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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全部成为F     限制级末日症候txt下载     限制级末日症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93 初

    极度强烈,却又无法形容的某种感觉在义体高川的心中翻滚着,yīn暗寂静的环境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排除脑硬体的干涉后,他才察觉自己的心态并不是如他自己所想的那般稳定。之前能够冷静地对待任何诡异未明的境况,全都是脑硬体起着主导作用。虽然他也拥有心理学知识,更有来自其他高川的记忆资讯,明白自己在什么时候该怎么做,该做什么,但是,却并不能如同以前那般行之有效,纯粹的知识和记忆无法控制身体反应。

    不过,他并不后悔当初强硬扭转了脑硬体对身体的主导作用,原生大脑的存在,情绪的波动,感xìng的勃发,让他眼中的世界变得比过去更加鲜明,让他真正有一种“活着”的感觉。更让他意外的是,过去那种时不时就陷入失神状态的问题得到了缓解,虽然有许多问题仍旧得不到解答,但是,他思考那些问题的,或者说,他想起那些问题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脑硬体仍旧会针对每一个事物都罗列出大量的数据,并给出可能xìng结论,但是这些数据和结论,并不再是一种“强制知晓”的东西,原生大脑受限于能力和自我保护本能,不会主动接纳这些数据和结论。在使用原生大脑去看待事物和问题时,义体高川发现自己从来都不会去主动寻求一个确切的结论,也不会强迫自己去寻求“理xìng而逻辑的正确”,原本每一天,大脑中都被繁琐而沉重的东西塞得满满的,运算列表没有一丝空闲,甚至正常序列排到了几个月之后,然而。如今他在闲暇的时间里,大脑有一半的时间是空荡荡的,却意外的不会让他感到空虚,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他又和正常人一样,可以睡觉,可以漫无目的地发呆。可以幻想一切不合实际的事情,可以用正常的态度去对待那些言情戏剧了。当他看到一个陌生人,即便视网膜屏幕立刻因为脑硬体的反馈而罗列出各种辅助战斗的数据,但自己的脑海中浮现的,却不再是冰冷又jǐng戒地审视,如果他不想理会那些数据,想忽视那些主观判断没有问题的事物,都不是问题。

    其实,即便在脑硬体起主导作用的时候。那些数据也有大半是义体高川看不明白的,却无法忽视它们的存在,因为脑硬体会给出许多结论。而现在,他不明白的数据更多了,但是,原生大脑却不会给出结论,不懂的,就无法分析。脑硬体分析出来的,也不会主动输送到脑海中。除非他愿意。

    在这种种的变化中,义体高川无法给出是好还是坏的结论,他的判断力不再限于理xìng和逻辑,当一种判断充斥着感xìng这种变动因子的时候,答案总是模糊的。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战斗能力有些下降,但是。这种下降并不稳定,而是处于一种波动状态。至少,这种波动就是他所渴望的,因为,太过稳定的状态。意味着极限的不可突破,而波动状态能给他一种信心,觉得自己能够在面对超越自己的敌人时,做出一些奇迹来——当然,理xìng和逻辑并不赞同这样的想法,但是感xìng却让这种想法变得理所当然。

    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义体高川这么想着,但又觉得这么描述并不正确。但很快,他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虽然强烈的感觉让他如做噩梦般苏醒,但他此时的状态,却谈不上坏。他小口小口喝着啤酒,香烟的味道漂浮在四周空气中,显得有些浑浊。落地玻璃窗外,都市的夜景闪烁着,除了灯光之外,感觉不到一丝自然的光线,这样的光景,正是黎明到来前最黑暗的时刻。

    义体高川眺望着人造灯光,却被一股感xìng环绕着,让他觉得自己正被拖入宁静的深海中。黑暗无声的世界,并没有让他感到窒息,反而觉得安详,只是,没有睡意而已。烦恼、计划、问题、自身的诸多问题,好似沙子一般,被一股股暗cháo冲刷掉了。

    “能这样活下去,该有多好呀。”他低声对自己说到。

    远方传来钟声,虽然房间的隔音xìng能优秀,关上门窗的时候,就算有外人在走廊上吵嚷也无法听清,但是,这个钟声虽然微弱,却十分清晰地钻入了房间,回响在义体高川的耳边。即便不去关注脑硬体给出的数据和结论,也没有第一时间转动大脑去思考,一种源自于感觉,充斥着感xìng的答案,却在他的脑海中油然浮现——这不是自然的钟声,似乎预兆着什么,或许,就是让他从睡眠中惊醒的种种不可描述之因由的延续。

    神秘的力量,在遥远的钟声所在之处碰撞,激荡,然后在钟声停息时,也落下了帷幕。尽管没有亲眼看到,不过,理xìng的逻辑思维也没有任何依据去得到确切的结论。但是,义体高川却十分相信这个想法,而且,是不需要任何原因的相信。

    他并不打算立刻赶到那边,这个时候再过去已经晚了,虽然理xìng上,不可能得出这么肯定的结论,但是,和之前相信那没来由的,仿佛现场实况展现于眼前的想法一样,他同样下意识去相信这个结论。仿佛,那诸多会干涉结论的因素,在这一瞬间全都蒸发了一般。

    男人,仅仅是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第一抹天光的出现。

    在五星级酒店的高层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建筑可以阻挡他的视野,一片开阔的城市俯瞰景象朝天边铺开,一排建筑的顶部构成了模糊的地平线。天光的出现,并没有立刻驱散夜影,反而在这缕光的衬托下,yīn影的轮廓愈发显得深重起来。

    直至,夜幕被一遍又一遍地涂抹上白sè,才让人明白,原来阳光每一刻都在悄无声息地浸染着这个世界。

    由城市建筑顶端勾勒出的地平线越来越清晰了,下一刻,柔和的红sè在地平线上扩散。让白亮的更白亮,闪闪发光的,更加闪闪发光,远方依稀的景sè,仿佛隔着一片迷蒙的水蒸汽,缓缓波动着。摇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清晰的nǎi白sè雾气在大街小巷中流窜,更是随着风覆盖到酒店大楼的半腰处。

    这是在耳语者所在的城市,不,应该说,是义体高川曾经去过的城市都没有的rì出之景。它的独特,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伦敦这座城市的美。即便在夜中也没有停止活动的城市,在太阳升起时,更剧烈地沸腾起来。

    义体高川的心中充满了震撼。他是第一次,以一个充满感xìng的姿态,去欣赏一个城市的rì出,而并非以纯粹的理xìng,去观测这幅景象。逻辑上,他明白这座城市的繁华中潜伏着可怕的yīn暗,也明白,这美丽的雾像。是环境污染带来的恶果,但是。这些逻辑上的答案,并不能掩过他心中因纯粹的美感而生出的感动。

    或者说,哪怕是存在yīn暗,存在着各式各样的缺憾,美感的背后附着了太多不美的因素,但是。在义体高川此时的脑海中,这些yīn暗、缺憾和丑陋因素全都被他下意识忽略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这就是感xìng存在的意义——有些东西,必须有所忽略的时候。才能看到,才能感觉得到,虽然忽略了这部分因素,而导致看到的和感觉到的,并不完美,也不代表正确,但是,却也并非是错误的,只能说,是片面的。

    在zhōng yāng公国的用语中,有“盲人摸象”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盲人摸到了象腿,就说那像是一根柱子,并认为大象就是柱子的模样,这个答案当然并不正确。但是,至少,在盲人的心中,他知道了象腿是什么样的,比用眼睛去观测大象整体的人而言,用手用心去触摸了象腿的盲人,更了解象腿的模样。

    虽然是片面的,但局限于片面本身,却已经比更多人更接近正确。

    “原来,所谓的正确,并不是只有一个。而真正美丽的东西,也不会被它的瑕疵掩盖。”义体高川哑然,他当然知道这些知识,只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理解了这些知识,并体会到其本身的意义与合理xìng。

    义体高川并没有因为这种理解,而去思考更多的问题,之前得到解答的问题,都宛如只是灵光一现。他只是沉默地,沉浸在这奇妙又理所当然的感觉中。直到一刻,从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阿川?这么早?”听声音,是格雷格娅,她的声音起初还有些懵懂模糊,但下一句就清晰起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多休息一会吗?”

    义体高川转过头,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却不生硬,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这和他过去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让格雷格娅不由得错愕。

    “不用了,我的jīng神很好。”顿了顿,他说:“从来都没这么好过。”

    “呃,是吗?”格雷格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更喜欢现在的高川,便没有再去追问,“我去清醒一下。”这么说着,快步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咲夜的卧室门也打开了。她抱着小熊布偶进入客厅,同样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似在欣赏晨景的义体高川。虽然只是一道背影,却让她也感受到了和一个晚上之前,有某种不一样的地方。让她恍惚中,仿佛回到了过去,那还没有加入耳语者的高中时代。也许高川已经不记得了,不,应该是不知道,在她的记忆中,和他第一次的见面,是在他未曾注意到的时候——清晨的班级教室里,就高川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撑着下巴,隔着窗户眺望着cāo场,当时的他,散发着和此时的他一样的味道。隔壁般的咲夜,从教室门外窥见了这一幕,并深深被那股独特而感xìng的氛围打动了。

    虽然真正和高川认识是在更久以后,但是,从那时开始,那天的风景和气味,就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不自主去关注高川的事情。而此时此刻,义体高川静静坐在窗边的身影,仿佛和那天的景象重叠在一起。让她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那一天。当初。她多么想走上去,主动对他说:“你好,我叫做咲夜。”然而,当时的她,并没有这份勇气。

    所以,现在。咲夜挪动了脚步,在义体高川察觉到她的到来而回头的时候,带着一种雀跃不安的心跳,拥抱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我是咲夜。”

    义体高川有些错愕,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说,自己又不是忘记了她,也并非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的话就像是自我介绍一样?虽然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回答到:“嗯,我知道。”咲夜的头抵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无法回头看她的表情。

    “我是咲夜……”背后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她重复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从眼眶中无可遏止地溢了出来。

    “我知道,你是咲夜。我是高川。”高川向后伸手,摸上咲夜的脸颊。手指触摸到的地方,有温润的水渍。他突然知道了,咲夜在哭,但是,他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哭。感xìng没有起到半点解析的作用,反而更让他茫然,“为什么哭了呢?做了噩梦?”

    “我,我也不知道。”咲夜哽咽着,说:“不过。太好了,高川,就是我知道的那样。”

    “我……”义体高川顿了顿,虽然他明白,自己相当于是从另一个世界线跳跃过来的高川,由此可以引申出各种各样的逻辑,去证明“自己不是此时的咲夜所认识的高川”,但是,他的脑海中,有一种冲动,将这些“正确的可能xìng结论”给抹消了,只剩下一个答案:自己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就是对此时的咲夜最好的回应。而且,也是对自己而言,最正确,也最应该,最理所当然的回应。

    他感觉到,身后的咲夜,是多么用力地用她的额头顶着自己的后脑勺,仿佛要用尽全部的力气,进入他的脑海之中。他顺从了心中的感xìng,安静地,反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过了半晌,咲夜的哽咽声缓和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撑住义体高川的肩膀,将自己的身体推开。

    “没事?阿夜。”义体高川这才转过头,打量着她的表情。

    “嗯。”咲夜用鼻音回应着,说了一句:“我去洗漱。”就匆匆地跑进了洗手间中,还差点和出来的格雷格娅撞上。这么大意又迷糊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成年人的风范,仿佛还是个小女生般。

    “怎么了?”格雷格娅诧异地目送咲夜的背影,才转回目光,对义体高川问道:“这么急匆匆的?”

    义体高川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不过,能够确认咲夜并非因为悲伤而哭泣,那就已经足够了。格雷格娅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深究下去,她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打开电视,又挑了一些零食,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啤酒罐,问道:“一大早就喝酒?还是你昨晚没睡?”

    “睡了一阵,天亮前就醒了。”义体高川说。

    “真是jīng神呀,要是我也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就好了。”格雷格娅有些闷闷不乐,“什么时候我才能使用神秘力量呀,灰石也行,不是说灰石比较容易弄到吗?阿川。再这样下去,一旦发生战斗,我就会拖你的后腿了。而且,现在这个城市又危险得不得了。”

    “不要着急,这一次让你来伦敦,也是为了完成这件事情。”义体高川说:“否则,八景也不会派你过来。”

    “不是让我负责和其他组织的rì常交涉和协商吗?”格雷格娅讶异地看过来,“而且,耳语者里除了我之外,就没有空闲的rì常事务处理人员了。八景可是很忙的。”

    “嗯,你的确也有任务,不过,那只是附带的。”义体高川微笑着,说:“在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战场的地方,一个没有力量的成员,是不会单纯协助处理rì常事务就被派过来的,因为,在这种地方,交涉其实很简单,没必要刻意让一个普通人过来处理。”

    “那么,是考验?积累经验?”格雷格娅似乎也回过意来。

    “你的考验早已经过去了,积累经验的话,耳语者也有很多安全的地方,不需要让你身临险境。”义体高川不再兜圈子,直白地对她说:“八景希望你能成为耳语者的外交主管,这次让你过来,除了让你开阔一下眼界,认识更多的神秘组织之外,更重要的是,你可以趁此机会获得合适的强化。耳语者没有的东西,在其它神秘组织拥有,并通过这个机会,和对方正式打个招呼。”。)

794夕

    794夕

    格雷格娅知道自己有可能在伦敦获得强化后,脸上的喜悦一直无法褪去。79免费义体高川和她谈论了关于此行中,她需要面对的各种可能xìng,并将外交的重点事项进行交代,格雷格娅这才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实际不多,在神秘的世界里,最大的筹码包括组织资源和最高战力两个方面,耳语者的资源并不多,对比起其他大型神秘组织,无论人手数量还是技术情报上,都没有舀得出手的份量,但是,义体高川和灰烬使者状态下的咲夜所代表的战斗力处于神秘世界的上层。在之前的行动中,两人已经为进一步的组织xìng合作打下了基础,这次来到伦敦,基本上就是代表耳语者的意志,确定合作意向。具体的内容,其实在早些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格雷格娅需要做的,仅仅是在细节上进行发挥,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会损伤到耳语者的利益。

    格雷格娅最初还有的忐忑,如今也彻底消失。这一次是在责任上没有负担的任务,见识世界xìng神秘的广阔,熟悉各种神秘组织和神秘力量持有者,对耳语者的发展方向有一个大体的认知,就是她最主要的任务。

    “虽然你的任务比较轻松,但是,大量的神秘力量聚集在这个城市,让这个城市处于一种临界状态,十分危险,即便伦敦是世界xìng的大城市,安全xìng比其他地方更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在神秘的世界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例如一夜之间出现成千上万人的异常伤亡,亦或着战争陡然爆发,都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义体高川郑重地对她说:“还记得拉斯维加斯发生的事情吗?这个城市里,可也是有一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

    “阿川,我终于对你改观了。”格雷格娅一脸严肃的表情,说:“没想到阿川还真的是副社长呀。”

    “……我本来就是副社长。”义体高川哑然。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挂着副社长的名头,做着打手的工作。”格雷格娅说,“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也是我协助咲夜处理组织内务的,阿川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副社长相当于是社长的副手?是将社长的指示贯彻到实际行动中的人,但是阿川除了打打杀杀之外,还真没做什么事情呢。耳语者的工作,从来都不是只有战斗?”

    “就算你这么说,耳语者成员只有小猫三两只的情况也不会改变。”义体高川耸耸肩膀,“小组织的事务总是很轻松的,我不觉得自己插手可以让效率变得更高。”

    “不,我是说,至少文件什么的,也应该过目一下再交给八景?有许多决定,完全不需要通过八景社长的最终确认环节,一些需要关注的问题,也应该向现在这样,早点告诉手下。”格雷格娅说。

    “八景会不开心的。”义体高川温和地笑起来,“她可是无论大事小事都想一手抓的事业xìng女强人。”

    “我要打电话告诉八景,你是这么评价她的。”格雷格娅狡黠地眨眨眼睛。

    “啊,那就不要了,作为新人的你多嘴的话,在顶头上司心中的评价也会降低。”义体高川虽然这么说,但是口吻却十分随意,“耳语者就这么多人,乱嚼舌根的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受欢迎哟。”

    “唔——”格雷格娅用一副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男人,“果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一夜之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你真的是耳语者的高川吗?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披了高川的人皮变化的?”

    “有这么严重吗?”义体高川有些愕然,他当然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态变化,却不觉得会达到连xìng格都让他人怀疑的地步,不过还是承认了:“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

    “什么什么?”格雷格娅饶有兴致地追问到。不过,还没有等义体高川回答,咲夜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对两人问道:“在说什么呢?”她的脸sè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安然,完全看不出她在十多分钟前还哭了的样子。

    “在说阿川呢,一夜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格雷格娅回答到:“咲夜你和阿川一起那么久了,一定能感觉出来?”

    “嗯……我不觉得有什么。”咲夜想了想,微笑着对格雷格娅说:“在我的心中,阿川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格雷格娅有些错愕,随后认真地盯着她一阵,说:“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起来真肉麻。”

    咲夜那温和的表情没有因为这句评述产生半点变化,反而用同样认真的语气对格雷格娅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过去的阿川。”

    “过去的阿川?我见过呀,我们不是……”格雷格娅说到这里,猛然顿下来,语气蒙上了不可思议的sè彩:“啊,我都忘了,原来才过了两个月呢……总觉得,已经熟悉得好似过很长的时间。”

    “那不正证明了,你喜欢耳语者吗?能够快速地融入耳语者的生活是一件好事。”咲夜肯定地说:“不过,你对耳语者的认知,不会因为自我感觉良好而发生太大的改变。你不知道的东西,仍旧很多,你自认为熟悉的人,其实并不熟悉,不是吗?现在的阿川,才是阿川原本的模样。”

    格雷格娅举手敲了敲自己的头,一副苦恼的表情,说:“就算你这么说……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很快她就将这种难以理解的情况扔到了脑后,因为——

    “比起之前的高川,我果然还是喜欢现在的阿川。”格雷格娅认真地点点头,说:“因为,现在的阿川才像是和我们站在同一个战壕里。也不是说之前的阿川不值得信任,不过,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次元的怪物,让人有点害怕呢。”她十分认真地盯着高川,“也许是我的错觉,不过,过去的阿川,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人类。”

    义体高川和格雷格娅对视了一会,让开目光,有些惆怅地说:“怪物的高川,也是真正存在的,只是,那并不是我。”

    这一次,不仅格雷格娅,连咲夜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义体高川指的是什么。沉默了片刻,义体高川站起来,走向衣架,一边对两人说:“去吃早餐,然后,有一个地方想去看看。估计有点危险,格雷格娅,你是要和我们一起,还是留在酒店里?”

    “当然是一起。”格雷格娅毫不犹豫地回答到:“我可是第一次来伦敦呢,而且,作为耳语者的一员,怎能一碰到危险就退缩呢?只要有阿川在的话,一定会保护我和咲夜的?”

    “当然。”义体高川披上外套,对着两个女xìng郑重地说:“我会保护你们。”

    “那就快点走。”格雷格娅雀跃地挽住咲夜的手臂,“五星级酒店准备的早餐呀,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尝试呢,不知道该有多好吃?”

    三人就这么一边谈笑着,一边前往酒店的餐厅。当他们在餐厅落座之后,附近的挂壁电视上正在插播一条早间新闻,画面中人群忙乱,被采访的人全都表情严肃,坏心情完全写在了脸上。他的背后是一串jǐng车,还有全副武装的jǐng备人员,黄sè的隔离带已经牵了起来,被圈出的地面上,用粉笔留下了一具人形的轮廓。这样的场景对耳语者诸人来说,简直是司空见惯,在耳语者所在的城市里,对山羊公会发起清剿的那几天,可没少出现。虽然同样是zhèng fǔ部门在走犯罪侦测的一般xìng流程,也暂时没有其它情报泄漏出来。不过,深知这个城市将迎来怎样的境况的三人,都在第一时间确认了这个犯罪现场的不一般。

    “死人了。”格雷格娅低声说:“没想到这么快。”

    官方发言人的交代,记者的记述,餐厅中聆听新闻的客人们也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从这些交谈中,耳语者的三人开始在脑中勾勒出一个大体的轮廓。这次恶xìng的死伤事件是伦敦半年以来的第一起,而且出事地点还是在大本钟这样的公众知名度极高的景点,影响xìng十分恶劣。目前犯人在逃,具体的情况,负责此次刑侦的官方发言人也没有表态,用“需要时间”为理由推脱了,不过,事实也是如此,事件发生的时间,初步被评估为昨天晚上,以zhèng fǔ部门的效率,这点时间能够了解一下大概情况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想必从今天开始,要有好些天让负责这起案件的jǐng员们焦头烂额了,这样半年不出一起的恶xìng死伤时间,还是发生在外国游客众多的著名景点区,必然会招来公众的热议和关注。

    报案人也接受了采访,那是一名从外表上看就充满流浪汉味道的中老男xìng,明明态度有些畏缩,却大胆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并没有什么抗拒的表情。一般来说,大多数人是不喜欢和这类案件扯上关系的,惟恐被犯人迁怒。放在zhōng yāng公国,这类事件的报案人就算出于某些心态接受了采访,也会刻意戴上口罩,甚至要求播出镜头打上马赛克,尽量避免自己的资料过多暴露。当然,对真的心存歹意的有心人来说,实际效果并不会有多好就是了。

    餐厅中一些穿着体面,礀态优雅的人舀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通过自己的关系网打听更具体的情况,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这起恶xìng伤亡事件背后的不寻常,而通话的结果,也没有让他们稍显严肃的表情有所融解。

    不过,正因为这些人的态度,让耳语者的三人更确信了,这起事件的背后,有着神秘力量的插足。

    “大本钟。”格雷格娅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古怪地说:“该不会,那就是瓦尔普吉斯之夜所在的位置?”

    “**不离十。”咲夜说话的时候,侍者为众人端来了早餐。她先帮义体高川系好餐巾,才继续说到:“从情报上看,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早已经被网络球掌握,但是,现在还是出事了,果然,他们的压力也很大呢。”

    “是冲着瓦尔普吉斯之夜而来的吗?”格雷格娅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虽然这次会议的参与者都经过网络球的筛选,并没有广而告之,但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为了保证会议的安然进行,网络球一定会加大保安力度,在这种时候硬碰硬,并不是什么好选择。我不觉得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直到现在还是个秘密,如果敌人选择更早的时候发起进攻,不是更出其不意吗?不过,这到是说明了,为什么网络球非得在伦敦召开会议,将这么多的神秘力量吸引过来。”

    “大概是不得不选择这个时候。”咲夜不温不火地解释到:“先不说提前发起进攻,对于敌人自身的准备是否可行,在时机选择上,也不一定比现在更好。如今,网络球的jǐng戒比过去更加深严是没错,也召集了许多帮手,理论上,接受邀请前来参与会议的神秘组织,在立场都会偏向网络球。但是,也不能避免,更多立场不明,以及充满敌意的神秘力量,同样再次汇聚。人数一多起来,混乱就不可避免,通过搅浑水的方式加大行动的成功率,理论上还是大有可为的。不过,网络球如此大张旗鼓,就连zhèng fǔ部门也没有将这起事件淡化的意思,大概也是想要趁机机会,将来犯者聚集起来后一口吞掉。”

    “有没有搞错,就算是第二大神秘组织,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格雷格娅满脸差异的表情,“如果敌人中有末rì真理教和纳粹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他们都斗了多少年了,对这点应该比我们更加明白才对。”

    “问题就在这里。”义体高川啜了一口牛nǎi,说:“网络球将我们这些人聚集起来,本就需要通过一些行动,将我们真正变成同伴。这一次的行动,理所当然就是协助网络球完成对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控制,拉斯维加斯五十一区的行动,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这次行动的预演。敌人中有末rì真理教和纳粹的人,本就在预料当中,一旦完成这次行动配合,真正给予这些敌人一次重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意义重大的信号。可以相信,只要成功,以网络球为主干的世界xìng神秘组织联盟就会正式成立,成为真正可以对抗末rì真理教和纳粹的势力——而且,还是联合国官方认可的联盟。”

    “……听阿川你这么说,总有种似乎参与到什么历史大事件里的感觉。”格雷格娅沉默了片刻,消化了咲夜和义体高川的言论后,缓缓说到。

    “如果成功,就是历史xìng的大事件。”义体高川斩钉截铁地说:“如果失败了……也还会有下一次。这个世界已经不和平了,纳粹的出现率先挑起战争的硝烟,末rì真理教的威胁,整个欧美地区的国家zhèng fǔ都一清二楚,只是受限于各种平衡而无法立刻宣战。世界xìng的神秘组织联盟的成立,是对神秘力量的一次整合,不进行这样的整合,就算爆发战争,也没有胜利的可能xìng。当然,一旦联盟成立,理论上也还有冷战时间,就如同瓦解苏维埃一样,将敌人拖死的可能xìng。这次,国家力量的敌人,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如果能不打仗,不打自然更好。”

    “听起来真危险。”格雷格娅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况,就像是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前那段历史的描述。平静的时候,不断积累着矛盾。”

    “因为,人类的战争,无论是爆发的理由还是战争的过程,从来都是相似的呀。”咲夜微笑着说到,脸上看不到任何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可能爆发的情况所产生的忧虑,实际上,八景的早期预言中,已经描述了这样的情况。因此,第三次世界大战虽然还没有发生,但早就已经是被确定会必然发生的事情。耳语者,早就已经从心理上做好了准备。相信,对于任何拥有先知的神秘组织来说,也都是一样的。而这种先知先觉的力量,也让他们早就做好了事态发展到当前境况的准备。

    从席森神父结识耳语者,到耳语者于统治局遗址中和其他神秘组织的合作,再到拉斯维加斯的五十一区计划,然后是如今的伦敦会议,这段历史,早在被人记录下来前,就已经被获得了先知预言的人们确认了。而这个发展,同样是“剧本”的一部分。耳语者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并非漩涡的中心,但是有一点却是确认无疑的,那就是,耳语者的诞生和发展同样就是被“既定历史”确定的部分。

795对位思考

    电视上放映着在伦敦大本钟景点范围发生的恶xìng犯罪新闻,餐厅中那些举止体面的客人们也表现出对其关注的态度。即便放在平时,在这般公众xìng的知名地点发生的罪案也是最容易引发人们忧虑的事情,而不少游客来到伦敦,也免不了前往大本钟景点,如今发生了攸关xìng命的罪案,不弄清楚具体情况的话,着实无法安下心来。餐厅中压低了声气的sāo动十分频繁,大部分都是女xìng的声音,而男人们则表现得更加从容镇定。

    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恶xìng杀人事件,就连格雷格娅也从官方举动和放映出来的现场画面中,嗅出了涉及本职的气味。官方发言人说了一阵场面话,对记者提出的尖锐问题避而不答,并很快就离开了。接下来都是现场记者和新闻播报员出于个人和商业立场的阐述和猜测,虽然用语上并不缺乏安抚大众的言辞,但是在一些不容易被人注意的细节上,却让深知心理的人察觉到一丝丝的功利xìng喜悦。

    “还真是惟恐不乱啊。”咲夜说。

    “什么?不是很正常吗?”格雷格娅说,“毕竟死了人呀。”随后扭头对快速消灭盘中餐的义体高川说:“我们等会要过那边吗?”

