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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全部成为F     限制级末日症候txt下载     限制级末日症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87 无头倒影

    空间泛起皱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撕开,裂出好几个巨大的口子。凝胶状的物质从缝隙处挤入,又吧嗒吧嗒地坠落地面。这些凝胶状的物质呈半透明状,表面似乎不断挥发一般,飘逸着薄薄的雾气,而凝胶内部则又水银一样的液体在滚动。但在看到它们的第一眼起,就能深刻感受到,它们是活着的。

    这就是怪异。这些怪异在落地后,整体轮廓就开始向上隆起。速度不快,但在我们爬起来的时候,隆起的高度已经超过两米,而且隆起部分的轮廓也正趋向于人形。

    “这就是你们说的鬼怪?”老男人有些惊讶,因为眼前的它们已经实实在在是可以观测到,似乎也可以触摸到的实体。我们都清楚,如果火炬之光的两人没有说谎,那么,眼下的这些怪异,就是它们的形态在“偏差”神秘作用下的结果——看上去随时都在挥发成气体,但主体外壳部分,却呈现半透明的凝胶状,而最大体积的内部则是银白色的液体。

    “看起来,普通的物理攻击对它们是无效的。”接头人这么说着的时候,虽然目光一直停留在凝胶怪身上,但抱着我的双手却没有放开,仿佛忘记了一般。

    她的判断,得到众人的认可,或者说,在神秘事件中,凡是不以固体方式呈现的怪异,都会具备一定程度上,不受到直接物理性打击的能力。更简单一点的说法,就是用普通的子弹乃至于炮弹,是无法摧毁水和气体的。乃至于,如果同时呈现流质和气体的表征变化,那么,就算用火焰蒸发。也无法解决对方。而眼前的凝胶怪,给人的感觉就是,子弹、高温、低温、切割和震荡等等最常用的手段。大概都不会有什么效果。

    这是经验,也是直觉。倘若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直觉。那么其真正的结果还可以怀疑一下,但是,如果在场的所有神秘专家,都同时得到这样的直觉答案,那么其实际情况绝对不会相差太远。

    “现在的它们,是比之前的它们强大了至少十倍的样子。”特纳再一次提醒到。

    这些凝胶怪并没有第一时间对我们发动攻击,它们看起来有些迟钝,变成人形的部分。从外型轮廓上来说,有女体和男体的区别,但并没有五官、肌肤、毛发和纹理之类的细节,但其摇摇摆摆的动作,却给人一种被禁锢,万分痛苦的感觉,它们的下体就是一整块的凝胶。这里已经有五个凝胶怪,它们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要将五个个体凝结成一个整体。

    长满人形的凝胶在地面蠕动,表面的挥发越来越快。散逸的雾气很快就充斥在整个病房中,让我们的呼吸有些不顺畅。早有准备的几人,掏出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口罩戴上。接头人也给我留了一副口罩。

    “所以。你们还在等什么?”我问到。

    “立刻上去攻击?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攻击能力。”特纳说:“要不,高川先生你试试?用刀子或手枪?”

    “够了,管好你的嘴巴,特纳,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站起来,看他的表情,有点儿像是硬着头皮要自己上,“我来。如果我也不成的话。就赶紧跑吧。至少它们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跑不快。”

    特纳耸耸肩,还想说点什么。就被安娜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打断了想说的事情。这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在刚刚接触的时候。给人的印象可没有这么嘴碎。他现在的情绪和之前相比,明显有些不正常,我想这里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但到底真的是因为害怕而情绪激动,亦或者之前的腼腆只是伪装,就不得而知了。

    我并不觉得意外。这些家伙做所的工作,必然体现他们的性格和行事作风,这些思维和行为上的特点,渗透在他们的一举一动和每一个念头的转动中。他们除非死亡,否则绝对不会因为任何意外,就放弃自己的计划,或者说,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产生各种计划,而这些计划,都是围绕多个任务目标而产生的,这些计划会及时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而进行改变,但任务目标却始终未曾改变。

    我认为,他们的目标之一,就是通过我接触阮黎医生,取信阮黎医生,也许这次研讨会的密令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利用这种意外,去完成最初的那一个个目标。我甚至猜测,他们五人中,并非是每一个人都会觉得,此时的异常事变真的算得上是意外。

    毕竟,他们都是有组织的人,甚至于,排除行事风格、性格和处理任务的想法这些极为个性化的因素,他们的意志和能力,都是深受组织信赖的成员。他们理所当然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支援,而如果他们得不到支援,则可以猜测,这本身是否就为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所以,无论他们的表现前后有怎样的差异,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多么奇怪的变化,又会采取怎样的态度,去应对当下的麻烦,我都不会过于意外。

    凝胶怪无视我们的存在,仿佛一心一意爬向同伴,试图和同伴融为一体。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伸出手,眨眼间,整支手臂就化作闪烁着火星,充满了热力的灰烬。伴随着从窗外吹进来的狂风,这股灰烬化作龙卷扑向凝胶怪。一个呼吸后,凝胶怪所在的地方,彻底被灰烬覆盖,视线根本无法穿透。

    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那边的结果。

    突然加,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脸色一变,猛然做了一个抽手的动作,一股灰烬从覆盖了凝胶怪的灰色空间中抽出来,重新变回少年的手臂,但明显,这股灰烬的数量已经远远不比原先。而这只重新恢复的手臂。开始出现一条条的龟裂,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该死的!”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咒骂道。

    “怎么回事?”老男人连忙问。

    “这些东西可以吸收能量。”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不,也不能说是能量。反正就是被它吸收了什么。”

    “活力?生命力?”接头人迅速提出自己的想法,因为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手臂。的确失去了正常血肉的红润。就如同大地失去水分,而变得干涸开裂。

    “也许。”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我觉得它们吸收的东西,并不局限于某一种。能量也好、活力也好,生命力和精力也好,似乎都可以吸收,而又并不仅仅是这样。你们看!”顺着他的目光,那一片仍旧包围着凝胶怪的大片灰烬,正渐渐变得死寂。火星明显减少,而且也正变得更好,热量也有明显的降低。

    “这些灰烬快要死了。”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用一种很感性的口吻描述到,“它们正在失去自己的活性。”

    正是颇显中二,却又让人无法反驳的说法。

    老男人走到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身边,往他的肩膀一拍,那只随时都会崩溃的手臂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按老男人的说法,这是“消除了少年身上的负面”。在凝胶怪主动发起攻击前,老男人对我们说:“我会发动一次净化,去除这个病房中所有的负面。但是,我会变得十分虚弱。”

    “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爽快地回答道。

    “我可是网络球的人。”接头人则这么回答到。

    于是老男人看向特纳和安娜两人。我知道,他在寻求承诺。一旦自己失去力量。处境就会变得危险,而这支队伍显然没有默契到会老老实实回报他人的付出。虽然最初的时候,老男人就受了伤,是被众人带过来的。但直到现在,他也明显没有完全信任他人的样子。

    “是谁把你扛过来的?”特纳举出之前自己和安娜帮助他一直逃到这个地方的例子,“你可以不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但必须相信我们。”

    “那么,准备好跳楼吧。”老男人严肃地对我们说,猛然转身。对被灰烬覆盖的那群凝胶怪摊开手掌。没有声音,沉默之中。空气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剧烈的化学反应。与此同时,接头人抱着我。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特纳和安娜三人冲向窗户。

    窗户不大,第一个跳出的是抱着我的接头人。我们似乎撞上了什么,耳边响起一大片玻璃粉碎的声音。然而,我记得我们选择的窗户从打开之后就没有关上。无数的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在我的眼前飞散,时间似乎被拉长了,我可以从这一大片玻璃中,看到自己各式各样的倒影,但没有一个倒影是有脑袋的。在身后,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特纳和安娜三人也一个紧接一个跳出,缓缓于半空中漂浮,他们每出来一个,就像是撞碎了一次玻璃。一层层玻璃飞散的景象,就好似重重盛开的花瓣。

    老男人是最后一个跳出来的,他的身周当然也出现了“撞碎玻璃”的现象,我清晰看到他的视线转到这些“玻璃”上时,表示是如此的惊愕。

    身体的本能,已经让我展开速掠,反抱住接头人,沿着无形的高速通道,倏然远离了这些玻璃,落在地上,而其他人仍旧以一种极为不自然的缓速停留在半空中。

    老男人、特纳、安娜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脸上,全都出现了惊愕的表情,随之缓缓变成惊怒。下一刻,就像是时间的流动突然恢复正常。四人迅速跌落。

    半空中,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化作一大片灰烬;特纳和安娜的跌落轨迹明显和之前不同,而且就像是被人砍了一刀般,身上鲜血飙飞;老男人的脑袋则已经脱离了身躯,跌落在地上的时候,身体就如同坏掉的木偶,翻滚了好几下,脑袋则落在身体几米外的地方,带着惊愕和恐惧,死不瞑目。

    接头人看得目瞪口呆,我为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发现伤口。我也没有受伤的感觉,但直觉告诉自己,倘若之前不是本能使用了速掠,大概也免不了受到伤害吧。而这种神秘攻击的先兆和迹象,正是“撞碎玻璃”的现象,以及那些玻璃碎片倒映出来的,没有脑袋的自己。

    老男人真的被切掉了脑袋,其他人也只是凭借自己的“神秘”,保住了一条小命。灰烬卷落地面,重新变回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他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老男人的尸首。特纳和安娜被我用速掠接住,安置在一旁时,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特纳的伤口在腰部,安娜的伤口在背部,都是深可见骨,如同被巨大而锐利的东西刮过,差一点就被斩断了脊椎。这样的伤口看起来有些严重,但两人下意识做了些什么,所以现在还能站着,仅仅是因为出血量过大,而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刚才的到底是?”特纳喃喃自语地问到。

    没有人可以回答,即便是我的连锁判定,也没有在他们被攻击的一刻,观测到实际的攻击。他们就是这样被击中了,老男人甚至掉了脑袋。我检查着老男人的尸体,确认他真的是死了,哪怕他的能力可以处理“负面”,也没能挽回自己的“死亡”。回想到几秒前,众人还做出承诺,要尽可能保护他,却没想到,转眼间,他就死在更加诡异的神秘攻击下。

    看不到,无法解决,哪怕是闪避,也很困难,最关键的是,哪怕当时反应过来了,没有相应特性的神秘力量保护自己,就绝对不可能逃开。从事后的感觉来说,当时的攻击给人极为强烈的突然性,快到让人感觉不出过程。

    “看到玻璃中自己的倒影时,就已经来不及了。”其他人这么形容。但其实并不正确,因为我的确是在看到了无头倒影后,利用速掠彻底避开了攻击,这证明整个攻击过程,仍旧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这个时间还不短,仅仅是太过突然,而对没有准备的人来说,先兆也太过微小,以至于做出反应时,已经“迟了一步”。(未完待续)

1288 入梦

    这到底是怎样的攻击?虽然触发攻击的条件在回想之前的遭遇后,多少可以猜测到一些,但却还有更多不明因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本应该没有关上的窗户,在闯入的时候,却撞碎了玻璃,而在玻璃中呈现的无头的倒影看起来像是一个预兆,但却并非是造成伤害的正体。除此之外……我抬头看向病栋,看向我们原先所在的病房,也不清楚里面的凝胶怪是否已经被老男人清理。老男人自愿断后,但他到底是用了怎样的力量,达到了怎样的效果,却似乎没有人观测到。尽管他介绍过自己的能力,但具体会是怎样的使用方法,也仍旧不清不楚。

    尽管有太多扑朔迷离的情况,但这反而是神秘事件中最常见的情况之一,所以反而不让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是“神秘”的战斗,是“神秘”带来的危险,所以,虽然希望可以洞悉其中的真相,但倘若真的没有真相,亦或者,因为种种缘故,无从去理解真相,也是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的。

    在诡异的攻击中,老男人死亡,众人受创,这个结果谈不上好。面对的是无法明确的敌人,以及一团迷雾的现况,也给人带来极度的不安。哪怕队伍并不十分和谐7¤,但一个队员的死亡,也往往让人联想到自己的死亡,进而带来强烈的恐惧感。然而,这种不安和恐惧,对于一个常年行走于神秘事件中,身经百战的神秘专家来说,也不过是司空见惯。

    压制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直面不可解,看起来充满运气成分的事件,本来就是神秘专家的生活。若非如此,步入“神秘”的新人的死亡几率也不会如此之大。而我所见过的那些神秘专家们,也不会喜欢用硬币测试运气的游戏。

    莫测,诡异,死亡……这些东西就好似黑烟一眼,缠绕在我们这些人的身上。即便如此,仍旧有不得不前进的理由。尽管每个人的理由或许都不一样。但是,应该每个人都是有理由,在站在这个地方,去面对这种压力的。我见过许多接触“神秘”的人,不是被“神秘”杀死,就是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自杀,但我身边的这几人,都并非是那么“稚嫩”的家伙,绝对不会因为之前的九死一生而吓得腿软。

    “活下来了。”安娜掏出一枚硬币抛弃来。她看了一眼结果,开心地笑起来,“果然,我的运气还在。”

    “那是偏差的力量足够强。”特纳没好气地说。

    “得了吧,特纳。你我都知道,偏差的力量,是最充满运气成分的力量。”安娜耸耸肩膀,将身上的破烂衣衫扯下来。之前的攻击几乎将她的脊椎砍断。衣物当然也被开出了巨大的口子,内衣背后的带子被切断了。她一脸无所谓地,连胸罩一起扯下来,和衣服揉成一团,随意扔在地上。

    特纳听了她的话,也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反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对同伴豪放的姿态抱以特别的视线。倒是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脸色有些僵硬和羞臊,眼神闪烁,无法直视这个半裸的成熟女性同伴。接头人蹲在一旁检查地上的玻璃碎片,根本就没理会这边发生的事情。

    虽然安娜或许真的不在意,但我还是脱下病人服递给安娜。安娜的身材不错。不过,这不是她应该赤身裸体的理由。当然,我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脱光衣服,那些衣服虽然被破坏,但并没有达到无法蔽体,反而妨碍活动的程度。大概只是个人的喜好吧,我只能这么想。

    “哦,谢了,高川先生。”安娜似乎才恍然过来,接过衣服穿上,但是道谢的语气却没有太多的感激情绪,就像只是出于礼貌才说的社交辞令。

    特纳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到:“安娜是天体派的。”

    我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天体派”。

    “崇尚天然裸体,解放内心束缚……大概就是这样的思想吧。”特纳耸耸肩,说:“其实我也不太理解,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思考过人为什么要穿衣服,人穿了衣服和不穿衣服有什么区别。对大部分人来说,人穿衣服都是理所当然的吧。但有一群如安娜的人,就会去思考其中的缘由,然后做出了不穿衣服比穿衣服更好的结论。”

    “于是,安娜其实不喜欢穿衣服?”我说。

    “是的,穿衣服仅仅是为了应付社交。”安娜在一旁插口道,她对我们两个大男人的谈论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尽管被谈论的就是她自己的情况。她对我说:“我知道有许多人,不论男女,面对赤身裸体的女性时,总会想到性方便的事情,但这并非是赤裸的全部意义——我也立志于让人们理解赤裸的更多意义,以及对自身人性的启发,但是,并不会因为对方第一时间就想到性而觉得不堪和恼怒,因为,那只会显得狭隘,并否定了赤裸作为性象征的客观存在意义。当然,如果高川先生看到我的裸体,想要深入探讨性方面的话题,并亲身实践,于我个人而言也是很欢迎的。”这么说着,她又看了同伴特纳,以及目光闪闪躲躲的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一眼,说:“另外两个男人就算了,不符合我的癖好。”

    “不要理所当然地讨论自己的性癖,你这个性爱中毒者。”特纳带着一副吃屎的表情说,我觉得安娜的话让他回想起了自己一些不堪的过往之事。

    “在讨论上床之前,我想你们应该看看这个。”接头人在一旁不带任何情绪地地说着,当我们转头去看的时候,她正拾起一块玻璃。不过,那亮晶晶的碎片,顷刻间就在她的手中化作粉末散落于空中。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仿佛为了摆脱尴尬,快步离开安娜身边,蹲在地上也拾起一块玻璃,在其化作粉末之后,用手指沾了粉末,送进嘴里。

    “是盐。”他有些意外地说到。

    “是的。盐。”接头人说:“盐在神秘学中,属于神圣的物质,可以驱赶邪恶,但在特定的时候也会发生转意,成为让人畏惧的象征。”

    “无味的水,融入盐之后。虽然颜色未变,但味道已经改变。人们视之为一种本质的变化,看似相同的外表,但内在已经截然不同。就如同人的躯壳中,寄宿着某种与人相反的,异常的外物。”安娜点点头,说:“但这样的意义,对我们的现况有什么卵用?你应该清楚,神秘并非神秘学。两者虽然看似相似,但是,完全按照神秘学的解释去看待神秘的话,只会得到错误的结果。”

    “是的,不能完全按照神秘学的解释去看待神秘。神秘学也无法真正解释神秘。但是,我们这些人之所以钻研神秘学,这样的行为,无论是本能的促动。还是思维的指向,也定然是有缘由的。神秘专家会研究神秘学。并下意识在神秘事件中,联想到神秘学,这样的情况可不止一两例,足以证明,神秘学尽管无法真正解释神秘,但至少可以带来启发。”接头人说。

    “你在给什么人普及基础知识吗?这里可没有谁是刚接触神秘的新人宝宝。”特纳也有些不快。“你到底想说什么?”

    每个人都在等待,接头人是不是根据当前的线索,做出了某些推断。但是,接头人沉默了半晌,却说道:“啊。不,只是一时想到,随便说说。我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样的回答是如此生硬,和她之前的表现自相矛盾,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是相信她的。

    “所以,你是想提醒我们,敌人和盐有关吗?”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只有这样?”

    “不,她是试图让我们往盐的方向去思考问题。”安娜突然说:“网络球的家伙,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如果让我感觉到恶意,我会第一时间干掉你。”

    这话充满火气,但接头人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说:“好的,随时恭候。”

    刚摆脱了一次危机,气氛又开始变得有些险恶。

    尽管由玻璃引发出的“盐”的话题,似乎若有若无地,对当前情况的分析有所帮助,但我在意的,却是别的情况——没有雨,没有电闪雷鸣,而且,环境似乎有些过亮,不似之前狂风暴雨的阴沉。我们从病房的窗口跳出,先不提“撞碎玻璃”的异常现象,明明从病房里往外看,外界风雨飘摇,真正出来之后却完全没有被淋湿的迹象。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眼下的场景似乎陡然变了个样子。四周本应该是一片人工修剪过的平整草坪,有一条长长的车道延伸到林子中,通往其他地方。可这样的景色,却一下子变成了植被茂盛,山石崎岖的山中景象。病栋还在,但却像是连同我们一起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而这种山中景色,却于我而言,充满了熟悉感。抬起头的时候,不再下雨的天空,火星和灰烬却如飞雪一般落下,悬挂空中的球体,本应该是月亮,此时却让人直觉感到,是别的某种东西。它以巨大的沉甸甸的,让人感到不安地巨大姿态,悬浮于远方的半空中,通体红色,就像是被割出一道口子,正源源不断地流血。

    “我想,我们有麻烦了。”我不由得说到。因为,这里是至深之夜的噩梦,而不是半岛精神病院的“现实”。我们在跳出窗口的一刻,意识层面发生了某种变故。那么,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将我们拖入了噩梦之中?是自身的药物发作,亦或者有别的什么人充当黄雀?当我们处于这个噩梦中的时候,半岛精神病院中的我们又是否安全?

    这些问题,不离开噩梦的话,根本无法确定。亦或者,可以于这个噩梦中确认的一刻,就是死亡的一刻。

    其他人也察觉到不妥,纷纷环视四周。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仿佛明白了什么,有些愕然地说到:“我们被意识行走者攻击了?”

