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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全部成为F     限制级末日症候txt下载     限制级末日症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08 压倒性

    ps:明天就是元旦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有新的收获。

    利用超出所有人的速度,我和富江完成了换位。当然,这种换位其实没有必要,从插入战局的开始,由我抵挡十三名魔法少女,而由“江”去处理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是完全可行的。只是富江对魔法少女充满了攻击xìng,所以,在最初选择各自对手的时候,才产生了错位。我并不觉得这些魔法少女对富江有什么重要意义,令得她产生这种针对xìng,而仅仅是认为,这种选择不过是富江人xìng化和情绪化的一面——她不喜欢这些由人近中年的男女装扮而成的魔法少女,或许,这些人的表现,破坏了她心中“魔法少女”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正常印象,所以,她要去教训教训对方。

    我也希望,自己的这种判断就是真相,而并非存在什么内在的更深层的理由。我对这些魔法少女的第一印象也不怎么好,说实在话,他们的样子完全不符合我的美学观念,如今直面这十二人,我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留情的想法。即便如此,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对他们下死手的,因为,我们彼此之间就是陌生人,对陌生人产生杀意,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仅仅出于第一印象不好,就杀死对方,也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我虽然是jīng神病患者,自身的遭遇、处境和存在形态相当离奇,但这并不代表,我的三观就完全和正常观念向左。

    这些魔法少女是弱者,是网络球的士兵,是未来与末rì真理教作对的先锋,是丘比制造出来。和瓦尔普吉斯之夜有所关联的神秘xìng存在。他们自身存在所代表的意义,并他们自己理解的还要更加深层。如果在过去,说不定我们还是站在同一条战壕里的伙伴。虽然他们此时所处的立场,和我要做的事情有所冲突,但是,我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将他们视为敌人。换另一个角度说,他们的能力和经验,也不足以成为我的敌人。

    我很强,虽然不是意识行走者,但是,我很强,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即便认知到,自己在“现实”层面上,是一个何等病弱的少年。但是,我对自己内心中的那份强大,从来都没有遗失过。回顾自己的人生,我完全找不到“自己是怯懦者”的半点证明。

    我不会单纯因为魔法少女的立场问题而非得杀死他们不可,不会单纯因为他们拥有力量就非的杀死他们不可,不会单纯因为他们的形象不符合我的美学就非得杀死他们不可,不会单纯因为他们在试图阻止“江”就非的杀死他们不可。

    杀死他们,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不必杀一只鸡更加麻烦,他们连绊脚石都称不上。

    但是。我仍旧出手了,在其中一个魔法少女被富江杀死之后,我决定要杀死这里剩下的十二个人。

    仅仅是因为,富江杀死了他们的其中一名同伴。

    我看得出来,这些魔法少女之间并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他们甚至在行动之前。很少有所配合,就如同一群新兵刚刚响应征召,还没有进行训练就被投入战场。他们彼此之间有许多小心思,不会因为同伴的死亡,就非得为这名同伴报仇。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他们甚至可能会将自己的同伴当成诱饵。

    即便如此,既然富江杀死了他们的其中一人,我就必须将剩下的人全都解决。这并不是害怕他们复仇,那么,到底是什么理由呢?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或许,是一种和“江”在生理和灵魂上的联系,是一种“病毒”对“感染者”的影响,我的理智不觉得杀死这些家伙有什么意义,从感xìng上也无法对自己的这种决意进行解释。我出手的时候,对自己在做什么,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更深切地体会到,自己行动的理由,并不在于自己是怎么想。

    那个深藏于体内深处,亦或着灵魂深处的,似乎比任何以人形表现出来的“江”,比以“病毒”形态表现出来的“江”更本质的某种存在,宛如心脏一般鼓动着,释放出一种凌驾于感xìng、理xìng、本能和人格意识的波动,对我造成了影响。这种影响在过去也存在,我回顾自己生前的一切行动,或多或少都能察觉到这种波动的影子,更有一些深刻的宛如梦境般的体验,让我感受到自己对这种波动的恐惧。

    那是,无论多么隐晦,多么模糊,但只要察觉到了,感受到了,都会生出一种无比强烈的,洞穿了一切主观和被动的意志,极为纯粹的恐惧感。就像是,它天生就是让我,让人类,让世界上一切生命感到恐惧的存在。

    我知道,我知道,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它会让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其他生命都产生这种恐惧。因为,我能感觉到,它就藏在我这里,藏在“高川”的深处,宛如一个产生病变的器官。它是独一无二的。

    当我面对这些魔法少女,做出杀死他们的决定,却又无法从自身上找到任何理由来说明这种冲动时,我是如此清晰地,感受了它的存在和对我的影响。

    仿佛,它将我改造成了一个天生的杀人鬼,让我不得不认知到,自己就是一个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说服自己,就能随意杀死某些人的怪物。而这种认知,在一瞬间充满了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在遥远的过去,自己带着这份感觉而行动一样——

    仔细想一想,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从厕所怪谈回归正常世界之后?咲夜因为森野的缘故,被卷入末rì真理教和山羊公会的yīn谋时?那是一个无比怪诞的体验,也在这之前,从未意识到,当时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何等怪异。在没有接触到“现实”层面所带来的黑暗,在认知上。仅仅还是一个高中生的时候,没有遭遇过任何可以导致自己三观改变的重大变故的时候,竟然可以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杀人鬼,而且,并不为这种想法和由这种想法所引出的行动产生半点困惑。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去将自己当作是一个冷酷的家伙。并真的做了许多冷酷的事情,把之后所有的行动,都以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和感觉作为核心进行解释。

    为了做到什么,成为什么,就必须杀死什么人——即便,事实是成立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的认知和人生经历。根本就不足以构成这种行为的基础。一个冷酷的战士,一个个xìng怪诞的杀人鬼的诞生,必然有着诞生他们的种种因素。一个人并非生下来,就会理所当然的成为这样的人,在和平的环境下,再奇思妙想的人,也不会突然改变了十六年的习惯后,没有丝毫的转折感。而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除非,从诞生开始。就从最基础的生理结构和意识形态中,拥有这种和“正常”悖逆的因子。例如,外表是人类,但内在基因结构,却有着“吃人以保证生存需要”的部分,也许大部分的基因都是和人类仿佛。只有那么一点点,无法观察到的部分,是不同的。然后,杀人也好,吃人也好。都会得到本能的满足。

    我,是这样的怪物吗?亦或着,是因为,因为体内和意识中存在着那怪物的它,而被它改造成了一个怪物?

    我的思维在与战斗无关的领域运转着,动作却完全没有任何停顿和偏差。我一边想着,一边理所当然地执行了下列行动。

    无形的高速通道在建筑残骸和破裂的街道路面上蜿蜒,将十二名魔法少女缠绕起来,就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将猎物扼杀在自己卷曲的身体里。所有来自魔法少女的攻击,其缝隙被这条行动轨迹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在我奔驰起来的时候,这些充满了华丽视觉效果的攻击,就像是凝固的烟花。

    刀刃,赶紧利索地割破他们的喉咙,鲜血一点一点地从伤口挤出来,但是,直到我回到年轻的意识行走者身边,这些鲜血才猛然喷溅到空气中。魔法少女们没有立即死亡,已经成形的和半成形的魔法,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宣泄出来,宛如一道道流光溢彩的洪流,转眼就来到我们跟前。

    年轻的意识行走者刚刚才将目光挪到我的身上,这道目光的神采并不是那么清晰,他的思维,似乎还没有转过弯来。我太快了,太快的话,就会看到这种突然冻结又突然解冻的场面。不过,我早已经习惯了,对手连念头都还没来得及转完,就已经被宣告了命运的景象。

    当被我钉在地上的意识行走者回过神来的时候,立刻被那洪流一般席卷而来的魔法攻击吓得脸sè苍白,但又并不完全是对这股力量的恐惧。他的心态,必然十分复杂,充满了震惊和疑惑,才让他的表情,充满了浑浊的味道。

    而这个时候,富江也已经不再是富江,在连锁判定也没能观测到,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回了真江的形态。那充满神经质,诡异又优雅的气质,好似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入黑暗的深渊中,连空气都无法逃过一劫。如此让人窒息的她,面对洪流般的魔法攻击,连头都没抬起来。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又像是凝视着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朝魔法洪流涌来的方向抬起左手。明明是看得清晰的动作,却比魔法洪流的速度更快,就像是两者位于不同的时空中。而在两者接触之前,真江的手臂,猛然炸开了。

    腥红又浓稠的血sè液体,因为手臂的爆炸而于断口膨胀,就像是高压水枪,地泉喷涌,火山爆发,江河决堤,构成比魔法洪流还要巨大的洪流,一口气就吞掉了位于前方的一切。只是眨眼的时间,魔法少女们连同他们所在位置周边二十米方圆的一切,都被血sè的液体覆盖了。

    看似规模宏大,冲击感十足的魔法,连一个泡沫都没能制造出来。

    那里,什么都没剩下,除了一片红sè的沼泽。

    是的,正如我之前所说。“江”拥有这个世界里,足以压倒一切神秘的力量。

    无论我是否出手,都不是必要的,不是具有决定xìng的,只是,也许我的行动意志。会在某些时候,引发“江”的行动。我存在于这里的理由,是因为它需要我存在于这里,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觉得,自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它。或者说,我必须要影响它,而影响它的基础,就是我必须在它的身边。

    我的胜利。从一开始,就不取决于我的战斗力,而取决于,我的影响力——这个认知,在我的心中拥有革命xìng的意义,我认为,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走向胜利的道路。

    所以——

    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无论会有怎样的结局,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无论有着怎样的期盼和愿望。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实现我的愿望。

    然而,这并非是交换的代价,也不是谁对谁的报答。仅仅是因为,这就是高川。

    腥红又浓稠的液体,宛如影像倒放一般,缩回真江的手臂里,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她的左手已经恢复如初。而之前被血之沼泽弥漫的地方,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所有的物体,还留在原来的位置上,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只能说,所有的生命气息都消失了。这片被黑sè巨人摧毁的钟林区,虽然很多地方都是空旷的,让人感到沉寂yīn暗,但是,被血sè沼泽覆盖的地方,却让人感到仍旧有什么东西被“吃”掉了一般,留下一大片充满了更死寂的“伤疤”。

    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明显也产生了这种感觉,他的额头大汗淋漓,脸上没有一丝血sè,仿佛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很恐惧,这种恐惧,在真江的身旁仿佛化为实质,那是一种因为浑浊而出现的灰sè,就算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人,也能强烈感受到他此时的情绪波动。

    太剧烈了,年轻人的胸口起伏不定,心脏在远方传来的建筑倾毁声中,也似乎清晰可闻。他张开嘴巴,就如同浮出水面而窒息的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论他在这之前,有着怎样的打算和谋划,亦或着真的只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失败者,此时此刻的处境和体验,都不会有任何差别。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人面对真江的力量时,这副仿佛要被吞没了的恐惧表情。

    我想,当自己对“江”感到恐惧时,也一定不会更加好看。即便有所觉悟,但是,以前就已经存在的恐惧,到现在,仍旧没有半点变化。我决定和“江”在一起,并不是草率的决定,而是直面这样的恐惧,依然不改初衷的觉悟。

    我,不会因为恐惧就逃跑,因为恐惧就不顾一切地宣泄,因为恐惧就不去爱。我相信,接受并跨越这种恐惧的自己,是和“江”在一起所必要的条件。

    真江和年轻的意识行走者对视了大约三秒,然后,缓缓将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有那么一瞬间,年轻人仿佛要挣扎般蠕动了一下身体,却如同面对天敌般,扭曲的动作好似关节都僵化了。

    下一刻,年轻人的身体从下半身开始虚化。就像是分解成泡沫和灰烬一般,一层层地向上瓦解,飞散的星星点点转瞬间就消失在空气中。与此同时,他的额头有一道道的血丝在蔓延,如同构成了诡异的纹身,自上而下进行侵蚀。在虚化抵达他的胸口时,仿佛被这些血丝纹路所构成的某种神秘力量给阻止了。年轻人的上半身断口处霎时间喷出大量的鲜血,将真江的身姿染成一片血红。

    他不可能再活下去,但是,“江”通过他所释放的力量,必须回到正常世界。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是横跨意识态世界和正常世界的一道桥梁,而这道桥梁,正在崩塌。那种虚化现象,我感到并不是“江”的力量在起作用,而是这个年轻人在正常世界的正体,再一次被网络球的处理部队找到了,并执行了最彻底的清除。

    这个年轻意识行走者出现的时候,就一副受伤逃亡的样子,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而像是进入另外的意识态世界去做点什么事情——例如,通过意识力量,去抹消自己的逃亡路线,重新将自己隐藏起来。只是,魔眼的力量,让他的打算成为泡影,最终沦为网络球和我们的猎物。

    反过来说,如果不是“江”的力量,这位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早就应该被分解为虚无。此时,他的最终命运并没有改变,却更显得更加凄惨。

    大约是制造者还没有彻底死亡的缘故,烙印上魔眼印记的意识之门也没有崩塌,一道道血sè纹路浮现其表面,正不断向其它空余部位蔓延,包括魔眼印记,似乎也成为了侵蚀的对象。

    通过侵蚀魔眼反向追踪网络球的那名意识行走者,也许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风险会更大。他可不像这个年轻人这般好欺负。在确定收割年轻意识行走者后,“江”或许正打算进一步尝试一下。(未完待续。。)

809 近江和玛索

    ps:元旦快乐。

    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粗暴地扯下连接自己太阳穴的贴片,贴片上的数据线绽放出强烈的蓝sè光线,宛如电流般窜到另一端的立方体悬浮设备上,眨眼之间,这台样式奇异的设备立刻冒起黑烟,散发出一股焦味。“该死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暴躁的骂了一句,察觉到房间中异常动静,有人推开门闯进来,那是一个体格强壮,给人一种沉稳感觉的男xìng,他并没有大呼小叫去询问“怎么回事”这类的话,仅仅是用目光扫视了一番,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同伴适才吃了一个大亏。

    中年男人cāo控轮椅来到立方体设备前,用手在立方体表面一抹,那光华的银白sè金属立刻变得透明,透过这层透明外壳,可以看到设备内部更加复杂的结构。这个立方体设备不仅仅外表充满了未来科技的感觉,其内部构造同样让人头晕目眩,给人一种连接到比外壳体积更深远的某个异常所在的感觉。

    虽然设备散发出烧毁般的焦味,但用肉眼却无法观测到内部结构的任何不妥,中年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副环状的一体式眼镜戴上,用力凝视着这片复杂的内部结构,他的额头上很快就浮现出汗水。闯入房间的稳重男xìng并没有打扰他的工作,无声朝门外探头的守卫打了个收拾,让他们尽皆退下。

    轮椅人正在尝试对立方体设备做一些控制,不过,他的肢体并没有动弹,看上去就像是在凝视着这台设备发呆,不过有些抽搐的脸皮和不断渗出的汗水,证明他此时此刻承受着何等的压力。不消片刻,他开始流出鼻血。

    轮椅人大叫一声,立方体设备绽放出剧烈的蓝光,先是一只血sè的眼睛图案浮现在立方体设备的外壳上,紧接着,一道道的血sè纹路从眼睛图案周边蔓延出来。宛如一根根触手扎在这层外壳上,并迅速覆盖了立方体的每一个面。蓝光似乎在和血sè纹路进行争斗,过了好一会,血sè纹路终于萎缩般消退,集中为一个红点,坠落入内部结构的一处幽深空洞中。轮椅人此时才松了一口气,没等他摘下眼镜,空气中便出现了一个女人的投影。这名女xìng身穿白大褂,充满了知xìng的魅力。同时又给人一种特立独行的气质感。

    “轮椅人,你惹大麻烦了,传过来的东西很棘手,我这边的进度又得延迟了。”女xìng毫不客气地说到,但是,这股语气与其说是抱怨,还不如说是饶有兴致。

    “近江,别说风凉话了!那玩意有多麻烦。我比你更清楚,但是。你能搞定吧?”轮椅人微微喘息着,抹去鼻端的血水,闷声说到。

    “总之,先隔离起来了。那东西有及其强烈的侵蚀xìng,就像是癌细胞一样,隔离容器没一个保险的。为今之计,只能不断制造新的容器,把旧容器一起收容隔离起来。”被轮椅人称为近江的女xìng慎重地说:“不过,这样一来,数据体积就会不断增加。而且,那东西拥有很强的适应力和解析能力,在侵蚀隔离容器的同时会不断进化,所以,必须将资源用在不断改造隔离容器上。如果我的工作无法在预订时间内完成,你得附上百分之两百的责任。”

    “没问题,梅恩那边我会解释。”轮椅人的喘息终于平静了一些,又问道:“那东西不能丢出去吗?”

    “我还想要研究一下,那是十分奇特的东西,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近江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到:“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玩意?”和轮椅人在同一房间,沉默注视这一切的男人,一直纹丝不动的面皮,终于有了点弹xìng。显然,他也很在意这个问题。

    “是昨晚入侵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一个意识行走者。”轮椅人没有隐瞒的意思,虽然,他被对方的手脚弄得十分狼狈,“你知道,我的能力虽然可以借助你的这台‘魔方’,暂时连接并调用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但是,却失去了完全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的能力。魔眼,我用了魔眼,去搜索那些意识行走者,没想到,有一个家伙超出预料的强大。对方试图利用魔眼反向追踪,幸好我及时摆脱了,那东西就是那个家伙制造的‘病毒’,差一点就进入了我的意识,幸好,‘魔方’有预设的防火墙。”

    “那你还真的很幸运,被那东西感染的话,你的意识就会被打开一个后门,甚至被蚕食掉吧。”近江的表情严肃起来,“为了以防万一,魔方必须回收重新进行检查,你已经切断了魔法和中继器核心的联系吧?”

    “是的,我保证,核心那边没有问题。”轮椅人沉着地回答到,“如果可以的话,我申请进行一次意识检查。”

    “我是没有异议,不过,这事儿你得问走火,不归我管。”近江说,“就这样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她似乎正准备转身,突然又问道:“你看清楚那个意识行走者了吗?”

    “不可能,你知道的,我的能力特xìng。我无法看到,而是感觉到,那个意识行走者太强了,我被蒙蔽过去,才让她得手。”

    “有立方体扩大能力效果,还能暂时调动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还是被蒙蔽了?”近江点点头,从表情上看不出心思的端倪,“是她?一个女人?”

    “……”轮椅人点点头,在近江再一次转过身的时候,突然说:“你认识这么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吗?近江,她给我的感觉,有点和你相似。”

    “哦?和我相似?”近江再次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的问:“你是指什么方面呢?”

    “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两个怪物的感觉。”轮椅人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着近江,“我差一点就以为你有个同胞兄妹了。”

    “那不可能!”近江断然说到,切断了联系。

    地下两千米深度的地下工房中。无数的管线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一起,到处都在喷发着可视的白sè冷气,但是,工房中的温度,却始终维持在二十度左右。整个工房的环境监控数据,都在一台巨大的屏幕上即时呈现。这股数据实在太过庞大,每一秒的更新,都会出现巨大的数据瀑布。近江就坐在这个巨大屏幕的下方,被堆叠起来的小显示屏包围着,刚刚切断和轮椅人的联系,她的目光立刻转向另一边的小屏幕上,那里正呈现一个圆筒形容器的剖面图,刚从轮椅人处传送而来的红sè眼睛,已经不再是一个小点。而是用肉眼也能清晰看到的体积。它正在容器中徐徐伸展身体,并浸染着圆筒形容器的外壳,标注双方互动情况的数据不断变更,每一秒都比上一秒的跳动幅度更加剧烈。

    “这是……什么东西?”近江自言自语,表情不再有之前交谈时那么生动,黑sè眼眸充满了一种无机质般的冰冷,她凝视着数据变化,甚至伸手在屏幕上触碰了一下。仿佛要尝试触碰那颗红sè的眼球般,而让她惊异的是。那颗红sè眼球,似乎真的感觉到了这种接触,数据比之前都更加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近江的心脏,怦然作响,她第一次察觉到了,轮椅人所说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但是,那镜中的自己,却没有做着和自己一样的动作。

    宛如恐怖片中。那镜中人给人带来的恐惧感,近江细细琢磨着这种感觉,她知道,头顶上的城市中,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客人。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呢?近江不由得回想自己的一生,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其它的兄弟姐妹,甚至没有能够谈得上是亲人的人。从她可以认知外界开始,就是一个人生活着的,如同一个被双亲抛弃的孤儿,即便如此,她仍旧茁壮成长了,并且,由此而诞生的体验,不断告诉她,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

    是的,近江十分清楚,虽然外表和普通人差不多,也没有什么神秘力量,但是,自己仍旧是比怪异更怪异的存在。她能够觉察出,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和自己的一种模糊认知不太一样,但是,她又无法说清,这种模糊认知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像是,一个人失忆了,却因为相似的环境,勾起一丝熟悉又不尽相同的感觉。

    近江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一种感觉,无论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目的,但其更深处,都有着另一个更为纯粹的目的,而在这个纯粹的目的下,又隐藏着另一个扭曲的目的。那是促使她变得与众不同的东西,却也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感觉中清晰起来的东西。

    只是明白,自己在寻找什么,渴望着什么。无数次在梦中,似乎找到了这个“什么”,可是,在醒来之后却全部忘记了。

    如今,盯着这颗怪异的红sè眼球,品味着由它带来的奇异感觉,近江觉得,那个“什么”,正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苏醒。来到伦敦的家伙中,有那么某些个特殊的,会让她明白,自己在寻找什么,渴望什么。不过,近江很快从这个思维中转移出来,过去的那些体验,让她明白,自己只能等待,然后去做当下必须要做的事情。她看向另外一个屏幕,屏幕中,纺锤形的巨大机器正在不断从输送管中汲取能量,而在机器内部,一个年轻的女xìng**着身体,手脚都无缝接入了一块巨大的金属板中,似乎她的肢体已经和金属板融为一体,并且,就依靠这种融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金属板上,有一道道红光沿着复杂回路迅速传动,最后又汇入年轻女xìng的**上,为这个年轻又成熟的**烙印出一片诡异的纹身。

    年轻女人耷拉着头颅,大片的秀发掩盖住她的两颊,看上去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但近江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很清醒,只是,她的意识,并不在那具**之中。不。应该说,整个纺锤体机器,包括内部的人形**,都是她的身体。

    这就是在她设计并建造的中继器核心,技术层面上,比美利坚五十一区所采用的更加稳定和复杂。功效自然也是目前为止最高的。此时,这个核心,并没有真正接入瓦尔普吉斯之夜,轮椅人所使用的意识扩大装置“魔方”,其实就是中继器的模仿和小型化,近江似乎找到了,支撑瓦尔普吉斯之夜的那个最核心的存在。

    “魔方”通过层层防火墙,虚拟接驳“中继器核心”,“中继器核心”又通过层层s机关装置对“瓦尔普吉斯之夜”进行桥接。都并非是直连,所以,xìng能的层层衰减十分严重,即便如此,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或者说,支撑瓦尔普吉斯之夜的那个核心而本质的存在的力量实在太过惊人,即便只能利用一点点。都能产生巨大的效果。

    如今,这台纺锤体形状的中继器控制核心正在进行调整。为的就是,在直接接驳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时候,能够立刻发挥出预想中的效果,在最短的时间内,一次xìng完成瓦尔普吉斯之夜到中继器的改造。

    没有彻底掌握,却又即将被彻底掌握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暂时是被网络球当作一个陷阱使用。

    近江的技术,网络球的严密xìng,以及意识行走者的力量,构成了对这台核心装置最机密的防御网,至今为止。尚未有人突破到这层层的封锁,抵达这个网络球目前最深严最机密的位置。

    “玛索。”近江对麦克风说到。

    纺锤体机器中的女人动弹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就像是昏迷已久的病人,终于醒来后尝试着活动虚弱的身体。

    “我在。”玛索回答到,声音有些电子味,却仍旧充满了人xìng的情绪。近江在这些情绪中,察觉不到任何对当前自身情况的负面想法。

    “感觉如何?”近江问。

    “还行,只是,身体变得有些陌生了。”玛索的表情有些迟钝,但还是在脸上露出微笑,“不要担心,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是自愿的。”

    “我知道——”近江顿了顿,说:“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自愿做这些事情。虽然不能说是坏事,但是,以正常的人类思维和主流观点来说,如今你所承受的,就像是一场噩梦。而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和正常人不同。”

    “我知道,你想说,普通人只会去做普通的事情,对吗?”玛索说。

    “是的,虽然你解释过许多次,但是,我还是无法认可。”近江说,“你一点都不合理。”

    “你这不就是理解了吗?”玛索微笑起来,“我不合理,这就是新的解释。”

    近江用手指捏了捏鼻梁,和这个化身为中继器核心一个最关键零件的女人交谈,总是让她比做一场实验还要疲惫。在这个叫做玛索的女人身上,有许多她想不通的东西。

    “不要想太多了。”玛索怡然地说:“我只是,在遵循自己的感觉而已。我感觉到了,自己必须这么做,当自己这么做,就会找到某些东西……近江,你做过梦吗?在梦里有一些秘密,一些对你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你在梦中是知道的,但是,当你醒来的时候……”

    “一切都忘记了。”近江替她说完了后面的话。

    “果然,近江你是明白的呢。我的感觉,还是没有出错。”玛索说:“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准确。”

    “你在找什么?”近江问。

    “也许,是和你一样的东西。”玛索的回答,让近江感到有一种暗示什么的味道,但是,近江却明白,玛索并不是有目的xìng地这么说的,她只是在顺从自己的感觉而已。近江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她将另一个屏幕上,那个红sè眼球的影像调给玛索,问道:“你知道这东西吗?有什么感觉?”