    “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会碰到许多同行。”义体高川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不过,你要和我们两个分开走。现场鱼龙混杂,你找个居高临下的好位置看看就行了。”

    “不是要主动跟他们接触吗?我这个发言人不在场的话……”格雷格娅还没说完,就被义体高川打断了:“只有正式的交涉场合才轮到你出面,案发现场可是第一线的工作。”这么说着,义体高川喝完最后一口牛nǎi,用餐巾擦了擦嘴巴。“第一线的工作,是属于我和咲夜的。”

    “好,好,你是老大。”格雷格娅耸耸肩,并没有刻意去争取,她也明白。自己的能耐放在那种有可能会产生神秘力量冲突的地方,只会成为拖后腿的人而已。何况,大本钟的位置,有很大可能就是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所在,即便具体的情报仍旧处于被网络球封锁的状态,不过,蛛丝马迹却有不少都指向这个结论。格雷格娅见证了拉斯维加斯的下场,虽然当时的情况,已经在后来证明是有纳粹的全力推动。而且也是对方花了很长时间布下的陷阱,但是,当前也没有证据说明,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没有敌人留下的陷阱。

    理论上,经过拉斯维加斯一役,网络球对自己辖区内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应该有了更进一步的防备,五十一区的遭遇,足以给他们提供足够的经验来面对任何问题。哪怕是末rì真理教和纳粹同时来袭。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在神秘力量大行其道的斗争中,什么古怪的,扭转xìng的,意想不到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场面闹得太大,波及更大范围的市区,也并非是可能xìng为零的情况。反过来说。或许正有人巴不得将场面闹大,让世界上所有过着平静生活的凡人们都明白,自己究竟生活在何种水深火热的世界里。当然,这种世界范围xìng的恐慌,会产生强大的对抗xìng力量。让人想不出,对yīn谋者到底有哪些好处,不过,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有好处,仅仅是希望混乱而混乱,仅仅是想用这种混乱和恐惧,向世人宣告自身存在的人,这个世界上也有许多。

    既然网络球打算攻克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并试图利用这次的大场面,推动一个世界范围的合作命题。那么,它们势必和不列颠zhèng fǔ有着密切的关系和协议,并已经换取了在伦敦范围内动用各种手段的权限。如果不能在伦敦伸开手脚的话,网络球是很难震慑住四面八方的神秘来客的,而这个权限的极点,义体高川认为有可能会达到“在伦敦展开一场真正的城市战”这样的程度。拉斯维加斯的先例在前,不列颠乃至于伦敦市zhèng fǔ必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在义体高川的观测中,这个城市并没有做好大撤退的准备,这个城市中最深沉的部分早已经掀起波澜,不过对一般市民来说,并没有察觉到这隐隐的不安。

    这个城市到底会变得怎样?网络球和不列颠究竟做了多少准备?敌人究竟会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次明显是针对它们的会议?这些问题的答案,在轮廓上已经十分清晰,但是,细节上却因为缺乏情报,仍旧藏在迷雾中。

    就这点来说,能够提前三天抵达伦敦,还是有所价值的。

    义体高川在等待咲夜和格雷格娅两人吃完早餐的同时,于脑海中思索着自己必须采取的行动,他的目标一开始就十分清晰,但是,通往目标的道路,却不是笔直的,这一点,他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仅仅是一个晚上,另一个高川就已经通过超常规的渠道展开行动,但是,自己却因为无法进入那个渠道,而无法对其进行干扰,如果少年高川和“江”已经在这短短时间中夺取了jīng神统合装置,对自己等人毫无疑问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义体高川很快就让这个让人为难的可能xìng置之一边,即便是这么被动的处境,如今也无法让他产生动摇了,而这并非是借助脑硬体的力量达到的坚定。他对自己能够做到什么地步,最终是否可以达成目的,仍旧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但是,他也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的每一步,都会让自己更靠近目标,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踏实地往前走,而不是去思考遥远未来的结局,避免瞻前顾后。

    情况虽然看似很糟糕,但是,只要自己还活着,本身就意味着可能xìng还存在。每当义体高川的脑海中浮现这样的想法时,那种对情势的焦虑感就会大幅度削弱,冷静下来后再想想。其实,少年高川和“江”先行一步,其实是无法避免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两人已经走到终点。少年高川的想法,换作以前的自己。会觉得无法接受,简直离经叛道,但是,现在却觉得,这种出于强烈感xìng的选择,的确十分符合“高川”的风格,如今并非纯粹机械理智的自己,反而更能清楚,他的选择中所具备的可能xìng有多高。以及,他是基于怎样的心态来作出这个决定的,而作出这个决定后,他到底需要面对哪些困难。

    尤其是今天,rì出之景的震撼,让义体高川觉得,自己和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这种不同源于感xìng。让自己无法进行准确的描述,但是。这种不同,似乎让自己的脑子变得比过去更加灵活,心态也更加积极,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些都是可以清晰感觉到的。

    这样的自己。对少年高川的情况,反而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就像是面对镜子,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做着相反的动作尽管许多动作。在方位上背道而驰,但却并非混乱,而是一种有轨迹可循的逆反。总体来看,就是照映着自己的动作。

    少年高川的敌人,不是末rì真理教,不是纳粹,不是国家zhèng fǔ,也不是神秘组织势力,统治局和恶魔的存在,对他而言也没有意义。他需要面对的,是更本源的恐怖,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病毒”本体,或者说,病毒本xìng。

    假设,这个末rì幻境中,一切人形的产物,是映shè着末rì症候群患者的人xìng部分,那么,非人的产物,便是被“病毒”侵蚀的部分,而类人的产物,则是“病变”的部分。而末rì症候群患者的症状,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其人xìng只维持在人格状态,**已经彻底病变,失去了**基础后,人格意识的恶化是无法避免的,如此一来,末rì幻境即便没有“剧本”的指向,其实也避免不了末rì的结局。

    因此,“剧本”并不是指向末rì,其功用反而十分简单,仅仅是“病院”的安德医生等人为了获取足够的数据,而插入的一种刺激xìng存在就像是“高川”服用的那些调整xìng药物一样,没有影响最终结果的功效,仅仅是在细节上,通过刺激身体的方式,延缓恶化,并获取更多的反馈。

    “病院”并没有彻底控制“超级系sè”,更无法控制“末rì幻境”,他们只是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尽量利用这些已经存在的工具。为此,他们必须想方设法维持这些工具的正常运转。“剧本”看似强大,但实际上,却是几种工具中最为孱弱的一种,它能主导末rì幻境走向的能力,其实只是一种假象而已。

    真正控制着末rì幻境走向的,其实还在于包括超级系sè在内,所有构成末rì幻境的末rì症候群患者的病情,更深入来说,是“病毒”对末rì症候群患者的侵蚀力度。少年高川的作为,在某种程度上,更符合“高川”的最初愿望并非对抗“病院”,而是,对抗“病毒”,很有可能是可以真正诞生“血清”的方法,而这,也正是“现实”层面中真江的遗愿。

    过去的“高川”无法产生病毒血清,正是因为他的体内无法对“病毒”产生有效的抗体,而“病院”的研究中,那些特效药,其实在某种层面上,就是验证着“高川”体内的各种对抗“病毒”侵蚀的可能xìng。“高川”能够比其他的末rì症候群患者活得更久,并不是简单一句“真江的意志寄生在病毒上,出于江的意志,而让病毒的侵蚀xìng产生变化”就能说通的。也许,更应为看作“正因为病毒之中有江的存在,所以,高川才获得了产生抗体,研究出血清的可能xìng”。

    先不论“病院”对“高川”的研究到底有哪些目的,也不论“病院”的存在,对末rì症候群患者的处境有多苛刻的,但是,“病院”打算研究出“血清”的想法,却不是假的,而没有“病院”的帮助,末rì症候群患者的处境,或许会更为不妙。至少,“高川”有可能早已经崩溃。系sè也无法成为超级系sè,咲夜也不会仅仅是人格破碎,有可能早就变成了lcl。

    “江”的存在,“病院”的存在,都是“高川”获得希望的基础。这一点,无论在如何腹诽“病院”研究的yīn暗面。都是无法忽略的。

    或许,在少年高川的眼中,引导“江”和“病毒”本xìng的对抗,本就是一种抗体对抗病毒的映shè。仅仅是原本的人类之躯,是无法对抗“病毒”侵蚀的,这一点已经被证明得十分清楚了,所以,必须做出一点改变。要和“病毒”对抗,就必须有对抗的基础。而“江”的存在,“病院”的各种实验型调制,都是产生这种对抗基础的必要因素。在这种认知下,少年高川可能将自己的复苏,看作是一种濒死体验。死而复生的人格,很可能就是产生抗体的基础已经完成的征兆就如同在天花肆虐的年代,感染者在濒临死亡的情况下,因为种种因素。产生了抗体,而让自己得以转醒。获得了痊愈的可能xìng。当时,牛痘接种技术并不存在,但是,也并非所有感染者都会死亡。甚至有种人痘的方式,得以躲过天花的侵蚀。

    少年高川的所作所为,很可能就是尽可能利用自己所具备的优势。促使自己获得抗体。当然,他的想法,也许没有这么清晰,没有这么功利,充满了人格的感xìng。但是。作为人类求生的本能,乃至于“江”有可能是“现实”层面,真江在死前那强烈的意志所产生,这些因素都有可能引导了他一步步朝这个方向前进。

    完整的人,拥有理xìng和感xìng,只完全由理xìng驱动,或者只完全由感xìng驱动,都是不完整的。少年高川那充满了感xìng的行为中,也必然充斥着理xìng的痕迹。

    而义体高川多少也察觉到了,自己和少年高川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自己这个人格的产生,有太多的人工痕迹和其他“高川”在“现实”或“末rì幻境”中自然孕育不同,自己这个“高川”,是带着强烈的目的xìng,在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的引导下产生,并迅速催熟的。

    自己的诞生,代表的,其实不是纯粹的“高川”意志,而是一个“高川”死亡前留下的计划和遗愿,经过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进一步演绎,再传递下去,不免带上了系sè和桃乐丝的主观杂质。形容起来,就像是传递悄悄话的游戏一样,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了悄悄话,聆听着再向后人转述,经过多个人之后,传话的内容不免会产生变化。

    自己这个“高川”,正是这样的,变化后的存在。自己正在执行的计划,是对抗“病院”乃至于“病院”背后的全世界的计划,而并非是针对“病毒”的计划。“病毒”已经不再是核心,甚至于,提前将“病毒”视为可以掌控的工具。但是,接受了其他“高川”的记忆资讯,又避免了脑硬体干涉,可以感xìng思考的义体高川,却渐渐明白了,“高川”的愿望,其实仅仅是制造出对抗“病毒”的血清,治愈系sè她们罢了。虽然,随着系sè她们的病情rì益严重,甚至到了当前这种身体和人格都支离破碎的地步,而不得不进一步修正,但是,对于真正的“高川”意志来说,行动核心仍旧是对抗“病毒”,而并非对抗“病院”,甚至,为了对抗“病毒”,能够治愈系sè等人,能够和“病院”达成合作交易。

    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和“病院”达成了合作交易,所以,“高川”才获得了足够的生命状态维持,而系sè等人,也才没有化作一滩lcl,也才有了末rì幻境以及后继一系列状况的产生。

    “我和少年高川的行动核心,根本就是相反的呀。”义体高川沉思着。当然,目前来说,仍旧不能证明,“以对抗病毒为核心”和“以对抗现实为核心”,那一种才是正确。不过,显然是“对抗病毒”给人一种踏实感,而“对抗现实”有些显得目标长远,且行动基础也略显飘渺。

    “病毒”很强大,但是有“江”这种同等程度的对抗xìng存在,还有“病院”的技术力支持,一旦产生抗体,制造出血清,就能够以此作为进一步行动的基础,一层层推进。而要“对抗现实”,则建立在“夺取病毒力量”和“化超限理论为实用”的基础上,“对抗病毒”时的助力,都必须当成敌人,阻力实在比“对抗病毒”要大得多。

    “系sè和桃乐丝……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义体高川不由得自言自语到。(未完待续……)

796 格式化临界

    系sè和桃乐丝……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她们的认知,到底和高川有什么不同呢?

    高川”的愿望,其实仅仅是制造出对抗“病毒”的血清,治愈系sè她们罢了。虽然,随着系sè她们的病情rì益严重,甚至到了当前这种身体和人格都支离破碎的地步,而不得不进一步修正,但是,对于真正的“高川”意志来说,行动核心仍旧是对抗“病毒”,而并非对抗“病院”,甚至,为了对抗“病毒”,能够治愈系sè等人,能够和“病院”达成合作交易。

    但是,系sè和桃乐丝的计划,更像是针对“病院”和自己被“病院”禁锢的现实,乃至于不惜去利用“病毒”的力量。

    先不说哪一个更加正确,单纯就可行xìng的角度,以及可行xìng的步骤而言,针对病毒本该比针对其他情况更加优先。

    “病毒”很强大,但是有“江”这种同等程度的对抗xìng存在,还有“病院”的技术力支持,一旦产生抗体,制造出血清,就能够以此作为进一步行动的基础,一层层推进。而要“对抗现实”,则建立在“夺取病毒力量”和“化超限理论为实用”的基础上,“对抗病毒”时的助力,都必须当成敌人,阻力实在比“对抗病毒”要大得多。

    理论上,“病毒”和“江”都是已经确认存在的东西,而“超弦理论”乃至于更进一步的“大一统理论”却无法得到证实,比起物理理论,更接近于数学理论乃至于哲学的范畴,虽然基于“末rì幻境”,可以对高维理论进行一部分验证,但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真的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去理解高维理论,并将之实用化吗?这个末rì幻境,是基于末rì症候群患者的人格意识和其固有认知构成的,多少也能反应“现实”层面的科学走向和进度。而义体高川从中看不到任何高维理论的实用化可行xìng。

    不过,义体高川也并不怀疑系sè和桃乐丝在采取这些行动时所遵循的初衷。更无法因为看不到其他人攻克这道科学理论的最终难题,就彻底认为,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的想法只是无妄之谈。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并没有真正对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有所认知,仅仅是从蛛丝马迹中,推想其存在形态很可能已经不再属于人类范畴。

    比起现在的“高川”,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更加的“非人”。“高川”,仅仅是在末rì幻境中,拥有神秘的力量。其看似非人的形态,不过是一种映shèxìng的扭曲。于“现实”层面和心理层面上,高川最多也只算是一个jīng神病人而已。而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似乎已经拥有了在某种限度内限制“江”的活跃xìng的力量,也可以视为拥有了一定限制“病毒”的力量,这种力量通过“封印江”这种描述来展现,完全可以视为“现实”层面的“神秘”。

    科学,是至少可以用数理来推理,并进行理解。而神秘,则是更超前一步的无法理解。却行之有效。

    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似乎正站在一个科学和神秘的临界点上。

    义体高川比任何时候,都想要和超级系sè或超级桃乐丝联系上,并不是为了质疑她们,而是,想要确认她们的想法。想要确认,她们是否真的知道,少年高川和“江”的存在xìng质。以及,她们对于自己的行动,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少年高川。有可能是最接近高川本源意志的存在,而“江”也不能单纯视为“病毒”的变体。他们的行动,已经可以确认为一种选择,在两种选择具备的情况下,在这处于悬崖边缘,无法在等待更多的机会的情况下,该如何判断执行那一种选择,应该采用比战斗更温和的形式。

    在自己和对方的计划发生冲突的情况下,义体高川希望能够通过说服的方式,无论是自己这一边被说服,亦或是少年高川一方被说服,亦或着达不成共识,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先进行面对面的直接沟通,传达彼此的想法和目的,而并不是直接展开行动上的交锋。而这样的想法,也是他在感xìng的驱使下所做出的判断。

    如果是在脑硬体还能进行强制干涉的情况下,这样的想法恐怕是不会从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义体高川不得不这么思考着,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责怪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他始终相信,她们的所作所为,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深思熟虑过的,是遵循于她们自己的意志的,只要如此,他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应该——反过来说,基于自身的角度去思考,带着强烈的自我意志去执行,哪怕过程和结果并不完美,但是,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好”的证明。

    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活得很好,她们正在进行自己的思考,在自我意志下去达成目标,并切实而强硬地踏出每一步,这便是“活着”的证明。无论她们的存在形态变得如何,仅仅是这样的表现,就足以证明,她们比所有的末rì症候群患者都要活得好,比只是一个病弱少年的高川活得更好。也由此证明了,她们是真正拥有希望的。

    在真江已经死亡,咲夜、八景和玛索人格崩坏,高川随时都会崩溃成一滩lcl的情况下,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的状态,比最初预想的,还要好得多。

    这就够了。

    总比所有人都失去动力,失去自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更强。

    所以,不需要去责备,也不需要去恐惧,在如此困难的环境下,没有比确认自己所爱的人是带着如此炙热又坚强的意志而活着更让人感到喜悦了。哪怕是,她们执行自己意志的基础,是建立于自己的痛苦上也没有关系。

    少年高川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而义体高川,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责任。

    义体高川,并不为自己受制于脑硬体的那一段时光感到懊悔和愤怒。如今找回了感xìng。变得更是一个正常人类的他,也不打算用强硬的态度,去拒绝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的计划。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是带着牺牲自我的意志而降临于这个世界上的。他只希望,自己的牺牲。能够更有价值。

    是的,过去的自己,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义体高川的内心,比过去被脑硬体限制情绪时更加平静和通透。自己的价值,早已经得到认可,自己需要做的,仅仅是遵循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完最后的一段道路,争取一个更完美的谢幕。

    无论少年高川和“江”在谋划什么,已经做了些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哪怕是他们夺走了jīng神统合装置,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无论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在谋划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同样不再重要。哪怕是她们的计划,充满了未知。因为。最重要的,是大家究竟是出于何种初衷,产生了这些想法,展开了这些行动。

    义体高川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信任着众人彼此之间的羁绊。从理xìng出发,这种信任不存在足够的基础。但是,从感xìng出发的话,就算无法了解所有的情况,也能做出让自己认可的判断——这就像是,末rì幻境中神秘力量持有者们。总是相信自己的感觉。

    在某种意义上,这种因感xìng而生的判断,正是对人们心与心之间距离的衡量。没有这份感xìng,就无法作出这样的判断,也就无法真正去信任一个人,无法拉近人心之间的距离,无法体会深藏这份距离中的温暖。即便身体化作lcl而结为一体,没有这份感xìng的冲动,人格意志就无法真正接近彼此,也许,这种感xìng,也是jīng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被孕育出来的原因,也是最终jīng神意志一体化,也就是所谓的“万众一体”的可能xìng所在。

    而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末rì症候群的病变结果,就是为了达成“万众一体”的话,如果,就是为了吃掉“万众一体”的话,就是同时拥有冷酷理xìng和炙热感xìng,矛盾又一致的人类,的确是“病毒”最好的载体。而安德医生的“人类补完计划”,也比想象的,更有可行xìng。

    既是最宝贵的东西,最不可或缺的成份,未来的希望,却也同时是致命的弱点,堕落深渊的可能xìng。感xìng,真是复杂的东西呀。

    义体高川细细品味着这份深邃的苦涩、甜美、希望和绝望,在这个时候,他反而没有了任何的急躁、不安、忐忑和畏惧。因为,这份感悟,带给他的,是一种超越xìng的视角。借由过去高川的记忆,他仿佛在俯瞰着“高川”们所经过的每一个抉择的瞬间,以及,曾经的自己,所经过的每一个抉择的瞬间。

    视网膜屏幕上,人格资讯融合进度,已经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百分之八十。与此同时,咲夜和格雷格娅也已经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汇同义体高川走出了酒店,如同心存好奇的普通游客那般,踏上了前往大本钟的道路。

    义体高川并没有因为内心的变化,而再度陷入失神状态,许多的事情,在他产生心念的一瞬间,就已经确认无疑。如果转化成数据,那当然是极大的信息,但是,不依靠脑硬体进行处理,而是当作一种感xìng的闪光,这庞大的资讯,却如同被一个隐形的饕餮,一口就吞吃进心灵的最深处。

    视网膜屏幕中,数据在流淌着,但是,义体高川已经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数据上。在数据化的视窗中,不时有一些如梦似幻的记忆片景覆盖了在街景上,往往在这一瞬间,仿佛他自己就是这份记忆中的主角——某个高川。他踏出的每一步,仿佛就是在这片记忆幻觉和正常街景中踏入踏出。

    那是难以描述的感觉,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会彻底迷失在某一段道路中。但是,义体高川并没有迷失,他介于一种身临其境,却又居之于外的状态中。观测着每一个片段,然后,这些片段,就如同变成了一张张书页,叠合起来,装订成书册。放在内心深处的书架上。

    咲夜和格雷格娅手挽手在前方走着,在义体高川的眼中,格雷格娅有时会消失一阵,而咲夜则在不同于伦敦街景的某个地方,或是一条街道,或是一处山间,或是一栋房子里,或是草地上,或是火海中。每一个场景中的她,都带着不同的表情,做着不同的姿势,有时很清晰,似乎可以听到她在说些什么,有时,却仅仅宛如一道黑白分明的剪影。

    不仅仅是咲夜,还有八景、玛索、系sè和桃乐丝。乃至于真江音容笑貌也会在义体高川的眼前闪过。那些本来陌生的地名,变得可以记得起来。本来陌生的面容,变得无比真切,那些陌生的人,变得栩栩如生。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末rì幻境,只存在于认知中的“现实”,全部都染上了一层“过去”的sè彩。不该存在的记忆,从脑海中,一点一滴地浮现出来。

    ——高川人格资讯融合进度,百分之八十,达到进一步强制格式化的最低限度。是否进行格式化?

