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 意识绝杀
头戴黑桃面具的女性精英巫师伫立在灰雾飘渺的天空上,俯瞰着我,对我说:“你,已经死了。<-》”这是宣告,亦或是诅咒?传送门溃散后产生的冲击波,将四面八方涌来的黑烟之脸撕裂,在我们之间维持着无人打扰的空荡。我没有感受到伴随这句宣言而来的攻击,无论身体还是意识上,都没有半点问题。但是,从这名黑桃巫师身上散发出来的存在感和压迫感,只是和她对视着,就会产生一种连天地都在围绕她旋转的感觉。相比起我曾经见过的其他精英巫师,她也是极为独特的,这种独特,酝酿了她的强大。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并非我所熟识的语言,语法也明显和正常社会常用的语言语法截然不同,这种不同或者说,格格不入的感觉,是极为强烈而直接的,就如同从一个社会文明走入另一个社会文明之中。这是末日真理教的巫师们自己的语言,如果我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玛尔琼斯家领导下的末日真理教完成天门计划后,得到是“创世纪”般的成果,那么,这种语言或许就是仅在他们那封闭的“世界”里所使用的语言。
这名黑桃巫师,和那些使用正常社会的通用语进行沟通的其他精英巫师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使用“他人的语言”,然而,她的力量,即便使用不同体系的语言,也足以让聆听者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这种交流方式,我还是第一次遭遇。而对方的这种仿佛在述说高傲的作派,更比我所碰到过的其他所谓高傲的人更甚。然而,这就是强大,这就是体现强大,这种皆由另类的沟通方式所体现出来的强大。没有伟岸的力量呈现时那么爆裂壮阔,但却更加直观,更加深入内心。
“你,已经死了。”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已经展开双翼,就要纵身而起。如果她的宣言并非是攻击。那么,我就要先下手为强。我不否认,现在的自己很强,但是,对手也并不弱小。而且,我和末日真理教的理念向左,目标相同,绝对没有合作沟通的可能性。灵域
然而,就在我的双脚离开地面的时候。身体猛然变得僵硬,不仅仅是手脚,似乎连每一根神经都不听使唤,不断在抽搐着。紧接着一只手从后方搭在我的肩膀上,而一直被我专注凝视的天空之上的黑桃巫师,突然间就不在那里了,仿佛她从来都不在那里。
我下意识知道,搭上自己肩膀的人是谁。在确切的念头升起来前,我已经转头向后望去。然而,那里只有一双如同燃烧着红莲业火的眼眸,在黑桃的图案后静静地燃烧着。就是这双异样的眼眸,仿佛能够完全代表着拥有这双眼眸的女人。我并非无法看清那人近在咫尺的长相,仅仅是注意力,完全被那双散发者诡异魅力的眼眸彻底吸住了。
黑桃巫师!
念头刚刚清晰起来的时候。一股强力的打击砸在我的脸上,之后我才意识到,那是这个女性精英巫师的拳头。我的身体被打得旋转起来,却在古怪的力道下,没有向后飞出太远。就像是悬浮在原地打着转,快速得如同被抽打的陀螺。不得不说,这一击很够劲,普通人的话,脑袋会一下子就爆开吧,但是,我仅仅是身体不由自主,脑袋却是十分清醒的。这一击产生的冲击和疼痛,让我猛然将自己从那神秘的,充满了古怪吸引力的业火双眸中抽回神来,速掠超能即时发动,身体沿着一条后撤的通道飞驰。第二击如直觉所料般到来,不过,因为我的反应和行动足够迅捷,所以,来自黑桃巫师的踢击作用在我的身上时,大部分转化为推我一把的力道。
我凌空向后飞退,旋转的身体借助对方踢击的力量,重新找回平衡,即便如此,我仍旧从空中落地,踩着地面眨眼就滑出了十多米。
我可不觉得,这个黑桃巫师的攻击是随随便便的,虽然,它看起来像是随随便便,没有花上什么气力,不过就是趁人一晃神的时候,贴身展开肉搏,但是,没有什么随便的东西,能够让我这般在失神的同时,毫无还手之力,仅能向后退避。那句宣言暂且不提,光是那双让吸引了我所有注意力的双眸,那突然抵达我身后,却让我毫无察觉的行动,本就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神秘作用下的结果。我对自己此时的实力极有信心,即便在自己稍微松懈的一刻,也不可能随便就被他人的神秘迫如下风。所以,结果只有一个,这次攻击,本就是这个黑桃巫师精心策划的结果,从她开始宣言的一刻,不,或许在走出传送门的一刻,神秘的影响,就已经作用在我的身上。
描述交手的过程,是十分复杂的事情,但是各种因素作用的结果,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产生。我先失一手,但是,却并不是决定性的一手。在我后撤的同时,连锁判定运作的强度主动提升到一个新的阶段,黑桃巫师就在眼前,没有追击上来正这么感受到的时候,那个巫师的存在又再度消失了,这一次,就如同先前的复制,连锁判定没有观测到这个家伙消失的过程。
是空间性质瞬间移动?亦或是,连锁判定的观测能力被破解了?此时此刻,我只有这两种念头。我一直都知道,没有任何一种能力是可以通吃天下,绝对无解的,尽管连锁判定向来没有让我失望,但我也一直准备好了,它突然失效的一刻,而现在,似乎就是这一刻的到来?
无形的高速通道沿着复杂的回旋转折的路线蔓延着,在黑桃巫师于观测到的前方消失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其他观测方向中时,我已经开始高速的闪避机动。连锁判定没有死角,三百六十度的范围内,无法观测到对方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对方脱离了观测范围,另一个就是,对方真的破解了这种观测方式。
虽然是神秘的战斗,但是,大多数的战斗,都基于能够观测到敌人的基础上。对我来说。当肉眼和连锁判定都暂时失去观测效用的时候,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利用高速移动拉开距离,重整旗鼓,虽然本能也可以探知威胁的到来,但是,这种模糊的观测方式,是我在确认所有的观测方式都彻底失效时,才会使用的最后手段。这一点。我和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区别。而现在,显然还不是这么做的时候。
首先,得想办法确定,对方是不是绝对可以避开我的观测,如果有可能,就去猜测和推断她之所以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缘由。也许,对方仅仅是,利用了我的某种盲点。而并非是我完全不可能解决,也不可以避免的缺陷。
对于这种猜测。我其实已经有了好几种想法,因为,在整个交战过程中,我之所以落于下风,其关键性的要点,至少在表象上是十分清晰的。
首先。是她的宣言。其次,是那双异常的眼眸。前者,发生在我的身体突然不听使唤之前。后者,发生在她突然消失于我的视野中之后。期间,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和消失于我的视野中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虽然在普通人看来,依靠这些古怪的现象去猜测,根本就是一种臆想,但是,在熟悉神秘学的我们这等人来说,却是拥有清晰规律的线索。
也许,这是一种巧合,但也有可能,是必然的规律。暂且,将之视为后者。那么,最简单的猜测,便是,她的宣言是导致我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原由,进而引导了“她消失在视野中”这种现象,其中“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作为一种推力,让我看到了她那异常的眼睛,在注意力被彻底禁锢在那双眼睛的情况下,遭到了难以防御的攻击。
在神秘学中,有好几种相对应的经典可以解释这个流程。那句宣言,本身就是一种“言灵”,言灵作为一种经典的法术,其实并没有在我的旅程中出现过,而且,巫师们虽然使用法术,但是,他们的法术,和神秘学中的经典法术并不完全一致。巫师们施法是需要消耗灰雾的,我所遇到过的巫师从来没有一个是例外,即便法术诞生时不可被观测,但是,灰雾被激活时,是可以观测到的。如果死亡宣言是一种法术,那么,黑桃巫师应该激活了灰雾,然而,我并没有观测到灰雾现象也许,她很好地将这个激活过程所产生的现象,隐藏到了周边缭绕的灰雾中,支撑这个想法的,正是传送门的溃散方式。
传送门的溃散,形成了强大的冲击波,将四周扑来的黑烟之脸一扫而空,搅得弥散在空间中的灰雾剧烈翻滚。这种jilie的现象,有可能掩盖了黑桃巫师对激活法术灰雾时产生的现象。这个家伙,用这种方式溃散传送门法术,不仅仅是为了开辟一个不受打扰的战场,更是为了隐藏施法,这并非是不可想象,不可理解的行为,甚至,这才是她真正目的的可能性更大。
而认为死亡宣言是一种“言灵”的另一个支撑,则是她是使用巫师们的语言进行描述,却让我可以理解这本身就是一种神秘的现象,一开始,我就想到了是为诅咒的可能,只是,它的效果产生,稍微滞后了一些,但或许,滞后才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我所持有的神秘是相当强大的,如果诅咒在我身上能够及时产生它本来昭示的作用,就意味着这种诅咒所具备的神秘性,对我所拥有的神秘,产生了绝对压制。我不觉得,黑桃巫师能够拥有这般强大的神秘。
所以,在我的推测中,死亡宣言作为一种言灵法术,对付一些弱者是有即死效果的,但是,放在我身上,就只是将我的身体暂时麻痹。不,应该还有另一种效用,让我在连锁判定能力已经激活的情况下,无法察觉黑桃巫师抵达我的身后。我所能想到的,能够符合这些条件的因素,并不是瞬间移动,因为,即便是瞬间移动。当她出现在我身后的一瞬间,就会作为存在物质被连锁判定观测到,要知道当时,她和我的距离只有一手之隔。然而,直到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才意识到她已经位于身后。所以。我所能设想到的情况,只剩下一个,也是,最符合当前状况,最能让我理解的一个言灵,麻痹的不仅仅是身体,而且还是意识,或者说,根本就是对意识的麻痹。因为,这个意识态世界,并没有彻底转变为成熟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它的意识态成份,仍旧是最多的,我当前的魔纹姿态,便是最好的理由。
虽然,我仍旧习惯于在当前情况下。将此时的身体和意识区分开来,但实际上。这个身体本就是意识作用的结果它并不是真的存在,只是意识的具现而已。身体的僵硬,同样可以视为,意识的僵硬。灵域
既然,我的意识被黑桃巫师的言灵诅咒所麻痹,那么。无法感应连锁判定产生的结果,或是感应失误,都是有可能的。在这个推断中,连锁判定并没有失效,仅仅是。它所观测到的结果,无法有效准确地反馈给我而已若放在正常世界中,那么,此刻的我,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
黑桃巫师,是一名掌控意识力量的专家强者,完全是可以理解的,甚至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她需要带领其他巫师,在一个意识态的世界中作战,不是吗?所以,我不得不认为,她的言灵,她那奇诡的眼睛,都充满了针对意识的攻击性,而且,很可能就是她身为精英巫师的固有法术。对于完全以意识态呈现的我们这些人来说,她的法术类型,简直就是天敌,被她攻击的我,就像是以近乎赤身**的姿态承受了满值的杀伤力虽然有神秘性产生一定的防护,但是,对于一名意识行走者,意识力量掌控大师来说,还有什么环境,比在意识态世界中更能充分,乃至于增幅其能力的发挥呢?
此消彼涨之下,自己在初次交手中落于下风,也就不足为奇了。对方很强大,即便有**的保护,这一点也应该毋庸置疑,身为精英巫师的她,其固有法术,应该在正常环境下,对付拥有**的人们会受到一定的束缚,但也不会太大。那么,当她位于当前的环境中,简直就是完全占据主场优势。
在机动的短短时间中,条理『性』的思维一一为推断佐证,也许还有其他说法,但是,我仍旧觉得这种推断是最有可能『性』的,也可以说,在当前情况下,我也只能暂时依据这种推断执行应对方案。
我尽量无规则地,在地面和天空游走着,自从机动开始之后,就没有再被她击中。我没有观测到她的存在,无从了解,她到底已经放弃,还是仍旧孜孜不倦地追逐着我,观察着我,等待着下一击的机会。我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她并没有再次攻击到我的事实。我的机动,没有太多方向、空间位置乃至于距离上的限制。至少,我不觉得,在固有法术是意识态攻击法术的情况下,对方还有能够和我比肩的高机动『性』。即便她拥有意识态攻击法术,但也绝对不可能毫无范围限制,反过来说,要让这种近乎“绝对有效”的法术产生效用,其限制应该不会太过轻松,否则,她的称号,应该就不仅仅是“精英巫师”了。
同样身为精英巫师,我所碰到过的其他人,可没有现在的这个黑桃巫师这般强大这种“不在一个等级上”的感觉,也不应该毫无理由的,出现在同一个称号阶位上。此情此景下的黑桃巫师,和其他精英巫师相比,其差距感,就如同三级半魔纹使者的席森神父和其他普通的二级魔纹使者相比所产生的差距感。以这种感觉来说,现在的黑桃巫师,是可以和席森神父相提并论的。而这种强大,独特的环境因素,一定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并非她自身的能力,能够达到这个境界。
所以,重新调整战斗的方法,以最快的速度拉开距离,应该是具备针对『性』效果的。我重新钻入黑烟之脸密布的空间,这一次,没有再进行多余的斩杀,黑烟之脸的密集,在我可以自如穿梭的情况下,本就可以作为一道天然屏障。我的速度很快,所以,虽然时间短暂,但我已经疾驰过很远的距离。我不qīngchu,自己所受到的法术影响是否已经消失,所以,有必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进行确认。如果,这种类似催眠的影响没有随着时间和距离延长而削弱并消失,那么,就有必要进行下一步的清理工作不清理掉身上的法术影响,不确认一个有效防御这种法术影响的方法,下一次面对黑桃巫师的结果,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未完待续……)
692 思维转录
进入黑烟之脸密布的区域后,我终于可以停下来寻找黑桃巫师的所在,密密麻麻的黑烟之脸就是天然的屏障,如果她的能力如我所料,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穿过这道屏障对我进行追击。<-》这个jing英巫师的强大,在我的预想中,是自身固有意识态法术和这个意识态世界相呼应的结果。对于任何一个意识行走者来说,可以施展这般法术的她,都是极为难缠的对手,毕竟,并不是每一个意识行走者都拥有直接干涉意识的力量,就如现在的我,身为意识行走者只是三流罢了。我本身并没有ziyou进出意识态世界的能力,而在意识的状态下,在没有魔纹的力量加持的情况系阿,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少年而已。
我的强大,并不立足于当前的自我人格,虽然在意志上,自信已经和过去的那些“高川”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是,在意识态的世界里,并不是意志坚强就能拥有力量,因为,这里并非完全由我一个人的意识构成。复数的意识,彼此勾连,相互影响,以一种jing密的无法得知的方式,完成一个神秘的构造。单纯意志所能产生的力量,并没有得到放大,甚至和正常世界中一样,意志并不能左右所有的胜局,而**、人格和智慧等等因素,在其中发挥作用的比例加起来,要大于意志本身的力量。
放在正常世界中,意志驱动**,而以**展现力量,那么,放在这个意识态世界中。来自意识深处的资讯所构造出来的形态和形体,便相当于“**”。以我的人格意识所产生的形体,在多种复杂因素的干涉下,就是这副看似病人的少年身躯。而魔纹的构成,虽然也是这些复杂因素之一作用的结果。但这种因素,却并非构成我当前人格意识的要素。“江”和生死不辨的那个少年高川,于“高川”这个集合概念来说,虽然是不可分割的部分,但是,对于“我”这个单独概念的高川。却更偏向于“外物”,或者说,是一种类似“癌细胞”一样的东西。
“癌”无法由患者的自我意识控制,因此,因为“少年高川幻象”和“江”而产生的魔纹,自然也是不可控制的东西。其所产生的力量,也是不受控制的力量。速掠超能也好,使魔夸克也好,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义体化高川”所拥有的东西。
我能使用这种力量,而且,这种力量一直和我配合得极好,仿佛我本就明白该如何驱使它为自己所用——这样的表象。不过只是一种幻觉,它不受到我的控制,它仅仅是在自主配合我的想法而已。就像是拥有另一个意志,驱动着这种力量的使用。然而,我却无法拒绝它的帮忙,因为,我需要它。
不过,正因为我不熟悉它,无法完全控制它,所以。在初次和黑桃巫师交锋中,因为不清楚其力量xing质而落于下风。我不了解她,无法对她做出判断,没有明确的针对xing的想法,魔纹就无法迎合我的打算诞生出相对应的力量。仅仅是凭借神秘xing让我维持一个基础的防御而已。现在,我在被动的退避中,对黑桃巫师的能力进行猜测,并打算以这个猜测的结果采取下一步的行动,而魔纹会对应这样的考虑,以何种方式产生力量,却不是我能提前把握的。
此时此刻,我甚至无法肯定,黑桃巫师那意识态力量的影响,是否还残留在自己身上,所以,必须再次参与战斗进行确认。一旦这种影响还没有消失,那么,就必须主动采取一些办法,尝试抹消这种影响——我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进入yin影跳跃的状态。因为,无论是飞翔、速掠超能还是连锁判定,其功能xing都是相当明确的,都没有抹消这种影响的可能xing。只有yin影跳跃,进入那个由yin影构成的异空间,才拥有一种“无法确定”的神秘。
直到现在,我仍旧不太明白那个yin影空间的神秘,它给我的感觉,是极为复杂,和“yin影”、“空间”这些个名词所代表的程度相对应的存在。正是这种复杂的,无法确定的“神秘”,才有产生其他效果,例如针对黑桃巫师所持有的意识态法术的可能xing。
连锁判定没有发现黑桃巫师的存在,我的肉眼视野,在被黑烟之脸团团包围的情况下,连三米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黑烟之脸当然无法对我产生威胁,虽然身处它们的包围圈中,无论斩杀了多少个体,都无法感觉到其数量的减少,不过这种源源不绝的围攻,暂时还不存在数量堆积而形成本质上的提升。
在不使用大范围攻击的情况下,我仅仅是机械式地挥舞臂刃,维系着身周两米范围的安全领域,沿着记忆中通往高塔的方向步行。如果发动速掠超能,回到那边不过就是转眼的时间,但是,那边的战斗相当激烈,应该是龙傲天和丘比等人正在和敌人开战,已经暂时脱离战区的我,没有必要立刻重新回归战斗。
黑桃巫师不见踪影,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意味着,我又重新从明处转回暗中,这种情况对接下来的任何行动,都是极为有利的。
又往前走了大约十米,一道道强烈的光华,以及仿佛整个空间都产生扭曲的异像,就如同偶尔划破黑暗的刀光,不时在更远的地方游动中。按理来说,这些攻击都是极为强力有效的,足以摧毁大一片的黑烟之脸,但仍旧在身旁裹得密密实实的黑烟之脸,却反而让我产生了,它们的繁殖速度突然间提升到一个新阶段的感觉。这种提升的速度,足以和它们被巫师们、龙傲天和丘比等人有意无意释放的力量消灭的速度相提并论。
在我进入这个废墟之前,巫师们就一直在和黑烟之脸僵持,如今,连龙傲天和丘比所率领的魔法少女们都进来了,但混淆在一起的力量。却仍旧无法彻底消灭黑烟之脸,甚至,以数量来说,仍旧是一种僵持的状态。
这定非偶然,而是某种神秘机制作用的结果。也许。黑烟之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适应这个废墟环境。这就是五十一区的底气所在吗?我不由得如此想着。
战斗的声响十分惨烈,不一会,就有人死去,惊叫和悲呼声响起的时候,更大的光芒。在重重的黑烟之脸构成的帷幕后绽放着,每当这光芒刺穿黑烟之脸所构成的天然屏障,来到我的跟前时,我眼前这密密麻麻的黑烟之脸,就如同被利剑贯穿了一般,雪融式地化为灰雾。而我。便在此时再一次后撤,借助更多的黑烟之脸,遮挡自己的行迹。
即便听不到少女的声音,也能判断出,肯定是某个“魔法少女”死了,毕竟,龙傲天是孤身一人。只有丘比才因为自身没有战斗力,而以魔法少女们代行。而巫师们死亡时,其同伴是绝对不会如此感xing地悲鸣的。我能确定,死去的魔法少女,绝对不是小圆、晓美和学姐的其中一个,而非这三个头领xing的人物,却能进入这个意识态世界后存活到天门降临的魔法少女,是极为稀少的,死了一个,就意味着。魔法少女们的力量暂时无可挽回地损失了。
出于第一眼所产生的感受,我很难对那些男子汉形态的“魔法少女”的死亡感到惋惜,当我第一次看到肌肉男魔法少女时,就不由得想要喷饭。这种心情是如此强烈,连压制在内心中。不从脸上表露出来都极为勉强,但是,在此时此刻,却也无法对这些魔法少女的死亡感到由衷的高兴。我聆听着那悲呼,死亡、焦虑和愤怒,心中的感受无比驳杂,只是,这种情绪却没有让我改变自己的行为,因为,仿佛有另一个无比平静的自己主导了身体的行动,静静地咀嚼着,这复杂感受的滋味。
我几乎以为,这个平静地,安宁地,咀嚼品味着这些起伏情感的,就是魔纹的原主人,那个少年高川幻影。我有时会想,自己此时jing神分裂般的感受,便是他借由魔纹的一点点侵蚀,在我的内心深处挖掘出了一个属于他的轮廓。
当然,我知道,这种想法是危险的,因为,所想象到的情况在当时很可能并不是真实情况,然而,当想法产生之后,便有了这种可能xing。jing神意识,从来都是在最初的想法形成轮廓后,一点点产生变化的。我身为一个于“现实”中罹患绝症,并发jing神病的病人,又是在这般意识态的世界里活动,这种因为想象而深化病情的可能xing一定会被放大。