    玛索那有些僵硬的表情,在交谈中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但是,在看到红sè眼球的一刻,仿佛又再一次僵化了。

    “不……我不……我或许知道。”玛索好几次改换了用词,显得十分犹豫,“我觉得自己应该知道,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感到害怕,不,应该说,那是让我感到恐惧的东西。这种恐惧,就像是做了一个熟悉的噩梦,虽然一直想要摆脱它,有时会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但是,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永远都习惯不了。但是,梦醒之后……”

    “就忘记了。”近江再次替她说到,顿了顿,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不是陌生人。”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近江。”玛索说。(未完待续。。)

810谈

    轮椅人结束和近江的通话,转向之前闯入房间的男人,对他说:“走火,你听到了,我需要一次意识检查。不,不止我需要,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都需要。还有,通知牧羊犬,立刻封锁现场。”

    走火点点头,再一次确认:“是封锁那个小家伙的死亡现场,对吗?那个强大的意识行走者有可能利用他做点手脚?”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这么做。”轮椅人表情严肃,“那个家伙的能力xìng质,最擅长做这类事情。那就像是病毒,一旦感染,就算不在第一时间被侵蚀,也会潜伏下来。我最担心的就是它潜伏下来,如果第一时间被侵蚀的话,人死了就没关系,但是潜伏的话……我不能保证,我们的能力是否可以检测出来。”

    “有那么强吗?”走火一边问,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就是那么强,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意识行走者了,但是,现在碰到的这个家伙,是我所遇到的这种类型的意识行走者中最强的。”轮椅人的脸皮抽动了一下,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别忘记了,战场是瓦尔普吉斯之夜,是我们的主场,而且,我还用上了魔方作为桥接,生成的魔眼作为能力代理。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现场,但是,仍旧可以强烈地感觉到,对方的能力,是沿着这条脉络入侵进来的。”

    “牧羊犬?是我,走火,现场情况如何?”走火说:“干掉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嗯,我明白了,情况有变化,立刻封锁现场。然后带你的队伍去意识检查点……没有弄错,现场的全部人都必须去。不,为了保险起见,猫女的人也要过去。对,猫女那边的现场,也有那个家伙的痕迹。我会通知她。这一次的敌人很厉害。”说罢,他挂了电话,转头对轮椅人说:“这样就可以了?”

    “是的。不过,再jǐng惕一点,从现在开始,所有进入过两个现场的人,都必须进行意识屏蔽,在中继器完成之前,不允许再介入中继器核心问题。当然。我也一样,幸好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中继器核心相关的事项,否则很难说,那个家伙是不是已经从我的脑子里掏走了相关情报。”轮椅人的发言实在太过谨慎,在不太了解情况的外人来看,也许是一种被害妄想的表现,但是,作为一名强大的意识行走者。轮椅人尤其明白,一名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到底能够做到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对意识的介入手段,又是如何的防不胜防。即便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无法保证,在面对实力相当或更强大的对手时,自己也能够保证自己的意识纯洁xìng。

    “看不到。感觉不到,不代表不存在。”轮椅人自言自语着,表情相当yīn沉。

    “你是专家,你说了算。”走火说:“而且,昨晚的时候。我们的jǐng戒力度就已经上升到红sè,也许和你遇到的那个家伙有关。”

    “我敢肯定,一定有关!”轮椅人肯定地说:“目前发现的五个意识行走者中,可以确认的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刚刚被处决了,剩下的另外一个……需要小心,他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有可能会再一次成为陷阱,就像是刚被处决的那个一样。另外三个无法在正常环境确认身份和位置的,我们也已经知道了两个,一个手法简单粗暴,另一个就像是病毒一样yīn险。剩下的一个到底是……”他陷入沉思,因为,最后的这一个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存在的,却又有点虚假,就像是水中的倒影,却无法从水面上找到实体。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走火说,轮椅人抬起目光看向他,听他说到:“有没有可能,简单粗暴的和yīn险毒辣的,其实是同一个人,根据处境不同,使用了不同的手法?”

    “这个想法有依据吗?”轮椅人反问。

    “不,仅仅是我突然生出想法。”走火说:“你知道,我们这种人,没来由产生一种想法的话,往往都会成真。”

    “……不能说没可能,但是,意识行走者的行事手法,总是和他的能力xìng质相关,而能力xìng质,又和其本人的人格个xìng有关,三者相互影响,很少有突然改变风格的情况。意识能力只是一个统称,但是,意识能力在某些xìng能上也会有所偏向,我曾经想过,有某个意识行走者的能力,拥有复数的xìng能倾向,不过……”轮椅人摇摇头,说:“除非那个意识行走者是个人格分裂症患者才有可能,但是,人格分裂症患者,一般是无法成为意识行走者的,因为,分裂的人格会降低每一个人格的意识强度,没有足够的意识强度,绝对不可能成为意识行走者。如果分裂人格后,每一个人格的意识强度仍旧足以支持他成为意识行走者,从而获得多才能力,那么,我敢保证,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人类!人类的意识强度,是有极限的!”轮椅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到:“走火,如果你的感觉没有出错,那只能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我们的胜算……需要一点运气,祈祷梅恩先知获得一个对我们有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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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sèjǐng戒已经被提升到最高等。那种等级,不就是把怪物当作预想敌才成立的吗?”走火平静地说,“在神秘里,怪物可不是少见的东西,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存在怪物,所以,神秘才有存在的基础。”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将一个怪物当作对手。”轮椅人摇摇头,苦笑起来,“只有不可侧度的,远超想象力的,充满破坏力的东西,才会被称为怪物,不是吗?这样的敌人,会给所有人带来灾难。”

    “但是,这个灾难已经存在了。”走火仍旧平静地凝视着他。“我们没有退路,也从来不给自己制造退路,我们总是很谨慎,也因为足够谨慎,所以才活到现在。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会把这次的对手。当成怪物一样的存在。”

    轮椅人耸耸肩膀,说:“你是最高指挥官,你说了算。”

    走火点点头,再一次舀起手机,拨通猫女的号码,一番扼要的情报交流后,他再次对轮椅人说:“猫女那边也有不好的预感,关键词是:末rì真理教、纳粹、666、人造恶魔。前两者不必说,后两者完全就是怪物的代名词。”

    “666?这个数字……”轮椅人一副沉思的表情。他看起来联想到了什么,“恐怖大魔王?如果真是这个寓意的话……这个城市,到底要面对怎样夸张的恐怖啊?我们的行动,根本配不上这种夸张的东西。一个中继器,再加上一次联合国式的会议而已,就算完成了,也不可能彻底改变当前的局势走向。而且,也不是只有我们才制造中继器啊!混帐!”

    “中继器就如同前半个世纪的核弹。最先制造出的人掌握优势,之后的一个悄悄完成。另一个则紧随其后,大张旗鼓,这三者的压力并不大,但到了第四个,就要面对极为苛刻的围堵,越是排在后面。所需要承受的压力就会越大。”走火说:“很遗憾,我们并不是前三名。”

    “看来你早已经有所准备了?”轮椅人有些好奇地看向走火,他虽然在自己专业领域上拥有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能力,但是,在其他领域。却只能说能力平庸。走火的解释,是他从来都没去想,也从来没打算花费jīng力去想的事情。不过,他依然觉得,侃侃而谈的走火所说的这些,就是事实,就是真相,就是最好的理由。和过去一样,他从来都不打算去辩驳走火。

    “我一向早有准备。”走火点点头,没有一点谦虚的意思,平静的态度,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定感。

    “所以,你才是网络球的最高指挥官。”轮椅人笑起来,“不谈这个了,既然对手是怪物的话,我们能做的,根本就没有多少。那种高度的神秘xìng,会让大多数准备成为无用功。我听说荣格、丘比和席森神父走到一起了?”

    “有这样的苗头。”走火说:“我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丘比和席森神父,荣格一开始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那个自称龙傲天的年轻人呢?”轮椅人问到。

    “暂时还在我们这边,但是,我不觉得会永远都是这样。他不是坚定的盟友。”走火说:“雇佣兵都比他更值得信任。”

    “听说锉刀她们和亚洲区的耳语者关系不错?”轮椅人若有所指地问到。

    “耳语者是合作的好对象,比席森神父那些人靠谱多了,而且,也有足够的价值。”走火说:“只要雇佣兵和耳语者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拥有最大的话语权。”

    “你真的这么认为?欧米茄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最近的风头正劲,而且,也足够老牌,和欧米茄一样的大家伙虽然不多,但也有好几个,他们的底蕴,只会比雇佣兵协会更强。”轮椅人摆着手指,细数了几个在欧美区神秘圈内举足轻重的神秘组织。

    “未来的战场,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小打小闹。雇佣兵协会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应大规模战争的神秘组织,耳语者有地域xìng的身份优势。”走火面不改sè地说:“欧米茄他们会作出正确的判断的。现在,我该去和耳语者的高川先生见面了。他在寻找我们计划中的一个关键人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她,又是如何知道她的,也不清楚,他是否已经知道,这个关键人物在我们的计划中所扮演的角sè和重要xìng。不过,这正证明了耳语者的价值。”

    “不是一场意外?”轮椅人其实并不知道走火所说的关键人物到底是谁,也不太清楚走火所提出的那些问题的答案。他同样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关键角sè,也不清楚这个关键角sè在计划中扮演怎样的角sè,拥有何等的重要xìng,只能猜测和中继器核心有关。所以,他并没有深入接触的意思,尤其在自己的意识。有可能被一个怪物动了手脚的情况下——尽管,他无法找到到底在什么地方做了手脚,也无法肯定,自己真的被动了手脚。只是,假设对方是怪物的话,无论多么谨慎都是值得的。

    “不可能是意外。”走火说。“技术人员不久前确认了,耳语者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对关键人物有所注意,只是,一直都没有行动而已。结果,这个关键人物刚脱离他们的视线,高川先生就找上门了。”

    “……耳语者,亚洲,有没有可能也掌握有一个瓦尔普吉斯之夜?”轮椅人稍稍思考了一下。问到。

    “不清楚,亚洲的情况,尤其是耳语者的情况,被他们自己封锁得很严密……我只能这么说,你也知道,亚洲那边一直都是神秘圈的荒芜之地的样子。但是,我们都明白,那里绝对不可能没有神秘。在神秘学中。亚洲,尤其是zhōng yāng公国。一直都占据着一个核心位置。那是和欧美区截然不同的文化圈,所以,我们不熟悉情况是很正常的事情。”走火说:“在没有证据之前,我的看法是,至少当作和欧美区的力量同步。我们有的,他们也会有。”

    “但是。耳语者有没有可能只是被那边扔出来的一个探路石?”轮椅人有些犹豫,他并不是不相信走火的判断,不过,在同样缺乏情报的情况下,他对大多数事情。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至少,耳语者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就算只是那边放出的一个信号,也值得我们拉拢,更何况,高川先生本人,就有决定xìng的价值。他的强大,是世界范围的顶尖水准,我相信,像高川先生这样的人,在亚洲区也是凤毛麟角。”

    “好,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大约就是这么回事,因为你一直都没有出错过,不是吗?”轮椅人的谈xìng没那么浓了,这从他有些倦怠的目光中显露出来,“你现在要去见那位高川先生吗?顺路的话,带我去意识检测中心。我也想看看,这位高川先生是怎样的人。”

    “你没有对他进行意识行走?”走火终于露出一丝情绪的波动,“现在可不是你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

    “不,我做过了。”轮椅人cāo纵着轮椅控制器,朝房门开去,一边说:“但是,我在意识世界里找不到他。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在掌握了同等程度的资料后,无法在意识世界中找到某个人。所以,我想,耳语者那边,也有一个至少和我能力相当的意识行走者,亦或着,那位高川先生本人,就是一名意识行走者。你猜猜,他会不会就是入侵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意识行走者的其中一个?”

    走火没有回答,沉默着在轮椅人背后亦步亦趋。

    接到走火的电话后,猫女开始拨打电话,逐步通知之前参与了现场勘察的手下们,虽然她早就做好了面对不利情况的准备,但是,情况的发展,还是稍微出乎了她的预料。敌人的强大和诡异,远超她的最初判断,如今,她和她所率领的整只队伍都不得不从核心事务中退出,接受意识检测。在过去,一直有轮椅人这个意识行走者的守护,而她自己的队伍里,也有意识能力方面的专家,也曾经预想过,在这个神秘圈子里行走,总有一天会碰上比自己的同伴更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却没有预料到,这一天竟然会在此时到来。

    猫女虽然是一名“可以和世界交谈的人”,却同样无法摆脱意识行走者的威胁,即便可以通过“和世界交谈”,摘除自己身上可能已经潜伏着的危险,但这个过程,却需要一定的时间。“和世界交谈”和神秘学中的“有限许愿术”十分类似,效果不是立刻生效,产生效果的过程也很难预料。她已经在接到走火的通知时,第一时间为所有涉及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意识行走者的同伴们进行了一次“世界交谈”,但是,在确认最终的结果前,她不得不暂时收起自己的爪牙。

    “牧羊犬,我是猫女。”她给位于另一处行动现场,却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同伴打了电话,“你那边收队了吗?嗯,对,我已经收到通知了。我想问问,事情是你在现场的情况下发生的?有没有什么收获?例如,那个yīn险混蛋的消息?就算只是感觉也好……我明白了,没关系,还有一个已经确定的意识行走者,那混蛋还要故技重施的话,总会露出马脚来。那就这样。”猫女挂断电话,不怎么满意地“嘁”了一声,“妈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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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1 深入

    牧羊犬收起电话,周围的队友们正在小声议论,走火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之前,他们依靠网络球遍布在伦敦的网络系统锁定了这名年轻的意识行走者,虽然情报来源十分准确,也始终没有差池,不过牧羊犬当然知道,要锁定一名意识行走者,不可能单靠街道上的摄像头或者头顶上的卫星。作为特殊行动部队的一名头目,他对意识行走者的了解,比其他人更多。而在他的这支队伍里,和网络球中的意识行走者打过交道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因此,在这次行动中,他必须承受比其他人更多的压力。

    从一开始,牧羊犬就不觉得行动起初的顺利能够延续到结束。他们依靠不间断的情报,紧紧盯死了这名年轻的意识行走者,即便如此,还是差一点让他逃脱了。当这名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暂时脱离了他们的视线时,他甚至曾经有考虑过这次行动的失败。好在网络球的准备十分充分,就像是在年轻的意识行走者的脑袋上按了一颗看不见的眼睛,在他用意识能力清楚自己的痕迹前,再次于这一带老城区把他堵了下来。

    从一开始的锁定,追逐和交战,到又一次的锁定,追逐和交战,他的小队虽然足够耐心,但还是为这名敌人的滑溜感到麻烦。所以,当大家在老城区重新将这名意识行走者围困起来的时候,对这名敌人当时的状态有些差异——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反抗,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闭着眼睛靠在角落里,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尽管在这之前。牧羊犬的小队已经将他击伤,但是这一次最新的伤口,却不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一开始,众人以为这名意识行走者在布置什么陷阱,利用自己的伤势,利用自己的鲜血。利用自残的方式,去驱动一些副作用和效果一样强大的神秘力量,在“神秘”中并不是什么少见的行为。但是,当他们最终确定,这个家伙没有做此类手脚,而真正地是在重伤状态下失去了意识时,都有些面面相觑。毕竟,对方身上的伤势有些严重,但是。同样的伤势即便放在这里最弱的人身上,也不可能让他昏迷过去,甚至于,拥有进一步反击的可能xìng。

    牧羊犬并没有被当时年轻意识行走者的状态迷惑,他第一眼就确认了,意识行走者身上最新的伤口,是由某种锋利的东西造成的,例如刀子。这个家伙在意识态世界里被狙击了。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在牧羊犬的脑海中升起。随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让自己的队员通过枪击的方式,将这个敌人的脑袋和心脏打爆了。

    稍微有一些异常的死亡现象,就在这个时候产生。已经确认死亡的意识行走者的身体,涌出了超过他整个人体重的血液,这些血液十分浓稠。就如同沥青一样,但是,流淌和喷溅的时候,却又十分迅速而突然,有队员不小心沾上了这些血液。一时间让人心底有些想法,因为,这些血液的怪状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这些浓稠的血液没有在空气中保留太长时间,在牧羊犬和队友们后撤了一段距离后,便如同蒸发一般,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死去的意识行走者,仿佛彻底融化在那浓稠的血液中,连一根毛发都没剩下,只有他的衣着还留在地上。

    这个时候,虽然队友们并没有发生异常状况,但牧羊犬已经有预感了,自己的人或许沾染上了某种神秘力量,而走火和随后的猫女打来的电话,更是验证了这种预感。另一个更加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在意识态世界里狙杀了这名年轻的意识行走者,并将他的尸体变成了一个陷阱。在人死之后,意识力量还能保留并转变为一种物质化的形态,入侵到其他人体内,这是牧羊犬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即便是网络球里,也没有这种力量形态的前科。

    牧羊犬的队友们虽然和意识行走者接触不多,但是,情况的异常仍旧直接触动了他们敏感的内心,在神秘的世界里,不打起jīng神,用最坏的预感去面对看似正常的物事,往往会比其他谨慎到多疑的人死得更快。尤其是沾上了那些浓稠血液的人,正在等待着牧羊犬的通知。他们希望牧羊犬能够告诉他们一切正常,但是,在和牧羊犬对视的时候,那不好的预感就已经被验证了。

    “所有人都必须去做一次检查。”牧羊犬说:“包括我,还有另外一只队伍。”

    “我们碰到的同一个敌人?”敏锐的人,已经联想出更多的情况:“在我们杀死这个家伙之前,他就已经被某个敌人做了手脚?还是他从头到尾都是陷阱的一部分?”造成异常的因素,即便只是时间上有所不同,也代表着两种区别极大的情况。如果说前者还令人心中有些安慰,后者的话,只能说明自己等人,在开始行动就已经被那个隐藏在暗中的敌人盯上了。

    “只是临时被某个意识行走者动了手脚,时间上,大约在他抵达这一带之后。”牧羊犬平静地说到。他说得毫不含糊,虽然,他也仅仅是说出心中的推断,并没有充足的证据,但他清楚,这个时候,就必须用这种坚决的态度,哪怕是一句谎言。

    “意识行走者……”另一名队友的脸sè不怎么好看,“我们要去检查的是意识吗?但是,异常的是那些血液,并不是什么意识xìng的坏东西吧?”

    “不管怎样,检查一下总不会有错。敌人的力量xìng质十分古怪。”牧羊犬说:“每个人都要做一次最全面的检查。”

    “该死的,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行动!”一名个xìng比较冲动的队友略微显得焦躁,“头儿,别告诉我,我们要撤出之后的所有行动。”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牧羊犬仍旧平静地回答到:“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们会被从第一线撤走。但是。如果我们的状态有隐患,很可能会在下一次战斗时爆发。你们不会想看到,自己状态正佳的时候,突然就陷入了绝境。所以,我们得为下一场战斗做好准备,这次的检查。就是这样的xìng质。”

    “我没有异议,我恨不得现在就快点进行这个该死的检查!”另一名队员咬牙切齿地说:“最好把卵蛋也解剖了,看看我有没有睾丸癌。”

    牧羊犬当然明白这些队员的负面情绪的来源,虽然没有接触过多少意识行走者,对这样的敌人不怎么了解,但是,在确定敌人是这样的神秘xìng时,网络球为所有人做了一次概念普及课程。意识行走者有哪些共xìng,有哪些特点。这种神秘力量一般而言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而正常的处理手续又是如何,这些队友们都是清楚的。但是,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下意识抗拒这种检查——为无论是陌生人或者熟悉的人打开自己的内心深处,将自己意识和潜意识中无论好坏的东西,全都呈现在他们面前。就算是神经再大条的人,都会本能产生抗拒。说到底。人类虽然是社会xìng动物,却也拥有极为强烈的dú lìxìng。

    虽然网络球保证,检查过程中不会过份对个人意识窥探,也不会泄露任何私隐,但是,到底情况会如何。却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强烈信心的。这里的人都不是笨蛋,他们明白,这个意识检查,很可能会将自己在小学时穿的内裤是什么颜sè都翻出来。但是,就算心中抗拒。嘴里抱怨,也无法改变自己的顶头上司做下的决定,他们自己也明白这种检查的重要xìng,很可能关系到自己将来的死活。

    “敌人可能已经入侵了自己的意识”这样可怕的推论,足以让他们在进行最细致的检查前提心吊胆,生怕什么时候,自己或身旁的同伴,就变成了六亲不认的jīng神病。在进行足够深度的意识检查前,他们有可能会在下意识对身边人的防备中,失去团体作战最大的优势。

    在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的现在,牧羊犬小队的成员们,在站位上已经可以窥到这种无法彻底信任身边人的端倪了。虽然不是有意要这么做,但是,无意的举动,一旦被察觉,就更加难以改善。意识行走者的诡异和强大,也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于这种对一个团体的破坏力。

    “那么,里面的情况……”一名队员扫了一眼现场,虽然大部分线索,已经伴随那怪异的浓稠血液的消失而消失,只剩下敌人的一套衣物,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之不理,而一直以来,处理现场,也是行动部队的要务之一。如果有可能,网络球是不会另派一只后援为他们擦屁股的。

    “不用理了。”牧羊犬断然说到,“我已经得到授权。而且,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上面不会派更多的人来,更不会阻止其它组织的人过来。”

    他的话立刻让小队的成员们立刻明白了,网路球对他们所遭遇到的特殊情况有多么看重,简直就是将现场当作恶xìng疫病传染区来看待。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在牧羊犬的带领下,坐上了紧紧赶来的后勤车。留在现场的人,只是在周围拉了一圈jǐng戒黄带就匆匆离开了,连路障和jǐng告牌都没有设下。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原本显得空荡荡的老城区再一次喧嚣起来,人cháo涌上大街小巷,但是,他们全都对被jǐng戒黄带封锁的那片区域不理不睬,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就在距离现场只有十几米远的一处窗边,锉刀、义体高川和咲夜目睹了牧羊犬小队在这个现场的遭遇。牧羊犬小队的人,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也没有意识到,已经有大量的情报从他们的嘴里泄漏了出去。从猫女小队所在的现场,来到牧羊犬所在的现场,并不能称得上偶然,单纯的偶然,会错过事发的时间点,没有义体高川的伪速掠,就算知道地点,也很难在这个时间段越过车水马龙的好几条街道。伦敦的早上,已经开始进入最繁忙的时段,而在这种时候。交通往往是最不便利的。

    在三人离开猫女小队那边的现场时,义体高川就产生了一种奇特的仿佛电流在血管中窜动般的感觉,在这个过程中,他深深感受到了某些让自己感到恐惧的东西,虽然,那东西就像是隐藏在黑暗得无法看到底部的深渊之下。但是,大概是它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太过浓烈了的缘故,仅仅是嗅到一丝,就足以让义体高川感到全身都要膨胀起来,他又一次看到幻象,听到幻听,这些现象,都成为驱使他来到牧羊犬小队所在现场的因素。

    用神秘学的术语来说,就像是沿着血脉的指引。

    那独特、强烈又熟悉的体验。让义体高川从来不会迷惑于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少年高川和“江”总是盘踞在他的脑海中,就如同一颗殖生的恶xìng肿瘤,一旦有什么头晕脑胀,身体不适,铁定是这对组合又做了什么事情。那种源自于冥冥中的指引,也定然和两者脱不开干系。

    在这个拥有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伦敦,自己要面对的敌人是哪些,义体高川早已经心中有素。甚至于,连网络球都不可信任。的确。以耳语者的角度来说,他们的确是来和网络球这样的大组织进行合作xìng沟通的,而且,双方也一直对彼此报以友善的态度。但是,玛索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消失的。勘察过现场后,他十分肯定,那种程度的神秘xìng残留,作为东道主的网路球不可能没有任何问题。义体高川期望网络球可以提供玛索的线索,但是。同样也做好了另一种可能xìng的准备。