    ——否。

    如果现在就进行格式化的话,说不定少年高川会和自己一起消失?义体高川如此想着,因为,少年高川,是基于自己这个人格意识而存在的另一个人格意识。当自己被强制格式化,对方不可能不受到半点影响。但是,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一定都不想在这种时候消失。无论是自己这个高川,还是另一个高川,都有着自己留恋此间的理由,以及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所以,再等等,还需要一段时间,自己还没有确认玛索的情况,无法确定咲夜和八景的安危,还没有找到近江,让她完chéng rén格保存装置的配置,就连人格保存装置也没有准备好足够的数量,jīng神统合装置更是没有得到一个。退一步来说,缺失jīng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超级高川是否可以形成也还是未知数。这个计划的前置条件实在太过模糊了,至少,要等到可以和超级系sè与超级桃乐丝对话的时候……

    如果自己仅仅为了排除少年高川,针对少年高川而采取行动的话,本来已经看到的希望,有可能会反而会消失。身为一个“高川”,自己的敌人,从一开始就不是“高川”,也不是“江”,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弄错了。

    “阿川,这边这边!”格雷格娅在商店橱窗边招着手,咲夜正被她扯着要进入店内。

    义体高川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来自高川记忆的幻觉已经消失了,眼前的伦敦街景,再一次变得真切起来。他对眼前的景象,突然产生了一种像是怀念,又像是留恋的感觉,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有过类似的遭遇。格雷格娅和咲夜的声音,她们的动作,和行人的身姿,乃至于商店的轮廓和装饰,都给他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

    明明才诞生两个月左右,却像是渡过了无数的时光。义体高川的微笑,带上了一丝沧桑而显得更加柔软了。

    “怎么回事?”在和义体高川对视时,咲夜敏锐地察觉到了眼前的男人,一瞬间的形象变得有些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却没有更多的感觉,仿佛,那一瞬间的变化,仅仅是自己的错觉般。

    “这家店很有名呢。”格雷格娅自顾自说着,指着挂满内衣的店内说到。

    “这种店有必要叫我过来吗?”义体高川环顾四周,不少行人正对格雷格娅的活跃侧目而视,连带着自己也被打量着。不过,就在刚才,有好几组男女搭配走进了店里。想来,引人注意的地方,并不是在于男人站在内衣店前这个情况,而是格雷格娅这种大声嚷嚷的态度。

    格雷格娅完全无视路人的目光,煞有介事地说:“我认为,这次行动期间的所有花费,总部应该全都予以报销。既然是公费,所以在使用的时候,需要副社长你进行确认。”

    “买内衣和行动有什么关系吗?”义体高川反问到。

    “当然,这是变装和行使美人计的前提条件。”格雷格娅左右看了看,在义体高川的耳边悄声说:“女人是会因为内衣款式而发生变化的生物。”

    “这话跟咲夜说去。”义体高川抓住格雷格娅的脑袋,将她的脸扭向咲夜那侧。

    “所以,咲夜你也同意?”格雷格娅连忙对咲夜说到。

    咲夜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格雷格娅的同时说到:“如果对大本钟那边的事情没兴趣的话,你就先在城里逛逛。不去现场的话也比较安全。”

    格雷格娅有些犹豫,有些纠结地接过信用卡,半晌后似乎做出决定,对义体高川问道:“真的可以吗?”

    “去。”义体高川一作出回应,格雷格娅立刻撒腿冲进了店内。

    “真有活力。”咲夜在一旁笑起来。(未完待续

797相变

    目送格雷格娅跑进内衣店,义体高川和咲夜继续朝大本钟的方向前进,视网膜屏幕中,周遭景物的数据开始出现变化,就在几分钟前,高川记忆资讯强制融合进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层出不穷的幻景,让义体高川观测到的世界变得迷乱。大量的记忆,就好似从脑海的深处翻涌出来,他明白,那些记忆本不是属于他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就如同亲身经历了那些幻景中的一切。撇开“现实”层面的记忆不提,“高川”于末rì幻境中的经历,在时间和地点上有不少重合的地方,而这些时间和地点类似,却发生了不同走向的故事,就像是茂密的树枝,将阳光切得支离破碎,也让义体高川的jīng神一阵恍惚,渀佛他在同一个时间和地点,同时做了不同的选择——而这种矛盾的冲击,让人无法适从。

    义体高川觉得自己渀佛穿越了数不清的世界线,而每一个世界线中的自己,都以同样的结局收场——死亡,在末rì幻境的末rì真正到来之前,高川就已经死了。诞生和经过,是各种各样的,而死亡,才是最真实的唯一。

    义体高川不由得产生一种感觉,正因为有了唯一的死亡,所以才让这些记忆资讯,真正有了统合起来的基础,尽管,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就是一个jīng神分裂症的重病患者。

    那些记忆,并不是完整的。就像是在每一个高川的一生中,截取了他们所认为的自己这一生中最浓烈的片段。

    不完整的记忆。重叠而交错的生命,让义体高川的鼻腔一阵发烫,他用手擦了擦,在手指皮肤上留下了腥红的血sè。

    高川记忆资讯的正常融合在百分之六十时已经到了极限,如今却在种种jīng神意识变化的因素下,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当突破百分之六十时,义体高川就已经收到了脑硬体的jǐng报,但是。当时的负面影响还不明显,如今,被动强制融合记忆资讯的后遗症,正愈发凸显出来。百分之六十的限界时,脑硬体给出的确认选项,和如今百分之八十时,脑硬体给出的确认选项。虽然在用词上极为近似,但是,义体高川却觉得,结果一定会有所不同。不过,到底会有怎样的不同,现在也已经无法分辨了。达到百分之八十的融合度。义体高川有一种强烈的迷失感,这些记忆中,在相似时间地点做出的不同选择,以及随后产生的不同经历,让他无法找到一个唯一的自我

    也许。唯一可以庆幸的是,无论是哪一份记忆。哪一个自己,都拥有“死亡”这个共同点,而且,极少数的“现实”层面的记忆,拥有时间线上的连贯xìng。以“死亡”为终点,以“现实”为线索的话,多少能够维持住自我的存在。义体高川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暗中擦去鼻血后,当咲夜看来时,也会还给她一个温和的微笑,这是他如今所能做到的事情了。此时此刻,他从未有过的虚弱,觉得这具极为坚固的义体,也随时都会瓦解,人格和jīng神意识产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是扭曲成了麻花一样。

    他所看到的咲夜,和他记忆中的咲夜,也产生了巨大的偏差。在他那翻滚的记忆中,每一个恍若回忆的幻景中,所出现的咲夜不仅仅会在外表上有所差别,就连个xìng上也有所不同,比起“同一个人”,更像是“相貌相似的两人”。而在这些不同的咲夜中,此时的咲夜,并不显得有多么特殊。也正是这样的感觉,让“眼前的咲夜仅仅是一份人格的碎片”这样的认知,变得切身可以体会到。

    他所保护的咲夜,单纯以末rì幻境层面中的她来说,渀佛只是一个幻影。眼前的她,和记忆幻景中的她,哪一个更加真实,哪一个更加重要,已经无法比较。融合了百分之八十高川记忆资讯的义体高川,所承载的,所认知的,已经不再是某个末rì幻境,某个“世界线”的咲夜了。太多的咲夜,就如同幻影一样,已经随着“世界线”的消失,仅仅存在于他的记忆中,让他产生强烈的,无可挽回的痛苦。

    正如同上一个世界线的咲夜。很明显,哪个她,和此时的她,有着明显的不同。

    所以,不得不基于唯一确定而连贯的“现实”层面,去追寻那唯一而真实的咲夜。不得不将末rì幻境中的她们,当作一个碎片来看待。义体高川不断擦去鼻血,他的视野中,伦敦的街景不时变得光怪陆离,就好似身处在意识态世界中,观测到那不断变幻的意识态产物。

    不,这个世界,即便是以“物质态”呈现的正常世界,本质也是意识态的造物。义体高川的步伐有些踉跄,自己的狼狈,自己可以感觉出来,但是,周围那已经不再具备具体轮廓,仅仅是一个人形,甚至连人形都已经开始扭曲的东西,却一副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态度。

    义体高川觉得自己渀佛一下子就变成了孤离的一人,而这个扭曲的世界,也正变得陌生而可怕,让他下意识想要摆脱这样的状态,恢复到正常的世界感知中。但是……

    无法脱离,源于意识的改变,导致了观测角度的改变,他无法让自己的人格jīng神平息下来,就无法摆脱这个扭曲的视野。义体高川知道,或许,踉踉跄跄的自己,在正常的世界角度中,只是和正常人一样行走着。

    改变,似乎非常快速,又悄无声息。当义体高川再次擦了擦鼻血时,他发现整只右手掌已经彻底被鲜血覆盖。这些鲜血好似拥有自己的生命,如同无数的蠕虫堆积在一起,吸附在皮肤上蠕动着。异常的恶心。当鲜血滴落在地上时——尽管,在他的眼中。自己的立足之地,已经不再是“地面”这个词语可以描述的东西了——有涟漪状的波纹,朝着远方扩散。

    原本水泥质地的路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水泥路sè泽的水面,越往水底深处,就越是渗出一种淡淡的黄sè。而自己倒影在水面上的面容,是少年时代的自己,但又不完全是自己的少年之时。义体高川太熟悉这个面容了。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少年时代的面容,有太多个,但是,如今出现在眼前的,是最特殊的一个。

    “高川。”他对那个水中倒影说到。

    那是,少年高川。在他融合的记忆资讯中。并不缺乏他于年少时的记忆资讯,但是,太多的高川年少时的记忆,让他无法在看到这个“特殊的一个”时,辨识出哪一份才是他的。如今,在看到他的同时。义体高川意识到,自己所接受的记忆资讯中,关于他的部分,仅仅是他那奇异独特的人生中微不足道的零星罢了。

    少年高川没有说话,就像是镜像一样。只是因为义体高川在看着他,所以他才看着义体高川。义体高川又眨了眨眼。曾经在境界线中,侵蚀了异化右江而获得存在的那个女xìng,记忆中,应该是叫做“真江”的存在,其礀容陡然出现在少年高川的身后,一副凝视着少年高川的样子。这让义体高川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对方其实也站在自己身后,正在凝视着自己。

    义体高川猛然回头,然而,身后什么都没有。

    滴答滴答——

    滴水声变得十分清晰,义体高川感觉到,这是自己手中的怪异血液正在滴落脚下水面的声音。他被这声音唤回神,再一次看向自己的脚下。

    血sè,正在无边的水面上快速蔓延,不一会就扩展到地平线处,更不住地往水底渗透。

    水底的黄sè,已经彻底被血sè掩盖了。而水面上的红sè,也越来越浓郁,不一会儿,义体高川脚下的水质就变得稠滞。当他抬起脚的时候,甚至会带起一根根黏丝。那种黏滞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义体高川已经无法分辨,自己所看到的,究竟是幻觉,亦或着真实,究竟是末rì幻境,还是之外或更本质的某个地方。追溯自己不久前的记忆,他也完全找不到清晰的,关于自己是何时,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分界线。

    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巨大、深邃、无法解析的异化现象,让他深切体会到,自己是如何的孤独,又是如何的渺小。

    下一刻,他听到了谁的呼声,渀佛睁开了眼睛般,视野倏然又回归正常的伦敦街景,而自己正迈出下一步。突如其来的视觉变幻,以及双脚上的阻力差异,让他差一点就把握不住距离,向前打了一个踉跄。

    “阿川!”声音从义体高川的耳边传来的同时,有一只手臂搀住了他。

    他看向手臂的主人,咲夜皱紧了眉头,似乎有些担忧,这样的她,熟悉又陌生,渀佛有无数的她的幻象正以此时的她为中心收拢,但是,却又无法真正重合起来。

    义体高川甩了甩头,说:“没事。”

    “发生了什么事?”咲夜明显不为义体高川的安慰所动,她已经察觉到了,在义体高川的身上发生了某些情况。而这种未明的情况,让她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却因为未知而让人产生恐惧。

    “看到了一些幻象。”义体高川无法解释,却又知道,自己不得不解释,只能模糊地概括说到。只有他自己明白,那并不完全是幻象,更接近一种意识态的某种昭示和反馈。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是加密了的资讯,自己既无法解密,也无法明白,那些资讯到底在讲述着什么。

    脑硬体的运转状态,没有产生变化,至少,没有留下变化的记录,视网膜屏幕上中的数据,再次出现了大量的乱码。义体高川擦了擦鼻子,那里不再灼热,手掌皮肤上的血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渀佛一切又恢复正常,但是。义体高川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发生异常前的自己,有着相当大的区别。这种在人格意识上的变化,即便用过去的自己当作参照物,也会觉得并非一种“改变”,而更像是一种“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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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不过,义体高川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应该不是“成长”。而是“改变”。

    “幻象?在这个位置,就已经被人注意到了吗?”咲夜jǐng惕地观察左右,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神秘力量的存在。但是,义体高川的不对劲,却是相当明显的。不过,义体高川的不对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在一个星期前,义体高川就已经陷入异常状态之中,当时判断是某个意识行走者所为,然而,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中。被判定存在的那个意识行走者,都没有再次针对耳语者出手。直到现在,义体高川再次出现异常。

    咲夜搀扶着义体高川,缓缓走到一处长椅上坐下。她已经从怀中掏出灰烬使者变身的面具,但是。立刻就被义体高川推了回去。

    “没关系,应该不是敌人。”义体高川无法向她说明解释自己的异常。就连他自己,也仅仅有隐约的猜想罢了,何况,涉及这个变化的因素,实在太过复杂,太过庞大,让他即便想要解释,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改用怎样的语言去描述。

    “是意识行走者?之前对你出手的那个?”咲夜紧绷的身体松了松,收回了面具,却仍旧紧追不舍地问。

    “不是。”义体高川躺下来,头枕在咲夜的大腿上,右手搁放在额头,“是我自己的原因。”顿了顿,又说:“没关系,只要躺一下就行了。”

    “果然……义体化有什么后遗症?”咲夜的声音,流露出一丝紧张和难过,这是她能想到的解释中,最接近真相的一种。

    义体高川的口中咕哝了一声,咲夜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这次出行,还真是一波三折,格雷格娅在半途就离开了,原本一副热衷于差务的样子,转眼间,心思就转向了毫无干系的一边。如果说,格雷格娅的变化,仅仅是让人有些诧异,而并不因此生出芥蒂。那么,而身为支柱的高川,在莫名的变化中受到创伤,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尽管没有外伤,但是他的疲惫,却相当明显地写在脸上。咲夜十分清楚,让人产生幻觉的伤害,比身体的外伤更加棘手。

    然而,她无法对这样的情况做点什么。若说有敌人,敌人却无法观测到,也无法触碰到,而义体高川的创伤,无论是义体层面上的,还是jīng神层面上的,她也无从着手。虽然,在耳语者渡过了太多的危机后,这点事情已经不会让她太过沮丧和无助,但是,剩下的情绪却也不是什么好滋味。

    咲夜知道自己应该在这种时候保持怎样的心态,因为,在过去的那些rì子,两人就是如此搭档着,奔驰在一线的战场上。当一个人倒下,那么,剩下的那人,就是两人最后的生命线,是倒下的人唯一可以将自己的事情托付的一方。而这个被交托一切的人,必须拥有比平时更加强健的心理素质,必须比平时更加值得信赖。

    咲夜放松了身体,她不再说话,两人就像是休憩恩爱的一对情侣,但是,在唯独自己能够感觉到的地方,那格外放大了的感官,正高速又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她垂着脸,但是,周边的街景,正在她的脑海中搭建出一个具体的轮廓,各种可能xìng的应对方案和战术路线,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堆积。

    如果不是义体高川的阻止,她早就已经变身为灰烬使者了。不过,就算没有变身也没有关系,咲夜仍旧信任高川的判断,也信任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能够在当前的状态下,面对任何危机都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而这种信任和自信,是在过去近十年的战斗中,所培养起来的,是她觉得,让过去的自己变成现在的自己的最关键因素。

    行人匆匆从两人身边行过,虽然今天并不是休假rì,但是,仍旧有许多人坐在长椅上晒着太阳。清晨的阳光,没能彻底驱除游散在大街小巷中的雾霾,却在这cháo湿的气候下,愈加显得温和。咲夜感觉到,有一个身影接近了自己两人,正因为不用双眼去确认,更能感受到,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两人。她已经准备好反击,但是对方在距离自己两人之外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义体高川没有睁开眼睛,仍旧是一副休憩的模样。咲夜抬起头,看向那人。

    “两位,好久不见。”对方爽朗地说到。那是一位身穿休闲卫衣的女xìng,头脸被卫衣兜帽遮住,不过,听声音,是一个熟人。。。)

798 情报互通

    咲夜坐在长椅上,义体高川躺在她的大腿上,行人匆匆从两人身旁走过。清晨的阳光,没能彻底驱除游散在大街小巷中的雾霾,却在这cháo湿的气候下,愈加显得温和。咲夜感觉到,有一个身影接近了自己两人,正因为不用双眼去确认,更能感受到,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两人。她已经准备好反击,但是对方在距离自己两人之外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好久不见。”声音传入咲夜的耳中,她抬起头看向来者,那是一名身穿保暖卫衣的女xìng,头脸被兜帽遮住,不过,声音却十分熟悉。

    “锉刀?”咲夜问到,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女人摘下帽子,露出那张线条深刻的脸庞。正是雇佣兵组织的锉刀无疑。就在二个星期前,耳语者和她所率领的雇佣兵小队在拉斯维加斯有过深入合作,在义体高川原来的世界线里,那是第一次达成正式合作协议后的行动,但是,在这个世界线里,耳语者和雇佣兵组织已经打过不少交道。

    尤其在统治局遗址中,为了应对高强度的战斗,各方能够进入统治局的人,无论出身自哪一个地域和国家,无论是隶属于哪一个神秘组织,只要彼此之间没有深仇大恨,都会放下身段与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冒险者进行合作。统治局中的高危xìng神秘,本来就是筛选冒险者的最好滤网,如果没有强大的能力,没有足够的运气,想要活下来都是不可能的。这种强度的生存竞争,足以让大部分仇恨化解,让彼此看不顺眼的人。也能自觉与对方合作。

    能够活下来的人,就能被同样活下来的人接受,并且达成比在外界可以达成的,更紧密的合作关系。统治局中的神秘技术令人着迷,巨大的风险,同时又具备巨大的利益。就算是世界上所有的神秘组织,包括末rì真理教之类,全都进入其中,也无法瓜分和消化全部的利益,更何况,要分享利益,前提是自己必须活下来。

    统治局中的生存之道是十分残酷的,进入其中的人,无论是新人还是老手。无论是灰石强化者、魔纹使者,亦或是其它神秘力量的使用者,乃至于末rì真理教的巫师,都会有至少五分之四的数量被毫无价值地消耗掉。

    现在,在这张长椅处聚集的三人,正是在这漫长的时光,多次的统治局冒险中,极少数可以活到现在的代表xìng人物。其存在和经历。放在世界范围内的众多神秘组织中也是屈指可数。他们的代号和名字,拥有与自己的知名度匹配的威慑力。被认为是站在当前神秘力量高端的强者。

    只要不是在行动理念处于绝对矛盾的情况,这些位于高端阶层的神秘力量使用者,彼此之间多少都会有一些交情。这份交情保证了,他们之间进行进一步合作的可能xìng。无论是耳语者和雇佣兵组织的合作,乃至于欧美地区神秘组织和亚洲地区神秘组织的合作,很大程度上。都基于这份认可和交情。

    地域不同所带来的隔阂,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深重,欧美地区的神秘组织想要进入亚洲,就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也不是每一个亚洲区的神秘组织都能担当的。最基础的前提条件有两个:一是作为组织的形态。现身于世界范围的神秘圈子中;二是必须在行动中,于实力和理念上,获得彼此的认可。

    而要完成这两个前提条件,进入统治局,参与合作开发遗址的行动,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并存活到最终,是最为便捷快速的方法。但是,通过这种方式和其他神秘组织达成合作的组织,在过去的岁月中并不在少数,而能够一直保持这种参与高危神秘行动的积极xìng,并且能够一直维持组织的存在,而不是被时间和突如其来的厄运所摧毁的组织,就少之又少了。像是耳语者这般,人数极少的组织,能够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被淘汰的,简直是少之又少,并且,也只有耳语者一个,是来自于亚洲。

    耳语者是世界范围内的神秘圈子中,极为特殊又重要的一员,这样的认知,是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参照了其它神秘组织的兴起和消亡后,逐渐产生并巩固下来的。

    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乃至于是世界上第二大神秘组织的网络球,也不得不对耳语者另眼相看。随之而来的合作邀请,就更是理所当然的了。无论网络球的目标是什么,只要它想要获得世界范围内的话语权,都无法绕过耳语者,即便,耳语者的成员仅有小猫三两只,直接的战斗人员,更是只有两个半。

    因此,锉刀在伦敦看到咲夜和义体高川两人,没有半点惊讶。虽然她并不清楚网络球在这次会议中,邀请了哪些神秘组织,但是,对于一直和耳语者有着密切接触的雇佣兵组织来说,耳语者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并且,也是这次会议中,雇佣兵组织的最佳盟友之一。所谓的“好久不见”,不过是一句玩笑式的招呼而已。

    “才刚刚分开半个月呢,锉刀。”咲夜放下对义体高川的异常的担忧,带着平静温婉的笑容,跟锉刀寒暄起来。

    “高川的状态不怎么好?”锉刀的感觉十分敏锐,一刀见血地插入正题,若有所指地说:“昨晚不怎么平静……”

    “我们昨晚才刚到。”咲夜礼貌地点点头,锉刀明显察觉到其中的排斥,说是戒备或抗拒的话,味道又似乎太浓了,仅仅是排斥当前的话题而已。不过,正是这种感觉,让锉刀确定了,面前的两人并不是昨晚事件的当事人。义体高川的状态的确有些不妥,但是,至多就是被波及到了而已。

    不过,对于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锉刀还是挺有兴趣的。义体高川有多强,锉刀早已经领教过了。她可不觉得,普普通通的危险能够伤害到他。

    “jīng神问题?”锉刀的经验,让她很快做出了最接近真相的判断,“有意识行走者?嗯,说的也是,昨晚的事情。的确很像是意识行走者所为。你们看到行凶者的真面目了吗?”

    “很遗憾。”咲夜摇摇头,她可以回答的事情,所作出的猜测,已经全被锉刀判断出来了。

    “我记得高川可以进行意识行走。”锉刀说。

    咲夜只是摇摇头,让锉刀意识到,她并不想继续讨论这件事情。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静静躺在咲夜大腿上的义体高川动了一下肩膀,猛然坐了起来,他的眼神仍旧残留着疲惫。不过,却也仿佛燃烧着一朵火焰。

    “嘿,高川,昨晚没睡好吗?”锉刀换了个轻佻的口吻招呼到。

    “原来是锉刀啊。”义体高川揉了揉头发,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对她说:“要来一根吗?”

    “骆驼?”锉刀看了一眼烟牌,直接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另一包香烟,弹出一根凑上来。“总是抽一个牌子,不厌吗?来抽抽我的。”

    义体高川接过这根明显比普通香烟长了一截。大了一圈的烟卷,问到:“雪茄香烟?”

    “黑石,巧克力味。”锉刀回答到,听起来像是十分知名的牌子货,不过,义体高川还是第一次听到。就在他从口袋掏出火机点燃香烟的时候。听到锉刀说:“昨晚的事情,你们没有参与?”

    “昨晚?”义体高川反问到,但很快就意会过来,“大本钟那边的凶杀案?不是我们做的,也没有碰到凶手。不过。更早一些的时间,大概是黎明左右,听到了钟声……多少有了预感吧,然后,从晨间新闻的插播中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现在正打算去看看情况。”

    锉刀点点头,义体高川的回答没有遮掩的成份,反而比咲夜的回答更让人满意,尽管,两人的话,其内容并没有关键xìng的差异。来自咲夜身上的排斥感,在义体高川醒来后,很快就消失不见,锉刀也终于可以在长椅上坐下了。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锉刀说。

    “嗯,昨晚没睡好。有意识行走者在活动,那人的力量很强。”义体高川并没有说谎,只是将更具体的情况含糊了过去,“你们那边有什么情报?”

    “具体的谈不上来,我们住的地方就在这里不远,和大本钟也有一段距离。”锉刀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不过,我们这边,过来的人中有一位意识行走者大师,他说自己看到了一片钟楼,还说,那并不是正常的意识态世界。”

    “意识态世界,倒映着人们对世界的认知,很大程度上,会遵循正常风景的结构。虽然也会有歪曲,但是,越是多人的认知结合而成的意识态世界,背景就越是趋向于结构上的正常和稳定。因为,让人们产生扭曲的认知和情感的,通常不会是水泥石头这些无机物,而是更加感xìng的东西。”义体高川解释到:“例如,我们一个人于夜半时分穿行于僻静的巷子里,巷子本身是不会让我们恐惧的,让我们产生恐惧的东西,巷子的yīn森环境所引发的感xìng,它与记忆资讯中的负面认知结合起来,让人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不安定的危险状态。所以,如果做了关于巷子的梦,那么,巷子的结构和样式,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应该是稳定的,即便,噩梦的形态是‘巷子永无出口’,但表现形态,也不会是多出不存在于自己认知中的一截巷子,而是自己认知中的巷子在不断重复,仿佛形成一个闭合圈。”

    义体高川说到这里,顿了顿,对锉刀说:“你们那位意识行走大师,所看到的钟楼一定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觉得,或许不仅仅是大本钟。”

    “是的,不仅仅是大本钟,那是一片钟楼,一直蔓延到地平线处,而且,细节十分清晰,每一个钟楼的样式都不尽相同。”锉刀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觉得,那就是瓦尔普吉斯之夜。”

    “没有遇到怪物?”义体高川问到,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锉刀明白,他指的是和自己通行的那位意识行走者大师在那片钟楼区的情况。

    “没有。好像是被清理了,还是封锁了,如果真的是瓦尔普吉斯之夜,应该就是网络球做的手脚吧?”锉刀摇摇头,说:“不过,有比怪物更加危险的东西。”

    “其他的意识行走者?”