每一丝想法和感受的变化,都会催化一些原本不会产生的东西,都会为原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提供养分。
越是想,就越糟糕,然而,我却无法制止这些想法,因为,它在我的脑海中,在我实际的身体中,都并非是毫无缘由,完全没有存在基础的。
如果参与战斗的话,如果涉入苦战之中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停止这种不可遏制的发散xing思维了呢?这样的考虑,让我当初坐山观虎斗的打算动摇了。面对那些敌人,虽然费上一番工夫才能取得胜利,就最终的结果而言,也是没有必要的,但是,和自己此时的jing神状态继续深化相比较,反而是值得的。
当新的念头即将形成轮廓,以打消这般想法前,我艰难地将其按耐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白费工夫,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静静呆在一边,仍由思维弥散,简直就像是慢xing自杀一样,当我这么认为的时候,那种由不可遏制的思维和结论所带来的恐惧和痛苦就更加强烈,强烈得好似心脏好似被一根烧红的铁管搅动着。
我按住脑袋,一边用手指用力去钻着太阳穴,希望外在的压力,能让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一边挥舞臂刃斩杀在这段时间靠得太近的黑烟之脸。接二连三的战斗余波再次穿透到我的跟前,我不再犹豫,发动速掠超能从黑烟之脸的间隙中嗖然掠过。在密集的黑烟之脸中选取合适的道路,还不足以让我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因为。那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越往前,受到战斗余波冲击而消失的黑烟之脸就越多,路线就越显得空旷。当我的眼前再次敞亮起来时,一道巨大的光柱猛然从斜上方扑来。
在光柱的另一顿,隐约浮现魔法少女学姐的身影。这是我十分熟悉的强力攻击。在拉斯维加斯城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中,魔法少女学姐曾经用这一招,击退过许多强大的敌人,而义体状态下的我也一度为此退避三舍。
正面抵抗,并不是不可能,只是。完全没有必要自讨苦吃。尽管这道充满了攻击力的光柱现象十分惊人,而且突如其来,但是,仍旧无法让我彻底将jing神集中起来。在我的念头转动前,yin影跳跃已经发动,说是下意识的应对。本能的反应,都没错,但是,在我的脑海中,却有着“它又在自己运作起来了”的想法。简直就像是,某个东西在对我说:“看,它真的是被另一个意识控制着的。”
“闭嘴——”我自言自语。话音刚落,也是我重新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离开yin影,站在一名巫师的身后。这个巫师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虽然没有穿上巫师斗篷,但是,那独特的高大身材,却是这里所有的女xing中仅有的。巫师面罩将她的整个后脑勺都遮住了,并没有额外的图案。但是,我知道,当她转过脸时,就能看到那片黑桃的图案。
自己竟然来到黑桃巫师的身后,这是在yin影跳跃发动前。所没有想到的,但是,又像是我内心深处的想法,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而使魔夸克帮我完成了——只有这个对手,才能让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在我的内心深处,或许就是这般想的吧。
我们两人,都站在高空中,近旁十米之外,就是高塔那尖尖的顶部。在我们四周,没有任何障碍物,其他交战的双方都位于这个高度之下,而黑烟之脸,在每一次交战所产生的冲击波中,甚至无法蔓延到这个地方。这个情况,就像是命运中注定了,要开辟出只有我和黑桃巫师两人的战场一般。
我是依靠羽翼悬浮在半空的,而黑桃巫师,则是真正“站”在这个位置。她似乎惊异于我的出现,当她转身之前,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不过,当黑桃巫师再次和我对视的时候,从她的身上,已经再也感受不到这种惊异,当然,也没有恐惧。
“竟然出来了,你不是准备像yin沟里的老鼠那样躲一辈子吗?”她用巫师语言说着我能理解的话,而此时此刻,我已经不再为此感到惊讶了。而且,拜之所赐,我的脑海中,那些驳杂的,不应该存在的,没有任何正面意义的思绪,一点点消失了。
注意力,重新凝聚起来。
我举起双手,臂刃交错,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不管这个黑桃巫师是不是又在使用言灵,但是,无所谓,就算真的会被言灵干扰意识,以至于落于下风也无所谓,或者说,那反而是我想要遇到的情况。
艰苦的战斗,惊险的抉择,千钧一发的危险,这些能够让我的心神凝聚振奋的情况,能够出现多一点就好了。
“别让我失望。”我这么对她说到。
黑桃巫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似乎有些意外,但最终只是不屑地勾勾嘴角,哼了一声:“真是大言不惭。”她的话音就如同开战的信号,速掠超能构成的无形高速通道,一瞬间抵达她的跟前。我侵入,挥击,交错摩擦,然后以“x”形斩下的臂刃发出刺耳的切割声,在跳跃的火星中,黑桃巫师用指尖释放出的护盾法术仅仅维持了半秒,就被我斩成灰雾。
突破护盾的臂刃继续斩向黑桃巫师的身体时,她的轮廓在这一瞬之际消失了,就和我第一次和她战斗时产生的现象一模一样。完全没有触感,就像是切在空气上。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身体已经朝一侧撞去,在速掠超能的神秘下,惯xing根本就不存在。自在的转折,完全没有削弱的速度,即便只是**的撞击,也足以产生巨大的力量。我无法肯定,黑桃巫师的真身会出现在我选择的方向,但是,即便她不在那里,立刻离开原地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没有感受到障碍,她果然不在这个方向,我转动视线,寻找她的踪影,下一刻,她便出现在连锁判定所观测到的身后方向。我无法判断,那是否又是意识法术干扰下的幻象,一个有预谋的陷阱,但仍旧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未完待续。。。
693 精神分裂
当黑桃巫师审视着我的时候,她的目光,她的语言,都有可能蕴藏着意识法术的力量。<-》当这种力量于我身上呈现,切实造成我的攻击动向和意识反应产生偏差之前,我无法感受到这股力量对身体产生的影响。仿佛,这种力量有一个神秘的开关,在打开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而黑桃巫师本人,并没有将这个开关时常打开。我不知道,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只是在我瞬间奔袭而去时,她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选择用灰雾构成一面盾牌。
这面盾牌,眨眼间就被我斩断了。
直到臂刃继续斩向她的身体时,她才重现第一次交手时的现象,毫无声息地就在我注目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很清楚,意识态法术已经对我产生作用,只是,仍旧无法明确判断这个作用的时间。
尽管如此,但我仍旧是高兴的吧,不,应该说,在这复杂的情绪和思维中,的确有“兴奋”的因素在其中。只有这个对手,才能让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在我的内心深处,一定就是这般想的吧。苦战,乱战,危战,任何千钧一发的危机,都是我过去不希望遇到的,我曾经期盼一切顺利,然而,此时此刻,却反而渴望着相反的情状。
真是讽刺。
我在这充满讽刺的情状中,似乎看到了命运的轨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以何时为因由,让我的际遇,产生了这般充满讽刺的变化呢?在我夺取精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的过程中,有许许多多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东西。让自己正一点点偏离着最初的构想,直至最终,走到了另一条和预想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不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我不免有过犹豫、迟疑、反复,在无数次的确认中。才坚定了自我和信念,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觉悟,这本该是我成长的过程,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却没有一点“上升”。或者说“升华”的感觉,反而,就像是在坠落于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中,在这个坠落的过程得到了成长,却对“坠落于深渊”本身,并没有任何正面的影响。甚至,让我觉得自己坠落的速度,正在随着成长的进度不断推进。简直就像是,自己的成长,只会让坠落加速,亦或者——坠落的加速,造就了成长的错觉吗?
我紧紧抿住嘴巴。摒住呼吸,试图用一股内在的气力,将这些不断发散的杂思遏制。为什么,在这么强大的敌人面前,在和她交手落于下风的此刻,还无法将注意力集中起来?那种精神分裂成两半,各自拥有一个混混蒙蒙的意识的感觉我,正变得越来越分明。
我似乎能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不,应该说。感觉到那个声音,仿佛随时都会在脑海中响起来。
黑桃巫师出现在连锁判定观测的范围内,她就站在我的身后,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意识法术在我的感知中形成的幻象。但是,我一点犹豫都没有,毫无预备措施地,就往她那儿扑了上去。我本想再多做一点儿判断,毕竟,速掠超能能够让我获得足够的行动时间,但是,我此时却不敢思考,或者说,不受控制发散的思维,无法全然投入到这场战斗中。
一定是压力不够——这样的本能让我完全不考虑敌人会有怎样的陷阱等着自己,就这么毫无打算地攻了上去,也许,我是在期望着,她能够再阴险一点,作出更加可怕的陷阱,让我置身于一个极大的,面临死亡的压力中吧。
只有这样,只有源于生命本能的死亡恐惧,才能压制这种潜意识的思维发散。无论如何,对于生命来说,“存活”和“繁衍”,即便不是最重要的唯一,也是最重要的那部分,不是吗?既然是最重要的,那就给我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黑桃巫师明明就在眼前,但是,攻击的波动,是从侧旁传来的,简直就是把握好了,这在高速运动中转瞬即逝的机会,只要我继续沿着这个方向奔驰,就免不了结结实实地吃上这一记武侠世界男儿行。可是,即便如此,我还在想着其它事情,在脑海中做着那些哲学般的关于自我的自问自答。我已经做好了硬吃这一记的准备,如果,疼痛和重伤,或者,“不做些什么,就会让自己疼痛或重伤”的感觉,能够迫使那发散的思维重新击中起来的话,就算真的无法避免敌人的攻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已经决定了,只要思维还在继续发散的话,就不对敌人的攻击进行躲闪,用这样的压力来压迫自己。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仍旧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在千钧一发之际,绕着从侧方陡然深处的手,交错脚步,旋转身体,臂刃划出凌厉的弧线。
就在那只手接触到身体前的一刹那,刀刃上传来切入什么东西的感觉。黑桃巫师手中的灰雾法术也在这一刻,产生了剧烈的爆炸,一团火云几乎是贴着我的身体腾起。然而,我的身体已经在高速飞驰,爆炸产生的灼热,膨胀的冲击,虽然紧随其后,却总也不能切实追上来,真正对我造成伤害。
爆炸冲击扩散的速度有多快?我从来都没有确认过,只是知道,它很快很快。以正常世界义体化的状态,即便身处伪速掠的情况下,这种紧贴身边的爆炸,几乎无可避免要承受其冲击,只是,伪速掠可以将这股冲击转化为推动力,而义体能够承受这股冲击的伤害罢了。然而,如今的情况却绝对不是这样,我的速度,超过了我对速掠超能的能力极限的想象。这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和冲击所在的世界被这个可怕的速度割裂了。冲击追赶着我,之间看似毫厘之差,却是天渊之别。它永远都不可能波及到我的身上。
世界,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下来,变成一张陈旧的照片。而我,便是在这凝固在胶片上的影像中。唯一还在移动的存在。又像是电子通过剧烈的运动,跃迁出自己原先的轨道,如果,自己所观测到的,所影响着的外在一切,就是我这个电子所环绕的原子。那么,此时此刻,自己对周遭的观测角度,乃至于自己所涉及的一切,这个“原子”,正因为我这个电子的跃迁。产生一种本质的变化。
我无法在描述得更加形象准确了,我的语言能力,对描述此时的状况无能为力,显得格外苍白。
就在这般情况下,我的注意力,仍旧没有集中在敌人身上。自己身不由己的运动,以及由此导致的。自己所观测到的这些奇异景象,充满了一种似曾相识,却由理所当然的感觉。
有这样的思维,在跳动着:
——太快了。
思维在以一种充满既视感的对话形式呈现着内容……
它继续说到:
——所谓的‘快’是一种参照现象,也可以说成是节奏的假象。
简直不像是在思考,而是在和某个人对话……
——不需要在每时每刻,比每一种参照物都要快,只需要在此时此刻,比当作参照物的东西要快。
——在这个即时的范围内,你需要利用神秘。让你达到比参照物更快的节奏。
是和谁在对话,不是很明显吗?这个记忆,是如此鲜明。
“高川!”我知道是你!那个已经死亡,却被“江”吃掉了死亡的少年高川,和过去的高川。走在截然相反道路上的高川!
当我叫出那个名字,想到那个人影,于是,他便依稀站在那里,就在我的眼前,在这个凝固着的,宛如黑白照片的世界里,如同幽灵一样,虚虚浮浮地,隐隐约约地,站在那里!
我知道的,我本就知道,我不应该去想的,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进入思考的范围内夜之轮回全文阅读。但是,一切都无法阻止,我的思维,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转速过快而无法停下来的齿轮。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见到他,或者,在见到他之后,就应该忘记他。
然而,我无法忘记,因为,他的出现,并不是他自身力量作用的结果,也因为,他也是“高川”。
是的,这个家伙,被“江”硬生生地拖了回来,这是就连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也无法预计的情况。
有谁能够想象,一个“病毒”,竟然能够吃掉“死亡”的概念呢?虽然,通过超弦理论,的确可以解释这种现象,无非就是重新调整“能量弦”的结构罢了,但是,这种程度完全超出对“江”的认知,或者说,对“江”的能力范围的推测。
吃掉“死亡”——这么形象生动的说法,却绝对不是可以理解,可以让人毫不迟疑地,理所当然地将之当真实存在的情况。
我对这个“至今为止的最强高川”的印象,以及和他的碰面,果然绝非偶然,也不单单是资讯遗留而产生的幻觉。
那个声音,又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来了:
“我做了一个梦,当我走上楼梯时,我看到一个看不见脸的人站在那里,却无法走到他的身边,我跟他说话,他却只是站在那里对我默默地笑。我想知道他是谁,所以今天又走上这个楼梯。今天他又站在那里……”
现在,他就站在那里,站在只有高川能看到的,“高川”的自我世界里。
他如此说到:
——你知道吗?高川,速掠比谁都快。
我的思维,就像是他的说话,他的身形朦胧混沌,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但是,我的思维,就像是他在说话:
——真正的速掠,也许很难从表面现象和直接体验中感受到这个秘密,但是,毫无疑问,它的运作本质,就是这么回事,一种欺骗、干涉、甚至强制改变自己和目标物的节奏感或节奏本身的力量。以超弦理论而言,也是最接近本质的力量,因为,超弦理论的核心,就是振动的能量弦。不是吗?节奏和频率,就是震动的固有属性。
“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我回答到。
——是的,所以,这本身就不是高川的力量。
少年高川幻影,借用我的思维。如此说到:身为特殊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唯一拥有现实人体,却能进入末日幻境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在末日幻境中,其实是受到排斥,而无法像其他人那样获得超能乃至于魔纹之类的神秘。
“但是。我们仍旧拥有了。”我说。
——是的,我们拥有的,本就不是属于我们的东西。那是……
“江、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的干涉。”
所以,“高川”在末日幻境中所持有的神秘,本就是外挂一样的。不,这么说也不完全恰当。因为“江”就在“高川”体内,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视为“高川”的一部分——病变的一部分。
“所以,高川是特殊。”
“所有的高川,都是特殊的。”
“在‘江’苏醒之前,这种特殊潜伏着,但却存在。在‘江’苏醒之后。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这种特殊。”
“这种特殊,带来力量,近乎本质的力量,却不是高川能够掌控的力量。在末日幻境中,它体现为神秘,超乎想象的,能够干涉世界本质的神秘,但是,当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九州修真全文阅读。其实就是‘江’在活动。”
“所有涉及‘高川’的一切,一旦和‘江’割裂开,当成两种情况来看待,根本就是可笑的,错误的。没有意义的。‘江’对‘高川’的影响,从感染病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存在。而这种影响,远比‘病毒和病人’的关系更加深远,更加紧密。”
“‘江’和‘高川’,是一体的两面,不同部分,却同一整体的存在,是密不可分的,是极度复杂,以至于不可能割舍的。”
“怀疑‘江’,排斥‘江’,就是在分裂自己,从**到精神上,迫使自己处于一个极度不稳定,不完整的状态。”
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的少年高川幻象,站在我的身前,如同一个幽灵,如此对我述说着,根植于高川本质深处的秘密——这些话,虽然就是我的思维,但是,它既是我的思维,又是他在对我说话——这样的感觉,让我无法抑制地深信不疑,理所当然地接受。
人的意识,是如此奇妙,又如此复杂。当它变化的时候,由此产生的感受,都是如此理所当然。即便可以想到,去剖析,去理解,但是,它总是作为一个既定的事实,呈现于自己面前。就如同命运一样,你能感受到的命运,当你能切身感受到命运的存在时,断定它存在的因由,知晓它已经存在的线索,就是“之前走过沙滩时,留下的那一排足迹。”
意识也是如此,当你察觉到自己和之前不同时,察觉到自己在变化时,其实你已经完成了这段变化的阶段。而让你知道“变化”本身的,不是对未来的预测,仅仅是在这个过程中,你所留下的脚印。要说“抗拒这个变化”这样的话,其实是可笑荒唐的,因为,变化在你察觉并决定拒绝的那一刻起,那一刻前,就已经完成了。
无法抗拒,无法排斥。
少年高川幻象的出现是如此,“江”一直存在的影响,也是如此。
如果,这就是真实的话。
我曾经所设想的战斗,和自己的战斗,和少年高川幻象的战斗,和“江”的战斗,其实,早在决定战斗前,就已经开始。当自己准备战斗的时候,战斗已经走到了尽头。当察觉自己在战斗的时候,结果已经诞生。
我突然明白了,讽刺的人生,和坠落中的成长,之所以存在的缘由。
正是这种“意识到”和“意识展开”的偏差,让我始终无法在成长中,如愿走在自己所预想的道路上,总是,慢了一步。
而究其本质,是因为,我总是将自己和“江”区分开来,以至于,无法跟上以“江”为核心,由“江”推进的变化。
——“高川”是不变的,但是,“江”却在不断地,剧烈地,高速地变化。
少年高川幻象,以我的思维,如此述说着。
——跟不上的话,就会死,将两者区分开,就会死。我,已经死了。但是,它不愿意我死去,我便不会真正死去。因为,我和它,并不是割裂的两个,而是一心同体的一个。
——我,爱着它,如此地,揉为一体地,爱着它。
——高川,不会死亡,于是,它不会消失。它不会消失,所以,我不会真正死去。
——我是高川,我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我认为我是正确的。那么,你也是正确的吗?高川啊,我在注视着,你的死亡。
我的精神,分裂成了两半,鲜明的沟壑,在思维的对话中呈现。在这条分界上,这边站着我,那边站着的,是依稀的少年高川幻影。
