭夫七十二计,如果失败了,那岂不是砸了本世子的招牌?”
叶薰浅:“……”
她怎么忘了这一重……话说某世子的驭夫七十二计不仅提供理论知识,还提供免费各种道具服务及针对性的勾引策划?
第一百三十三章 校场大阅兵
“祁玥,林茜的性子和娆娆、小露不一样,她对阿洵的情意发自真心,绝对不会耍手段!”
叶薰浅心里明白祁玥是在开玩笑,林茜是个好姑娘,要不然也不会等待阿洵这么多年……
“薰浅,你知道林茜情真意切,那么你能感受到我对你付出的真心吗?”
祁玥将叶薰浅牵入怀里,空气中醋意弥漫,并且随着叶薰浅的沉默以及时间的推移越发浓郁,足见男子醋劲不减反增!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么煽情的话儿?”
叶薰浅讪讪一笑,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打心底认为自己这么说没错,她和祁玥可不是成亲快六年了么?
“老夫老妻?如果本世子没记错的话,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超过一年吧?”
祁玥珍惜着和她相处的日子,恬淡温馨有盼头。
“来日方长……”
叶薰浅轻声一叹,只好如是安慰。
“说得也是,我们还有一辈子。”
祁玥在叶薰浅额头上轻轻一吻,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祁玥眼里流露出丝丝歉意,小声道:“薰浅,这段时间你待在王府里,是不是闷坏了?”
“有点儿。”
叶薰浅粲然一笑,也不委屈自己,而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的感受。
祁贤学府在放暑假,祁王府和贤王府的事情有祁玥在处理,她除了养胎之外还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闺女儿满三个月,我们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到时候你可以到祁贤学府去玩,也可以到郊外去欣赏美景,如果你想让凤遥和风露她们陪你也可以,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会弥补你的……听说女人在怀孕时身体很敏感,需要夫君的安慰……”
叶薰浅:“……”
前半句话说得真诚无比,俨然一个绝世好夫君,可后半句话怎么就变了味道呢?
“你听谁说的歪理?”
叶薰浅推了推祁玥,美丽的凤眸里尽是不满,明明是这个臭男人整天耍流氓,却非要说是她欲求不满,简直是颠倒是非黑白!
“不是听谁说的,而是薰浅你最近时常莫名其妙地生气,本世子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猜到了可能是太久没有……引起的!”
祁玥很不要脸地回答,他才不要告诉她,他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闺女儿在她肚子里满三个月!
前些日子药老给她瞧过了,她身体状况一直不错,十分健康,肚子里的孩子也很稳,所以等到孩子满三个月,适当的亲密是不会有问题的,他想她很久了……
这一日,叶薰浅陪着祁玥在书房里处理各类卷宗,忽然瞧见天际划过一只白鸽,她的视线也随之渐渐落在了窗台上,祁王府养了许多信鸽,甚至传信的黑鹰,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叶薰浅将小白鸽托在掌心,轻车熟路地取出系在白鸽脚上的小竹筒,然后手腕轻挥,将白鸽抛了出去,她迫不及待地将竹筒里的纸条取出,简单地扫了一眼,轻轻念出声来,“君上,小世子安然抵达炼狱王城,安好,勿念。”
得到这个消息,她的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这段时间她没少为祁宝贝担心,生怕他离开了家不习惯,吃不好穿不好倒是其次,怕的是小家伙水土不服。
这说话的语气,一听便能猜出是龙魂,那个不喜欢说话的闷葫芦!
叶薰浅转身,往祁玥所在的方向走去,将纸条递到他面前,“祁玥,这是龙魂给你的飞鸽传书,你不会怪我先打开来看吧?”
“若是不想让你知晓这个消息,你便不会知道,所以,我怎么会怪你呢?”
祁玥放下手中的笔,这样的消息在他意料之中,他看和不看都没什么差别,但是叶薰浅就不一样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宝贝对她来说曾经是一切!
“祁玥,朗回叔叔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昨晚就离开了祁王府,现在依旧不见踪影,她还真有点儿担心朗回直接藏在长宁宫!
“没说,不过短期内他应该不会回祁王府来住,毕竟姑姑在皇宫!”
朗回的目的十分明显,皇后在宫里,他便不会离她太远,齐皇会为他安排行宫,虽然在外围,但是也比祁王府离皇宫要近许多!
“明日校场大阅,你会出席吗?”
叶薰浅一边给祁玥研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此次朗回代表回雪国君访齐,是非常庄重的一次访问,所谓大阅,就是校场大阅兵,是向别国彰显军事实力的一种仪式,由来已久,每逢大阅,出席的文武百官不计其数,各国使臣无一缺席,甚至会邀请许多名门望族的掌权者一同观看。
“当然。”
祁玥微微一笑,时隔六年,他也想看看大齐军队的实力究竟如何,和他的炼狱相比,谁更胜一筹?