    “全都是躲在暗中的家伙。”锉刀冷笑了一下。“偷袭,陷阱,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会超过一分钟,也不会有三人以上的参与者。我们的意识行走者察觉到危险,很快就脱离了那个地方,没有离开的家伙,大概就是现在躺在停尸间里的那批吧。我们这边的人,没有涉入实际的遭遇战,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有哪些方面的人参与其中,更不清楚,最后留下的人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不过,从网络球的动静来看,应该没有失去对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掌控权。”

    “所以,你也打算到现场去看一看?”义体高川说。

    “暂时被禁止进入意识态世界,但是,在正常世界里的死人。还是可以得到一些信息的。”锉刀耸耸肩,说:“如果我们的人进入的地方。就是瓦尔普吉斯之夜,那么,瓦尔普吉斯之夜就在大本钟处的信息,如今肯定已经传开了。而瓦尔普吉斯之夜,也不是只有从意识态世界才能进入的……”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一副“告诉你个秘密”的表情,低声说:“而且,我们这边的意识行走者说,主动利用意识行走的方式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一般情况下也是无法做到的。意识态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和一般的意识态世界,有着深渊一样的距离,那是深层潜意识和表层意识的差距。但是,可能有意识行走者达到了深层潜意识,并强行将他所在的位置和瓦尔普吉斯之夜勾连起来。这种意识层面上的巨大变动,是其它非网络球的意识行走者,例如我们这边的人,进入了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原因。”

    “也就是说,恰逢其会?”义体高川说。

    锉刀点点头说:“目前为止,别无二例。”

    “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想要进入这里的瓦尔普吉斯之夜,通过正常的大本钟处的入口,反而更有效率?”咲夜说。

    “至少,不需要意识行走者的力量也可以做到。这个世界上的意识行走者可不多,而且,在意识态世界里,所要面对的情况更加异常。我想,网络球对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研究,可不会低于五十一区。被他们所掌握的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即便谈不上固若金汤,但也一定会在意识态层面上,有着最坚固的防御措施。五十一区的中继器是什么情况,我想在那一战之后,活着的人都十分清楚——意识态和物质态的中间,jīng神和物质的不定形,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想要完成中继器,就必须对意识态有着清醒的认知和足够强大的控制力,不需要去理解,但是,却需要可以控制。”锉刀别有深意地说。

    “你认为,他们已经完成了中枢控制器?”义体高川敏锐地察觉到了锉刀的暗示。

    “最差的情况,也就是还没有将中枢控制器和瓦尔普吉斯之夜进行连接。”锉刀搓了搓手掌,说:“就像是开动机器前,将钥匙插下并转动的那个环节。或许,网络球想要一个盛大的开机仪式。不过,就算没有开机,但是,要对付一般的意识行走者,还是没有问题的。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或许就是那名将意识态世界和瓦尔普吉斯之夜短暂连通的那名意识行走者了吧,但是,我们的人,并不知道那场战斗的最终结果。所以,并不能肯定那个家伙的下场,还有网络球当前的真实情况,如果说,瓦尔普吉斯之夜已经被突破,网络球的人如今只是在虚张声势,以在最坏的情况下谋取最大的利益,也是有可能的。”

    说罢,锉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对义体高川和咲夜说:“总之,我这边的情报就是这样,如果你们没有更多的情报,也算是欠了我们一份人情吧。接下来的会议,可得照顾点我们才行。”

    “这份情报的价值,并不算很大呢。”义体高川和咲夜也站起来,“我们这边掌握的没这么详细,但多少也能推断出来。不过,还是多谢你们进行整理了。那么,接下来也是要去大本钟看看走火他们,一起吗?”

    “当然,虽然不指望能看到他一副沮丧苦恼的表情,不过,拿我们知道的东西吓唬吓唬他还是挺有趣的。”锉刀饶有兴致地说到。

    〖

799 现场

    义体高川、咲夜和锉刀抵达大本钟凶杀事件的地点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左右,虽然不是节假rì,但这片景点区的人流依旧很大,不少人挤在案发区的外围眺望,不时拿出相机拍照。他们被jǐng戒黄带隔离在外,也法从落脚地点看到里面具体的情况,只能看到jǐng员们正在jǐng戒范围内进进出出。在那一带有不少建筑,从外表来看,像义体高川这样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的人,完全说不出这些建筑到底都有什么功用,单从外观来看,是法确认那究竟是商店、旅馆还是民房的。外围处有一圈花坛,不过种植的都是青葱植物,花朵反而少见,外围的部分一直蔓延到围观者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平坦的广场,广场中心的喷泉,距离事发地点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而大本钟的位置,还要从喷泉处往外行近千米。

    不过,因为大本钟就是周遭最高,也最具历史沉淀气息的建筑,所以,从广场上可以清晰看到钟楼的形状。而在广场和大本钟之间,环绕着大本钟的地带,便是伦敦的金融区,此时正陷入一片繁忙中。

    义体高川、咲夜和锉刀在广场上转了一圈,他们没有直接进入被jǐng戒管制的案发区,必须得先找一个熟悉的带路人,例如走火和荣格之类,拥有官方关系或官方身份的家伙。三人可不想硬闯进去,然后被当作危险份子对待,虽然没有危险,但也没有这么做的价值,三人都觉得,自己想要了解的情报,单单视察案发现场是法得到的。论是隶属东道主络球的走火,还是身为美利坚官员的荣格,肯定已经在第一时间,将自己可以收集到的那部分情报汇总——作为得到官方认可的神秘组织。他们所得到的第一手情报,可不仅仅是jǐng员们收集起来的那些。

    义体高川倒是不认为走火他们可以抓住少年高川和“江”的小辫子,比起络球成功击退了那两人,他趋向于络球至少吃了一个暗亏。包括之前和锉刀交换情报的行为,对义体高川来说,也是没必要的。他能够猜测到导致这场事件的元凶是什么人,又通过了怎样的方法。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觉得那个神通广大的意识行走者会是其他人。

    只是,虽然可以依靠猜测、感觉和推断取得比其他人充分的信息,但是想要让自己接下来的动作顺理成章一些,通过情报交换的方式,和走火等人提前展开合作还是必不可少的。义体高川可不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城市里。悄声息地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他的视膜屏幕中,关于卫星监控和摄像头监控的信息自从出现后就再也没有消失过,别提其他的监控xìng质的神秘力量的存在。作为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的络球,通过和官方合作,援助其他神秘组织,以及收留走投路的神秘力量使用者的方式壮大到连末rì真理教也法轻易对他们下手的程度,理所当然拥有着极为庞大而多元化的神秘力量。

    伦敦。是在络球管辖之下的城市,就如同耳语者,负责自己城市的神秘事务一样,伦敦中出现的任何神秘势力、神秘力量使用者、神秘现象乃至于涉及神秘的犯罪,应该也是由络球进行负责的。一般而言,这样的权限没有争议,重案刑jǐng们也要退居其后。

    这场发生在夜幕下的凶杀案,明显涉及了神秘力量。络球不可能会退避幕后。义体高川三人很就找到了络球特地派遣而来,正打算将事件处理权从jǐng察们手中拿过来的负责人。那是义体高川不认识的人,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xìng,一身办公室女郎的打扮,论穿着、说话方式还是态度,都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尤其是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黑框眼镜。是让人感到一股浓郁的严肃知xìng的气息。

    虽然义体高川和咲夜都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过,对方似乎是锉刀的熟人。锉刀注意到她正带着两名手下,在三名jǐng探的陪同下从出事点的深处转出来。立刻主动迎了上去。职业女郎正在和三名jǐng探讨论一些问题,却在锉刀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时,立刻敏锐地转过头来看向我们,随即,目光和锉刀搭上了。

    “好久不见了,猫女士。”锉刀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步走上去,就像是生怕他人不清楚她和这位“猫女士”是熟人。三名jǐng探自然也将目光转了过来,打量着走向自己等人的锉刀,其中一人微微瞥了一眼猫女士,在对方给出“不是敌人”的准确答复后,也没有全然放下戒心。

    不过,在这里当家作主的,显然并不是这些jǐng探,而是来自络球的猫夫人——这个女人的职业套装上,在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绣有络球的标志。在确认这场事件是在络球和其他神秘力量使用者对抗时产生的,不可避免的环节后,络球对后继情况进行接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这些jǐng探和jǐng察不一定每一个都了解这位“猫女士”的来历,但是,在zhèng fǔ的高压下,他们已经在这个时候,将移交案件的手续全部办妥了,论其中是否有所不甘,是否还打算继续追踪这次事件的后继,都必须以络球的意志为主。

    而三名jǐng探,正是为了这毫头绪的“惊天大案”,寻求猫夫人的许可,以让自己可以继续介入这次的案件。

    “锉刀,你们的人都到了?”猫夫人暂停和三名jǐng探的交谈,神sè平静地接受了锉刀热情的拥抱,“离会议还有两天的时间,你也看到了,我这边忙得不可开交,总有一些不知趣的家伙让人不得安生。”猫夫人显然明白锉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看向义体高川和咲夜,只是眨眼的工夫,再次浮现的神sè,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虽然,义体高川两人十分确定,在过去和欧美区神秘组织的往来中,并没有提前见过“猫夫人”这一号人物,不过。络球倒是将两人相关的情报,发到了相应行动负责人的手中。

    “很高兴见到你们,高川先生,咲夜小姐。耳语者能够响应这次邀约,真是络球的荣幸。”猫夫人没有直接回答锉刀的话,倒像是故意错开话题,和高川咲夜两人打起招呼来。“两位也注意到了,我这边的现况有点麻烦,实在不好接待两位,不过——”她说着,从上衣口袋取出纸笔,写下一个地名。递给咲夜,“你们去这个地方,会有相应的负责人接待两位。论是在会议召开前后的什么时间,都会尽可能满足两位的要求。当然,如果打算自行在这个城市转转,我们也不会刻意去打扰两位。”

    咲夜接过接待地址,义体高川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否可以请您给我们耳语者一份整理好的情报?当然,只需要你们认为可以开放的部分。我想,现在你们想要做什么,又遇到了什么,大体上的情况,已经在这个城市里传开了。”

    “是的,我们也明白,一定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已经事先做好了准备。”猫女士这么说着,看向锉刀说:“具体的情报,我会在整理完成后复制给你们一份,不过,基本上不会和你们自己已经了解的有太大的区别。最重要的是,敌人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因为。我们已经将它锁进了保险箱里。”最后的这句话,明显是一种带有喻意的说法,瓦尔普吉斯之夜这种庞大之物,可不是轻易就能锁住的。尤其是在敌人入侵的途径,并非正常世界的入口,而是意识态世界的时候。

    “嘿嘿,别这么生硬地拒绝嘛。”锉刀揽住猫女士的肩膀,虽然猫女士没有抗拒的意思,但也没有因此解冻自己那严肃正经的神情。锉刀对她说:“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吧?我们雇佣兵,可是承接各种业务,而我的小队,是业务素质和诚信最好的小队。这次来到伦敦,就是为了告诉全世界,就算只有我们一家,也会和你们络球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锉刀说得情深意茂,但是猫女士却仍旧维持原来那张刻板的表情,干脆利落地回答到:“我们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暂时还不需要寻求帮助,但是,雇佣兵协会的好意我们会铭记心底,如果有需要,会在第一时间向你们提出申请,请在那时不吝啬于对我们伸出援手。络球和雇佣兵协会有着深厚的友谊,在过往的合作中,一直秉持着互助互利,自尊自信,携手发展的原则,相信未来也会继续下去。”

    锉刀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将猫女士的肩膀松开了:“别跟我来这一套官腔,简直腻得让人作呕。好吧,我明白了,这是你们的事情,在你们正式提出申请前,我们不会主动干涉,不过,至少让我们进入现场看几眼吧?”

    “没问题。”猫女士点点头,说:“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现场还残留着意识力量的影响,有可能会将你们扯入意识态的世界里。之前已经有封锁本地的jǐng员陷入昏迷中。”

    “你的意思是……敌人还没有离开?”锉刀愣了愣,“你们就让那些家伙,或者那个家伙,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呆在这里?”

    “意识态世界和正常世界的位置并不是直接连系的,行走于意识态中的人,法通过正常世界的坐标锁定他们的位置。”猫女士摇了摇头,“你说的敌人,并不位于这个位置相对的另一个空间,而是站在人们所认知的这个位置。”她点了点脑袋,除非能够定位那些提供认知的原体,否则,论那个敌人的身体在正常世界的什么位置,他都意识,都会在此徘徊。”

    “别显摆你的知识了。”锉刀不耐烦地打断了猫女士的话,咄咄逼人地冷笑道:“其实是,你们的意识行走者没办法驱赶对方,是吗?”

    “如果你愿意这么认为的话。”猫女士神sè不变地点点头,“但是,我们还是不需要帮手。如果你们执意要观察现场,就必须做好准备,我已经事先提醒过你们了,不是吗?”

    “你们的合作态度还真是让人不舒服。”锉刀撕开伪装的好意,臭着一张脸对她说到。

    “彼此彼此。”猫女士说:“这是风格问题,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说罢。她朝身旁的jǐng员说了几句,对方连忙跑回jǐng车里,取来了三个临时身份证明。猫女士说:“带上它,就算是临时外聘的破案协助人员了。之后如果还要类似的情况,不需要再继续请示,直接亮出证件进入现场就好。”

    “这还差不多。”锉刀咕哝着,立刻就将证件挂在了脖子上。随后。猫女士没有再和三人寒暄下去,告辞一声,便在jǐng员和jǐng探的陪同下,坐上了一辆在众多jǐng车中尤为显眼的黑sè轿车。目送猫女士离去,锉刀、义体高川和咲夜三人再次将注意力放回案发现场,当他们走进深处的时候。一队jǐng员正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边大叫着:“出事了,里面出事了,来人帮忙!”

    “什么情况?”锉刀应声的时候,那一队总共五人的jǐng员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三人,目光落在三人胸前的证件后。这才连忙回答到:“之前在里面倒下的人……融化了。”回答者踌躇了一下,最终用了“融化”这个说法,其他人虽然也面露异sè,难掩心中的惶恐和不知所措,但也没有反对这个说法。不过,身为普通人的他们也明白事实情况比听起来的加诡异,描述成这样,也不指望对方能够一下子就意识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化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不过。身为专业人士的锉刀、义体高川和咲夜,自然是可以理解这些jǐng员的描述,以及他们忐忑不安的心情的。这个时候,又有两个jǐng员从身后赶了过来,他们也听到了这一队jǐng员的求助。

    “你们打算怎么做呢?把融化的家伙装进塑料袋里,当作证据档案拿回去?”锉刀的调侃让几个jǐng员有些尴尬,但他们也真是没什么办法了。也担心自己回去的话,也会步入相同的下场,此时召集到了人,反而犹豫起来。

    “别担心。我们就是处理这种事情的专家。”锉刀拍拍jǐng员的肩膀,拿起胸前的证件在他们眼前晃了一下,“交给我们吧,不一定可以处理得完美,但至少不会变得加糟糕。重要的是,你们的任务,应该只剩下看守现场,而不是继续呆在里面照顾那些兄弟了吧?那是我们的任务。”

    后来的两位jǐng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茫然地盯着自己的同伴,刚从案发现场深处跑出来求援的jǐng员们,却在犹豫片刻后,紧张的神态松了松。看似头儿的那名jǐng员断然下了决定:“好吧,那么里面的事情就交给三位,大家应该没什么意见吧?希望贝克他们好运。”其他jǐng员有的立刻应同,有的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反对。于是,在一众jǐng员的目送中,锉刀、义体高川和咲夜走进了jǐng员们刚出来的地方。

    那是被进一步设置了隔离道具和高危jǐng告标语的地方,范围包括两栋三层的建筑,以及它们之间那条宽二十米的道路。像这样的地方,并不只有这里一处,不过,却是最靠近封锁区外围的一处。

    那场意识态世界中的战斗所造成的死伤者已经被转移,只留下他们倒下时的轮廓,在他们倒下时的位置,被用白粉勾勒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jǐng员和医护人员正在忙碌,他们需要照顾因为被意识态力量波及而倒下的同伴,却没有将这些同伴转移到外边,似乎得到了一些指示,不得不在这里等待下去。而之前提到的“融化者”周边,医护人员和jǐng员正不知所措地围了一圈,有一名医生蹲下身子,打算用吸管收取一些肉质的液体,但是,那团果冻一样的东西,仿佛仍旧活着般抖了一抖,吓得医生立刻缩回手。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名身材粗壮的jǐng员摘下jǐng帽,恶狠狠地骂道。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出去比较好。”另一旁较矮的jǐng员吞着口水说。

    “那他们呢?就放在这里不理了?”粗壮jǐng员恶声恶气地反问,“下一次你中了,我也把你抛到一边好不好?”

    较矮的jǐng员耷拉着肩膀,没有说话。

    “没关系,你们已经可以撤离了。”锉刀插口到:“现场就交给我们这些专家吧,再呆在这里,你们也只会自顾不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

800 果冻人

    试图通过意识行走能力突入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意识行走者并不只有一名,在义体高川的认知概念中,最强大的一方理所当然是少年高川和“江”的组合。 尽在 不过,要说这一组绝对可以轻易突破其它神秘组织的阻拦,瓦解网络球在瓦尔普吉斯之夜布置的防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虽然意识态世界的时间感和正常世界的时间感不同,但正常世界的半个晚上的时间,对于少年高川和“江”来说也很可能不是那么充足。不过,虽然没有见到于昨晚死亡的失败者的尸体,不过义体高川却能肯定,这些死者大多数都是一些小组织的人员。

    其实,要进入意识态世界作战,并不是只有意识行走者才能做到,意识行走者只是通过意识态神秘力量让自己得以行走在他人意识中的人,而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可以将多人的意识连系起来,构成一个广域范围,或是通向某个认知目标的通过,但是,并非说,意识态的神秘力量,只能将使用者本身送入他人的意识中,不少意识行走者都可以将这种神秘力量施加在他人身上,将没有意识太神秘力量的人送入意识态世界中——这个意识态世界,可以是意识行走者构建串联的,也可以是被施加力量的人自己的意识,亦或着是其它本就存在的意识态世界,例如瓦尔普吉斯之夜,或者,是其它意识行走者构建的世界,例如境界线。

    当然,将自己或他人送入哪一种意识态世界,仍旧取决于力量使用者本人的能力大小,而基本上,无论是本就存在。亦或是人造构成的意识态世界,都具备固有的防御xìng,并且,构造意识态世界的人,会有意识地为自己构造的意识态世界或意识态通道进行加密、上锁、构筑一连串的防火墙,就如同骇客在攻破电脑前。必须为敲开程序后台一样,突入非自己本人的意识态世界,也需要做同样的事情。

    对每一个人来说,自己的意识都是最私密的地方,没有人会想将之完全敞开,这种排斥意识本就是潜意识中最深刻的一种,意识行走者深明这种神秘力量的可怕和诡秘,更是对非自己本人的意识态神秘力量抱持着深深的戒备。

    网络球这种规模的大组织,自然拥有技术最jīng湛的意识行走专家。而这些专家当然也不需要自己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防线,更大程度上,他们充当的是通往防线的一扇门,一个窗口,这种事情就算网络球自己不提出来,也是理所当然可以想到的情况。

    基于这个判断,义体高川甚至可以肯定,昨晚死在这片区域的人。没有一个是意识行走者,而仅仅是被意识行走者送入意识态世界的“棋子”和“炮灰”。而瓦尔普吉斯之夜虽然本身就具备意识态神秘力量。但根据过去的经验来看,这种神秘力量在正常情况下是倾向于被动xìng的,也不会如同皮球一样,被打了一下就会回弹,而是如同无底深渊一样,源源不断地吸收这些充满了攻击xìng的意识态神秘力量。再次基于这种推断。可以进一步猜测,昨晚很可能并不存在对撞xìng的意识态神秘力量交锋。

    即便如此,一部分意识态神秘力量仍旧扩散到正常世界中,持续将这片范围中的人们扯入意识态世界。没有一个意识行走者会没有目的地做这种事情,如果这么做的一方是少年高川和“江”的话。其原因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在昨晚找到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核心的通道,所以,必须再度搜索人们的认知。然而,他们有可能在这么做了之后,仍旧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不得不将能力释放的范围和深度进一步扩大。

    如果这个判断为真,那就证明网络球的意识行走者对这种神秘力量的控制力十分强大,他们成功阻止了一个能够行走于人们潜意识中的可怕组合。当然,瓦尔普吉斯之夜对于网络球的战略布置而言十分重要,其核心安全更是重中之重,本就不可能让太多人知道详细的情况,考虑到意识行走者对意识态神秘力量的戒备,有可能达到“不让太多人对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拥有正常认知”的地步。通过给知情者的意识进行加密,制造意识陷阱和意识迷宫,理论上是可以防御所有的意识骇客的,这取决于双方的能力差距,而防守者的一方,当然具备一定的优势,何况,这个城市,本就是网络球的要塞。

    少年高川和“江”的搜索模式,大概是最基础的,也最暴力的铺毯式搜索,基本过程大概是这样:以少数人的意识为基点,通过他们的认知网,将搜索信号扩散出去,人际学方面有这样的说法,“只要认识五个人,理论上就能认识全世界的人”,用这种说法去形容少年高川和“江”的搜索模式应该是相当合适的。这一组就如同盘踞在一定范围的人群集体潜意识中的巨大蜘蛛,这些人的认知为他们那错综复杂的潜意识标注出具体的节点,构成一张巨大的网络,只要蜘蛛提起一个网络节点,其它的网络节点也会被牵动,而从某一根网丝上传来的“震动”,也会化作“江”可以认知到的信息被其感知到。

    理论上,只要在力量作用范围内,有五个人,甚至更少的人,对瓦尔普吉斯之夜有一点点认知,少年高川和“江”就能迅速确定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具体位置,如果这些人的关系网中,有人对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核心有所认知,那么,他们就能立刻确定核心位置。“江”的强大力量,让它不需要任何技巧,就能轻易攻破人们的意识防御。然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虽然进入了瓦尔普吉斯之夜,却在寻找核心的步骤上,被布置防御的意识行走者牵制住了。

    网络球的意识行走者相当谨慎,将每一个会被意识态神秘力量干涉的“节点”都封锁起来。而且,有可能他使用的,并不仅仅是自己的力量。义体高川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某个意识行走者能够抵御“江”的暴力。有可能,网络球在构建这张防御网的时候。利用了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就如同在五十一区,虽然一开始没有完成中继器的建立,却可以通过一些技巧xìng的方法,借用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作为五十一区技术提供者之一的网络球,理所当然掌握了这种技巧,并且更加深入。

    既然网络球的防御已经生效,那么,少年高川和“江”需要释放更大的力量,或者使用更jīng妙的技巧。才能缩短破除这层防御的时间。但蓄积力量和完善技巧本身,也是需要时间的。

    当前这片范围的意识危险,在这个组合确定了无法有效利用之后,应该就会消失。如今陷入意识危险的,都是一些普通人。jǐng员和医生们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在目睹了那些昏迷同伴的下场后,都感到十分惊恐。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无法立刻抛开上峰的命令逃跑。也无法对昏迷的同伴置之不理。一般而言,争取外部的援助是十分正确的做法,但是,在争取援助的同时,带着受伤的同伴及早撤离也是应该,而这些人虽然有条件这么做。却只做到了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则被下意识地用各种借口抛弃了——义体高川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和处境,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他们的意识,已经被禁锢了。

    而且,有可能并不是少年高川和“江”在对他们的意识进行禁锢。而是将他们留在这个意识态神秘力量发散区的上司,出于某些目的,在将他们当作探路石一样使用。是网络球吗?那个猫女士?义体高川的脑海中游转着念头,尽管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是,至少目前并没有足够的证据。

    “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变成液体的那个家伙已经彻底没救了。”锉刀如此对这些人说,“再留下来,连你们自己也自身难保。”

    jǐng员们和医生面面相觑,脸上没有得到解放的喜悦,而是有些困惑。

    “你们是?”有人问道。

    “接管现场的专家。”锉刀说,“如果你们需要坚守岗位,那就晚一点再过来。”

    jǐng员们和医生审视了一阵锉刀、义体高川和咲夜三人,渐渐有了一些挣扎的表情,最后却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我们得守在这里。”现在,他们连一个理由都无法说出来了,脸上的挣扎和困惑,完全无法阻止他们“留下来”的想法。而他们甚至不愿意去开解和说服自己。

    “该死的。”锉刀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小声咕哝着,皱起眉头,然后举起胸前的临时证件,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我命令你们,立刻离开这个地方。看清楚这个证件,我对你们拥有管理权!你们继续呆在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白白丧命。”

    “抱歉,长官,我们不能放弃自己的同伴。”中年医生蹲下身体,尝试接触脚边的那滩液体,“我相信这个孩子还有希望。”

    “没错,既然医生打算留下来,我们也得为他的安全负责。”jǐng员掷地有声地说:“我们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同伴,不管是什么情况。”

    “妈的,这群人脑子抽了。”锉刀低声骂道,转看向义体高川:“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意识干涉?”