    眼前经过转变的景象,显然和他们对“现实环境”的认知格格不入,而他们也记得,自己等人在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这种转变如果用意识方面的神秘来解释,反而可以让人接受。如果是整个人,连带着病栋,一起被被送出半岛,来到不知何处的山林中,反而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至深之夜。”我说到。相对于噩梦拉斯维加斯和鬼影噩梦,这个于半岛上产生的噩梦,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字,但如果用“至深之夜”指代它,在我看来也是相当合适的。而且,既然剩下的四人背后都有情报来源,自然不需要我去担心,他们到底是否知道“至深之夜”是什么。

    果然,听到我说起“至深之夜”四个字,众人的表情也有一些微微的变化。

    “我终于可以理解,失格病人到底是什么了。”接头人突然说:“失格病人其实指的是那些,无法进入至深之夜的病人。在今天之前,我的确无法进入这个至深之夜的噩梦。你们呢?”她看向其他人。

    “我也一样。”特纳点点头。很快,每个人都承认了,自己的确拥有这样的特征。尽管,这里的人之中,的确也有人服用了新药,或者说,刻意服用了新药,但却没有一个产生如其他病人的反应。以至于,他们曾经认为,研讨会的新药对自身是完全无效的。

    “现在看来,也并非是全无作用。”接头人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她的声音虽小,但我仍旧听到了。这个声音,于连锁判定中,就如同震波一样,有特定的波动和源头。

    “你真的确定吗?”其他人却不如她这么肯定,怀疑地问到:“失格病人就是无法进入至深之夜的病人?”这个问题关系到研讨会对至深之夜有多少了解?又是如何看待至深之夜的。因为,在我们这些神秘专家看来,至深之夜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未完待续。。)

1289 趋向性

    我无法确定我们如今所在的位置,在这个噩梦中没有十分明确的坐标,虽然应该是一个半岛或岛屿的形状,但从来都没有听说有谁抵达过边缘。如果在距离醒目的建筑很近的地方,例如高塔周边,亦或者在较高的山丘上,或许可以找到参照物,但是,我们此时的所在处,就是山丘脚下的一片树林带。放眼望去,树木虽然不算茂密,但却间杂着高耸崎峻的山石,根本无从远眺。

    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按照地形,根据自己野外生存的经验,选择一个方向,然后一路走下去。不过,至深之夜的野外比正常环境下的野性生态圈更加危险,人们需要面对的,并不是野兽,而是怪异。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接头人、火炬之光的特纳和安娜自发转过身体,组成背靠背的队形,警惕地注视着周遭的动静。我跳上队伍身旁一米外的大块岩石,拔刀斩杀了藏在下方的,如同野狗一样的怪异。

    灌木丛中,从树木背后,从山石的阴影处不断有怪异的身影冒出来,它们并非全都是实体,有的如同烟气,有的如同流水,更有的只存在一个影子,甚至于,有一些怪异只在连锁判定的感应中存在,而无法直接用肉眼观测到。我也同样不能肯定,是否还拥有连锁判定也无法感应到的怪异在虎视眈眈。因为怪异的形态和存在方式差别极大,所以,仅仅是肉眼所见到的,凭借自身能力感应到的怪异数量,远远不是这里所存在的怪异的数量。

    庞大而又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的怪异数量,无形给人强大的压力。我并不害怕这些怪异。在我的观察中,其他人的眼中也没有太多的惊惧。但是,如此古怪的噩梦。压力也是客观存在的,根本无法忽略。我不知道他们对意识行走有多少了解。不过,只要有一定的了解,这种了解就会加重他们心理上的负担。噩梦中的怪异,意识态世界中那些莫名的危险,其实都是类似的东西。哪怕是意识行走者,在一个意识态世界进行意识行走的时候,拥有着他人所不具备的主动权和适应性,但在面对意识态层出不穷的。难以解释的怪异时,仍旧不敢有半点松懈。

    噩梦也是意识态世界的一种,在这里出现的怪异,是绝对不可能根绝的,倘若无法确认这个意识态世界的构成,甚至连这些怪异的起源都很难去想象。先不理会怪异拥有怎样的能力,其源源不绝的数量,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更何况,在至深之夜里,一切都在朝恶性发展。阴沉的天空。像是在流血,如同月亮一般的球体,仿佛被割裂出巨大的伤口。到处都是如飞雪般洒落的火星和灰烬,仿佛地狱一样的景象,本身就是一种充满了恶性的象征,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亲眼看到,就不会对此感到怀疑,也绝对可以想象,这些面目狰狞,乃至于根本没有面目而言的怪异。到底有多么危险。

    更远处的阴暗中,在依稀看得到。却又看不清楚的障碍物周边,有如同鬼火一样的东西在飘舞。又有一些光亮在闪动,让人不由得想到窥视猎物的野兽,而更让人心悸的是,有眼睛一样的纹路,于无机质的石头上浮现,仿佛连石头也变成了某种栩栩如生,又格外活跃的观察者。

    窥视我们的视线在我们抵达此处后,就一直都没有消失,反而愈加显得躁动。尽管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遭到攻击,却又一种感觉告诉我们,一旦开始动手,就会直接进入白热化的搏杀中。我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保命的本事,但是,只有我自己的话,的确可以凭借速掠,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脱离。

    无论是战斗,还是逃跑,于我而言都不算是什么难为之事。不过,倘若其他人没有抽身而退的本事,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被不知距离数量的大量怪异包围,几乎咩有生还的可能。

    怪异是杀不完的,杀死怪异也并不是目的,战胜和杀死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义。也许,在意识态世界里会有某些“关键的东西”会以怪异的方式出现,但这样的怪异,也绝对稀少而特别,敏锐的人基本上都能察觉出来。一般而言,大多数怪异,就仅仅是怪异而已,并不具备那种击溃后就能解除危机的核心特殊性。

    最终,所有的杀戮都将服务于自保和离去。这是每一个意识行走者在意识态的世界里行走时,都必须明白的生存法则。

    “高川先生,指条明路如何?”特纳用一种戏谑风趣的口吻说,但听起来却更像是他不由自主地,以这样的方法释放压力。

    “千万不要恋战。”我提醒他们。

    “突围的方向……走那边。”安娜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但因为缺少参照物的缘故,也不能确定东南西北。正常环境中,树木的长势、年轮乃至于天空的星星,都能在指明方向,但在这个噩梦中,这些“正常”东西,是不存在的。哪怕外表看起来“正常”,其内在也绝对不正常。

    “我记得你们的偏差是偏向于恶性的。”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

    “是的,朝那个方向,就可以避开眼下的麻烦,但是,也一定会遭遇到更大的麻。”安娜毫不避讳地说:“但是,不走那个方向,却不保证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

    气氛再度变得沉默,但也仅仅维系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接头人脚下的阴影中,有一大片玻璃珠一样的物体喷向四面八方,擦过了众人的身体,落入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怪异群中。我在她出手的一瞬间就确定了,她是电子恶魔使者,这些玻璃珠般的东西,哪怕不是电子恶魔,也定然是电子恶魔的能力。

    “走!”在接头人的声音落下前,我已经展开速掠。无形的高速通道绕过众人的身边,向安娜所指的方向延伸。我已经从岩石顶落下,在其他人以放慢了几倍的速度。缓缓做出反应的同时,我已经抱住接头人。沿着无形的高速通道疾驰。

    我的身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样,没有发出实际的声音,但那种敲碎了什么桎梏的感觉,却十分清晰。我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气势,就好似一群奔腾的野兽般,朝我们汹涌而来。巨大的数量在疾驰。仿佛要后发先至,将我们所有人吞没,但就在这个时候,来自四面八方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响起。在疾驰中的我听来,这种声音是沉闷的,稠滞的,但却让人下意识想要远离。

    我知道,这个感觉,恐怕就是接头人的电子恶魔,对怪异大军的阻挠。也同时向怪异发出了战斗的信号。

    爆炸很猛烈,但却只能影响一小部分怪异。怪异的数量太多,分布范围也几乎是噩梦的每一处荒郊野外。身处爆炸范围外的怪异极多,而哪怕被爆炸波及,亦或者直接击中,而不受到致命影响的怪异,也是存在的。

    而攻击一旦展开,就再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了。

    我带着接头人,朝安娜所指的方向一路速掠,大部分怪异无法在这个速度下反应过来,但也仍旧有一些擅长速度亦或者有特别本事的怪异。不是以慢了一步的距离紧随在我的身后,就是试图从侧旁包抄。在我的观测中。这群可以做出反应的怪异,就像是沙堆中自行分离出来的一小掇沙子。在复杂的地形和密布的怪异中不停穿插,合围,试图将我拦截下来。

    我的速度很快,但仍旧不是极致,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确认过,自己的极致速度是多少,而一直都只是用“相对快”去解释。在这个至深之夜里,受到老霍克的封印的影响,魔纹力量总是无法以最流畅,最彻底的方式使用出来,这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数据记录和对照,而仅仅是一种感觉。仿佛自己还能做得更好,但就是难以发挥出来。

    因此,当出现了速度无法彻底摆脱的存在时,我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我仍旧相对比任何参照物都更快,只是,这种“快速”无法快到一瞬间就摆脱它们。我和敌人之间的速度差值,在这个噩梦中,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小。当参照物众多的时候,根据具体选取的参照物自身的运动变化,以及参照物的变换,自身速度的调整,也会变得不太顺畅。

    就像是一台老机器,在运转的时候,内部的组件时不时会磕绊一下,甚至会突然停顿一下,无法达到正常值的运作效率。

    即便如此,我仍旧很快。在快上一线的交错攻击中,我也从不怀疑,最后的胜利者是自己。

    怪异陡然出现在前方上空,被选取参照的怪异突然停下,被连锁判定一直关注的紧随身后的怪异,陡然化做一条螺旋的细线,加速扑上,亦或者喷出大量的液体、火焰、粉尘、尖锐的固体,空气的温度也骤然降低。来不及思考,战斗本能已经让身体跃起,之后连一秒都不到的时间,以原先落脚的位置为中心,一层带刺的冰霜眨眼间就蔓延到二十米方圆。紧接着,就是尖锐的冰刺腾空而起。

    有些迟钝的速度感,再一次变得润滑起来。速掠超能一直在作用,连锁判定也没有死角。在连锁判定范围内确定了新的参照物后,速掠再一次进行加速,新的无形高速通道,在骤然变得复杂的攻势中重新确立。我扭转身体,冰刺擦身而过,而我则从缝隙中钻出,左手掏出手弩,射出箭矢,射穿了几只如野兽般的怪异的身躯。

    加速落入地面后,长刀以更快的速度斩出。

    并非所有的怪异,都能在攻击的同时保持高速行进,也只有极少数的怪异,可以再一次提升自己的速度。哪怕是可以瞬间移动的怪异,在现身和锁定目标攻击之间,也存在一定的时间间隔。这样的时间差,在他人眼中是十分短暂的,因而在他人的眼中,此时此刻,怪异发动的攻势,就如同滔滔洪水。势不可挡。

    但是,对于真正精擅于高速战斗的专家来说,只要攻击有间隔。行动有间隔,无法将所有人的行动维持在某种程度的连续性上。哪怕表面上看起来井井有条,也同样是充满了破绽,可以用手术刀一样的方式,将其分解并一一击破。

    我穿插在这些怪异的攻击间隔和行动间隔中,它们的行动没有连续性,没有配合性,也没有任何节奏。在连锁判定中,它们的位置。以及它们的攻击,疏密十分明显,虽然张开一张巨网,却像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巨网。无形的高速通道贯穿了这张巨网,根据网眼的面积、变化幅度和位置,不断调整方向和曲线——而这就是我的反击路线。

    哪怕抱着一个人,只能腾出一只手来使用武器,但是,速度和节奏上的优势,哪怕只能维持几个呼吸。也足以让我斩杀被连锁判定锁定的猎物。

    我在奔驰,万物都变得迟缓,它们的动作是如此别扭。

    长刀挥出。我想,如果怪异们有眼睛,那么,一定只能看到一道闪光。

    所有被刀锋掠过的东西,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无论是实体的,亦或者是没有实体的,无论是肉眼可以看到的,还是肉眼无法看到的。全都被斩断。无法弥合的缝隙,不断扩大。令上下左右分离。

    当这切割的景象平息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抵达另一座十多米高的山石顶部。而这个地方。当然也处于安娜所指的方向。安娜并非预言者,她的力量是偏差,具体的原理不清楚,但大概就是利用偏差的力量,对事物的发展进行干涉,与此同时,也能对事物的发展进行一定程度的观测。观测和干涉,是同步进行的,因而,她可以指出一个“暂时正确”的方向。但因为偏差趋向于恶性发展,所以,暂时的正确在更长远的未来中,反而更像是一种错误。

    不过,在很多时候,如果连暂时的正确都没有,恐怕也连错误的未来都看不到吧。没有人可以确定,不选择这个“暂时的正确”,自己是否一定可以活下来,所以,哪怕明知这只是“暂时的正确”,也没有人可以抗拒。

    至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选择了这个“暂时的正确”。

    我居高临下,用手弩狙击围攻其他人的怪异。虽然没有我的速度,但是,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和火炬之光的两人配合默契,以一种野蛮的方式,直接撕开了怪异们的包围圈。龙卷一样的灰烬,包裹着两人向前横冲直撞,而居高临下时,也才能以一种全局的方式,感受到正在怪异中产生的某种混乱——就像是它们无法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中,有什么看不见的情况拖住了它们的手脚,让它们无法正常施展。

    我想,这是特纳和安娜的“偏差”力量,但就恶性偏向而言,哪怕眼下似乎对我们“有利”,在更长远的时间来看,应该仍旧是对我们“不利”。例如,此时让这些怪异变得不正常的,最终会让这些怪异变得更强。

    灰烬龙卷带着两人落在我和接头人的身旁,之后又凝聚回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身躯。

    “需要休息一下吗?”我问。

    “还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看了一眼右手腕的魔纹,“高川先生,这些怪异……可以被魔纹吸收?”

    “可以,但是,你要小心。”我以善意劝告他:“吸收了这些东西,也许会让你变得疯狂。”

    “也许?”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有些惊疑不定。

    “我只是得到了这个情报,但没有具体确认过,不过就个人感觉来说,是这样没错。尤其是在至深之夜里。”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悬挂在天空,仿佛月球,但又格外巨大,格外显得沉重,仿佛还裂开一个口子,流淌着鲜血的球体。看似月球环形山的表面阴影,在高塔处进行观测时,却是噩梦拉斯维加斯的景象,我不知道,他用肉眼是否可以看出来,但是,在此时此刻,我是看不出来的。

    噩梦拉斯维加斯的景象是否清晰,应该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决定。此时在高塔上,观测这个球体的话,那个裂开的口子,是不是噩梦拉斯维加斯通往这个噩梦的通道,也不禁让人遐想,不过,就结果而言,也不过是各方神秘组织的计划,已经进入到新阶段的征兆罢了。

    当至深之夜给这个噩梦带来的变化更加深入的时候,噩梦拉斯维加斯深处的怪物,就会被从那道口子,“解放”到这个噩梦之中吧。而在那个时间点的前后,这个噩梦应该会和半岛精神病院产生某种重合,进而变成一个特殊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那才是被各方神秘组织布满了陷阱的战场。(未完待续)

1290 突围

    至深之夜的危险才刚刚开始,我们突破了一次怪异的包围圈,却并不意味着这就是结束。从高耸的岩石顶端向下眺望,可以感受到,在肉眼无法清晰看到的地方,怪异们在灰烬中诞生,而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也必然如此。在这个至深之夜,没有人可以杀死所有的怪异,甚至于,杀死一片范围内的怪异的速度,根本及不上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怪异诞生的速度。在这个噩梦中诞生的怪异到底有多少,根本无从统计,但如果怪异会主动袭击人们,那么,可怕的数量就足以杀死所有人。在这个噩梦中,人们对至深之夜的恐惧并非毫无来由的。尽管这个噩梦的产生时间有可能并不长,但人们对至深之夜的认知,却是以一种“悠久历史”的方式展现出来。

    我不是第一个进入这个噩梦的人,也并非是一直都存在于这个噩梦中的人。我所遇到的一些人,他们也并非是这个噩梦中的“原住民”,但却认为自己就是这里的“原住民”。他们以“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来认知这个噩梦,视我们这些人为“外来者”。与此同时,他们会将自己所认知到的“历史”传递给我们,让我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对“至深之夜”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如果没有足够的情报,即便是“外来者”也无从考证这个噩梦的诞生时间,也很难确认,这里到底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亦或者仅仅是一个噩梦。这里是危险的,又是令人沉迷的,如同世人发现新大陆,但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这里看似有许多资源,似乎可以让人获得力量,拥有各种新奇的知识。仿佛可以让人拓展视野,但在这个噩梦中所得到的东西。全都是恶性的,而整个噩梦也在朝一个恶性的方向发展。

    或者说,正因为是恶性的,所以才称之为“噩梦”,而不是“美梦”。这种恶性无法扭转,其无法扭转的真正原因,却无法在这个噩梦中找到,亦或者说。这个噩梦中所有的线索,都是片断的,碎裂的,充满了掩饰性的,并不指向真正的原因。所以,哪怕猎人不断在这个世界追寻至深之夜,也无法从中找出真实,获得回报,相反,只会让他们陷入绝望之中。

    哪怕是我们这些“外来者”。以“噩梦之外”的视角去观测这个世界,也无从找出这个噩梦的由来,无法阻止至深之夜的发展。噩梦之外。就是中继器世界,中继器世界还有末日幻境,末日幻境之外还有病院现实,而在噩梦的高塔中,又直接可以接受到病院现实的资讯。这是一个可怕的资讯回环,甚至让人不确定,病院现实是否就是终点。而无论哪一个世界,站在本世界内向外看,和站在世界外向内看。所得到的答案也是不同的。

    这些巨量的,复杂的。似是而非的资讯,以人类当前的认知根本无从理解。我想,这也是人们在追寻答案后,却变得疯狂的原因之一。亦或者说,是在追寻真相的道路上,不可避免要遭遇的厄运。更可怕的是,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本身就是恶性的,是以“末日进程”的方式展现出来的。

    如果说,一个不断认知世界的人,一个不断思考,不断努力的人,可以不断成长,在理论上可以征服所有的事物,那么,这样的说法中,有一点是不能忽略的,那就是时间。人,需要时间去思考,去努力,去学习,去认知。因此,没有时间,就是最深沉的绝望,比直面任何恶性,都要让人感到恐惧。

    是的,我很清楚,我们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去思考出答案,没有时间去认知世界,没有时间去弄清努力的方向,也没有时间去成长。

    我想,当自己面对“病毒”,面对“江”的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非同寻常,超越一切,仿佛从生命的本能中滋生的恐惧感,其实就是对“缺乏时间”的本能感应,进而产生的恐惧感,而并非是常识中的食物链上的弱肉强食。

    当认知到“神秘”,从自身经历中窥视到“末日进程”后,所感受到的那种无法逆转的压力,也并非是“末日”不可战胜,命中注定,而是不具备足够的时间,去扭转它,战胜它,进而产生的无力感。尽管,仅仅从结果来看,都是“末日”即将摧毁一切,而人们无法抗拒。但从过程和起源上,却是不一样的。并非是我们没有能力战胜这一切,而是我们没有时间去战胜这一切。对于任何一个生命来说,成长都需要时间,缺乏时间的话,成长的潜力并没有被扼杀,而仅仅是成长的可能性被扼杀了。

    这才是最深沉的恐惧,比单纯只是“被食物链上方的东西吃掉”更加可怕。

    思想外之物,扼杀成长时间之物,这些概念、认知和猜测,源源不绝从我的脑海中滋生。这些东西,都是我过去从未想过,甚至于,一次都没有从这个方向去想象,去猜测,但是,它就这么突然蹦出来,以一种“真相”的方式,将过去所认知到的情报,所收集到的线索串联起来。它就像是所谓的“灵光一闪”,但是,这种“灵光一闪”却又让我感到疑惑,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偏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倘若一切都并非偶然,一切看似偶然的开始,都意味着一个必然的结果,那么,这样的想法、认知、概念和猜测,出现于我的脑海中,当然是为了促成某个必然的结果——让人感受到一种极强的目的性。

    我无法判断,自己的这些想法,到底是“为了战胜困难,抵达美好”而出现的,还是“为了促进末日或某种诞生”而存在的。也无从去判断,这些关于思想外之物,扼杀成长时间之物的“真相”。对于并不遥远的未来而言,到底是恶性的,还是善意的。也无法确定。这样的变化究竟是不是源于自己努力思考的结果。如果是自己努力思考的结果,那么。自己“努力思考”本身,到底是一种正确的行为,还是一种错误的行为。

    思考本身,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我喜欢思考,但眼下,却无法判断,思考这一行为是否应该。

    即便如此,我也无法阻止自己思考。无法阻止,这些仿佛“灵光一闪”的思绪,更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维,沿着这“灵光一闪”而得到的答案,去追寻那个可怕的“真相”。

    我感觉到,自己的思考,就像是电影情节中,为了让火车去到“某一个地方,以达成某种目的”,例如抢劫。而在中途,被人刻意转换到另一条轨道上,但是火车上的人。却只能沿着这条轨道继续行驶下去。正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哪怕这种思考,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给予过去思考的报答般,而产生的“灵光一闪”,仿佛在“指引真相”,我也仍旧无法彻底去相信。

    科学家在漫长的钻研后,会在“灵光一闪”的时候。获得巨大的成就。但是,我觉得。自己的“灵光一闪”,和这些激励人心的故事中。所存在的“灵光一闪”,是截然不同的。在这些故事中,科学家的“灵光一闪”让他们取得的成果,造福了全世界。但我的“灵光一闪”,其最终结果,也会是这样吗?