694 精神重组
我在这里,注视着你的死亡。<-》
不受控制的思维,如同另一个高川的说话。
我的精神,分裂成了两半,鲜明的沟壑,在思维的对话中呈现。在这条分界上,这边站着我,那边站着的,是依稀的少年高川幻影。
就如在境界线中看到他时,那般场面的重复,虽然并非没有新的信息传达,但是,正是这种影像重复般的情状,让我知道,此时此刻,那模糊的幻影,的确并非真正的存在。分裂的精神,正处于一种暧昧的状态。它孕育着,孵化着,等待着,不受控制的思维,仍旧是我的思维,但也是一种深刻的,似乎随时会转化为真切的预兆。
我既是在和自己对话,也是在和这个少年高川幻影对话,即便,此时的他,仅仅是一道幻影,是来自于“高川”肉体和精神深处的部分资讯集合,是已经死去却未完全死透之存在,是即将活过来,却也没有真正复活之存在。
“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我那不受控制的思维,构成了模糊的少年高川幻象,用一种奇异的,难以捕捉其意味的口吻,念叨着这个属于我们的名字。但也仅仅只是念叨着这个名字。
然后,思维中的少年高川,将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了,投向我的身后。这是十分奇特的感觉,仅仅以思维形态构成的他,并非借助我的双眼去看,而是连锁判定作用的结果。在以往,连锁判定作为无死角的观测方式,并不存在这种特别针对某个方向的状态,它的观测,是不偏不倚。将一切尽收脑海之中。但在此刻,不受控的思维活动,让我产生了“注视”的感觉。
“确认了,就是这个东西。”他说。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或者说,这种“注视”的思维,变成我所能主导的思维。于是,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流光溢彩。却看不清轮廓的东西漂浮在前方,就像是一团光。
“那是……”我盯着前方那个流光溢彩的东西,重复着在境界线中曾经有过的说话。我并非故意要这么做,只是,自然而然地。就这么做了,仿佛自己也变成了读写机。以精神意识的角度。回到了当初在境界线中,看到少年高川幻象的那个时刻。
意识之中的少年高川幻象,再一次清晰了一些。
“精神统合装置。”少年高川幻象也一如那般,回答我说:“小心,要开始了。你,打算固执到什么时候呢?罢了。没有关系,我能够理解,因为,我也是高川呀。”
是的。在“江”所构造的境界线中,我们就是这般,确认了精神统合装置的存在。他述说自己的存在和目的,以及其存在所代表的意义,与幕后那鲜为人知的互动。他过去没有强制要求我如何去做,如今也yiyang,他希望我能赞同他,但很明显,如今我的回答,也不过是重复那时的决定罢了。
虽然,我无法否认他所认知的那关于“高川”和“江”的关系,无法忽视他的警告,然而,如今的我却没有赞同他,认可他,去反驳自己过去行径和想法的余地,因为,那简直就是否认了我这个高川存在于此世的意义。我无法确认,少年高川的认知和选择究竟是对是错,我没有那么灵活,也没有那么聪明,识进退。他的解说,对我带来的冲击,是极为深刻的,看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或许,就真的是那么回事身为高川的我,在排斥“江”的情况下执行计划,根本就是一种荒谬而矛盾的行为。“江”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病毒”,它与“高川”的联系,比任何研究者想象的都要紧密,早已经是为yiti的存在。单纯将之当作“病毒”,与“高川”区分开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我也无法因之去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过去的高川、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制定了计划,我而我便是为了执行此计划才诞生的,如果计划从源头开始是错误的,那么,我的诞生不也是一种错误吗?过去的高川、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那么努力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吗?我无法接受这种设定。
如果有选择,如果少年高川幻影所说的一切是为真实,我宁愿相信,我们这些人在一个狂妄的构想下,去执行的计划,也在推动着少年高川幻影说描述的真实。宁愿相信,我们的计划,和少年高川幻影与“江”的计划,并非是完全冲突的,能够真正结束一切的“某种东西、状态和情况”,是必须要通过这种冲突来实现的。
这么想的话,我便有了继续按照自己当初的决定做下去的理由。
我不断说服自己,为自己的选择弥补着理由,我要让自己相信,自己的存在不是错误,也并非是“毫无必要”。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罢,我便在如此做着,为了不让自我崩溃。对于正常人来说,这样的情况,形容起来就是“钻了牛角尖”,很可能导致心理和精神不正常。但是,对于一个本就不正常的人,一个身为重病号的末日症候群患者来说,一个自诞生其就有明确目标的精神分裂者来说,这是为了让自己存在下去,而不得不做的事情吧。
自己是什么,自己存在的意义,自己活着的理由,是什么让自己成为自己,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得到明确答案的问题。然而,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必须要拥有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答案的问题。
我不断地思考着,解释着,回答着。分裂的,发散的,宛如和另一个自己对话的思维,也重新集中起来。伴随着思维的重归yiti,脑海中那依稀的少年高川幻影,再一次消失了。我们之间的沟壑。也已经再看不出形状。
但是,我知道,它只是看起来完整而已。已经改变的东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不会再彻底还原。至少,我无法让它变回原来的样子。
信息的交流,自我的思索,精神的统合,以这些活动的角度来说,所渡过的时间是相当长的。然而。相对于外界,却是极为渺小的瞬间。
凝固的黑白世界,正随着我脱离这异常的状态,渐渐恢复它本来的颜色,以及它本来的运动规模。
我于半空转过身体。距离瞬息前,和黑桃巫师交战之处。已经有一百多米远。爆炸所产生的膨胀火云。早已经在极限处停下来。只剩下灼热的气息,伴随着冲击的余波,从我的两侧远去。
风大声呼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灰雾,沉甸甸地流转。
从参与战斗,到战斗的结束。我和黑桃巫师的交手,不过寥寥数次。就最初的目标而言,我的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的精神再一次集中起来。思维在控制中运转,可是过程,却完全和我想的不同。
这场又惊无险的战斗,让我的异化,变得更加深刻了。
我回想着,那仿佛是自己的思维,又像是少年高川幻影的说话我看着你的死亡。
这一次,“死亡”不再是我的预感,而化为实际的字眼,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吗?”我自言自语。身体本能侧转身体,抬起臂刃挡下了数道看不见的攻击。
从手臂传来的感觉来判断,大概是小刀之类的武器,甚至还有一些攻击性的灰雾法术,被以一种无法观测的形态投掷过来。黑桃巫师的意识法术的持续性真的相当惊人,主动意识被蒙蔽,只有身体本能及时反应过来。
而这种本能,已经超出过往的强度,让我不得不认为,和少年高川幻影的见面,激活了来自于他的,更多的战斗资讯。可是,也仅仅是战斗资讯而已,我对他的过去,仍旧一无所知,他的情报,一直被封印着,只能从不时浮现的蛛丝马迹,从侧面隐隐进行猜测。
即便只是战斗本能,也完全足以让我在无法把握黑桃巫师踪迹的情况下,和她僵持起来。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判断,不需要去关注眼睛和连锁判定所观测到的一切。无论那些是真是假,全都当作是假的就好了。身体会自然而然地行动起来,而且,极为准确。
jīliè又密集的交手不断重复,黑桃巫师所运用的灰雾法术,除了意识法术之外,其它的都和普通的正式巫师没有太大的差别,这也证明了“意识法术是她身为精英巫师的固有法术”的猜想。意识法术,面对我所具备的神秘,无法达到攻击效果,只能算是一种难以破解的辅助法术。黑桃巫师所依仗的攻击,除了正常的灰雾法术之外,就是那坚实有力的身躯,以及格斗技巧。从几次jiēchù的感觉来看,她的攻击性灰雾法术,在我的臂刃下全都显得极为脆弱,像子弹yīyàng放射也好,如同蛇类yīyàng灵活阴险也好,亦或者变幻成武器和防具,只要被我斩中,就会直接溃散。反而是当她通过灰雾法术强化自己的身体,直接用拳头打来时,反而谈得上wēixié。
最初,我还处于下风,被击中了好几下,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一定鼻青脸肿,七孔流血,但大概是因为以意识状态存在的缘故,这种外表的伤势并没有出现,不过,被击中时受到的伤害,还是真真切切的。在挨了好几下拳头后,我习惯了放任身体本能的做法,随后便渐渐扳回了优势。最终,我在速掠疾驰中,在看似空无一人的地方,反复变相了好几次,急促挥动的臂刃,传来割裂什么的触感。
有血,从空气中渗了出来。
紧接着,远在另一边的黑桃巫师身影消失。真身,则从渗出血迹的空气中,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一道伤口明显摆在那里,虽然不是深可见骨,但也是鲜血淋漓。
意识状态,这种显而易见的伤害,在各种意义上,后果都比正常肉体受到伤害更加严重。
其实。意识和身体,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并没有绝对的区分性。
毕竟,以“现实”的角度来说,末日幻境的存在,本就是意识产物。
我们这些人在末日幻境的正常环境下的肉体,只是一种“相对”的,只有在末日幻境中才有意义的肉体,而在末日幻境中,进入意识态世界中。明明是意识态,却又因为意识,产生了看似肉体的身躯这在心理学中,其实是一种个体的自我束缚的呈现。
无论如何,身为人类的我们。都需要一个“身躯”作为容器,以进行自我观测。这个身躯。必须和我们的人格意识相匹配。没有这个“容器”,很容易就会失去“自我”,失去“个体”的特性,而“容器”不匹配,就会造成“自我”和“个体特性”的变异。
无论是在意识态世界,还是在末日幻境。亦或者在“现实”中,这种“容器”和“自我人格意识”的对应与相互影响,都是yīyàng的。失去“容器”的下场,无论在“现实”。还是在这个意识态世界里,都已经十分明显了lcl,光和热的源头,无论哪一个,都绝对不会是一个拥有个体特性的自我存在,在正常情况下所渴求的生命形态。
反过来,当“容器”受到破坏的时候,无论这种“容器,是“现实”的肉体,还是末日幻境中正常世界的身体,亦或者是这个意识态世界中,由潜意识构建出来的形体,都会让人感到一种生存本能的weixie。伤害越是严重,weixie感就越大,而直接以意识凝聚起来的形体受到伤害,这种weixie,更是比在“现实”,比在“末日幻境的正常世界”中的感觉,成倍的放大。
“现实”中的肉体创伤,会反馈到末日幻境的意识映射身体中,如果在末日幻境中的意识,正潜入意识态世界,那么,同样会反馈到意识态世界的形体中。反过来也是如此,影响是一层层递进的。
尽管末日幻境中的身体是意识映射,而在末日幻境中的意识态世界中的形体,也是意识塑造,但是,观念和认知,导致两者对“意识”本质的干涉,在深度上,和直接程度上,是不同的。
虽然,整个末日幻境的运作,都构建在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意识之上,不需要区分表意识和潜意识。但在这里,可以稍微将末日幻境中的身体,看作是表层一些的意识,而进入意识态世界,所涉及的意识,则是更里层一些的意识。正如“境界线是极为接近集体潜意识的存在”这样的描述,任何在末日幻境下,所进入的意识态世界,都是这种,比正常情况下,更加深入的意识形态。
越是深层的意识,一旦其受到伤害,反馈回更表层的意识时,所造成的影响,就越是巨大。
黑桃巫师身为资深的意识行走者,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她在这里的形体,手臂被割破,大出血,虽然只有这处伤口,手臂也没有断掉,以“意识”来说,也是一种极为严重的创伤。更何况,我和她在这个时候都察觉了,我这个意识形体,即便被攻击,也不会出现表面伤势,而她想要“抹消”这种流血受伤的状态呈现,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能让伤口消失,不能让伤口消失,在意识状态下,也代表着不yīyàng的意义。
这本就是一种差距。
我在意识行走方面,经验和能力都有所欠缺,但是,似乎在“天赋”上,我却比黑桃巫师更加优秀。
黑桃巫师皱起眉头,紧贴着肌肤的面罩,一丝不苟地呈现了这个动作。当她将视线转回到我身上的时候,一股更加猛烈的,充满攻击性的,狂暴的气息,从她周身的毛孔中喷涌而出,jùliè得,似乎连周边的灰雾也激流暗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悄无声息地朝她的后颈伸出手。那偷袭的家伙速度不慢,当然,对我来说,是相当迟钝的,不过,直到快要jiēchù黑桃巫师的颈脖时,黑桃巫师才猛然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释放灰雾法术了,她直接矮身,用体术反击,但只是一个幌子,摇身一展,便脱离了原地足有十米之远。
这个时候,偷袭的身影,终于在我和黑桃巫师的眼中明确下来。他维持着伸手的姿势,仿佛推开一扇门般,从朦胧中走出来。
“你是什么家伙?”黑桃巫师再一次,以言灵的方式问道。
“龙傲天。”来者面不改色地回答,身体微微波动起来,仿佛被什么力量冲击了,泛起一阵涟漪。
我觉得,是他阻挡黑桃巫师的意识法术时,所产生的现象。
“没有用的。如果,你的能力,只有这样的话。”龙傲天凝视着黑桃巫师如此说到。(未完待续……)
695 精神重组2
龙傲天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今为止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他是意识行走方面的资深者,这一点毋庸置疑,甚至,他有可能是对抗末日真理教的一方,目前最为强大的意识能力者。<-》尽管在这个意识态战场上,他一直没有远超他人的出彩表现,然而,我从来都不怀疑,借助战场环境的优势,他能展现的力量,是这里所有人中数一数二的。虽然丘比和他于身世和存在性上,拥有某种神秘的相连性,但是,丘比本身似乎并没有战斗能力,比起龙傲天,它的作用,就是“制造魔法少女”,乃至于,制造魔法少女军团。
两者相比,龙傲天的能力更偏向自身个体,而丘比,无疑是批量制造针对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战斗专家。但是,出于他们之间的神秘联系,或许可以视为其本质所导致的综合实力是不相上下的。如果,将魔法少女视为丘比的力量体现的话,那么,几乎可以得出一个让人感到惊讶的结论在这个意识态世界,乃至于瓦尔普吉斯之夜中,龙傲天一个人的力量,就相当于整支魔法少女队伍。
于是,不免让人觉得,一直不出彩,反而在过去的行动中稍显狼狈的龙傲天,其实从来没有使用过全部的力量。他自身的存在,他的行为模式,他的目标,以及他的实力,就像是蒙伤了一层雾气,让人无法看到底部,即便不是深不可测,但也是难以捉摸。
第一次知道龙傲天的存在,是在锉刀所隶属的雇佣兵组织所举办的全女格斗大赛中。当时,锉刀就已经声明,他们组织并不了解龙傲天。甚至不明确龙傲天本身是否为神秘世界的行走者,尽管在后来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事件中,可以肯定他就是,但是,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相关的明确信息。这种无法得到明确信息的情况。对于本就是欧美区相当知名,且拥有巨大潜力的雇佣兵组织来说,就愈加显得严重。
龙傲天的低调和神秘,让许多人对之抱有极为强烈的好奇心和试探心,然而,这个男人总能避开这种试探,至今仍旧维持着那什么都不分明的姿态。五十一区势力联合相当看重这个男人的潜在能力和隐藏实力,但要说对他有多少信任,却是很难判断的。不过。席森神父的确在这一次进入天门的突袭中,将人格保存装置交给了他,虽然龙傲天是五十一区势力联盟唯一进入天门的人选,但是,并不意味着,真的就没有其他人可以进出此处,由此可以断定,龙傲天这个男人。在整个计划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而这个角色,有可能是从先知的预言中,就已经固定下来了。
这样一个神秘的,在意识环境中,拥有丰富经验和底气的男人,掌控着人格保存装置这样的宝物。无论他打算做什么。都一定是可以在当前胶着的状态下,再一次扭转局面的事情。
天门后的事态,情况并没有最初在天门之外,众人所猜想的那么直接,最重要的核心“精神统合装置”。仍旧没有彻底显现出来。尽管在门外时,五十一区势力联盟表现得忧心忡忡,仿佛被逼落下风,但实际抵达天门后,才能感受到内底汹涌的暗流无论暂时的强势,还是暂时的弱势,都没有抵达一锤定音的时刻。某些人,所掌控的某些信息,所隐藏起来的某些暗手,都随时有可能扭转各自的处境。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尽管,我的底力,源于一种对自我人格意志而言,极为危险的因素,并且,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完成了。就像是,我的人生,在依循计划的同时,也在更大范围上,走在那些危险因素所制定的道路上,与之相比,超级高川计划就像是嵌套在这个更大的计划中的,一个必要环节的小计划而已。
我之存在的格局,比我所预想的,还要小,但是,在某种意义上,却也十分关键。我在推动超级高川计划的同时,超级高川计划本身的运转,并没有脱离那藏身于我体内和意志深处的黑手。
对于我而言,这种计划一环套着一环的处境,简直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牢,让我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回归预想中的道路上,让我感到窒息。但同时,也让我的实力,一直处于无法被严格评估的神秘状态。
同样处于神秘状态的龙傲天,是否也背负着这种枷锁呢?当他终于走出来,挡在黑桃巫师的身前,仿佛终于要真正走上前台的一刻,究竟是这种枷锁的驱使,还是他终于可以摆脱那可能存在的枷锁了呢?
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我所要面对的环境太过复杂,远超我这个刚诞生一个多月的人格,所能把握的程度。我所继承的资讯,相对环境的复杂程度,远远谈不上足够,最关键的,最核心的情报,受限于我的身份,和诞生的缘由,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摸索和了解。
太多的未知,引导着我,压迫着我,造就了如今的我。
不能说落到如今的地步,是心甘情愿,但是,意外的,我的内心深处,却没有太强烈的反感和敌意。也许,是因为,我也是高川吧。
“高川”,可以在不同时期存在不同的个体,但其终究还是一个整体。
我所经历的一切,我的诞生、成长和死亡,最终,都会化作“高川”的养分。少年高川幻影说过,“江”不消失,他就不会真正死亡。而我这个独立高川,相对于整体“高川”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已经不再是刚诞生的,那个拼凑起来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我的高川了,我的死亡,不会让我的存在被分解得什么都不留下,总会留下一些,只有我这个高川才能留下的东西。
这么想着。我对龙傲天的猜测,进而诞生的一点点羡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禁锢着我的枷锁重重,明明拥有力量,却连生死似乎都无法把握。但是,我所能做到的,必然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我所没能做到的,相比,另一个我,另一个高川,会为我做到吧。
我的死亡,并不意味着高川的终结,而是一个新高川的开始。而龙傲天。不管他的秘密是什么,绝对不可能和我yiyang,他的失败,他的死亡,就意味着龙傲天这个存在的失败和终结。
我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真正的强者,并非他能够打败多少人和事,而是即便失败了。也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我现在,第一次开始认同这句话。
少年高川幻影。和我们这些高川不在一条道路上,但是,为什么虽然不认可,但却没有强烈的阻止想法呢?正是因为,他的选择,的的确确就是另一条道路呀!即便。我们这些高川的计划失败,即便,他的成功,意味着我们的失败。但是,反过来想想。我们的失败,不就意味着他的成功吗?如果我们真的失败了,不就意味着,他更靠近成功吗?
只要成功,就没有问题,任何计划,都是为了达成同一个目标。每一个高川的选择都不尽相同,也没有关系,人格和性情上存在差异,也没有关系,因为,在最终的那一刻,所有的高川,都会融为yiti。没有任何一个高川的存在,是一种浪费,是一种错误。这对于每一个高出来说,不就是最为欣慰的情况吗?