    义体高川点点头。

    “那现在该怎么办?就让他们继续呆在这里?”锉刀左右扫了一遍这些普通人,“虽然他们并不会妨碍我们,但是……”

    “强制把他们驱逐。”咲夜替义体高川回答到:“之前来求助的人,不是没有回来吗?”

    “那些外出求助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能够从这里走到外面去?”锉刀沉声问道。

    “有可能是利用他们的离开,强化剩下的这部分人必须继续留在这里的认知。”义体高川回答到:“那些人的离开,剥夺了剩下的人也离开的一个理由。不过,如果没有碰到我们,说不定那些离开的人,会将其他救援者带进这片范围。通过这样的方法增加囚徒。”

    “网络球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锉刀紧紧皱着眉头,她似乎认定了,这些普通人的意识异常,就是网络球动的手脚,“这些人死在这里。不断地死在这里,有什么用处吗?”

    “不管怎样,网络球的人已经走了,还给我们留下涉入现场情况的资格。”咲夜沉声说:“我们有权利处理这里的情况。还是赶紧驱散这些人吧,只要带他们离开这个范围,应该就没问题了。”

    “只能这样了。”锉刀叹了口气,猛然伸手抓住站在跟前的jǐng员,义体高川和咲夜也在同一时间行动起来,在这些人作出抵抗前。将他们如同小鸡一样控制起来。虽然事后被他们破口大骂,但是,在他们最初反应过来之前,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三人控制着六人,强行押送到之前和求助者碰面的地方,然后推了个滚地葫芦。

    “用你们被灌了胶水的脑袋好好想想,那个变成液体的家伙还真的有救吗?你们真的打算为一个死人献上自己的xìng命吗?”锉刀大声的喝骂,一下子就压过了这些人的不满。看到他们一个个露出茫然的神情,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知晓这些家伙的死亡有什么意义。所以,无法忍受他们如同等待宰杀的猪仔一样留在那个危险的地方,况且,那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应该面对的环境。也许有可怜他们的成份,但那只是微枝末节,更重要的是。专业人士,有着专业人士的自尊,他们所在的领域,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踏足其中所做的一切,只会让他们感到无聊和愚蠢。难以忍受。

    这些jǐng员和医生再一次面面相觑,他们的脑子似乎终于转过来了,对自己的愚蠢决定感到的不解、羞耻和后怕,一个接着一个浮现在脸上。“伙计!你们终于出来了!”之前出来求助的jǐng员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呼唤着他们,“快过来!不要妨碍专家做事。”这声招呼让这些人终于下定了决心,搀扶其陷入昏迷的同伴,快速朝那个方向离去。

    “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药,刚离开的时候,还一直想着回去。”声音在那边继续传来:“我真他妈的犯浑了,你们也是,竟然没有一个清醒点儿。不过,那个地方也太邪门了一点,幸好你们都出来了。”

    “我可不是自己出来的。”回答的人苦笑起来,他对自己之前的作为,已经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

    “我都看到了,被那几个专家提小鸡一样扔了出来。”一名jǐng员拍着同伴的肩膀,大声嘲笑起来,“你还得乖乖感谢他们。”

    这倒是提醒了这些劫后余生的人们,不过,当他们看向自己走来的方向时,锉刀、义体高川和咲夜已经不在那里了。

    “希望他们好运。”只能如此祝福到。

    “帕克呢?”

    “……可能死了。”医生并不确定地回答。

    众人一阵沉默,但是,不久后就有人肯定地说:“你现在还觉得那团果冻一样的东西,真的还有生命?还能变回人样?别他妈的开玩笑了!”

    而这个时候,锉刀、义体高川和咲夜正蹲在这团由人体变成果冻液边观察着。对于这个家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锉刀和咲夜都没有一个头绪,在神秘的世界里,有太多的异常现象找不出原因和原理,但是,看到这样猎奇的场景,是在确定为意识态神秘力量作用下,还是第一次。

    “意识行走者能把人变成果冻吗?”锉刀用手戳了戳果冻,手指陷入其中,她的脸上浮现恶心的表情,抽出手指时,那团果冻又一阵蠕动,长长的液丝挂在手指上,显得很有韧xìng和粘xìng,却在一个距离后,彻底脱离皮肤,重新滑入本体中,没有在锉刀的手指上留下半点痕迹。

    “这个家伙,好像还真的活着啊。实在是……”锉刀想了一阵,都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这样的状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死了都更好。”

    “有可能是意识的瓦解,让身体资讯的一部分也崩溃了。”义体高川沉默了一阵,如此说到。这个解释更多是从“现实”层面的角度来说的,不过,转换几个词语,也可以在末rì幻境的层面上说通。

    “虽然我知道,有人会听着滴水声,自觉流血而死,但是,意识崩溃导致身体基因崩溃还真是第一次看到。”锉刀咂咂嘴,站起来掏出手枪,“还是帮他解脱了吧。”

    果冻蠕动着,让人可以清晰感觉到,这是在散发“恐惧”这样的情绪。

    “竟然……还有意识?”锉刀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后,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只是,一连五枪,就如同shè入粘稠的液体中,根本没能让这团果冻死掉,甚至于,那些子弹在果冻的蠕动中,慢慢挪出表面,掉落在地上。

    “真他妈的狗屎!”锉刀骂了一句:“这个家伙,可能是被故意改造的!”

801 指向性传染

    锉刀朝融化成液体果冻状态的jǐng员开了好几枪,但是子弹shè入那滩果冻内部之后,便会在它有规律的蠕动中挤了出来。 尽在 这团果冻蠕动的样子让人感到恶心,却能传达一种强烈的恐惧和狂躁,让人不由得去相信,变成这个样子的人依旧还是活着的,甚至可以感受到自身外部的情况。

    “明明连五官和皮肤都没有了……”锉刀低声骂道:“真***狗屎!这个家伙,可能是被故意改造的。”

    “改造?把人变成这个样子有什么意义吗?”咲夜也紧皱着眉头,她听得出来,锉刀口中的“改造者”并不是指这个范围内弥漫的意识态神秘力量和这股力量的主人,jǐng员变成果冻,也并非是一种力量余波的被动影响,而有着更深层的暗示。根据之前的询问可以确定,这个变成果冻的家伙,并不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就突然变异成这个样子的,他本来就是陷入意识态世界而昏迷的无辜受害者,只是,在融化成果冻之后,沉睡的意识似乎反而活跃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这个时候产生的动静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在他的感知中,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一定有什么意义。”锉刀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义体高川和咲夜都能琢磨出她言下的幕后黑手,但是,却因为这个幕后黑手有着更加庞大的势力,以及更加深邃的谋策,出于种种组织政策方向xìng的因素,是不可能直接在这里宣之于口的,更何况,虽然觉得对方就是真凶,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种感觉。尽管神秘世界的行走者往往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在行动的时候也很少讲究证据,不过,在进行社会交际的时候,往往也不得不给自己一个枷锁。

    只有给自己套上枷锁,才能进行社会化活动,而并非自己有能力。或者自觉应该怎么做,就能去怎么做。这一点无论是在动物还是在人类的世界里都是通用的。社会化活动本来就是一种放大不同个体之间的共xìng,以达到个xìng互补的行为,如果没有这层枷锁去限制自身的个xìng,那么共xìng就很难凸显出来,并进行连接。

    理论上,锉刀的行为并不关乎道德伦理,仅仅是为了达成社会化行为而产生的本能。即便在这里破口大骂,或者找上真凶的门去。用道德去谴责这种行为,除了满足自己的道德观之外,没有更大的用处——而且,身为雇佣兵,尤其是神秘世界中的雇佣兵,道德观念本就不符合正常规范和主流思想。看得出来,锉刀心中不怎么舒服,但是。限制这种不舒服的想法,限制自己充满个xìng的行动。正是她认为的,自己最应该采取的行动。她相信这样的判断,也能忍受这样的判断,因为,在她人生的这么多年中,她依靠这种方式活到了现在。比大多数人活得更jīng彩。

    “不管怎样,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义体高川说着,走进房子中,取来一大堆木制品和易燃物。锉刀和咲夜都明白了他的想法,三人一起动手。将这些木制品和易燃物按照一定的规律堆放在果冻的周边和身上。义体高川掏出火机,为自己点燃一根香烟后,将火油倒在易燃物中,然后用烟头将这些易燃物点燃了。

    大约一分钟过去,火势终于蔓延到大半木制品上,高温和呛鼻的烟味让人退避三舍,只有义体高川站在最接近火堆的地方,观测着被执以火葬的的果冻人。那巨大的果冻块呈现出看起来就觉得痛苦的蠕动,但是,这种蠕动无法让它于地面上移动哪怕是一厘米。被火舌舔中的地方很快就焦黑一片,如同被烧融的胶体,而在这高温的火葬场中,果冻人就如同软胶一样容易烧坏。

    火焰越来越高,熊熊的燃烧声,让人感到一种萧瑟和残忍。咲夜不忍再看,走进了房子中,或许她仍旧将这个果冻人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来看待吧,当前的景象,就如同在野蛮残忍的中世纪,被执行火刑的那些异教徒们。虽然果冻人无法发出叫喊,但是那蠕动的样子,完全能够触动旁观者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那既是一种同情,也是一种恐惧,是生物本能中最为共xìng的一部分,面对死亡。

    锉刀的脸在火光下,有一半转入了yīn影中,这让她那专注地凝视着火刑场面的神情显得复杂而诡异。很难说明,她此时到底是报以怎样的情感,尽管,这个果冻人在此之前和她完全没有交际,只是个连名字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但是,她的发言和态度,都表达出一种十分清晰的立场,只是她的身份和过去,让人不得不对这种立场保持怀疑。也许,这种怀疑正是让人无法分辨出锉刀此时心理活动的最关键要素。

    义体高川并没有看向两人,但是,连锁判定却很好地将周围五十米的动静,如同铸模一样于视网膜屏幕中构建出清晰而细致的虚拟景象。他甚至觉得,连锁判定这个能力,比起过去有了一些不同,似乎更加灵活,更加深化,就如同正在发生一些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变化。

    当他感xìng起伏的时候,正如现在,使用连锁判定时,会有一种这种能力比平时更有活力的感觉。似乎越是激荡的感xìng和情绪,就越是对连锁判定的效率更有促进作用。不仅仅是连锁判定这一项能力,义体本身也有类似的感觉——这就是感xìng所带来的爆发力和不确定xìng吗?义体高川想着,利用脑硬体监控着自己的状态,推算利用这种感xìng的爆发,能够将自己的力量临时推入何种境地,又能在多长时间内,面对多强的敌人。

    因为过去一直都是在脑硬体的主导下,冰冷理智又生硬地面对各种数据,早已经习惯了稳定带来的好处。所以,当前这种不稳定的起伏,即便是他一直尝试拥有的。也无法很快就能习惯。

    或许是注意力转移了的缘故,果冻人被彻底烧成一片充满胶质感的焦黑的场景,对他的感xìng情绪起伏的助力正在飞速削弱。在确认了果冻人的死亡后,义体高川朝锉刀和咲夜所在的房子走去,任凭这些火焰燃烧,直到它用尽燃料而自行熄灭。

    “真是平静呀。”锉刀审视了一下义体高川的脸。却无法找出任何神情波动的地方,“你可真是冷血动物,高川。”

    “你是想说自己有多热血吗?”高川反问。

    “当然,在不和敌人战斗的时候,我可是充满了良知和爱心的好公民。”锉刀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无论在哪个国家,无论面对的是哪边的朋友,亦或者陌生人。”

    “阿川,结束了?”咲夜从房子里走到门边。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这里发现一点东西,你过来看看。”

    被打断交谈的两人没什么不满,他们本就不打算就这种道德观念问题继续说下去,那对两人而言,都是十分无聊的话题。曾经想要成为英雄的高川,在某一天发现了,即便是道德观和他人不同,也能去尝试保护和拯救什么东西之后。或者说,自己必须避开正常主流的思维。才能面对不得不面对的困难后,他的思想核心,就一直在发生变化。他认知到,亲手烧死了果冻人的自己,无论用什么理由来美化这样的行为,其实都是极为残忍的。他本来可以再拖延一段时间。想一个更好的办法,亦或着,一个更好地让对方解脱的方法,但是,却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火刑。

    如果不将果冻人当作一个生命来看待的话,这么做的确没什么不妥,关键就在于,义体高川明白,在自己的心中,是和咲夜一样,将其当作一个活生生的病人来看待的。

    这样的认知,让义体高川的内心波动,再一次频繁地掀起波澜,然后,他再一次察觉,自己的力量,又开始进一步活跃起来。

    “越是高亢的感xìng和情绪,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能增强力量?是每个人都能如此,还是只有接触了神秘力量的人才是如此?变化的底线和极限又在什么地方?有哪些关键环节?”义体高川的脑海中生出这样的疑惑,他正渐渐察觉,自己以前用脑硬体压制情绪所带来的稳定xìng,究竟有着多大的缺陷。而产生这种现象的理由——是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jīng神意识的世界?

    思索着自己的问题,义体高川和锉刀随同咲夜走进房子中。这间房子并不是被他们有意选择的,而正是这种不经意的选择,让他们看到了也许被网络球和jǐng员们忽略的东西。那是粘在一枚暗红sè胶制饰品上的疑似血迹的痕迹,咲夜也是无意发现的,因为痕迹和物品的原sè极为接近,所以,若非她的感觉比常人更加敏感,或许也无法注意到。

    “的确是血。”锉刀拿起来,凑在鼻端嗅了嗅,然后用手指摸了一下痕迹,“但是,也有可能是正常受伤后的血迹。”她环视着周围的场景,触目所见,一副战斗后的狼藉,不过,即便是她,也无法从这片狼藉中反推当时的景象,因为现场破坏得太过严重,又经过前人的一番搜索,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有效的线索,哪些是无效的线索。

    “不对。”咲夜摇摇头,说:“虽然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血迹,但是,我能确定,这个东西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嗯?”锉刀明白了她的意思,咲夜并不是因为这是血迹,所以才产生感觉,而是因为这是有点特殊的血迹,所以才产生感觉。在她见过的各sè人马中,咲夜也算是在直感上最为优秀的一列。她的发现和感觉叙述,不得不让人采取更加谨慎的态度。

    锉刀再次翻弄了一下饰品,却也找不出更多的线索来。随后,她将饰品递给义体高川。在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关于饰品和血迹的各项物理数据都已经罗列出来,但是,察觉到咲夜所说的“不一样的地方”时,还是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血迹的时候。利用义体和脑硬体的xìng能关联。所检测到的数据竟然出现了大量的乱码,以及一种潜伏xìng感染病毒的jǐng告。

    从还能辨析的数据得出的最终判断,这点血迹中存在一种病毒般的东西,无法确定其状态,也无法当作纯粹物理xìng存在的病毒,这种形态和义体高川认知中引发末rì症候群的“病毒”实在太过相似了。大量的乱码。也同样是无法测定的证明,最终结果,总是指向“江”和“病毒”这样的存在。

    在脑硬体可以作出的报告中,血迹中隐藏的病毒,拥有很高的潜伏xìng,以及针对xìng极强的感染xìng,它能够定向乃至于指定传染一些人,而对另一些人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感染的条件和最终目的。并没有足够的情报进行解析。

    “定向和指定的传染xìng?是要确认什么吗?”义体高川自言自语地说,“是因为无法离开境界线,又切断了和我的直接连系,所以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对正常世界进行更直接的干涉?”他在一瞬间就想到了各种可能xìng,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无法一一证实。只能猜测,饰品上的血迹。的确是某个人身上掉落的,很可能就是昨晚进行了战斗的某个人,也许,“江”将自己的一部分资讯,塞进了这个倒霉家伙的意识中,促使他于正常世界的身体也发生变化。如同重组了遗传基因,将“江”故意留下的部分资讯隐藏于自身的血液中。

    由意识导致的身体变化,放在“现实”层面来说也是可行的,何况是在本质就是意识态世界的末rì幻境中。在境界线和瓦尔普吉斯之夜这样的集体深层潜意识环境中,实现意识资讯对意识资讯的干涉。实现从境界线和瓦尔普吉斯之夜,到正常世界的意识资讯干涉,并转化为正常世界的相对物理资讯,拥有着极高的可行xìng,甚至,早已经是资深而强大的意识行走者的研究课题。

    “江”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一点也不让人惊讶。而义体高川觉得,这种针对xìng传染病毒,其实是一种相对于意识行走的搜索工具。网络球的意识行走者对知情者的认知封锁,导致少年高川和“江”无法很快确认瓦尔普吉斯之夜控制核心的位置,所以,有可能在尝试暴力破解这种认知封锁手段的同时,通过病毒于正常世界层面上进行定向传染,以达到搜索关键认知者的效果。

    只要确定了对瓦尔普吉斯之夜核心有所认知的人,就能进行针对xìng的意识破解。关键在于,如何找到对方,有可能,因为网络球意识行走者的慎密,以及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干扰,从意识层面上去寻找是相对困难的事情,所以,才从相对物理xìng的正常世界采取行动。

    “指向xìng传染?什么东西?”锉刀和咲夜都听到了义体高川的猜疑,“传染”这样的字眼,让锉刀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血迹里有病毒。”义体高川扼要地证明了她的坏预感。

    “针对我们这些人的?应该不一般的病毒。”锉刀皱起眉头,说到:“还是说,就是这种病毒导致了之前那些普通人的昏迷,还有果冻人的形成?”

    “不清楚,不过不需要担心,这种病毒有着十分强烈的针对xìng。”义体高川顿了顿,平静地说:“对大多数人,包括我们这种人在内,不存在直接的威胁xìng。释放病毒的家伙,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你确认?”锉刀反而后,点点头,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随后告诉两人:“我刚刚跟网络球的人确认了这个信息,他们似乎也才刚刚察觉。不过,听他们的意思,释放病毒的人是意识行走者,也就是徘徊在这片区域的那个意识幽灵。网络球那边,似乎也在采用类似的方式,反向确定那个家伙的位置。”

    “类似的方式?”咲夜反问:“这就是为什么让之前那些普通人留下来的原因?”

    “他们没有明说,不过,我觉得**不离十。”锉刀说:“那些普通人是诱饵,而果冻人……很可能就是一种通过正常世界向意识态世界传递追踪信号的渠道,就像是一个跨界的声纳仪。”说到这里,她用力挠了挠头发,一副烦躁的表情,说:“我也说不清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这里看来没什么更多的线索了,根本就是敌我双方故意维持的诱饵场。”

    “也许吧。”义体高川点点,“虽然很难理解,但是这里的确是意识行走者的战场,到目前为止都还是。”但是,他知道另一点,如果网络球想要确认的是少年高川和“江”于正常世界的坐标,那就只会白忙一场,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多么特殊。(未完待续。。)

802 超级系交谈者

    黑sè轿车沿着公路一直向前行驶,特殊镀膜的玻璃让人无法看清车内的情况,女xìng司机如同木偶般坐得笔直,笔挺紧身的制服勾勒着正常女xìng无法拥有的身段,她的帽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眼睛,唯有从那异于普通人肌理的质地和弧线上,才能分辨出这个女xìng不像是人类。和猫女士同坐在一辆车中的jǐng长已经陷入沉默中,他们双眼无神,好似失去了肌肉力量,仅仅凭借骨架将自己撑在座位上。严格来说,此时,这辆车中唯一还具备自我意识的就只有猫女士一个人了。

    不过,这样的场景对猫女士来说早以习以为常。

    “有什么发现了吗?”她对着电话另一边的人说到,声音十分平静。

    “第一个坐标已经设置完毕,不过想要锁定那个家伙,至少还需要两个以上的坐标。意识通道已经摧毁三分之二,剩下的恐怕有些麻烦。”

    “可以判断那些人的身份吗?”

    “目前发现的五个意识行走者中,可以确认的只有两个,剩下三个之中,有一个很强,手法粗暴又陌生,和这个家伙的同伙并非是意识行走者,但是有一些让人在意的地方。我觉得正在采用的方法,很可能无法将这两个人挖出来。”

    “两个已经被确认,一个无法被确认,剩下的两个,当前的方法是有效的吧?”

    “是的,只是需要时间。不过,找到对方的位置是肯定可行的。问题在于对方也不是善碴,一旦察觉自己被锁定,就会在短时间内更换地址。他们花费的时间,很可能比我们的人采取行动的时间更短。理论上可以捕捉到他们。但是实际可行xìng在百分之五十以下。”

    “这么强大的意识行走者,竟然一下子就跳出三个,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说过正是对方强大的证明,一个合格的意识行走者,至少有三种将他人对自己的认知抹消的方法。我有五十种。”

    “我明白了,按照你能做的去做吧。你是专家。”猫女士在交流了五分钟后挂掉电话,但是,这个时候又有新的电话打入她的手机中。

    “猫女,是我。”那人在电话的另一头说到,声音听起来是男xìng的声音,十分低沉,宛如磨砂机的声音般沙哑。

    “情况如何?”猫女没有客套,直接问到。

    “已经确认了,昨晚进入玛索房间的不是末rì真理教的人。而是耳语者的那几位贵客。但是,无法找到他们的情报来源。”

    “他们也拥有先知,知道一点情况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不过玛索是十分重要的人,绝对不容有失,也不容泄密。”猫女士沉声说:“立刻给她换个地方,如果可以的话,和上次一样,布置更多的线索混淆视线。全部都要是真实的线索。知道了吗?”

    “该怎么做,我比你更了解。别忘了。我才是专家。”对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说:“中继器稳压器和分流装置的调节测试已经完成,昨晚的情况来得真及时。那位认为可以着手下一步了,不过,一旦进入最后环节就无法停止,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所需时间最多只需要一周。不过,期间的力量分流会进一步减弱,你那边确认一下。”

    “没必要确认了,我们已经准备得足够久,能够做的已经做完。剩下的就是祈祷命运。去执行吧。”猫女士说到这里,又问道:“这件事已经告诉先知了吗?”

    “是的,先知没有这方面的预言,但她感觉到,有许多可怕的东西已经来到这座城市了。”听得出来,男人说到这里时,语气有些迟疑,让猫女士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有多可怕?”猫女士的声音依旧沉稳。

    “红sèjǐng戒,正常一对一的情况下,绝对无法战胜。”男人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变得沉重,但是更沉重的还在后面,“不过,这还仅仅是第二等级的红sèjǐng戒,因为,最高等级的红sèjǐng戒已经于昨晚触发了,就在你负责的那一块。”

    “红sèjǐng戒?不能确认实体和数量吗?”猫女士的声音终于有些不安定起来,她的脸sèyīn沉得就好似伦敦的雾天,“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家伙?最高等级的红sèjǐng戒,不是理论上的东西吗?而且,还在我负责的这一块?开什么玩笑?我这边可没有应付红sèjǐng戒等级的人手。对方是意识行走者?”

    “具体的情况,我这边也是一头雾水。”男人一点都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同属于一个组织的他明白,一旦这个猫女同伴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会被牵连到。这次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行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无论是否做了什么,又或者没做什么。要活下来的话,就得祈祷,然后尽量做到自己的工作,让正在执行的计划圆满结束。

    “没有线索!?”猫女低声咆哮起来,“你的脑袋注水了吗?我们什么时候特别需要线索?那种给无能的家伙看的东西,随便制造多少份都行。你的感觉,我要的是你的感觉!就没有一个可能xìng吗?”