    对于这个疑问,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灵光一闪”,就像是某个科幻电影中,科学家为了找到治病的方法,为了造福人类,却在“灵光一闪”中,完成了一个将会毁灭世界的“病毒”。

    这是一种恶性的“灵光一闪”。一种在努力之后,所得到的错误结果。

    我有想过放弃,阻止自己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思考下去,可是,正如之前我所说的那样,如今就连“思考”这一行为本身,也已经无法停止。即便有所怀疑,但过去固有认知中的“可能性”和“几率”概念,仍旧让我无法彻底放弃这一思考“有可能存在”的某种完美结果趋向的“几率”。

    是的,可能性,几率,外在的压力,“思想外之物”等等概念的产生,和“没有时间”的解释,以及过去所有对“江”和“病毒”的猜测和认知。决定了自己这架飞奔的火车,根本无法脱离当前的轨道,只能抱着对可能性的期待,朝一片迷雾的前方横冲直撞。

    我的思想,矛盾而自我冲突,我的精神,开始变得混乱。然后,下一刻,我突然醒过来。并没有从噩梦中醒来,而仅仅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环境,虽然仍旧充满了野生自然的味道,在看不清的阴影中,也一直有什么怪异在窥视。可是,这里的风景,给我的印象有些熟悉。我似乎来过这里,但又不能肯定,或许是这潮湿的小路,或许是不远处的那一片大湖,亦或者是湖边的简陋码头、独木舟,乃至于码头后方的几栋木屋,给了我这种似曾相识的印象。

    “木屋区?”我不太确定,因为,这样的景象,又继而让我联想起更多的地方:病院现实的码头;五十一区的外围;过去末日幻境中,玛尔琼斯家所在的城镇……不止这些地方,这里的景象和我所知道的,所有靠近湖泊的地方,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相似感。仿佛就是将我对那些地方的印象,以一种奇怪而复杂的方式,凝聚在一起,构成这么一片看似简单的区域。

    这里是噩梦,是意识态的世界。当我的脑海中,给出这样的答案时,起初有些惊诧的心情,就再度平静下来了。

    是的,既然是意识态的世界,那么,让自己感到“似曾相识”的东西,也总会存在的。毕竟,似曾相识本身就是意识活动的结果。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朝这边走?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之前脑中思绪无可遏制地繁杂起来时,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但是,也并非全然没有感觉。当的脑海中,浮现这些疑惑时,又有更多的记忆浮现,给出具体的答案。

    过去一段时间的片段,就像是电影回放般,于我的脑海中呈现。

    走在队伍前方的人是陌生的,我们被他遇见,亦或者说是找到,然后被他带来这里。至于他是什么人,答案很简单,是nog的人。我们所抵达的这个湖边木屋区,正是nog成员组织和五十一区的人马,于这个至深之夜的藏身之所。

    认真说来,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起来,他们在这里设立据点,有着他们自己的理由。而这个地方,相对于我过去所在的庇护所和曾经造访的高塔,是一处遥远而隐蔽的所在。他们既没有躲,也没有藏,而仅仅是我没能找到他们,仅此而已。

    在半个小时前,我们在安娜的指引下突破了怪异的包围圈。虽然她的指引,是一种趋向于恶性的“偏差”所产生的结果,但是,我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遭遇到“理应存在”的更大的麻烦。具体来说,就是没有遇到更强大的怪异,亦或者遭遇更加严密的怪异包围圈。反而碰到了这个以nog的身份在噩梦中活动的人。

    显而易见,这个人就是“众多于噩梦中谋划的神秘组织”中的一员。

    放过来说,如果安娜的指引,在为我们解除“被怪异包围”的麻烦的同时,也将会让我们陷入比“被怪异包围”更麻烦的境地,那么,这个人的出现,也可以假设是,这样一种麻烦的开始。他带我们来到的这个湖边木屋区,尽管是nog和五十一区于这个噩梦中的临时驻扎点。但是,这里并不是安全的,他们同样在承受至深之夜所带来的压力。他们找到我们,与其说,是看在同伴的关系上,不如说,他们本身也陷入了麻烦中,而不得不不补充新血。(未完待续)

1292 交谈者

    我的头脑有点儿不清晰,庞大、复杂而矛盾的思维在我的脑海中涌动。txt小说下载我在质疑自己的所想,这一点都不正常,我十分清楚,自己的精神病态已经变得比原来更加严重。和过去记忆中的自己对比,这种病态的恶化十分显著。阮黎医生一直都在试图找出病因,以及根治的方法,但她从来都没有找到过源头。我自认为的病因源头,那种可怕的“病毒”,却不被阮黎医生认可。我所视为“可能为真实”的一切,在阮黎医生眼中都是精神病态所导致的幻想和幻觉,本身就是精神病态的体现。而她视为真实的一切,在我的眼中,也同样有着虚幻的成份。

    我们无法说服彼此,但相对于阮黎医生的坚持,我自身不断处于质疑的状态。起初,我对世界的真相抱以质疑,进而对他人的想法抱以质疑,如今,我更是连“自己的想法”都抱以质疑。这种质疑从常识来看是病态的,从非常识来看,是由“病毒”对人格精神的侵蚀所引发的,但无论哪一种,对于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智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在我看来,倘若我如今的情况,是一种病情的恶化,那么,这种精神状态上的恶化,要比7∮生理状态上的恶化更加可怕。科幻电影中总是会出现一些描述生物病毒对人们的摧残的故事,然而,最终表现出来的,最让人感到恐惧的,并非是人体的变异,环境的恶化,乃至于一种人吃人的末日氛围的渲染,而是深藏在这些变异、恶化和渲染中,由那些伤害了人们情感和道德的所表达出来的,人类精神上的摧毁。

    如今的情况。就像是将这种精神上的摧毁,以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呈现于我的认知中。

    我很害怕。

    并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体变成其他的某种丑陋的东西,亦或者失去生理性的身体,乃至于物理性上的身体,也并不是害怕有什么东西,从我自身中孕育出来。又如同残忍的蜘蛛一般,转头就将我吃掉。

    我甚至不是特别害怕死亡。无论是身体上的死亡,亦或者是灵魂上的死亡。

    让我感到害怕的,正是如今让我明确感受到的,这种精神上一步步的摧毁。当我开始质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而又无法证明,到底是自己多疑,亦或者真的确有其事,进而对“思考”本身感到迟疑的时候。自己却毫无解决的方法。

    如果连“思考”本身都被剥夺其正确性,那么,作为一个只能用“思考”去认知事物,去解决问题的人,又该如何生存,如何去面对眼下的重重困难呢?反过来看,开始思考“思考本身的正确性”,就已经是一种灾难了。

    “喂。你没事吧?”有人叫醒我,我猛然回过神来。被人拍了拍肩膀,“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800)高川先生?”

    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又陷入无法控制的思维中。这的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失神,而是一种病态。我看向四周,自己站在有些陌生的房间中,不过。这种陌生正在迅速褪去。在我发病的时候,自身所经历的事情,化作记忆重新在脑海中变得鲜明起来:我、网络球的接头人、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火炬之光的特纳和安娜,在突破了怪异的第一次包围圈后,碰到了nog在这个噩梦中的行动人员。

    尽管是第一次在这个噩梦中。碰到神秘组织的成员,过去明明知道,他们就在这里,却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对我来说,这些人不算陌生,但即便是nog的人,也不见得是友好的。不,应该说,我们曾经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但是,那也仅仅是在进入这个中继器世界之前。之后,我和他们发生了冲突,让他们失去了许多同伴,我们的关系急转直下。现在再次和他们相遇,我不觉得,会有什么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事情发生。

    不过,虽然一直都存在罅隙,但是,也并非完全是敌对的状态。

    很难描述我们之间的关系,哪怕有接头人、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和火炬之光的两人作为缓冲带,但是,我们之间的分歧仍旧是存在的。而且,无论从感性还是从理性来说,分歧都十分严重。让人很难相信,于这样的时间地点,碰到他们,得到他们的支援,是一种偶然的,友善的情况。再加上安娜的偏差性指引,会导致恶性的发展,那么,将和这些人的碰面,视为这种恶性发展的一个环节,也让人抱有深深的警惕。

    也许对本就是nog成员的接头人等几人来说,如今的情况就像是回到了“大家庭”里,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们的心态也并非是完全放松的。接头人等几人,似乎对碰到自己的同伴,怀抱有一种深深的戒备感。哪怕nog此时已经出现分裂的征兆,nog的各个成员组织,都有私下的行动,接头人等人毫无疑问,就是这类执行私下行动的人员,但这种戒备感,仍旧让人感到不正常。

    仔细想想吧。

    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研讨会的密令,让接头人等几人不得不联合起来自保。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组织的支援,而不得不来到我这里,希求阮黎医生的庇护。之后,我们被一群怪物攻击,在逃出病栋后,遭到神秘莫测的攻击,一人死亡,活下来的人转眼间,就进入了这个至深之夜的噩梦中,被怪异包围袭击,又在突围之后,第一时间就遭遇了在这个噩梦中行动的nog人员。

    这样的发展,有太多的巧合,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短短的时间中,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足够的逻辑性。看起来情况很清楚,就是一个伸出援手和逃跑,然后得到他人伸出援手的故事。然而,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谁对谁伸出了援手,以及是否真的存在援手,是否真的需要援手,是否真的是救助和逃跑。

    在这个故事中,让人感到疑惑的地方太多了。我所了解的背景情况,都是由他人阐述,然后自行联想的,我所观察到的他们的表现,相对于这种追,逃,然后被援助的正统故事,让我感到别扭和矛盾。

    我自己不正常,我所经历的。所观测到的事情的发展,以及事情中每一个人的表现,都十分不正常。

    “有什么问题吗?高川先生。”那人对我说:“有问题的话也没有办法,我们很难进行说明,情况太过复杂,而我们内部也有封口令。现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我这么说,你可以理解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审视着这人。实话实说。眼下的情况,的确十分复杂。而这个人却还在对我打马虎眼。我可以理解,他们试图掩饰什么,我所感受到的别扭和矛盾,一定就是在这种多方掩饰,多方小动作的情况下产生的。但是,具体是怎样的掩饰。怎样的想法,抱有怎样的目的和到底做了哪些小动作,则是我完全不了解的。

    而显然,对方哪怕掌握了更多的情报,可以剖析出当下的情况。也不会透露给我。眼前的人在言辞上显得客气,举止也十分礼貌,似乎完全不在乎我过去对nog队伍造成的伤害,但是,客气和礼貌本身,似乎不能代表他内心中真正的态度,而仅仅是一种伪装。我无法从他的行为表现,去猜测他的心理,这是一个十分谨慎,可以很好的藏匿自己真实想法的人。

    如果他不是被特地指派来接待我的,那一定在如今于噩梦中活动的nog人员之中,拥有更好的地位。如果他是被特地指派来的,那么,就可以证明,在上一次交锋之后,nog对我做过更多的调查和研究。

    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和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接头人、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和火炬之光的两人,都在各种正当的理由下离开了。仿佛一切都自然而然,但这种自然而然,又深深让我感到不正常。就像是有一根丝线,操纵着舞台上的人偶,上演着既定的剧本。仔细追究起来,剧本中的情节漏洞百出,让人感到违和,但却在强大的惯性下,自然而然地上演着。

    这个看似木屋区的地方,是nog队伍和五十一区队伍的临时驻扎点。我们一路进来,没有看到特别多的人员,接头人等几人也表示太清楚这里的情况。唯一让他们确认是友非敌的证据,是他们看到了几个组织内的熟人。

    眼前和我交谈的人也不算得很陌生。虽然我至今仍旧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却有一点印象,一种“似乎在nog队伍里见过这个人”的印象。然而,这种印象也是十分淡薄而模糊的。我不太信任这种印象,因为,在心理学中,就有过刻意制造这种模糊印象,让实验者将陌生人看作是过去自己的某个熟人的实验——一旦处于似乎见过,又似乎不见过的印象中,而对方表示见过,加上一些自来熟的动作,就会让实验者自己也认为,的确是见过,乃至于真的曾经存在过,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加亲密一些的关系。

    “高川先生,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眼前的人用疑惑的语气说:“你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是的。我不太正常。”我没有否认,“我觉得,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

    “不,高川先生,我们没有时间了。”眼前的人整了整了领带,我这才意识到,他穿着西装,之后他的样子在我的眼前清晰起来,在这之前,我甚至对“这个人长得怎样,穿着如何,外表和气质”等等情况有一个清楚的认知,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产生去认知的意识。此时回想起来,在这一刻之前,描述他这个人的所有特征都是模糊的。

    “你是意识行走者?”我问到。之前的模糊,归根结底,都是“意识”方面的问题。

    “是的。”他直言不讳地回答:“我是意识行走者。能够意识到这一点,高川先生不愧是四级魔纹使者。”

    “你对我的意识进行了干涉?”我这么问的时候,心中却没有任何恼怒。因为,对于意识行走者来说,干涉他人意识,在他人意识中行走,就像是正常人吃饭走路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任何基于这种私隐被侵犯的情况而产生的情绪,除了对自己有影响之外,于对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就如同正常人不会被人说吃饭走路是不应该的事情,而去和对方辩论。

    用这个比方也许有些偏激,但是,意识行走者基于自身的神秘性,其生存方式、思维模式、道德认知和行为规范,的确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尽管,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他们从基因到细胞,从内脏到外表,也都仍旧是人类。

    “实际情况是,我并没有刻意对高川先生您的意识进行干涉。”这位意识行走者回答道:“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也并不由我的主观所决定。”

    “你无法控制?”我说。

    “按照正常的说法,就是这样。”那人露出无辜的笑容,但却没有半点歉意,“但您知道的,对神秘来说,并不存在控制的说法。因为神秘并非是我们认知范围内的知识,而是未知的东西,而它的意义在于,我们永远无法认知它,神秘是变动的,是相对于已知的未知。”

    “你的力量,无法让人相信你。”我说:“你觉得这样的交谈有意义吗?”

    “有意义。”他说:“因为我们不需要您相信,只需要您知道。任何已知的情报,都会让人做出对应情报的行为。当您知道了一些事情后,就一定会产生相应的行动。”

    “所以,你认为,这次的交谈会让我自发做出你们想要的行动?”我反问。但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可笑的问题。

    “是的。”那人指了指自己,平静、有礼而又确凿地回答:“这就是我的能力。”(未完待续。。)

    (..)

1293 交谈者2

    交谈者,这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称谓,名字什么的不重要,“交谈者”这个称谓已经很好地描述了他的大部分情况。txt小说下载/【..】自称“交谈者”的男人也是意识行走者,至于他的意识行走倾向于什么方面,意识能力的使用又具体会以怎样的现象呈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谜团。不过,他能够影响我这个四级魔纹使者的意识,已经被事实证明。我得以清醒过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能力并非发生作用。他对自己的意识行走能力进行了一番描述,虽然具体的情况用了模糊的说辞,但特点大概有两个:一是无法自行控制的意识干涉,二是“交谈”这样的行为。

    然而,第二种特点的存在,也意味着,和他进行“交谈”这种互动,是极为危险的。这种危险和他到底说了什么并没有直接关系,仅仅是“交谈”和“无自控意识干涉”的结合,会让交谈的另一方,受到他所说的话影响,而这种影响在我看来,虽然并不强烈,但一直在潜移默化地产生作用。

    也就是说,哪怕他告知他人的内容,涉及了他自身的神秘,也不能单纯看作一种对他无益的“泄密”,反而,视之为他希望达成效果的条件更为合适。

    我开始有些觉得,之前自己的思维失控,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自身的精神病态恶化,但也有一小部分诱因,来自于这个“交谈者”的能力影响。从见到他,和他进行交谈的一刻起,无论是我还是接头人他们人,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他的影响,进而演变成当前的情况——即便是现在,我也仍旧无法确定,当前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结合安娜的“偏差”效果,应该不是什么好情况就对了。

    在突围之后,抵达这个木屋区。以及在木屋区的时间段内,所发生过的事情,虽然在我清醒之后,以“记忆”的方式浮现于脑海中。但这些“记忆”并非是鲜明的,也并非是一览无遗的。而是一种伴随着时间、个人的具体遭遇以及思维活动倾向,针对性呈现出相对应的“记忆”,而在这部分相对应的“记忆”,但除此之外的“记忆”却更多是以一种“知道自己清楚这些事情。但却下意识没有去回想”的方式呈现。

    而且,即便此时对“交谈者”有所猜测,警惕性再一次提高,并且认真去回忆的情况下,我仍旧无法让那些“记忆”变得清晰鲜明。表意识的主动回想,无法避免下意识的避开回想。我不是意识行走者,尽管可以进行意识行走,但那是依靠“江”的力量,和真正的意识行走者相比,我在意识能力方面有巨大的缺陷。这是我早就清楚的事情。而眼前的交谈者让这样的认知,变得更加深刻了。

    无论是四级魔纹,还是“江”所赋予的片面的意识能力,都无法彻底防御这位“交谈者”的意识行走。

    他的神秘,从见面交谈的一刻起,就一直对我们产生作用。( 800)小说/

    尽管在关系上,和我与nog的关系相比,接头人和他们的关系更加密切,然而,鉴于之前所发生的一系列情况。我无法肯定,在这个噩梦中行动的这些人,会以“同伴”的目光看待我们这一行人。眼前的交谈者,到底是带着恶意来接触我们。亦或者,只是协助接头人他们完成一次苦肉计,以达成其他的目的。

    所有的猜测,都必须基于一个可信任的基础条件。如果我信任眼前这位交谈者,或者信任接头人他们,那么。就会以他们的言行为基础,去一一猜测、判断和捕捉更多的线索。然而,在这些人的目的、为人乃至于言行举止之中,我最为相信的,反而是火炬之光两人对自己的“偏差”能力的描述——他们的“偏差”在更多时候,会让事物发展偏向于恶性。哪怕一时看来,会得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只会让情况越来越危险,越来越险恶。

    这些人的言行举止所透露出来的内容,当然不可能全部是谎言,但是,在半真半假的内容中,这种对“偏差”的描述,是我认为最值得相信的内容。

    既然“偏差”的每一次使用,都会让情况恶化,而“接触交谈者”是在依靠“偏差”能力的指引,突破怪异包围圈之后的“情况发展”,那么,把“接触交谈者”视为情况恶化的表现,不就是一个简单而明确的逻辑吗?

    “交谈者”是危险的,但是,在和“交谈者”接触,并进行交谈的时候,这种危险就已经不可避免。

    “交谈者”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恶意,甚至于,以我和nog的矛盾来说,他的态度显得婉转而温和。而我相信,这本身就是一种恶性的影响。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他说话,而我聆听的时候,说话的内容本身,就已经成为干涉意识的力量,他所说的任何内容,在他的意识行走能力下,都是有实际意义的,这种意义并不单纯是说话的内容,而是说话的内容对聆听者的影响。

    “任何已知的情报,都会让人做出对应情报的行为。当您知道了一些事情后,就一定会产生相应的行动。”他毫无掩饰,告诉我,我在和他交谈之后,就一定会做出他所期望的反应,因为,“这就是我的能力。”

    “知道吗?我可以在你眨眼的时候,就送你见上帝。”我说。

    “是的,我毫不怀疑。我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自豪,但是,我拥有的,也仅仅是这样的能力而已。我不是擅长战斗的人。”交谈者微笑着,稍稍停止了背脊,对我说:“如果你真的在这里杀死我,那也意味着,这就是我想要的。你觉得呢?”

    “你这是在赌博。”我平静地回答到,“有许多人都想要用话术对付我,但他们的下场都不怎么好。其实你并不确定,你的意识行走能力对我有多大的影响。”

    “也许。”交谈者说:“你能确定,你现在的想法,不是意识干涉的结果吗?你能确定,我的死亡,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亦或者。你能确定,我和你的交谈,到底想要达到怎样的结果?”