    除此之外,结合上个世界线和这个世界线的情报差异,有可能近江在为网络球服务,这一点义体高川也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他对这些看似棘手又迷离扑朔的情况,渐渐有了头绪。虽然世界线的变动,让很多情况都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但是,一些关键人物所扮演的角sè,所承担的职责,却没有本质xìng的变化。这种本质的不变,让他们的外在变化显得有迹可循。

    例如,近江仍旧会继续在自己的研究上发挥特殊才能,而一定会被神秘组织注意到,而在那之前,她其实就已经被人资助了。

    例如,玛索的平静只是假象,她的现实身份,让她必然在末rì幻境中处于一种相似的特殊位置,这种相似xìng,完全可以参考咲夜和八景。

    少年高川和“江”的行动,并不会破坏已经存在的她们的特殊xìng,因为,这两人在某种层面上,完全可以视为dú lì于这个末rì幻境运转的个体。正因为他们的dú lì,所以,才有可能对末rì幻境的局面产生整体xìng的影响,就像是,一只拨动地球仪的巨手。而自己也因为少年高川的存在,当这只巨手开始拨动地球仪的时候,比其他人都感应得更加清晰。

    就算无法进入意识态世界,就算,少年高川看起来像是另外的一个dú lì存在,但是,换个角度想想,或许可以看作是,自己这个义体高川,和此时的少年高川加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高川”。

    只是,这个完整的“高川”,是个重度的jīng神分裂症患者而已。

    所以,义体高川已经不再对那些突然产生的异常感觉感到困扰,也不会纠结于,让自己产生这种异常感的因素,到底在发生怎样的变化。他无法阻止这种变化,那么,就得适应这种变化,他要战胜的不是另一个高川,而是自己。

    “那些血液……似乎有点熟悉。”目睹了年轻意识行走者的死亡异常,锉刀不由得皱起眉头,但她总也找不到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但是,她同样感受到一种隐晦的恐惧感,只是——

    锉刀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义体高川,虽然,这种恐惧感隐约是从那滩浓稠的血液中散发出来的,但是,恍惚中,又觉得是从身边的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模棱两可的感觉,在她那敏锐的直觉感知中,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也……”咲夜似乎也要承认这种熟悉感。

    “我知道那个家伙。”义体高川打断了咲夜的话,看向房间门口,“你们遇到大麻烦了。”

    声音刚刚落下,空无一人的门口缓缓浮现两个人影,就像是他们一直都在那里。一个打扮,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看不清深浅,一脸平静的年轻人。

    “席森神父……”锉刀从两人脸上滑过,“还有,龙傲天。”(未完待续。。)

812 超凡双生2

    席森神父和龙傲天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门外的,锉刀也并不十分清楚,至少,在自己三人一行抵达这里后,她一直没有察觉到除了自己三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存在。网络球为了避免追捕意识行走者的行动引发大规模的城市环境动荡,利用神秘力量驱逐了闲杂人等,在事件完结之前,这一带的普通人会因为各种理由避开这个范围。这种“驱逐闲人”的神秘,在中型以上的神秘组织中并不罕见,或者说,只有在获得这种在正常社会环境中应用极广的神秘力量后,才能获取与自身组织规模匹配的行动力。雇佣兵协会自然也有这种类型的神秘,只是,行动场所通常定位于战场的佣兵们,并不是十分需要。

    驱逐闲人类似的神秘通常也有这样一种效果:在驱逐闲人之后,留下来的自然就不是闲杂人等,试图潜伏在人群中的别有意图者,自然就会暴露出来,从而更加方便地对目标进行锁定。当普通人的密度被稀释之后,像锉刀这样直觉敏锐的人,对这片范围中所隐藏的神秘,也会更加敏感。

    即便如此,在席森神父和龙傲天现身之前,锉刀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不过,她并不对自己三人会在这里见到他们两人感到惊讶,再怎么说,目前为止,席森神父和龙傲天两人与网络球的立场是一样的,而且,双方的合作关系,自己三人各自代表的神秘组织与网路球的合作关系更加深入。

    不过,虽然合作紧密,几乎让人以为,席森神父早已经是网络球的一员,龙傲天也有进入网络球的倾向。然而事实不然,此时站在门外的两人,彼此之间,以及他们和网络球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相对dú lì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会彻底融合在一起的苗头。锉刀从这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方式中,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无法代表网络球,仅仅是代表自己,却结伴而来,而且还是这种隐秘的方式……锉刀审视对面的两人,一瞬间,她便有了许多想法。至于自己先前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存在,并不会让锉刀产生多余的情绪,尽管对方两人都是熟悉的角sè。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除了展现在台面上的力量外,没有更多的底牌呢?在神秘的世界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富有针对xìng的能力,都有可能存在。要在这样的圈子里活下来,不仅需要自身的强大。也需要一些运气。

    锉刀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席森神父和龙傲天两人送上门来,在她的心中,也是这种好运的体现。除了两人的身份、立场和用意值得考量之外,还有义体高川之前对那两人说的话:“我知道那个家伙,你们有大麻烦了。”

    虽然义体高川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他口中的“那个家伙”是什么人。

    “那个强大的意识行走者?”锉刀不动声sè的确认到。

    “阿川?”咲夜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事情,脸sè有些严肃。在自己一行人来到伦敦之前,于耳语者的基地市中发生的种种异常和关于这些异常的判断,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来。并迅速和当前的状况勾连在一起。有了义体高川的说法,她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将两者丝丝缕缕地牵连起来,尽管还有些牵强,但是她所设想的可能xìng也并非完全不存在,更何况,主观的判断,总是会让作出判断的自己更加笃信。

    不仅仅是她,获得网络球情报资源支持的席森神父和龙傲天,也似乎联想到了同样的情况。

    “在你们耳语者那边出现的那位?”席森神父问道,“你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他似乎让你们也感到头疼呢。”

    “不是朋友。”义体高川扼要地说:“但也不是敌人。”他无法说出,他们所指的“那个人”就在自己的人格意识中,就是另外的一个自己。但是,这样的形容,却也谈不上说谎。对一个神秘组织,对一个强大的能力者,对一个意识行走者说谎,都是充满了风险的事情,对于如何侦测谎言,对方拥有许多正常手段无法比拟的特殊手段,而且,这种特殊手段起作用的时候,说谎者自身很可能无法察觉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戳破,从而陷入一种情报不对等的境地。

    在神秘的世界里,一个富有经验的资深者如果要隐藏什么,那么选择说一半的实话,甚至比真假参半的谎言更有效。没有人能够确定,在一个关键问题上,自己从其他人口中获得的答案有多少真实xìng,但是,一旦对方给出的答案中有不真切的成份,多少都是有办法分辨的,但是,真切却只有一半的实话,却十分令人头疼,因为,你很难仅仅根据这一半的实话就做出行动,那是十分冒险的行为。有可能另一半的实话,会让你因为没有准备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义体高川的确认,让除了咲夜以外的在场人都皱起了眉头,因为,义体高川说的正是只有一半的实话,却也是他们感兴趣的东西。现在,如果他们要知道更多,就必须先认可义体高川的筹码。

    “大麻烦吗?也许吧。”席森神父沉默了半晌,说:“但是,这是走火的事情。”他有些暂时置身事外的意思。

    义体高川的目光移向龙傲天,这个身份背景、立场和能力都有些暧昧不明的男人也考虑了好半晌,才问到:“你想要什么?高川先生。网络球一定会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被一个强大的意识行走者窥视,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这么狡猾可不行,龙傲天先生。”义体高川逼视过去,“你不是网络球的人,无法代表网络球,也无法动用网络球的资源,作为一名意识行走者。我需要你的力量。”义体高川已经想得十分清楚,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可能回避少年高川和“江”。反而,在考虑到对手是网络球这样严密而庞大的神秘组织有可能会成为敌人时,两者的存在和行动,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便利。虽然会有后遗症。但是,在后遗症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情况下,将少年高川和“江”始终定位为“敌人”,只是一种无谋和鲁莽。

    至少,少年高川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他只是另一个自己而已。义体高川咀嚼着这种暧昧的定义。正因为双方的关系暧昧,所以,才有了合作互信的基础。作为一名“高川”。绝对不可能对玛索的问题视若无睹。无论少年高川通过怎样的方式,一旦他知道了某些情况,并针对这种情况作出行动的时候,义体高川也必然会与之产生联动。因为,神秘圈子已经发展到了物质态环境和意识态环境纠缠的时代。只在意识态中行走,或者只在正常物质态环境下行走,都会遇到“偏科”的麻烦。

    在来到伦敦之前,于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意识xìng异常。已经让义体高川察觉到了,少年高川的行动。少不了他的回应。在过去,他对这种回应是有一些抗拒的,那是一种仿佛身不由自己的拘束感,仿佛任何时候,都有一只看不见的眼睛在窥视自己,但是。当他因为观念和心态的转变而用主动的态度去认可少年高川和“江”的存在,去回应少年高川的行动时,他开始发现,身前那崎岖的道路,似乎变得平坦起来。

    也许。我和他,本就不该是两个人,不,一定是这样的,因为,从来都没有两个“高川”同时存在,即便是“超级高川”,也只是单一的个体而已。义体高川的脑海中,渐渐浮现了这样的想法,并且,从过去到现在的经历和认知,都在为这样的想法添砖加瓦。

    “超级高川计划”的下一步,就是让一个jīng神分裂症患者,重新变成一个正常人吗?在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右下角,高川资讯融合进度程式,正在默默地发光。平时,这个程式一点都不显眼,但是,它一直就存在于那里,只要目光稍微偏转一下,就能确认它的存在。

    强制融合进度、格式化下限……别有深意的用词,让义体高川体味良多。原本让他感到迷惑的,不知道该如何推进的“超级高川计划”,在这个时候,那些迷宫一般的道路,只剩下了清晰的两条——强制融合进度抵达百分之百,自动进入下一步,亦或着,直接进行格式化。对自己而言,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道路可以走。而无论是自动进入下一步,还是直接确认格式化,大概都意味着,现在的自己,真正走到了尽头吧。

    两者到底有哪些优缺点,在执行之前,是没有一个确切答案的,义体高川也从来都没有从其他高川的记忆中,从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那里得到过。不过,义体高川已经不再如过去那样犹豫了,他选择了前者,而将后者,当作是在最坏的情况下,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境况时的最后底牌。

    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一点,义体高川在很早之前,在确认了,自己的责任和终局之前,就已经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但是,像现在这般坦然的心情,还是第一次。

    这是一个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确认了结果的故事。但是,对自己而言,也并不是多么糟糕的事情,因为,正因为这个故事出现了,才有了自己的人生。义体高川在今天的清晨,心情犹如那旭rì的阳光一般温煦,和晨曦的钟声一样清醒。

    他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半点犹豫。

    他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看到的那个结局,认可了少年高川的存在,并基于此,展开了自己的行动。

    “我要进入意识态世界。”义体高川如此对龙傲天说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一名优秀的意识行走者。

    无论是对立还是合作,如果无法站在同一个战场上,都是不可能成立的。义体高川想着,只能在正常环境下行动的自己,和只能存在于意识态世界中的少年高川,都是不正常的。不完整的。正是因为这种彼此割裂的状态,才造成了“两个高川”的假象,但是,他们本该就是“一个高川”。

    也许,这是“江”做的手脚,也许。是“病毒”对意识和身体造成的异化,也许,是“少年高川”复苏的后遗症。但是,无论原因是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义体高川想要突破这种割裂和封锁,那么一名意识行走者的力量就是必不可少的。他需要龙傲天,或者更强大的意识行走者的力量,作为打开那扇分割了自己和少年高川的封闭大门的钥匙。

    也许。少年高川,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吧。义体高川想着,认可彼此,接受彼此,回归彼此,成为那不是自己,但又包含了自己的“唯一高川”。不完整的高川,不管是“现实”、“末rì”还是“病毒”。都无法拥有应对的力量。无论想要走哪一条路去成为英雄,无论想要拯救什么人。帮助什么人,都必须全心全力,众志成城才有可能办到。

    那么,就开始吧,最初也是最后的超凡双生。

    高川,只能也必须只有一个!

    利用龙傲天。乃至于网络球的意识行走者,是关乎超凡双生计划,关乎玛索境况,关乎jīng神统合装置的关键环节。目睹了两个事关少年高川的现场,察觉到“江”释放出来的追踪病毒。义体高川明白,这就是自己的机会。网络球那边,并不清楚自己和他们所认为的那个“超级强大的意识行走者”的关系,这是独属于自己的情报不对等优势。只要对方有心从自己的脑子里掏出这些情报,进行意识行走就是不可避免的行为,而只要进行意识行走,他们就必须面对那扇割裂了自己意识态的“门”,只要他们想要对门做点什么,就必须面对“门”后的“江”。

    当网络球的重要人物一一站在这扇“门”前的时候,打开“门”,然后被入侵意识,就是必然会产生的后果。

    而自己,也将再一次获得直面少年高川和“江”的机会,以及,利用网络球的力量去寻找玛索,或者,在网络球的深处确认玛索的机会。

    “高川先生……你不也是意识行走者吗?”龙傲天凝视着义体高川,说:“我对您在意识方面的发挥感到钦佩,也很难想象,拥有那种力量的您,竟然也会需要我的帮助。”

    “我知道那个人在什么地方,但是,我无法依靠自己一个人进行认知,那是一个诡异又强大的怪物。”义体高川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如果你们需要相关的情报,恐怕得自己进来。但是,我并不喜欢随便一个不认识的家伙进入我的意识中。网络球是耳语者的朋友,所以,我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是,我只提供善意和选择。”

    “您……你……”龙傲天顿了顿,和席森神父交换了一个眼神,慎重地对义体高川问到:“你关于那个人的认知,被锁住了?告诉我,高川先生,现在的你还是你吗?”

    “我已经无法进入意识态世界了。”义体高川明确地回答到:“因为,在意识态世界之前,有一扇彻底隔绝两边的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高川先生。”龙傲天似乎真的明白了,“你被彻底排斥出自己意识态世界,但是,也不会再受到意识xìng神秘的影响。除非,这扇门被打开,是这样吗?”

    “没错,找你们麻烦的家伙,就在门的那一边。如果不打开这扇门,谁都不可能找到它。它给耳语者制造了一些麻烦,我也不是它的对手,但是,我可不想永远和自己的意识态世界这样分割开来。”义体高川饶有深意地看着两人,说:“你们应该知道,意识上的问题,永远是越早解决越好。”

    “就我个人而言,很希望能和高川先生再次合作。”龙傲天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到:“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是无法解决高川先生的问题的,也拿不到那扇门后的报酬。不过,我会尽力去推动这个合作。”

    “那么,合作愉快。”义体高川微笑着,说:“现在,该是和走火聊聊的时候了。要一起过去吗?”

    “抱歉我们还有一些私事要去处理,高川先生。”龙傲天这么说着,和席森神父一起向三人告辞,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转出门外之后,两人的身形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了。锉刀看向高川,问到:“很严重?”

    在咲夜有些担忧的神情中,他回答到:“不用担心。”(未完待续。。)

813 预言者

    不管义体高川透露出来的情报让其他人有什么想法,他本人却是没有任何顾虑。咲夜担忧的眼神十分露骨,而且,义体高川所说的那些事情,是她也并不知晓的。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个方面纠缠,因为高川说了“不用担心”这样的话,在过去的rì子里,她已经很多次听到这样的话,而最终的结果也一如高川所言。咲夜全心全意信任高川,这不仅仅是出于感xìng,出于人格潜意识中的本能,也是出于高川从未失信的先例。咲夜知道,义体高川有一些事情隐瞒着她,但是,这种隐瞒也一定是必要的吧——在这种思维方式下,咲夜的情绪很快就平稳下来,只要高川还好好站在自己面前,那么,再怎么糟糕的事情也一定会过去的,她如此想着。

    锉刀在席森神父和龙傲天离去之后,几次掀了掀嘴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义体高川知道,她想问的一定是关于义体高川之前所透露出来的情报。不过,尽管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她却也明白,现在并不是解答的时候,一个问题和答案的出现,必然牵扯出更多的问题和答案,最终只会牵扯到义体高川拿来充当筹码的东西。即便如今耳语者和雇佣兵协会的合作关系比以往都要紧密,但是,涉及连网络球都必须重视的筹码,也是无法凭借这种亲密关系要求耳语者全盘告知的。

    也许再纠缠下去,可以获得更近一步的情报吧,但是,那种得寸进尺的态度,并不利于双方的合作关系。锉刀身为雇佣兵协会行动小队的一个头目,以及对耳语者关系的代表人。当然并不是只懂得暴力的莽夫。

    “我希望能够获得和网络球相当的知情权。”最终,锉刀只以组织代表的态度对义体高川说了这样的话。

    “我们的关系比网络球更加亲密,他们将会知道的东西,你们也一定会知道。”义体高川没有任何犹豫,紧接着说到:“和过去一样,我需要你的小队的支持。”

    “就像过去一样?”锉刀挑了挑眉头。“没问题,你仍旧是我们小队最大的雇主,高川先生。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戏吗?如果没有的话,我需要时间召集队员,那些家伙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可是散漫惯了。”

    “没想到才过了半个月,我们就要再一次并肩作战了。我也很高兴,这样的合作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义体高川微笑着点点头,从怀中掏出自己落脚处的酒店名片,“如果你们比走火的行动更快。可以在这里找到我们。”

    锉刀接过名片,却说:“我想,这一次,走火他们会比我们更加迅速。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是在网络球为大家安排的住所里了。对了,这一次的情况和五十一区不太一样,网络球并不是官方组织,虽然号称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但却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有威信力,。网络球作为这次照会的发起人。无论是议题还是他们的谋算都大得有些惊人,其他神秘组织不会轻易就让网络球成为领头羊的,就算不得不默认网络球的地位,他们也会使尽手段去尽量争取更大的利益。你们和网络球走得太近的话,说不定会有一些心思yīn沉的家伙故意挑衅你们。网络球不会管得很严,小心别yīn沟里翻船了。”

    “你们雇佣兵协会和网络球的关系不也很亲近吗?”义体高川反问。

    “那不一样。”锉刀笑了笑。“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而已,和雇主亲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耳语者并不是雇佣兵组织,身份上也有一些非议。总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你们这一次过来。可不是只有你们两人吧?”

    “一共三个人,另一个你也认识。”义体高川轻松地说,他的语气充满了胸有成竹的自信。

    “是契卡?还是……格雷格娅?”锉刀的猜测,隐约更倾向于后者。

    “你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敏锐,是格雷格娅。”义体高川说。

    “她还是普通人?”锉刀想了想,仿佛自言自语般说:“原来如此,网络球还欠了她一分人情呢。卷入命运之子计划可不是她自愿的,就算她已经被排除于计划外,但身为耳语者的一员,的确也有资格要求网络球进行补偿。”

    “是的,不管那项计划到底有什么意义,是否由五十一区牵头,但是,提案者和经手者,是席森神父和网络球,而席森神父也是为网络球打工,所以,网络球必须承担最主要的责任。”义体高川用稍微官方的语气,直白地说:“他们必须让命运之子的候补,格雷格娅小姐,得到和她身份匹配的力量。”

    “真有趣,我倒是很期待,格雷格娅会得到怎样的能力。网络球是十分庞大的组织,神秘xìng的资源并不在少数,虽然主力是魔纹使者和灰石强化者,但是也有需要其它类型的神秘。我想,他们是不会拒绝的。”锉刀说:“其实,如果仅仅是让格雷格娅获得力量的话,你们耳语者也有许多办法吧?”

    “很遗憾,我们可是苦哈哈的凶鬼呢。”义体高川装出一副苦着脸的表情。锉刀立刻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事般,有些讶异地说:“你似乎变了很多呀,这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以前的你,可是一副酷哥像。”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在义体高川回答之前抢先问道:“是因为那个意识行走者的关系?”

    “差不多。”义体高川并没有做出肯定的回答,但是,足以让锉刀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么,我再确认一次,现在的你,真的不需要担心吗?”锉刀的表情严肃起来。强大而诡异的意识行走者,义体高川的人格意识状况,以及随之而来的xìng格变化,这些线索一一连系起来,让她不得不慎重再慎重。双方已经是亲密的合作关系。更要在未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同时,义体高川以雇主的身份,要求锉刀小队的全力协作,锉刀根本不能拒绝。如果义体高川真的出现问题的话,锉刀小队恐怕会面临致命xìng的危机。失去义体高川这个强大战斗力,并不算得上是最严重的情况。但是,一旦义体高川的意识出现问题,而将他的力量释放在同一战壕中的锉刀小队身上,就连锉刀自己也无法百分之百保证自己可以活下去。

    有那么多次的合作经验在前,锉刀多少可以估测出面前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

    “我们这边也有意识行走者,如果你愿意,可以让他看看情况。”锉刀提议到。

    “如果你们觉得需要,我没有意见。进入我的意识,可是一件充满了风险的行为。”义体高川饶有深意地回答到:“或许。网络球会寻求你们的帮助也说不定。”

    锉刀皱了皱眉头,她十分重视义体高川的这番话,因为,义体高川没有理由去欺骗她,她也没有被欺骗的感觉,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凸显出。意识行走者进入这个男人的意识态世界的危险xìng。对方已经表示得十分清楚了,几乎可以说。无论自己的选择是什么,造成了怎样的损失,他都已经将自身从责任中摘了出去。

    无论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机会、还是一个诱饵,都是很难拒绝的,即便是网路球,也必然渴望斩除那个强大的意识行走者。至少,让他无法成为敌人,否则,这个太过强大的干扰源,很可能会波及他们的后继行动。

    义体高川将自己变成了筹码。所以,他就不再是棋子了。毫无疑问,这是一步好棋。和过去锉刀认识的那个仿佛暴力机器,更多依靠自身力量打破局势的义体高川不同,现在的他,似乎更灵活了。

    明明在义体高川的述说中,他的意识在那为意识行走者的干涉下,绝对不是什么好状态,但是,哪有人格意识出现问题,却比没有问题的时候,给人感觉更强大的情况?锉刀相信,自己觉察到的东西,席森神父和龙傲天,乃至于网路球也会觉察到,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就算觉得义体高川别有图谋,他们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走进他的计划中。

    “算了,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还是觉得应该相信你,谁叫我们是战友呢?”锉刀举起拳头,和义体高川碰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不一会,义体高川和咲夜就看到她融入建筑下方已经恢复成长的人cháo中,几个呼吸后就不见了踪影。

    咲夜从义体高川身后搂住了他的腰,充实的怀抱感,让她可以感受到高川的存在,能够让她几经起伏的心情可以平复下来。

    “我就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阿川。”她呢喃着。

    “是的,你就在我的身边,无论何时,都没有离开过。”义体高川的回答清澈而清晰,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半点安慰,更没有愿望的味道,就像是在述说一件无可否认的事实。就连咲夜也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回答,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是只有“高川”才知道的事情,咲夜、八景、玛索、系sè、桃乐丝、真江,这七个存在,无论变成了什么,都从来没有从他的生命中消失过,甚至于,已经成为了他的生命中的一部分。那并不仅仅是情侣、夫妻、亲人那么肤浅的东西,而是更深刻的,宛如癌细胞一样,充斥于**、血脉和灵魂的底层,主导了他的命运,将他推向生存或毁灭。

    所以,在他的意识幻觉中,永远都不会缺少她们的身影和她们的声音,虽然,那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身影和真实的声音,但是,也绝对不能单纯用“假象”和“错觉”来形容。

    “我们,早就已经融为了一体。”义体高川回身拥抱咲夜,在心中说:以“病毒”的名义。

    咲夜将头埋在高川的怀抱中,贪婪地呼吸着他那让她感到安宁和眷恋的气味,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了无遗憾。

    两人没有在现场继续逗留下去,直接返回了酒店。虽然大清晨开始,就不断遭遇异常的残留,但是,制造异常的神秘,在折腾了那么久的时间后,此刻似乎暂时进入沉默的待机状态。一路上,义体高川和咲夜没有再碰到任何突发事件。在清晨的迷雾消散后,开始全力运转的城市,用自己那平常的活力,掩盖了所有yīn暗面下的危机。车水马龙的伦敦,一如普通人眼中的形象,仿佛会一如既往地,平静而永远屹立在大地上,即便战争也无法彻底将之摧毁。

    义体高川和咲夜回到客房的时候。格雷格娅正穿着xìng感内衣对着摄像头搔头弄姿,虽然被义体高川看了个彻底,却也没有扭捏掩饰的意思。说实话,她在加入耳语者之前,就是一个xìng格开放的美国女大学生,在习惯了耳语者内部的生活后,她真的不觉得被这个神秘组织中唯一的男人看光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八景,这件不错吧?今年的最新限定款式。只有在伦敦和巴黎这样的大城市才能买到。”格雷格娅对着镜头说话,而在显示屏上。八景正对着电脑吃面条,一边发出哧溜溜的声音,一边吱呜应对。

    无论怎么看,两人演绎的场景,都是再平和不过了。

    “格雷格娅,你回来得还真快。”咲夜的目光不由得移到沙发的袋子上。微微惊呼:“你买了好多呀。”

    “别傻了,这可是四个人的份。你的,我的,八景的,还有契卡的。”格雷格娅一一从袋子上点过去。“契卡委托我买的,可是比我的还多。她的眼光可真毒,尺码也真是够大的。”一边说着,她稍微露出不爽的表情,从契卡的物品袋中掏出一副胸罩,当着八景的面,一副古怪的窃笑表情,用力揉捏起来。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在想不怎么好的东西,八景和咲夜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不过,没一会,格雷格娅就开始拿着给咲夜买的内衣搞怪起来,让咲夜发出羞恼的惊呼声,两人追打着跑进内间里。

    这个时候,义体高川才拿着红酒坐在格雷格娅留出的位置上。显示屏对面的八景脸上的笑意还没有退下,不过还是努力正经起来,问到:“有什么好消息吗?”