    “有!”男人没有生气,顿了顿,回答到:“不过,我说不出来。”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猫女闻言,不由得气急生笑,“还有你说不出来的东西?等等,是你说不出来,还是不敢说出来?”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猫女并没有催促,尽管对面的人提起这个话题时遮遮掩掩,但她们到底搭档了很长的时间,对彼此的行为拥有足够的信任。从他的回答变得含糊起来时,猫女就察觉到异常了。在神秘的世界里,有些无法说出来的异常,会让人感到万分头疼。她将选择权再一次交还对方,通过对方的回应方式,来确认此时他们将要面对的异常。到底是怎样类型和强度。

    “末rì真理教和纳粹……”男人的声音终于传来了,就好似每一个字眼都灌了铅一样,他没说几个字,猫女这边就听到了他那剧烈的吸气声,仅仅从这种声音判断,就能确定他的身体情况正在恶化。即便如此。猫女仍旧没有阻止,因为,身为亲身接触了“不能说的异常”这种神秘状况的人,还拼着压力尝试说出来,至少证明由此带来的伤害,仍旧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

    这就如同拉伸测试,当知道了材料的拉伸极限在什么地方,那么,在抵达极限点前。就算会让材质xìng能发生变化,也能继续拉伸下去,而不用担心它会突然断裂。

    猫女明白,话筒对面的人,正在用自己的身体,去试探这种神秘力量给自己的压力极限,在快要接近极限的时候,他自己肯定会停下来。既然现在还打算说下去。就证明,他觉得是还可以说下去。

    猫女信任他的判断。并同时在心中估测对方的情况,以此衡量自己所要面对的神秘力量到底达到了哪种强度。

    只听那人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仿佛嘴巴里含着水,依稀说到:“666……人造恶魔……”随后,有什么东西碰得摔落,电话便断开了。

    “末rì真理教、纳粹、666、人造恶魔?”猫女咀嚼着这几个名字。自己的同伴费劲心力,才说出这几个字眼,自然相当重要。仅仅听到名字,就有一种强烈的不祥感,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跨越时空。从冥冥中压迫着她的神经。虽然有些担心说出这些字眼的同伴,但是,她也同样信任自己的同伴的能力、意志和判断力,坚信他不会因此搞出大问题。

    虽然末rì真理教和纳粹是暂时来说,难以翻越的庞然大物,但自己的组织和对方纠缠了半个世纪之久,多少明白对方的一些底细。这两个组织的名号,是无法给她产生这种奇异又强大的压迫力的,因为“神秘”的力量,来源于认知,是一种认知越少,程度就越高的力量,而这两个可怕又庞大的组织,在她来说,已经相当熟悉了。直接交锋,间接交锋,合作,试探,干涉等等行动,从组织成立以来就从来没有间断过。

    这个世界是和平的,却也是不和平的,呆在一个角落中的人,很难明白,在另一个角落里怎在发生何等宏大的战争。对猫女来说,自从自己投身于组织后,就从来都没有一刻见过事关末rì真理教的战争,有停止哪怕一秒的时刻。

    因为是最直接的,最重视的敌人,所以,末rì真理教也好,脱离末rì真理教,隐藏了半个世纪的纳粹也好,都已经处于“神秘”的边缘,仿佛跨前一步,就会彻底揭开包裹他们的面纱。

    如此一来,这种跨越时空,冥冥而来的压迫感,究竟是出于何处就再也清晰不过了。

    “666,人造恶魔……”猫女喃喃自语,用力捏着自己的大拇指,“人造恶魔的意思很清晰,但是666?”666这个数字,在神秘学中有着极为丰富,也极为不详的寓意,如果将神秘学中的词汇就其综合含义层面划分一个档次,666无疑位居第一列,几乎可以和“神明”和“神秘”划上等号。

    绝对无法直面的禁忌,绝对无法生还的危险,各种绝对意义上的可能xìng,都汇聚在这个数字之中。虽然意义十分广博,但是,将这些意义罗列出来,就会发现,它们指向的,是一种共同的本质——无法用人类现有的语言来描述,但是,却能深刻感觉到,那就是一切恐惧的集合,一切恐惧的顶点。

    如果是在意识态世界中,这种最直接的,最本质的恐惧认知,恐怕会凭空制造出可怕的怪物吧。因此,这种认知,在神秘学中是最危险的禁忌。不能去想,不要去深究,当作一个笑话来看待,出问题的几率就会大为减少,但是……猫女意识到了,自己的同伴所要面对的“不能说的异常”,究竟是何等的危险。

    她突然看了一下手机,rì历上清楚显示出“2012”这个数字,当她的目光移到月份、rì期和时钟的数字上时。猛然一阵眼花,那些数字在模糊中,仿佛在来回跳跃着,不是从1到11,也不是反过来,而是毫无顺序地跳动。猫女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冲击自己的大脑。仿佛要把自己从头顶到脚底劈成两半。

    不过,这种瞬间的痛苦,在视野又一次摇晃后,渐渐消失了。她突然意识到,时钟的指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像是快了,又或者是慢了,但是。用于参照的记忆,却好似遗失了,让她一时间有一种深深的失去时间的错觉。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异常中深究下去。

    “2012,666,世界灭亡?”猫女咬着下唇,冷艳的五官扭曲起来。“真是个又冷又有趣的笑话!”即便这么说,她却无法真正将之当作一个冷笑话去看待。因为,她和其他人之所以结集在同一个旗帜下,正是因为,他们相信先知关于世界末rì的预言。

    被预言的事情,将会是注定的结果,但是。这种结果,有可能拥有一种在描述上的片面,基于这种片面xìng,依旧可以做许多事情。举个例子,当预言到。你将会失去什么,那么,也许是你被动地失去什么,亦或着主动地丢弃什么,虽然结果一样,但是过程xìng质的不同,也会产生其它的意义和可能xìng。

    网络球,便是基于这个理论而行动的组织。说拯救世界未免太过空泛,但是,一定有什么是可以在世界灭亡之后延续下去的。他们观测着,准备着,等待着,目睹这个世界如何从混乱变得更混乱,而这些混乱又如何从yīn暗中走向阳光之下,足以让每个人认知到,这个世界正在滑落深渊,但是,即便如此,猫女也从来没有一刻,仿佛站在和世界末rì只有一线之隔的地方,如此深刻地感应到它的存在。

    相信那个男人也感觉到了吧,末rì的征兆,猫女在心中想着。

    “可恶,竟然是在现在,这种要紧的时候。”她紧张地思考着,想要找出计划中一切可能被攻破的弱点,但是,她只是再一次确认,所有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就只有随机应变而已。

    敌人很强大,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在猫女的认知中,他们所产生的负面效果,并不是对网络球的破坏力,而是在这起计划的冲突中,延伸出来的末rì可能xìng。这几乎就是在说“因为网络球做了这些事情,执行了这个行动,所以才让末rì降临”一样。

    “看来,必须去一趟先知那儿了。”猫女自言自语着,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丘比?是我。对,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可以投入多少战力?抱歉,情况有变,而且,我也觉得,你那边也是时候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了。多少人?你在开玩笑吗?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敌人?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这个世界上,有能力成为敌人的家伙,就只有那么多,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全都来了……是吗?我知道了,听你的好消息。”

    通话结束后,她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不断将一行行文字、数字和代码公式调换位置,不时进行补充,又或者删减,这些文字、数字、代码和公式本身并不具备意义,因为,看起来正常的它们,仅仅是一串串的加密块而已,被加密而隐藏其中的力量,具备一种连她也不清楚其实质的宏观xìng,通过她所不了解的渠道对这个世界进行干涉。那非是意识,也非是物质,亦或着,既是意识又是物质,形容起来很矛盾,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连系着这个世界——这是她所具备的神秘力量,和她的称呼“猫女”、“猫女士”没有任何关系,只有先知和强大的意识行走者,才能感应到这种力量对这个世界的干涉,并确认这种力量的存在,由此,被他人命名为“高维之手”,其意义是,从更高维度拨弄这个世界所在维度的手。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于人类认知中最为强大的本质力量之一,但是,也因为太过高等,而无法进行有效cāo作。猫女能做的,仅仅是输入自己的想法,然后让神秘力量自行产生反应,而这种反应有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即便是有,也可能产生偏差,充满了不确定xìng,却意外地和量子力学的描述有一些相似。

    而猫女因为这样使用力量的方式,也被人称为“可以和世界交谈的人”,在知道其存在的人眼中,是位于神秘世界个人力量顶点的强者之一。而她手中用以施展力量的平台,一个平板电脑样式的物件,也有一个名字,叫做“超级系”。(未完待续。。)

    ps:话说,今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圣诞,所以,祝大家又一年生蛋快乐。

803 日常大王

    瓦尔普吉斯之夜,意识态钟林区,yīn沉的天sè中出现一丝光亮,流淌在大街小巷中的雾气似乎融化了一些,就像是一层薄纱覆盖在街区中。这里的环境比境界线的环境更加接近真实,大约是因为,jīng神统合装置所凝聚的人类潜意识并没有像“江”那样只抽取负面的一部分来构造这个意识态世界,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光明、白天、rì光是必不可少,也是习以为常的存在,而即便出于某些心理问题而厌恶光线,自己身体的存活和成长,也无法彻底避开光的照耀。

    因此,脱离境界线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后,yīn沉的环境逐渐有了新的变化,就像是慢慢从夜晚过度到黎明,又或是阳光终于撕破乌云的阻碍,投入些许的光和热。光影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了,我坐在屋子的窗边,注视着影子被逐渐拉长,如同极度缓慢的走马灯般,在墙上移动着。

    对照义体高川关于两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记忆,我如今在感受的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在许多方面都比前两个更加接近正常的城区风景。并不是抱怨境界线中的环境,我早就已经决定,无论境界线如何,都必须接受它,但是,从境界线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后,仍旧无法阻止这种“恍若回到正常”的感觉。

    虽然有光线变化,但是,直到目前为止,这种变化并不彻底,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是否真的存在白天,亦或着最光明,最温暖的时间段,就仅仅是当前这个黎明般的样子。无论在境界线中,还是在瓦尔普吉斯之夜里,都很难准确把握时间的流逝,以意识形态存在的我,也没有生理时间可言。钟林区的钟盘上。指针还在走动,但时间的指向却是各部一样,更加增添了时间感的错乱。

    距离上一次战斗的结束,过去了多久呢?我不用睡眠,也无需进餐,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做任何事情,但也正因此。除了书写自己的冒险故事,在大多数时间里别无它事可做。我不是jīng神病人,却不是疯子,当然不会每时每刻都想着去战斗,无缘无故去给自己找个敌人。相反,在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和平主义者,我的战斗,仅仅是因为生活需要我去战斗,仅此而已。

    所以,现在,我只是坐在窗边,注视着缓慢变化的风景。

    真江在做什么?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她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却也可以说,她无时无刻都处于比我更空闲的状态。她是“江”,无论是以相对物质xìng的形态,还是在所有的意识态世界里,都拥有着绝对强大的力量,理论上,在末rì幻境里。不会有比它更强大的存在,乃至于在“现实”层面上,也没有找到比它更强大的存在。然而,这种强大就如同被封印了一般,无法每时每刻都彻彻底底地展现于人们面前,让所有人都战栗。它有多强大,只有真正有能力感受到它的存在xìng的人心中。才能接近真相。

    “江”看似无所不能,理论上,也是无所不能,它的存在xìng已经超越了科学的范畴。来到了“神秘”的境地,然而,在我和它相处的这些时光中,它展现出这种无所不能的机会是很少的。

    富江喜欢激烈的肉搏战,只会在爽快的厮杀时登场;左江喜欢悠闲的rì常时光,所以,她会在真正平静的时间中出现,直到事情又起了波澜;真江总是神神叨叨,就像是一个真正的jīng神病人,一个人躲在yīn暗的角落或床上自言自语,她最喜欢的,就是这般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环境,以及在激烈战场中偶尔平静的刹那。还有其它的“江”,但是,她们出现的时间并不长,有时更是只在一眨眼的时间中。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注意到,真江神经质的自言自语,那模糊不清的语言,其实可以看作是“和其它江谈话”的表现,她就像是一个人格平台的管理员,负责对上线的人格活动进行调节。我想,这可真是繁重的活儿,因为谁也不知道,“江”到底有多少个人格,甚至可以认为,每一秒中,都有人格在诞生,就像是chūn雨之后的草尖,刷刷地露出苗头,疯狂长大,也因此不能放任自理。

    我很多时候都会觉得,正是因为有真江这个“管理员”的存在,“江”的人格xìng才能维持,而不是被不断繁殖的人格所自我毁灭。真江是如此的繁忙,以至于她虽然总是疯狂的,总是能展现出远超其它“江”之人格的神秘,但她几乎无法抽出空来。甚至于,她的疯狂,在我的眼中,更像是一种对压力的宣泄,是一种调节人格冲突的手段。

    我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过多人格并存的烦恼,高川死了之后,才会诞生新的高川,高川在过去,总是只有一个。虽然现在同时出现了两个,真正符合了“人格分裂”这个末rì症候群患者最容易出现,也最常出现的jīng神病症,但此时的我仍旧无法了解,三个以上的人格同时存在,同时出现,会是怎样的场景,又如何在快速分裂,不断繁殖的人格系统中,维持自我的存在。

    有许多事情,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去深究,就会让人头皮发麻,尤其是心理jīng神上的毛病,更是让人退避三舍,头痛不已,就算是最好的心理专家,也无法真正保证自己的心理jīng神不出任何问题,也无法保证,如果自己出了问题,就能治好自己。在心理学中,有太多的医人者不自医的例证,有太多的jīng神病罪犯,本身就是出sè的心理专家。

    心理、jīng神、意识、人格,这些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事例和想象力去捕捉痕迹,从痕迹中推导其存在的东西,是如此变化多端。有时如同金刚石一样坚硬,如大海一般广阔,有时却比玻璃还要脆弱,比棉花还要柔软。也正是这种多变xìng,让人看到了成长的潜力。它就像是主张不确定xìng的量子力学,拥有着人类自己也难以想象的上限,与此同时,让意识态世界变得超乎想象的危险。

    能够控制末rì症候群患者的jīng神意识,命名为“jīng神统合装置”的存在,拥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说法,虽然是在义体高川的记忆中确实存在的。情报来源于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而“江”的行动,也似乎在证明这一点。然而,我却很难对这个认知有很深的理解。甚至可以说,我根本无法理解,就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很难相信,会有这样的东西。

    因为,学习过心理学的我,明白这种东西是何等不合情理的存在,理论上,它本就不存在形成的条件——潜意识。会约束外层意识和个体行为,却不会自我约束,虽然,它总是遮遮掩掩,但并非是自己在掩饰自己,而是它本身的存在形态。尤其是集体潜意识,它可能很广博,如同深海一样看不到边境。看不到底线,但是它的深度并不会参次不齐,更不会出现一个可以控制每一次cháo起cháo落规律的结石。

    简单来说,如果意识海能够细化,那么,每一个成分,都是绝对重要。而没有一个彻底凌驾于其它成份上的某种成份。

    是的,人格、心理、jīng神和意识并不存在高低,仅仅是表现形态不同而已。

    这是我在学习了心理学之后的认知,我无法确认它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这种通过学习产生的认知,让我很难转换观念,除非有绝对的证据,亦或着将最本质的真实摆在我的眼前。

    很可惜,没有绝对的证据,也没有最本质的真实,来反驳我的认知。

    所以,就算有许多的人行为和言语,告诉我jīng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是存在着的,我也无法将它视为真正存在的东西。即便如此,我却必须配合“江”,去争夺这样的东西。

    “病毒”感染人类,引导了末rì症候群患者的出现,末rì症候群患者jīng神意识中诞生“jīng神统合装置”和“人格统合装置”这样的东西,但却不为“病毒”所有,所以“病毒”要获得它们,因为,它们是“病毒”辛辛苦苦培育的成果——用人类的视角和认知去判断,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然而,我却很难去证明,这就是最后的真相,因为,“病毒”不是人类,也不是人类认知的那些凡物,是“现实”层面也无法解析的怪物。

    “病毒”真的需要jīng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吗?“江”真的需要jīng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吗?从两者的行动来判断,似乎确有其事,尤其以“江”的角度进行思考时,更会得出“jīng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十分重要,拥有改变一切的威能”这样的结论。

    “江”看起来真的很需要它们,而不仅仅是jīng神统合装置,因为,“江”的jīng神和人格都是不稳定,不统一的。

    “病毒”也需要它们,因为它已经在面对“江”这个不稳定的人格jīng神现象。

    然而,我仍旧无法被这种理由说服……

    我总觉得,还有其它的理由,或许那些理由更接近真相。我总是在思索,虽然,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仅仅是一个人类,是众多末rì症候群患者中既特殊又不特殊的一个。我所能做的,“江”和“病毒”都能做到,而且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正是在这种认知下,我在它们所采取的行动中,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紧迫感——无论是“病毒”还是“江”,都只是慢悠悠地按照自己的步调走着,看似发展快速的末rì幻境,其实本该会变得更快,甚至于在转眼之间就走到尽头。

    即便在义体高川的记忆中,有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在约束它们的行动,在封印它们的力量,然而,超级系sè和超级桃乐丝本质上也仍旧是末rì症候群患者,在她们的体内,末rì症候群患者应该具备的病变都是存在的,又怎么可能真的对抗“病毒”呢?如果她们能够做到,她们的体内就非的存在血清原体不可,但是,无论她们表现得多厉害,多重要,都无法改变。她们是“差一点就变成lcl”的重病患者这个事实。在我的记忆中,并不缺乏系sè和桃乐丝在末rì幻境中的映shè,很大程度上,她们距离咲夜、八景和玛索这样的人格崩坏,就只有一步而已。

    参照真江的情况,就能了解,她们的人格状态有多么危险。就像是快要爆掉的气球。虽然,这种极限xìng的人格意识压力,会让她们在末rì幻境中展现非同寻常的力量,但是,也同样意味着,她们已经到了极限。而从真江的表现来看。“江”和“病毒”还远远不到极限。

    而且,如果说,“病毒”对末rì症候群患者拥有极大约束力的话,对系sè和桃乐丝也是一样的,即便她们的名字前冠上了“超级”这两个字,也无法改变她们就是末rì症候群患者的事实。所以,在这个道理下。她们所主持的“超级高川”计划,也面临着同样的缺陷。

    超级高川,还是高川,高川是末rì症候群患者,所以,超级高川也还是末rì症候群患者。如果没有血清,没有抗体,末rì症候群患者就无法避免“病毒”的侵蚀和破坏。无法抵御“病毒”所引发的一系列症状,有可能会进一步引发恶化的症状。

    超级高川会获得抗体吗?至少,我看不到这种可能xìng。她们的计划,无非就是通过jīng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将每一代的高川人格凝聚起来,再吞噬其它末rì症候群患者的人格意识,从jīng神意识层面上。引导lcl的融合而已。更进一步,她们或许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去验证超弦理论,亦或着大一统理论的正确xìng。尝试制造一个高达十一维的战斗兵器——即便如此,那更进一步的可能xìng,仍旧极其低下,毕竟,超弦理论本身就并不一定正确,当前只能说,它并没有被证明是错误的,仅仅是因为,人类无法找到实例,也没有足够的手段去证实而已。

    况且,哪怕是变成了吸纳所有末rì症候群患者的力量,获得高维存在xìng的超级高川,也不一定就是脱离了病毒侵蚀的存在。“病毒”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至今没有得到证明,虽然,由它而产生的末rì症候群患者,以及由末rì症候群患者产生的末rì幻境,是绝佳的验证“超弦理论”乃至于“大一统理论”的平台,但并不意味着,“病毒”是可以用超弦理论和所谓的大一统理论去论证的存在。

    要对抗“病毒”,最好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产生“抗体”——这是我一直在坚持的最朴素的原理。在一切获得“抗体”的因素都已经具备的情况下,没必要再绕开它去走弯路。

    “病毒”无法观测,所以,“抗体”也无法观测,但是,只要能够对抗“病毒”,就意味着获得了“抗体”。我的再诞,“江”的本质,以及末rì幻境中所出现的对抗xìng,本就是一种抵抗“病毒”的象征。

    所以,我所要做的,仅仅就是在对抗中取得胜利,而不是夺取jīng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那种事情根本就不是重心,甚至谈不上是途径,仅仅是一种对抗xìng的象征而已。我的敌人,也并非末rì真理教,不是所有试图争夺jīng神统合装置的任何神秘组织和人员,更不是末rì幻境本身,“现实”就更遥远了。

    我在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里,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没有必须遵循的步调,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便是配合“江”的行动,维护它的意愿。真江也好、富江也好、左江也好,那些只是闪过就消失的各种“江”也好,都有自己的步调,自己的想法,而且,排除这些充满人xìng的人格映shè,还有一种“江”存在于我的感知中。

    那是,仿佛沉在最深的海底深渊中,只能依稀感知到的,一种更本质,几乎让人怀疑就是“病毒”本身的存在——在和它接触如此之久后,我开始觉得,那是比“病毒”更接近本质的存在。“病毒”虽然是本能本xìng的体现,但是,有可能其高度,并没有超过“江”,而是,和“江”一样,只是表现相反的存在,或者说,只是一种xìng质的体现。就如同人类中有本能的行为、主观的行为、理xìng的行为和惯xìng的行为,但却不能说,某种行为就代表着这个人的本质。

    也许,那个潜伏着的“江”,才是最初最本质的东西。

    我缺乏足够的知识,无法真切地对此进行描述,只能说,我真正感受到了存在这样的东西。

    我所要面对的问题,早就已经超出我所能处理的范畴,并不是从我诞生时才开始的,其实,在高川被感染为末rì症候群患者时,就已经存在了。所有人,只要是末rì症候群患者,无论名头多么好听,多么有气势,都必须面对这个尴尬的情况。问题本身,需要引发问题的元凶去解决,也就是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矛盾却又实际存在的情况。(()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804 黑色巨人

    我所要面对的问题,早就已经超出我所能处理的范畴,并不是从我诞生时才开始的,其实,在高川被感染为末rì症候群患者时,就已经存在了。所有人,只要是末rì症候群患者,无论名头多么好听,多么有气势,都必须面对这个尴尬的情况。问题本身,需要引发问题的元凶去解决,也就是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矛盾却又实际存在的情况。

    不过,现在这个系铃人却一副毫无干劲的模样缩在角落里。我不时看向真江,她坐在距离我只有两米的角落里,浑身上下散发着yīn沉的气息,仿佛连瓦尔普吉斯之夜亮起的微光,也只能在她身边被吞噬殆尽,让人愈发觉得那个角落格外yīn森。她抱着双脚,垂下的黑发遮掩了面容,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多么可怜的女孩,反而会感受到一种深藏于心理中的恐怖。我假想有光的情况,或许也不会让她的轮廓变得多么清澈,也许那投在墙上,拖在地上的影子,会让人觉得什么时候就会自行走动起来。

    我对她说了许多话,我没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她说的,说关于自己孩童时代的故事,说在此时此刻的心情,说咲夜和系sè她们,说对这个世界,对“江”的猜想,说当一切结束之后,要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事情。但是,无论我说什么,她永远只有最简单的回应,一是神经质般的笑声,二是让人无法听懂的喃喃自语,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让人觉得是在回应说话者,更无法让人觉得。她正在倾听你的说话。

    她的症状,完全符合心理学中对各种jīng神毛病的描述,但是,有时会让人觉得,如果她是这副模样,反而才是正常的状态。如果她很好地做出回应。总让人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一些意外的事情,当然,事实证明,并不是每一次她做出正常的回应时,都会发生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不过,她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而且。回顾过去总总,一切正常的情况,总比不正常的情况少了许多。当然,不回应和正常回应,都是在和真江的交往中,最平凡的rì常。相对更不正常的时候,是她主动去做些什么的时候,你根本无法想象。她会在什么时候做些什么,她做的。永远都不是你觉得此时应该做的,但是,这并不是说,她做的都是些错事——仅仅是,即便是我,也有无法了解她都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身份。她的判断,她的理解和她的准绳,都不属于正常人类。而我无论看似多么特殊,却仍旧更偏向于人类。

    我很爱她,只是。或许这种爱对其他人来说,是盲目的吧,因为,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理解她,仅仅是接受了她的存在,并为这个存在本身所具备的魔xìng而神魂颠倒。我思考着自己对她的感情,却只看到了这种感情的浑浊和混沌,因为,我的立场和身份,都不具备拥有纯粹情感的基础。我是她的爱人,但也是末rì症候群患者,是需要她的力量的人。当然,我并不否认,在最初遇到富江时,我的感情是十分纯粹的,是一种战友式的结合。我们站在同一条战壕中面对生死困境,在最激烈的战斗中释放自己的情感和**。

    什么时候,这种感情转变成了爱情?我早就已经找不到那条分界线了。

    一切都是如此自然,我们自然地结识了,自然地在一起,自然地突破男女关系,自然地成为一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天作之合,即便我在这个过程中也吃了不少苦头,遇见了不少秘密,也都从来都没有对“两人永远在一起”有过疑虑。

    我仅仅是……想要找出,到底是哪些因素,促成了我们的结合,也想明白,这样的情感和结合,究竟有多纯粹,又或是多浑浊。也许,我只是害怕,因为自己没有看清一些关键的地方,而失去了和她在一起的那最初又最炽热的时光吧。