“大齐军队,每年一小阅,却是不允许旁人观看的,而明日大阅,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本世子为什么要白白丢弃这个机会?”
祁玥黑眸里精光尽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轻叹了一声,缓缓道:“说起来还是托了朗回叔叔的福……齐皇大概是想通过大阅立威,毕竟,谁都知道,朗回叔叔出身将门,掌回雪雄兵六十万。”
“唔……这么说下期齐都日报的头条有着落了?”
自打祁宝贝离开齐都后,没有乖儿子陪伴在身边的叶薰浅时常看报纸,所以对这一方面也格外上心一些!
“你对头条倒是比之前更上心了!”
祁玥笑着调侃,叶薰浅不以为意,徐徐出声,“这种大扬国威的仪式,想必会有史官专门记载吧?”
“不错,除了史官之外,还会有宫廷画师、乐官出席。”
祁玥十分熟悉大齐体制,虽说从前待在齐都的次数也不多,但是他一统炼狱,总是要借鉴一下他国政治体制建立经验的。
叶薰浅点了点头,宫廷画师出席大阅仪式,是为了将大阅兵的场面绘下,但是乐官出席是为何?她可不认为是和普通人一样为了观看仅此而已!
祁玥见叶薰浅眉头轻蹙,立刻知晓她在疑惑什么,于是出声解释道:“乐官出席,是为了合奏破阵之曲!”
“还真是大手笔!”
叶薰浅不由得感叹一声,照祁玥这么说,明天……想必会看到许多熟面孔了?
这大阅仪式,可比那些歌舞宴会有趣多了!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叶薰浅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她可不想错过这样的场面,所有人都出席,没道理她自己躲在祁王府!
“不行!”
祁玥眸光瞥过她平坦的小腹,拒绝道:“闺女儿还这么小,那破阵之曲过于恢弘,会吓坏她的!”
太过吵闹的环境,的确不适合养胎!
祁玥时刻记着药老叮嘱的每一句话,自然也不会漏过这么一句!
叶薰浅瞪着他,不气反笑,“祁世子,我怎么知道你的种这么没用?还被吓坏?这话说出去得笑死人了!”
“薰浅,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习惯了安静,突然去如此喧嚣的地方,会不适应。”
祁玥对叶薰浅向来很有耐心,他手掌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的肚子里住着他们的孩子,虽然还很小很小,但是那颗小豆芽正在慢慢长大……
处于孕期的女子大多比较敏感,叶薰浅亦然,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明天肯定会有很多女人朝着祁玥抛媚眼……
她若是不跟着去,实在是难以安心!
两人激烈讨论,此事最后以某世子的妥协让步告终。
日影西移,夜幕降临,周而复始,乃世间永恒不变的定律。
翌日的齐都,秋高气爽,惠风和畅,苍穹如洗,一碧万顷。
广袤的校场上,早已站好了一排又一排的军队,庄严、肃穆,暗色的旗帜在朝阳的光辉里迎风飘扬,飒飒作响。
步兵、骑兵……各类军队有序排列,泾渭分明,银色的铠甲熠熠闪光,士兵们手执各类兵器,表情严肃,整个校场都沉浸在一片庄重的氛围里。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喝响起,校场中所有士兵纷纷跪下,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气势恢宏可震天。
朗回与齐皇走在最前面,身后的还有舒太妃、皇后、华贵妃等地位崇高的女眷,而像叶怜香这种出身的妃嫔自然是没资格出现在校场上的。
而巫王后和杜若却跟在后面,大有观礼之势。
祁玥和叶薰浅早已寻好了位置坐下,出席阅兵典礼的人,以男性为主,女性并不多,二十人左右,非富即贵,有像巫王后那样的国宾级人物,也有像杜若那样会在将来继承家族的嫡女!
当然,叶薰浅身份最为特殊,是祁王府的世子妃、贤王府的郡主,更是祁贤学府的校长!
她若是不出席,怎么都说不过去!
林茜统领江南水军已久,又恰好人在齐都,她的确有出席阅兵典礼的资格!
元洵一反常态,这次没有跟在齐皇左右,而是陪在林茜身边,校场上的女子本就不多,即使有着八卦之心此刻也不会大肆讨论,毕竟,今日的阅兵典礼,其规制可跟那些宴会不同!
交头接耳讨论别人的这种举动,高傲的世家嫡女们一般是不屑的!
“朗回大将军,请!”
齐皇沉着有力的声音响起,亲自给朗回指名座位,两人并排而坐,中间只隔着一方茶几。
座位的安排,已经暗示了每个人的身份与地位!(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