    “和预想的一样,一来就遇到了一大堆怪事。”义体高川详细讲述了从昨晚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应对,“接下来的两天,估计也不会轻松多少。”

    “真的是干掉了山羊公会那批人的意识行走者?”八景的表情严肃:“你真的见过这个家伙?”

    “说实话,和我有点关系,但是很复杂。”义体高川想了想,但并没有将更具体的情况说出来。不过,八景从另一个方面接受了这种顾虑,她说:“太麻烦的事情,你觉得可以应付的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秘密,在宣之于口后就会失去力量。我刚刚得到了一份新的预言,要看原文吗?”

    “不,不需要。那种预言神神叨叨的,还是你这个先知的解说比较靠谱。”义体高川断然拒绝了。

    “好吧。”八景耸耸肩,将拿起的本子又放了回去,继续说到:“大体的意思,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要爆发了。”

    “这种事情,就算没有预言也十有**会发生。”义体高川无动于衷,“但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并不能成为世界毁灭的关键吧?毁灭人类和毁灭世界可不一样,仅仅投投核弹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就算是执着于末rì的末rì真理教,也已经不是一家独大了。其他神秘组织和国家体系先不说,就算是纳粹,也并不是末rì的提倡者,纳粹的胜利中包含了世界,和纯粹的世界末rì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

    “也就是说,纳粹绝对不会成为末rì真理教的天然盟友,他们的分裂,有可能正是源于这种理念xìng的不同,是这样吗?如果这是真的,倒是个好消息,全世界只有一个末rì真理教,那么,它就是全世界的敌人。”八景说:“但是,在预言里,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确是末rì的开端,我不知道到底会如何发展,不过……”

    “预言,从来都不会出现差错。”义体高川说出了八景的顾虑,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惧怕末rì了,或者说,在他的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和八景眼中所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只要还有“病毒”、“病院”和末rì症候群患者,末rì幻境就绝对不会消失。如果,想要在这个重复的轮回中拯救什么,就必须割裂三者之间的关系链。

    方法有三种:一是让“病毒”得到控制;二是,让“病院”得到控制;三是,让末rì症候群患者得到控制。但是,无论哪一种方法,都必将对其余两者产生重大的影响。义体高川看着自己的手掌,未来,就掌握在这里。(未完待续。。)

814 私会

    虽然从猫女那里得知网络球在伦敦设有对圈内人开放的办事处,但是义体高川三人并没有前往那里,虽然自己一行人掌握有极为有价值的情报,与对方的合作关系也一直良好,无论是主动找上门还是被找上门都不会在关键处有所差池,不过,在人际关系中,却无法完全避免由态度引发的意识性偏向。哪怕是稍微让对方重视一些,哪怕仅仅是表现出表面上的重视,也在一些细节问题上产生偏差。

    再次见到走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锉刀那边一直没有传来音信,虽然她说是要统合自己的小队,但是实际上,她需要就义体高川释放出来的情报,和雇佣兵协会进行一场高层的协商。对于如何筛选情报的重要性,身为一名长期行走于神秘中的雇佣兵头目来说,再清楚不过了。而来自义体高川的情报,涉及到一名强大而诡异的意识行走者,更进一步会干涉网络球的行动方针,进而影响以这次神秘组织照会为核心的方方面面,不由得它们不重视。

    正如锉刀所说,这次由网络球全权负责的神秘组织照会,虽然没有官方机构的出面,却是得到联合国官方默认的民间组织集会,而且,是半个世纪以来,第一次参与者遍布全球范围的大型集会。而在这次照会中所要讨论的问题,各方神秘组织和国家政府机构都心知肚明,必将引发进入本世纪后最大的一次势力结构变革。知道神秘圈存在的各方面人士,都会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伦敦,而能够参与到这次照会中的神秘组织,也必然会获得相应的影响力。

    或者说,得到邀请,本身就已经证明了神秘组织的实力和国际影响力。也许在会议上,不会有太多的细节被商议出来,但是。最基本的方略必然会成立,并由此加深各方神秘组织的沟通,为进一步联合战略提供基础。这次由网络球牵头发起的照会,在各种意义上,就是神秘圈内部的日内瓦会议。有趣的是,在参与者构成成份上,也和日内瓦会议极为相似。其中欧美区的神秘组织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组织规模上,都占据最大的比例,非洲、大洋洲、两极和亚洲的与会者,加起来都不如欧美区与会者的数量。

    非洲、大洋洲和两级出于人文和地理因素暂且不提,同为洲际面积比例极大的亚洲区。却也仅仅只有耳语者一个新兴的神秘组织而已。亚洲区的神秘势力结构,从远古开始,就一直十分神秘,甚至于,让人怀疑是否因为种种原因,早已经退化到不复存在,然而。从文化和历史底蕴的角度来说,这种怀疑同样完全站不住脚跟。在神秘学中,亚洲的资料一直占据了极大部分的比例,比较之其它地域的神秘学资料,其自成的体系更拥有一种饱经时间而屹立不倒的博大深邃,在神秘学研究者中,一向是最为瑰丽的课题。

    正是这样拥有雄厚历史基础的亚洲神秘圈,即便只出现了耳语者。也是足以让人遐想连篇,更何况,耳语者在过去近十年的发展中,已经得到了欧美区神秘圈势力的认可,就发展速度而言极为迅速。在某种程度上,欧美区神秘圈比耳语者成员自己所感觉到的还要更加看重这个新兴组织。

    身为伦敦会议发起方,网络球虽然会尽量做到宾至如归。却也不可能对所有来访的客人一视同仁。如同走火这样的高层头目,也不可能在正式会议之前,亲自接见所有的与会者代表,更勿论那些提前抵达的带着各种心思的神秘组织了。然而。即便义体高川没有释放情报,走火也已经准备好了亲自上门接待,以示重视。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行动,仅仅是因为同样顾虑到,耳语者的提前抵达,可能需要一部分自行活动的时间,而一旦正式见面,就会进入官方程序和礼节的节奏。这种体谅,以及由这种体谅所表现出来的重视,走火相信耳语者那边一定是可以感受到的。

    然而,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情况就急转之下,让走火必须加快接触的进度。

    一名强大而诡异的意识行走者在意识态世界中虎视眈眈,其能力已经到了让网络球感到麻烦的地步,谈不上有什么落入下风或尾大不掉的想法,即便没有义体高川提供情报,走火也相信自己这边同样有解决麻烦的实力。但是,涉及到先知的预言,以及关键行动的考量,释放关于这名意识行走者情报的耳语者,必须更加谨慎地对待。

    清脆又古朴的响铃声响起时,义体高川三人正准备前往就餐。格雷格娅知道,自己这边并没有呼叫客房服务,如果不是有紧要事,酒店方是不会刻意上门打扰的。而这段时间,也没有听说酒店出了什么大问题。她下意识就觉得,上门者不是善者,但又即刻升起一种兴奋的情绪,即便有过神秘的体验,但是,自己以主角的态度涉入这类事件中,还是会有不同以往的刺激快感。

    格雷格娅轻快无声来到房门的窥窗前,她的步伐经过契卡的训练,虽然不能说完全专业,但是和普通人比较起来,同样不属寻常。在窥窗外出现的是一名酒店服务员,和她已经相当熟悉的男人——网络球的大人物走火。

    在五十一区事件中,她可不是第一次和对方打交道了,虽然,当时的处境,让她面对这个男人时,只能感受到一种身不由己的沉重压迫感,但是,如今双方的立场,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再次见到走火,仍旧能够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势,但是,这仅仅是个人力量的高下差别而已。

    “是走火。”格雷格娅回头对义体高川和咲夜说,见到两人点头,她才打开门锁,将门拉开。

    走火的目光在三人脸上移过,虽然时间很短,却给人十分深刻的关注感,随后,他朝酒店服务员点点头,用小费打发了对方。

    “高川先生。能那么快就再次见面,真是让人欣喜。”走火主动和耳语者三人握了握手,对他们说:“如果没有吃过饭的话,务必请让我们网络球做东。”

    “走火,以我们的交情,就不用这么客套了。”义体高川露出微笑,“有人请吃饭。我们可是求之不得,要知道耳语者可不是什么有钱人。”

    走火深深看了义体高川一眼,既然锉刀可以察觉如今的义体高川和上次见面时,不,应该说,和过去接触时的他。有着近乎截然不同的转变,那么走火此时也能够感觉出来。义体高川的笑容,在他的认知中,可是十分缺乏,即便出现,也会如同机械般冰冷僵硬。

    “高川,你的变化可真大。看来,你接触过那个意识行走者确有其事。”走火敞开态度,再不用官方的客套,十分直白地说到。

    “锉刀也是这么说,不过,也许这是一件好事。虽然我的意识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我并不觉得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义体高川点点头,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我喜欢的现在的我。”

    走火沉稳又爽朗地笑起来:“我也这么觉得。你这话可让我放下心来了。”意识问题。永远都会直观地呈现于本人的外观和态度上,不过,走火并没有感到,面前的这位耳语者头目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其变化虽然很大,却给人一种正面的向上的感觉,与之相比。之前的他也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这种由意识导致的变化,反过来也证明了,他所面临的意识问题,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问题”。考虑到可能要进一步对义体高川的意识问题进行处理。这种会导致其本人“正面向上”的问题,总是要比让一个人恶化的问题来的让人放心。虽然网络球在意识能力上了解得不少,更有强大的专业人士,但是,凡是涉及意识问题的行动,都必须谨慎再谨慎。

    “今早的事情让人倒尽胃口,我中午没怎么吃好,这次可要你破费了。”义体高川说。

    “来吧,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来伦敦没吃过那里的饭菜,可是很让人惋惜的。”走火说着,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带路,因为耳语者三人早就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卡着这个时间点过来,本来就是打算在饭桌上处理问题,这是一个很符合中央公国习俗的举动。在耳语者出现后,走火没少对那个亚洲最强大的国家的文化做功课。之前,虽然中央公国在世界地位上也是举足轻重,却因为地域文化相差甚远的关系,走火虽然也去过这个国家旅游和公干,但却谈不上足够了解。

    走火带耳语者三人前往的就餐地点,并不是什么豪华餐所,更不是中央公国的外籍人开设的餐馆,就普通旅客的范畴而言,也不是十分出名。不过,在伦敦本地,却因为独树一帜的味道,在上层社交圈有着相当的美誉。这是个以美食为核心,进而拓展其它休闲业务的私人会所,风格雅致,更重要的是,这个会所的真正所有人,其实就是网络球。

    “所以,如果下次再来伦敦的话,请多多照顾一下生意。”刚一落座,走火就从口袋中掏出会所名片,“用这张卡,所有的消费都打五折。”十分熟悉的中央公国式生意人口吻,让义体高川和咲夜都感到十分新鲜,面前这个人,可是十分地道的欧美人。

    “打了五折,你们还能赚多少?”一般而言,这个问题是有些不地道,但是,这同样是耳语者释放的善意,因为,如果不是将对方当作朋友看待,自然要更客气一些。

    走火早已经做好了功课,完全没有半点意外,耸耸肩说到:“本钱的三分之二,虽然这里主打美食,但是主要的附加价值并不在单纯的美食上。这里是高档场所,真正的货物,自然是格调,不列颠绅士最喜欢这个。”

    这般谈家常般说着,走火一手拿起菜单,为了保证饭局的私密性,自然不会有侍者总是站在旁边。无论是义体高川、咲夜还是格雷格娅,都是第一次走入这样的高档会所,严格说起来,耳语者的成员里。或许就契卡一个人在这方面有过经验,尽管,契卡只是一名雇佣兵,但是,藏起爪牙的时候,很多雇佣兵的精英份子就是一名有钱有格调的阔佬,他们的赏金。大部分都会用在改善生活和地位上。就算再怎么喜欢刺激血腥的生活,也总不可能没有疲倦感,优雅而充满格调的休闲生活,往往是调剂身心,以更好的状态投入下一场可怕战争的最好方式。

    不过,就算曾经听契卡讲述过这次见闻。也没少从其他渠道了解过这种生活场所,但是,耳语者的其他人,都从来没有主动踏入其中。格雷格娅作为一名个性开放,清纯洋溢又充满幻想的女大学生,自然对自己此时的经历倍感兴趣,虽然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走入高档的生活中,但是,第一次来到伦敦,进住五星级酒店,已经是她本以为的最高体验了,没想到竟然会在第二天,就进入了一家更深入上流人士的会所。她的心中,自然满是好奇和刺激感。

    她将菜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上面的文字虽然都是英文,但是,一时间让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外星文。很多单词不知其意,而拼起来,就更加让人一头雾水了。尽管明明知道,上面都是吃的东西,但是。到底指的是怎样的食物,或者,是一些更刺激的东西,却完全弄不明白。

    看到格雷格娅丰富的表情。其他三人都不由得笑起来。

    “我来点单吧,就选这里最受大众欢迎的。来这里就餐的人,什么地方的都有,既然是都认可的东西,想必会符合大家的口味。”走火说,看不懂菜单的三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既然是自家的东西,又是最受欢迎的种类,走火自然不需要再多做考量,直接放下菜单,拿起桌上的铃铛摇了摇。明明是隔音极好的包厢,也没有看到任何接线,外面的侍者却在十秒内就敲响了厢门。格雷格娅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包厢,对于“私密性”这个要点,明显有所怀疑。不过,义体高川和咲夜都没有任何动静,两人对神秘的直觉十分敏锐,铃声是通过一种神秘性渠道传递的,摇铃本身很可能就是一件拥有神秘度的东西,但是考虑到每一个包厢都会有这个玩意,那么,起作用的究竟是一种批量的神秘物品,还是一种勾连整个会所的神秘网络呢?

    两人更趋向于后者,因为,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安置常规的监控装置,为普通人营造一种更直接的安全感。不过,实际上,他们所谓的私密性是完全不会有保障的,甚至于,**的泄漏比安置有监控装置的地方更加严重。作为神秘组织经营的高档会所,当然不可能仅仅是用来赚钱,掩饰自身的设施。

    格雷格娅直到侍者进门后,才联想到这些,她不由得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位同伴兼顶头上司,在看到两人没有任何动静后,便自己耸耸肩,不再考虑这些复杂的问题。无论她想到什么,也都不可能做点什么,这个时候,还是跟有经验者的步调走最为妥当。

    走火操着伦敦本地口音,对侍者说了几句,侍者再一遍确认后就躬身离开了。这个时候,义体高川和咲夜正在打量这家高档会所的名片,上面印着的会所名字,虽然由花式英文字母构成,却不是正规的英文单词,更像是自造词。两人当然看不懂,不过,名片角落印着的法人,却似乎透露出别样的信息——三船造介,一个富有中央公国十一区少数民族特色的名字。

    虽然,在一家正规经营场所使用哪个国家地区的人,很多时候并没有特殊的意义,但是,和当前的情势纠葛在一起的话。在一家大型神秘组织的基地市,又是特别经营的场所,其配置的人员,自然不可能让人觉得仅仅是出于其普通职业和能力的考量。在早些时候,日本岛地区的情况就出现不稳的势态,末日真理教、美利坚政府和中央公国,乃至于太平洋地区延岸,已经明里暗中展开了交锋,一直处于一种诡异的喧嚣中。作为亚洲沿海最发达的岛屿群,加上从二战时代才定下来的历史问题,日本岛一直拥有极为特殊的位置。所有想要进入亚洲的跨国组织,都必须直面中央公国,而要直面中央公国,就无法忽略这个国家的沿海岛链,而日本岛的历史问题导致其不稳定性,一直都被视为第一战略性选择。(未完待续。。。)

815 格雷格娅的黑戒

    网络球在伦敦的这个门面会所的指定法人有着一个zhongyāng公国十一区少数民族特sè的名字,在以往或许并没有什么特殊,但当今国际形势正在变得复杂,rì本岛的历史遗留问题似乎随时都会成为炸药桶,要说义体高川和咲夜没有什么其它想法,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要不是彻底切断社会循环的那种纯粹的神秘组织,都必须对自己组织所在国家的国内问题和国际问题保持一定的敏感xìng。耳语者十分清楚,欧美区的神秘组织,无论是末rì真理教还是类似网络球这般与真理教的敌对者,都在谋求亚洲区域的发展,甚至在末rì真理教咄咄逼人的今天,有计划将一直保持低调的亚洲当作最后的避难所。

    虽然亚洲区一直以来都没有表现出自己地域xìng的神秘,就算到了这个世纪,也仅仅在近十年间,出现了一个耳语者。但是,身为亚洲最强国家的zhongyāng公国,仍旧是要进驻亚洲区时无法避开的东道主,正如欧美区在过去出于地缘政治而对亚洲区的组织有所排斥,亚洲区的zhongyāng公国,自然也不可能贸然支持欧美区的神秘组织,尤其在当前的神秘组织几乎没有一个是真正纯粹的神秘组织的情况下,如何对待一个试图进入自己地域的神秘组织,本就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网络球召开全球神秘组织会议,试图仿照rì内瓦会议,建立一个神秘圈内的联合组织,自然也是为了获得一个正当的身份以进入亚洲区。zhongyāng公国身为世界强国之一,在没有爆发全面冲突之前,理所当然会为所有的世界xìng联合组织开辟一个窗口,有了这个窗口,才能进一步正式磋商接下来的问题。但是,一个国际xìng的联合机构,如果成员中没有一个来自亚洲区,乃至于一个来自zhongyāng公国的成员。必然是名不副实的。也不会得到zhongyāng公国的认可。就这个意义来说,在耳语者出现之前,这个国际xìng的联合机构根本就没有成立的可能xìng。

    所有想要有所动作的欧美区神秘组织,都不得不忍受着,等待着亚洲区或者说zhongyāng公国,正式将一个神秘组织推向台面,而耳语者的出现,真可谓是恰逢其会。耳语者是唯独一个出现在欧美区神秘组织眼中的亚洲区神秘组织,而且在这近十年的观察和交流中,足以让它们确认。这个看似新兴的神秘组织,是否真的拥有符合其特殊地位。政治意义和神秘xìng的资质。一个小规模的新兴神秘组织占据全球xìng联合机构的一个主要席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来自各方面的观察,持续了将近十年,各方面的磨合与准备,从耳语者第一次走向世界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就当下的结果而言。耳语者虽小,却五脏俱全——先知,强者,地缘地位,本国态度和国际认可,在耳语者的持续活跃中,一一构建并展现出来。这个结果对于想要成立国际xìng联合机构的神秘组织而言,是十分惊喜的事情。耳语者的行动纲领并不温吞,也不激进。对各方的神秘组织也没有表现出主动攻击xìng,其风格完全符合zhongyāng公国一贯以来的文化传统,可以说,该如何对待耳语者,完全可以参考各个国际xìng机构如何对待zhongyāng公国,剩下的工作,反而是如何在欧美区各个神秘组织中树立威望,占据席位更加麻烦一些。网络球虽然是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也是在纳粹出现之前,众所公认的全球第二大神秘组织,不过,这并不代表,它没有其他竞争者。任何问题一旦扯入国际范围,任何原本显得庞大而不可动摇的东西,其厚度和深度就会下降至少一级。

    虽然欧美区的神秘组织早就有成立国际xìng联合机构的意思,但其内部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计划,即便是沟通xìng更强的普通社会组织,在联合共事的认识下也需要很长时间的沟通和磨合,何况是神秘组织,所谓的“神秘”,自然也意味着一定程度上的自我孤立。

    究竟由谁来发起一次全球xìng的会议,引导各个神秘组织做出蓄势待发的决定,并不是一件达成共识的事情。不仅仅是网络球,其它的神秘组织也必然做了许多工作,只是,网络球的准备更加充分,也更加迅速,更有着非凡的运气,纳粹的出现和五十一区的暴露,真正将瓦尔普吉斯之夜这个特殊而重要的存在摆上台面,而掌握了一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网络球,自然就被推向上了众所瞩目的高点。

    这种巧合,几乎会让人觉得其实早有预谋。实际上,义体高川所掌握的线索,也指向“这是一个预谋”的判断。而且,网络球做下计划,开启行动的时机,很可能会比所有人认为的都要早。

    虽然网路球表面上是拿着伦敦瓦尔普吉斯之夜作为召开这次全球xìng会议的借口,但是,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真正的议题,是如何构建这个属于全球神秘组织的国际xìng联合机构。这一点一定没少人猜到,而在义体高川抵达伦敦后就已经确认了。

    身为网络球的大头目,走火的公事必然十分繁忙,拿瓦尔普吉斯之夜作为召开会议的理由虽然天然就有其优势,但也并非全部都是有利的一面。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所发生的异常事故,并不是一个开端,义体高川觉得,在己方抵达之前,类似的交锋早就已经开始了。其它的神秘组织虽然暂时失去了成为东道主的机会,但并不代表它们会就此偃旗息鼓,反而,只要准备妥当,咬下一块和东道主相当的肥肉,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它们的计划目标,也不并不是伦敦瓦尔普吉斯之夜,但是伦敦瓦尔普吉斯之夜,在网络球将其摆上台面的时候,就成为了一个极好的攻击渠道。

    只是,这些行动,在当前的形势发展下,不可能大张旗鼓,无所顾忌,所有的碰撞。都在暗流中产生。即便失败,也很难揪住敌人的尾巴,将其一下打死。毕竟,一旦冲突规模扩大,对于一个国际xìng联合机构的成立,就是一种巨大的阻碍,而真正想要做点什么,有能力做点什么的神秘组织,都不会在这个关节眼上犯错,当然。它们会期望其他人犯错,然后就可以将对方一脚踢开。乃至于将其消化成自己肚子中的美食。

    无可否认的是,这些有约束的冲突,所造成的杀伤力,要远逊于昨晚的意识行走者冲突,少年高川和“江”的存在,成为第一个打破默契的石子,虽然名面上的破坏并不大。却开了一个坏头。网路球不可能继续沉默下去,但是,也正因为对方的目标是被自己摆上台面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所以在抵达一个界限前,也不可能全面反击。

    耳语者再一次“巧合”地抵达现场,成为重要情报的提供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场无法忽略的及时雨。

    在这个关键时候,走火对待耳语者的态度。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慎重。他和耳语者打交道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又在很早之前,就一直在关注这个来自亚洲区的神秘组织,也参考过各方相关人士,例如席森神父和锉刀的意见,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耳语者存在意义的人之一。

    “真是十分抱歉,你们刚来伦敦就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说实话,最近伦敦的治安的确不怎么样,我们已经在尽力解决了。”走火亲自为义体高川三人倒了酒,一边说到:“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们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他说这话,指的当然不仅仅是那个强大而诡异的意识行走者的问题,更多是针对即将召开的会议的态度。

    “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我们和网络球一直合作愉快,也会一直合作下去。”义体高川定下基调,没有掩饰和推脱,让餐桌上的气氛更加轻松愉悦起来。咲夜看了一眼格雷格娅,这个大学女生年纪的新成员,正在吃得不亦乐乎,然后,她对走火说:“具体的会议,我们这边由格雷格娅代表出席,她还是个新手,也请走火先生这边多加照顾。”