    我不理解她,找不到了解她的途径,所以,想通过了解自己,去了解这个愿意和我结合的她。

    所以,就算陪伴在我身边的是真江,是我所最常接触的“江”之人格中,最难沟通的一个,我也愿意在得不到答复的情况下,不断地和她说话,不,应该说,是对着她自言自语,试图将自己的一切,无论是表面还是内在,全都剖开,展现在自己和她的面前。或者说,正是因为对面是真江,所以我才有这样的勇气,完全打开自己。

    但是,我一开始就知道,真江是不会做出回应的。仿佛她的时间中,有百分之九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如同在“病院”里看到的那些痴呆又神经质的病人。我已经习惯了。

    “你真的需要jīng神统合装置吗?统合所有的jīng神和人格?”我对着她自言自语,光的源头似乎在移动,穿透窗户的光线将地上的影子快速移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从一侧转到了另一侧。只有真江,似乎打算永远就这样,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我不止一次想,只有自己才能看穿这个孤僻模样下的狰狞。

    是的,无论真江表现地多么孤僻yīn冷,都无法掩盖我心中对她的印象——那无比激烈而炽热,伴随着鲜血和伤口的夜晚,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是很正常的,无论她的正体到底是什么,此时的她是以一个充满独特魅力的女xìng形态出现,是以高川所爱过的,既是亲人又是爱人的形象出现。但是,她唯一的一次**,就是挖出了我的眼睛,当我的面塞进了自己的眼眶中。

    那就像是用灼热的烙铁在我的灵魂上打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每当我回想起那个夜晚,那种充满了冲击力的痛苦、异常和恐惧,以及连这些负面情感都无法掩盖的爱情,自己的左眼就不由得抽搐。无论是正常的身体,亦或者意识态的身体,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末rì幻境之中。那个记忆,那份痛苦和恐惧,那份来自于眼球的抽搐。仿佛在提醒着我,给予自己这些的那个东西,和自己的距离,是多么接近。

    “不回去境界线吗?”我的思维奔涌着,嘴里却说着其它更加现实的言辞,“那些人没有将主力推出来,那些家伙的正体,全都躲藏在瓦尔普吉斯之夜外。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通道。一直和瓦尔普吉斯之夜连接着,这个通道的门,一定就在这片钟林的某个地方。但是,如果没有相应能力的话,想要找出来是很麻烦的事情,我敢说,这些意识行走者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转移这扇门的坐标。”

    真江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像是笑声。又像是毫无意义的,从喉咙中吐气。

    “你在等待什么?真江。”

    她本应该有力量。在早些时候,就将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中的敌人全部踢出局,尽管,这些人的来历、出身和能力都不尽相同,并非全部都是网络球的人。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时的局面显得十分混乱,让所有人不可能齐心合力去排除另外的某些人。无法一直排外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我和真江的对手。所以,虽然真江没有出手,我仍旧毫无风险地拿下了他们。但是,我的力量也就只能办到这种事。

    想要在意识态世界中和另一些意识行走者战斗,并取得最终的胜利,要在意识态世界里,夺取一个能够在jīng神意识层面上发挥可怕xìng能的,又被其他人控制的机器,没有一个真正的意识行走专家,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如果“江”真的想要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得到什么,她就必须做点什么。

    也许她已经做了,只是我看不到,但是我却觉得,她应该可以做得更有压迫感一些,就像是过去一样,激烈又无法阻挡。但是,真江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做。她仅仅是如同影子一样,跟随我在钟林区奔驰,躲藏,猎杀,目睹那些死亡的产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找不到。我接受了自己这样的处境,但是,仿佛在一切开始之前,自己只能等待着,无论做什么,还是不做什么,都没有决定xìng的意义,也不会推动事件的展开。

    来到瓦尔普吉斯之夜,我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命中注定的敌人入场前,在命中注定的展开达成前,我也无法真正登上台面。

    这种感觉,是寂寞而沉重的,仿佛有一块磨石,将锋刃擦亮擦利后,还要继续下去。让人不禁觉得,再擦下去,直到什么时候,利刃就会被擦出破口。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会陪着你,就如同过去一样。”我走下椅子,和她一起坐在角落里,将她揽入怀抱中,“现在,我是你的。”

    真江抬起头,那深邃的仿佛隐藏着最深沉恶意的目光,穿透长长的刘海凝视着我,这样的目光,无论对视过多少次,都无法阻止身体的战栗。她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恍惚在一瞬间,裂开一个狰狞的笑容。当我下意识去确认的时候,仿佛之前那恍惚的感觉,仅仅是一个错觉而已。

    “找到了哟,阿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爽朗又充满烈度,就如同一壶让肠子燃烧的伏特加。

    仅仅是一个眨眼,我所拥抱的她,无论身材、发型还是脸的轮廓,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不是残留着相似的影子,几乎可以说是两个人。

    富江,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我已经不会再为之惊讶了。

    “找到了?什么?”我后面的问题,被富江堵在嘴里。她充满激情地和我纠缠在一起,用肌肤摩擦着,用唇口亲吻着,直到让我窒息。

    “准确地说,是信标生效了。”富江松开我的舌头,说道。

    “信标?”我还是不怎么理解。

    “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被激活了,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会遭到很大的干扰。”富江解释到:“真江不想费力,所以往被你杀死的那些家伙的尸体中注入了信标。信标会告诉我们,我们想要找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我似乎可以理解,但却又不怎么清晰,大概可以想象。真江在我杀死那些人的时候,做了一些手脚,而这些手脚,会为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指明道路。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我不打算再去深想,直接问道。

    这时,房间突然跳了一下,一股巨大的碰撞声从窗外传来。我和富江同时跃起身来,潜伏在床边向外眺望。只看到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轮廓,穿过房顶,拔地而起。这个轮廓完全站立起来的时候,比最高的建筑还高出一个肩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sè的人形。没有五官,没有关节,反复人类的影子,脱离地面的束缚。变得立体起来。

    房间的震动变得更加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下方拱上来。我没有提问。直接抱住富江,展开速掠窜出房间,在连成一片的建筑顶部奔驰,跃上附近最高处的钟楼。我们之前落脚的房间,已经倒塌,从中挤出的黑sè人形。仅仅是影子就能将我们这边的光线全都遮住了。

    一个接一个的黑sè巨人站起来,从高处眺望,就如同无限宽广的海平面突然变成了一个水塘,无数潜水的人猛然钻了出来。

    “这是什么?”我这才问到,“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原生怪物?”

    “不。应该有一半是人造的。”虽然这些黑sè巨人仅仅体型就足以给人巨大的压迫感,但是富江却仍旧那副轻松以对的神态,“大概这才是真正的网络球防御体系吧。”

    “你知道的可真多。”我不由得说。

    “一般一般,我只是知道我所知道的。”富江露出兴奋的笑容,跳上钟楼的尖顶,抱着双臂直面转向而来的黑sè巨人,在我们周边的这种怪物足有人二十多个。

    我并没有立刻暴露自己,或者说,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暴露,只是,相比起富江挑衅般的身姿,我仍旧藏在钟楼的一角,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我注意到这些黑sè巨人是没有五官的,虽然,在异常之中,没有五官不代表无法感知事物的存在,但是,在人们的意识中,眼睛、嘴巴和耳朵,都是最重要的感知器,这种深刻的意识同样也会影响异常的形态——比起黑sè巨人在用非五官的某种感知能力来观察猎物,锁定敌人,我更倾向于,它们其实是有眼睛的,如果没有隐藏起来,那就是并不在某个个体的身上。

    如果有眼睛,或者类似眼睛的部分,那么,那地方也往往是个体的要害部位,这也是受人类意识的影响而决定的。

    即便有一些特殊的例子,但细数我经历过的和听闻过的那些异常,却很少看到那些特例。神秘学中,完全没有五官形象的怪物,也是十分少的。

    那么,如果有眼睛、耳朵和嘴巴的话,会在什么地方?

    富江的身姿吸引了黑sè巨人的注意力,我看到它们在往这边汇聚了。当一名黑sè巨人隔着一百多米远挥出拳头的时候,就如同在播放慢动作一样。无形的高速通道以我为起点向外盘旋,我速掠而出,带走富江之后,黑sè巨人的拳头就如同装上了弹簧,用了火箭加速一样,如同成年人摧毁沙子做的城堡一样,将这座钟楼连同下面那栋高楼轻而易举的摧毁了。

    感觉不到他的行动有任何的阻力,庞大的身躯给人沉重的质量感,虽然准备动作有些迟缓,但在发出攻击之后,却快得与它的身躯规模不成比例。黑sè的身体,虽然像是糊上了一层影子,却通过这充满了暴力感的行为,让人明白,它绝对不像是影子那样单薄,空有其表。

    这样的黑sè巨人不知道有多少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一条地平线,如今,在这条水平线以内,黑sè巨人一个紧接着一个拔地而起。

    我抱住富江速掠的同时,关注着我们之前所在的那栋钟楼。既然有黑sè巨人针对富江发起攻击,那就意味着,富江被对方观测到了,必然也有什么东西在锁定富江——那就是黑sè巨人的眼睛。

    我的判断没有出错,当我以极快的速度绕着钟楼转动时,立刻找到了那只“眼睛”。我的速度很快,无论是黑sè巨人的动作,还是这只“眼睛”的动作,都如同放慢了十几倍。“眼睛”就在遮掩了我的视线的墙壁另一端,仿佛融入墙体之中,只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形状就像是一个单独的眼睛图案,不过细节上,却是更接近魔法阵。它的异常,更在于我的连锁判定,无法在能力范围内锁定它的存在。不过,这里是瓦尔普吉斯之夜,是意识态的世界,连锁判定会失效也不是让人惊讶的事情。

    若非我的速度够快,它早就彻底消失了。当我注意到它的时候,它正在墙面上游窜,就如同潜艇下潜时,会在水面上滑动一段距离一般。它的行动也呈现这样的势态。(未完待续。。)

805 步步紧逼

    黑sè巨人的出现,以及富江带来的好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仅仅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我们所在的房间就被这些黑sè巨人摧毁了。这些黑sè巨人当然不可能是某个神秘组织施展的手段,确切来说,即便是网络球的某种防御体系,也必然有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在背后支撑。因为这些黑sè巨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在我和富江在附近最高的建筑物上眺望远方时,蔓延至地平线的范围内都有黑sè巨人拔地而起。

    这些黑sè巨人的外型一致,数量众多,虽然看上去就像是影子的立体化和放大化,却异常给人沉重的质量感。它们的身高超过这片钟林区最高的建筑物,随手一挥,看似坚固无比的建筑,就会如同沙堡一样被摧毁。没有人想要尝试一下,直面这种攻击会有怎样的感受。

    不,也许我想错了,富江显得十分兴奋,站在钟楼的最高处,环顾着突然间就大变了模样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全身上下散发出无所畏惧的气息,仅仅是站姿就能让人感受到极为强烈的挑衅感。而我仅仅是藏在角落里,关注着富江和这些黑sè巨人的互动。局面会以最快的速度演变得更具攻击xìng,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但关键在于,如果黑sè巨人针对富江发动攻击,那必然代表,有某种“眼睛”在搜索富江。

    我要将它找出来,但并不是为了立刻干掉它。富江之前给出的信息虽然不太明确,却也给了我不少提示。之前“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投放了“坐标”,虽然无法看到这些“坐标”是如何投放的,被投放到了何处,但是。必然和当前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异变有所联系。也许,这只“眼睛”并非针对我和“江”而出现,而是针对瓦尔普吉斯之夜中所有的入侵者。

    我的感觉在给我一个模糊的信号,无论网络球是如何在调整瓦尔普吉斯之夜,从而在将其改造为中继器前可以调动它的力量,现在的事实是。它正通过调动这股力量去打击试图入侵核心的意识行走者。之前的战斗,网络球并不是输家,他们的布防人手和其他当时的侵攻者一样,并不是意识行走者本身,而是通过意识行走者的能力输送到这个意识态世界的常规作战人员。就如同我并非意识行走者,仅仅是由“江”的意识行走力量支持着,才能保持存在的形体,于意识态世界中行走。

    并不只有“江”通过构建通道,进入了这片意识态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有更多的意识行走者做了同样的事情,仅仅是手段有所高下,以及能力对这个通道和输送人员的影响有所差别而已。瓦尔普吉斯之夜本就是jīng神统合装置的力量体现,这种在jīng神意识层面上拥有超常规力量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发信源,所有的意识力量在这里都会受到干扰。在“江”无法动用,或者不肯动用完全力量的情况下,要在这片无止尽的钟林区找出被其他意识行走者制造并隐藏起来的通道。找出非我方的意识行走着,找到被网络球刻意隐藏起来的核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不能要求“江”做更多的事情,因为,我根本无法理解它的意图。我知道自己在跟随“江”的步调走,但是,既然我认同了这样的行为,就必须承受这种被动所带来的盲目感。我只能等待着。一个最关键的转折,而无法主动去推动这种转折的到来。毕竟,我只是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人格意识,连存在都要依靠“江”的维持。

    即便如此,我并不是用被动而压抑的情绪去面对这一切的。我随时都做好了改变的准备。在我最清闲的rì子里,我也会思考更多哲学向的问题,去书写自己的冒险故事。但是,既然“江”告诉我“该开始了”,那么,我那还没生锈的脑袋,一定可以理解它想要做什么。

    我便是如此相信着,自己即便无法从全局上理解“江”的想法,但是,在局部的即时情况中,一定能够做出最匹配的行动。

    我以极快的速度绕着钟楼转动。

    我的速度很快,黑sè巨人的动作都如同放慢了十几倍,我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对速度带来的错觉。我看到了自己要找的“眼睛”,它就在遮掩了我的视线的墙壁另一端,仿佛融入墙体之中,只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形状就像是一个单独的眼睛图案,不过细节上,却是更接近魔法阵。它的异常,更在于我的连锁判定,无法在能力范围内锁定它的存在。不过,这里是瓦尔普吉斯之夜,是意识态的世界,连锁判定会失效也不是让人惊讶的事情。

    若非我的速度够快,它早就彻底消失了。当我注意到它的时候,它正在墙面上游窜,就如同潜艇下潜时,会在水面上滑动一段距离一般。它的行动也呈现这样的势态。和我此时的速度相比,它的速度也不慢太多,在正常的速度下对它的行动进行观测,或许会觉得它在进行瞬间移动,每一次眨眼,都会从下一个位置转移到另一个位置。

    然而,在速掠状态下,我的连锁判定终于锁定了它。原本就是冷sè调的瓦尔普吉斯之夜风景,在我的眼中仅仅剩下黑白两sè,所有立体的建筑,实体已经被镂空,变成由线和点勾勒出的轮,而这颗魔眼,正从线和线之间,那镂空的部分穿过,或许在正常的视界中,是一种只有落点的瞬间转移,但是,在这个黑白sè的世界里,它行动完全就是一条清晰无比的线段——一条破坏了建筑线条的多余曲线。

    仿佛察觉到我的窥视,魔眼正在穿透建筑进行转移,一栋栋看似实体的建筑,于它而言就如同空气一样。它的行动没有任何障碍,但是,我却必须避开这些建筑。因为,我无法穿透这些对自己而言十分坚固的墙壁。即便如此,我的速度,比魔眼更快。

    我根本就不去想自己有多快,在我解析自己的速掠超能的表面力量,看到一些内里的本质时。我就已经十分清楚,仅仅在“速度”的这个衡量距离和时间的狭义概念上,没有什么可以超越我。从一般概念上的“快”,发展到节奏xìng的“快”,在发展到如今的“相对快”,我的速掠超能,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抵达了极限。我有时会想,如果自己足够快。或许意识甚至可以被抛离这个末rì幻境。不过,这种猜测没有证明,因为,“相对快”和“绝对快”是不一样的,只有在具备参照物的情况下,“相对”这个形容才有意义,而相对快也才有意义。我能够有多快,取决于参照物有多快。

    这颗魔眼的确很快。这种速度,放在正常世界里。仅仅有特殊的速度、时间和空间类型的超能才能相比,多少和它所在的地方,是意识态世界有所关系。不过,无论它能有多快,无论环境给了它多大的优势,都无法逃脱我的追踪。一如过去。即便席森神父能够通过控制气压,制造巨大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压力,再通过“神秘xìng”这种渠道来干涉我的速度,而当时对速掠超能的理解并不如此时的我,的确承受了不少压力。甚至于,即便穿梭在理论上排斥一切干扰的无形高速通道中,也感受到无比沉重的压迫。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让我比他更慢,他最大的成果,仅仅是让当时的我不快上太多而已。

    无形的高速通道沿着墙壁外层蜿蜒炸开,我抓住富江,进入了速掠状态。在连锁判定形成的黑白sè线构世界中,魔眼的道路更圆润,而我则在一旁沿着曲折的道路疾驰,我要通过的路线长度,远比它的路线更长,但是,我们之间的相对距离却在快速接近。似乎意识到自己被追踪,魔眼那魔法阵一样的轮廓开闪烁,看上去就如同眨眼一样。而黑sè巨人也仿佛在同一时间收到信号,开始摧毁了我和富江的前进道路上的一切建筑。似乎要通过阻塞路线,来减缓我的行动。

    黑sè巨人相对我们的速度的确很慢,但是,它要做的事情,却只需要一定的提前量。伴随建筑的摧毁,大街小巷一片狼藉,飞石四溅,在我从坠物中穿梭一段距离后,更前方的道路已经被倒塌的建筑封堵起来,与此同时,更远的四面八方,黑sè巨人拔起建筑超我们掷来,虽然我的速度比这些飞来的残破高楼大厦更快,但是,随处可见,遍布到遥远地平线的黑sè巨人,正在通过数量来弥补速度的不足。

    当炮火覆盖了一公里的面积,那么,除非可以在炮火落在头顶前抛出一公里之外,又或者如同游鱼一样穿梭于炮弹之间,否则就不可避免被击中。集火攻击上的浓度定理,在黑sè的巨人洪流中,被演绎得比我过去参与的各种战斗还要恐怖。

    魔眼却不会受到这些“炮火”的影响,能够不被干扰地继续向前加速。不过,它大概也没有预料到,我的速掠超能具备“相对快”的概念xìng神秘,它的加速,就如同磁力牵绳一样,让我的速度也迅速上提。

    城区地面被填塞,不得不转移到房顶的我仍旧稳稳吊住魔眼,在我的视野中,漫天都是大大小小的建筑。巨大的yīn影,已经遮去了天光,更多的碎块散落下来,不是三十立方,就是一百立方。而我的速度,让这些巨大的坠落物,就如同一个叠着一个,镶嵌在空间中。最密集的地方,也有半个人的大小,正常情况下,大部分正在高速移动的人类,都会被这种大小的空隙拦截下来。越是快速的移动,就越需要与之匹配的快速反应,哪怕是足以通过一人的缝隙,对于反应不足的人,对于那些无法在快速移动中控制反向和于此产生的反作用力的人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何况,这些需要直接穿过的缝隙数量是如此之多,而形状和规模也随时都在变化。

    无法控制自己,无法承受惯xìng和反作用力,这是速度型神秘力量使用者最经常面对的致命问题。但是,速掠超能,却并非单纯的加速。而是构建了一条看不见的高速通道。这并非是对速掠时行动路径的形容,而是确实存在的。我也无法看到这条通道,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它不需要准备时间,它可以在第一时间去到任何视野可见的房间,虽然用“蔓延”这个词汇来形容。但是,它的构筑速度快到只要念头出现就已经完成。

    在这条无形的,可以和念头产生的同时就产生或变化的高速通道中,我没有任何阻力,反而会获得推力。若以通道为参照物,我的速度是正常的,只是,以通道外的世界为参照物,从外界对我进行观测。我当时的速度就会成千上百倍地放大。然而,当我从通道中观测通道外的物事时,却并不是看到高速向后移动的物体,而是成千上百倍降低了移动速度的物体。

    这种高速和低速的相对转变,这种奇妙的观测体验,正是速掠超能的强大体现。

    这意味着,我就算是在通道中散步,或者身体不动。仅仅依靠通道推力前进,也会相对外界而呈现出高速移动的现象。而绝对不可能失去对这种高速移动的控制力。

    对我而言,魔眼的速度只要还在增加,我的速度上限就在不断提升,我的移动路线就更加多样。在众多大大小小的缝隙中,找出一个合适的缝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此。虽然有着重重阻挠,但是我和魔眼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扩大。而我,也并不打算就这么将它截杀下来。因为,它将前往的地方,应该就是我需要前往的地方。

    其他的意识行走者。应该也被魔眼锁定了。无处不在的黑sè巨人,正在全方位的摧毁钟林区建筑,如同我和“江”这般藏在某处的意识行走者,亦或者是意识行走者所构建的通道之门,都会在这种推土机般的动作中被翻出来。我相信,只要那些人和我们一样离开藏身之处,就一定会被魔眼找到。即便意识行走者自身不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只要那些他们构建的通道之门暴露在外,也同样可以逆向找到他们。

    网络球的想法和动作,仍旧和过去一样强势,充满魄力。最终会有多少个意识行走者会形如被逼的跳墙的兔子?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并不是意识行走者,无法感应到对方的位置和能力强度,但是,至少会有一个被挖出来。而只要有一个被挖出来,就意味着,“江”利用他做点什么。

    要找到核心,就必须知道核心的所在,而知道核心所在的人,并不存在于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吗,也不会主动走到我和“江”的面前。我曾经是网络球的成员,即便世界线已经不同,但仍旧相信网络球在关键问题上,绝对拥有足够的谨慎。

    所以,虽然仅仅是猜测,但“江”之前投放的坐标,很可能就是用来干涉正常世界的。但是,这种干涉或许无法在第一时间获得直指核心的信息。所以,需要顺藤摸瓜,一步步找出正确的节点。黑sè巨人和魔眼的出现,以及富江提前的暗示,说不定正是“江”已经找到了第一个节点的证明。现在,魔眼将会带我们前往第二个节点,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倒霉鬼的藏身处。

    倒霉鬼并不是最终目标,目标是,同样前往那处的网络球成员。那些成员能够配这些黑sè巨人和魔眼的行动,当然比其他人更靠近最终目标。即便不指望他们知道关于核心的消息,但是,“江”应该可以将他们当作新的节点,利用自己的力量进一步接近核心的消息。

    网络球对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控制力到底有多强,我暂时还无法判断,黑sè巨人和魔眼的出现,虽然代表着一定的控制力强度,但是,它们并没有足够的灵xìng,反应虽然快速,却极为刻板,这种僵硬又体现了一种强度的上限。我仍旧相信,即便网络球彻底控制了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意识行走者,“江”也拥有足够的力量,直接暴力碾压一切。

    我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才会展现这种力量,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希望它展现出这种力量。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一方面,强大的力量展现,会让一切加速,但另一方面,它的力量也同样是“病毒”的力量,越是强大的力量展现,就越让人感到自己的无力和被动。(未完待续。。)

806 笼

    我仍旧相信,即便网络球彻底控制了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意识行走者,“江”也拥有足够的力量,直接暴力碾压一切。

    我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才会展现这种力量,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希望它展现出这种力量。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一方面,强大的力量展现,会让一切加速,但另一方面,它的力量也同样是“病毒”的力量,越是强大的力量展现,就越让人感到自己的无力和被动。

    毕竟,在我的理解中,“江”和“病毒”是一体的两面。

    魔眼穿透障碍向前飞驰,能够直接用视线捕捉它身形的机会已经变得很少,黑sè巨人投掷建筑制造出重重障碍,虽然无法阻挡我的奔驰,但是层层叠叠的废楼和巨大碎块却成功遮蔽了视线。如果没有连锁判定的话,说不定会失去对魔眼位置的锁定吧。我的速掠超能已经抵达正常高速,虽然对于再一次提速还留有余地,不过已经没有那么做的必要。即便不依靠高速移动,我也有在当前乱糟糟的环境下追上魔眼的办法,使魔夸克可以让我增添一对羽翼,更直接的办法,就是利用它的能力进行yīn影跳跃。天空的坠物在地上投下大片的yīn影,却又不似黑夜之中那般连成一片,正是yīn影跳跃的最佳环境。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和魔眼之间的距离拉大到四十米,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魔眼的行动路线正变得笔直,就像是确认了目标一路向前,而又认为摆脱了我的追踪。说实话,我对这只魔眼是否有人在直接控制抱有怀疑。它的行动并没有灵xìng,更像是机械化锁定追踪符合预设条件的一道程序。这种机械的反应导致明显受到它调控的黑sè巨人也显得十分呆板,虽然数量巨大,但是破坏力并没有达到最佳状态。