所以
“为什么要恐惧,为什么要烦恼呢?”我喃喃自语,“即便无法信任‘江’也没关系,为什么不信任高川呢?他,也是高川呀!他,就是另一个我呀!”我处心积虑,想要保住当前末日幻境中的咲夜、八景和玛索等人,但是,这个打算,对于每一个高川来说,其实是yiyang的。虽然在每一个末日幻境的轮回中,她们的人格和性情都不尽相同,但却并不能割裂成独立的存在来看待。我所见到的她们,不过是她们分裂在整个末日幻境机器中的人格碎片映射而已,最终,和“高川”yiyang,她们也是要回归yiti。
这里的她们,既是她们,但也只是真正的完整的她们的一部分。无论是哪个高川,一定都不会希望最终的她们有所缺失。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少年高川幻影,做出了和其他高川不同的选择,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虽然,他说过,他信任“江”,所以才作出这个选择。但是,这种信任和羁绊,必定也是在考虑的因素当中这是我无法理解的,但是,我本来就不那么聪明,也没jiechu过太多的情报,不理解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这种不理解,其实,是不能作为反对他的理由的。
我对自己所执行的计划的坚持,也不应该基于“因为不理解他,看起来不靠谱,会让自己变得没有意义,所以要反对他”这样的理由。
那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虚妄。
既然他也是高川,就必须相信,他的出发点,和最终目标的一致性。
“所以,为什么要恐惧,为什么要烦恼呢?”我之坚持自己的计划,仅仅是因为,现在存在于这里的,是我,而不是他。我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去承担自己应当负起的责任而已。我无法说,他的选择是错误,但是反过来,他不也无法证明,我的选择是一种错误。他所指出的,我所存在的问题,仅仅是基于“高川”和“江”的关系性,而并非指责计划本身。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他,一直都在放任我,警告我,给予我力量,站在一旁任由我施为,并非因为他无计可施,或是在对我进行诱导。而是因为,我的存在并不是错误,我的行为和目的,也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他的赠与,导致我的异变,也没什么好烦恼的,好后悔的,因为,这本就是必然的结果,我必然需要他的力量,也不应该单纯为了自己的存在,而反对接受这样的力量,以及由其导致的副作用。
因为,我和他。最核心的本质没有区别,都是高川!在这个意义上,我并非被赐予,而是,身为高川的我,本就应该拥有这样的力量。
高川。其实不存在借用或继承,高川的力量,就是高川的力量。
我的思维,急剧转动起来,龙傲天的登场,让我在短短的战斗间歇中,走向一个连自己都没有仔细深想过的世界。虽然,同样是在想着和战斗无关的哲学问题,但是。却没有了那种散乱的感觉。当初看似分裂的精神,在这一刻,发生着能够感觉,却无法述说的重组过程,然后
变得更加坚硬,更有韧性。
我感觉到,自己真正的,变强了。不是当初继承魔纹时。那种无根之水的,不属于自己。缘于外物的,暂时的强。而是,一种更为踏实的强。站在这里的,不是临时变身才获得力量的高川,而是,毫无疑问的魔纹使者高川。即便,回到正常世界中,也仍旧是魔纹使者高川,只是,获得了一个义体化的身躯。以及一个拥有制约力的脑硬体而已。
当我充当着第三者,旁观着龙傲天和黑桃巫师的对峙时,之前的战斗,仿佛已经是很远很远的过去。而当初参与战斗的想法,也似乎成为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选择。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和对方纠缠到底的理由。
因为,我已经完整。
在战斗重新开始前,我速掠而去。速掠超能,已经不再存在开启或关闭的说法,它不再像是道具,而是一种本能,就像是跑步的加速和减速,它一直都存在着,只是,我需要多快的问题。我觉得,这本才是魔纹力量的真正形态。
当我想要离开时,没有人能够追上我,也不存在“挡在路线上”的说法。我是自由的,快速的,要禁锢这种自由和高速,进入天门的这些人中,还没有这样的力量,即便是意识性质的法术和超能,也不足以凌驾于我所拥有的神秘,从而产生绝对性的压制。
如同乌云yīyàng的黑烟之脸,在魔法少女们攻击时所闪现光芒中投下了的阴影,再一次将我包围。排除龙傲天和黑桃巫师这僵持的一队,由另一位精英巫师率领的巫师众,与魔法少女们,以及数量极其庞大的黑烟之脸,正混战成一团。
任何随意的攻击,都不会落在空处,站在高塔附近,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战斗的冲击波及,灰雾翻滚的废墟,就像是坐落在即将喷发的火山中。使魔夸克变幻的灰翼将我包裹起来,跃入阴影,闪现于核心战场之外。这里,黑烟之脸的数量,比核心战场处多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几乎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每一处空间,但其个体仍旧脆弱,在我跃出阴影的一刻,便清理出一片立足之地。
我的心中一片宁静,因为,我知道,我的成败生死,虽然关系着“超级高川计划”的成败,但却不是唯一决定性的因素,“高川”最终愿望并非只有我才能达成,但也不是说,我的存在无关紧要,或是一种错误。仅仅是
当我采取行动的时候,就是“高川”在行动。这是重要的,却不是,独一无二的。
因为,“高川”是独一无二的,但我并不是唯一的高川,也不是唯一在行动着的高川。
在我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地方,在我能理解和不能理解的层面,许多高川,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去完成高川的职责他们不管是否处于能够被观测的状态,但是,都是从唯一能在此时此刻,以“活着”的形态而行动的我身上体现出来。
生于死的界限,在这种行动中,已经被跨越。那就像是,一条汇聚着无数高川资讯的河流。
而这条河流,便是超级高川的原初形态。
我开始能够理解,上一个高川留下的,在“现实”和“末日幻境”的分界线上展开的战斗中,那个临时出现的“超级高川”模板那其实并非它的初步统合,仅仅是第一次呈现,因为,它本就一直以那种方式,潜伏于每一个“活着”的高川的身躯和人格意识深处。
“超级高川计划”,其实,不是为了制造它,而是,将它从潜伏中唤醒,成为“活着”的高川。脑硬体的作用,它对高川资讯的限制,正是为了,让我以最自然的方式将其唤醒,而不是被迫着融合其中这两者,必然是有所区别的,如果被迫融合的话,它也许还会继续沉睡下去吧。当我呼唤它,承认它,需要它,并且,打心底要成为它的时刻,自然会确认,那最后进度。如今的我之所以无法确认,仅仅是因为自我人格意识的局限性,认为还没有到需要呼唤它,打心底要成为它的那一刻而已。
即便如此,它也不会消失,它一直都存在着,等待着。(未完待续……)
696 高塔解体
在我的体内,人格意识的深处,沉睡着超级高川的雏形,无论我还是少年高川幻影,都是这条由“高川”构成的资讯洪流中的一段资讯而已。<-》只是,我是最新诞生的,而少年高川幻影,本应该在“死亡”后融入“高川”的总体资讯洪流中,却因为“江”的力量,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伫立在资讯洪流之中。他既没有上岸,也没有被洪流吞没后彻底并入其中,想象中,那就像是,一片河流的表面上,凸起一个由河水构成的人形。难以说,他当前的状态,到底是独立存在,亦或是一种幻觉。而新诞生的我,因为脑硬体的资讯融合过程,接触“高川”资讯洪流太深,所以,看见了他,触摸了他,受到了他的影响。
不过,既然他也是高川,那就无所谓,他的影响,即便会给我带来一些性格和思维方式上的改变,但也会同时带来他曾经拥有过的力量。至今为止,我的行动计划和最终目标——终结这个末日幻境,达成超级高川计划,以及在过程中的判断与选择——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这一点十分明显,因为,我仍旧不信任“江”,也不打算认可少年高川幻影的选择,协助他的计划——尽管,我已经可以信任他,或者说,本就没有怀疑过他的最终目标,也已经承认,他的选择,也的确是除了超级高川计划之外,另一个具备可能性的选择。不过,我并不会因此就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和价值观,以及诞生之初就已经肩负的使命。
我要在这里夺取精神统合装置,绝对不会放水,竭尽全力,即便要直面“江”也毫无畏惧。如果我在这里死去,今后接替我的高川,无论是哪一个高川,哪怕是少年高川幻影。也必然会维护这个末日幻境的哾夜、八景和玛索,因为,“高川”的最终目标,即便是多么荒谬的行动,也要豁出性命去完成的目的,不就是拯救她们吗?所以,无论在哪一个末日幻境的轮回。哾夜、八景和玛索都不可能是能被舍弃的存在,即便,她们,仅仅是不完整的她们,但是,对于在这个轮回中的高川。她们就是一切。因此,对于无数高川资讯汇聚而成的洪流来说,每一个她们,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即便,不是当时轮回下的高川,也必然会继承前一个高川的责任,因为。高川并不相同,但是“高川”却是一致。
如果没有这些不完整的她们,所谓的拯救,也是充满了缺陷的。无论对于我,对于其他高川,哪怕是少年高川幻影来说,都是如此。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身为高川。如果不能信任“高川”,那么一切都是空话,因为,没有一个高川,能够确保自己可以活到最后,总要有下一个高川,期盼着下一个高川。去信任下一个高川,哪怕对方是选择了不同道路的高川。
无条件的信任,无条件的托付,在自己竭尽全力仍旧失败的那一刻。让自己彻底燃烧,为下一个自己,留下哪怕仅仅是一枚种子,只为了当下一个自己需要的时候,可以充当让他成功的垫脚石。
我已经有了觉悟,充当下一个高川的垫脚石的觉悟。
“人人为我。”我抬起头,仿佛能够穿越那密密麻麻的黑烟之脸,看到那矗立在废墟中央的高塔,然后,对自己说:“我为人人。”
战斗的冲击,变得激烈而混乱,尽管不知道已经繁衍了多少的黑烟之脸,将我的四周遮蔽得严严实实,宛如化作一团黑幕,将任何光线层层遮蔽,但是,哪怕是一条微小的缝隙也能穿过的冲击波动,却在我的脑海中勾勒出核心战场的动态。那就像是一层层的运动,一层层的碰撞,从远超连锁判定观测范围之外的区域,如波涛般推动着,抵达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中,再进行反向解析。其中的计算量无比庞大,即便拥有脑硬体,想要这么做也不一定可以成功,但是,这种解析却以一种神秘的方式完成了。
我感到头脑发热,仿佛连脑浆都沸腾起来了,连带着血管中,也是熔岩翻滚。当然,如今意识态构成的身躯,并没有真正的脑浆和血液。不过,这种灼热和燃烧起来的感觉,却远超语言可以描述的程度。
仿佛,这是从那遥远的,隔着世界的隔膜,从“现实”的身躯中传来的感受。也许,在“现实”中,我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正因为意识的动荡,从而同步产生剧烈的生理反应——无法肯定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单纯以一个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病态来说,应该是偏向坏的一面吧。本就已经濒临解体的身躯,此时一定在承受着,在意识、病毒和原基因的共同作用下,所产生的巨大负荷。
在这个世界的我,看不到“现实”。我曾经想要抵达“现实”,去看看那仿佛只有“被选定”的高川才能抵达,也才能在那里战斗的世界,因为,它就像是“高川”终将回归的原点。但是——
如今的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想法了。因为,无论在末日幻境还是在现实,战斗就是战斗,无论哪一种战斗,都并非无意义的,而是一步步前行的基石。我所未能完成的心愿,对于“高川”整体来说,并不算得上心愿,而是,已经做到或必然要做的事情。既然,我也是“高川”中的一个,那么,过去的高川,就是过去的自己,既然过去的高川已经抵达过“现实”,在这个意义上,也就意味着,我已经去过了“现实”。只是,对我这个高川而言,果然,最重要的战场,最适合的世界,命运和职责的场所,便就在当下的这个世界,在此时此刻!
我又一次清空身边的黑烟之脸,它们繁殖得越来越快,简直没完没了,即便再一次清空,也已经没有了休息片刻的空闲,因为,它们会眨眼之间。就会依靠膨胀的数量,填满被清理出来的空档。我不停地奔驰,挥斩,就像是斩在空气中,就算轻易能够撕开真空,也无法维持太久。我就这般穿梭在黑烟之脸所构成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黑幕中。除了冲击大规模四溢的核心战场。废墟的其它位置,在此时已经彻底被黑烟之脸填满,就连那弥散的灰雾,也似乎被排斥了出去。
除非斩在这些黑烟之脸身上,才能辨认出“一个”黑烟之脸。否则,它们的密集程度。已经让它们失去了“个体”的外观区分,仅仅是一片看不清轮廓的黑色。用肉眼根本就无法在被它们的包围中视物,也无法辨认方向。甚至,刀刃上传来的触感,让人觉得这些黑烟正在失去“烟气”的特性,随时都会变成液态。
在核心战场处剧烈交战的时刻,战场外围的黑烟之脸。正在以急剧的速度,产生着连末日真理教和代表五十一去势力联盟的龙傲天本人,都可能无比吃惊的变化。可以想象,当高塔彻底解放的时候,这几乎充斥了所有空间的,浓密的黑烟,将凭借数量,成为一种难以阻挡。甚至无法阻挡的存在。即便,它们可以被轻易斩杀大量个体,但是,数量将会弥补个体脆弱的缺点,只要防线有一丝空隙,就会被它们如同泄洪般,暴力地浸入。
这就是五十一区将之投放于此处的缘故吧。但也或许,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些黑烟之脸的特性,竟然会在天门后的环境中。发挥如此巨大的效果。
当黑烟之脸连成一片毫无缝隙的黑幕时,核心战场产生的冲击,就无法再钻入进来,不过,与之相对的,这绣击推搡着一片片的黑烟,形成一种仿佛潮汐般的动态。而只要有运动的存在,就无法阻止连锁判定的观测和推演,即便,此时我只能在这密不透风的黑幕中,紧紧拥使魔夸克变幻成的灰翼包裹着自己,这种观测和推演也没有中断。
我已经不再奔跑和斩杀了,因为,对于密不透风,以流体的形态存在的黑烟聚合体来说,想要通过斩杀禁止渗透,几乎是不可能的,无法持久的。
我擦了擦鼻子,从鼻腔中流出热热的液体,我看不到,但我知道,那一定是血。意识体的血,自然并非真正的血,仅仅是一种受到创伤的象征而已。
我已经受伤了,如此剧烈的连锁判定,不可能不产生半点副作用,那种灼热和燃烧的感觉,本就是一种超负荷的预兆。
每个意识行走者,对于意识体状态下的损伤,都是尽量避免的,因为,他们比其他人都更加明白,这种伤害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反过来说,正是因为十分重视,所以,这种伤害的反馈,会比其他人更加严重。
我虽然仅仅是半吊子的意识行走者,但是,由于我的特殊性使然,总是不时浸入意识深处,本就对意识态拥有一般人所不可及的深入接触,所以,意识体受创的严重性,绝对不会比其他意识行走者更弱。当这种伤害反镭正常世界的身体中,说不定会让原生大脑一下子就蒸发吧,不过,没有关系,即便失去原生大脑,对于我这个已经义体化的高川来说,也不是必死的伤害。只是希望,“现实”中已经抵达lcl临界点的身体,能够坚持下来,多坚持久一点。
如果身体变成lcl,虽然不意味着彻底的死亡,也有可能会在超级高川计划中一步步重新修复,如果使用“江”的力量,将会更加容易,不过,这都是建立在超级高川计划完成,或者少年高川幻影的选择得到回应的情况下。这样的前提条件,会让选择的余地愈加缩小。
况且,以个人好恶来说,我自然也是不想自己变成一滩lcl的。
我在坚持着,谈不上十分痛苦,这种灼热和燃烧,仿佛将“疼痛”的感觉都当成了燃料。只是,有一股不断濒临极限的,又像是充胀得快要爆炸的感觉。但也只是无限接近极限而已,而不是已经到达极限,仿佛,永远都不会接触极限,但又有可能,在某一刻会猛然越过那条界限。
这种矛盾的感觉,无法按照我的意志停止下来。我身上的神秘,在以一种脱轨般的方式剧烈运作。
当连锁判定带来的信息越来越细致——只是一种感觉上的细致。而并非真切的清晰——我似乎感受到了,整个废墟空间正在呼吸。所谓的“呼吸”,同样只是一种形容,但是,我无法找出比这更恰当的描述。而这种呼吸,依稀是由高塔带动的,或者说。让我下意识认为,这就是精神统合装置正在按照天门计划运作,以构建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一种形象的感知。
这呼吸的韵律,让我于冥冥中,感受到一个瓦尔普吉斯之夜从诞生到成熟的过程。却无法用语言来转述这种过程。
“来了。”这句警告,从我重新获得统合的,形如平静大海般的思维中,猛然跃出海面。呼吸的韵律达到某种特征,这样的感觉,让我的身体本能做出反应。
我向后倾倒,在双翼的包裹中。没有一点接触感,就像是身体落在悬崖外的空处。被黑幕遮蔽的一切,到处都是黑暗,失去光,阴影已经没有意义。但也同样可以视为,阴影到处都是。我下意识明白,自己已经再次进入阴影世界中。在想象中,在这种阴影连成一大片。根本看不清轮廓,看不到尽头的情况下,进入阴影世界是十分危险的,有可能会『迷』失,找不到出口。不过,实际情况到底如何,我也无法确定。在这个过程中,时间感和方向感都变得极为模糊,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参照物去进行对比。从而确认它们的存在。
若要说,那就是,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核心战场。当我再次看到高塔的时候,围绕在高塔近侧的空旷,已经不再是由末日真理教和魔法少女们的战斗所形成的冲击扩散出去时,所形成的了。以高塔为中心,越往外,黑烟之脸的数量就越多,彼此之间的距离也越密集,以至于,在更后方就可以用“浓度”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越是往外,黑烟的浓度就越高,那连成一片的黑幕,仿佛一团变质的“蛋清”,仅仅将我们这些位于核心处的“蛋黄”包裹着。
而这些连成一片的黑『色』,之所以没有立刻渗入我们这些人之间,仅仅是因为,此时的高塔正在释放着排斥力量,将所有试图靠近高塔的存在,包括我们在内,用力往外推。那连成一片的黑,便是无法硬『性』突破这种排斥力,才给我们这些人留下一片立足之地。
战斗,在这样的变化中,已经宣告暂停。每个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高塔身上。此时,高塔的外壳正不断出现块状的剥裂,就像是,从内部膨胀的力量,让它已经无法在维持原本的形状,从而产生解体。这种解体并不是一下子就溃塌下来,而是外层结构,如同砖瓦一般,一片片地向外抽离。看上去,就像是整个高塔,完全是用一块块的拼板组合而成的一般。
拼板在阶梯,而拼块并没有因为重力掉落地面。每一个拼块,都紧紧是在水平面上向外移动。一个,两个,三个……千万个,一道道光从不断解体的高塔内部放『射』出来,就像是,一把把向外刺穿的利刃。
这光就是精神统合装置运作时所产生的现象,精神统合装置就在这片光的深处——我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有人行动起来。各方人马的反应都十分迅速,也充满了一致『性』。分别代表各自组织的三者,黑桃巫师、龙傲天和丘比,同时朝高塔所在的位置窜去,而其他人则与身为敌人的其他对手纠缠在一起,在试图妨碍对方行动的时候,也阻止着对方的妨碍。
丘比落在最后方,它看上去仿佛没有飞翔能力般,只是以一路上的同伴和敌人的身体为踏板,朝高塔快速地窜跃。这个时候,它的速度显得格外的快,动作也格外的敏捷,试图阻挡它的巫师们在释放了如同辩骤雨般的法术后,也无法阻止它从可以目视的法术效果之间穿梭,看上去就像是,这楔术,无论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无论是直接攻击的,或是侧面减益效果的,都对它一点效果都没有。
而起步位置相对丘比,距离高塔更近的黑桃巫师和龙傲天两人,反而因为能力旗鼓相当,形成一种街的相互妨碍成功的状态。原本意识法术只显化了类似“幻象”,可以干扰观测能力的黑桃巫师,却在龙傲天朝高塔迈步的时候,让其猛然停下脚步,原本已经渐渐淡化的身影,重新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回原地。
紧接着,两人好似彼此都被某种看不见的,袭自正面的力量击中,同时向后滑动了五六米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697 前与后
高塔的外壳在分解,就如同拼图解体,外壳部分化作一片片的碎片,宛如受到一股内部膨胀的力量,向外徐徐撑开。<-》这个过程的每一个步骤都相当分明,似乎连一微一毫的变化都能观测到,从而产生“慢”的错觉,但实际上,整个过程是十分之快的,就如同爆炸一样。然而,这些外壳碎片并没有彻底向四周远处放射,仅仅在脱离了主体大约十数米外,就被另一种力量禁锢在半空,仍旧维持着高塔的大体轮廓,只是看起来十分松散。层层叠叠的碎片之间的距离有大有小,但是,很少有容纳一个人的身体通过的规模。光芒从高塔内部向外绽放,穿透碎片间隙后,形成一条条宛如利刃一般的形状。
于是,我们看到的高塔,此时就如同被千万光之利刃由内向外贯穿,从而在这种力量下解体的形状。
高塔的异变对我来说并不突然,整个废墟在这之前,一直都在充满韵律地呼吸着,而呼吸的变化,便是这次异变的征兆。当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感受到这种“呼吸”,至少,我是在重整精神意识之后,以一种超负荷的运作状态,才感受到这个废墟的“活着”。虽说“天门”出现之后,代表着整个意识态世界进入转化为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环节,但在进出“天门”的这段时期,整个空间,无论是天门外部,还是天门内部,意识态的特征都尤为显著,甚至让人感受不到瓦尔普吉斯之夜那具备物质态的一面。也许,真的仅仅是有转化为物质态的趋向而已。
我不太明白意识态世界转化为瓦尔普吉斯之夜到底需要多少个环节,而每一个环节又是以怎样的形态呈现,又各自具备哪些特征。不过,如果在进入超负荷状态后,所感受到的“呼吸”是真切的,并非错觉。那么,至少天门内的这个废墟,拥有了一丝“生命”的特性,就像是,一个正在孕育意识的胚胎。
或许,天门之后的这个废墟,就应该称为瓦尔普吉斯之夜的胚胎。如今的异变。也定然意味着,胚胎的成长将进入下一个关键环节。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所有的意识行走者都展开极为激烈的行动,就像是要趁着胚胎在成形或成长的这暧昧的一刻,对其进行塑造。灵域
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要定下精神统合装置的归属,进而掌控这个即将成型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如今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接下来失败了,那么,要做到相同的事情,必然会更加困难。毕竟,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天门内部,能够参与这场争夺的竞争者,要远比在天门外,以及正常世界中的竞争者更少。而且,一旦在这里写下句号,多少也意味着身为成功者,将基本立于不败之地,丝毫不需要担心事成之后。来自其他势力的冲击。因为,这个位于五十一去基地内部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一旦成型,其带来的影响势必首先席卷整个基地,成功者将能够控制,至少也是干涉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针对任何敌意者进行打击。
目前,除了“江”之外。我想不出有任何人可以击破瓦尔普吉斯之夜这样的东西。即便是席森神父,或是号称瓦尔普吉斯之夜处理专家的魔法少女,也无法做到。瓦尔普吉斯之夜,在“纸。并,强,凶,狂,神,论外”七等级划分中,是位于“神”的阶段。身为论外的“高川”,以及拥有“江”之力的其他人,就单体力量而言,除非超限运转,否则也无法谈得上击破瓦尔普吉斯之夜,仅仅能够保证自己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安然出入而已。这并非是力量上存在“质”的差别,而是在“量”上的差距太大了。
瓦尔普吉斯之夜,是一种现象,一种有意识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乃至于,可能就是统治局这种特异而庞大的存在的前身。统治局的强大,在其只剩下遗址之后,依旧是最危险最特殊的神秘之地。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潜力由此可以想象。
天门计划,不正是为了得到这种力量才存在的吗?