    “嗯?你们不亲自参与吗?”走火皱了皱眉头,确认到。

    “不了,都是一些早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不是吗?”义体高川说,“我们只需要获得自己应该得到的那部分就足够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什么是“应该得到的部分”,却是一种相当暧昧的表示。即便如此,走火仍旧毫不犹豫地一口应承下来,因为,他已经胸有成足,或者说,他必须表现得胸有成足,哪怕这会成为加重他的工作负担。义体高川并不了解走火那边的实际情况,但是,他却了解网络球在各个末rì幻境中所表现出来的共xìng优势,在“世界线收束理论”下,无论剧本如何变化,更改了哪些细节,大致的走向,仍旧不会改变。

    网络球将成为全球xìng的神秘xìng网络结构,而走火的承诺,也必有其成立的理由。而这种全权交托的表示,也是耳语者所表现出来的,对网络球的信任和支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足以让网络球感觉到来自盟约的温暖。

    走火的表情彻底舒展开来,他停下说公事,频频向耳语者三人介绍餐桌上的美食,过了一阵才继续说到:“格雷格娅小姐,上一次的行动有所怠慢,请多多见谅,作为补偿,我们准备了一些小礼物,请务必收下。”这么说着,走火从怀中掏出一个戒指盒,格雷格娅好奇地探出头来,她当然不会认为,走火是要递给她钻戒。自己将会在这次伦敦之行中获得神秘力量,这是早就已经得到肯定的事情,她倒是没想过,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走火将盒子打开,里面防止的是黝黑的戒指,古朴的花纹并不明显,但在灯光下,却不时被反shè的光芒勾勒出来,真正从视觉上,有一种神秘的味道。这个物件,不是魔纹也不是灰石。

    魔纹的获取,需要十分苛刻的条件,例如杀死一名魔纹使者,亦或着进入统治局中遭逢一些奇遇。灰石这样的东西。魔纹使者和末rì真理教巫师都能从恶魔尸体上提取。虽然需要一定的技巧和准备,但获取难度和使用效果一样相对低下。作为对盟友的示好和投资,魔纹不合时宜,而灰石却又低廉,好在这个世界上,神秘力量的种类并不单调。而走火所拿出的奇物,应该是xìng价比适中的神秘媒介。理论上,神秘力量并没有高下之分,只有适用xìng的差别,任何神秘。只要出现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都能发挥出强大的效力,但是,将应用范围缩小的话,却可以将神秘力量划分出一个个层次来。

    走火出示的戒指奇物,只需要佩戴就能发挥其神秘力量,就能力渠道来说,和咲夜的罗夏墨迹面具类似。它所提供的能力。是趋向于概念上的力量。

    “这东西是从印第安人的一个部落遗址里找到的,佩戴它的人在当时是部落巫师,在部落祭祀记载和我们进行的实验中,它可以让主人获得一种濒死体验。”走火这么一说,格雷格娅的表情有些呆滞,濒死体验可不是什么好词,而且,她也无法体会,这个词汇所体现出来的能力。

    “这么说。格雷格娅小姐似乎不太了解。”走火说:“我举一个我们实践出来的一个安全应用方式,我们称之为‘死亡转嫁’。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的死亡转移到某个生命身上,或者将某个生命的死亡,转移到自己身上,但是,承接死亡的载体,并不会立刻死亡,而是陷入濒死状态。”

    “那么,您为什么一开始说是让主人获得濒死体验呢?”格雷格娅敏锐地察觉了走火话语中的一些暗示。

    “因为,我们觉得,让使用者获得濒死体验,才是它最强大的地方。”走火微笑地解释到:“将自己的死亡转嫁出去,其实是一种十分被动而且充满限制的使用方式,因为,它的前提是,你遭受了致死xìng的攻击,而一旦身边没有承接死亡的载体,这种力量就无法发挥效用。我想,不会有人故意去找死。”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了,将死亡转移到自己身上才是最好的使用方式吗?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吗?”格雷格娅不动声sè地说。

    走火摇摇头,说:“无论是将自己的死亡转移到对方身上,还是将对方的死亡转移到自己身上,承载死亡者,都只会陷入濒死状态,却不会真正死亡。可以说,如果身边有同伴陷入死亡危机,那么拥有这枚戒指的人,就是最强大的治疗者。使用这个能力不需要时间,同伴会立刻恢复到最佳状态,而戒指主人却不会死亡,只是濒死而已。如此一来,两个人都有了活下去的机会。除此之外,戒指主人的濒死,是不会产生状态恶化的,至少,我们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现过有令其恶化的情况,即便是再一次受到攻击,也只会继续维持濒死状态,而不会一命呜呼。”

    格雷格娅的目光顿时给人一种发亮的感觉,她凝视着戒指,心中的情绪翻腾,几乎表现在脸上了。

    “不过,必须注意的是,一旦脱离了濒死状态,再次遭到死亡攻击的时候,就会失去这种濒死保护,哪怕只是被再次打入濒死,也有可能会因为伤势恶化而死亡。”走火提醒到。

    “但是,这个时候,可以将自己的死亡转移给敌人,不是吗?”格雷格娅快速说到。

    走火点点头,仍旧是那副沉稳的微笑,说:“格雷格娅小姐的反应很快。那个印第安古老部落的巫师,靠着这枚戒指获得了不死者和复苏者的称号。除此之外,主动进入濒死状态,能够持续改善自身的体质,而这种改善……一开始是极为快速的,多次体验之后,虽然会放慢,但是却不会完全停止。”

    “体质强化的xìng价比效果可以达到什么程度?”义体高川问道。

    “三次濒死体验,就能达到灰石强化者的平均水准。”走火回答到:“十次之后,体质改善效果才会出现大幅度降低,不过,那个时候,就算是锉刀小队里的摔跤手,也能单纯在体质上比一比。”

    “太棒了!”格雷格娅大呼小叫起来,她可不是没见过锉刀小队的成员“摔跤手”的强大之处。虽然要十次濒死体验,但是,既然不会在濒死状态下恶化致死,自然是值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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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6 桃乐丝计划

    黑色戒指将会赋予持有者“濒死体验”的神秘,而这种濒死体验,并非是基于生理结构的自愈能力,而是更为概念性的针对死亡。转嫁死亡,却仅仅让承载死亡者仅仅处于濒临死亡而不会继续恶化,这是正常生命科学所无法做到的,这一点经过走火的解说,就算是对“神秘”了解不多的格雷格娅也能明白。义体高川相信,就算是网络球内部拥有各种“神秘”,这枚黑戒所带来的神秘力量,仍旧可以占据优秀的行列,而对于一个神秘组织来说,就算拥有其它可以取代这种神秘的其它神秘,但是,作为一种抗拒死亡的神秘力量,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出于“神秘”的特性,几乎可以说,没有一种神秘可以真正取代其它神秘,黑戒这种极具针对性的力量,往往可以在极端的环境中发挥扭转局面的效用,其珍贵程度,绝对不下于魔纹。网络球竟然拿出这样的奇物作为筹码,足以彰显其诚意。

    只有明白筹码的价值,才能明白付出筹码之人背后的用意,义体高川和走火相互凝视半晌,各自点点头,合作意向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落实。在神秘圈中,要维持一个盟约,靠的并不是签订什么合同契约,因为,总有神秘可以颠覆这类契约,除了相信自己,相信合作者,相信人心中坚持约定的力量,没有任何方法可以保障彼此之间的约定。而作为神秘组织的高层人员,是必须拥有坚定自己的意志和选择,并愿意付出自己的信任,坚信自己必须首先付出什么,才能或许什么,如此才能维系神秘组织的结构并将之壮大——相比起正常世界的反复无常,神秘圈中这些由人心定义的盟约,相对更加坚固。

    没有什么东西是付出足够代价后得不到的,这是正常世界的终极交换法则。而在神秘圈中,这句话则变成了“只有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仅仅是语言结构的前置调换,但是在个中意义上,却有着微妙的差别。

    格雷格娅代表耳语者出席会议,的确已经不需要进行更多的工作,因为。在会议开始前,利益的分割已经定下基调。而走火的这份工作,也必然早已经开始,并在会议开启前的这些天内持续下去。耳语者的特殊性,保证了自己可以获得的那一份利益不会再有变化,而数量更多的欧美区神秘组织。则必须在会议召开之前,乃至于会议进行期间,通过各种手段来作为博弈的筹码。

    走火不再谈论详细的合作问题,因为,当前网络球的精力并不放在合作项目的细节上,而网络球和耳语者的合作,也不可能只限于某个项目。面对日趋紧张的国际形势,有太多的事情,让神秘组织以往的独立性受到挑战。基于网络球将要构建的国际联合机构,网络球和耳语者之间的合作,很大程度上,已经不再受到地域性和具体敌人的影响。毕竟,神秘组织无论与国家机构的联系有多紧密,其彼此的地位也并非是隶属关系。虽然目前看来,神秘组织受到地缘因素的影响仍旧强烈,但是,真的需要发生改变的话,却比任何正常的国家和组织都更加容易。

    因为,神秘组织,并不是基于人数基层而产生力量的组织。而是基于神秘而产生力量的组织,而神秘,并不像科学那样,依靠培养人才。通过积累基数才能发展壮大。即便一百个掌握了“神秘”的人加在一起,也并不意味着比掌握了“神秘”的某个单一个体更加强大,更有潜力,也不可能通过人数的叠加,通过研究的方式,产生足够压倒单一个体的质变。否则,类似耳语者这样的小组织,更本就不可能和大型神秘组织抗衡。然而,目前的情况是,即便是耳语者这样的小组织,也能仅仅依靠高川一个人的力量,抵抗末日真理教的入侵,而网络球,在最初刚刚成立的时间里,也同样是依靠少数人的神秘,争取到了自身发展壮大的机会。

    因此,走火从来不会因为某个神秘组织的形态低端,或者人数太少的缘故,就掉以轻心。在他的眼中,绝对不会被人找到一丝轻慢。而正是这种稳重的姿态,让人可以在交谈中,感受到一种含蓄的强大。

    义体高川记得,走火的能力,是强化限界兵器和临界兵器的力量,在他的手中,哪怕是一把来自于统治局的最基础的自卫兵器,都能施法出比在其他人手中更可怕的威力。这个特性,有点类似于临时提高这些兵器的使用权限,例如锉刀这样的二级魔纹使者,在操纵高周波泛域切割装置时,只拥有发挥这个临界兵器百分之六七十力量的权限,那么,在走火手中,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则至少相当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权限的力量。

    哪怕是某个神秘组织拥有临界兵器,当彼此之间使用临界兵器战斗的时候,网络球因为走火的存在,先天就占据更大的优势。

    而这种强化武器的“神秘”,或许并不仅仅只限制在统治局的兵器上,哪怕是普通的玩具手枪,放在走火手中,大概也能发挥出超限的性能吧。

    而这种“神秘”,正和走火给人的感觉一样,是含蓄不显的,除非真正在武器对战中进行比较,否则很难察觉出来。

    走火究竟有多强?在其他不知情的人眼中,或许这种强大的界限根本就没有露底,但是,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走火使用的武器有多强,他就会比使用这个武器的正常状态强大百分之三十以上。这种强大,其实和义体高川有些类似,因为两者的最终力量,过早地就被外物所限定了。走火受限于武器,而义体高川受限于义体,走火的武器可以通过换装,持续逼近一个极限,但是,这个极限,大概也不会超过义体多少。因为。高川的义体已经可以位列于这个世界上最优秀装备的行列。

    而拥有和义体同质的身躯的统治局素体生命,在个体强度上,的确可以视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命存在。无论走火如何强大,都不可能凌驾于义体高川和素体生命之上,但是,义体高川曾经思考过,仅仅基于自身精神意识的概念性神秘。是有可能超越自己和素体生命的。例如,意识行走者,以及,席森神父那自称是“气压控制”的魔纹超能,有可能,那根本就不是气压控制。而是更概念性的力量。

    尽管走火是网络球中的高层头目,但是,在网络球中,也必然存在着比走火在“神秘性”上更加高端的家伙。而这些人,才是真正可以让网络球和末日真理教作对的同时,发展壮大自身的关键。毕竟,末日真理教的实际能量。一定不仅仅是它当前所提前出来的巫师和山羊公会,那种程度的神秘性,和末日真理教展现于世人面前的威势,是极为不相配的。

    耳语者已经挫败过末日真理教的不少计划,然而,这仅仅是小局面的胜利,倘若眼光扩大到更大的范围,就会发现末日真理教根本就不存在半点弱势。反而仍旧在以可怕的速度壮大其自身的规模和力量。

    其它神秘组织,包括网络球在内,一直都落于下风,这一点,是完全可以确认的。也因此,构建一个联合机构,就成为了必然趋势。而早先的高川所推断到的某些可能性。例如,这种神秘组织的联合倾向,是末日真理教的一种放任和逼迫,是整个大计划中的一环。是为了集中所有的希望,在一举毁灭,以达到让人绝望的目的,也是极有可能的。末日真理教并不期望统治世界,而是为了迎来末日,而所谓的末日,并不是指让生命在恶劣的环境下挣扎,以获得重生的希望,而是一种最为彻底的,充满绝望的终点。这种严重的违反了生命本能的自毁倾向,就算有着时常可以听到教徒念颂的理念口号,也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

    义体高川就末日真理教的种种问题,和走火进行了沟通,虽然耳语者在神秘圈中行动也已经有了将近十年,但是,比起历史更久,阵线站位更前方的网络球,在关于这个敌人的情报量和情报深度上,还是远远不如的。如今末日真理教和纳粹都掌握了中继器,能够制造可怕的“最终兵器”,无论哪个高川,想要走哪条路,都是绝对无法避开的对手。而关于“最终兵器”的情报,网络球也知道不少,其本身也在想方设法获得相关技术资料并进行实验和放置,但是至今为止,效果不怎么理想。

    “我们这里有一个桃乐丝计划,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进度早已经陷入停滞……”走火想了一阵,对义体高川说:“大概情况可以告诉你,我们完成了一个胚胎,并且让其成长到了十三岁女孩的大小,但是,无法唤醒她的神志。可以说,这个实验品,完全就只是一个人型结构的空壳。我们无法测定她的能力,目前为止,我们所有的,可以从外部对物体进行操控的神秘力量都已经尝试过,但全都无法在她身上起作用。但是,这也相对证明了,桃乐丝本身是存在神秘性的。”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看耳语者三人的表情,没有发现有任何对实验本身的抵触情绪,就算是格雷格娅这个新人,也仅仅是表示惊讶而已。于是,他说到:“不过,最近我们找到了一个天才研究者,也许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在这个领域上进行合作。”

    走火的表态十分诚恳,不过,义体高川所在意的,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合作意向,而是在这个计划项目中,所出现的“桃乐丝”这个名字。严格来说,这是自他诞生以来,第一次不是从其他高川的记忆中遇到了这个名字。他对桃乐丝的了解,大部分传承于上一个高川,但是,就算是上一个高川,也没有真正遇到桃乐丝。

    超级桃乐丝是超级高川计划的发起者和协助者之一,它的这个称呼,可以通过对超级系色的了解进行推断和联想,并有可能在“现实”层面上,隶属于隐藏“病院”中的间谍组织。而在义体高川所经历的末日幻境中。桃乐丝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形体,哪怕系色,在上一个高川的时代,曾经以人类的形态出现于末日幻境之中。唯一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几乎全都是由咲夜手中的小熊布偶所构成的——因为,那个让咲夜进行灰烬使者变身的看似女孩玩具的物品,其所有者。一开始就标注为“桃乐丝”。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从走火的口中听到这个似近实远的名字。

    义体高川有些愕然地和咲夜面面相觑,咲夜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名字,她至今所拥有的一切,根本就无法避开这个名字。她不由得摸了摸怀中的罗夏墨迹面具。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自然是迫切想要了解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的。即便,这个名字的出现,是在一个实验体半成品的身上。

    为什么,这个从未离开过实验室的,不曾存在过精神意识的人造人,会在好多年前。就将自己的名字带到大海另一端的国家中呢?这是一个巧合?亦或着,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咲夜不得其解。

    “我们耳语者,十分高兴能够参与这个计划。”义体高川沉声说到,“就我个人来说,对最终兵器的一切资料都很感兴趣,我可以代表耳语者加入这项研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对我们的参与者身份进行落实?”

    走火并不意外义体高川的急切,他知道义体高川和最终兵器交过手。所有和最终兵器交过手又能活下来的人,都会对最终兵器的秘密充满了兴趣。只是。能够在和最终兵器交手后活下来的人,简直少之又少。而网络球在过去,依靠这个研究项目拉拢了这些人,眼前的耳语者副社长,只是其中一员。

    “实验卡在意识阶段,所以,目前的研究。一直都由意识行走者主导。”走火沉稳地说:“我会尽快安排你们和意识行走者见面。”

    “需要同时进行针对瓦尔普吉斯之夜的那名意识行走者的打击计划吗?”义体高川问道,“我可以开放自己的意识作为渠道。相关的情况,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要捉住那个家伙。仅仅从瓦尔普吉斯之夜展开是很难做到的,但是,出于一些原因,我和那个家伙在意识层面上产生了关联,为了防止他的破坏,我将自己从意识态世界中隔离出来。”

    “高川先生也是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呢。”走火感叹了一句,想了想,才回答到:“虽然那个家伙给我们增添了不少麻烦,但是到底该怎么做,我想必须由专家决定。我会尽快安排的,也请高川先生静心等候。”说到这个份上,走火也不由得微笑起来,因为,话题和行动的主导权,终于回到了网络球的手中。

    义体高川自然也能理解走火的笑容,不过,相比起超凡双生计划的进行,和桃乐丝计划的秘密,这种主动权到底在谁的手中都无所谓。只要少年高川和“江”还继续行动,网络球就不得不落入义体高川制造的陷阱中,而桃乐丝计划,更是在他们落入陷阱之后,必然会作为代价的一部分。

    之后的晚餐节奏,真正脱离了公事,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左右,才正式宣告结束。无论是网络球还是耳语者,都确定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并进行了初步交换,彼此之间的盟约,已经不再是过去那般藏头露尾的试探,而是落实为彼此之间的认可。网络球的会议战略,就此完成一个关键步骤,虽然走火在商谈开始之前,就已经大致确认了结果,因为,为了这个结果,网络球在过去已经做了许多准备和规划,达成理想中的结果,也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最终确定下来时,走火的精神还是得到了一些放松,就像是从池塘石头上剥离了淤泥。

    耳语者这边也可以说,情况不仅在计划之中发展,还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惊喜。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耳语者并不需要主动权,或者说,主动权本就可以作为筹码去交换一些东西,而这个交换,走火和义体高川,乃至于咲夜也是心知肚明,没有任何蒙蔽。对知道“桃乐丝”这个名字所意味的神秘性的人来说,“桃乐丝计划”就是无可回避的诱饵。(未完待续。。。)

817 心灵调率

    网络球和耳语者的沟通只通过一场饭局就达成了理想中的结果,无论对于网络球还是耳语者,对自己在这场谈不上交锋的交流中所收获的东西都感到满意。双方都认为自己用不需要的东西,换来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格雷格娅作为一名耳语者的新人,对于这场饭局上所谈及的各种计划并没有太过深入的认知,不过,最初刚抵达伦敦时的紧张感已经荡然无存了。虽然早就被告知,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所需要肩负的责任,并没有任务名头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多,但真正体认到这一点后,还是让她大为松了一口气。

    回到酒店房间后,格雷格娅将身体摔在沙发上,摸着肚子发出充实的叹息,现在,无论是肚子还是脑子,都已经撑得发涨了。

    “休息一下,然手收拾行李。”义体高川对咲夜和格雷格娅这么说到,走火在离开前,告诉三人,网络球已经为他们准备了更加合适的临时落脚处。这个酒店虽然是五星级酒店,各种正常的服务都应有尽有,但是,相对当前的紧张状况来说,安全xìng要下降许多,而且,神秘组织长时间呆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将本不属于神秘圈的不相关人扯入神秘的危险中。这一点,在过去已经很多次得到证明。当初义体高川没有立刻找上玛索,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当时玛索还是个生活在正常社会秩序中的普通人,义体高川希望她能够过上更长的一段平静的rì子。然而,这个想法并不尽如人意。

    义体高川早就明白,玛索不可能永远脱离神秘圈,但是,却很难控制她到底什么时候走入这个危险的世界。如今玛索的消失。自然和神秘脱不开干系,但也并非是这个时候,才第一次接触神秘。义体高川知道,在上一个世界线中,玛索是最早为近江的研究提供资金赞助的人之一,而在这个世界线。很可能也没有脱离这一历史走向。

    有可能玛索的最终下落,会和近来没有一点音讯的近江关联在一起。很多事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从侧面线索所推断出来的情况。并不会偏移事实多少,因为,能够满足这些线索的因素,实际上并没有许多。

    玛索因为接触神秘而消失。是怎样的人让她接触到了怎样的神秘?为什么一定是要在伦敦消失?在她消失前的居所留下的痕迹,是何种程度的神秘所留下的?而这种程度的神秘在伦敦出现。需要怎样的环境?而哪个方面的势力,才能提供这样的环境?义体高川不断循环着,对自己提出这些问题,然后将预备的答案,一一代入问题之中,这些预备的答案虽然是复数,但是,真正能够完全契合这种连锁问题,达成一个完整的自我循环的答案,却没有多少个。

    义体高川并不完全利用脑硬体的理xìng逻辑推理能力来处理这些思索。感xìng的出现和迅速成熟,让他有了更多的把握。虽然理xìng的推理可以给出近似真实的答案,但是,用纯粹的理xìng去推断“神秘”,去推断由感xìng的人所做出的行动,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因为,人会尽量理智地产生一些行动,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在行动的所有过程中,所有牵扯出来的因素中。都完全像是机器人般理xìng。因为,这种严谨、冷酷而有井井有条的理xìng,往往也最容易被人顺藤摸瓜。而“神秘”,也根本就不是单纯的理xìng可以满足的东西。

    之所以行走在神秘圈的人更看重自己的直觉,而并非是自己的理xìng思考,也不免有这样的原因在内。

    只有恢复感xìng的现在,义体高川在真正明白,在过去,完全用脑硬体支配身体行动的自己没有太大的失误,并不代表当时的处理思维和处理方式是正确的,仅仅是不算错误而已。但是,仅仅在逻辑上没有错误,并不代表就一定可以取得胜利。因为,自己的对手,本就是超越自己逻辑思维的神秘存在,自己的理智存在上限,这个上限就是脑硬体的上限,也是义体的上限,在脑硬体和义体无法变得更强的情况下,想要超越这个上限,就只能依靠感xìng这种难以捉摸的东西了。

    在科学的世界中有这么一个说法,感xìng的产生,是生理结构在细节方面的调整,例如激素的活动之类,这种调整是为了适应生存环境的需求,从而决定了,感xìng本身就是一种人类适应生存环境的表象和工具,而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更契合本能的调整,往往是有益的,所谓的“感情用事”在很多情况下并不是一件坏事,而人们认为的错误,也仅仅是基于社会环境中,感xìng所带来的失败感。但是,当科学发展到可以非自然xìng地影响这种生理结构细节调整的时候,就出现了一种“可以用激素控制人类情绪行为”的结论。

    先不论这个结论有多少正确xìng,只是,将这个结论代入当前的末rì症候群患者身上,会让人惊恐地觉得,自己所有的感xìng,都是“病毒”干涉和控制的结果。义体高川猜测,有可能正是这样的原因,导致了脑硬体这个限制感xìng,强化理xìng的装置的诞生。而脑硬体的研究者和制作者,“超级系sè”或是“超级桃乐丝”其存在,单就字面的称呼,和其所承担的职责来看,很可能就是这种强调理xìng的论调的支持者。

    而少年高川,则走在一条相反的道路上。义体高川有理由相信,少年高川是因为没有思考过这种论调的可能xìng,才走上了遵从感xìng的道路,而是真正对自己的体认进行思考,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少年高川的感情用事,也许并不能说完全杜绝“病毒”对病体的生理干涉,但一定有着基于理xìng的考量。

    在过去,义体高川就一直觉得少年高川很强大,也曾经认为,他的强大在于他所体现出来的力量。这种力量体现,是从魔纹力量给自己的代入感所引起的,所以,无法估测,对方到底有多强。但是,如今义体高川却觉得。能够用理xìng剖析感xìng,从而决定“感情用事”,这才是少年高川真正强大的地方。

    至少,义体高川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理xìng存在的同时,彻底地投入感xìng的怀抱。即便是现在这么享受着感xìng。也无法做到让感xìng压倒理xìng。用理xìng思考感xìng的后果,就是看到感xìng的前方,是一条看不清底部景sè的深渊,无论多么一厢情愿去告诉自己,深渊地步的风景十分美好。也无法抗拒由“看不清”的未知感所产生的恐惧,无法抵挡自己坠入深渊时的恐惧,更别提让自己在没有任何保险措施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跳进这个深渊了。