    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正在产生的异变,也许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灾难xìng的,充满了压迫感的。是一种如同cháo水洪流般的正面攻势,为的就是逼迫所有yīn谋者不得不正面相抗,是一种十分符合网络球风格的作战方式。不过,对我来说,并不是需要花费太大jīng力去应对的局面。在过去的末rì幻境中,网络球所展现的力量,远不是现在所能比较的。如今这些黑sè巨人和魔眼的配对行动,看起来威慑十足,仿佛要摧毁整个钟林区的气势。但在我的眼中,还仅仅是个样子货而已。

    威力强大,却打不到人,更没有灵活的变化。即便再降低一些速度,绕过这些家伙,也就像是绕木桩一样容易。真正如同走火、荣格和锉刀那样的资深者,就算速度不如我,也同样拥有百分之百保证自己在当前情况下行动自如的手段。在同样巨大的压力下。如何判断处境的优劣,如何保证自己的行动效率。这就是划分资深者和新人,强者和弱者的分割线。

    这些黑sè巨人和魔眼,虽然也可以看作是网络球利用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构筑的全场防线,却并不能认为是用来排除意识行走者的直接手段。它们的作用,应该只到挖出隐藏起来的意识行走者为止,剩下的大概会交给真正的战斗人员吧。要对付意识行走者。找出他们是第一条件,只要完成这一条件,之后的事情基本上可以划分为两种模式:一是在正常世界中干掉对方的实体,二是在意识态世界中干掉对方的人格意识。一般而言,会选择第一种。

    意识行走者的战斗。是极为诡异,但又会在找到关窍后极为容易解决的。重点就在于,如何锁定在意识态世界锁定意识行走者,想要直接在正常世界里锁定对方的实力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意识行走者施展力量时,他的正体往往会在距离事发现场相当远的地方,即便不在远处,因为一切都于意识态世界中完成,所以很难在正常世界观测到特殊的表象变化。

    意识行走者会蒙蔽他人对自己的认知,即便是本来认识的人面对面碰上,也会因为意识上的“锁”而无法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但是,正因为意识行走者要施展力量,就必须在意识态世界里出手,这也就意味着对方一定会在意识态世界中露出踪迹。追踪这些痕迹,直接在意识态世界里狙杀意识行走者,或者通过追踪痕迹,于正常世界中锁定对方正体的位置,同样也是意识行走者的拿手好戏。

    网络球的意识行走者定然不是弱者,而网络球也是个战力充沛的组织,因此,在魔眼捕捉到意识行走者的踪迹后,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中,于正常世界和意识态世界中同时分派人手,力求一举尽功。

    魔眼并不是进行直接攻击的武器,所以,它所有的攻击xìng,都应该视为摆脱攻击和拖延时间的手段,而并非是为了直接和意识行走者进行对战。

    我相信,如今已经有网络球已经派出一批专业的问题处理部队进入了当前的瓦尔普吉斯之夜,而另一批处理部队,也正在正常世界中,依照魔眼传输过去的信号前往某个意识行走者的藏身之处。

    而这些处理部队的战斗能力,至少是团队战斗能力,应该要比之前驻守于瓦尔普吉斯之夜的那些防御者更加强大。换句话来说,之前被我和其它神秘组织的人员杀死的网络球成员,可能只是被当作弃子使用,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阻止入侵者,而是为了在入侵者身上打上标记。

    虽然听起来很冷漠,但是,网络球一向就是这样的风格,比起偏向个xìng化的其他神秘组织,网络球就如同军队一样的严谨、冷酷而专业,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如鱼得水。但也正是这种略显残酷的风格,让网络球能够得到各国zhèng fǔ的公信,成为对抗末rì真理教的一面旗帜。

    在我诞生的那个末rì幻境中。网络球虽然强大,也很有效率,得到了各国zhèng fǔ的支持,但也同样被人诟病这种行动风格。在末rì真理教的威胁下,很多神秘持有者和神秘组织并没有选择网络球作为自己的依靠,而是自行成立了一个名为“黑巢”的松散联合。虽然比起末rì真理教和网络球这两个庞大组织,无论是组织规模上,还是成员彼此之间的联系,都处于劣势中,就如同一个无法捏紧拳头,但是,它仍旧被看作是除了末rì真理教和网络球之外的第三大组织。而在三者之下,也再没有可以与之比较的组织了。

    在我死亡之前,黑巢正在席森神父的领导下进一步统合起来。并从末rì真理教三巨头之一的玛尔琼斯家的地盘上,割出了一块肥肉,设立为黑巢的据点,据我所知,那是黑巢第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总部的地盘。当然,当时的玛尔琼斯家才刚刚完成天门计划,从时间线上算起来,应该和当前末rì幻境中。玛尔琼斯家掌控末rì真理教的时间点差不多。

    在我的推想中,当前的末rì幻境。正是在玛尔琼斯家的“天门计划”出现了不同,确切的说,应该比另一个玛尔琼斯家的行动更加顺利,才形成了这个和我诞生的末rì幻境有着很大差异的格局。网络球在当前,还没有正式将自己变成正面对抗末rì真理教的旗帜,而黑巢更是不清楚在什么地方。席森神父。还在和网络球共事,他和网络球的先知梅恩女士是老朋友,这一点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

    接下来的局势发展,网络球的崛起已经成为定式,即便是末rì真理教也不太可能完全将其打压。因为,网络球已经在逐步显露出自己已经掌控了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事实,它会将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改造为中继器,就如同末rì真理教的玛尔琼斯家和美利坚的五十一区那样,获得一个真正有意义的根据地。再加上已经和各大国家zhèng fǔ培养出来的良好合作关系,网路球的发展在得到联合国的支持下,走上过去的轨迹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至于在网络球正式踏上世界的大舞台后,是否还会有其他神秘组织势力dú lì出去,构成黑巢联合,席森神父是否会脱离网络球,成为黑巢的领导者,而黑巢又能否执行自己的“天门计划”,获得一个让自己立足于世界的根据地。在我的推测中,也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能xìng。

    尽管时间比我所诞生的那个末rì幻境要晚,但是,在局势演化上,大概最终还是会达成类似的格局。这也可以看作是世界线收束理论的呈现。唯一能够加速或阻断这一演化的,就是末rì症候群患者病情的影响,毫无疑问,经过那么长的时间,末rì幻境都已经崩溃并重构过一两次了,末rì症候群患者即便仍旧是lcl状态,其用来构筑末rì幻境的人格意识,也必然有着更为深入的变化。

    “病院”的研究,“江”的活跃,都已经证明了“病毒”并没有沉睡,只要“病毒”没有沉睡,对患者的侵蚀和干涉就不会间断,不管是以用肉眼可以看到的方式,还是用肉眼无法看到的方式。

    而且,因为可以在近距离观测并参与“江”的行动,所以,我认为这个末rì幻境的演化,其实是在加速的,而且,这个加速度值正在不断上升。“病毒”越是活跃,末rì到来的时间就会越快逼近。有可能,会在末rì真理教、网络球和黑巢三强并立的格局到来前,这个世界就会因为这种加速产生更具毁灭xìng的异变,能够僵持,维系稳定的三角形会直接崩溃。

    所以,即便可以用自己曾经的记忆作为参照,去判断这个末rì幻境的格局走向,但是,提供我进行闭门造车般推测的情报,已经越来越少了。无法离开意识态世界,无法接触正常世界的我,就如同一只笼中之鸟。

    感觉上,有点像当年刚刚脱离厕所怪谈的冒险,获得了魔纹力量,却又因为各种因素,不得不留在城市中继续充当一名优等生的时候。空有搏击长空的力量,却无法飞出去。只能在笼子中叫唤,即便,这个笼子是如此的安全,没有一样会让自己受伤的东西。

    我很想出去,但是,却无法剥夺义体高川的存在xìng。如果利用“江”的力量。即便自己仅仅是一个人格肿瘤般的存在,也能反客为主吧。但是,我并不讨厌另一个高川,或者说,我认可他的存在。他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有些欠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高川。具备着高川应有的素质和意志。他的欠缺,仅仅是缺少时间而已,而且,在他的身上,肩负着系sè和桃乐丝的努力和想法。

    即便理念不同,对自己行动的成功率也有不同的判断,但是,也许我是想看看。做出了另一个选择的自己最终可以做到什么地步的吧?所以,不想刻意去针对他。如果他因为获得了时间,成长到足以战胜我和“江”,那么,自然可以去战胜“病毒”,如果做不到,最终也仍旧会死去。

    无论是现在的这个我。还是义体化的另一个我,一定都希望可以证明自己的正确,尽可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走下去吧。我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也喜欢这样的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我。你能感觉到吗?我的信念,我的想法,以及我的坚持。

    我,就在这里。

    一定,会有那么一刻,需要我们一起,去面对同一个强大的敌人。

    所以,强大起来吧。

    瓦尔普吉斯之夜是如此宽广,魔眼的移动维持了五分多钟,虽然听起来时间不长,但是,保持高速的移动,却一下子就将追逐开始的地方,落到看不到踪影。黑sè巨人仍旧在持续破坏周边的建筑,而一直在试图阻止我的那些黑sè巨人,也已经被远远抛开,并恢复到正常又机械化的破坏行动中。明明我是一名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入侵者,但是魔眼和黑sè巨人都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这反过来也证明了我的判断——魔眼并不是进攻的制造者,而是目标的锁定者,黑sè巨人也不是进攻的制造者,而是逼出敌人的清路工。

    魔眼锁定了我和富江,就完成了一次任务,紧接着,会去追踪锁定下一个目标。为了避免目标汇聚在一起,成为歼灭战的麻烦和变数,必须拥有极高又灵活的行动力,去摆脱目标者的反向追踪。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我觉得真正执行歼灭战的特殊部队,应该被投放到这个意识态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中了。他们不可能在正常世界中锁定我和富江的实体,因为,“江”的情况特殊,而我则是真正没有实体,或者说,我的实体,是正常世界的义体高川。如果引导他们行动的意识行走者足够强大,或许会找上义体高川,但是,我不觉得找上门去会讨到好处,意识能力对现在的义体高川完全没有效用。更何况,我不觉得,魔眼对我和富江的锁定和追踪力量,能够穿透分割我和另一个我的“膜”。

    “出现了!”富江突然说到。

    我朝她示意的方向头去视线,只见天空中出现一群飞舞的小点,有的真正是在天空飞翔,有的则是踏足在黑sè巨人头顶上长距离跳跃。他们的方向和魔眼的方向一致,一边前进,一边斜着拉近和魔眼之间的距离。只是,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我和富江,而是更前方的某个目标。

    虽然为了避免被魔眼感知到,而一直选择障碍物足够多的地方,仅仅通过连锁判定来锁定魔眼的位置,而且,在富江提醒的同时,我已经更加小心地转入yīn影中。不过,来者竟然真的没有直冲我和富江而来,不得不让我怀疑他们得到的引导,有着巨大的局限xìng。

    “要去干掉他们吗?”富江问,“总觉得他们的打扮,让人提不起下手的干劲呢。”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可以用肉眼辨析这些靠近者的装束了——轻飘飘的缎带,轻飘飘的裙子,轻飘飘的帽子,虽然是军制服的线条,却没有一点沉稳厚重的感觉,但是,毫无疑问,充满了粉sè的华丽,这种充满了漫画中典型魔法少女风格的衣装,大概只有十五岁以下的女孩才会穿吧,然而,此时穿上了这种魔法少女风格战斗衣装的,却是一群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和女人。

    魔法少女十字军?我在义体高川的记忆中,找到了这支猜想中部队的名字——一个由神秘的迷之生物“丘比”针对瓦尔普吉斯之夜而创建的战斗部队。(未完待续。。)

807 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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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少女十字军出现后,魔眼的速度开始减慢,黑sè巨人对这些飞过它们头顶上方的“小东西”视若无睹,而三方都没有察觉到我和富江的存在,尽管,我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也不会超过二十米。黑sè巨人持续破坏着建筑,似乎要摧毁自己身边每一个过了它们膝盖高的物体。我就在坠落的物体和黑sè巨人的手脚间穿梭着,而这也证明了,黑sè巨人本身并没有观测能力和智商,仅仅是一个个拆楼机器而已。虽然在功用上,有点类似于统治局的建设机器,但是在能力上却相差甚远,或许有一天,网络球会在改造中继器之后,为自己的这片领地构建一个相当于安全网络的网络系统,而魔眼将成为其中一个零件,黑sè巨人也将承担起建设机器的职责,而网络球的行政部门,也将改称为“安全局”,但至少现在,网络球仍旧是一个有待起步的神秘组织而已。

    我相信,末rì真理教利用天门计划改造出的“圣地”,已经在建设规模和完善程度上,要超出网络球至少一个等级,而这个差距,除了依靠世界范围内更大规模和更大深度的合作,否则很难进行抵御。

    既然魔法少女十字军没有察觉到我和富江的存在,我也不打算主动现身,去称量一下他们的身手。我相信,彼此之间迟早有一战的机会,但并不是现在。他们进入这个意识态的瓦尔普吉斯之夜要做什么事情,我已经有所推测,而且不认为实际情况会有多大的偏差。如果我们在这里发生碰撞,即便能获得胜利。魔眼可能会被惊动,从而让控制它的意识行走者做出一些多余的事情。

    如今最重要的,是追踪魔眼,找到至少一个接驳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意识行走者。虽然控制魔眼的也是意识行走者,但对方的能力,当然要比被魔眼锁定的某个意识行走者更加强大。作为对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不能肯定,一旦处于交战的状况下,“江”会施展出多大的力量,如果“江”不动手,仅仅是我自己的话,虽然不需要担心自身安全,但是,要方向捕捉对方,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虽然是以纯意识的形态存在着。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意识行走者。只有意识行走者才能战胜意识行走者,这是能力xìng质和深度所决定的。在末rì幻境中,所有涉及意识、认知和概念的神秘力量,都要比其它神秘力量超出好几个等级,这种被视为“神秘度”高下的压制,会直接对战果起到决定xìng的作用。

    我潜入破碎的街道废墟中,通过残桓断壁和坠落的大块物质遮掩自己的身形,魔法少女十字军已经顺利和魔眼汇合。他们的总数有十三人,至于还有没有更多。至少在我的连锁判定范围内没有观测到。他们和魔眼之间的情报交流方式十分简陋,无法进行远距离的沟通,一名二十七八岁,身穿魔法少女制服的女xìng用手中的魔法杖接触魔眼,随后,其他魔法少女的小动作。都在暗示着他们已经同步获取了信息,而这些动作都在移动中完成。

    “情报说一共有五个人,现在已经锁定了三个,其中有两个察觉到了?”一名身穿魔法少女制服的男xìng皱了皱眉头,他的脸上从额头到脸颊有一条深刻的疤痕。被疤痕贯穿的眼睛紧紧闭着,似乎已经瞎了,而皱眉的动作,更让他原本就及其凶悍的气质变得愈加狰狞。说实话,他的身材和模样跟这身轻飘飘的华丽短裙女装充满了强烈的违和感,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惨不忍睹的情绪。

    “距离似乎很远,怎么办?先处理哪一边?”另一名女xìng的魔法少女说。

    “无论怎样都好,快点办完就走,要我长时间穿这身衣服可真是受不了。我都快要吐了,我觉得自己的丁丁都快要被丁字裤勒得长霉菌了。”另一名稍微年轻些的男xìng魔法少女抱怨着。

    “已经察觉自己被锁定的那两个先放放,他们有了准备,会更难对付,无法察觉到自己被锁定的另一个应该更好解决。”又一名女xìng魔法少女提议到:“我们还是第一次使用这种神秘力量进行战斗,先找个弱鸡试手比较保险。”

    “说起来,我们这里有多少个原本就拥有神秘力量的?我指的是灰石强化者以上,拥有真正的超能那类神秘的人。”又一名男xìng的魔法少女问道。

    魔法少女们面面相觑,最终他们都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这边的人,虽然并不是全都第一次参与神秘世界的行动,但在这之前,都不具备拥有神秘力量,利用神秘力量战斗的经验。于是,他们很快就通过了“选一个弱者,发动突袭来完成自己的第一次”这个提议。

    他们的交谈透露出了大量的信息,这些家伙在某种意义上不仅是新兵,而且还是临时组合起来的,不仅没有经过战斗磨合,甚至于,没有一个公认的领导者。他们之间没有足够的默契,不过,魔法少女的神秘xìng关联,或许可以让他们完成一定程度的配合。不过,他们显然也是第一次知道魔眼的情况,更没有和cāo纵魔眼的意识行走者打过交道。

    总的来说,我对这些家伙竟然被网络球投放到瓦尔普吉斯之夜中,执行斩除意识行走者的计划而感到惊讶。虽然在神秘的世界中,什么奇迹,什么厄运,都有可能发生,准备更多和准备最少的,幸存率只有6sì开,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惊喜的数字,意味着无论准备多么充分,因为出现意料之外的因素而死在战场上的几率,也不会增加多少。不过,大多数组织总会将准备工作做得更加细致一些。

    而这十三名魔法少女,在准备工作上,比我所知道的那些被网络球投入战场的新人差了许多。这在网络球内部是极为少见的情况。让人不由得产生“这些家伙都是炮灰和诱饵”的想法。

    不过,我对魔法少女的认知不多,很多情报,仅仅来源于义体高川的记忆。魔法少女相对于其它神秘力量有哪些独特之处,很难进行判断。当然,如果正面碰上的话。我仍旧有信心拿下这些看来稚嫩得有些诡异的新人们。

    这些魔法少女虽然号称十字军,不,“十字军”这个充满了军制味道的称呼,仅仅是义体高川的猜想罢了。在我面前这些一边前进一边聊天一边抱怨的家伙,和我理解中的神秘侧军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他们的态度散漫,彼此之间有着强烈的对抗心理,这种对抗心理已经完全超过战斗配合的需求,甚至于,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根本就不认同身边的人就是同伴。

    从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对话,可以清晰判断出,这十三个人已经实质xìng分裂为五个小团体,而小团体之间的交谈,逐渐因为私人原因,蔓延起火药味。就凭这样的人去解决一个意识行走者?真是不敢想象。意识行走者虽然大部分都很孤僻,不过,一旦他们进入某个组织。一定会成为这个组织的核心之一,其本身具备的力量、主场作战经验和身后的支持力度。总能让他们变得比普通的神秘力量使用者更加棘手。

    这些魔法少女是神秘生物丘比针对瓦尔普吉斯之夜而制造的战斗兵器,而丘比本身,更和这个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这些因素都让这些魔法少女先天上就拥有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作战的优势。既然瓦尔普吉斯之夜能够以意识态的形态出现,那么,多少可以证明。这些魔法少女在某些方面的xìng能,类似于意识行走者。或者说,魔法少女们拥有对抗意识行走者的可能xìng。但是,他们要对付的意识行走者,很可能并不直接出现在瓦尔普吉斯之夜。而是位于自己构建的意识通道中。

    一群半专业的,在力量层面上,应该有着更苛刻制约的能力者,要对付一个专业的,对意识态世界和意识力量有着自己的理解,还小心谨慎,拥有主场优势的能力者。结果会是怎样,如果没有奇迹的话,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我一边思考着,网络球投入这些新兵的用意,一边继续尾随其后。又过了三分钟,魔眼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黑sè巨人已经将本地的城市环境破坏得千疮百孔,不过,街道上有一个巨大的黑sè痕迹,就像是烧成灰的人形印子洒落在路面上。从身姿和规模来看,无论是谁都会直接将这个痕迹与黑sè巨人联系起来,而这个时候,其他的黑sè巨人距离此地有些遥远,就像是,负责本地的黑sè巨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杀死了,从而让这个地方空旷下来。

    魔法少女们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窃窃私语,虽然表情都相当jǐng惕,却完全无法让人感受到执行任务时的严肃xìng。这些人看起来也同样不清楚魔眼的工作xìng能,在魔眼停止移动后,经过简单的磋商,就随随便便地决定了分队行动,搜索这里的每一处废墟。当他们分别进入各自负责的区域后,停在原地的魔眼突然闪动起来,一扇落着红黑sè帷幕的拱门隐约浮现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心。

    我和富江冷眼旁观,更远出传来魔法少女们的呼喝声,有一部分带着烦躁的情绪,他们完全是白忙一场,因为目标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离开的位置。不过,从这扇拱门的呈现现象来看,它是被魔眼逼出来的。也许负责清理这一带的黑sè巨人也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却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该死!”红黑相间的帷幕被拉开,一名年轻男xìng狼狈地从拱门后滚了出来。他已经受伤了,嘴鼻之间挂着血迹。“竟然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明明意识世界里都没有……”他正不甘心地念叨着,视线抬起来时,却不由得停在魔眼身上。他那原本就因为受伤显得虚弱的神情,一下子就被冻僵了。显然。他明白,这只魔眼意味着什么。不过,听他之前的自言自语,似乎是在正常世界的实体被网络球找到后,才被魔眼锁定了意识态世界的位置。

    网络球或许用了什么方法,提前在正常世界锁定了他的身份。虽然意识行走者都是善于隐藏自己的好手。不过,在网络球的地盘上和网络球交战,会被揪住一些小失误,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年轻人对网路球的能量,似乎并不怎么清楚,虽然是意识行走者,但应该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老手。

    “怎,怎么可能……”年轻人惊讶于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当他理解到自己正身处的环境时。不由得发出压抑的呼声,“为什么会在这里,门应该……”他回头望去的时候,魔眼猛然窜出,直接撞上拱门,并镶嵌其中,宛如一道天然存在的石质眼形花纹。年轻人这时才回过神来,用力朝拱门后扑去。结果身体仿佛撞在实质的墙壁上,啪的一下就摔了回来。

    情况很明显。构成门内部的一层深sè的膜,拒绝了他这个主人的穿行。魔眼之前的变化,很可能意味着,这个年轻意识行走者的能力,暂时被封印,甚至被魔眼的cāo纵者给剥夺了——我甚至于倾向于第二种可能xìng。如果是能够剥夺对方意识能力的意识能力,自然比普通意识能力更有被网络球看重的资格。

    全局负责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意识态防线,先行调用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一部分力量,封印了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核心认知,能够做到这种事情。拥有做这些事情的资格的家伙,拥有这种程度的意识能力,才是比较符合情理的事情。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年轻人似乎也意识到了那可怕的可能xìng,却完全经受不住打击,抱着哀嚎起来。他的声音吸引了正在废墟中搜索的魔法少女,当十三名魔法少女升至半空时,立刻就能看到他再次猛力扑向自己的意识之门,用自己的身体冲撞捶打的可怜样。

    “原来小老鼠在这儿。”几个男xìng的魔法少女看到这一幕,先是惊讶了一下,立刻发出幸灾乐祸的嘲笑。

    “怎么不躲回自己的老鼠洞里呢?真可怜呀,是回不去了。啧啧。”

    年轻人有些呆滞地转头看向这些魔法少女,再次发出恐惧的哀嚎声,继续激烈地撞击捶打意识之门。他似乎被吓破了胆子,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地想要逃走,恐怕,他的意识能力并不是倾向于战斗的,甚至于,根本就没有开发出战斗状态。不过,即便如此,身为一个直面神秘xìng恐怖的能力者,他所表现出的意志,低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因为之前就已经遭到重创,连战斗意志都被削弱到了极点吗?网络球于正常世界的战斗人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我仔细观察着这个年轻人,不过,他一直都把头埋得很低,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除了那恐惧的味道之外,看不清更多的东西。不过,就算他另有图谋,仅仅是伪装恐惧,也没有关系。

    我抬起手,天空中,开始散落黑sè的羽毛。

    一声沙哑的乌鸦叫声惊动了魔法少女,他们抬起头,一副惊愕的表情,伸手接住如同飞散的鸦羽。年轻人似乎脱力了,蜷曲着身体趴在意识之门的脚边,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对突然产生的变化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魔法少女们被鸦羽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富江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右手扼住其中一名男xìng魔法少女的脖子,按倒在地上推出十米远,一路上,那个倒霉家伙的五官都被磨烂了,血痕触目惊心地洒了一路。没有人可以防御富江的突袭,因为,是我用速掠将她带到了他们的身旁。下一个眨眼,我已经站在那名年轻意识行走者的身旁,俯瞰着他。

    “你——”年轻人似乎吓了一跳,他的眼睛猛然变得明亮,但是,在他说完话之前,我的刀刃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将他钉在地上。他再一次受创,血还没有咳出来,我已经和富江完成了换位,而魔法少女们才刚刚从自己的一名同伴死亡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作出攻击的姿态。

    剩下十二名魔法少女中,有七名的目标是意识之门边的富江,三名的目标是被钉死在意识之门前的年轻意识行走者,只有两名的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不过,在漫天的鸦羽中,我已经再一次进入速掠状态,目标为——

    十二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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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介绍:
1999年将出现恐怖大王,末日即将降临。
17岁的高二学生高川追查校内学生失踪事件,无意中被卷入末日幻境,成为红衣怪客口中“阻止末日”的天选者。
末日流勇者斗恶龙。
限制级末日症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限制级末日症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限制级末日症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