高塔四周的大部分废墟面积,已经彻底被无数黑烟之脸聚集而成的黑暗笼罩。从高塔内部绽放的光芒,却在这片黑暗的包围中,显得无比坚固。黑暗已经在蠢蠢欲动,但在黑暗从四面八方倾泄而来前,各方人马的激战已经达到高氵朝。当我从阴影中跳跃至这个唯一光明的范围中,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魔法少女的制造者“丘比”,代表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的“龙傲天”,以及末日真理教的精英巫师,掌握了意识法术的“黑桃”,正是各自组织发动冲刺的人选。从来都没有展现过攻击力量,仿佛根本就不拥有这种力量的丘比,此时正宛如离弦的箭矢般飞驰着,它没有飞翔能力,却以他人的身体为跳板,动作灵活而迅捷,即便不愿意成为其踏脚石的人试图轰击和闪避,也总是迟上那么险险的一线,被它从间隙中穿梭而去。一次两次,也许可以视为偶然,但是,每一次都是如此惊险,却没有一次将它成功拦截,这本就意味着,“惊险”不过只是假象而已。这种一线之差,便是行动力上的绝对差值——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因为,我一直都是这种行动力上绝对差值的受益者。如今观测着丘比的行动,不免有一种熟悉感。
当然,我可不因此就觉得,确保丘比这种行动能力的神秘,和我所拥有的神秘,会是一种类型。尽管它此时展现的速度和灵活性都非比寻常,然而,我单纯以速度和灵活性进行比较的话,速掠只会更在其上。不过,即便就快速行进能力上,无法与速掠相比,但已经足以让起步距离落后于黑桃巫师和龙傲天两人的丘比,将这个劣势抹消。
黑桃巫师和龙傲天本就一直在僵持,两名意识能力者,在各自擅长的方面,都无法拥有彻底压倒对方的优势。身为立场对立的竞争者。双方的拉锯战一直持续到异变产生,乃至于朝高塔冲刺的过程中。双方的交手,呈现比其他人更加诡异的现象,而且,同为意识性质的力量,在对抗的时候,对彼此的影响可以说是极为彻底的。在缺乏外力协助的情况下。想要在极短时间内脱身而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一次力量碰撞后,一如既往,想要“脱离”的人,被重新“拖回”,冲击所产生的阻力。大大拖延了双方的脚步。就在这种对撞中,丘比已经迎头赶上,它没有选择绕开双方的战场,而选择了直入其中,试图如先前那般穿梭而去。它的选择,谈不上明智或错误,无论是绕开其他两名竞争者所占据的战场。还是直入其中,在此时此刻的处境下,都各有其优劣,并且,无法短时间内无法分辨其各自的份量有多重。如今,拥有数量上的绝对优势的黑烟之脸,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就宛如包围在高塔四周的黑暗。猛然崩塌,浑浑滚滚倾泄而来,就算其他巫师和魔法少女们放下彼此之间的争斗,优先应付这股席卷而来的洪流,也不可能阻止它们,因为,只要防御力量之间。只要稍微有一丝缝隙,就会被这无孔不入的黑暗侵入。而巫师和魔法少女,是不可能亲密无间,配合默契的。因此,可以预想,他们连片刻的阻挡都无法办到,转眼就会被这片黑暗洪流吞没其中。
对于丘比、黑桃巫师和龙傲天三人来说,这种无孔不入的,几乎不可能会被拖延脚步的黑暗入侵,同样是他们无法制止的。黑桃巫师和龙傲天的战场,也许会挡住一部分黑暗,但是,在其它方向,黑暗的涌动根本毫无阻力,丘比绕开战场,先不说能否如意,即便绕过去了,在效率上,也不一定能够比那些黑暗吞没高塔更快。
丘比闯入黑桃巫师和龙傲天的战圈后,立刻被双方的意识力量阻挡,原先快速灵活的移动,就像是突然灌了沉重的水银,因为没有灌满,所以,不仅沉重,而且晃荡,就如同喝醉酒一般,行动轨迹不再如先前那般清晰锐利。它的速度下降得厉害,几乎失去了闯出战圈的势头。有巨大的力量在拖它的后腿,越是向前,这种阻力就越大,而释放这股阻力的两人,连一根指头都没有碰到它的身体上。
“那些家伙要进入了!”丘比叫起来。它所说的情况,黑桃巫师和龙傲天不可能会忽略,但是,在着之前,即便想要做点什么,但对方一心一意就为了阻挠和攻杀自己的话,自然就腾不出手来,对黑暗侵入的事态做出应对。此时此刻,丘比的提醒,就如同一种信号,黑桃巫师和龙傲天,在这种第三者直接干涉的情况下,同时改变了先前的做法。这种改变是如此默契,而又如此同步,一瞬间,那种直接阻挠彼此行动的力量,全都消失了。
三个意识行走者,就如同三支箭头,同一时间扑向高塔。当然,黑桃巫师和龙傲天的行动轨迹,并没有丘比的行动轨迹那么清晰。这瞬间,三人各自的举措,被落在其身后的我观测得一清二楚,黑桃巫师和龙傲天于观测中“消失”之前,同时对丘比释放了阻力,一时间,丘比被迫在两人身后,而且,失去了踏脚石的它,已经呈现坠落的势态,不过,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丘比那长长的兔耳朵如同充气般膨胀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在脑袋上,长出了两只比身体巨大两三倍的翅膀。
就在丘比发生变化的时候,侵入的黑暗,彻底吞没了其他巫师和魔法少女们,最为快速的一部分,就如同从一片黑暗中凸出的箭头。在构成这片黑暗箭头的黑暗之脸,因为数量的相对削减,其个体轮廓又重新暴露出来。那诡异恶毒的表情,伴随着烟气的身体不断变幻,但是,狂热的表情,却随着对高塔的接近,不仅没有片刻消失,反而翻倍叠加起来。
那磅礴的数量,狂热的气氛,让它们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再度浮现黑桃巫师和龙傲天两人,就挡在这支前锋箭头的行进路线上。他们试图阻止这股黑烟之脸的意图十分明显。然而,在真的出手的一刻,龙傲天猛然调转身体,对高塔方向一无所有的空间,做出抵御的姿态。
这不是正常的行为,很明显,龙傲天在这一刻。因为某种我无法详知的缘故,没有防御住黑桃巫师的偷袭。这个可怕对手的意识力量,也许仅能影响他一瞬间,但是,在此时此刻,一切运动都格外剧烈快速的环境中。哪怕是一瞬间的错误,都有可能会产生无法弥补的劣势。就在黑烟之脸的先锋部队即将撞上龙傲天的一刻,他那一直都很凝重,但却从来没有慌乱的脸色,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在这不利的处境下,他的应对,仅仅是弹出一枚芯片——那个看上去像是人格保存装置的东西。当然,鉴于其出现在意识态世界中,是否为正体尚不可知。不过,既然是席森神父特别让龙傲天带进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没有半点用处。
甚至,有可能就是五十一区势力联盟除了黑烟之脸外,针对有可能变动的局面,所提前设下的另一个伏笔。身为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的代表。龙傲天试图阻挡黑烟之脸,而在失误之后,却又选择释放席森神父给予的芯片,其作为看起来充满矛盾,但是,却一点都不让我感到意外,这本就是他的立场暧昧的证据。
我有一种直觉。在这个天门中,龙傲天要面对的处境和他所作出的选择,其实都在五十一去势力联盟的预料之中。正因为,已经通过心理、状况估测乃至于先知预言。将他在这一段时间中的“命运”看穿了,所以,他才是会被五十一区势力联盟接纳,并无视其暧昧的立场,以及神秘的背景,在这般关键的时刻放任自流——因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他的选择,本就是五十一区势力联盟所期望看到的。灵域
当芯片从龙傲天的指尖弹出的一刻,黑烟之脸的冲锋速度陡然下降,继而绕过龙傲天的身体,一股脑钻进了这枚疑似人格保存装置的芯片之中。这枚芯片,也在这个过程中,犹如不停被撞针击打,加速朝高塔飞射而去。
丘比、龙傲天、黑桃巫师和黑烟之脸各自的行动和转折变化,说起来相当复杂,但是,其过程就如同电光火石,几个呼吸中,冲刺、战斗、加速、偷袭、脱离——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彼此间的境况就变成如上所述。即便如此,在我的观测中,却极有条理,而相对于我的速度,也谈不上快速。
在离开阴影世界,重现于高塔的光辉中时,我已经展开和他们没什么两样的行动——冲刺,观测,选择时机。我要夺取的,并不仅仅是高塔中的精神统合装置,还有龙傲天手中那枚疑似人格保存装置的芯片。在速掠状态下,无论是黑烟之脸、丘比、龙傲天还是黑桃巫师,其行动都慢如蜗牛,要在他们之前进入分解的高塔,冲入那团光辉的源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对精神统合装置,乃至于禁锢精神统合装置的高塔,以及天门计划都不了解,所以,闯入高塔之中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无法估测。
被五十一区看管并研究多年才创造出的这个高塔,以及末日真理教别有心思而流出的天门计划,种种矛盾的环环相扣,到底会在这最接近目标的位置上,演化出何种危险的陷阱,是不得不谨慎考虑的事情。我与这里其他的竞争者不太一样,虽然,以“高川”的整体角度来说,死亡并不可怕,但是,身为唯一显现的高川,却也没有太过特殊的力量,可以成功防御任何陷阱。一旦在这里落入陷阱,是否会死亡暂且不提,但极有可能会错失机会。
相比起一无所知的精神统合装置,已经夺取过,并使用过的人格保存装置,自然是更为安全,也更为容易入手的目标。就计划而言,人格保存装置和精神统合装置的重要性并没有先后之分,因此,虽然闯入此时的高塔中十分容易,但就保险而言,我还是选择了优先夺取疑似人格保存装置的芯片——尽管,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中,这枚芯片是否为正品,暂不可知。
夺取人格保存装置,虽然会导致进入高塔的时机延迟,但也并不意味着落于人后。和我预想中的一样,黑烟之脸、丘比、龙傲天和黑桃巫师的彼此阻遏,让这场争夺战愈加复杂。对我的目的来说,必要的情势变化,在几个呼吸后的现在,理所当然地降临了。
芯片飞射而出的同时,我也从众人的后方速掠而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698 论外之力
对于状态未明的jingshén统合装置,我决定先夺取龙傲天手中的人格保存装置。当然,我并不确定,席森神父交给龙傲天的这枚芯片是否真的是人格保存装置,尽管它在外表上和我之前在统治局夺取的那枚极为形似。不过,这枚芯片出现的地点,是在意识态的世界中,我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伪物”,还是人格保存装置真的可以在意识态世界中呈现出来。虽然人格保存装置和jingshén统合装置都是这个末日幻境中特有的宝物,但就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两者的特质并不完全一样”“。比起jingshén统合装置被神秘组织用来执行天门计划,这种力量呈现方式极为明显且庞大,人格保存装置的用处,看上去就没有那么有力在近江的帮助下,我仅仅是用到手的那枚人格保存装置,存档了这个末日幻境中的咲夜人格,整个实验的过程,都是近江一手控制的,我连咲夜人格在其中到底以怎样的形态存在,以及是否真的已经保存其中,都无法进行直接观测和感知。
被保存在芯片中的咲夜人格,就如同一段沉睡的数据,根本无法和我们这些外部人进行沟通和交流,以证明其真的存在。我只能相信近江,以及她所制造的检测装置。不过,如果席森神父在意识态世界里交出的这枚人格保存装置,真的是如jingshén统合装置那般,不仅仅在物质态世界中拥有实体,也能呈现于意识态世界中,那么,五十一区势力联盟将这么芯片交于龙傲天的目的,我多少可以猜测一二。
人格保存装置和jingshén统合装置同时出现在这个末日幻境中的现象,以及它们各自的称谓。都能够令人联想到,它们是一种配套的存在。人格与jingshén,保存与统合,这些用语,在认知到末日症候群患者的多人格和jingshén分裂症状后,不免会对其效用充满了联想并且。在这个基础上,对jingshén统合装置所能产生的威力,就不是那么惊讶了。
或许,当龙傲天弹射出的这枚芯片与高塔中的jingshén统合装置相互jiēchu,存档于人格保存装置中的人格,与jingshén统合装置中凝聚的jingshén意识,便会统合起来,成为真正的“灵魂”。进而,这个“灵魂”会取代这个即将诞生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中。那蒙昧的,介于存在和不存之间,尚未成型的意识,成为这个新生的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灵魂。jingshén统合装置中凝聚的jingshén意识是否有所偏向,亦或者是“纯净”的,在这种时候,我自然偏向于认可后者,不过。即便这些jingshén意识中有杂质,但和与人格保存装置结合后。存档于人格保存装置中的人格,应该会占据主体地位。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种猜测,但是,在我对两种极端特殊的宝物的认知中,无疑是倾向于这种判断的五十一区势力联盟将偏向自己的某种人格保存在芯片中。当其融合jingshén统合装置后,由此诞生的,将会是一个行为意志偏向于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的瓦尔普吉斯之夜。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种意识态的环境中才这么做,直到天门出现。被末日真理教阻拦,被众多神秘组织诘责的情况下,才拿出这枚芯片。这些问题的答案也许十分简单,仅仅是因为,这么做最能堵住反对者和窥视者的嘴巴,最有成功的可能性,而且,技术上的问题,jingshén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的特性,以及五十一区势力联盟对这些特性的了解程度,让他们也只能在这种意识态的环境下进行操作。
由天门计划牵扯出来的事件,实在极为复杂,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无法在细节上判断到底会如何发展,又会是否会和其它的一些潜于暗中的强大存在扯上关系。归来的纳粹,预谋许久的末日真理教,五十一区本身所要面对的政治环境,以及欧美区各大神秘组织的参与,再加上来自亚洲的我们这些耳语者,还不能肯定,是否在其他涉及此计划的人中,还存在更多的国家政府以及其他大洲的神秘势力。即便是公认最强大的先知,藏身于走火所隶属的组织中的那位,都无法彻底看清每一个片段的走向,甚至于,对预言到底的情况,到底是“最终的结果”还是“必然经过的一段过程”是的,和最初从席森神父口中,听闻这位先知的存在时,所感到的深不可测不同,如今,我已经可以断定,这名先知即便再强大,也是不可能让基于预言的计划,百分之百完成的,之前席森神父所描述的,那“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应该只是一种片面的假象。
如果,真的一切都能完美如这个神秘组织的计划进行,那么,他们的成长速度应该更快,而不是到这个时候,还屈居于末日真理教之下。所谓的基于预言的计划,可以“百分之百”的成功率的现象,大概只是因为,他们更多是在收获被预言到的那段过程中,并不作为最终成果的果实。
对比起不知道是否一定可以拿到的最大块蛋糕,一点点地吃下“边角料”,通过累积来壮大自己,无疑更能说明他们至今的表现。当他人试图获取那最大的利益,想要达到跨越式提升时,他们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地位和实力积累到了如今的地步,然而,这种积累需要更多的时间,乃至于仍旧需要某种让其产生质变的关键,因此,到了现在,也只是一个“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而已。
鉴于以上所猜测的种种可能性,我都必须要在突入高塔之前,将龙傲天手中的人格保存装置拿到手,尽可能避免意外的产生,即便,我明白,在“江”尚未出手的现在,任何意外都有可能产生,但我也只能尽自己所能了。
也因此。即便在这迅速改变的形势中,我也具备最优先进入高塔内部的能力,我也没有这么做,而是远远吊在这些竞争者的身后,收敛自己的存在感,等待着一个突然发动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丘比将自己的耳朵变成翅膀,黑桃巫师偷袭了挡在黑烟之脸集群前方的龙傲天时,降临了。
龙傲天选择了释放人格保存装置,而这个选择,我认为是在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的预料之中。这枚芯片所产生的效果,多少也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想。巨量的黑烟之脸,正不断灌注于芯片中,尽管,黑烟之脸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拥有真正人格的状态。但是,身为五十一区最先投放的产物,由是由人类感染“特洛伊病毒”异化而成,应该或多或少,拥有类似人格的属性吧,至少,这些黑烟之脸不断闯入芯片中,甚至于。让人开始觉得是芯片在吞噬这些黑烟之脸的状态,无疑可以证明。这枚芯片拥有某种保存,乃至于整合存档的能力。
此时此刻,它所展现出来的表面功效,无疑和人格保存装置,是极为相似的。黑烟之脸的进入,会如我所猜想的那样。在其中塑造出五十一区势力联盟所需要的人格吗?在芯片投入高塔,与jingshén统合装置jiēchu前,我大概是不可能知道了。而且,我也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确定它的真相。
不断吸纳着黑烟之脸的芯片。也仿佛不断被这些黑烟之脸撞击着,在撞击中加速着。它的移动,既像是被黑烟之脸推动,就如同在引导这些黑烟之脸。四周由黑烟之脸聚集而成的黑暗,唯独这一端凸起,仿佛其它部分都被堵塞,唯独这条狭窄的一处,有着能让其顺利通过的渠道。当然,这仅仅是行进速度对比下的假象,四面八方的黑暗,朝高塔的合围并没有停止。
芯片以一种风驰电掣的加速度,转眼就赶上了偷袭后立刻脱离的黑桃巫师。当初,黑桃巫师并没有打算击杀龙傲天,因为这明显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仅仅是让其产生一个微小的,足以让其进度落后的失误,因此,一击得手之后,她的离去毫不拖沓,如果没有得手的话,她也不会纠缠于此吧。即便如此,她仍旧被芯片追上了。