    但是,少年高川做到了,无论他所走的道路,前景到底如何,相比起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他,义体高川自认远远不如。

    究竟是怎样的因素,让少年高川做到了这一点呢?义体高川无法理解。虽然在恢复感xìng,高川资讯强制融合率大幅度上升后,他得到了许多关于过去的高川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并不能让他彻底将自己代入其中,更不敢代入其中,若是在脑硬体完全拥有主导权的情况,或许可以那么做,但是如今取回感xìng的自己,那么做的结果。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人格、记忆和jīng神意识的混乱。

    义体高川对这些高川资讯,尽量保持一种中立的第三者角度去观察和认知,而这么做,是根本无法从这些资讯中,掌握少年高川的变化由来的。在临床心理中,为了研究一个病人的心理,往往需要阅读对方的资料,希望能够把握对方在心理变化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通过这些细节找出根源,做到针对xìng的治疗。然而,正因为仅仅通过阅读,无法真正掌握每一个细节,对发病研究的原因,无法彻底掌握住脉络,其中必然夹杂着自己的理解,带上了来自自己的经验痕迹,所以,才无法做到对每一个病人都药到病除,对于病症十分严重的患者,更是没有太多的办法。

    义体高川明白,自己无法真正解析少年高川,正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自己就算知道了少年高川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体验过这些细节,也无法产生同样的变化,因为,同样的事情由不同的人尝试,往往会产生不同的细节,而不同的细节终将产生结果的偏差。

    义体高川这个时候,才真正理解了,“每一个高川都是一体,但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样充满矛盾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因此,对于为何超级高川计划的步骤中存在“格式化”这一项,而有了深刻的认知。他想,如果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知道了这个情况,说不定会哑口无言,因为,这在她们的预期中,很可能是只有在绝对的理智下才能理解和认可的情况。结果,纯粹的理xìng,无法让义体高川产生化学反应,反而是感xìng,让义体高川宛如一根火炬般燃烧起来。

    感xìng,让义体高川不再去剖析少年高川,不再尝试用力理xìng去解决关于这个人格肿瘤的所有问题。当感xìng因素掺杂进来的时候,原本理xìng矛盾的,就不再那么矛盾,一些不可能的情况,变得有可能起来,理解和不理解,也不再成为决定行动的唯一准则,正确和错误,也不再变得两分化,让从理xìng上无法接受的角度,概率无法认可的选择,都变得可以接受,可以选择。

    感xìng,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能够强硬影响思维和行为的东西,就如同用来调和格格不入的旋律的音符。

    义体高川恢复感xìng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恍惚觉得,自己其实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现在的自己,才是“正常”的,这种“正常”仿佛一直都存在,只是自己以前没有看到它的存在而已。

    “真是不可思议……”他自言自语着,“一个人的改变,竟然可以这么快速,而接受一个改变的自己,也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很多俗语中,都说过。人在做了某件事之前,都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做,并害怕自己那么做,但是,做了之后就会发现,其实那并不是多么无法接受。多么可怕的情况,以至于,让人觉得,自己本就早应该这么做。

    那么,有一个问题,在自己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以及自己觉得自己不应该做的,全都做了之后,并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所坚持的呢?义体高川,几乎是在这个问题出现于脑海的瞬间。就回答了自己的答案:拯救自己所爱的人。

    现在,他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自己,告诉每一个人,这个答案,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做了什么,没做什么而改变,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导致自己距离这个答案更进一步,或者更退一步而改变。或者说,正因为出现了许多本该看似可以动摇自己的情况,却始终没有导致自己的动摇。才能称之为自己真正的“坚持”。

    如果,没有这种“坚持”,那么,自己才真正没有了属于自己的存在意义。无论这种“坚持”,以及坚持的东西,在扩大到其他人的角度来说,是多么的俗套,是多么的无意义,甚至于,是一种恶果。但是。对自己来说,它就是独一无二的,是决定了自己价值的东西。

    义体高川从这种坚持中,看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这种与众不同,并不是鹤立鸡群,而是让自己区分自己和他人的差别。

    我是与众不同的,义体高川这么想着,对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这一瞬间,他感到这个想法是多么的熟悉,有一种强烈的即视感,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这么对自己说过。这让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却恍惚觉得,那里照出的身影,和过去自己的身影,有着一种朦胧的差别。

    就像是,看到了少年高川?

    他眨了眨眼睛,这种错觉般的印象,顿时消退得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都没有产生过。

    “阿川。”咲夜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就在自己的身后,她敲了敲房门,“还没有准备好吗?”

    “啊。”义体高川情绪化的应了一声,连忙将刚收拾好的行李箱拉上,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行李,包中装的,大都是格雷格娅今早才采购的物件,其中有他的份儿。他弯腰提起行李箱,再次拉了拉衣领,对咲夜说:“好了,可以走了。”却发现,同样提着背包的咲夜正眼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迈动脚步的意思。

    “怎么了?阿夜。”义体高川有些诧异。

    “真好,真令人怀念。”咲夜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轻轻笑起来,“一晃就那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见到这样的阿川,真是太好了。”

    “说什么呢?”义体高川耸了耸肩膀,从口袋掏出香烟,叼在嘴边,“快走,我还想在凌晨之前办完手续呢。”

    “嗯!”咲夜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左手,一同迎向在已经来到门外走廊的格雷格娅。

    “嗨,你们两个也太慢了。亲热的话,也不急在这一时?”格雷格娅的目光落在两人纠缠的手臂上,嘿嘿声地调侃到。

    三人将相关情况通知远在总部的八景后,在柜台处办理了退房手续,出门正准备召唤出租车,却看到一辆朴实的全黑sè轿车停在自己跟前,感觉上像是针对自己三人而来的。车窗滑落后,露出猫女士的脸,她对三人笑了笑,说:“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不是刻意来接我们的吗?”格雷格娅意外地看向义体高川和咲夜。

    “当然不是,我正准备去办事,没想到路过这里就看到三位。”猫女士的目光落在格雷格娅身上:“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耳语者来伦敦的,一共就你们三人?”

    “走火没有通知你吗?”义体高川反问到。

    “我不管接待工作。”猫女士只是这么说着,又问到:“要去哪儿?顺路的话带你们一程。”

    “你们为我们准备好的宿舍,听走火说,是网络球的基地内部?”义体高川这么一说,车门便打开了。

    猫女对他们颔首,说:“上来。”

    义体高川和咲夜没有半点犹豫,格雷格娅仔细打量了一下车子和猫女士,这才亦步亦趋地上了车。

    “案发现场的调查有什么进度吗?”义体高川在车子开动后问到,他指的自然是大本钟附近的那个命案现场。

    “有一些,但是,没有决定意义。”猫女士轻描淡写地回答到。

818 王立国教骑士团

    义体高川和猫女士谈起关于意识行走者杀人案现场的事情,不过猫女士却没有透露出更多的情报,义体高川虽然觉得对方应该掌握了更多的线索,但是,从对方的态度来看,并不打算现在就让自己更深入地参与进去。即便自己放出了关于少年高川的情报,但是意识行走涉及到的问题实在太过关键,以至于就连拥有强大意识行走者的网络球也不得不慎重行事。就算认可义体高川所说的情况并不是谎言,不过,那种意识状态实在太过异常和诡秘,无论是否要从这个渠道深入,都必须做好相关准备。

    义体高川认为,网络球有可能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并不说对方怀疑自己,而是怀疑自己所释放出来的情报,本身就是那名强大而诡异的意识行走者故意留下的破绽。通过义体高川的意识进行桥接,直接突入敌人的老巢,这样的做法似乎有些太直接了,听起来很美好,但谁也不清楚,在敌人早就有所准备的地方战斗,会发生何等措手不及的情况。也许,网络球会先继续尝试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捕捉少年高川和“江”,尝试在正常世界中锁定少年高川和“江”,直到确认这两种在他们认为最有安全xìng的做法失效后,才会真正启动和义体高川的合作。

    义体高川并不急切,他埋下一颗种子,只需要等待时间让这颗种子发芽,而这个时间,必然也不会太久。他十分清楚,在自己主动充当媒介的情况下,少年高川和“江”的动作一定会比网路球所预想的更加猛烈迅速。如果情况拖到网络球举办的伦敦会议结束,完成中继器的构建。要做点什么自然就会变得更加困难,然而,少年高川和“江”应该不会故意让他们如此顺利的。

    义体高川觉得,凭借“江”的能力,就算网络球意识到风险而规避进入自己意识的行为,甚至于。在总部布下层层的意识防御网,也不能说一定可以防得住“江”的入侵。到底“江”会怎么做,而在自己和其他人的接触中,又有哪些奇妙而诡秘的情况发生,义体高川并不了解,他只是,对“江”的能力充满了信心。这是一种十分奇妙,在理xìng上有些排斥,但在感xìng作用下却并不违和的感觉。义体高川记得在几天之前,这种对“江”的力量的肯定,并不能用“信心”这样的词汇来描述,反而更偏向于“jǐng惕”。

    理xìng上,“江”的力量是危险的,会破坏自己所有的准备,是一种能不利用就不利用,反而必须尽量避免的不稳定因素。但是。在取回感xìng后,却又觉得。“江”有这样的能力,少年高川和“江”正在进行的行动,对自己而言,也并非一无是处,而且,不应该用“风险”的角度来看待。而必须用“既成事实”的角度来看待。

    虽然对自己意识态的封闭没有什么头绪,但是,义体高川的确会在闲暇的时候,尝试去主动接触自己的意识世界。在其他人看来,义体高川在五十一区的行动。证明其有意识行走的力量,但是,义体高川却十分明白,自己和少年高川一样,在意识能力上仅仅是空壳子,是体内的“江”使用力量时所产生的假象。如果没有“江”的配合,想要进入自我意识世界的可能xìng十分低下,即便如此,义体高川还是不肯停下尝试的步伐。做和不做,与做得到和做不到没有必然的关联,这只是一种在感xìng驱使下的主观能动xìng而已,而这种主观能动xìng让义体高川明白了,什么才叫做“积极”,什么才叫做“不放弃”。

    义体高川,第一次觉得,自己正在变得比过去的自己更加强大。即便义体和脑硬体的上限一直摆在那里,没有半点上升,但是,这种基于数据理xìng的判断,却在感xìng的巨锤下颤巍巍地动摇了。

    也许,物质的身体有所极限,但是,判断一个人是否强大,往往并不局限于他的身体,而在人类历史上的各类常规类的,和神秘类的书籍中,并不缺少描述一个人用意志上的强大,突破了身体束缚的行为上限,从而实现对其而言的奇迹的故事。那并不是一种对美好和强大的向往,而是确有其事的证据。即便,这种奇迹相对平常十分罕见,但是,它的确就在那里。

    这是感xìng的,理解自己的缺憾和极限,却不肯屈服,在感xìng的驱动下,才能创造的奇迹,才能创造的感动。

    义体高川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创造奇迹,但是,他的确在尝试着去做,并且,找到了一条道路,并跨出了第一步。

    义体高川的感xìng变化,让其他人的观感十分强烈。在所有熟悉他的过去和现在的人眼中,义体高川所发生的变化,是极为明显,以至于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不过,在咲夜的眼中,眼前的这个男人,仅仅是恢复了他原来的样子。恢复到了,那个从高中时代,就一直陪伴着自己走过那或温馨或危险的时光的男孩。

    从一台稳定的战斗机器,稳重又值得信赖,却有些冰冷的副社长,重新又变回了那个在沉默中充满了激情,有些中二病的,理想化的怪异,却让她充满感动的人。

    即便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聆听他的呼吸,感受他在沉默下燃烧的热力,就已经让她感动得快要哭了出来。换作过去的自己,一定会将这种悸动写在脸上和举手投足之间吧,咲夜端坐在座位上,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成长到了不会将自己的情绪太过露骨地表露出来的地步,但是,感动仍旧存在,期盼仍旧存在,并不会没有表现出来,就会彻底湮灭。

    在咲夜的体内,也有一股巨大的热量在燃烧着。

    格雷格娅在车内逐渐陷入沉静的气氛中,感受到了两人隐藏在沉默下的热力。她并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但是,却能够察觉,突然安静下来的车厢,并不存在尴尬。这种无声,让她的头脑迅速冷静,却又调动起一股格外活跃的力量。

    猫女的目光一直投在自己手中的文件上,但是,在偶尔的时候,这道目光就会似有似无地滑过义体高川和咲夜的身上。身为网络球的高层行动管理人员,她对两人的资料当然不会陌生,但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感受到,那符合对两人描述的强大。在她的感觉世界中,那两人所在的位置,就是两个剧烈燃烧的火炬,在静谧的黑夜中,令人震撼的醒目。

    耳语者唯二的战斗专家吗?猫女的注意力已经从文件中转移,迅速对照两人的相关情报,重新估计两人的能力。在情报的描述中。咲夜总是和义体高川一起行动的,义体高川作为主力。而咲夜则多是处于辅助的位置,就如同一个狙击手,搭配一个观察员,在特殊的情况下,两人的位置也会进行交换,但是。常时而言,往往是义体高川具备更高的侵略xìng和攻击xìng,符合“扣下扳机的人”的描述。不过,现在的猫女,感受到的。可不是一个冷静的狙击手,搭配另一个冷静的观察员,而是一个角斗士,搭配着另一个待命的角斗士。

    猫女突然感到,自己所得到的,关于两人的情报,大部分已经不再适用了。对方有可能做出的反应,行动的方式和机理,思维方式,以现在所感觉到的情况而言,都会产生重大的偏差。现在的耳语者,对本以为已经熟悉了他们的网络球而言,是陌生又危险的。

    过去所有的准备,都浪费了吗?猫女的指尖有些绷紧了,为了达成自己的计划,寻找对自己的计划有所帮助的人手,网络球对耳语者所下的工夫,绝对不像是表面的那样普通。第一次知道耳语者的存在,是在他们在八年前击溃了山羊公会之后,那也被看作是,耳语者第一次登上神秘圈台面的经典之战,关于当时的情报,并不是很多。而真正将目光锁定在耳语者身上,是席森神父与他们接触之后所作出的高评价。

    之后在陆续对耳语者的试探与合作中,收集了相关的发展状况和人员状态等等情报,每一次涉及了耳语者,有耳语者参与的任务,都会下大力气去解析和评估。他们的理念,他们的行动原则,他们的心理状况,他们的能力情况,他们有可能具备的潜力,以及最终能够达到的高度等等,都有着专门人员的关注。

    由此产生的各项报告,堆叠起来完全可以填满一个三十平方米的房间。但是,这些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的心血,却在猫女此时对义体高川和咲夜的感应中,变得漏洞百出。怎么可能?她是惊讶的,也有一些紧张,甚至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总部,将自己察觉到的东西上报,以免将来的合作问题会出现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但是,她最终还是按耐住自己的心情,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同伴走火。就在几个小时前,走火刚刚和这两位耳语者实际意义上的代表人物接触过,既然他的最终决定没有变化,那么,情况应该就还在他的掌握中。

    自己察觉的东西,走火也一定察觉到了。猫女默默地想着,手掌却不由自主地摸上身旁平板电脑般的神秘奇物“超级系”那冰冷的金属机身,如同散热般,平复着她内心的悸动。

    必须重新对这两人再次检测,重新评估,一瞬间,猫女做下了这个决定,神秘力量从她的手掌注入“超级系”中,她能感觉到,“世界”对自己的想法,做出了响应。

    刻意通过网络球的渠道安排试探,是相当低劣的手法,耳语者如今已经和网络球正式签订合作契约,所有的针对xìng动作都不能施展,或者说,就算施展也不能让对方察觉,但是,任何细致的安排,如果带着意识上的刻意,就一定会被察觉到——换作其他人,甚至于,换作之前她所了解的义体高川和咲夜,也许不会察觉,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对现在的耳语者代表这么做,一定会被察觉,成为破坏盟约的隐患。所以,要针对xìng做点什么的话,不能通过正常的方式进行安排。

    但是,如果是通过“世界运转”的方式来产生“偶然”的话。那种基于神秘力量的强者直觉,必然会受到蒙蔽。因为,“世界”对“个人”来说,实在过于辽阔和深沉,就算是席森神父那类强大的角sè,也不止一次被蒙蔽过,即便产生了些许感应,也会十分模糊,无法肯定在背后动手脚的人。

    猫女在获得“超级系”后。利用“和世界交谈”的神秘,做了不少这样的行为,或者说,因为越大规模,影响越为深刻的呼唤和许愿,得到“世界”响应的几率就越低,所以,暗中布置手脚。从细节处进行迁移默化的方法,才是应用这种神秘力量最为频繁的方式。

    正如同现在。“世界”回应了她的请求,猫女知道,相关的情况很快就会发生。“世界”布置“偶然”的动作,往往是十分迅捷的。她终于得以静下心来,默默地等待,默默地观察。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借助对方的“偶然”,赢取自己这边的优势,这是自己做过了无数次,完全得心应手的事情。

    情况。再次纳入自己的掌握中了。猫女微微一笑。

    汽车飞驰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随后拐入格外宽敞,却更加有序和宁静的道路,这一带的建筑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却一致的稳重。似乎行驶在这条道路上的车辆,行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人们,都被这夜幕下的沉静和稳重感染了。每个人都在自觉地约束自己,在平常的街道上看来活泼的行为,在这里完全看不到。

    但是,这并不是说这里的行人和车辆稀少,就车水马龙的程度来说,仅仅是略微亚于繁华的商业中心而已。

    格雷格娅好奇地透过窗口打量这片别具一格的环境,从一条繁华的路段突然进入一条稳重肃穆的路段,其反差之大,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里是什么地方?感觉有点怪怪的。”她这么问到。

    “只是有一点zhèng fǔ背景因素的地段而已。”猫女平淡地解释到:“我们网络球和zhèng fǔ部门有些交情,得到女王陛下的许可后,有一个办事处在zhèng fǔ部门挂名,协助处理jǐng力顾及不到的方面。”

    “你们在这里就用网络球这个名字做事情吗?”格雷格娅又问到。

    “不,网络球是梅恩先知平时举办文化沙龙的名字,也是在神秘圈里行动的称呼,但是,在和官方打交道的时候,我们有另一个称呼。我们的协力者中,有从中世纪开始,家族一直为女王陛下服务的贵族,而网络球和不列颠官方交互的部分,由这名贵族主管,在这里,他们称呼我们为‘地狱之歌’,隶属于‘王立国教骑士团’。”

    “地狱之歌,王立国教骑士团。”格雷格娅有些迷惑,“感觉并不怎么搭调呢,前面的称呼有点恐怖,后面的称呼却很神圣。”

    “我们的地位,类似于宗教裁判所。要有足够有威胁xìng的称呼,才能抵抗人心的恐怖,神圣的一面,在战斗中并不怎么适用,但是,总不能在女王陛下面前,用这种地狱之歌这种可憎的名字污染耳朵。”猫女耐心地解释到:“一个神圣的名字,多少能够缓和鲜血带来的恐惧。”

    “但是,对明眼人来说,有多少作用呢?”格雷格娅耸耸肩膀,不怎么认可地说,甚至于,她觉得这些名字,以及对启用这些名字的解释,颇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

    “能够说得过去,就足够了。”猫女淡淡一笑,对格雷格娅的不以为然并不在意,在她看来,不理解这么做的人,都仅仅是因为,他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女王陛下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放上台面的包装,至于里面是珍贵的瓷器还是血腥的刀剑……很显然,陛下她更倾向于后者。”

    “王立国教骑士团……感觉很棒,很威风,是女王陛下亲自冠名的吗?”格雷格娅谈到在整个欧洲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不列颠女王陛下时,并没有太多的庄重,仅仅是一种对待报纸上的名人的态度。

    “地狱之歌,仅仅是王立国教骑士团的一个战斗xìng质的分支机构。”猫女冷静地说:“不要弄混了,地狱之歌不是王立国教骑士团。女王陛下赋予王立国教骑士团的荣誉,并不是赋予地狱之歌的荣誉,我们只是在王立国教骑士团的余萌下活动而已。”

    “真复杂啊。”格雷格娅想了好一会,对义体高川说:“我们耳语者,似乎也有点类似?”

    “是的。”义体高川简练干脆地回答到。(未完待续。。)

819 深宅

    王立国教骑士团,这已经不是义体高川三人第一次听到的带有国家官方xìng质味道的神秘组织,但是,更准确地说,王立国教骑士团虽然属于不列颠这个国家,但更偏向于直属不列颠的女王陛下,是比起为大众服务的国家暴力机构,更偏向于为私人服务的暴力机构,只是因为其主人是这个国家的女王陛下,所以,才视为这个国家的一部分。网络球和王立骑士团合作的机构“地狱之歌”,也因此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对不列颠女王陛下负责。虽然,不列颠的国体结构已经不再是女王陛一言而决的时代,但是,女王陛下无论在形象还是影响力上,都是君主立宪国家中最强的王者,不列颠的任何计划,都无法绕开她进行决定,而这种影响力,正是通过王立国教骑士团和各种在大众中看似名声不显的贵族体系所获得的。

    网络球利用地狱之歌这个分支,得到了不列颠女王陛下的大力支持,才能够在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伸出触手,并背靠这个君主声音洪亮的国家,将势力扩展到整个欧美。这些情况虽然并非全由猫女进行阐述,但是在义体高川的脑海中,仍旧可以勾勒出大致的情况。末rì真理教在二战时期,就将自己的总部从欧洲迁移到美洲,按照当时的国际形态,自然让人觉得它们会扎根在美利坚这个强大而奉行孤立政策的国家里,至于具体情况,外人不怎么了解,但是,无论如何,美利坚都是末rì真理教的羽翼最活跃的地方。而网络球能够以美利坚为活动中心,逐渐发展壮大到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的地位,和末rì真理教针锋相对,不免让人以为,网络球的总部,同样设立在美利坚——但是。这个想法是极为错误的。

    从耳语者陆续收集到的情报,以及此时在伦敦体会到的情况来看,网络球的根基就在这个欧洲岛屿上,依托于欧洲老牌强国不列颠,向外辐shè自己的势力圈。一个神秘组织虽然可以在不同的国家成立分支,并和当地zhèng fǔ深入合作交流,但是,不可能在每一个国家都面面俱到,它的根基重点。必然有一个最为深入的位置。现在,义体高川已经确定了,网络球的这个位置,就是不列颠。

    不列颠这个国家,在欧洲的历史和现今,即便扩大到世界的历史和现今,都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如果说美利坚是美洲的核心,那么。不列颠也可以视为欧洲的核心,而且。这个核心的能量,一度扩散到美利坚,至今也仍旧是美利坚的核心盟友,也是欧洲和美洲的纽带。

    在zhōng yāng公国独霸亚洲,蓬勃发展的现在,欧美地区各个国家组织机构之间的合作。乃至于跟亚洲势力的博弈,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由不列颠这个国家在暗中维系的。当然,不列颠的作用,或许会被令人眼花缭乱。众所纷纭的国际关系学说遮掩,但是,有一点不可绝对无法忽视,一旦不列颠的立场产生动摇,就会导致欧美地区国际关系的破裂,乃至于崩溃。不列颠如今的军事力量不算世界最强,民生状态也不算是世界最好,但是,却无法动摇不列颠的欧美地位和国际地位,不列颠的女王陛下到底拥有怎样的影响力,自然无需再抱以怀疑。而经营了许多年,借助地狱之歌分支,和女王陛下牵扯很深的网络球,在这个国家,乃至于欧美地区和世界范围中,有何等重要的影响力,也无需再多说。

    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的名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冠上的。网络球要在伦敦举办全球神秘组织会议,自然也有借助不列颠这个国家的特殊而重要的地位和影响力的想法在内,以达到名正言顺。如果是纯粹的神秘组织,自然不需要理会这种“名正言顺”,但是,如今世界上有多少个纯粹的神秘组织可不好说,况且,基本上欧美区的神秘组织都对未来的发展形势,必然和国家机构牵扯更深这一点有着强烈的认知和认可,即便拥有斩断这些联系,进而变得更加纯粹的道路,但是,毫无疑问,欧美区的神秘组织对当前和国家机构合作的选择更具备偏向xìng。

    如此一来,不列颠的特殊xìng和重要xìng,以及由这个国家所赋予网络球的特殊xìng和重要xìng,就是所有想要争夺领导权的神秘组织所不得不考虑。义体高川虽然早就已经觉得,无论这些前来与会的神秘组织在伦敦会议召开前做了什么手脚,这股由网络球引领的大势cháo流都无可避免,而这些神秘组织的动作,哪怕是体现出敌意,也不会真正去全力阻碍网络球的计划,以及神秘世界联合机构的诞生,仅仅是通过设置一些障碍,削弱网络球的核心地位。