    “我无法确定。”我坦言道,“但是。我有可以相信的东西,不,应该说,是必须相信,也只能相信的东西。”

    在连自己的思维都无法相信的时候。我还可以相信“江”。

    速掠展开,无形的高速通道绕过“交谈者”的身体。我倾身踏步的一瞬间,周遭的一切运动都陷入泥沼中,缓慢而拖沓,只有疾走于这条无形高速通道中的自己,才是“正常”的速度。我知道,在他人眼中,是我的速度突然增加到无法反应的程度,但是,于我自己而言。更像是在我的速度保持正常的情况下,他们的速度变慢了,才导致这个“无法反应”的速度差值。

    速度需要有参照物的存在,有受到速度概念影响的过程和结果,才有意义。速度,本来就是相对的快慢。正如同,仅仅说“速度很快”是没有意义的,有意义的是“和什么对比,速度很快”。

    和交谈者对比,我的速度很快。

    快到他根本无法反应。也无法说出下一句话,无论是下意识的思维,还是本能的反应,都无法通过行动表达出来。

    就是这么快的一瞬间。连眨眼时间都没有,我和他擦身而过,拔刀斩首,之后退回原地。

    速掠停止,一切恢复正常,但交谈者的表情却凝固了。他似乎想要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被斩首,但是,这样的动作也没能做完,脑袋就咕噜噜落到地上,断颈处的血液冲天而起,但就在泼洒的一刻,猛然回流。

    我看到了,有什么东西贴在他的后颈上,露出半个脑袋,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巧的生物。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就是喷血异常的源头。而对方想做的,无非就是让交谈者恢复原状。的确,斩首太快,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哪怕用正常的科学知识来说,交谈者也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死亡。我毫不怀疑,让血液回流的力量,足以复原交谈者。

    同一时间,屋外有人冲进来,他们一直等在那里,一直被连锁判定观测着。我知道,他们并非表面上那般,对我和交谈者的独处一点都不上心。

    交谈者身为意识行走者,能力效果十分特别,过去从未被我意识到,其在nog队伍中的身份也必然特殊,理所当然不可能任由其置身于危险中。但另一方面,nog组建的这支专门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进行攻略的特别队伍,也理所当然有这样的人物。

    我作为队伍的一员时,只和约翰牛等几人打过交道,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其他人都是酒囊饭袋,无足轻重。的确,在队伍中拥有更高领导地位的人,应该是强大的,却并不意味着,只有他们是强大的,反而,他们只是在组建队伍时,在综合考量中更合适进入领导层的人,更多偏向于“思想”方面,而并非是“能力”方面。

    理论上,能够参与这支队伍的神秘专家,每一个都很强,都很有自己的特点。队伍一开始的不尽如人意,仅仅是磨合的问题。而现在的队伍虽然因为组织成份的复杂,已经呈现出分裂的趋势,但总体而言,能够生存到现在的他们,绝对很强,也绝对拥有极高的配合性。

    我不希望,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完成配合。因为,那会十分危险。哪怕拥有四级魔纹的力量,在速度上拥有绝对性的优势,也很难保证,在千奇百怪的“神秘”中,不会遭到克制而置身于致命的危险中。这些人研究过我的资料,对我十分了解,在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再仅仅是“思想”和“目标”上的差异,这种差异已经沾染了许多鲜血,让人无法优先用“善意”的目光,去看待彼此。

    他们对我的了解,对我的研究,和我的交涉,乃至于围绕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更倾向于用“恶意”去揣测。

    杀死“交谈者”,不仅仅在于他的危险性,也同样在于,我判断他是位于敌对的立场。

    不清晰的局面,恶意的可能性,彼此的立场差异,“偏差”的恶性倾向——这一切都让“交谈者”的话不具备任何阻止我动手的价值。我不期待从他身上获得什么,也不顾虑他的话,会带给我什么,也没有纠结过,他活着和死去,哪一个更有价值。因为,他的死亡,本身就是一个有价值的结果。

    速掠再次展开,与此同时,人形在空气中浮现,就如同水面的倒影,这个倒影弯腰去拾“交谈者”的脑袋。

    无形的高速通道已经在所有可以观测到的敌人之间完成。

    我跃身而起,再次疾走。

    电光开始闪动,一瞬间不逊色于我的速度,从虚空中向我扑来,但在下一瞬间,它便成为迟缓的参照物。所有正在变化的现象,运动的物质,都变得更加迟钝。在刀锋的闪烁中,交谈者的脑袋被切碎,捣散,碎块四溅,进而是交谈者的身体,被十六次分割。而趴在他颈后,让其血液回流的小东西,也在这一瞬间,确认是电子恶魔。虽然无法判断,谁是它的使用者,但并不妨碍我将这只电子恶魔一起斩杀。

    之后,我继续奔驰于无形的高速通道中,穿行于所有试图冲进来的神秘专家之间。没有遭遇任何谈得上阻碍的东西,最快的攻击,也仅仅是电光而已,并不存在让“速度”的意义失效,不存在任何“过程”的反击。

    无论是什么,只要其运转,包含有“速度”的概念在其中,就很难对我带来真正意义上的危险。除非,它比我相对更快,或者,能让我相对更慢。就如同“最终兵器”所做的那样。(未完待续。)xh118

1294 交谈者3

    刀锋掠过“交谈者”的颈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而在近乎凝固的观测世界中,拳头大的电子恶魔发出尖叫声,这个声音的传播不经过空气,或者说,没有传递过程,而直接出现在我的心中。尽管这只电子恶魔没有张口,但在声音出现的一刻,我却能肯定,这就是这只电子恶魔的叫声。原本回流断颈中的血液,突破速度的巨大差值,骤然爆发出来,“交谈者”的尸体就如同一个炮台,而猛然飞溅的巨量血液就是炮弹。只在这一瞬间,四面八方喷溅血液的速度让它充满了可怕的破坏力。

    也正因为只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攻击速度,让我愈发肯定,眼前的一幕,就是这些人在对我进行研究之后,特别为我布置的陷阱。他们希望依靠这种短距离,突然性爆发的高速攻击,抵消我在速度上的优势。

    我觉得他们仍旧没有弄明白,我的速掠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神秘,他们仅仅是针对“高速”本身设置这个陷阱,而这样的陷阱,在过去的战斗中,我已经多次遭遇过了。因此,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势,哪怕它看起来铺天盖地,又缺乏闪躲距离,我的内心中,仍旧没有半点波澜。

    参照物再一次改变,这种改变仅仅是一个念头就能完成的事情,除非攻击的速度和突然性,可以让我连念头都来不及产生,否则就无法抹消“相对快”的优势。我此时此刻,仍旧是这片交战区域中,速度最快的一个。无论是反应速度,攻击速度还是移动速度,都是如此。

    密集的血液喷溅因为极快的速度而充满破坏力,但是追不上我的话,仍旧没什么作用。长刀以更快的速度将电子恶魔斩成两半,与此同时,我还可以清晰观测到,“交谈者”失去脑袋的尸体呈现出膨胀的趋势。它显而易见就要炸裂开来。

    在斩杀电子恶魔的一瞬间,我已经比血液喷溅更快的速度后撤,在转换参照物而提升的速度下,原本不闪避就必然会两败俱伤的攻击。在攻击完成之后,仍旧足以后撤闪躲这些已经成形的攻击。在我的观测中,这些四溅的血液,在离开颈部的半米中,是极为快速的。但是,在抵达一米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和我的速度持平,而在离开一米的距离外时,它就已经变得相对缓慢了。

    而我的长刀,可以在两米之内的距离造成可怕的杀伤。在这些血液进入我的防守范围之前,我就已经完成完成了所有的攻击。在后撤的同时,我和飞溅血液之间的相对距离,也在进一步拉大。诚然,这些人设计的陷阱。很让攻击者在自持高速而无所畏惧的时候,难以在突如其来的,同样高速的反击中反应过来,而遭到重创,但是,速掠并非单纯的高速。

    所有突入屋内的袭击者,以及这些袭击者所造成的破坏,连同他们的所有反应,在改变了参照物而再一次加速的速掠状态下,宛如被凝固在这一片空间中。门口被强行掀开。窗口被撞碎,就连木质的墙壁也被硬生生捣坏,房顶也正在塌陷,每一个缺口。 [800]都至少有一个敌对的身影,至少凝固着一个攻击的动作。他们在释放自己的神秘力量,大部分是电子恶魔,有的电子恶魔已经彻底浮现,而有的只在影子中露出一半的身形,然而。除了之前的那只拳头大的电子恶魔,没有一种“神秘”的发生,可以企及我的速度,亦或者直接消除发生的过程,而直接呈现发生的结果。

    哪怕是千奇百怪的神秘力量,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产生作用,那就是无力的。然而,哪怕是最快可以发挥作用的神秘,于我而言,从施展到成形,都仍旧是一种速度的表现。哪怕是这个时候,我也仍旧没有使用出速掠的另一种效果——相对意识的快。

    相对意识更快,意味着,只要对方的念头一产生,我就能完成攻击。在他们的意识主导行为的产生之前,就已经将他们纳入攻击范围。但同样的,在升级为四级魔纹,第一次施展出这样的特性,于战斗中取得胜利之后,我就意识到,这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敌能力。要破解这种效果十分简单,只需要行动于意识之前产生,或者无意识采取行动就行了。而对于神秘专家来说,只依靠直觉和本能战斗,根本就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况。

    在这种涉及神秘的战斗中,一旦真正弄清楚对方的神秘所具备的特性,就能针对这种特性布置陷阱,并非是削弱“神秘”的威胁,而是让“神秘”无法发挥意料之外的作用,亦或者,用出乎意料的方式战胜对手。

    因此,哪怕是为了配合作战,而不得不透露出自己的“神秘”,也仅仅局限于表面上的力量显现方式,其真正的秘密,仍旧埋藏在神秘专家自身的心底。

    速掠也是如此。它并非是无敌的,甚至于不是最强的,它的可怕,仅仅在于他人只能看到高速现象,而无法理解其产生高速现象的原因。一旦“相对快”的秘密暴露,敌人理所当然会准备好相应的神秘。在千奇百怪,拥有无穷可能性的神秘世界中,“相对快”已经多次被事实证明,它并非是无解的。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多次战斗中所取得的胜利,并非是敌人不具备针对性的力量,而仅仅是在战斗中,哪怕是运气好,拥有针对速掠的神秘力量,也会因为没有适应和解析的时间,提前被超乎想象的高速解决。

    不要犹豫,不要迟疑,不要让对方有探究和爆发的时间,于我而言,最强的战斗方式,就是在对方连想都没来得及想的情况下,直接进行斩杀。

    我始终贯彻这一理念。无论是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亦或者是如今的末日幻境中,无论是没有意识到速掠的“相对快”特性的过去,还是已经意识到,并进行了深度开发的现在,都没有任何改变。

    奔驰,不断奔驰。无形的高速通道,在已经显出身影的敌人周遭盘绕。

    激射而出的箭矢和子弹在这样的速度面前,也缓慢如同蜗牛。只有手中的刀剑。可以和自己的速度进行同步。

    于我而言,仅仅是冲上去,斩杀无法动弹的敌人。但在敌人的眼中,以及任何摄像头的拍摄中。都一定是一副淋漓尽致,刀光纵横的景象吧。

    我无数次于事后看到过自己战斗时的录像。于一刹那间,众横交错的锋锐,就切裂了所有的敌人。

    哪怕是我自己,也对那样的景象而惊叹。也很难想象,那是自己的力量于他人眼中的形象。因为,奔驰在无形高速通道中的自己,是无法看到这种景象的。

    我甚至没有仔细去观察破门,破窗,破墙,破开天花板而入的敌人们到底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当他们以敌人的立场进攻时,他们长相、性别和穿着等等特点。并不具备太大的意义。如果是美丽有气质的女性,当然看起来赏心悦目,但也并非是手下留情的理由。只是,如果必须要留下一些人,当然是女性拥有更高的优先权。

    但在此时此刻,我并没有任何留手,在急速的刀锋中,无论外表是男女老幼,每一个人的身体都被大卸八块。

    之后,我闯出木屋。于湖畔边停下脚步。转身看去的时候,先是激射的血液洞穿了屋子的四面八方,之后是一股更澎湃的力量,在一眨眼间。从内部撑爆了已经变成马蜂窝的木屋。

    我听到惨叫声,但是宛如闷雷一般的声响,很快就掩盖了这些惨叫。

    也许还会有人活着,但一定不是所有人都能活着。我在意的是那位“交谈者”,虽然在第一时间斩断他的身体,但是。这个家伙是意识行走者。按照过去的印象,每一个意识行走者都不会简简单单就这么被干掉。.对他们来说,虽然也很重要,却又不是绝对必要的。他们依靠自己的意识,行走于他人的意识中,依靠自己的意识,行走于众人的梦境之中,这意味着,他们同样可以只以意识的形态,存在于各种意识态的世界里。

    我想,“交谈者”也不会例外。

    “是的,高川先生。我也不会例外。”毁坏的木屋前,陡然出现了“交谈者”的身影,他背对着我,但给我的感觉,却又不是在观察已经被摧毁的木屋。他仅仅是背对着我,而这样的动作,也让人觉得,有某种深刻的含义,仿佛一旦转过身来,让人看到起面目,就会发生别的什么情况。

    “交谈者”的出现毫无征兆,哪怕我一直盯着那个方向,也没有看到他出现的过程,当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里了。

    我知道,他并非实体的,而更像是一个幻象,就如同精神病人的脑海中,所出现的一个逼真的幻觉。他行走到我的意识中了吗?我觉得不是,但至少,他仍旧在干涉我的意识,才能让我看到这样的他。而他也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交谈者说:“我无法走进你的内心,却可以和你内心中的怪物交谈。这也是让我十分不理解的事情。你明明知道那个怪物的存在,也定然明白末日的秘密。你十分清楚,末日是无法抗拒的,又为什么做这么多徒劳的事情呢?”

    “你说,你能和它交谈?”我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它”的事情。但我知道,交谈者口中的“它”可能是什么。在我心中的怪物,一直以来都只有两个,而这两个在很多时候,也算是同一个。不过,正因为我和“它”十分接近,所以,我也在怀疑,交谈者真的是可以和“它”交谈的人吗?亦或者说,交谈者和“它”交谈之后,没有从内在到外在遭到彻底的扭曲,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就我所知,任何接触到“它”而得到的资讯,都是以不可理解的“乱码”呈现出来的。

    “交谈者”似乎在表示,自己和“它”进行交谈后,获得了一些启示,进而决定了他的行止。这就像是神秘学中,得到了神明启示的命运之人一样。

    “没错,高川先生,我得到了启示。虽然和你这个降神者不同,但我也是可以和神明交谈的人——我知道,从神秘的角度来说,神明这个词汇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并不妨碍我们打这样的比方,去认知类似的情况。”交谈者背对着我,说到:“说实话,我无法理解高川先生您存在的意义,也无法理解您的选择,但您既然存在,就是合理的,而您既然如此选择,也定然是合理的。您的存在,您的选择,哪怕看似不合理,也仅仅是目光受到局限的结果,而我相信,放在遥远而漫长的时光中,您的存在和您的选择,也定然推动着它的意愿。也有可能……是它的意志本身。”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到。

    他说了那么多事情,却都让人找不到他的想法的重心。

    “我的想法?”交谈者发出低沉的笑声,“我对您没有任何恶意。我仅仅是想要再和它进行更深入的交谈而已。然而,我和它的距离太过遥远,所以,交谈也很困难。也许在您看来,我知道许多事情,但我要说,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想和它进行更多的交谈。”

    也就是说,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拉近自己和“它”的距离,以便进行更深入的交谈?

    “然也。”交谈者说,“我本身没有力量,哪怕有力量,也不足以让它降临。但是,高川先生您是降神者,所以,您的存在,本就具备让它降临的意义。所以,我只是推动这一过程。”

    “说实话,我不相信,和你交谈的那个它,和我所知的它,是同一个。”我说。

    “也许,谁知道呢?”交谈者没有任何动摇,“只有在交谈之后,才能明白。”

    “既然你自称和它交谈过,那就应该明白,这种交谈有多危险。”我说。

    “当然,但是,交谈者从不惧怕交谈的危险。因为,交谈本就是交谈者的存在意义。”交谈者回答到,“当我和您交谈的时候,我就期待着,这次交谈所带来的变化。那么,不久后再见。”

    我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按照我的心意和想法行动。就仿佛眼花了一般,交谈者的身影消失了,眼前只剩下那座倾毁的木屋。未完待续。118

    ...

1295 囚室

    “交谈者”是十分诡异的意识行走者,我也从未想过,竟然会在末日幻境中碰到这么一个人,对我说他可以和它进行交谈。.yankuai不过,出于我对“病毒”和“江”的了解,我仍旧对和“交谈者”交谈的那个“它”到底是不是“病毒”和“江”感到不确定。在我的理解中,不存在任何有思想的人,乃至于人之外的任何生命,可以和思想外之物进行沟通和交流,所谓的“交谈”也定然是有局限性的。“交谈者”到底是和什么进行了交谈,又到底从交谈中获得了怎样的资讯,虽然此时无从了解,但是,这种“交谈”恐怕已经给“交谈者”带来了精神和思维上的巨大伤害,而这种伤害更多将体现为一种侵蚀、疯狂和扭曲。

    出现在我眼前的“交谈者”,与和“它”交谈之前的“交谈者”,恐怕不能混为一谈。如今这个“交谈者”并没有透露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也必然干涉到眼下的半岛精神病院神秘事件,乃至于这个中继器的末日进程中。他有一个说法,我是十分赞同的,人会根据到手的资讯产生相应的行为,他和我的交谈,会让我产生诸多联想,并导致我的行动,和“不与他进行交谈”的情况有所区别,但同样的,和暂称为“它”的某种可怕存在交谈过的他自己,也当然会因为那次交谈,而产生行为上的变化。

    他用自己的意识行走能力干涉我,但他本人,不也正是被那个“它”所干涉吗?既然“它”干涉了他,而他干涉了我,那么,是否可以直接视为,“它”在干涉我呢?

    如果“它”就是“病毒”,亦或者是“病毒”于这个世界的一种体现,一个映射,那么。是否可以视为“病毒”正在通过迂回的路线,来试图影响我呢?

    然而,“它”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在试图干涉我的行为。这个“它”是“江”的可能性,在我的判断中低于百分之十。“江”就在我的身体里,我的灵魂里,我的精神里,“交谈者”和我交谈时。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在暗示我,他的确感受到了我体内的“江”的存在,但另一方面,在交谈中明显倾向于“阻止末日只是徒劳”的想法,让我也可以认为,他把“江”和“病毒”混为一谈了。

    他在和“它”交谈中,所收获的,对“它”,对末日幻境。乃至于对已经发生的事情的种种认知,和系色、桃乐丝十分接近。那么,他的行为和目的,也同样接近系色和桃乐丝的计划。

    是打算侵蚀我吗?我如此想着。

    眼前的木屋已经被彻底摧毁,但却没有影响到周边的其他木屋,在连锁判定中,我感应不到其他还活着的人。我不能肯定,这里的人全都死亡,神秘专家的“神秘”多样而诡异,哪怕被斩成碎块。也不意味着受到重创。普通的物理攻击对不少神秘专家来说,效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而人体所谓的必死弱点,也会在“神秘”的力量下。变得不再可靠。

    更何况,这里并非“现实”,而仅仅是一个“噩梦”罢了。对神秘专家来说,哪怕不是意识行走者,也会有足够的经验和办法,来处理自己在这种“噩梦”中的“死亡”。让自己受到的伤害尽可能降低,而难以威胁到自身的生命。

    我不得不将这些袭击者视为“还活着”,而此时没有再感应到他们的活动,仅仅是他们已经“离开”。

    的确有尸体被压在废墟下,我最先确定的,就是“交谈者”的尸体残骸,他的血液和大部分骨头碎肉在爆炸中荡然无存,但是,头颅仍旧是完好的。本来试图带走这颗头颅的袭击者已经在速掠中斩杀。不过,哪怕这里不是“噩梦”,假设“交谈者”的身体也完全粉碎,也大概对“交谈者”没有太大的影响。

    身为意识行走者,“交谈者”已经在之前如同幻象一般的对话中,展现了他那可怕的能力。他以我所不了解的方式,和我的意识产生某种更为直接的连通。他以幻觉般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眼前,更是我认为他在试图侵蚀我的意识的证明。

    我无法理解,所以也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摆脱。这种干涉意识的力量,要对我这样的四级魔纹使者施展成功,一定需要多种前提条件。从这个角度来说,在遭遇他的一刻起,所遭遇到的种种事情,恐怕就是为了完成这些前提条件。

    哪怕从头来过,我也不觉得,自己可以阻止“交谈者”的施为,因为,我对他的神秘,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既然他觉得“江”就是“病毒”,就是和他交谈的那个“它”,那么,这个认知上的偏差,一定会让所有基于这个认知上的所有行动都功败垂成。

    因为,我相信,“江”和“病毒”是不同的。而无论“江”是什么,它都一定会守护着我,注视着我,直到最终之日的到来。哪怕我的计划失败,所有美好的,丑陋的,正确的,错误的,梦想的和抗拒的,都将在末日的结局中荡然无存。

    相比起这个最坏的,末日的结局,区区一个“交谈者”的侵蚀,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没有犹豫,也不存在任何惧怕,不会因为敌人的诡异而烦恼,更不会因为敌人的强大而却步——发自内心的声音,如此在我的耳边述说。码头前的湖泊,波光荡漾着,交战的余波在宽阔湖面上留下的波澜也已经平息,一如我的心中。