就在这情势的反复和转折中,我已经速掠而出,对于其他人来说,极度短暂却由格外复杂意外的变化,在我的眼中,几乎是慢如蜗牛。在这个天门之中,我的行动速度,在任何处于“运动”这个状态中的存在,都无法企及。虽然无法详细说明,但我似乎能够体会到了,少年高川幻影所说的速掠的真谛,那种概念上的,相对之“快”。他人他物无论有多快,在速掠面前都没有了意义,因为,速掠的“快”,便是相对而言的快选定参照物,然后,运作频率通过某种不可知的途径,在神秘的力量趋势下,发生了无法言明的改变。
相对的快,形成了和比较无之间的,绝对性的差距,这便是“论外”的体现无法用强大多少来进行量化比较,其意义便是“从所有的参照物和比较中摘除”,“位于列举行列之外”,“犯规的存在”。
“神”级有多强,我无法判断,但是,“论外”级的强,已经亲身体会到了。在义体化的状态下,我体会到的,是防御层面的“论外”,而在此时此刻,我体会到的,是速度层面上的“论外”,是速掠这种能力,发挥到一个极致时所拥有的威力
世界凝固了。
唯有我在移动,不,说移动,其实并不准确。在我的感觉中,如果,以超弦理论来解释的话,应该可以说,构成“我”的能量弦突然改变了振动频率,这种改变,破坏了自身与身外那些,一直紧密联系的能量弦之间,那充满和谐韵律的频率。从而,以“自我”的角度来观测,自身的频率显得格格不入,从而,产生了另一种更大范围上的和谐律动。
振动频率突然又jiliè的改变,虽然导致了一系列变化,却没有破坏什么,所以,在速掠过程中,我还是存在的,周围的一切,也没有被破坏。仅仅是。我所打算前行的路线上,瞬息间构成了一条无形的通道,以丘比、龙傲天、芯片和黑塔巫师四者为基点,形成一条曲线。
以尚没有被证实的“超弦理论”来描述此时的感受,的确有些不太自然,也必然充满了错漏。但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更适合的描述和参照。
速掠的时候,世界像是凝固了一样,这样的现象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观测到了。我便是这个天门之中,脱离了运作常轨之人,所袭击的第一个目标,是已经变异完毕,在没有任何阻拦者的情况下。张开翅膀状的耳朵,极速朝高塔飞翔的丘比。
这种形态,以及飞行能力,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可以预想,丘比还隐藏着更多的qiguài能力。不过,无论它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对此时的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我比它更快,而且。快的程度已经无法用量级进行比较。当我抵达它身边的时候,它就像是被胶水和钉子固定在这个空间中的标本一样,以一个qiguài的姿势横扑在半空。它那双宝石一样的双眼,照映出我的轮廓,但是,这个印象。在它的时间中,到底会存在多久呢?我的时间不多了,超负荷的状态,让我感觉到自己的燃烧,让我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这只怪异动物的脑袋。
我知道,它肯定不会因此就死掉,不过,我的目的,仅仅防止它趁机闯入高塔之中而已。被杀掉一次的话,它就算能够重来一遍,也得花上一番工夫和时间。之后,我没有理会差一点就陷入黑暗中的龙傲天,直接从他身边绕过,抵达黑桃巫师的身旁,斩断了长尾状的黑烟之脸聚合体,抓住了正准备从她身边越过的芯片。
当我正准备顺便一刀结果了黑桃巫师的时候,本已经连同整个世界一起凝固的高塔,以及从内部贯穿塔身的光芒之刃,陡然运转起来。相对下,唯有我一人的运动状态被打破了。维持在外壳解体状态的高塔,好似产生了爆炸,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的光芒,奋力挣脱了这种神秘的拘束,在我的观测中,以我的运动速度作为参照的情况下,以“普通”的速度朝四周飞射。
说时迟那时快,凝固的世界宛如玻璃制成的一般,怦然支离破碎。四周的运动,再一次回到了它们在正常观测中所具备的速度,而这也意味着,我被迫脱离了之前那种犯规一样的速掠状态。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无非就是jingshén统合装置又开始释放力量了,而黑桃巫师也因此逃了一命。
极限速掠的失效,在高塔运作起来的一刻,我就已经有了预感,所以,当预感真的成为事实时,我一点也不惊讶。从黑桃巫师的角度来说,我的抵达和攻击,究竟是以怎样的形式,突然展现在她面前的,我自然体会不到,也许,就像是某种致命的危险,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近在咫尺吧,那种刺激的感觉,让恐惧在黑桃巫师的眼眸中诞生时,就被压制在紧缩的瞳孔中。
意识的力量,被释放出来,形成一种实质性的立场,阻挠着我挥去的臂刃,与此同时,黑桃巫师飞速闪身。然而,这次的攻击虽然受到jingshén统合装置力量爆发的阻挠,不再完整,但是,已经临头的刀刃,也不是这么容易躲开的。刀刃如同撕纸一般,斩破了阻碍的无形力量,传来切割的触感。
黑桃巫师瞬息间退开五米之外,身体正面陡然皮开肉绽,鲜血从一条横跨肩膀到腰下的巨大创口中激射出来。
另一边,被砍掉脑袋的丘比,身体坠入了从四面包抄而来的黑暗中。
此时此刻,在能观测到的范围内,只有龙傲天一人,因为黑烟之脸因为某些原因避开了他,又没有被我选为攻击目标,从而毫发无伤,但是,却伫立在原地,就像是,对我的出现,以及黑桃巫师受伤的同时,芯片被夺取,对这一系列的突然转折没能反应过来,无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直到被我打断了和芯片连系的黑烟之脸,狂怒地转身扑来,龙傲天猛然朝高塔投身而去。黑桃巫师身上鲜血狂喷,却在熏染了灰雾后,整个人在半空中淡化。从高塔中迸射出来的强烈光芒,一下子浓烈到掩盖住了用肉眼能够观测到的一切,连高塔本身也在这璀璨的亮光中消失了。在这片白茫茫的视野中,我凭借印象,朝扑来的黑烟之脸挥刀,进而也冲入高塔所在的方向。
是否斩掉了那些黑烟之脸,并没有清晰的触感来告之,我只知道,那气势汹汹的家伙们,并没有触碰到我。在白茫茫的光之世界中,不远处的黑暗,似乎也不得不宣告退避,于是,除了界限分明的黑暗和光明之外,任何有形的存在,都无法再观测到了,无论是用肉眼,还是利用连锁判定。(未完待续……)
699 乱入者
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从高塔内强烈放射出来,所形成的光芒,宛如利剑一般,刺穿了我在超负荷速掠下,所置身的那个相对凝固的世界。被我当作猎物的黑桃巫师因此逃过一劫,但是比她更早一些的丘比就没有这么好命了,被我斩断的脑袋和身体齐齐落入黑烟之脸凝聚而成的黑暗中。
尽管获得了闪躲的机会,但是,留给黑桃巫师做出反应的时间是如此之短。她释放力量,退后,却仍旧不免在身上留下了一条横跨肩膀到腰际的伤口。
唯有掷出人格保存装置的龙傲天,没有被我选为优先的杀戮对象,虽然有许多理由,不过,最大的理由,仍旧是因为他和丘比一样,和精神统合装置拥有某些神秘的联系,说不定之后还有用到他的时候,精神统合装置可不止这里的这个。而且,我可不确定,这个看起来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的家伙,会否和丘比一样拥有所谓的“不死之身”。
我在相对凝固的世界里所观测到的精神统合装置力量爆发,无论现象还是过程,都相当清晰,不过,对其他人竞争者来说,恐怕并非如此。相对于他们的速度,这股力量的爆发恐怕是一瞬间就达到难以反应的地步。在其他竞争者不死就伤的情况下,唯一完整的龙傲天终于反应过来,利用自己的意识能力构成类似于“独立空间”的现象,这种现象是肉眼看不到的,但却可以清晰感觉到,正如他在境界线中做过的那样,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话,就能感受到这种“身处于另一个空间”的隔阂感。在这种力量的维系下。他正朝高塔方向飞速转移,也就在同一时间,黑烟之脸群集呼啸着朝我扑来,那股浓烈的愤怒和恶意,已经不仅仅让我感到,它们本身就如此。而是充满了一种缘由性——因为,我夺走了人格保存装置,阻断了它们进入人格保存装置的通道。
除此之外,被我拿在手中的人格保存装置也没有就此安稳下来,在我察觉到异常的一瞬间,从这枚芯片内部跃出一个红色的人影。这个人影在被详实确认之前,我已经意识到这个乱入者到底是何许人也。当前的景象实在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我在思维运转之前,已经再一次进入速掠状态。不是为了应付那凶猛的黑烟之脸群集,而是为了和这个红色人影争夺机动性上的优势——红衣女郎玛利亚,拥有着无视空间距离,无视行动过程的超凡行动能力。
这个家伙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要说意外,其实也并不意外,它的原形本就是五十一区的研究员,研究对象就是高塔乃至于存放其中精神统合装置。如果认为它知道“天门计划”,或者。本身就是“天门计划”的执行者之一,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连她会存身于这枚芯片中,也不值得意外,它的存在形式本就十分奇特,不得不让人猜想,是因为在研究中。因为某种缘故,受到了精神统合装置力量的改造才变成这副模样,所以,它拥有意识行走之力,拥有和精神统合装置的某种共鸣。也是可以想象的。
这些本来就是精神统合装置所展现过的力量特性。
然而,不得不说,她选在这个时间地点,陡然从芯片中窜出来,还真会让人措手不及。
面对这个奇特的,仿佛能够自如转变意识态和物质态的存在,如果不想被干掉的话,除非拥有强大的**,或者紧贴肌肤的超强防御能力,就只能依靠超凡的速度,当察觉到异常时,一刻都不能犹豫。因为,那仿佛空间跃迁一般的移动方式,加上因为缺少“行动过程”而节省下来的时间,让其攻击变得诡异又迅猛。
对于大多数人,包括大多数神秘持有者来说,从一个端点到另一个端点的过程是必不可少的,这个过程,可以描述为一条线段,而经过这条线段的时间,无论如何短暂,都是需要花费的。因神秘而诞生的“瞬间移动”有许多种本质,也许,是快得宛如瞬间,就如同我的速掠一般,也许,是科学理论中的空间折叠,而这些本质也都无法避开执行的“过程”,并且,能力作用的主体,要不就是“全身”这个概念,要不就是“肢体”这个概念。我在遇到红衣女郎玛利亚之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听说过,有人可以瞬间移动全身的同时,也能瞬间移动部分肢体。
形象一点,就是说,这些人的能力,要不是就是让自己一下子抵达某个远处,但移动的是整个身体,要不就是身体无法“瞬移”,但是手臂却能如同“瞬移”一样挥动。
而在红衣女郎玛利亚身上,这两种情况,却类似于同时存在,因为,它的能力本质,或许并非“快速”或“空间折叠”,而是“省却过程”。当它运动的时候,不,应该说,当它的能力发动时,“运动”就像是不存在,因为,所有的“运动”都是有“过程”的——从一点抵达另一点的过程,而它没有,就如同电子的运动一样,消失,然后出现。但是,就算是电子的运动,仍旧是有“轨迹”的,只是轨迹被判定为“无序”,难以观测到。而在红衣女郎玛利亚的“消失”再“出现”之间,却给人更强烈的,没有过程,没有轨迹,连“无序”都谈不上的“省却”感觉——不是难以观测,而是,真的不存在。
这是一种感觉上的描述,但是,在观测它的运动时,却十分强烈,让人相信,情况的确就是如此。
即便我速掠起来,也不可能避免被它近身,因为,它并非“追”上来,而是,“出现”在我的身旁。但是,在速掠状态下,我有足够的速度,在它出现在身边的一刻。再次拉开距离。如果换做在正常世界的义体,就没有必要做得这么麻烦,它的刀子可没有锋利到可以破坏那具义体,而正是利用这种义体强化的“论外”力量,我已经好几次在和它的争斗中占据上风。
不过,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我的能力属性产生变化,也只能改变应对方式。幸好,我并没有因为意识态的存在方式,而失去警戒本能,所以,当红衣女郎玛利亚的身影闪出芯片的一刻,我已经远离原地,来到龙傲天的身旁。即便出于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放射的缘故,速掠无法达到之前让世界都仿佛凝固的速度。但是,我此时仍旧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速掠超能的上限远超平常。
龙傲天在我掠过其身旁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了我这般快速移动的痕迹,但是,我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感应才刚刚萌芽,就已经被我超过。这从他那似转非转的眼球可以判断出来。即便世界没有再次凝固。他的行动,对此时的我来说。也已经将近凝固。
不过,那种自己要被什么攻击的感觉并没有在这种速度下消失,在我的感觉中,就像是自己已经被牢牢锁定,无论多快,这个攻击都会极为准确地抵达身旁。事实也的确如我的感觉那般。红衣女郎霎时间出现在我的身前,出现的时候,其手中的刀刃已经接触在我的肌肤上。如果是其他快速移动能力的话,也许就会这么和它撞在一起,也免不了身体被我割开吧——高速状态下的撞击对它的伤害有多大。在义体化的情况下,我已经见识过了,那几乎是没有威胁。这也是在正常世界里,我即便在交手中占据上风,也从来都没有彻底赢过的原因。它无法对我产生伤害,我也没有足以威胁到它的力量。
此时此刻,我也想不出,魔纹使者状态下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力量可以产生作用。当然,没有试过的能力还有一些,例如使魔夸克,不过,在刀刃贴肤的情况下,可不是尝试的好机会。硬碰硬的话,下一瞬间,我就会被红衣女郎玛利亚的菜刀切开,而我的攻击是否可以造成相等程度的伤害,却无法确定。换做他人,或许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中,已经无法换向而不得不赌一把,但对我来说,却全然并非如此。
魔纹速掠,很强,是“论外”的力量。
这样的认知,早已经被事实证明过许多次,而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无形通道的轨迹就在这瞬间已经彻底改变,直接绕过红衣女郎玛利亚的身影,继续深入高塔之中。
而我也就在这无形的通道中,拉开了和之前那对贴身刀刃的距离,继而毫不停歇地投往高塔方向。
在这般高速移动中,越是接近高塔,就越能感受到,精神统合装置朝四周放射的力量——那光状的现象——正真切变成一种更实在的力量。这股力量贯穿了速掠超能形成的无形通道,以一种神秘的渠道构成直接的阻力,让我在同等发挥的情况下,速掠超能所达到速度上限不断下降。这是极为危险的,因为,一旦我的速度降到某个界限,就无法在必将近身的情况下,逃脱红衣女郎玛利亚的双刀。
而红衣女郎这个家伙,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近在咫尺的精神统合装置,仅仅是为了阻挠我而来,不,或许是,阻挠任何非“自己人”的竞争者。既然它是从席森神父给出的这枚芯片中钻出来的,那么,可以默认它是站在席森神父和五十一区势力联盟那一边的吧。
我既是它的老对手,又是最接近高塔之人,被选为第一攻击对象,也不是不可理解。这个家伙的存在形态如此古怪,进而让人怀疑它是否拥有自我,是否为某种在执念下行动的“恶灵”。但这个怀疑对我而言是不存在的,因为,在我和它接触的时间里,在境界线中的遭遇里,一点点地察觉了,它的确拥有自我的,只是,也许破碎了一点,也许就像是重度精神病人一样,变得难以沟通。
即便如此,它在按照自己的判断行事,做着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并想方设法完成,这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如果只是单凭执念行动的“恶灵”。可没有那么灵活。
我的速度,已经将除了红衣女郎之外的其他人甩得远远的,即便有来自精神统合装置的阻力,也不可能让我重新落后于那些人。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红衣女郎,它的神出鬼没可是不讲理由的。受到它的狙击。我的移动路线不得不频繁转折,对于它每一次,总是在现身的时候,已经将刀锋架在我的身上,我已经十分习惯了。如果换做是正常世界里,凭借义体的坚固,我完全可以硬顶着闯过去,不过,唯今也只有躲着它了。
幸好。速掠超能的上限,无论如何降低,却总也比红衣女郎快上一线,不过,这大概是理所当然的吧,因为,速掠在少年高川幻影的描述中就是这样的能力——相对的快。即便,红衣女郎出现在我的身旁毫无预兆。但是,当她出现之后。要进入下一个能力发动阶段,却仍旧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个时间,凭借“相对之快”,已经足以再次和它拉开距离,再次逼近高塔一步。
我和红衣女郎的移动和交锋。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形态呢?也许,是我们不断同时闪现,却又在下一刻消失,随即又两人同时出现在另一个方向吧。就宛如。我们两人在瞬间移动后交手一记,随即又瞬移离开。
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足以把握到我们两人的轨迹,因此,就仿佛我们已经消失了一般。
不管到底是怎样,我们的快速移动,都让我们在同一时间闯入了解体的高塔中。光芒,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占据了视野,排斥他物,只剩下白芒刺眼的一片。就如同睁眼瞎一样,我在此时,已经不再用肉眼来视物,连锁判定也不太好使。不过,突然贴身出现的红衣女郎,却仍旧可以感应到,所以才没有被它斩中。而对于红衣女郎来说,在这片白芒的光之世界中,又是如何判定我的所在呢?危险本能一直没有停止警报,它对我的锁定从一开始就没有一刻停止过。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肉眼、连锁判定和直觉,这些观测方式都失效的话,又该如何确定精神统合装置呢?虽然,直觉告诉我,这里就是精神统合装置的内部世界,也是掌握其的关键所在,从外部的话,或许可以拿走它,但要深入控制和了解,非得在这个地方不可。如果转化为瓦尔普吉斯之夜,或许可以更加直观,但现在,它仍旧处于一种将要转变为瓦尔普吉斯之夜,却尚未正式成形的暧昧状态。如果,正常的物质态世界中,所观测到的精神统合装置的形状,就如同人格保存装置一样,是一枚芯片,那么,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它又是何种形态呢?该如何,才能做到“天门计划”所预期的,让自己的精神意志,成为精神统合装置的主导呢?