    但是,无论如何削弱,这个动作的幅度和产生的能量,都不可能将网络球踹下最高席的王座,这一点,在那些神秘组织的领导者心中必然是心知肚明,并且,也是一种共同的意志,他们要做的,是让自己坐上王座,在类似于议会的体系高层,获得和网络球不相上下的领导权,而不是破坏这个会议,阻止这个世界联合机构的诞生,让自己成为网络球最直接的敌人。

    耳语者出现的时机十分巧妙,从这个世界的角度来看,是一种令所有想要组建世界xìng神秘联合机构的神秘组织都感到惊喜的偶然,不过,在义体高川的眼中,却是一种必然。无论zhōng yāng公国到底存在多少神秘组织,耳语者都会脱颖而出,成为干涉这个世界运转的核心因素之一。而这个情况,本就是由“剧本”和耳语者主要成员的特殊xìng所决定的。

    在分析了所有已经显而易见和暗藏其中的形势后,义体高川已经完全确定,网络球和耳语者占据最高席位的两个王座,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事情,即便此时亚洲再跳出新的神秘组织,也不可能取代耳语者的地位。因为。虽然亚洲必须有一个最高席位,但是,到底是哪个神秘组织坐上这个席位,必然不可能由某个神秘组织一言而觉,也必然受到欧美区神秘组织长时间的试探、考验与规划。

    无论哪一个神秘组织,不可能让一个其它神秘组织感到陌生的。或者,只有自己看好的其它神秘组织推上高位。即便是网络球,也不可能做到。而一个大家都了解,大家都满意,至少不反对的亚洲神秘组织,不可能一直默默无闻。

    耳语者和网络球一样,只将活动能量限制在那个必然成型的世界xìng神秘联合机构的最高席位上的话,是没有竞争者的。

    义体高川十指交错,沉静又深入地思索着。过去。他并不看重这些问题,而专注于自己从诞生之初就被赋予的任务,认为这些情况与自己的行动,并没有太大的干系,自己的敌人,也从来不是除了“江”之外的神秘组织,不过,如今他的思维轨道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体现在他已经下意识的,基于耳语者的立场去看待每一个问题。义体高川并没有刻意去转变自己。但是改变在感xìng觉醒后,就理所当然地,又无比迅速地发生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很多时候,他已经不再是第三者视角的玩家。也不再用一个超然的视角去看待这个末rì幻境。

    他,正在融入这个世界,成为真正意义上,构成并影响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至于这种改变,将会对自己的观念。自己的任务造成怎样的影响,是义体高川从未去想过的,就如同他从未注视过这种改变一般。因为,义体高川觉得,这样很好,令人舒畅,就如同一个漂流的冒险者,从冰冷的大海中被人打捞起来,在火堆边驱散那刺骨而僵硬的寒意。而火堆带来的温暖,以及同样在烤着火,环绕在身边的人,让他眼中和心中的世界,变得以往所没有的真实。

    猫女的轿车开进一个相当宽敞的宅邸,在寸土寸金的伦敦,仅仅是前庭直径就有一百米的豪宅是相当罕见的,看上去有点像是某个zhèng fǔ机构的所在处。前庭的铁栅大门处足以并列驶入两辆卡车,而且无论是高科技的监视技术,还是站岗jǐng员,以及对来者验明身份的步骤,都给人一种森严的感觉。即便是猫女这样的核心人员,也无法直接进内庭中,手续之繁琐,花费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

    车子进入庭院后,速度就没有提上来,一路上可以看到,车行道和步行道是严格区分开来的,虽然从前们抵达府邸的直线距离只有一百多米,但是,车辆在减速情况下绕行,却要花费和步行差不多的时间。庭院中种植有大片的草皮,花圃和常青林木,在最中心和墙角处都有喷水池。府邸的后面似乎并不是围墙,而是更加深入的,宛如树林般的区域,让人以为直通郊外荒野,实际上,这个府邸的位置,其实十分靠近伦敦城的中心。对于一个现代文明极度发展,到处都是水泥钢筋结构的繁华城市来说,在中心区域有这样一个肃穆、森严、宽敞、绿化程度极高的地方,着实让人吃惊。

    格雷格娅在轿车刚抵达府邸前门,透过前庭的铁栅门观察这片府邸范围的景象时,就不由得情绪激荡,她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如同小说电影里的场景,之前,她所有关于上流社会的所在,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力和他人夸张的修饰来幻想,直到现在,才真正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做豪门,什么叫做深宅大院。不过,猫女却告诉她:“其实网络球的这个用来临时接待客人的场所,和大多数有钱人,乃至于这个国家的贵族行列比起来,无论在规模还是服务上,都是远有不如的。”

    义体高川和咲夜听了猫女的描述,在脑海中大致有了比较对象——真正的豪门深宅是zhōng yāng公国的私人豪宅公寓,而这座网络球的宅邸,不过是zhōng yāng公国的企业招待所而已。即便如此,就连大概算是富家千金的咲夜,可以面不改sè地说自己每年都有几百万零花钱的咲夜,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规模的宅邸。耳语者的基地市。可没有这样的地方,即便有,也绝对不会在市中心处。

    “咲夜这么有钱,一定住过比这里更好的地方?”格雷格娅多少也清楚咲夜的身家不菲,饶有兴致地问到。

    咲夜淡淡微笑着,摇摇头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我从小到大居住的城市。可没有这么奢侈的条件,不过,对我来说,比起这里,果然还是更喜欢出生成长的地方。”

    “是吗?如果我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有这里一般大小的房子,就足够幸福了!”格雷格娅憧憬地说到,“这么大的一片地方,到底要用多少钱呀?”

    “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猫女士说:“这是女王陛下的产业。临时借给我们网络球使用而已,租金就是我们的信誉和力量。”虽然她的语气淡然,但在格雷格娅听起来,未免有一些炫耀和示威,她皱了皱脸,看向身边的义体高川和咲夜,却没有看到两人有任何动摇。

    义体高川和咲夜并没有故意去做点什么,也没有将猫女士的话放在心上。身为成立耳语者的核心要员,多年的经验。早将两人磨砺得看透了这种炫耀的表象。对于一个神秘组织来说,最重要的,决定组织能量的要素只有两个:一是先知,二是神秘。

    虽然格雷格娅觉得猫女士是在炫耀自己组织的强大,但是,在义体高川和咲夜的眼中。猫女士只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有钱也买不到”,“女王陛下的产业”诸如这类情况,对身为神秘组织的耳语者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即便网络球被不列颠的女王陛下青眼相看。也只是理所当然,却并不重要的事实。

    耳语者的根基在遥远的亚洲,不,确切地说,仅仅在于八景、义体高川和咲夜自己三人而已。无关于金钱,无关于zhèng fǔ支持力度,也无关于任何势力的交互影响。只要三人存在,耳语者就存在,哪怕是基地市被彻底摧毁。即便没有完全脱离社会循环体系,但是,耳语者仍旧在组织xìng上,极为接近纯粹的神秘组织,否则,在上个世界线,也不可能仅仅是近江的加入,就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彻底转型。

    越是远离正常的社会循环体系,就越是dú lì而神秘,对于神秘组织的存在形态而言,那就是一种理想的状态。末rì真理教依靠中继器制造了自己的“圣地”,由此在一定意义上,已经进入这种理想状态,而总部位于月球的纳粹,有可能也是如此,才会采取毁灭xìng的行动方式。而同样拥有了中继器的美利坚五十一区,以及即将拥有中继器的网络球,却是绝对无法进入这种理想状态的,因为,它们的强大,并不在于它们的纯粹和dú lì,而在于它们与社会循环体系的利益一致xìng。

    格雷格娅并不明白这些本质,作为一个刚入行的新人,她的视线和观念,仍旧局限于正常社会的主流范围。即便拥有了强大的黑戒神秘,她仍旧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神秘给她带来的转变,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这才是普通人涉入神秘圈后最正常的反应,而耳语者的三个核心成员,义体高川、咲夜和八景,并没有或是短暂地渡过了这样的转变时间,只是因为,他们彻头彻尾的异类而已。无论在哪个世界,异类这个词语,本身就有稀少的涵义。

    猫女士也并不在乎格雷格娅会因为自己的话如何看待自己和网络球,甚至,根本就没有去想自己的话会给她产生怎样的观感,因为,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新人而已。

    车子停下的时候,并不在宅邸的正门前,而是偏门外的一个车库区,这里有dú lì的车间和开敞的车棚,停放着许多车辆,甚至有大型的房车停靠在树林边缘,环绕在房车四周,有大大小小的帐篷。这片区域被房子遮挡,从正门处根本看不到,格雷格娅有些吃惊,直到下车也还在关注那一边,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群放着豪宅不去住的客人——这些在房车和帐篷之间活动的人们,穿着都十分狂放不羁,但是,绝对是一群危险人物,无论男女,他们身上的神秘味道实在太浓郁了,就连格雷格娅这样的新人,也绝对不会错认为,这些人仅仅是一群流浪汉。。)

820 深宅2

    深深的宅邸,仅仅前庭的占地面积就有直径百米,宅邸后方的树林一直延伸,层层的树荫让那边的景sè显得森然,看不到尽头,月光却似乎比外边的城区更明亮,被茂密的枝叶切碎了,如同反光的碎玻璃散落在青葱的土地上。轿车驶进树林边缘的车库区,入眼所见的风景,有一种突然从现代都市中解脱出来的感觉。很难想象,在寸土寸金的伦敦中,竟然有这么一片占地面积极大的私人土地,而这片土地的主人,正是不列颠的女王陛下。网络球得到女王陛下的支持,在这个国家拥有巨大的话语权,而当前的场景,只不过是这种话语权体现的微小一面。

    格雷格娅下了车,立刻被同在树林边缘地位,距离车库不远的几辆房车吸引住了,环绕在房车周围的是一座座帐篷,地上升起篝火,让四周变得火热而明亮,不过,往树林的更深处,火光便迅速被月光反衬的幽深黑暗吞没了。

    穿着狂放不羁的人们流连在帐篷和房车之间,就像是一群野游的流浪者,有一些身穿很有民族特sè的服饰,在地上铺开毯子,或在房车边撑起摊位,看上去像是在贩卖什么诱人的东西,吸引着更多的人光顾交谈,嘈杂的人声,木瓢瓦盆碰撞的声音,构成一副热闹的景象。格雷格娅充满好奇的目光落在一处帐篷处,那个帐篷的装饰充满了熟悉的神秘感,就如同印象中的占卜者所在的地方,帐篷的门前摆放着香炉,有几个人贪婪地嗅着袅袅的白烟。

    无论怎么看,这些大嗓门,说着粗俗俚语。行为和穿着一样放肆的人们,都和之前在前庭感觉到的,整个宅邸森严幽深的感觉格格不入。但是,这些与众不同的人们能够在这里做自己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是宅邸守卫的疏忽,格雷格娅明白。这些人都来自神秘组织,甚至是来自同一个神秘组织,只是好奇于他们为什么不住进看起来就很舒适奢华的宅邸中,而非要在外野营。

    这些人就算以正常社会常识的标准来看,也是“不好惹”的一群,而他们的个xìng能够得到网络球的接纳,自然在神秘圈中,当然也是“不好热‘的一群。格雷格娅看向义体高川和咲夜,希望两人能说说其中的趣事。这些人释放出来的强烈个xìng,对于自小在美利坚长大,还没有完全渡过人生的叛逆期和新鲜感的女大学生来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看到了火光的飞蛾一样。当然,身为耳语者的一员,自认已经走进这个圈子,有着大好前途的格雷格娅。是不可能如同飞蛾一样不管不顾地扑向火光,但是。在她的情感中,如果最初遇到的不是耳语者,而是这些人的话,说不定就会成为他们的一员吧。

    尽管,这些人看起来比起耳语者和网络球,更加的粗俗和野蛮。无论男女。都如同暴走族般,有一种黑sè的肌肉力量,腰间和背上,大张旗鼓地挂着枪支弹药和冷兵器,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些人。定然是惟恐避之不及的。

    有一个穿着米黄sè衬衫和牛仔超短裤的女人和格雷格娅的目光对上了,她露齿一笑,并没有吓唬人的意思,反而让人觉得豪迈和英气。不过,格雷格娅看得很清楚,她的衬衫下根本就没穿内衣,与身材合衬的胸部隐隐露出轮廓来,衬衫下摆扎了起来,露出肚脐部分,短短的牛仔裤更是露出胯骨以及三分之一的臀部,这样的穿着,看起来有些放荡。

    这是一个充满了矛盾感的女xìng,而又不能否认,这样的她有着别样的魅力。

    尽管眼睛对上了,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格雷格娅觉得她在和自己打招呼,正准备露出笑容点头回应,对方已经转头不再理会。耳语者一行来到这里,那些人不可能没有察觉,不过,主动打招呼,或者说,看起来主动打招呼的,就只有这个女xìng而已。而这个女人,看起来和这个团体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并不像是某个头目,而由这群人身上传来的梳理感和排外感,已经十分明确地传递到站在不远处观察他们的耳语者一行人的心中了。

    “最后生还者。”站在一旁的猫女最先开口介绍到:“这个组织的理念就是他们的名字,直到最后的生还者。这是一个极端又团结的组织,他们善于在各种极端环境下生存和战斗,相信组织xìng、运气和简约实用的工具,若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是暴走族、生存游戏团体、孤离人士收养所的结合体。这个组织全员都是神秘力量持有者,配备有先知和意识行走者,在组织结构上十分完备,还经营孤儿院为组织输送新血,但是入伙的要求十分严格,甚至可以说是苛刻。他们并不强求非自愿者加入组织,但是,一旦准备好加入组织,就必须承受一系列在危险环境中dú lì生存冒险的考验。在这个考验中,被测试者要求以赤手空拳,甚至是赤身**的状态,进入某个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一段时间,并最终存活下来。”

    猫女看了一眼格雷格娅,说:“他们的入队考试并不是所有神秘组织中最危险的,却是最残酷的之一。有很多人经受不了极限生存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压力,和种种突然出现的危机,最终jīng神崩溃。不过,死亡者的数量倒是所有神秘组织的入队考试中相当少的,因为每一个监视参与考试的新人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将失败者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但是,你永远不会期望自己是以一个jīng神病人的姿态活过后半生。正因为是这样的考验,所以,这个组织的成员以心理承受能力之坚韧著称。”

    “也就是说,基本上,只要心理足够坚韧,基本上就不会被淘汰?”义体高川突然插口到。

    “是的。但是,无法完成生存天数的人,会被下放到预备队。”猫女说:“他们的预备队是相当庞大的。不过,在这里的成员,全都是正选成员。”

    “我们这些年也没少在欧美区活动,但是。这些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咲夜有些疑惑。

    “因为这些人就像是吉普赛流浪者一样,一天到晚环游世界,而且,总是选择最险恶的地方。”猫女意味深长地说,“他们每一天都在质问自己,是否可以在末rì降临的时候,成为最后的生还者,并为此做出不懈的努力。”

    “听起来都是很强大的人呐。”格雷格娅有些钦佩的说,谁知猫女只是淡淡的冷笑几声。说:“不过是在自讨苦吃而已。”明明是网络球的盟友,只有站在统一阵线上的友好组织,也才会出现在这座宅邸,然而,猫女的表现,像是和这些人有什么旧怨。不过,应该是私人恩怨罢,猫女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义体高川三人面面相觑,也不打算究根问底。

    “要上去打个招呼吗?”格雷格娅凝视着那边的人群。有些冷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问到。

    “他们不喜欢和外人聊天,是十分‘内向’的组织。不过,如果你们打算和他们做点小交易的话,倒不妨去看看。他们手中很是有一些特产,也喜欢用这些特产和其他神秘组织的人做买卖。”这么说着。猫女朝看似占卜者居住的帐篷抬了抬下巴,“看到了吗?那座帐篷是他们的先知居住的地方,这个先知号称可以主动预言某个人的命运,而不是单纯像是大多数先知那样,只是被动接收未来的预告。很多人都觉得她的预言十分准确。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尝试一下。”

    “你试过?”咲夜问到。

    “没有,我不需要那种预言。”猫女淡淡地说,不过,义体高川和咲夜都觉得,她和这些“最后生还者”的矛盾,说不定根子就在她和这个神秘组织的先知之间的矛盾上。不过,具体情况如何,两人都没有继续试探下去。

    “他们为什么吸那些香炉里的烟气?”格雷格娅好奇地问:“像是在吸大麻一样?”

    “就是类似于大麻的东西。”猫女解释到:“而且,是针对神秘持有者的体质也能产生极大效用的毒品。”

    “听起来,有点像‘乐园’?”格雷格娅干笑起来,她可是明白,用白sè克劳迪娅这种独特的花朵制造出来的“乐园”,可是末rì真理教的杰作,在某种意义上,正是有了这种特效极强的迷幻药,末rì真理教的发展壮大,才能如此的迅速。

    “是的,有点像是‘乐园’,所以一直受人诟病。”猫女不屑地抿抿嘴,“不过,谁也拿他们没办法。而且,这些迷香也是他们的特产之一,被许多人追捧。虽然有一定的上瘾xìng,吸过量了也会产生副作用,不过用来镇痛、缓和毒素和暂时提升力量等等,还是挺有效的。比传统的镇痛剂和肾上腺素好多了,那可是直接通过‘神秘’的渠道产生作用的,也对‘神秘’本身起效,算得上是一种受欢迎的冒险必备品。别看那几个人像是毒瘾发作的样子,觉得好欺负,这种瘾xìng对他们来说,是完全可以克制的,就算断货一辈子都没问题。”

    这么对格雷格娅说罢,又看了一眼义体高川,颇有兴味地微笑起来,继续说到:“这些人也有专门接客和出柜的专业人士,所有尝试过的人都认为其技术是世界首屈一指,如果有兴趣的话,直接进入那边的帐篷就行。”猫女指向一座看起来十分普通,并没有特殊记号,也没有个xìng特sè的帐篷,她的动作,总算是引起了那边几人的注意,在意识到猫女所指之后,纷纷朝这边吹了几声轻佻的口哨。

    “如果有机会的话。”义体高川这么说到,咲夜仅仅是站在他身边,淡淡地微笑着,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两人虽然有**关系,但彼此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情侣,不如说,更偏向于家人。在这条世界线中,高川上了大学之后,有过好几个女xìng玩伴,不过。无论是咲夜和八景,都没有因此产生任何情绪。

    “女朋友可以更换,但是,家人却是无法取代的。”咲夜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而且,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也正如她所说。最终,没有任何女xìng,可以取代她和八景在高川心中的位置。也正因为高川总会选择两人,而抛弃那些发生过**关系,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所以,那些女人纷纷离开了。

    由始至终,高川,仍旧是耳语者的高川。是咲夜和八景的家人,而咲夜也坚信,这样的关系和情感将会持续到永远。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永恒的,那么,这样的心就是永恒。

    猫女试探xìng的目光在义体高川和咲夜两人身上转了转,大概是无法看到任何破绽,最终还是让开了。

    “要过去吗?”她问。

    “暂时不需要。”义体高川干脆的回答,让格雷格娅有些失望。但也仅仅是耸耸肩膀。

    “那么,就先带你们去登记处。之后会有人接待你们。”猫女说:“我还有任务,就不能继续陪你们了。”

    “没关系,能够带我们过来就足够了。”义体高川露出真诚的微笑,“如果是我们自己过来的话,说不定会更加麻烦。”

    “那倒不会,走火既然通知你们过来。自然就打过招呼。”猫女不以为然,说:“这里二十四小时办公,你们就算三更半夜再过来,也会有人为你们办理入住手续。最后生还者的营地也是一样,只要你们肯过去。付出足够的过夜费,就会得到满意的享受——”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用充满了暗示xìng的语气说:“至少,会在**上十分享受。”

    “猫女士很有经验?”格雷格娅突然插口到。

    猫女的表情僵了一下,咲夜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

    不过猫女很快就整顿好表情,若无其事地说:“在欧美区,这些人的风评可是很‘好’的,而且,又是网络球最坚定的盟友,所以,我们彼此之间足够熟悉。”顿了顿,没有人插口,她便转身带路,“走吧,天sè已经很晚了,想必你们也有些疲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再过两天就是会议召开的时间了。在这里,不会有任何麻烦找上门,你们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渡过这段时间。”

    耳语者一行人跟随猫女从侧门进了宅邸,虽然是侧门,但是,同样给人大气庄重的感觉,并不会让人觉得轻慢。厚实的木门其实只是覆盖了一层木壳而已,内里是沉重的合金钢板,就算是普通型号的穿甲弹也能抵挡,不过,伴随防御力的强大所产生的质量,对大多数人来说,需要依靠一些机关才能自如开启。猫女也是无法自己推开这扇门的,所以,使用了门边的身份检定器。有摄像头一直在关注这片区域,但是,如果有人可以推开大门,却也不会立刻招来刺耳的jǐng报。具体的安保措施,有着更深的意义在内,这些问题,却不是义体高川三人需要考虑的。

    猫女履行自己先前之言,将义体高川三人带到登记处后,就立刻告辞离开了。负责为三人登记的服务人员是一身朴素打扮的年轻女仆。不过,对方可是和情爱游戏中的角sè扮演完全不一样,无论气质,动作,还是那严肃古板的黑sè女仆装,都给人一种无可挑剔的专业人士的感觉。格雷格娅在登记完成后,神sè有些疲倦,自己在这个晚上的所见所闻,换作是普通人,根本就是一生都不会遇到的。

    另一名同样打扮的女仆被唤入,躬身行礼后,简单说了一句“尊贵的客人,请随鄙人往这边走”,之后一路上都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宅邸十分宽敞,最外侧的过道就足有十米宽,却因为人迹稀少的缘故,安静得让人有些发慌,格雷格娅就算放轻了脚步,也能清楚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走在身前的女仆,速度和步调就如同量尺一般准确,但又给人一种怪诞的恐惧。她抬头看了一眼墙壁最上方的玻璃,看不到月亮,但是,月sè却仿佛被筛滤进这条过道中,在墙壁上投下一簇簇的,仿佛会从中诞生什么的斑驳。

    还是五星级的大酒店比较好。格雷格娅在心中说,这个时候,刚来到时,对这座宅邸的新奇,已经被这片幽静森然的气氛驱散得一干二净了。

    义体高川和咲夜并不觉得这栋宅邸有什么特殊之处,若说是鬼屋和充满诅咒的深宅城堡之类,两人早就在耳语者成立的先期,寻找神秘事件的时候,就已经经历得够多了。他们同样能够感受到这栋宅邸中的静谧气氛有些异常,但是,在一个神秘组织的地盘上,却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在这里,理所当然会隐藏着某些神秘和诡异。(未完待续。。)

821 深宅3

    静谧又宽敞的宅邸过道充满了夜的气息,仿佛那无法言喻的神秘,如同雾天的水汽,在人们的每一个呼吸中窜动。披着月sè的石质地板光滑得可以映出人影,上面铺着厚厚的红毯,却无法掩饰落脚时,感受到厚实柔软之下的坚硬。宅邸的外表充满了这个时代的气息,但是内部装潢,却如同让人回到了好几个世纪前。格雷格娅有时会不由得在脑海中想像,有这么一群披着红黑sè长袍,像是吸血鬼,又像是某些宗教份子,亦或着,是那超越了时光的冥冥神秘者,穿梭在这个宅邸中,就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的视野盲区,他们尾随自己,或者就行走在自己身旁,和自己擦身而过,而自己能感到他们的存在,却无法直接用目光确认。

    一切都像极了恐怖幻象小说中描述的场景和体验,即便格雷格娅明明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幻象和错觉,住在这里的,都是充满了现代气息的一份子,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在脑海中勾勒那如同时光回溯的想象。曾经,神秘也只是幻象,但是,对现在的她而言,却已经是无可回避的现实。她想,自己体验,行为和观感,已经和正常人截然不同了。

    这谈不上是什么有趣的感觉,最初或许觉得新奇,至今也还不住有新奇,但是,越是深入这种生活,越是长时间接触到这些平常人根本就不会接触到的东西,她觉得自己的常识正在崩溃,似乎越来越无法脱离这个神秘的世界,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即便一时的毫无异常,也往往让她觉得,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这种平凡的平静中蠢蠢yù动。若将这些症状以常规心理学来描述,那完全是jīng神病患者的证据。

    格雷格娅当然不觉得自己是jīng神病人,但是,在外人的眼中,自己究竟有多正常呢?她不敢确定,也从来不敢将自己正在从事的工作对自己以前的亲人朋友述说。甚至于。她正在尽量避免让那些普通人涉入进来。而这样的想法和做法,在神秘圈中算不上特别,或者说,这本就是神秘圈之所以神秘化和固有排斥xìng的根源之一。

    在格雷格娅的眼中,就连前方带路的女仆,也透露出丝丝的诡秘味道。尽管,对方的态度也好,穿着也好,都在普通严肃和专业xìng的范围内。但是,她就是无法将对方当作正常人看待。她甚至会想,既然这座宅邸已经属于网络球款待其它神秘组织的地方,内部的服务人员自然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不过,这个宅邸中到底有没有普通人,却暂时无法求证。至少,这里的人并没有展现神秘,即便是最后生存着那批人。也仅能说是行为奇特而已。

    格雷格娅开始感到压抑,她曾经在五十一区基地中产生过类似的感受。但是,虽然并不分明,但是,在这座宅邸中感受到的压抑,和在五十一区基地中产生的压抑,似乎有一些细微处是不一样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继续呆在那座舒适的五星级大酒店里。

    跟随前方的女仆过了几个转角,上了楼体,又转过几个转角,格雷格娅不是方向感太差的那类人,但是。明明只是几步路的工夫,却让她开始有些晕头转向,甚至于觉得,自己所走过的地方,其面积加起来,要比从外边观察到的宅邸范围要大得多。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经过的地方,那里一如既往,只有一条深深的道路,除了自己一行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的踪迹,显得极为空寥。

    “请问——女仆小姐。”格雷格娅忍不住问到:“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住在这里吗?”