    我走向其余的木屋。

    这些人虽然拥有nog的身份,但是,在“交谈者”这么一个异常人物的干涉下,恐怕已经开始变质,不能再用过去对nog的理解,套用在他们身上。如此一来,视他们为独立的一方,应该更加合适。

    他们披着nog的皮,但是,想法、行为和目标,应该和构成nog队伍的各个组织成员的目标是不一样的。这也意味着。当他们是自己人,而踏入这个陷阱的接头人、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和火炬之光的两人,恐怕过得不太安稳,甚至于已经被杀害。

    我想确认他们的情况。这并非是客观必要的,而仅仅是因为我们曾经同行过这段时间,哪怕这段时间真的很短暂,而且,每个人都对自己加以掩饰。就如同带着一层又一层的面具。

    即便如此,我也不认为,可以扭头就走,不顾他们的下场。也许他们还活着,也许他们还在木屋中苟延残喘,如果我就此离开,他们可能就真的没救了。不管他们是不是带着不良的念头,是不是想要利用我,以达成某些会伤害我的目的,其掩饰下的真相。又是什么,我都不觉得,自己可以仅仅凭借这种恶意的猜疑,去拒绝去尝试救助他们。

    我不否认,他们可能会在未来,成为我的敌人,但至少在这个时候,我们是同伴。

    英雄不会抛下同伴。

    我不是英雄,也无法成为英雄,但是。我确定,自己仍旧怀抱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并且,哪怕被残酷的现实打击。也绝对不会悔恨。

    当我决定,去往其他的木屋,寻找接头人他们时,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绝对不会后悔,此时尝试去寻找他们,帮助他们的想法和决定。

    在开门之前。我就用连锁判定感应了里面的情况,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生命活动,难以判断有什么陷阱。即便如此,我也仍旧推开门,彻底地在木屋内找了一圈。

    除了被摧毁的木屋外,我一直寻至第三座木屋,才发现了端倪。虽然外表看起来和其他木屋没什么差别,仅仅站在门外,用连锁判定也观察不到特殊的地方,但是,走进去,以更近的距离去感受这个房间的布置,就能察觉到壁炉的异常。

    魔纹的力量,在这个噩梦中,被猎人的封印遏制,但是,神秘专家的直觉仍旧可以很好地运作,而且,因为是意识态的世界,是处于噩梦之中,所以有时会觉得,直觉更加好用。

    仅仅观察壁炉是察觉不到什么的,但是结合整个木屋的结构和布局,哪怕无法像是小说中那些擅长寻找细节的大侦探那样,找出隐藏的开关,也可以通过直觉,直接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违和感。我拔出长刀,在速掠的力量下,破坏了壁炉和周边的物体。

    被斩得破碎的壁炉下方,地板向下塌陷。在一阵轰隆声中,一条长长的阶梯出现在眼前。

    阶梯靠近出入口的部分,用来照明的蜡烛被掀起的劲风熄灭,后方的路途仍旧明亮,只是窒闷和腐臭的味道,让人不太想要深入。我嗅到了血腥味,腐臭的味道中,还夹杂着防腐药的气味。无论是气味还是布局,都让人真切感到,这可不是什么善意的场所。

    阶梯笔直,只容两人并肩行走,尽头和地面的垂直距离,大约是在二十米左右。挡在身前的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尽是稀奇古怪的涂鸦,哪怕看不懂到底画了些什么,也能感受到,其表达的是一些阴郁又疯狂的负面情绪,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画出来的。

    我拔出长刀斩开铁门。

    在碎裂的门板滑落的同时,我看到了许多尸体——有男有女,尸骸有的完整,有的不完整,有的像是刚刚死去,有的已经腐烂生蛆,但从仍旧可以辨识出年龄的尸体来看,他们都在二十岁到四十岁这个年龄段。这些死掉的人,从残存的服饰来看,也有不同的身份。最多的,是身穿病人服,而其他少部分,有穿军装,也有普通人的打扮,也同样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打扮。

    我找到了自己的熟人,火炬之光的特纳,这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此时连脸皮都被剥了一半,就像是被电影中那些变态凶手折磨过的受害者,身上遭到多处摧残,看起来并不仅仅是被拷问这么简单,而是有人在通过这种折磨寻欢作乐。若不是分别的时间不长,恐怕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认出这具尸体的身份。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被固定在一个x字形的木架上,手脚都被生锈的巨大钉子钉穿了,在众多尸体中也很显眼。

    特纳的下场,让我有些担心其他人。剩下的人中,接头人和安娜都是女性,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也还没有成年。在我的心中,在面对同样的危险时,女性和孩子总是要比成年男性特殊一些。

    这个地狱般的房间后方,还有一扇门,并没有上锁。我推门进去,里面的空气又变得浑浊了一些,但是,在尸体的腐臭和血腥味之外,便溺的臭味更加浓郁一些,反而让人下意识觉得更有活人的生气。我走进去的时候,明显有人发出响动。眼前是一排牢笼,拳头粗的铁棍组合在一起,显得十分牢固,不过,对于神秘专家来说,并不是什么让人绝望的拘禁之所。

    如果我要找的人在这里,那么,阻止他们离开的,绝对不是这些肉眼可见的牢笼。

    我从牢笼前走过,一一审视着里面的人——他们还活着,同样有男有女,有的是一人一间,有的是数人一间,但是,在看到我的时候,会做出反应的人却很少。而做出反应的人,也完全没有激动的情绪,不会如电影中那般,用力摇晃牢笼,他们的眼神完全空洞,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不由得联想到一些可怕的折磨,并且下意识抗拒去想象这些折磨。

    他们的意志,似乎完全被摧毁了。在牢笼里的生活状态极差,他们蜷曲的身体,虽然还有活着的气息,但却就像是活着的肉块。有部分女性被剥光了衣服,身体似乎得到清理,没有太多的伤痕,也不显得虚弱消瘦,但她们的表情也是木然的,似乎彻底失去了生存的希望,哪怕和我对视着,我也无法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任何离开的渴望。

    我不知道这些人遭遇了什么,但却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与此同时,我也希望,只是分离的这么一点点时间,不至于让接头人他们也遭遇这种惨事,只是有特纳的前车之鉴,让人感到不安。(未完待续。)xh118

1296 英雄梦想

    深藏在木屋下的地牢中,充满了让人不愉快的事物。被关押在这里的男女虽然在身体上没有留下太多伤痕,但是其精神已经千疮百孔,若与外面房间里的那些尸体残骸比较起来,也就仅仅是没有从物理上死亡罢了。我十分清楚,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折磨还要痛苦,而这些受到折磨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无论罪魁祸首是出自哪个组织,nog也好,亦或者网络球也好,也无论他们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亦或者仅仅是寻欢作乐,再或者是精神上的异常,导致行为上的异常,我都不认为自己可以将他们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地看待。

    一股剧烈的,如同岩浆般灼热的情绪,在我的内心深处翻滚着。那并非是单纯的憎恨和愤怒,也并非是行为超出自己接受底线的对抗意识,但也包括着这些负面的情感。原本,我对以“交谈者”为首的这批袭击者,还是以中立的观点去看待,也从未想过,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眼前的情景,让我觉得,下一次再碰面的时候,绝对不会再以这种中立、平静而对等的立场,去杀死他们。

    我一直都知道,神秘圈内的许多事情并不美好,亦或者说,正因为诡异莫测的“神秘”的存在,以“献祭”的方式推动的阴谋数不胜数,而哪怕不使用“献祭”,也会有其他的方式,去最大程度地伤害他人,以获得力量。但即便这种事情,在神秘圈内司空见惯,我也从来都不认为,这是正确的行为。

    精神方面的异常。导致行为方面的异常,从根源上来说,或许是无可奈何而必然的结果。而因为“神秘”被扭曲的人们,以垂涎的目光窥视无辜的路人。也是必不可免。即便如此,我也不认为,这种无可奈何和必不可免是正确的。

    上一次看到这样凄惨的景象是在什么时候?这样的情绪在内心中翻滚是在什么时候?仿佛很远,但实际上,在我的记忆中,一点都不遥远。它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撕开尚未愈合的伤口。再一次告诉我,末日幻境到底是多么悲哀,多么扭曲的世界。

    我之所以会下意识认为,没有“神秘”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会一直视“神秘”为恶性的体现,会在那深刻的记忆中,一直都将不体现“神秘”的病院现实,乃至于神秘扩散之前的这个中继器世界,视为极为重要的东西。甚至于。在恍惚中,觉得它们就应该是“真实”。大概正是因为,在我所看到的世界里。没有“神秘”的世界虽然也存在黑暗和悲惨的事情,却让我觉得,仍旧比充满了“神秘”的世界更好吧。

    是的,哪怕在没有“神秘”的世界里,也一定会出现眼前这惨不忍睹的景象。而我也无法否认,倘若存在一个绝对真实的世界,也一定会出现让人感到愤怒和不平,足以摧毁常识和道德观念的种种黑暗。但是,我仍旧无比期望着。没有“神秘”的真实世界,是一个比充满“神秘”的世界。能让更多人幸福生活,哪怕有挫折。也仅仅是挫折,不会有太多人因为某些和自己无关的原因,而承受这种黑暗苦痛。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但是,如果真的不行的话,我希望大部分的人,至少是我所爱的人,可以生活在一个幸福美好的世界里。

    而不是到处充斥着眼前的这种凄惨光景,末日不息,不知何时,就会被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人摧残、折磨、献祭、杀死。

    末日幻境,是一个以末日为主题的世界,它的每一次诞生,都仅仅是为了末日的再临。哪怕所有的存在都不可避免要迎来末日,但是,我仍旧认为,只为了“末日”而诞生、发展和存在,一定是错误的。

    哪怕这个世界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幻境”,我也不认为,这个世界是正确的。生存在这样的世界里,哪怕暂时看来是幸福的,也必然会有可怕的命运笼罩。事实证明,任何心灵上和肉体上的强者,都从未逃脱过这样的命运,在他们认知到末日的必然时,就已经倒在末日的进程中。向命运抗争和还击,或许是强者的选择,但一个世界并不都是强者,而无法成为强者,也不应该是错误的。

    人,应该有更多的选择。

    一个正确的世界,也应该可以给予更多的选择。无论对于做出选择的家伙来说,是正确的亦或者是错误的,是刚强的亦或者是怯懦的。

    哪怕成为强者,也无法解开的末日命运。

    无法容纳弱者,只存在行为上的弱肉强食,而不存在思想悲怜的世界。

    每一次都仅仅是重复上一次的悲剧,亦或者更加重悲剧的轮回。

    这些都是错误的。

    “我,会努力拯救一切。”我如此对这个地牢中的人们说到。他们没有反应,我并不意外,他们也许并不清楚我在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亦或者,他们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对试图伸出的援手,都已经无法产生更多的想法。他们或许对一切都感到绝望,所以眼神才如此空洞。他们不相信我,不聆听我说的话,但这不应该是试图拯救什么的人,就此放弃亦或者恼羞成怒的原因。

    我想帮助眼前这些备受折磨的人,并非是为了报答,也并非是一时感性的冲动,我从一开始,就不期待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哪怕是伪善的心灵安慰。

    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我认为这是错误的结果,而我必须践行自己的正确。

    “接头人,安娜,少年!”我喊了几声,果然没有回应。如果他们还完好,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应该做出反应。牢笼中的人受到可怕的折磨。仅仅从外表上,反而很难辨认出每个人的差别,因为他们都变成了同样凄惨的样子。

    地牢中。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也有人在注视我,但是。这种注视没有任何神采,几乎感觉不到集中于身上的视线,他们就像是看着我所在的空间,而并非是我这个人。

    但是,没关系。

    我拔出长刀,斩在牢笼上。拳头粗的看似黑铁支撑的铁条溅起火花,却没有半点动摇的迹象,超乎想象的反震力直接就将长刀弹开。果然。这个牢笼里关押的人,大概都不是普通的病人吧。也许就有一部分是哪个神秘组织的成员,而为了困住他们,这个牢笼定然也是特别的。

    速掠发动,在顷刻间,我斩出一百次,每一次都斩在同一根铁条的同一个位置上,然而,同样没有理想的效果。虽然有些让人吃惊,但是。一想到那些人中存在“交谈者”那样强力的意识行走者,那么,在这个意识态的噩梦中可以做到这个程度。也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但是,无论它多么牢固,可以关押神秘专家,阻止“神秘”的侵蚀,我都必须摧毁它。不是想办法摧毁它,而是一定要摧毁它。否则,救援这些苦难的受害者,就只是一个空想而已。

    如果刀锋无法斩断,那就唤醒它的力量吧。就像是过去做过的那样。哪怕这是不受控制的力量,而时常于脑海中失去存在感。哪怕使用过多次,过后也往往无法再次想起。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以及应该在什么时候去使用它。我甚至怀疑过,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会赋予到自己身上。我一直在思考,也为思考得出的结论感到迷惘,思考是一种本能,但我却往往无法彻底相信自己思考出的一切,而又屡屡推翻之前自己思考得出的部分结论。

    这样的我,不是意识行走者,却获得了意识行走的力量。而这样的力量,无法如真正的意识行走者那样运用自如,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用双手抓住拳头大的铁条,感受着那纹丝不动的坚固。我环视着众人,在他们没有表情和神采,甚至根本就没有注视这边的脸上,没有任何力量,没有任何可以帮助我,帮助他们自己的力量,甚至已经放弃了自救。内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他们现在,就是一群无用的弱者。然而,正因为注视着他们,我的心中,那灼热翻滚的情绪,就像是要诸如血液中,让身体都燃烧起来一般。

    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人们的脸上,也不应该是这样的面无表情。

    有一个声音,催促着我放弃,又有一个声音,从静悄悄中,开始发出第一个声音,然后怒吼。

    出来!给我出来!

    空气仿佛被点燃,热气在涌动,而异变的源头,似乎来自于我的身体。不,是来自于内心!

    我眼前的景象在扭曲,我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我又仿佛在下坠,坠入那深沉的,可怕的黑暗中。我看到深渊下方的光点,那像是一片星空,又像是无数的眼睛,而我感受到,在那些光点的更下方,一个无法言喻的存在,以无法描述的方式产生蠕动。如同冬眠中的一次翻身,如同睡醒前的朦胧,如同不自觉的一次狞笑,如同发出磨牙的声音。

    我无法思考,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须醒来。于是,猛然间,我回过神来。

    眼前的仍旧是牢笼,我撕扯着,坚固无比的牢笼正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里面的人们有了点动静,而这微小的动静,还谈不上希望,但是,我希望他们可以注视我的力量,在这样的注视中,找回自己身而为人的坚强。

    我觉得自己在燃烧,不仅仅是肉体,也是情绪,也是内心的燃烧。燃烧让我的手臂充满了力量,牢笼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在哀鸣。

    意识行走!仿佛有一道道的闪电,在我的神经,在我的脑海中奔流。

    “扭曲吧。”我如此说。

    然后,牢笼开始扭曲。先是手握的铁条被撑开,然后是没有被手握着的铁条,也在无形的力量下发生变形。这股力量在扭曲牢笼的同时,也像是在啃噬这个牢笼。它深扎于地下的根基开始松动,然后,我将它从地面拔起。

    不是分隔出来的某个牢房,而是整个结为一体的整个牢笼,它在扭曲,被举起,然后,被撕裂!

    我发出低吼,暴力,粗鄙,没有任何技巧。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撕裂,无法让我的内心恢复平静。

    我大叫出来,更巨大的力量,让我的手臂几乎失去知觉,然后,我听到一声脆响,就仿佛是瓷器摔落地面。

    被我撕开,高举起的牢笼,顷刻间粉碎,化作无数的星屑般的光,向四周炸裂,又迅速消融于空气中。

    我的大脑,我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有些麻痹。我注视着,开始仰头看向这些星屑的人们,他们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现在,你们自由了。”我说。

    有一些人的目光再度暗淡,似乎又被心中的绝望抓住,而回到那可悲又凄惨的状态中。但也有少部分人缓缓站起来,他们的眼神有了一些波动,我不清楚,那究竟都是什么情绪,但总比没有半点情绪更好。与此同时,我感受到异常的波动,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从那肮脏黑暗的角落里,有数量众多的细小物质在活动。像是被风吹起的灰尘,但是,这个活动有着明显的规律和同步感,绝对不是什么自然现象。

    风不是从外界吹进来的,而是被这些灰尘一样的细碎物质的集体活跃而引动的气流。起初还有些舒缓,但在一个呼吸后,就变成了席卷的狂风。所有人都不由得抬手遮挡这股风潮,虽然事态异常,但我的直觉并没有反馈回危险。

    灰尘聚集在一起,变成灰烬,灰烬聚集在一起,堆积成人形。

    我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未完待续)

1297 心灵附生

    灰尘聚集成灰烬,灰烬中点燃火星,散发出余烬的光和热,最终凝聚成人形。[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肢体、皮肤、毛发、五官纷纷被勾勒出来,成为一个少年。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就在我的眼前恢复他本来的样子,他就像是尚未睡充分就被唤醒般,脸上带着丝丝疲倦,但气色还不错,不像是受到太多的折磨。从这些灰尘出现的地方,就可以想象他遭遇了什么,而又为了躲过更糟糕的情况,而将自己维持于那样的状态。亦或者说,在这个地牢中,有某些神秘让他不得不维持灰尘的形态分散于角落中。

    这个地牢是特制的,牢笼本身的坚固就很不同寻常,如果没有意识行走的力量,我大概也会对这个牢笼束手无策吧。我猜测,是“交谈者”赋予了这个牢笼不寻常的力量,毕竟“交谈者”曾经和某个“它”进行过交谈,哪怕他的能力并非展现于这个方面,“它”的异常同样会让他拥有这样的力量。现在,“交谈者”的力量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交谈了,我想,之前和他交谈时,那种幻觉般的方式,以及眼前的牢笼,很有可能是从“交谈”延伸出来的,确保“交谈”的能力。

    无论是以幻觉的方式交谈,亦或者是用牢笼囚禁他人再进行交谈,都是一种交谈方式。这些被囚禁的人从精神上被击垮,如果不是意识行走的力量,很难想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做到这一点。对普通人来说,常识中的折磨是很有效果的,然而,这里的囚徒中,不仅仅有普通人,也一定有神秘专家,尽管这些人都精神失常,而无法展现出自身的特异,进而判断他们之中到底哪些是神秘专家,不过。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存在证明了,他们之中不可能只有普通人。

    更何况,能够出入这个噩梦,哪怕仅仅是存在于这个噩梦中的。大概都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正常人吧。

    要折磨这些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利用意识行走的力量,直接对他们的精神发动攻击,在理论上完全可以做到。

    不过。在我的记忆中,在这之前,还真没有看到过,有哪位意识行走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正因为意识行走者经常于意识中行走,直接接触他人的精神,能够深入意识态的世界,所以,才会更加清楚,意识中的恶性是会随着意识本体的负面状态增加而增加的。无论是恐惧、痛苦、怯懦和怨恨,所有的负面情绪。乃至于身体的负面状态,都会让意识态中的恶性成倍增加,直至超过意识行走者的承受能力。

    恶性的增加有可能会死温和的,持续性的,但也有可能会死爆发式的,意识行走者的死亡,大多数是出于爆发式的恶性。而为了尽可能避免恶性的突然爆发,以直击精神的方式,直接去折磨他人的手段,一向都是意识行走者的自我行为准则中的禁止事项。

    而眼前这些备受折磨的人。如果真的是直击他们的精神,那么,做出这种事情的意识行走者本人必然在这个过程中,面对着超乎寻常的恶性压力。能够抵抗这种恶性压力的意识行走者。其能耐也是相当可怕。能够制造出这个牢笼,也就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了。

    困难的,从来不是要做什么,而是有没有能力做到。“交谈者”以前或许并没有这么强大,但在和“它”交谈之后,我不得不尽量假设他已经变得足够强大。而所有的判断,也都基于他很强大的基础上。

    “高川先生……”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完成身体的重构,抬起视线看向我这边。

    “似乎你的同伴不再是和你们一条心了。”我说到。他们是nog队伍的成员,既然做出了连自己人都埋伏的事情,也意味着双方已经彻底分道扬镳。不过,对我来说,既然“交谈者”和“它”接触过,那么,产生这样的判断也不是太难想象。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目光中微微浮现一丝痛苦,让我觉得,他似乎很在意做出了这种事情的那些人。他和他们的关系不错,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踏入陷阱而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最终沦落到如此田地。

    我觉得,哪怕告诉他,“交谈者”和“它”进行过交谈,所以才发生这样的异变,他大概也很难理解,那个“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旦对其进行观测和交谈,就会让观测者和交谈者本身产生异变的怪物,在末日幻境中也是极为少见的。更何况,“交谈者”身为队伍中的意识行走者,其能力一定早就得到肯定,能够扭曲意识行走者的“怪物”,对于没有亲眼见到的他人来说,都是很难想象的吧。

    这个世界,理所当然是存在许多怪物的,但有这样的认知,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在亲自接触前,对怪物的可怕有深刻而直接的认知和体会。

    “至深之夜有改变一个人内心的力量。”我将情报混淆起来,以一种更容易理解的方式,对他说:“知道吗?在这个噩梦中有一个高塔,所有抵达高塔顶端的神秘专家,都不可避免地发疯了。至深之夜也好,高塔也好,都有许多例子证明,这个噩梦充满了恶性。你们的人在这里活动,就不可避免会受到这种恶性的侵蚀。”

    “我的确知道一些情况,但是,从来都没想到,实际已经变得这么糟糕。”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脸色显得颓然而阴沉,“接头人和安娜被他们带走了,她们身上有他们下一步行动所需要的力量。但是,我和特纳的能力却不是他们需要的。”

    “特纳已经被杀死了。”我没有详细说明特纳受到的折磨,外面房间的情况一定对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打击更大。

    “果然如此。”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语气复杂而伤感,“如果我不是可以化作灰烬,下场也好不到哪里。”

    “然而,你哪怕化成灰烬,也没能逃脱这个地牢。”我说。

    “这可不是普通的牢笼。”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用有些怪异的目光看向我,“反而,高川先生,你能够打破这个牢笼,才是让我感到惊讶的。高川先生。你也是意识行走者?四级魔纹已经可以涉及到意识的层面了吗?”