这些问题,全都没有答案,我还是第一次和精神统合装置如此接近,上一次接触到精神统合装置,或者说,精神统合装置的碎片,是在拉斯维加斯城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中,但是,即便那个时候,也没能进入防止精神统合装置的纺锤体机器。被“江”的力量侵蚀而成的异化右江抢先一步。也如同一个月前,在统治局中第一次接触人格保存装置一样,在拥有“江”之力的艾鲁卡的阻挠下,我束手无策,最终,是依靠了近江突然迸发的力量,才最终拿到了那枚人格保存装置,安全脱身而出。近江那突然迸发的力量,以及她的存在本质,恐怕也和“江”脱不了干系。
两者情况,有着相当明确的共同点,都是“江”的力量产生了一锤定音的作用。只是在统治局里,从近江身上迸发的力量,站在了我这一边,而在拉斯维加斯,“江”则站在了异化右江一侧。
那么,现在,“江”会怎么做呢?又非得要它施展力量,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一切吗?如今我已经抵达这里,它会继续保持沉默吗?我可不指望,这些问题的答案有多么正面,多么符合我的想法,相反,我觉得如果真的到了答案出现的一刻,一点不会是我所期望的那样。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一定能够找到的吧?这样的想法,是极为奢侈的,因为,并不仅仅是“江”拥有一锤定音的力量,其他竞争者,也比我更了解当前的情况,拥有更多的准备。我比他们更先进入此处,所争取的时间,应该不足以让我用蠢办法先摸索到精神统合装置的主体。
更何况,身旁还有一定锁定了我的红衣女郎的阻挠。
都到了这一步,如果它想要夺取精神统合装置的话,就不应该继续这般锁定我了。(未完待续。。)
699 乱入者
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从高塔内强烈放射出来,所形成的光芒,宛如利剑一般,刺穿了我在超负荷速掠下,所置身的那个相对凝固的世界。<-》被我当作猎物的黑桃巫师因此逃过一劫,但是比她更早一些的丘比就没有这么好命了,被我斩断的脑袋和身体齐齐落入黑烟之脸凝聚而成的黑暗中。
尽管获得了闪躲的机会,但是,留给黑桃巫师做出反应的时间是如此之短。她释放力量,退后,却仍旧不免在身上留下了一条横跨肩膀到腰际的伤口。
唯有掷出人格保存装置的龙傲天,没有被我选为优先的杀戮对象,虽然有许多理由,不过,最大的理由,仍旧是因为他和丘比一样,和精神统合装置拥有某些神秘的联系,说不定之后还有用到他的时候,精神统合装置可不止这里的这个。而且,我可不确定,这个看起来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的家伙,会否和丘比一样拥有所谓的“不死之身”。
我在相对凝固的世界里所观测到的精神统合装置力量爆发,无论现象还是过程,都相当清晰,不过,对其他人竞争者来说,恐怕并非如此。相对于他们的速度,这股力量的爆发恐怕是一瞬间就达到难以反应的地步。在其他竞争者不死就伤的情况下,唯一完整的龙傲天终于反应过来,利用自己的意识能力构成类似于“独立空间”的现象,这种现象是肉眼看不到的,但却可以清晰感觉到,正如他在境界线中做过的那样,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话,就能感受到这种“身处于另一个空间”的隔阂感。在这种力量的维系下。他正朝高塔方向飞速转移,也就在同一时间,黑烟之脸群集呼啸着朝我扑来,那股浓烈的愤怒和恶意,已经不仅仅让我感到,它们本身就如此。而是充满了一种缘由性——因为,我夺走了人格保存装置,阻断了它们进入人格保存装置的通道。
除此之外,被我拿在手中的人格保存装置也没有就此安稳下来,在我察觉到异常的一瞬间,从这枚芯片内部跃出一个红色的人影。这个人影在被详实确认之前,我已经意识到这个乱入者到底是何许人也。当前的景象实在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我在思维运转之前,已经再一次进入速掠状态。不是为了应付那凶猛的黑烟之脸群集,而是为了和这个红色人影争夺机动性上的优势——红衣女郎玛利亚,拥有着无视空间距离,无视行动过程的超凡行动能力。
这个家伙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要说意外,其实也并不意外,它的原形本就是五十一区的研究员,研究对象就是高塔乃至于存放其中精神统合装置。如果认为它知道“天门计划”,或者。本身就是“天门计划”的执行者之一,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连她会存身于这枚芯片中,也不值得意外,它的存在形式本就十分奇特,不得不让人猜想,是因为在研究中。因为某种缘故,受到了精神统合装置力量的改造才变成这副模样,所以,它拥有意识行走之力,拥有和精神统合装置的某种共鸣。也是可以想象的。
这些本来就是精神统合装置所展现过的力量特性。
然而,不得不说,她选在这个时间地点,陡然从芯片中窜出来,还真会让人措手不及。
面对这个奇特的,仿佛能够自如转变意识态和物质态的存在,如果不想被干掉的话,除非拥有强大的**,或者紧贴肌肤的超强防御能力,就只能依靠超凡的速度,当察觉到异常时,一刻都不能犹豫。因为,那仿佛空间跃迁一般的移动方式,加上因为缺少“行动过程”而节省下来的时间,让其攻击变得诡异又迅猛。
对于大多数人,包括大多数神秘持有者来说,从一个端点到另一个端点的过程是必不可少的,这个过程,可以描述为一条线段,而经过这条线段的时间,无论如何短暂,都是需要花费的。因神秘而诞生的“瞬间移动”有许多种本质,也许,是快得宛如瞬间,就如同我的速掠一般,也许,是科学理论中的空间折叠,而这些本质也都无法避开执行的“过程”,并且,能力作用的主体,要不就是“全身”这个概念,要不就是“肢体”这个概念。我在遇到红衣女郎玛利亚之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听说过,有人可以瞬间移动全身的同时,也能瞬间移动部分肢体。
形象一点,就是说,这些人的能力,要不是就是让自己一下子抵达某个远处,但移动的是整个身体,要不就是身体无法“瞬移”,但是手臂却能如同“瞬移”一样挥动。
而在红衣女郎玛利亚身上,这两种情况,却类似于同时存在,因为,它的能力本质,或许并非“快速”或“空间折叠”,而是“省却过程”。当它运动的时候,不,应该说,当它的能力发动时,“运动”就像是不存在,因为,所有的“运动”都是有“过程”的——从一点抵达另一点的过程,而它没有,就如同电子的运动一样,消失,然后出现。但是,就算是电子的运动,仍旧是有“轨迹”的,只是轨迹被判定为“无序”,难以观测到。而在红衣女郎玛利亚的“消失”再“出现”之间,却给人更强烈的,没有过程,没有轨迹,连“无序”都谈不上的“省却”感觉——不是难以观测,而是,真的不存在。
这是一种感觉上的描述,但是,在观测它的运动时,却十分强烈,让人相信,情况的确就是如此。
即便我速掠起来,也不可能避免被它近身,因为,它并非“追”上来,而是,“出现”在我的身旁。但是,在速掠状态下,我有足够的速度,在它出现在身边的一刻。再次拉开距离。如果换做在正常世界的义体,就没有必要做得这么麻烦,它的刀子可没有锋利到可以破坏那具义体,而正是利用这种义体强化的“论外”力量,我已经好几次在和它的争斗中占据上风。
不过,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我的能力属性产生变化,也只能改变应对方式。幸好,我并没有因为意识态的存在方式,而失去警戒本能,所以,当红衣女郎玛利亚的身影闪出芯片的一刻,我已经远离原地,来到龙傲天的身旁。即便出于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放射的缘故,速掠无法达到之前让世界都仿佛凝固的速度。但是,我此时仍旧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速掠超能的上限远超平常。
龙傲天在我掠过其身旁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了我这般快速移动的痕迹,但是,我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感应才刚刚萌芽,就已经被我超过。这从他那似转非转的眼球可以判断出来。即便世界没有再次凝固。他的行动,对此时的我来说。也已经将近凝固。
不过,那种自己要被什么攻击的感觉并没有在这种速度下消失,在我的感觉中,就像是自己已经被牢牢锁定,无论多快,这个攻击都会极为准确地抵达身旁。事实也的确如我的感觉那般。红衣女郎霎时间出现在我的身前,出现的时候,其手中的刀刃已经接触在我的肌肤上。如果是其他快速移动能力的话,也许就会这么和它撞在一起,也免不了身体被我割开吧——高速状态下的撞击对它的伤害有多大。在义体化的情况下,我已经见识过了,那几乎是没有威胁。这也是在正常世界里,我即便在交手中占据上风,也从来都没有彻底赢过的原因。它无法对我产生伤害,我也没有足以威胁到它的力量。
此时此刻,我也想不出,魔纹使者状态下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力量可以产生作用。当然,没有试过的能力还有一些,例如使魔夸克,不过,在刀刃贴肤的情况下,可不是尝试的好机会。硬碰硬的话,下一瞬间,我就会被红衣女郎玛利亚的菜刀切开,而我的攻击是否可以造成相等程度的伤害,却无法确定。换做他人,或许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中,已经无法换向而不得不赌一把,但对我来说,却全然并非如此。
魔纹速掠,很强,是“论外”的力量。
这样的认知,早已经被事实证明过许多次,而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无形通道的轨迹就在这瞬间已经彻底改变,直接绕过红衣女郎玛利亚的身影,继续深入高塔之中。
而我也就在这无形的通道中,拉开了和之前那对贴身刀刃的距离,继而毫不停歇地投往高塔方向。
在这般高速移动中,越是接近高塔,就越能感受到,精神统合装置朝四周放射的力量——那光状的现象——正真切变成一种更实在的力量。这股力量贯穿了速掠超能形成的无形通道,以一种神秘的渠道构成直接的阻力,让我在同等发挥的情况下,速掠超能所达到速度上限不断下降。这是极为危险的,因为,一旦我的速度降到某个界限,就无法在必将近身的情况下,逃脱红衣女郎玛利亚的双刀。
而红衣女郎这个家伙,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近在咫尺的精神统合装置,仅仅是为了阻挠我而来,不,或许是,阻挠任何非“自己人”的竞争者。既然它是从席森神父给出的这枚芯片中钻出来的,那么,可以默认它是站在席森神父和五十一区势力联盟那一边的吧。
我既是它的老对手,又是最接近高塔之人,被选为第一攻击对象,也不是不可理解。这个家伙的存在形态如此古怪,进而让人怀疑它是否拥有自我,是否为某种在执念下行动的“恶灵”。但这个怀疑对我而言是不存在的,因为,在我和它接触的时间里,在境界线中的遭遇里,一点点地察觉了,它的确拥有自我的,只是,也许破碎了一点,也许就像是重度精神病人一样,变得难以沟通。
即便如此,它在按照自己的判断行事,做着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并想方设法完成,这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如果只是单凭执念行动的“恶灵”。可没有那么灵活。
我的速度,已经将除了红衣女郎之外的其他人甩得远远的,即便有来自精神统合装置的阻力,也不可能让我重新落后于那些人。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红衣女郎,它的神出鬼没可是不讲理由的。受到它的狙击。我的移动路线不得不频繁转折,对于它每一次,总是在现身的时候,已经将刀锋架在我的身上,我已经十分习惯了。如果换做是正常世界里,凭借义体的坚固,我完全可以硬顶着闯过去,不过,唯今也只有躲着它了。
幸好。速掠超能的上限,无论如何降低,却总也比红衣女郎快上一线,不过,这大概是理所当然的吧,因为,速掠在少年高川幻影的描述中就是这样的能力——相对的快。即便,红衣女郎出现在我的身旁毫无预兆。但是,当她出现之后。要进入下一个能力发动阶段,却仍旧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个时间,凭借“相对之快”,已经足以再次和它拉开距离,再次逼近高塔一步。
我和红衣女郎的移动和交锋。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形态呢?也许,是我们不断同时闪现,却又在下一刻消失,随即又两人同时出现在另一个方向吧。就宛如。我们两人在瞬间移动后交手一记,随即又瞬移离开。
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足以把握到我们两人的轨迹,因此,就仿佛我们已经消失了一般。
不管到底是怎样,我们的快速移动,都让我们在同一时间闯入了解体的高塔中。光芒,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占据了视野,排斥他物,只剩下白芒刺眼的一片。就如同睁眼瞎一样,我在此时,已经不再用肉眼来视物,连锁判定也不太好使。不过,突然贴身出现的红衣女郎,却仍旧可以感应到,所以才没有被它斩中。而对于红衣女郎来说,在这片白芒的光之世界中,又是如何判定我的所在呢?危险本能一直没有停止警报,它对我的锁定从一开始就没有一刻停止过。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肉眼、连锁判定和直觉,这些观测方式都失效的话,又该如何确定精神统合装置呢?虽然,直觉告诉我,这里就是精神统合装置的内部世界,也是掌握其的关键所在,从外部的话,或许可以拿走它,但要深入控制和了解,非得在这个地方不可。如果转化为瓦尔普吉斯之夜,或许可以更加直观,但现在,它仍旧处于一种将要转变为瓦尔普吉斯之夜,却尚未正式成形的暧昧状态。如果,正常的物质态世界中,所观测到的精神统合装置的形状,就如同人格保存装置一样,是一枚芯片,那么,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它又是何种形态呢?该如何,才能做到“天门计划”所预期的,让自己的精神意志,成为精神统合装置的主导呢?
这些问题,全都没有答案,我还是第一次和精神统合装置如此接近,上一次接触到精神统合装置,或者说,精神统合装置的碎片,是在拉斯维加斯城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中,但是,即便那个时候,也没能进入防止精神统合装置的纺锤体机器。被“江”的力量侵蚀而成的异化右江抢先一步。也如同一个月前,在统治局中第一次接触人格保存装置一样,在拥有“江”之力的艾鲁卡的阻挠下,我束手无策,最终,是依靠了近江突然迸发的力量,才最终拿到了那枚人格保存装置,安全脱身而出。近江那突然迸发的力量,以及她的存在本质,恐怕也和“江”脱不了干系。
两者情况,有着相当明确的共同点,都是“江”的力量产生了一锤定音的作用。只是在统治局里,从近江身上迸发的力量,站在了我这一边,而在拉斯维加斯,“江”则站在了异化右江一侧。
那么,现在,“江”会怎么做呢?又非得要它施展力量,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一切吗?如今我已经抵达这里,它会继续保持沉默吗?我可不指望,这些问题的答案有多么正面,多么符合我的想法,相反,我觉得如果真的到了答案出现的一刻,一点不会是我所期望的那样。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一定能够找到的吧?这样的想法,是极为奢侈的,因为,并不仅仅是“江”拥有一锤定音的力量,其他竞争者,也比我更了解当前的情况,拥有更多的准备。我比他们更先进入此处,所争取的时间,应该不足以让我用蠢办法先摸索到精神统合装置的主体。
更何况,身旁还有一定锁定了我的红衣女郎的阻挠。
都到了这一步,如果它想要夺取精神统合装置的话,就不应该继续这般锁定我了。(未完待续。。)
700 交还
强烈的光芒充斥着高塔内部,让人无法视物,对比起同样难以视物的黑暗,毫无疑问,光芒的刺激性更加强烈。仅仅是呆在这里,就仿佛全身都要被穿透烧融了一般。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也会让人产生被黑暗瓦解同化的错觉,但是,来自光芒的压迫性更加强烈,也更加主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落后的其他竞争者很快就会赶上来,他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继续浪费自己的精力,去拉扯他人的后退,而红衣女郎玛丽亚却一直都阻挠我,攻击我,牵扯我,仿佛它之所以诞生,之所以存在于此时此刻,任务就是如此,而并非自己去夺取精神统合装置。
在肉眼无法视物,连锁判定也大受干扰的情况下,我仅仅是凭着对敌意近身时的本能来维持战局的稳定。我不断速掠,高塔在外壳解体之后,算做是“内部”的区域虽然有了一定程度的扩展,但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移动所带给我的广阔感,却远远超出之前从外部目测的范围。我既无法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无法离开这片光芒充斥之地,就连时间也仿佛在一种冥冥力量的作用下,变得毫无存在感。
太奇怪了,太异常了,若非红衣女郎玛丽亚不时出现在身边发动袭击,提醒着我这里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恐怕我也会在这种仿佛无止境的寂静、光芒和平淡中融化吧。或许,会成为促生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祭品的一部分?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焦躁,在正常情况下,即便是激烈的战斗都不会引发的负面情绪,一点点从内心中,如杂草般露出苗头。不过。现在本来就不能算是正常情况,我对面对的,是一无所知的精神统合装置以意识态呈现的内部环境。
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坚持下去,还能做些什么,紧握着人格保存装置,却没有感觉到这枚芯片的内部变化。按理来说,其中应该已经钻入了不少黑烟之脸,若是这种存在是应对天门计划的一环,如今应该会发挥作用,至少也应该产生一些响应才对。我最初的预想,便是依靠芯片和芯片中的黑烟之脸可能会对精神统合装置产生的共鸣,来寻找进一步的线索,然而,事实比我预想的还要平静。落在我手中的这两者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死物。我也不知道高塔外产生了怎样的变化,其他人的进度到底如何了,我对时间的敏感正在流失。我的一切感知和观测,全被这神秘又异常的光芒给遮蔽了——这些光简直就像是精神统合装置的最终防御。
也有考虑过,“江”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摘取果实,不过,到底过了多长时间?除了红衣女郎玛丽亚仍旧在契而不舍地追逐着我,似乎再没有其他东西出现在我们之中。我的注意力。已经开始分散,应对红衣女郎的袭击。已经成为机械的本能,而寻找精神统合装置,也渐渐变得不再是第一目的,我有余地去思考更多的东西,但是,让人警惕的是。我竟然不知道,在浪费的时间中,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一些明确的,新近诞生的思绪,还是挺分明的。但是,前一段时间的思考之物,到底去了何方,成为了怎样的形态,该如何才能进行下去,全都变得无比模糊——恍惚,我只能用这个词汇来形容,猛然的回过神来时,自己又和红衣女郎交手了,这样的感觉,其实不是很熟悉吗?就如同,我陷入精神分裂时的症状。
高塔内部,被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侵蚀的这片空间,让我的精神意识产生了劣化吗?我这么猜测,但是,这个猜测想必不会坚持太久,就会在之后的恍惚中消失吧,然而再产生,再消失。我已经将自身所处的困境,估计得极为严重,所以,不免会觉得,多亏了红衣女郎玛丽亚的纠缠,才让我维系着最后的理智,才能让我从严重的恍惚状态中回过神来。
也许,对红衣女郎玛丽亚来说,情况也是类似的,如果它不执着于袭击我的话,说不定也会在这片光的世界中融化掉——我的思维发散着,尽管只是猜想,我却不得不相信,事实就是如此,以让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红衣女郎玛丽亚身上。
有了专注的东西,恍惚的频率和程度,也会相应减少吧。但是,所谓的“减少”却要基于可以观测数值的情况,而我自己是无法观测自己恍惚的频率和程度的,所以,仅仅是一种感觉,或许,也是一种错觉。
不过,即便是错觉,也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办法,唯一可以去做的事情。这里除了光和红衣女郎,什么都没有,如果连红衣女郎都消失了,我自己一个人,又能够行动到什么时候呢?我不觉得,自己是可以一直持续这种毫无变化,毫无反馈的行动,即便再机械的运动,也能凭借毅力,有意识地持续到生命尽头的那类人。
尽管“高川”的燃烧意志从来都没看到过尽头,但是,相对的,我也不觉得,这股意志和动力,可以就这么一直燃烧下去,无穷无尽。
事情真正变得棘手了,这个精神统合装置,果然不愧是连“江”都想要得到,是可以促使计划完成的关键物品。对于依靠人格意识和精神意志维系存在的“高川”来说,针对人格意识和精神意志产生本质破坏的东西,果然极为危险。
如果只是某个神秘持有者的意识能力,是不可能在“质”和“量”上达到这种程度的,所以,就不足以扑灭“高川”,但是,在某种意义上,精神统合装置很可能是能够从末日幻境的底层本质,聚合所有末日症候群患者人格和精神意识的存在,即便此时此刻的精神统合装置没有聚集如此数量等级的力量,但是,在过往为达成天门计划而进行的献祭中,让其聚集起来的力量,绝对不值是几百、几千、几万这个量级。
这也意味着。每一个进入此地的人,其实面对的,都是超巨量级的精神意识攻击吗?虽然,只是一种相对被动的,范围性扩散的力量,但是。落入其中的我们,就好似被一点点磨碎一样,想要离开都做不到。其他人是否知道这种情况,是否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应对这种情况,我不得而知,但是,如果,我真的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脱离这个困境的话,希望他们能够凭借自己的早有准备。引发进一步的异变,就是唯一的选择了吧?
如现在的一成不变,果然才是最糟糕的情况。而不能利用自己的力量来结束这个糟糕的情况,是更加让人感到沮丧和无力,不过,如果真的产生这种负面情绪就糟糕了,所以,我往往会用另一种方式去面对——将他人。即便这个他人是敌人,将他们的准备和后手也考虑其中。承认自己的无力并利用他们的有力,只要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即便是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也不会真正陷入束手无策之中。反而,如果自大地认为,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做到,没有人可以做好,那才会面临真正的绝望。
当然,这种“从另一个角度去想”的方式,或许是一种自我安慰。或许会被人看作是懦弱的表现,但是,唯独我,唯独“高川”,不能因此而产生顾虑,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死”。无法让自己保持希望的话,无法让自己走出负面的心态的话,就会“死”。
这并非生理意义上的“死”,而是人格意识层面上的“死”,因为,无法接受失败和无力,无法转变观念去看待这些失败和无力的话,“高川”早就坚持不下来了。我,高川们,要面对的,可是不知道有多么强大的敌人,超出预想的恶劣境况,宛如玩偶一样轮回了无数次,仍旧无法找到一个确实的,一定能够成功的计划。
“喂,玛丽亚。”我又一次用速掠逃离了玛丽亚的刀锋,但是,这一次没有远远跑开,而是在一个身位的距离背对着它,对它说:“你知道,在我诞生之前,高川到底失败了多少次,死亡了多次吗?不是倒在快看到目标的一刻,而是,连目标的影子都没能看到,就这么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注定了命运一样,失败了,死掉了。你知道,重复了无数次之后,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吗?”