    “是的,除了诸位之外,还有五十六名客人,而且近期内会有更多人入住。”女仆停下脚步,带着淡淡的,只是不显得死板,却又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表情,对格雷格娅说:“如果诸位想要和其他客人交流,可以在明早和下午前往密林深处,那里有专门的地方提供给诸位客人进行交流,本邸仅仅是提供正常食宿的地方。也请诸位客人体谅这座宅邸的规矩,不要在此发生争执,也不要故意对本宅邸进行破坏,如果有可能,在宅邸内也请尽量避免深夜外出,以及和其他客人进行交流。”

    规矩还真多,而且也挺不客气的,这是格雷格娅对女仆这番话的第一印象,不过,她也多少知道“客随主便”的意义,不过,女仆那副传声筒般的作派,仍旧让她有一种店大欺客的感觉。

    她想了很多,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最终还是按耐下来,仅只问到:“为什么现在都看不到那些人?而且,这座宅邸可以收容那么多人吗?”

    “本宅邸的结构特殊,内部空间远远比从外面看起来的要大。而且,出于一些因素,过道和房间结构设计得有些复杂,利用了许多视觉效果来满足最初建筑时的需求。”女仆平静地解释到:“加上现在的时间有点晚了,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客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如果客人想要热闹一点的环境,最后生还者的营地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这是打算将我们这些客人往外赶吗?”格雷格娅表情怪异地盯着这名女仆。而对方则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回答到:“我们只是在为客人的要求提供一些建议,毕竟,也有许多客人是不喜欢本宅邸环境,不过,本宅邸并不会为此改变规矩。诸位尊贵的客人如果选择在宅邸中居住,请尽量调整心情,而我们也会努力为诸位做到宾至如归。”

    “真是霸道呀。”格雷格娅不满地咕哝着,“主人不应该是应该迁就来客的吗?搞得好像不欢迎我们似的。”她的声音虽轻,但在幽闭安静的环境中却清晰可闻。格雷格娅随即就注意到这一点,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本宅邸的主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强大的主君,美丽而宽容的不列颠女王陛下。”女仆仍旧平静地回答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女王陛下去迁就。”她的态度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感觉,却让格雷格娅愈加感到不忿。想要反驳几句,但是,她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张厚实沉稳的手掌按住,那些想说的话,立刻就吞回了肚子里。

    “不好意思,我们有点累了。想尽快休息。”阻止了格雷格娅说下去的义体高川如此说到。

    女仆立刻躬身致歉,继续带路前行,一路众人都沉默无话,直到在一处双开门的房间前停下。女仆掏出钥匙,那是许多把钥匙系在一个铁圈上的古老款式,就如同电影中演的那样,每一把钥匙都又粗又长,随便一摆动,就会哐啷哐啷作响。格雷格娅仍旧带着倔强的目光注视这一切。本来还觉得古sè古香的氛围,已经被之前的对话破坏得一干二净,现在她看着这串钥匙,就觉得这个女仆,乃至于这个宅邸的主人,是要将自己一行人当作罪犯一样投入监狱中。

    但是,她仍旧没有说话,沉默着。看着女仆打开门,恭请自己等人进入。

    义体高川和咲夜进去后。格雷格娅突然对女仆说:“你叫什么名字?”

    “尊贵的客人,在下没有名字。”女仆毕恭毕敬地回答:“如果有什么想要的,请摇响桌上的手铃。”这么说罢,在义体高川三人的无声注视中,再一次躬身后便继续往走廊深处离开了。

    格雷格娅进入房间,稍微用力地关上了大门。她本想再用力一些,但是想到之前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便又不自觉放轻了一些动作。不管怎样,女仆那古板又顽固,乃至于让人感到某种怪异信仰的态度。以及从她口中透露出的信息,都让格雷格娅无法彻底释放自己的情绪和xìng格。虽然还年轻,但是,她所经历过的事情,却比普通的年轻人更多,也明白在什么地方该谨慎。

    她觉得这座宅邸越来越像是监狱了,不由得抱怨到:“怪不得那些人宁愿自己在外搭帐篷,我敢肯定,能够在这里坚持住下去的,都是一些怪人。”

    “怪人?你是指我们吗?”咲夜笑起来,虽然在年纪上,她并不比格雷格娅大多少,但是看着格雷格娅的样子,却不由得用上老气横秋的口吻。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到会议结束吗?”格雷格娅苦着脸看向义体高川和咲夜两人,“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是的,我们要住在这里。”义体高川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这里就像是一个监狱!”格雷格娅的声音大了一点,“他们就像是把我们当作犯人看待。”

    “只是规矩严厉了一点,那个女仆也仅仅是在遵守规矩,也希望我们遵守规矩。”咲夜毫不在意地摇摇头,“你来自崇尚zì yóu奔放的美利坚,对不列颠的古板不来电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放缓心态,认真融入这里的生活。”

    “说什么呀!”格雷格娅惊疑地看着咲夜,说:“你还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在外办事,难免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基本上都习惯了。”咲夜用过来人的语气说:“如果在工作地点太特立独行的话,可不好展开工作。”

    “我还是……”格雷格娅顿了顿,最终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意见了。她知道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而且,也知道,这种忍耐就是自己最不想学习的东西,不过,作为一名刚走入神秘圈不久的人,神秘所带来的诡异和危险,都在提醒着她不要意气用事,这让她多少有些气馁。

    这时,义体高川开口了:“这里不正常。”格雷格娅看向他,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谁都能感觉到这里的异常,简直就像是浓雾一样,迷离又让人窒息。

    “越是异常的地方,就越是接近目标。”义体高川微笑着安慰着格雷格娅,“异常就是神秘的浓度标准,越是异常,就代表着神秘越活跃,而神秘活跃的地方,才能释放我们的力量。”

    “可是。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呢?和网络球结盟?出席会议?”格雷格娅迷惑地摇摇头,“我不觉得还有什么能做的。”

    “不管要做什么,都要尽量呆在神秘活跃的地方才能展开。”义体高川拍了拍格雷格娅的肩膀,“每个生命,每个组织,都有一个最适合自己生存活动的环境。对于神秘组织来说,这座宅邸要比五星级大酒店更适宜。网络球可不会故意把自己的盟友陷入监狱里,这里的环境以普通人的标准说,是相当难受的,不过,我们并不是普通人,不是吗?耐心一点,格雷格娅。”

    格雷格娅沉思了好半晌,才说:“好吧。你说服我了,副社长大人。”然后问道:“然后呢?我们就这么等着,等待事情自己找上我们?”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安分,格雷格娅,你希望有事情找上门来?”咲夜用怪异的目光过来,格雷格娅一时间哑口无言。

    “但是,我们的确没什么目标嘛。”格雷格娅赌气般说:“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了,不是吗?只要混到会议结束。就能打道回家了。”

    “那就希望一切顺利吧。”义体高川笑了笑,说:“我们可不是为添乱子而来的。”虽然这么说。但实际却差之甚远,因为,他要做的事情,本就会让网络球吃上一定的苦头。这座宅邸处处透出不正常的味道,它的背景,它的住客。它的主人,都注定了它在未来的rì子里可不会如现在这般沉静下去。

    网络球的客人们都在这里,网络球的jīng力,也不可能偏离这里,无论是抵御外敌。还是内部联谊,牵扯到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两个神秘组织的事情,女王陛下放在网络球身上的筹码,让整个不列颠,必须在这个漩涡中起舞。而越是复杂的背景,复杂的演员,所构建出来的故事,就越多伏笔和破绽,完全逻辑密合,没有一丝差池的齿轮结构,是完全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义体高川心想,少年高川和“江”的机会,已经到了。他十分清楚,自己作为“病毒”的载体,将自己迎入内部的网络球,就相当于置身于一个传染xìng的病菌库里,而它自身的抗xìng,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抵御这种病毒侵蚀的地步。

    是的,无论以“现实”层面观测这个末rì幻境中的发展,还是从末rì幻境自身的角度自圆其说,都无法避开这个事实——高川也许不是一切的核心,但至少是最主要的配角,引导故事展开的关键因素中,有他的一份儿。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他所经过之处,就会卷起漩涡,偏离他人的预想,产生令人头疼的麻烦。

    “不管之后怎样,现在还是赶紧睡觉吧?”义体高川对两人说,“明早去密林深处那个交流场所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能有什么收获呢?”格雷格娅仿佛有预感般说:“不惹来麻烦就好了。明明既定的事情都办完了,却还得留在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真是倒霉透了。”

    义体高川和咲夜对视一眼,一致相视而笑。格雷格娅的抱怨,就像是他们过去的翻版,因为环境的不如意和各种意外而置气,本就是新人需要磨练的地方。格雷格娅虽然在这次外勤工作之后,大概都不会再进行同类的任务了,而会和八景一起负责耳语者内部工作,不过,经过这次体验,多少也能得到一些经验和成长吧。

    三人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不过房间里的各种生活物资都十分齐全,自己带来的东西,除了纪念品之外,几乎全都没了用处,就算是武器,也能在这个房间中找到。而且,网络球似乎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每一个细节,都是极为契合耳语者三人的喜好的,和之前女仆说的那一大通规矩比起来,反而没什么好吹毛求疵的地方。这个房间和五星级大酒店的房间一样,是卫浴齐全的套间,三人按老方式分配了各自的卧室。

    格雷格娅道了一声晚安就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她那不舒畅的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如果不狠睡一阵,很可能还会继续在意下去。和她来到这座宅邸的一路上所表现出来的雀跃,可是截然相反的感觉。

    义体高川和咲夜在格雷格娅关上卧室门之后,也进了自己两人的卧室。因为不是在灰烬使者状态,所以,身体素质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差距的咲夜此时也露出疲倦的神sè,很快就在义体高川身旁睡着了。

    夜静无声中,义体高川收敛起所有的外界感知,他将在连自己都不确定的深沉无明的黑暗中,寻找自己的意识态世界入口。至于是否会成功,会以怎样的方式展开,乃至于,是否会真正开始,却是在醒来前,无法找到答案的。因为,他明白,自己将会如同死了一般,睡得深沉。(未完待续。。)

822 密室杀人

    瓦尔普吉斯之夜,看不到尽头的钟林区正被黑色巨人持续破坏,原本工整的城区之景,在入目所见之处,已经彻底沦为废墟,虽然不清楚在更远的地方,是否也是相同的景象,但是,人类能够产生具体认知的,也仅有自己可以看到的范围而已。对所有在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中或游荡或潜伏或交战的人们来说,自己便真正置身于一片末日般的世界里。魔眼消失之后,黑色巨人的破坏行动并没有停止,仿佛要将废墟砖瓦都砸个片甲不留,但是,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机械感却越来越强,就像是彻底失去了思考的大脑和针对性的目的,仅仅在程序化地执行它们原本被赋予的使命而已。

    对于所有藏身在这片废墟中的人们来说,来自黑色巨人的威胁已经可以解除,因为这些黑色巨人的破坏力,似乎彻底限制在建筑上。虽然黑色巨人们试图踏平一切高于地面的物体,但是,废墟之所以还能存在,自然是有其理由。在意识态的世界里,破坏和建设,存在和毁灭,从来都不是绝对的。这些被砸毁的建筑也是如此,它们的状态,被维持在“废墟”上,无论黑色巨人如何破坏,当人们的目光离开时,这些被彻底破坏的地方,便会恢复到半残废的状态。

    原本在每一栋建筑顶上都突兀存在的钟楼,此时已经并不是随处可见了,钟林区的印象,从外表看来已经名不副实。但是,在那深色夜幕般的天空下,却弥漫着一种听不见的钟声。用耳朵,是无法确认声音存在与否的,刻意去寻找这些声音。也只能听到建筑垮塌的声响,然而,当不再去关注这些钟楼和钟声的时候,那声音就会突然浮现在心中。

    咣,咣,咣……

    这不经意就能听到的钟声连绵不绝,却出乎意料的并不让人感到烦躁,反而因为声音的起伏。让人产生一种和当前不断被毁灭的,杂乱无章的景象截然不同的有序感。

    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动作,仅仅是注视着,聆听着这一切。自从魔法少女十字军的一个序列分队全灭后,并没有新的魔法少女继续补入进来,整个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到底还潜伏着多少人尚且不知,但在我曾经经过。以及此时所在的地方,仿佛就只剩下了我和江。魔法少女们所隶属的组织。负责监测和管理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组织,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江的动作,而主动将自己的反击步调放缓了。这种平静当然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但是,更猛烈的风暴到底何时才会到来,却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

    虽然江并没有对我解释过,它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通过它对魔眼所做的一切。却完全可以推断出来——在意识状态下埋入一颗种子,等待着回收者触发它,激活它,然后沿着这条线索继续向深处探寻,直至找到自己的目标,某个对瓦尔普吉斯之夜核心有所认知的人士。

    相对于江真正拥有的力量来说,这么做无疑是繁琐而效率低下的。给人一种刻意的感觉,但是,如果将这种刻意视为一种必须,则可以和更多的情况联系起来。我情愿相信,江是出于某种不得不为之的因素而这么做,而不愿意相信,它仅仅是为了“让游戏变得更有意思”。在我的理解中,江虽然是源于现实真江人格而诞生的病毒人格,但是,这个人格可没有强烈到,可以将和自己攸关的事情,当作一个游戏来玩弄的地步。

    那么,该如何解释江的行为呢?那种明明可以做得更多,却偏偏周转反复,充满了自我压抑的感觉,一定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打破的状态。我反复思考着,但所有的方向,似乎都指向“江和病毒是一体两面”的答案。

    也许,当“江”做了更多,就代表着“病毒”做了更多,当“江”变得直接而暴力,也意味着“病毒”同样变得直接而暴力,而当“江”彻底发挥自己的力量时,“病毒”也很可能会真正展现出碾压一切的特性。

    “江”,于人格上并不是“病毒”,但是,在存在性上,却就是“病毒”。和我亲密接触的,并不仅仅是爱人,也同样是致命的凶手。我回想着自己曾经活着的那个末日幻境,“江”的出现和消失,以及来自最终兵器的扑杀,似乎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解释。如此一来,几乎可以肯定,江为我做的一切,它至今为止的活跃,都在暗示着,“病毒”同样在蓄积着力量,积极地行动,而最终兵器袭来的时间,也已经不是太远了。

    我所看到的,我所经历的,从来都没有脱离一个巨大的循环。我的敌人,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从未远去。我看着坐在身旁不远处,盯着高大的黑色巨人痴痴呆呆的真江,当她再一次于我身旁消失的时候,就是“病毒”正式来袭的时候吧?我很清楚,自己失败的下场。对于一个末日症候群患者,尤其是和“病毒”如此接近的末日症候群患者来说,在末日幻境中死亡,和在“现实”中死亡根本没有区别。

    过去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于末日幻境中死亡了,也无法在“现实”中活下去,“病毒”对身体的侵蚀,既会从“现实”的身体层面影响到末日幻境的意识层面,也会从末日幻境的意识层面,影响到“现实”的身体层面。我在“现实”中的死亡,早已经被末日幻境中的死亡所注定。

    我思考着,可能摆脱这个绝望轮回的方法。然而,我实际上并不清楚,“江”和“病毒”互换的时机、原理、过程,以及发生这种情况之后,各自的状态。“病毒”从来都没有将正体展现于我的面前。“江”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随后出现的最终兵器,究竟是“病毒”,亦或着,仅仅是“病毒”的力量呈现?虽然。在理论上,“江”拥有取代“病毒”的可能,但是,“江”和“病毒”的交锋,又是在什么地方,以怎样的状态产生呢?我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够成为江的力量,但是。如果连观测和接触都无法办到,就根本谈不上什么一臂之力。

    也许,是应该去见见系色和桃乐丝的时候了。我在心中对自己说到。我无法观测的情况,大概是受到高川的特殊性以及注视角度所影响,“江”存在于高川体内,“病毒”的活跃,自然也会从高川的体内开始。从高川的位置观测“江”和“病毒”,其实一种自我观测的状态。但是,自我观测,往往却是极为困难的。但是,系色和桃乐丝的话,应该会有办法做到吧,因为,她们的特殊性和注视角度,和高川是不一样的。

    从义体高川的情报中,我大致可以了解系色和桃乐丝两人的状况。但是,要见到她们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的存在,本就是一种特殊性,而这种特殊性,决定了我的活动区域,受到极大的限制。当我想要处理的问题,超出自己的活动范围时。一切都只能寄望于另一个我,那事实上才是此时真正的“高川”的义体高川。

    我并没有主动取代他的想法,在人格意识层面上,一旦发生冲突,就会变得十分麻烦,暴力往往是无法解决所有事情的,也无法带来最好的结果。但是,我希望自己所释放的信息,能够被隔离在另一边的他接收到,更希望,我们的步调可以变得一致。我很清楚,“高川”的敌人,可不是精神分裂般的,各行其是的“高川”可以战胜的。然而,目前的问题在于,每一个“高川”虽然都有着共同的意志核心,但是行动和思考的方式却各不相同。

    同样身为“高川”的我,一直都相信,无论产生多少分歧,最终都只有一个“高川”,只有一个意志,但是,只希望这个时间,来得更快些,而完成这个结果的过程,可以缓和一些。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义体高川。

    一直在注视黑色巨人的真江突然站起来,她朝一个方向看去,却似乎并不在看那边的任何东西,那是一种穿越了时空般的视线,让那茫然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她在看什么?是在看这个末日幻境的正常世界?亦或着,在注视着“现实”?我如此想着,朝她走去。我希望自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然而,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的身旁。

    义体高川猛然从一无所觉的沉眠中醒来,没有渐渐苏醒的过程,而是直接从无知无觉的黑暗深处,突然就变得直觉敏锐,仿佛一直都没有睡着般。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但仔细去寻找,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想做的梦,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

    晨曦从窗帘处渗入,在靠窗的角落,洒下一片金沙般的光泽,为这肃穆森严的宅邸,增添了一种鲜活的感觉。他翻身坐起,试图从周遭的寂静中找到什么信息,但是,除了睡衣和被子摩擦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他十分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自己的状态如何,昨天和今天的衔接,没有因为睡眠产生任何隔阂,那是不需要刻意去想,就能自然而然明白的情况。但也正因为如此,并未能让他产生“新的一天到来了”的感觉。他的时间感,宛如就是一条平滑的,没有过渡的直线。

    敲门声响起来,咲夜翻了个身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外面的人喊道:“快起来,高川,出事了!”听声音是格雷格娅。义体高川看了一眼时钟,清晨六点三十分,外面的天气相当好,并不是伦敦常见的雾天。格雷格娅的再三催促,让咲夜彻底清醒过来,两人都明白,在这个时间点,真的发生了一些让人感到急迫的情况。

    义体高川下床打开门,就看到格雷格娅全副武装地站在门外,还一边转头看向身后恭身而立的女仆。

    “发生了什么事情?”没等格雷格娅开口。他先一步进入正题。

    “有人死了。”格雷格娅深呼吸了一下,严肃地说到。

    在这个对网络球而言具有某种特殊意义,必然做好了尽可能的防务工作的宅邸中,还是有命案发生了,而且。看起来死的可不是普通人,由此将会引发怎样的乱流,宅邸里的每一个住客都心知肚明。虽然格雷格娅只是个神秘组织的新人,却也在这种异常上,具备相当的敏感性。

    “你起得可真早。”义体高川并没有急匆匆询问具体情况,而是微笑着轻轻打趣了一下格雷格娅,“昨晚做了一个好梦吗?”

    格雷格娅好似吓了一跳般,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半晌才说:“你不是睡糊涂了吧?高川,有人死掉了,就在这个宅邸里,这可不是什么能让人轻松下来的情况。”

    义体高川点点头,却一点都没有格雷格娅预想中的紧迫感,只听到他说:“这是网路球的地盘,格雷格娅。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必须交给网络球处理,我们只是客人。只需要配合主人的行动就足够了。”

    “高川先生说得很对。”又有人走进来,抢在格雷格娅之前说到:“如果大家都没有要紧事的话,可否到大厅集合呢?”

    耳语者三人看向来者,那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性,似乎身有残疾,坐在一张自动轮椅上。推着他进来的是走火,不过,似乎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拥有更大的发言权。

    “这位先生是?”义体高川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然后将目光移到走火身上。

    “轮椅人,网络球的意识行走专家,也是这个宅邸的意识态防御体系的构建者。”走火的表情十分沉稳,虽然在情理上最不应该发生异常的宅邸里,出现了一些麻烦,似乎还是相当棘手的麻烦,但是。从他的态度上感受不到太多的紧张感。

    “很高兴认识您,轮椅人。”义体高川朝轮椅人点点头,对站在房间里的众人说:“我需要一点时间——”

    “我们在外面等您,高川先生。”轮椅人礼貌地点点头,被走火推出了房间。

    “见鬼,真是无法理解你们的态度。”格雷格娅抓了抓头发,“这难道不是很严肃很紧急的事情吗?”

    “正因为是很严肃很紧急的事情,才不需要自乱阵脚。”义体高川揉了揉格雷格娅的头发,和咲夜一起走向卫生间,一边说到:“镇定一些,格雷格娅,这个宅邸,是情理上最不应该出意外,但是在理论上,却是最容易出现意外的地方。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多么出乎意料,不是吗?”

    “好吧,你才是头儿,你怎么说就怎么办。”格雷格娅没有反驳,赌气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等在外边的走火和轮椅人等到了耳语者三人走出房间,女仆则留在房间中继续自己的工作。格雷格娅紧闭着嘴巴,她知道的情报,只有“有人死了”这个大致的概念,但是,对于具体的情况,却并不了解多少。一行人边走,边听着走火进行案情描述。基本上,若是放在正常社会中,这次的命案可以归入密室杀人的行列,不过,掺杂了“神秘”元素后,所谓的密室杀人就没有了那种诡谲的意义。有太多的神秘,可以在一个彻底密闭的密室内杀死一个人。只是,死者的身份并不简单,是同样暂住在这座宅邸里的某个神秘组织的意识行走者。

    “意识杀人?”义体高川问到。

    “不清楚,但是,我没有在意识宅邸中找到凶手痕迹。”轮椅人说解释到,他以这座宅邸为基础坐标和模型,制造了一个意识宅邸作为宅邸的意识态力量防御体系。一旦有人在宅邸中施展意识力量,进行意识行走,就会强制进入意识宅邸中,虽然意识能力番茄的人,可以自由出入这座意识宅邸并在其中行走,抵抗其中的反击力量,但是,除非是拥有彻底压倒轮椅人的意识力量,否则是无法彻底抹去自己在这个意识宅邸中的出入和行走痕迹的。

    问题就在这里,即便在神秘世界中,要杀死一名意识行走者而不透露任何风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名死亡的意识行走者,拥有在**死亡后,在意识态世界中继续维持一定活动时间的能力,是行动力极为强大的意识行走者。但是,意识宅邸中,同样没有找到这名意识行走者的痕迹,而这名意识行走者却也是不可能彻底抹消自己行走痕迹的类型。这意味着,这名死亡的意识行走者,由始至终都没有使用自己的意识力量。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无论是不进行反抗,还是来不及进行反抗,都是极为特殊的情况,因为这名意识行走者,并不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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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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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介绍:
1999年将出现恐怖大王,末日即将降临。
17岁的高二学生高川追查校内学生失踪事件,无意中被卷入末日幻境,成为红衣怪客口中“阻止末日”的天选者。
末日流勇者斗恶龙。
限制级末日症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限制级末日症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限制级末日症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