    “四级魔纹大概不会让每一个魔纹使者都获得意识行走的力量,你应该知道,魔纹使者的能力,都很有自己的特色。理论上。不同的人会得到不同的能力,这是由魔纹使者本人相对于其他人的特性和个体所决定的。意识行走也是能力的一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我按着还有些抽搐的左眼,说:“我的意识行走只从其他途径获得的,而且仅仅是半吊子而已。”

    “半吊子的意识行走就能破坏这个牢笼吗?”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摇着头说。根本就不相信。不过,我并不需要去证明什么。

    被囚禁的人们在牢笼破碎后,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有了反应,但是,更多的人也仍旧是蜷缩在原地,仿佛在他们的心中,还有一个牢不可破的囚笼,囚禁了他们生存的希望。暂时而言,我没有看到真正想要离开这里的渴望,哪怕是因为之前的大动静。而不自觉站起来的人,也没有让我感受到,他们身上有求生的**和被解放的喜悦。

    这些人被过度折磨而变得十分麻木。哪怕督促他们离开,也一定十分费劲吧,只是打破牢笼是无法让他们真正得救的。这个噩梦的至深之夜已经开始,恶性滋生,随处都有怪异的诞生,而哪怕不被怪异袭击,仅仅是眼前这些人的状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至深之夜的恶性侵蚀扭曲。

    “我觉得,必须有一个地方来安置他们。”我对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他们之中并不全都是病人吧?”

    “交谈者背叛了队伍,看来,你已经和他交谈过了。”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这么说着。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一丝谨慎,“你要小心,交谈者的交谈是很诡异的。”

    “他不可能完全如他所想的那样控制我。”我说:“别担心这种事,如果我和你们作对,那必然是因为我必须这么做,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与这种事情相比。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这里的其他人吧。”

    “高川先生,你想带这些人一起上路?”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劝告我说:“这是得不偿失的行为,外面的怪异太多了,把他们留下来或许更好。”

    “我要带他们回庇护所。”我已经做出决定。

    “这里距离庇护所还不知道有多远,也不清楚是哪个方向。你执意要带他们离开,是认为自己可以保全他们所有人吗?而且……”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环顾这些人,“交谈者对他们的折磨过头了,我不觉得,他们还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们没有一路保护他们的力量。在这里杀死他们,才是对他们最好的解脱。”

    “不,我会带他们走的。保护他们抵达庇护所。”我仍旧坚持:“如果他们被至深之夜的恶性侵蚀,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我可以保证,怪异无法伤害到他们。”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皱了皱眉头,说:“不是我不信任您的能力,高川先生,但是,如果真的出现差错,我希望您可能尽力减轻负担。”

    “他们对过去的我,或许真的是负担,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平静地回答道到。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用意外的眼神认真审视着我。最后还是缓缓地点头了。

    “我听了他们的对话,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末日真理教,如果他们活下来,完成自己的计划,那么终点必然会是庇护所附近。他们打算用献祭的方法,对某种东西进行扭曲。”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这么说着,脸上浮现一丝惊悚,“安娜和特纳还活着的时候,做出了新的指引,但很明显,虽然救了我,但下一次遇到,一定是更糟糕的情况。”

    “偏差的恶性趋势。”我点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再参与进来。在这个噩梦里,nog的人就这么多,现在已经全部完蛋了。”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叹息着,率先走出门外。

    我不清楚这个噩梦中的末日真理教人员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既然“交谈者”行动了,就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机会。不过,根据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情报,我更愿意相信,他们的终点,会是在庇护所附近的山丘祭台上。哪个祭坛,一开始就给人怪异和不详的感觉。

    我目送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走出门外,他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我觉得,他一定想要找回接头人和安娜。

    然后,我看着其他囚徒,说到:“也许你们不认识我,不相信我,但是,我仍旧希望你们可以和我一起离开。”

    有几个人对这句话有了反应,但更多的人还是没什么动静。仅仅是语言,已经无法和他们进行沟通,他们的内心已经封闭起来了。不过,没关系,我同样拥有意识行走的力量,他们失去的希望,他们所面对的绝望,他们亲身经历的痛苦,侵蚀了他们心灵的恐惧,就让我来分担吧。我不知道,“交谈者”等人到底是如何折磨他们的,我也无法扭转时间,提前去阻止,但是,进入他们痛苦的记忆中,让当时没有伸出援手的自己,成为他们记忆中的同伴,去鼓舞他们,分担他们的痛苦,让他们分享我所经历过的美好,所看到的坚强,和所坚持的希望,哪怕不能真正改变什么,也一定可以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吧。

    带着这样的祈愿,我强行让他们凝视着我,而我则从他们凝视的眼睛中,推开那扇通往众人心底的大门。(未完待续。)xh118

1298 心灵附生2

    很难具体描述备受折磨的人们,其精神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n∈頂n∈点n∈小n∈说,通过他们的眼睛,走入他们的内心,推开那一扇扇大门后,每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以一种结合成整体的姿态呈现于感观中。这是用“心”去观测的世界,是只能用感觉来认知,并通过自身所能了解和观测的形态俱现出来的一切。我一直认为,若用科学观来解释精神世界,那么“精神”一定是高维的。正常情况下,精神的维度比**的维度更高,而让人们无法完整对其进行观测,而一旦进行观测,必然会因为人们基于**认知的低维性,而让精神以“降维”的方式体现出来。

    哪怕是意识行走者,可以通过意识行走的力量,更加直观地去接触意识态世界,但自身认知和观测能力的局限性,仍旧无法让意识行走者看清意识态世界最真实的模样。进而才会观测到那些无法解释,无法形容的,存在于意识态世界中的“怪异”。

    我不太明白,在科学的解释中,这些“怪异”产生的原理到底有哪些,也无法用科学知识去解析这些“怪异”本身。但是,如果这些“怪异”也是在理论上,可以被科学解释的话,那它一定也是从高维世界,因为观测行为而以“降维”的方式,呈现于意识行走者面前的吧。

    没有人可以解释“神秘”,“神秘”不是固定在未知的某一处,而是一种相对于“已知”的未知。如果说,“科学可以解释一切”的说法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未知是有限的”,而科学的进步迟早可以解析这有限的未知,但倘若未知是无限的。那么,“科学可以解释一切”的说法就根本不成立。那么,“神秘”存在的前提就是“未知”是无限的,无论“已知”的范围如何扩大,未知的尽头也仍旧无穷远,而必然存在相对于“已知”的范围无穷远的“神秘”。

    “神秘”的力量作用于实际存在的。可以感受和认知的事物上时,会以看似和自己认知相似的现象体现出来,例如火焰,冰霜,诅咒,空间和时间等等,但其本质,作用的原理和方式,却又是无法解析的。正因为无法追究其根本。所以,哪怕以“制造火焰”、“提高速度”、“控制气压”的现象体现出来,其仍旧属于“未知”。

    在这样的“神秘”概念上,永远不存在“伴随着科学进步,神秘会逐渐被认知,进而消亡”的可能。

    科学和神秘的矛盾,在我的理解中,就在于其前提条件。到底是“未知是有限的”还是“未知是无限的”。对我来说,针对于自身可以观测到的事物。我期望它处于“有限的未知”中,而能够被自己所理解,但却又希望“未知是无限的”,而让内心充满对多种多样的可能性的期盼,尤其在面对绝望的困境时,更是倾向于后者。

    只要未知是无限的。就没有绝对的必然,而每一个看似绝望的结果,都必然存在可以改变的可能性。

    所以,如果“神秘”就只是“神秘”的话,我既喜欢科学。也期盼“神秘”。然而,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的关联,让我无法单纯把末日幻境中的“神秘”,当成这种纯粹的神秘概念,而不得不以“病毒”联系起来。

    “病毒”的神秘,成为我观测中的末日幻境中一切“神秘”的根源。末日幻境中的所有“神秘”,其特性和概念,都由“病毒”的神秘所决定。于是,末日幻境中的“神秘”充满了恶性,亦或者说,因为“病毒”才存在的末日幻境,其存在就是无可辩驳的恶性,而可怕的是,这种恶性并不是摧毁末日幻境就能根除的,亦或者说,因为“病毒”才是根源,因此,只要“病毒”存在,末日幻境就不可能真正毁灭,也就意味着恶性不可能真正根除。

    因为“病毒”而存在于这个末日幻境中的人们,也必然是这种恶性的受害者。

    这些受害者的经历,哪怕有一时的幸福,但悲剧也是必然的结局。如今在地牢中受尽折磨而濒临崩溃或已经崩溃的受害者们,虽然无可否认,是“交谈者”那些加害人是罪魁祸首,但是,从整个末日幻境的恶性来说,这些受害者经历这一切,也可视为一种必然。如果不是他们,也会有其他人经历这一切,而哪怕其他人代替他们经历了这一切,他们自身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候,经历同样程度或更可怕的折磨,而加害者本身也必然会在某个时候变成受害者。

    我无意为加害者开脱,我十分肯定,无论是受害者和加害者,其下场都会是一样的悲惨。

    因为,末日幻境就是这样的一个恶性的世界,而所有存在于这里的人们,早就身处地狱之中,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无论是抱着怎样的信念而活着,采取怎样的行为而活着,其下场都不会有什么不同。意识态的世界,和物质态的世界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而人们的意识,也必然和他们身处的环境息息相关。在这样一个恶性的世界中,哪怕是“正常人”的精神世界,也必然存在着比正常世界中的人们,更为恶性的体现。

    因此,意识行走者在意识行走时,所要面对的恶性,以及他们利用意识行走的力量,引发出来的恶性,都要比正常世界中的人们内心的恶性还要深重。

    或许正是因为存在这样的想法,因此,当我打开这些受尽折磨的人们的心灵之门时,所感受到的,那扑面而来的恶性,简直浓郁到了在接触之前,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如同充满毒气的黑暗沼泽,无法辨认到底都有什么的恶性,粘腻又令人作呕。没有因为记忆构成的形体,不存在任何具体的事物形象,也没有时间和空间。这是浑浊的混沌,置身其中。仿佛一切都在这种粘腻和作呕中融解了。我第一次见识到,人们心中的恶性达到这样的程度。我已经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些人的眼神,都是如此的空洞和绝望。

    但是,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拯救你们,但是。我愿意去尝试。”我用平静的声音,对自己说着,再没有一丝犹豫,一步步深入这片黑暗的沼泽中,沉入这掩盖了,亦或者说,融化了一切心灵之物的巨大恶性中。我感受到,这些恶性以可怕的速度,钻入我的身体。侵入我的内心。我没有拒绝,敞开了心灵,回想着过去的美好和觉悟,思考着未来的道路。

    思维以可怕的速度,搅拌着这些粘腻的恶性,又在那粘滞中渐渐变得迟钝。但是,思考没有停止,感受没有停止。虽然缓慢,但是仍旧在搅拌。在旋转,在以无法言喻的方式运动。

    我品尝着其中那些让人绝望而痛苦的东西,感同身受曾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可怕遭遇,用呼唤将自己植入他们的记忆中,走入他们受到折磨时所产生的感受中。我想象着,自己以一种冥冥的形态。回到他们的过去,在他们受到折磨时,变成他们在当时产生的幻觉,变成对他们呢喃的幻听。鼓励他们,让他们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成为他们心中唯一的光,成为他们最后的支柱,在他们实际没有得到任何援手的时候,于心灵中成为他们那如同一根稻草般的信念。

    我开放自己的内心,和他们一起承受痛苦,然后,让他们知道,一个人到底可以坚强到怎样的地步。我以幻觉的方式,出现于他们的眼前,以幻听的方式,讲述我的故事,成为他们虚幻的伙伴。

    我无法证明,自己是最坚强的人,但是,我从来都不怀疑,他们所遭遇的那一切,无法击垮我。而只要无法击垮我,就无法击垮他们。现实的时间难以倒转,但在心灵之中,时间并不存在绝对的意义。

    我希望,他们可以从我的心中,找到再次站起来的动力。我曾经死亡,又再度复苏,我见证过,比他们的遭遇更绝望的“真相”,也直面过最为恐怖的怪物。也许,“交谈者”从“它”那里认知了什么,那是让他扭曲疯狂的因由,而他将那些东西传播给这些人,这便是直击精神的折磨的真相。但是,相对于我的经历来说,那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因为我是如此痛苦,感受着世界的悲惨和绝望,所以——

    再次站起来的我,一定比所有人都要坚强。

    我走进他们的内心,去成为他们心灵中,在过去那个黑暗的时候,一直和他们同甘共苦,激励着他们的那个幻觉之人。

    我附生于他们的心灵,走进他们心中那绝望的时间段,这是在过去的意识行走中,从未尝试过的做法。

    即便如此,我也从不怀疑自己可以做到。

    这是“交谈者”的幻觉存在方式给我的提示。

    是的……我呢喃着,或许我不是英雄,也无法弥补过去,无法改变你们所受到的折磨,但是,在你们的心灵中,我回到你们的过去,我就在你们身边。我的声音,传达到你们的心中了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的思维从无比迟滞,近乎停歇的状态下,猛然如掀开了沉重的抱负,开始加速运转。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正在从噩梦中醒来,度过那缺乏时间感的朦胧后,一下子彻底苏醒过来。

    我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睡着,更没有闭上眼睛,仅仅是,经过了一段无比漫长的,难以形容的意识行走。而这样的意识行走,哪怕是有意为之,也难以确定,是否还可以做到。

    我注视着这些同样从意识行走中苏醒的囚徒们,我希望能够从他们的眼睛中,再次看到复苏的神采。

    “我是高川。我来救你们了。”我大声对他们说到。

    凝视着我的一对对眼睛似乎开始发亮,他们一个紧接着一个站起来,哪怕是颤颤巍巍,但是,他们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本来充满绝望,也只有绝望,亦或者连绝望都不存在的空洞眼神,浮现一丝丝的情绪,我感受到他们的惊疑不定。他们的精神不正常,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无法思考,没有认知。只要他们开始思考,开始认知,就一定会重新接受如今已得救的事实。

    他们必须自己行动起来,否则,只有我和三级魔纹死者少年,无法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拯救他们所有人。

    “是我,高川。”我再次对大声对他们说着我的名字。

    “高川……是高川先生……”有人虚弱地,发出迟疑的声音。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你们已经得救了!我摧毁了牢笼!”我对他们说:“我就在这里,真真切切的,不是幻觉。”

    “是高川先生!是高川先生啊!”终于有人大叫起来,然后,很多人都发泄般哭喊,激动地颤抖。他们掩着脸和嘴巴,发出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声音,“我们得救了!高川先生真的来了,他来救我们了!”

    哪怕明显是半岛精神病院的病人,也可以把我认出来,那激动的表现和周遭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很虚弱,很快就有人承受不住这股激动的冲击,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更有人再无站立的气力,腿软跌倒在地上。

    我走上去,将他们一一搀扶起来,交到旁边的人手中。我一个个和他们拥抱,就像是再相逢的老朋友。虽然在这场噩梦之前,我和他们只是陌生人,但在心灵的世界里,我们已经是共患难的同伴。我无法改变他们的过去,也无法保证他们的未来,但至少可以拯救他们的现在。

    一共六个男性,五个女性,最小的有二十多岁,最大的不超过四十岁。他们的精神稍微恢复一些后,终于可以理解自己如今的情况。我无意让他们回想过去,也没有时间让他们舔舐伤口,因为,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未完待续。。)

1299 心灵附生3

    意识行走的使用方式有许多种,但也并不是想要怎样的效果就能拥有。( )“神秘”的力量也都是这样,虽然可以使用出来,却不明白为什么可以使用出来,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效果,遵循怎样的原理,甚至有的时候,神秘专家在使用本以为已经无比熟悉的“神秘”时,却会产生从未见过的现象,从未想过的效果,并且因为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而具备偶然性。我的速掠超能和连锁判定也会根据实际情况的不同,而产生些微的变化,在我的记忆中,过往所使用的速掠和连锁判定,的确是和现在的效果有所区别的,而现在展现的力量,同样也无法让我肯定就是终极的模样,而如今的速掠和连锁判定,与过去的速掠和连锁判定相比,到底是不是应该用“成长”和“进化”,亦或者是用“变异”等等词汇来形容,感觉也很微妙。

    虽然生硬去理解能力现象上的变化,定义其源头,过去和现在的力量展现,存在一种“递进性”。然而,同样在一些时候,却从感觉上,觉得过去和现在所使用的力量,根本就是两回事,并不存在自己所认为的那么密切的关联性。

    但无论如何,既然“神秘”就是“绝对无从解析其原理”,那么,也就只能从现象上来认知了。无论是过去的速掠,还是现在的速掠,都会在我的感知中,展现出一条无形的高速通道;过去的连锁判定和现在的连锁判定,都是在一定范围内判断物质的运动性质;复苏后才拥有的意识行走能力,虽然有着太多的不稳定因素,也无法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意识行走者,但无论是展现怎样的效果,它仍旧是意识态的力量。并且,从来不会在我需要它的时候掉链子。

    我这一次对囚徒们使用的意识行走效果,无法保证在下一次仍旧可以使用出来,但是,我仍旧原因相信,哪怕不是这样的效果。当自己有了和此时此刻一样的觉悟和决心时,它也一定会以别的效果,实现我的想法。

    我不清楚其他意识行走者对于“开放自己的心灵”到底持怎样的态度,但从心理学上来说,比起开放自己的心灵,人们往往更愿意去干涉他人的意识。从思想能动性上来说,人类虽然以群体的方式生活,却有强烈的个人意识,对大多数人来说。“干涉他人意识”比“开放自己的心灵”相对更容易做到。

    不过,就我的亲身体验来说,开放自己的心灵也好,干涉他人的意识也好,虽然都会给他人的意识造成干扰,但前者有些时候,往往比后者的影响力更大。当两种方式一起使用的时候,效果也会变得让人有些恐惧。

    我让这些囚徒们从我的心中汲取力量。去战胜他们心中的恶性,用自己的坚定和期盼。去凿开他们内心的juéwàng在这个过程中,对于他们在意识层面上的变化,虽然不能说了解得一清二楚,却也可以隐约感受到。

    这些人就像是在这个过程中被感染了一样,意识中对我的印象。正在强化并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扭曲,而这样的变化在意识行走结束后,并没有就此中止。我和他们对视,和他们交谈,他们的目光和语气。都让我深深感受到一种不同于人和人之间正常交往关系的东西。

    如果说用“信徒”来形容,当然是不恰当的,我没有感觉到狂热和盲从,但是,我的确有这么一种感觉,面对同一件事情,倘若我们之间产生分歧,那么,他们更愿意相信我的判断和决定,也更愿意承担这种信任所造成的后果。这种信任的优先度,在意识行走结束之后,还在不断加深。

    他们不是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倘若他们有精神病态,那么这种病态仍旧存在,他们也会恐惧,也没有忘却自己所遭受的折磨,以及之前自己那种juéwàng的表现。【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只是,哪怕有这些记忆和情感,当我提出意见的时,他们也仍旧不会以这样的记忆、情感和思考作为第一选择,而是会无条件同意我的意见,并在我的想法之下,进行进一步的思考和判断。

    他们并不信奉什么,也仍旧有独立的个性,然而,就像是我的心灵的一部分,驻留在他们的心中,成为他们心灵的一部分。

    于是,这样的意识行走效果,我称之为“心灵附生”。

    这是一种让我觉得有些抗拒的力量。只是,在这种时候,除了这样的力量,我没有别的方法,将他们从那深重的恶性中拉扯出来。

    囚徒们喜极而泣,激动不已,哪怕他们在这之前不认识我,如今也如老友一样亲密。我zhidào这是为什么。在他们的内心中,在他们过去的记忆中,我就是一个支撑他们,让他们终于度过那让人juéwàng的难关的幻觉。而如今,幻觉以实实在在的方式,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实际上,我们的确刚刚见面,但是,恐怕在记忆的一角,我也是以“某个模糊但亲密”的形象,融入于他们对过去生活的回忆中吧。

    我和他们逐一拥抱,感受他们拥抱的力量。他们的力量将支撑他们,在接下来的行程中存活下来。前往庇护所的路途还不zhidào有多远,一路上不zhidào还会遭遇多少guàiyi亦或者是某些别有用意的人士的袭击,如果他们连行走的体力和意志都缺乏,哪怕挣脱了juéwàng也很难在路上存活下来。

    因此,哪怕他们的身体大部分都因为被囚禁而无法清理,我也没有任何犹豫和皱眉。他们这副凄惨的模样,并不是他们自己想要的,而我也不会仅仅因为他们的外表、性别和气味就歧视他们。

    “我们必须离开了。”我在一一拥抱过他们后说到。

    “谢谢你,你救了我们,高川先生。”他们只是这么说着,但是,他们的眼神要比过去那种空洞,有了更多的色彩。让我也感到喜悦。

    “高川先生,我zhidào他们……”从门外传来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声音。我回过头,就看到他站在门外有些愣然地盯着我们这些人,半晌后,他说:“你成功了?真是不可思议。你也是意识行走者吗?高川先生。”

    “不,我只是有这方面的能力。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意识行走者。”我平静地回答道。

    “交谈者那家伙有多强,我再清楚不过了,我不觉得,一般的意识行走者可以打破他制造的牢笼。”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

    “我有点压箱底的本事。”我说着,转移了这方面的话题,问到:“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啊,是的。”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回过神来,说起自己的收获,“我大概zhidào交谈者那些人想做什么了。这里有他们和纳粹的通讯。他们并非独立行动。也没有投靠末日真理教,而是选择了和纳粹进行交易。交易的具体对象不明,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一定和纳粹有勾连。”

    “在哪发现的?”我不由得问到。虽然“交谈者”的末日倾向,的确让他们做出了等同于叛出nog的行为,但是,他们竟然会和纳粹勾结,却又是一个认知上的盲点。正因为这支nog队伍是来攻略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身为nog一员的交谈者在扭曲之后,竟然会和纳粹产生进一步的联系。

    “他们留下了记录。”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到这里,有些迟疑地说:”我怀疑,他们是故意这么做,故意让我们zhidào的。对交谈者来说,任何可以被他人注意到的情报都是棋子。一旦以为是失误造成了他们的疏漏。反而会一头撞进陷阱中。

    “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我平静地对他说:“在有更多的情报来源和人手之前,我们只能按照他留下的情报采取行动,接头人和安娜都在他们手中。”

    “他们只带走了接头人和安娜,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点点头。说:“这证明,他们的计划需要接头人和安娜,虽然我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想怎样使用她们,但是,在行动结束之前,她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我们抓紧时间,恐怕她们也支持不了多久。这些家伙都是变态,内心已经完全扭曲了。我真不敢相信,会有什么东西,可以将一群神秘专家的内心扭曲到这个地步。他们过去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在交谈者发动袭击前,完全感觉不出他们的异常。”旁边的一名女囚徒发话到。从他的说法来看,明显是原先nog于噩梦中行动的队伍的一员,“但在更早之前,交谈者进入了高塔,之后,他说自己得到了启示。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就应该对他加以防范了。我们已知的,所有进入了高塔,进入最后一个房间的人都会疯狂,交谈者出来之后,直到他们发动前,都感觉不到这种疯狂,正因为如此,才让我们渐渐失去了警觉。他的意识行走者身份,也成为了他最好的掩护。”

    “你们以为,是交谈者的意识行走者身份,让他避免了疯狂的下场?”三级魔纹使者少年问到。

    “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意识行走者对于意识的侵蚀,有比一般人更强的抵抗能力。”这名女囚徒说:“交谈者是我接触过的,某种意义上,最强的意识行走者。他本人有着比其他意识行走者更加稳定平和的心态,这种心态一直是他所相信的交谈的基础。他所有的力量,都是基于这种超乎寻常的平稳心态上展现的。”

    “他对你们说过,他在高塔看到了什么吗?”我问到。

    “不,他只是说得到了启示,一种模糊的直觉,意识上的交流……十分符合‘交谈者’这个名号的经历。”女囚徒苦笑着,“按照他的要求,我们也监视了他一段时间,但在时间过后,就不再加以防范,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怀疑一个同伴。”

    “根据网络球的规矩,倘若有人接触了这类会对意识有侵染的情况,接触者就必须经过严格的意识审理和清洗。”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我相信。无论交谈者属于哪个组织,身为意识行走者,他一定更明白这一点。仅仅是监视,是没有效果的。你们难道一点防范都没有吗?你之前说过,几乎每一个接触那什么高塔的人都发疯了,这显然不是什么偶然的情况。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你们在为自己的轻率买单。”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说话很不客气,让气氛有些尴尬,但是,这些囚徒们的目光中没有太多的反感。显然,这次遭遇对他们的打击有些大,哪怕是被说这样的重话,也无法兴起辩解的想法。

    “你说的对,是我们自己的失误。”另一名囚徒说:“但是,我仍旧不会放过交谈者。不可能因为是自己的失误。就将这些死亡和痛苦抹平。”

    “那么,首先要找到交谈者。”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放缓了语气,说到。

    “交谈者被我斩杀了一次。”我这么说后,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我继续说到:“但是,他是意识行走者,而这里又是噩梦,所以,他可能会以更加异常的形态存在。我和他交谈过。他告诉我,他是从‘它’的身上得到了启示。注意‘它’这个用词。绝对不是人类。”

    “是和怪物打了交道吗?”女囚徒思考着,“是在高塔的时候?高塔拥有接触怪物的方法?不过,这就可以说通了,为什么所有登上塔顶的人都疯了。还有这个至深之夜……高塔有至深之夜的秘密,原来真的不是流言。”

    “你是说,那个怪物。正是至深之夜的由来?登上高塔,就能和怪物交流,进而明白至深之夜的秘密?”站在这个女囚徒旁边的人问到,显然也是一个知情的神秘专家。

    他们的猜测,和我亲自登上高塔。进入那个房间后,所看到的一切有点不同。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样的认知或许也并不算是错误。毕竟,我其实并不清楚,其他人在高塔所看到的东西,和我看到的是否完全一样。

    “只是说,有这样的可能。至深之夜拥有可怕的恶性,但是至深之夜只是一种现象,现象必然有一个源头,如果说,这么一个可以扭曲强大意识行走者的怪物是至深之夜的源头,就很容易理解了。”女囚徒这么说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但是,这样一来,这个怪物又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它肯定无法直接在这个噩梦中显形,所以才需要攀登高塔去交流。而它需要交流者,就证明,它无法直接出手,而必须依靠交谈者的行动,去达成它的目的。”

    这些人煞有介事地分析,但很多判断,都和我的见闻与判断,有不相符的地方。我不能说自己就是正确的,但也不觉得,应该否定他们的猜想和判断。

    “不管真相如何,我们都需要回到庇护所。”我看向那几个百无聊赖的精神病人,说:“交谈者已经开始行动,而你们一开始就被打败了。无论你们原本还有什么计划,都应该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之后再进行。这个木屋区不是安全的地方。”

    “我们不是敌人,对吗?高川先生。”那名一直都在主动沟通的女囚徒对我说到。

    “不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我说:“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是吗?这样就够了。”女囚徒微笑起来,“你的恩情,我们铭记于心,我们会报答你的,相信很快就可以了。”她看起来似乎有什么想法,才会说出这种话。但我无意去了解,我有自己的计划,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做出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施舍,也并非是为了要让他们报答。

    “带上病人……你们zhidào,他们和你们不一样吧?”我问到。这些囚徒在脱离juéwàng之后,神秘专家和一般病人的身份,就很容易从精神状态和行动语气中判断出来了。

    “当然。不过,也别以为,我们想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我们只是收留了他们而已。”女囚徒澄清道,“总不能放着他们在至深之夜中不管,不是吗?”

    我无法验证她的说法,谁zhidàonog的队伍到底想在噩梦中做什么,而又打算通过怎样的方式去做成呢?不过,既然有网络球参与其中,我愿意相信网络球会监督这些行为。

    我无法验证她的说法,谁zhidàonog的队伍到底想在噩梦中做什么,而又打算通过怎样的方式去做成呢?不过,既然有网络球参与其中,我愿意相信网络球会监督这些行为。

    单凭现有的情报,很难推断某个神秘组织的具体行动,但在我看来,他们的目标仍旧是十分明确的。只要有这个目标,无论他们采取了怎样的行动,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也许最大的差别只是会在这一场场事件的推进中死掉多少人吧。

    我转身走向门外。

    “走吧,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如此对他们说:“至少,现在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未完待续……)

1300 近路

    我无法坐视眼前发生的悲惨事情,但并不会轻率认为,这些人过去没有做出丑恶的行为,亦或者未来不会和自己为敌,亦或者变成自己所厌恶的恶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然而,正因为我对这些人并不了解,所以,才不会因为他们过去的作为和未来可能的作为,而否定他们现在的可能性。同样的,正因为他们从现在开始,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所以,哪怕有了心灵附生所带来的影响,也不会完全认定,他们未来一定会向着我所期盼的方向发展。

    在向他们伸出援手之前,在我的眼中,他们是遭遇悲惨的弱者,而在伸出援手,完成拯救之后,我也不会再将他们视为弱者。

    只要生存下来,心中充满希望,可以坚强地去面对未来,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弱者呢?我会因为命运的不安定而警惕他们,但却不会因为尚未变成现实的未来而否定他们,伤害他们。如果我们有一天,不得不成为敌人,那么,在真正成为敌人的现实成真时,我也不会因此犹豫不决。

    说到底,不是英雄的我,哪怕一时装扮成英雄,亦或者在自己可以注视的范围内,时时扮演成英雄。但所能做出的拯救,也只是仅限于一时的境况而已。面对这些囚徒,在我撕裂牢笼,将他们生存的唤醒的一刻起,我就已经不再将自己置↗于英雄或恩人之类的立场上了。反而,他们是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站在和我对立一端的人,哪怕有心灵附生的影响力存在。

    无可否认,心灵附生的效果十分特别,但是。它也仅仅是意识行走的一种应用而已。“神秘”变幻莫测,每一个神秘组织,都不缺少针对意识行走的抵抗能力。正如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所说,网络球就有针对意识行走者的一系列严格的排查和意识清理的程序。

    不过,没关系,我并不在乎这种事情。

    能够拯救这些人。至少于此时此刻,是让人开心的。没有放任备受折磨的人不理,而去挽回他们绝望的心灵,于我而言也是正确的。哪怕,这种开心而正确,仅仅在此时此刻。

    我心中沸腾的东西,终于重新恢复平静。

    “你的态度变冷淡了。”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赶上来,和我并行时,说到:“高川先生。虽然你可以打破那个意识牢笼,让人感到惊讶。但最令人惊讶的是,为什么在做这样的事情前后,你的态度反差如此之大呢?”

    “只是个人三观和思维模式的问题。”我承认到:“虽然我看起来很直接,但其实我是一个很别扭,很矛盾的人。”

    “就像是个孩子?”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这么问,相对于他的年龄来说,让人感觉有些怪异。因为,他不就也只是一个孩子吗。

    “为什么是孩子?大人也不能别扭和矛盾吗?”我不由得反驳。虽然我的外表年龄和他差不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而且,哪怕算上过去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的时光,加起来也的确才刚刚成年不久。按照正常人的算法,我大概是十八岁,还是十九岁?但毕竟在那些时光中,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经历过死亡和复生,极为复杂的人生,仿佛占据了我一生中最沉重的份量,有时会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其实是接触了神秘的那一刻起才开始的,而又将一段漫长的时光,压缩到了区区的两三年。

    我承认自己年轻,但面对同样年龄的少年,却又不禁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年轻。被一个少年说,自己就像是一个孩子,这样的感觉真的有些怪异。

    “大人闹别扭的时候,时常被人说像是孩子一样。”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煞有介事地说:“但是,高川先生无论怎么看,所作所为就完全像是孩子一样。而且,外表看起来和我多大差距呢。高川先生,你到底多少岁了?”他口口声声说着“高川先生”这样的敬语,但是眼神中的探究和怀疑,从当初在病栋里接触的时候就存在了。不过,我可不相信,他在接触我之前,对我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工作和接头人的工作没什么差别,都是独立进行潜伏行动,类似于电影中的特工,情报支援是必不可少的。

    “我是永远年轻的十八岁。”我看了他几眼,用这样的话作为回应。

    他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那般笑起来,之前所遭遇的一系列打击所造成的阴影,似乎都在这样的笑容中融解了。不过,我可不确定,他的内心深处,是不是还存留着别的什么,说到底,虽然他的外表年龄不大,但能够独立行动,就证明组织对他的能力的信任。除此之外,“神秘”的多种多样,也难保不会有掩饰真实年龄的神秘力量。

    正如他怀疑我一样,我虽然优先用外表去认知他,却同样不会只因为年龄就断定他。

    我始终没有忘记,我之所以和他们一起行动,起源于我和约翰牛的交情,与网络球的合作,而并非是这个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和我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在最初的五人之中,真正算得上亲近的人,就只有网络球的接头人而已。

    我和魔纹使者少年,再加上被救出的六男五女,加起来一共十三人的队伍,在离开那个阴森可怖,给人留下痛苦回忆的地下室后。进一步搜查了其他的木屋,确保再没有其他的受害者,就焚烧了所有的木屋。期间,我也稍微弄清楚了囚徒中几个明显是半岛精神病院病人的身份。他们的确就是半岛精神病院的木屋区中的病人,乃至于,其实交谈者一伙人,已经带走了大部分的病人。所有的木屋区病人都服用了研讨会的药物,而令人生疑的是,这些药物的渠道并不是病院方的正式渠道,而是受到某种藏在阴影下的黑手的调动。

    木屋区的病人在接触交谈者之前就已经是疯子,也意味着,倒向交谈者那边的病人。其实并非是被胁迫的。而被关押在牢笼中的这几名病人,也早就变成了危险的疯子,而他们被关押的理由,似乎是在疯子们的游戏中输了,于是被关进牢笼作为惩罚。他们一共是二男三女,交谈的时候。感觉不出特别的疯狂,言行举止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其他同样被关押在牢笼里,和他们有过长时间接触的人,都在警告我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是极度为危险的精神病人,而现在的温驯,仅仅是没有发生刺激他们的事情罢了。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会刺激他们,所以,哪怕他们此时看起来十分平静,也随时都有攻击己方人员的可能,是必须警惕的。

    也许是和真江长时间相处的缘故,我接触他们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任何歧视的想法。不过,相对于男性。当然更倾向于和女性交谈。女性的病人,让我不自禁想起真江。哪怕,她们之间的共同点,就仅仅是“女性的精神病人”而已。

    这五名精神病人,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没有表现出掌握有神秘力量的样子。和其他的神秘专家相比,他们有的时候十分沉默。但有的十分又变得情绪高昂,而难以用嘴巴劝止他们的行为。他们的许多行为,都足以让人感受到,他们并不具备普世价值观和常识的道德观念。他们在自己脑海中,有自己的世界。和一种与正常社会格格不入的准则。他们准守的行为规范,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不切实际,甚至是自相矛盾,因此完全不能融入正常的社会交际中。如果让他们以逻辑的方式,反思自己的行为,自己所遵从的规范,他们是绝对不会理会的。也因此,可以认为,他们的行为,并不存在正常人的逻辑性。

    或许正因为如此,在所有受到摧残的人之中,最先恢复的就是这五名精神病人。甚至于,似乎那些曾经让他们绝望的经历,没有在他们的心中残留半点阴影。我可不想捉摸,这些家伙的心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们不具备“神秘”,在怪异丛生的至深之夜,是最受到致命威胁的一群人。他们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并且,一时的精神上的狂躁,有可能会给整支队伍带来危险。即便如此,我仍旧希望,可以将他们全都带回庇护所。

    其他的神秘专家虽然不怎么乐意,但也因我之前的援手,和心灵附生的影响,没有进行劝阻。不过,我十分清楚,倘若真的遇到危险,除了我之外,大概不会有人会尽力保护这五个精神病人吧。其实,比起怪异的攻击,我更担心的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至深之夜的力量会不会直接侵蚀病人们,倘若庇护所接受了他们,又是不是会留下隐患。

    但无论如何,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不会以“未来会发生什么”就不去救这些近在眼前的受害者。

    我们在湖畔边清理了身体,然后以码头的小船为核心,用木屋里的材料扩展成一个可以搭载所有人的排筏。木屋区似乎有一种力量,大大降低了怪异的滋生和侵害,我们没有找到具体原因,不过,从木屋区残留的资料中,进一步确定了交谈者等人的行踪。

    我所说的庇护所,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据囚徒中的神秘专家说,他们正是因为察觉到我在那一带行动,才没有再前往那个地方。他们的说法,我无法判断是真是假,但是,仍旧让我不由得联想到,其他的神秘组织,例如末日真理教、五十一区和纳粹们,是不是也在刻意避开我所在的地方。但另一方面,我又不觉得他们有必须避开我的理由。

    我不否认自己的强大,也认为,只要碰到他们,大概就会破坏他们的行动吧。但是,要说这些神秘组织恐惧我的力量而避开,却又让我觉得不可信。反过来说,哪怕他们在刻意避开我,也只是在执行什么阴谋吧。

    如今可以确定,交谈者等人正在前往庇护所,我几乎可以断定,此时此刻,有着更多的神秘组织,正在前往庇护所的路上。如果要在庇护所附近山丘的祭台上举行献祭仪式,那么,他们一定做好了准备。现在,庇护所及其周边的情况正变得复杂,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是我们必须赶去的理由。

    我们沿着交谈者等人离开的路线,撑着排筏横渡湖泊,于对岸寻找他们的踪迹。这是一条通往庇护所的近路,在木屋区中只留下只言片语,原本在一起执行任务的幸存神秘专家,对此并不了解,交谈者和他的人掩盖了许多消息。但是,如果不沿着这一条路走,而是沿着nog最初避开庇护所,而来到木屋区的转移路线回归,需要大概两天的时间。

    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浪费,现在,每隔一个小时,都会让人模糊感受到至深之夜的深化,让人直觉感到,二十四小时后,一定会出现巨大的变化。倘若在那样的变化到来前,无法赶到庇护所,那就意味着已经出局。

    无论是各方神秘组织,亦或者是至深之夜本身,之后的二十四小时,都是一个关键性的分割点,前后所要面对的情况,以压力来说,一定是截然不同的。

    因此,交谈者等人开辟了近道,我们则必须找出这条近道,以相同的路线前进。

    路途上的危险,不仅仅来自于神出鬼没,又大都以集团的形式活动的怪异,也在于这不断下着灰烬的诡异气候。对能够化身灰烬的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来说,这是一个相对适合自己发挥的天气,但对其他人来说,这些灰烬不断分解成灰雾,反而让寻路变得更加艰难,也让自己需要面对的对手,在行为模式上,和力量展现上,变得更加诡异和强大。

    保护五个精神病人的压力,全都由我一肩挑起,我没有任何异议。我以绝快的速度,绝对的感知范围,在所有人行动之前,就清理了大部分的怪异。于是,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又有了新的变化。(未完待续。。)

1302 火线激发

    我决定让大家避开“交谈者”,直接前往庇护所,不仅仅是对当前局势的考虑,同样也在顾虑“交谈者”的能力,除此之外,当然也不会忘记接头人和安娜就在“交谈者”那伙人的手中。我们这些人都和“交谈者”有过接触,而至今为止,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全身而退,接头人和安娜也是因为成为他们的手下败将,才沦落到他们手中,这意味着,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再次和“交谈者”那伙人碰上,并不占据优势,反而再次沦陷的可能性更大,哪怕成功逃脱,也不意味着完全脱离“交谈者”的陷阱。

    我在当时使用心灵附生的力量,清洗众人的意识时,根本就无从了解自己到底是如何使用出这股力量的。我并非真正的意识行走者,无法自由掌控意识行走的力量,在大多数情况下,意识行走以怎样的效果出现,对我本人来说,全都只是即兴发挥罢了,哪怕这种即兴发挥的效果,也总是针对当时的情况进行了预想中的处理,然而,它仍旧是一种不确定的力量。

    决定意识行走能力的,并非是我自身,而是“江”。另外一提,三级魔纹带来的速掠超能在我看来,也同样并非取决于我自身,这个超能从一开始,就并非是以我自身的特质觉醒的,而更像是魔纹强行赋予后,成为我的特质的一部分。

    唯有连锁判定,是我在二级魔纹时自发觉醒的“才能”。也是至今为止,我唯一肯定,是属于我个人的力量。它无限接近“神秘”,却并非是“神秘”,它的每一次使用所造成的负担。我都能够清晰感受得到。与之相比,速掠也好,意识行走也好。以及使魔夸克,在使用的时候。则完全感觉不到任何负担,如果有桎梏,也并非是出于我自身的桎梏。仔细想一想,毫无负担地可以比光速更快,比意识更快,可以钻入阴影,飞天遁地,进出和改变他人的意识。在这样以科学角度来说,十分强大的作用面前,自己却没有任何消耗的感觉——这不是让人感到很虚幻,虚幻到了让人感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吗?

    在科学中有交换原则,在神秘学中也同样有等价交换的原则,并且,这种交换原则可以说是两种学说中的重要核心。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这在我的常识中,已经是最深刻的认知之一。因此。我很难接受,可以不失去任何,而做到那些非同凡响的事情。哪怕。这完全可以仅仅用“神秘”的概念来解释。

    当我每一次使用速掠,超越所有的参照物,哪怕光速和意识也不例外;每一次使用使魔夸克,以阴影跳跃的方式,跨越距离,翱翔于天空;每一次使用意识行走的力量,走进他人的心灵世界。虽然没有觉得自己消耗了什么,却每一次都不自禁去想,是否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某些角落。自己失去了某些东西呢?这种时候,总会给我带来一种深沉的恐慌。而这种恐慌在更多时候,总是和面对“病毒”和“江”时的恐惧混淆在一起。

    我不自禁会去想。当我使用这样的“神秘”而感觉毫无损耗的时候,“病毒”和“江”是否也因此产生某些变化呢?

    正因为无法感受,无法确定,所以,难以接受这种“毫无代价,毫无损耗”的力量。

    与之相比,连锁判定压榨我的身体,我的大脑,在极限状态下,让我感到痛苦,仿佛脑汁都已经燃烧起来。而在许多特定的情况下,连锁判定哪怕发挥到最大,也有一种清晰可以感受到的,难以突破其限界的障碍。而这些痛苦和障碍,却又万分让我感到宽心。

    无可否认,在所有“可疑”的神秘中,意识行走是比速掠更加让人感到不可靠,却又在特定情况下缺一不可的力量。然而,我很难将一切都押注在这样的能力上。

    这一次众人在心灵附生的力量下,脱离了“交谈者”意识行走的侵害,但是再次面对“交谈者”的时候,是否还能做到呢?而假设心灵附生的力量无法再次使用,我们也在和“交谈者”的再一次交战中全身而退,这种全身而退又有多少水分呢?我们之中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的意识行走者,这也意味着,哪怕看似正常地脱离战场,也无法确定,其他人的意识中是否已经留下“交谈者”刻意布下的陷阱。

    面对“交谈者”这样强大的意识行走者,无论多么谨慎都是应该的。正因如此,我并不以立刻救援接头人和安娜作为第一选择。

    不过,既然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希望我们两人可以联手,对“交谈者”等人发动一次突袭,那么我也有更多的想法。

    首先,必须肯定的一点是,既然“交谈者”等人仅仅带走了接头人和安娜,就意味着两人对他们的意义和其他人不一样,也同样意味着,两人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还有安全保障。

    第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在地下室中,用自己的魔纹超能保全了自己,但却也是唯一没有进行心灵附生的囚徒。无论他看起来多么正常,这一点都是无可否认的。他本人也说过,网络球会对所有接触过意识行走者的人进行意识检定和清理,并闲置一段时间,以确定其意识方面没有问题。毫无疑问,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符合这个检定标准,但其本人述说的时候,却像是在以第三者的角度评价他人,而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

    第三,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若果“交谈者”一方无法拿出针对速掠的人手,就不能否认,我们的确有可能救出接头人和安娜。我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脱离队伍,和“交谈者”发生碰撞的时候,也同样是对其他人的一种掩护。

    基于这三点,我决定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一起行动。

    速掠很快,相对距离八百米,在没有更高速的参照物的情况下。也只需要两三秒的时间就能跨越,然而,仅仅是速掠。应该是无法完成突袭的。“交谈者”那伙人对我并非一无所知,在之前的木屋区发生的战斗。足以让他们清楚我的一部分能力。哪怕没有绝对压制速掠相对快的力量,也会针对“高速”做出种种布置。

    假设“交谈者”等人在离开木屋区的时候,就已经根据自己在木屋区的残留,估算好我们这些人的反应,进而布置好陷阱,就等我的落网,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种时候,当然需要一种哪怕他们听说过。也没有亲身体验过的力量——魔纹使者的使魔。

    使魔夸克回应我的呼唤,黑色的羽毛,在闪电般的行进中,同步于我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上空落下。速掠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场景,因为,它本来就是介于实际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现象。使魔夸克在我于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死去的一刻起,它的存在方式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而我对它的认知,也相应产生了变化。它也许无法总是可以目视到,但它一定存在于我的心灵所呼唤的地方。

    利用真江的力量。摆脱了电子恶魔体系的转化后,使魔夸克当然也不会再以电子恶魔“夜鸦夸克”的形态出现,不过。于我而言,虽然将自身特质和能力融为一体的“夜鸦夸克”在能力素质上更加强大,但是,那种强大所带来的本体弱小的缺陷,也是十分严重的。与之相比,我更加喜欢如今这种灵活使用的方式。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反应开始变得迟钝,我并没有将他纳入无形高速通道的同步范围,而仅仅是拉扯着他高速前进。尽管对普通人来说,这种高速对身体的伤害是可怕的。但对于一个可以将自身化为灰烬的三级魔纹使者来说,却又不见得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我可以清晰看到。他在黑羽落下的同时,眼球向上翻动的慢动作。他似乎要去确认黑羽的主人。

    然而。和我同步的使魔夸克,在运动表现上,自然处于一个常人所不及的底部。在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找到它之前,它已经化作披风包裹了我们两人。

    然后,我们没入随处可见的阴影中,开始长达几百米的跃迁。

    我可以清晰感受到阴影跳跃的整个过程,但是,要控制这种跳跃的精度,却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正如我之前所说,使魔夸克同样看似不需要消耗任何东西,就能完成这样的神秘,却也因此让人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定感。

    即便如此,在过去的多次使用中,我仍旧积累了许多经验。

    对大多数人来说,都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就已经带着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从阴影中跃出。与此同时,与前方背对着我的,那个有些熟悉,又有些模糊的身影,正缓缓转过身来,就像是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出现。仅仅相差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于连锁判定的观测中,陆续有两三人的身体产生了不自然的紧绷。

    我在脱离阴影的一刻,就再次进入速掠状态。我飞驰过的地面,产生不自然的触动,紧接着,爆炸相对于速掠,开始缓缓膨胀。这种膨胀陆续带动其它位置的膨胀。

    这是埋设在地下的攻击性陷阱。我如此想着,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放缓速度。

    外界的运动速度,是如此之慢,让我拥有充分的时间,把眼前的众人看得清楚。

    接头人和安娜没有被藏起来,相比起在地下室的其他人,气色也相对更好,似乎没有被虐待,但衣服被剥光了,露出富有成熟女性味道的胴体。安娜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接头人则有些遮遮掩掩,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突袭,而微微在眉头汇聚出惊讶的神色。仅仅从表面上看,无法确定她们遭遇了什么,也同样无法确定,她们的意识是否还掌握在她们自己手中。

    理论上,意识行走者不会对自己的俘虏留下意识层面的限制的可能性是极低的。如果解救她们成功,却无法在对她们进行意识行走的时候,发挥出心灵附生的效果,一旦她们进入庇护所,我就不得不加倍对她们的关注。哪怕在这里成功击杀了“交谈者”也不例外,因为,我同样无法确定,在“交谈者”如此行径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幕后黑手。

    “交谈者”本人失败死亡,而他留下的布置却为其他人做好了铺垫,这样的发展有可能存在。

    我的思维高速运转,连锁判定和速掠,已经发挥到猎人封印下的正常状态的最高水准。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已经被我抛起,他的身体正从脚踝处开始瓦解成灰烬的状态。而我们的前方,除了被围在中间的接头人和安娜两名女性之外,还有包括“交谈者”在内的八名敌人,分别是四名男性,四名女性。

    “交谈者”在木屋区留下尸体,但在此时此刻的观测中,她却并非是以“意识幻觉”的方式存在。就仿佛是换了一副躯壳,而且还是女性的,长相和身材都算得上这里所有女性的上佳水准。哪怕在木屋区的尸体,以及在木屋区接触到的“意识幻觉”形态,分别是以“男性”和“似乎是男性”的方式呈现,我也无法确定,“交谈者”的真实性别是否真的是男性。

    “交谈者”本人是模糊的,相貌也好,外表也好,性别也好,虽然直视他,和他交谈,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意识到对方释放出来的意识干涉而加以排斥和抵抗,其整个人的姿态,对于观察者来说,自我感觉似乎很清晰,但只要深入去回想,实际还是朦胧的。

    在木屋被我分尸斩杀的人,除了“交谈者”之外,还有三个人在其中,分别是两女一男,而真正陌生的女性神秘专家就只有一个而已。与之相比,男性的神秘专家则只有一个是曾经见识过的,另外三个虽然陌生,但他们聚在一起,却给人一种独特的观感,因为,这三名陌生的男性神秘专家长相极为相似,就像是三胞胎。(未完待续)

1303 火线激发2

    己方神秘专家提供的位置,让使魔夸克的阴影跳跃一次性成功。不管“交谈者”等人是否预估到这种跳跃能力的突袭,在跃出阴影的一刻展开的速掠,在没有针对性限制的情况下,必然会让他们措手不及。战况以我预判中相对较好的方式展开,无形的高速通道展开时,完全感觉不到阻碍。比所有人都要快上好几倍的速度,让我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完成对敌人的初步侦测。

    “交谈者”不出意外就在其中,尽管“形象”仍旧无法留下清晰的印象,甚至连性别都已经发生变化,就像是抛弃了木屋区的肉体也没有关系。但是,前几次和他进行意识方面的近距离接触,仍旧让我可以直觉感受到他或她的气息。一瞬间,我就已经将“交谈者”这个存在进行锁定。

    敌人总数为四男四女,有四人曾经在木屋区交过手,并在当时被我“斩杀”,不过,哪怕他们在木屋区留下被分尸的躯体,也不会让我在这里再次看到他们而感到意外。在这个噩梦之中,面对的又是难以预测的神秘力量,所谓的“死而复生”和“假死”之类的手段完全是有可能存在的。不管在木屋区被我斩杀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他们站在这里,就必然是有“神秘”作用在他们身上。

    除了曾经见过的这四人,还有未曾见过的另外四人。总计八人的他们,在被突袭的一刻所站的位置也颇为玩味。他们并非亲密无间,而是明确以四人对四人的方式泾渭分明,尽管不是敌对,但却也明显不是朋友,让我优先假设。各自四人的两组人马,实际上并非是同一团体出身,而是迫于某些任务而进行合作。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交情。

    而在木屋区交手并存活下来的四人,只有包括“交谈者”的三人是同一组人马。因此可以判断,在木屋区的事件之前,两组人马已经进行了最低限度的磨合,亦或者木屋区事件就是两组人马进行初步磨合的合作行动。

    如此一来,对nog队伍下手的这批人已经可以确认,并非单纯是内部的判断,亦或者是外敌的入侵,而是里应外合。以“交谈者”这个意识行走者为核心,完成了对nog队伍的覆灭——说是覆灭也不尽然,被囚禁的神秘专家并没有彻底被杀死,尽管在当时被囚禁的那些神秘专家的精神状态来说,大致也和全军覆没差不多吧。我想,如果这些人知道,这伙本该已经精神崩溃,陷入绝望之中的神秘专家竟然被救回,说不定也会感到惊讶吧。

    不过,在这里。他们双方是无法碰上的。

    nog队伍意外地保留了种子,而他们则夺走了接头人和安娜,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肯定,最初我们撤离病栋,却被强行送入噩梦之中,的确不是意外或偶然。如此一来,在病栋袭击我们的怪物,乃至于研讨会的追捕令本身,也有可能是被人推波助澜,暗中谋算,以达成如今的情况。而这些暗中推动局势发展的人。理所当然和“交谈者”这些人有合作关系,亦或者干脆就打算结成一伙。

    不过。接头人和安娜本身又有什么特殊,让这些人针对她们布置了这一层层的陷阱呢?接头人和安娜的特殊性。也同样意味着她们的重要性。也因为特殊的程度和重要的程度无法判断,所以,也很难判断,倘若这次突袭真的可以带走接头人和安娜,是否也仍旧处于敌人的算计之中。

    不过,想这么多的话,干脆就别来算了。我思考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削减自己的斗志,怀疑救援的重要性。倘若本末倒置的话,岂不是让“思考”本身显得十分愚蠢吗?

    任何思考,都是有目的性的。而为了完成目的进行思考,在我看来,才是思考本身最基础的意义。而至于那些哲学性的思考,则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延伸。

    我没有因为思考而减缓和中止自己的攻势,我的思考,在很多时候,也仅仅是思考而已。我的怀疑往往没有解答,幕后的一切总是藏在浓郁的黑暗中,以至于所有的线索都模模糊糊,断断续续,最终失去找出真相的可能性。但是,我也已经十分清楚了,当时光流逝,过去的事件平息,阶段性的结果达成,这些事件的真相和意义,总有一天,会被未来更多的事件掩埋。

    也许有一天,未来的某一次事件会和过去的某一个事件产生让人恍然的勾连,但是,那个时候,过去的真相哪怕可以揭开,也不过是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安慰和开解罢了。而这种心理上的安慰和开解,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无法解除末日进程,无法战胜病毒的话,未来永远是固定的,而过去也将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一切都将消失,而一切也终将轮回。无论是当时的迷惘、痛苦、绝望、希望和觉悟,都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如果知道或不知道每一个真相,都无法改变最终结果的话,知道真相和不知道真相又有什么区别呢?

    正因如此,我才不苛求要了解自己每次接触到的事件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我的思考,并非为了追寻真相,而是为了在知道真相或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都能继续前进。

    思考可以让我认清自己,可以让我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可以让我在绝望的时候,于逻辑中抓住名为“可能性”的希望,让我在精神错乱的时候,也能保持冷静,可以让我面对可怕的敌人时,燃烧自己的灵魂和热血,可以让我时时刻刻都充满前进的动力。

    哪怕思考本身,也已经受到质疑的现在,我也仍旧需要思考。而哪怕是再愚蠢的思考,哪怕是会得出可怕结论的思考,只要可以让我不停下脚步,就已经足够了。

    电光火石一般的思绪。在我的脑海中转动。连锁判定范围内,每一个人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一览无遗地呈现于脑海中。

    排除四名曾经在木屋区交过手的神秘专家。还有四名陌生的神秘专家,其中有三人在外表上极度相似。却难以仅仅因为这种相似,而判断他们是“三胞胎”。至少,我的直觉并没有给我带来强烈的感觉。

    神秘的力量要制造出三个形似如三胞胎的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有一点无需质疑,这陌生的三个男性在合作对敌的时候,一定具备超出常规的能耐。

    “交谈者”所在的四人中,有一个陌生的,另一组四人的队伍中。这三名三胞胎般的男性神秘专家是陌生的。

    “交谈者”所在的四人组几乎可以判断,就是nog队伍的叛变者。而这样的人数,是否说明,在脱离了nog的队伍后,真正可以活下来的人,就只剩下他们四人?而能够幸存下来的这四人,哪怕在排除了“交谈者”之后,也一定是nog队伍中屈指可数的强力人物。毕竟,哪怕nog队伍是被里应外合,被“交谈者”等人偷袭得手。也绝对不可能是瞬间就失去反抗能力,哪怕“交谈者”是这样强力的意识行走者,也很难让我相信。他在面对nog队伍的所有人时,都拥有压倒性的实力。

    零点四秒,跨越二十多米的距离,与此同时完成观测和判断,敌人的神态已经反应过来,但却没能完成防御动作。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被我甩飞,方向是看似三胞胎的神秘专家,而我当然选择女性——接头人和安娜被同位女性的敌人禁锢着,这一次突袭的最初目标。并非是杀死这里所有人,也不是战胜“交谈者”。而是完成对接头人和安娜的救援,并为另一个方向的队伍可以安全脱离这一带进行掩护。

    而且。尽管在神秘圈中,性别不代表战斗力,但是女性当然更赏心悦目一些。

    零点六秒。

    在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灰烬化完成之前。空中出现层层叠叠的影像,影像吸食着灰雾,以极快的速度凝聚成实体,那是一支支漂浮在半空的枪械。比起我的速掠速度,这些枪械的凝聚和开火同样一气呵成,比它的主人自身肉体的活动更加迅捷。

    指向我们的枪口喷出火光,子弹脱膛而出,在闪亮的焰光中旋转着身躯。被击中的话,大概会剐出拳头大的洞吧,这些枪械的威力,哪怕在这种缓速的场景下,也能通过子弹形态的狰狞,以及那相对剧烈的运动,带给人强烈的危险感。倘若在这个时候,速掠被针对,速度被中止,我并无把握,可以毫发无伤地避开这一片弹幕。

    不过,对可以化身灰烬的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来说,这样的反击应该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在我的感觉中,这些子弹具备的是单纯的动能,而并不具备“神秘”,哪怕它是由“神秘”制造出来的枪械发射出来的。

    任何可以被连锁判定观测到的攻击,都不可能真正对我造成致命的伤害。

    我已经错开这些人所有成形的反击路线,如一条灵动的舌,侵入这些人的站位间隙。

    在这个位置,连锁判定已经笼罩全局。我有自信,除非这些人可以制造太过剧烈的“运动”,亦或者制造出不具备“运动”概念的力量,否则,所有的攻击,都会在我的感知中一清二楚,而我的速掠也足以抓住其中的每一个破绽。

    在任何具备过程的运动面前,我没有死角!

    刀锋出鞘,迅猛的斩击一如木屋区他们所见识的那样。哪怕对手是女性,哪怕有着女性的赏心悦目而选择了她们作为目标,也不会因此手下留情。

    右手腕内侧的魔纹爆发式地往体内输送力量,又在额头猎人封印的阻碍下,让力量无法顺畅运转。因为没有明确的参照物,所以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有都快。敌人的反应已经变得极为缓慢,但再缓慢,也仅仅是无限接近于静止,而不可能真正静止。感觉告诉我,我比之前的突袭速度更快。而这样的快速,并不是以任何活动物体为参照物的。

    相对意识更快。

    包括“交谈者”在内,在他们的认知、思考和判断这一系列的意识转动完成之前;在意识得出结论,并传递到身体,将肢体和神秘,以有意识的方式驱动起来之前;在排除本能,而仅仅以主观意识控制自身的每一个动作的状态下,去完成防御和反击之前。

    我的斩杀,已经切断她们的脖子、腰肢和手脚,刺穿她们的五脏六腑,将作为攻击目标的每一个人都大卸八块。

    如今的情况,只不过是在重复木屋区战斗的结果而已,哪怕多出了四名陌生的神秘专家,也没有谁可以在我的突袭中真正做出反应,而哪怕他们仍旧隐藏有别的底牌,也许使用出来,真的可以限制我的速度,甚至于遏止我的能力,对我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但无法在第一次攻击中使用出来,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们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突袭的意义就在这里。如今的速掠已经不是正常的“高速”所能描述,在没有真正找到应对速掠的方法前,无论是谁,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算。

    晋升到四级魔纹使者,哪怕没有清晰感受到过去晋升时,那种形成才能,产生超能的具体变化,但是,变得更加强大,仍旧是毋庸置疑的。我真正的对手,也从来不是某一个神秘专家,而是“病毒”的力量产生的异常——例如,和“病毒”接触过的人,亦或者,被“病毒”的力量催化和扭曲的怪物。

    在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完全化身灰烬,正在朝敌人扑去的时候,我已经收刀入鞘,抓住接头人和安娜,朝来时的方向速掠而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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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介绍:
1999年将出现恐怖大王,末日即将降临。
17岁的高二学生高川追查校内学生失踪事件,无意中被卷入末日幻境,成为红衣怪客口中“阻止末日”的天选者。
末日流勇者斗恶龙。
限制级末日症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限制级末日症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限制级末日症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