我,不想再躲了,也不想再找了。精神统合装置怎样都好,它就算变成了他人的东西,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现在,我就是想让自己重新兴奋起来,一直燃烧着的高川核心意志,在这么久的平稳持续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抑着一样,不撩拨一下,就会逐渐黯淡熄灭下去。
我却能够感受到,在这种压抑下的燃烧,并不完全,仿佛,还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体内深处,如果,不提高燃点的话,是无法唤醒它的。
在我说话之后,在我和它的追逐战进行了那么久之后,我的第一次出声,让红衣女郎玛丽亚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它同样背对着我,在这充满光的世界里,它的身姿只是朦朦胧胧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它似乎,恢复了可以沟通的状态,就像是从“恶灵”,变回了普通的“鬼魂”,那穷凶极恶的身姿,重新流露出女性特有的温和。我从来都没有期待过,能够和它这么对上话,可以说,此时的情况,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它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停下来听我说话呢?这其中当然一定是有缘由的,但我,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去琢磨。
“没有人喜欢面对无力和失败,但是,不去面对的话,又能怎么办呢?因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也不觉得是可以放弃的事情,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再怎么痛苦和难耐,也必须熬过去。无力和失败,看不到达成目标的希望,面对的,是等级上甩了自己不知道多远的敌人,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真的是十分痛苦。但是,即便如此,却不能就这么死掉,甩手不干。因为,如果自己不做的话,又还有谁来替自己去做呢?曾经被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思念和期盼,就让它这么随风而逝吗?”我述说着,过去的“高川”的记忆资讯,仿佛从石头缝中渗出来。汇成溪流,淌过我的脑海。现实中的真江已经死了,被托付给高川的亲人一样的女孩们,病痛无法缓解,不得不进行实验性疗法,又在治疗中或崩坏或被改造。想要解救她们,以及更多的病人,明明拥有这种可能性,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被既是姐姐。又是女友的女性托付的愿望,在无数次的失败后仍旧看不到成功的希望,自己想要肩负起的责任,也无法达成。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怎么做都是失败。”我仰起头,希望能够看穿这个末日幻境,看到现实之中等待着的她们,“你能理解吗?这种,不得不承受的托付,不得不去实现的愿望。不得不去完结的事情。”
“……”背后传来,幽魂一般似有似无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如此飘渺,就像是幻觉一样,但是。我却觉得,真的是红衣女郎的回答。
“我看到了,在你的房间,你的项链中,所埋藏的东西……那份记忆和寄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是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吧?无关于天门计划,仅仅是对于你而言……”我从怀中掏出玛丽亚的项链,这并非物质态的实物,但却是,我从境界线中得到的那根项链,打开吊坠,里面仍旧是“玛丽亚”和“亨利”的合影。
“……”玛丽亚似有似无的声音,在我的耳畔缭绕着。
曾经夺走了你的东西,为了完成我的计划,虽然不后悔,但是——
“抱歉。”我没有转身回头,仅仅是用手抓着,向后递去。这根项链一直在意识态的我身上,只是,在正常世界中找到高塔核心区后,就一直将它忘记了,也没有想过,会有如今这样还给原主人的机会,“现在,我不需要它了。”
我没有感到红衣女郎身体的触感,但是手中一轻,掌心中的项链已经消失了。我的心中,猛然如同放下一块沉重的石头,被这块石头一直压住的火焰,轰然一声窜跃起来。我又听到了,那血脉奔流的轰鸣声,如巨鼓雷动的心跳,在燃烧的尽头,露出了那个深藏着的东西,那像是一对黑色幽深的光芒,就像是,夜晚中,亮起比夜色更黑暗深邃的双眸。
那是,一个活着的——
“……”玛丽亚的声音,在一次于我耳边飘渺响起,然后,当我转过头时,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知道她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中,但是,她去了哪里?我不由得产生这样的念头:莫非,是去了精神统合装置那儿吗?她才是,不,应该说,一直都是,这场对精神统合装置的争夺中,真正核心的角色?
“是吗?从很早以前,在五十一区得到精神统合装置的时候,在对精神统合装置进行研究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了吗?是因为,一场意外促成的?是和我一样,即便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必须去做的事情?”我对着,已经不知去往何处的红衣女郎,喃喃自述着。
“所以,那根项链是完成某个关键一步,所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使用,只有你一个人懂得怎么使用。是这样吗?玛丽亚。”我不由得微笑起来,一点都不为将这根项链交还给对方感到惋惜和后悔,因为,总有一些东西,是只属于某个人的。
我静静呆在原地,等待着,取回自己东西的玛丽亚,去结束这个进退不得的情况。而这个结果,是一开始就在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的预料中吗?如果真是这样,黑烟之脸、龙傲天和这枚芯片,又到底算是什么?是必须要这么发展,才能将全部的阻挠排除,让玛丽亚去完成最后的一步吗?
也许,就是这么回事。也许,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么做虽然复杂,但却是最稳妥的,比直接和我达成合作,取走项链,或者,让我真的加入计划去协助他们更加稳妥。因为,事实不是很明显吗?我从来都没有真心想过,将精神统合装置交给其他人。龙傲天和丘比也必然如此吧。
我摊开手掌,虽然看不到,但是,芯片的确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手掌中。
它很可能,就是我此行唯一的战利品了。(未完待续。。)
700 交还
强烈的光芒充斥着高塔内部,让人无法视物,对比起同样难以视物的黑暗,毫无疑问,光芒的刺激性更加强烈。<-》仅仅是呆在这里,就仿佛全身都要被穿透烧融了一般。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也会让人产生被黑暗瓦解同化的错觉,但是,来自光芒的压迫性更加强烈,也更加主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落后的其他竞争者很快就会赶上来,他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继续浪费自己的精力,去拉扯他人的后退,而红衣女郎玛丽亚却一直都阻挠我,攻击我,牵扯我,仿佛它之所以诞生,之所以存在于此时此刻,任务就是如此,而并非自己去夺取精神统合装置。
在肉眼无法视物,连锁判定也大受干扰的情况下,我仅仅是凭着对敌意近身时的本能来维持战局的稳定。我不断速掠,高塔在外壳解体之后,算做是“内部”的区域虽然有了一定程度的扩展,但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移动所带给我的广阔感,却远远超出之前从外部目测的范围。我既无法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无法离开这片光芒充斥之地,就连时间也仿佛在一种冥冥力量的作用下,变得毫无存在感。
太奇怪了,太异常了,若非红衣女郎玛丽亚不时出现在身边发动袭击,提醒着我这里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恐怕我也会在这种仿佛无止境的寂静、光芒和平淡中融化吧。或许,会成为促生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祭品的一部分?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焦躁,在正常情况下,即便是激烈的战斗都不会引发的负面情绪,一点点从内心中,如杂草般露出苗头。不过。现在本来就不能算是正常情况,我对面对的,是一无所知的精神统合装置以意识态呈现的内部环境。
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坚持下去,还能做些什么,紧握着人格保存装置,却没有感觉到这枚芯片的内部变化。按理来说,其中应该已经钻入了不少黑烟之脸,若是这种存在是应对天门计划的一环,如今应该会发挥作用,至少也应该产生一些响应才对。我最初的预想,便是依靠芯片和芯片中的黑烟之脸可能会对精神统合装置产生的共鸣,来寻找进一步的线索,然而,事实比我预想的还要平静。落在我手中的这两者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死物。我也不知道高塔外产生了怎样的变化,其他人的进度到底如何了,我对时间的敏感正在流失。我的一切感知和观测,全被这神秘又异常的光芒给遮蔽了——这些光简直就像是精神统合装置的最终防御。
也有考虑过,“江”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摘取果实,不过,到底过了多长时间?除了红衣女郎玛丽亚仍旧在契而不舍地追逐着我,似乎再没有其他东西出现在我们之中。我的注意力。已经开始分散,应对红衣女郎的袭击。已经成为机械的本能,而寻找精神统合装置,也渐渐变得不再是第一目的,我有余地去思考更多的东西,但是,让人警惕的是。我竟然不知道,在浪费的时间中,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一些明确的,新近诞生的思绪,还是挺分明的。但是,前一段时间的思考之物,到底去了何方,成为了怎样的形态,该如何才能进行下去,全都变得无比模糊——恍惚,我只能用这个词汇来形容,猛然的回过神来时,自己又和红衣女郎交手了,这样的感觉,其实不是很熟悉吗?就如同,我陷入精神分裂时的症状。
高塔内部,被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侵蚀的这片空间,让我的精神意识产生了劣化吗?我这么猜测,但是,这个猜测想必不会坚持太久,就会在之后的恍惚中消失吧,然而再产生,再消失。我已经将自身所处的困境,估计得极为严重,所以,不免会觉得,多亏了红衣女郎玛丽亚的纠缠,才让我维系着最后的理智,才能让我从严重的恍惚状态中回过神来。
也许,对红衣女郎玛丽亚来说,情况也是类似的,如果它不执着于袭击我的话,说不定也会在这片光的世界中融化掉——我的思维发散着,尽管只是猜想,我却不得不相信,事实就是如此,以让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红衣女郎玛丽亚身上。
有了专注的东西,恍惚的频率和程度,也会相应减少吧。但是,所谓的“减少”却要基于可以观测数值的情况,而我自己是无法观测自己恍惚的频率和程度的,所以,仅仅是一种感觉,或许,也是一种错觉。
不过,即便是错觉,也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办法,唯一可以去做的事情。这里除了光和红衣女郎,什么都没有,如果连红衣女郎都消失了,我自己一个人,又能够行动到什么时候呢?我不觉得,自己是可以一直持续这种毫无变化,毫无反馈的行动,即便再机械的运动,也能凭借毅力,有意识地持续到生命尽头的那类人。
尽管“高川”的燃烧意志从来都没看到过尽头,但是,相对的,我也不觉得,这股意志和动力,可以就这么一直燃烧下去,无穷无尽。
事情真正变得棘手了,这个精神统合装置,果然不愧是连“江”都想要得到,是可以促使计划完成的关键物品。对于依靠人格意识和精神意志维系存在的“高川”来说,针对人格意识和精神意志产生本质破坏的东西,果然极为危险。
如果只是某个神秘持有者的意识能力,是不可能在“质”和“量”上达到这种程度的,所以,就不足以扑灭“高川”,但是,在某种意义上,精神统合装置很可能是能够从末日幻境的底层本质,聚合所有末日症候群患者人格和精神意识的存在,即便此时此刻的精神统合装置没有聚集如此数量等级的力量,但是,在过往为达成天门计划而进行的献祭中,让其聚集起来的力量,绝对不值是几百、几千、几万这个量级。
这也意味着。每一个进入此地的人,其实面对的,都是超巨量级的精神意识攻击吗?虽然,只是一种相对被动的,范围性扩散的力量,但是。落入其中的我们,就好似被一点点磨碎一样,想要离开都做不到。其他人是否知道这种情况,是否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应对这种情况,我不得而知,但是,如果,我真的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脱离这个困境的话,希望他们能够凭借自己的早有准备。引发进一步的异变,就是唯一的选择了吧?
如现在的一成不变,果然才是最糟糕的情况。而不能利用自己的力量来结束这个糟糕的情况,是更加让人感到沮丧和无力,不过,如果真的产生这种负面情绪就糟糕了,所以,我往往会用另一种方式去面对——将他人。即便这个他人是敌人,将他们的准备和后手也考虑其中。承认自己的无力并利用他们的有力,只要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即便是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也不会真正陷入束手无策之中。反而,如果自大地认为,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做到,没有人可以做好,那才会面临真正的绝望。
当然,这种“从另一个角度去想”的方式,或许是一种自我安慰。或许会被人看作是懦弱的表现,但是,唯独我,唯独“高川”,不能因此而产生顾虑,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死”。无法让自己保持希望的话,无法让自己走出负面的心态的话,就会“死”。
这并非生理意义上的“死”,而是人格意识层面上的“死”,因为,无法接受失败和无力,无法转变观念去看待这些失败和无力的话,“高川”早就坚持不下来了。我,高川们,要面对的,可是不知道有多么强大的敌人,超出预想的恶劣境况,宛如玩偶一样轮回了无数次,仍旧无法找到一个确实的,一定能够成功的计划。
“喂,玛丽亚。”我又一次用速掠逃离了玛丽亚的刀锋,但是,这一次没有远远跑开,而是在一个身位的距离背对着它,对它说:“你知道,在我诞生之前,高川到底失败了多少次,死亡了多次吗?不是倒在快看到目标的一刻,而是,连目标的影子都没能看到,就这么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注定了命运一样,失败了,死掉了。你知道,重复了无数次之后,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吗?”
我,不想再躲了,也不想再找了。精神统合装置怎样都好,它就算变成了他人的东西,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现在,我就是想让自己重新兴奋起来,一直燃烧着的高川核心意志,在这么久的平稳持续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抑着一样,不撩拨一下,就会逐渐黯淡熄灭下去。
我却能够感受到,在这种压抑下的燃烧,并不完全,仿佛,还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体内深处,如果,不提高燃点的话,是无法唤醒它的。
在我说话之后,在我和它的追逐战进行了那么久之后,我的第一次出声,让红衣女郎玛丽亚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它同样背对着我,在这充满光的世界里,它的身姿只是朦朦胧胧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它似乎,恢复了可以沟通的状态,就像是从“恶灵”,变回了普通的“鬼魂”,那穷凶极恶的身姿,重新流露出女性特有的温和。我从来都没有期待过,能够和它这么对上话,可以说,此时的情况,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它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停下来听我说话呢?这其中当然一定是有缘由的,但我,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去琢磨。
“没有人喜欢面对无力和失败,但是,不去面对的话,又能怎么办呢?因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也不觉得是可以放弃的事情,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再怎么痛苦和难耐,也必须熬过去。无力和失败,看不到达成目标的希望,面对的,是等级上甩了自己不知道多远的敌人,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真的是十分痛苦。但是,即便如此,却不能就这么死掉,甩手不干。因为,如果自己不做的话,又还有谁来替自己去做呢?曾经被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思念和期盼,就让它这么随风而逝吗?”我述说着,过去的“高川”的记忆资讯,仿佛从石头缝中渗出来。汇成溪流,淌过我的脑海。现实中的真江已经死了,被托付给高川的亲人一样的女孩们,病痛无法缓解,不得不进行实验性疗法,又在治疗中或崩坏或被改造。想要解救她们,以及更多的病人,明明拥有这种可能性,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被既是姐姐。又是女友的女性托付的愿望,在无数次的失败后仍旧看不到成功的希望,自己想要肩负起的责任,也无法达成。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怎么做都是失败。”我仰起头,希望能够看穿这个末日幻境,看到现实之中等待着的她们,“你能理解吗?这种,不得不承受的托付,不得不去实现的愿望。不得不去完结的事情。”
“……”背后传来,幽魂一般似有似无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如此飘渺,就像是幻觉一样,但是。我却觉得,真的是红衣女郎的回答。
“我看到了,在你的房间,你的项链中,所埋藏的东西……那份记忆和寄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是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吧?无关于天门计划,仅仅是对于你而言……”我从怀中掏出玛丽亚的项链,这并非物质态的实物,但却是,我从境界线中得到的那根项链,打开吊坠,里面仍旧是“玛丽亚”和“亨利”的合影。
“……”玛丽亚似有似无的声音,在我的耳畔缭绕着。
曾经夺走了你的东西,为了完成我的计划,虽然不后悔,但是——
“抱歉。”我没有转身回头,仅仅是用手抓着,向后递去。这根项链一直在意识态的我身上,只是,在正常世界中找到高塔核心区后,就一直将它忘记了,也没有想过,会有如今这样还给原主人的机会,“现在,我不需要它了。”
我没有感到红衣女郎身体的触感,但是手中一轻,掌心中的项链已经消失了。我的心中,猛然如同放下一块沉重的石头,被这块石头一直压住的火焰,轰然一声窜跃起来。我又听到了,那血脉奔流的轰鸣声,如巨鼓雷动的心跳,在燃烧的尽头,露出了那个深藏着的东西,那像是一对黑色幽深的光芒,就像是,夜晚中,亮起比夜色更黑暗深邃的双眸。
那是,一个活着的——
“……”玛丽亚的声音,在一次于我耳边飘渺响起,然后,当我转过头时,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知道她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中,但是,她去了哪里?我不由得产生这样的念头:莫非,是去了精神统合装置那儿吗?她才是,不,应该说,一直都是,这场对精神统合装置的争夺中,真正核心的角色?
“是吗?从很早以前,在五十一区得到精神统合装置的时候,在对精神统合装置进行研究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了吗?是因为,一场意外促成的?是和我一样,即便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必须去做的事情?”我对着,已经不知去往何处的红衣女郎,喃喃自述着。
“所以,那根项链是完成某个关键一步,所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使用,只有你一个人懂得怎么使用。是这样吗?玛丽亚。”我不由得微笑起来,一点都不为将这根项链交还给对方感到惋惜和后悔,因为,总有一些东西,是只属于某个人的。
我静静呆在原地,等待着,取回自己东西的玛丽亚,去结束这个进退不得的情况。而这个结果,是一开始就在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的预料中吗?如果真是这样,黑烟之脸、龙傲天和这枚芯片,又到底算是什么?是必须要这么发展,才能将全部的阻挠排除,让玛丽亚去完成最后的一步吗?
也许,就是这么回事。也许,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么做虽然复杂,但却是最稳妥的,比直接和我达成合作,取走项链,或者,让我真的加入计划去协助他们更加稳妥。因为,事实不是很明显吗?我从来都没有真心想过,将精神统合装置交给其他人。龙傲天和丘比也必然如此吧。
我摊开手掌,虽然看不到,但是,芯片的确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手掌中。
它很可能,就是我此行唯一的战利品了。(未完待续。。)
701 数据对冲
在不知道多久的追逐战后,我的内心深处涌动一种冲动,将积累了不知道多久的负面情绪,全都对红衣女郎玛丽亚宣泄出来。<-》其实我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对它说“你是否可以理解”这样的话,而且,即便真的要说,为什么不是对其他人,不是在其它时候,事后回想起来,那简直是一种让自己感到万分青涩,有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但是,大概真的有一种感觉,促使我觉得可以对当时的它说出来,是可以得到回应的,也许,是在境界线中在玛丽亚的房间中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产生这样的感觉,但是,也更可能,是来自“现实”身体深处的一种悸动,这种悸动,就像是存在于本能深处,但又并非完全是自己的本能,有什么在引导着,促使我交还项链,于是,那番话便成为开启这个行动的一个起点我会这么想,全然是因为,在交还项链的时候,那种轻松下来的感觉,以及,那种有什么一直被封印着的东西,要从体内破土而出的感觉。
我似乎看到的,那双存在于灵魂深处的,不属于我的亮光,就像是某种致命的,美丽的,强大的,又无法抗拒的存在的眼睛。它一直呆在我的身体里,一直在通过我注视着外面的一切,也在注视着我。
我想,那就是“江”。
如果说,我交还项链给红衣女郎玛丽亚之后,这个只剩下光的世界会产生一些变化,从而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而并非如今这般将一切都束缚在这里,那应该不完全是我和玛丽亚的交互所推动。
“江”终于在沉默了这么久之后,露出獠牙了吗?
其实。在对红衣女郎玛丽亚说了那番“你是否可以理解”的话之后,不,应该是打算说这番话之前,我已经打定好了注意,要和它大战一番,但是。最终的结果,却和过去的许多时候yiyang,一点都不按照我的预想来发展。如今,玛丽亚消失在我的面前,开始了它真正要做的事情。空余一人的我,不免感到一种高昂的情绪无法宣泄,却又有些坦然的复杂感受。
当然,如果,玛丽亚的项链。真的是对天门计划那么重要的道具的话,我将之交还,对自己来说,也并非完全没有损失,至于未来的变化,说不定会让我想要谋取精神统合装置的打算,更加难以实施吧。虽然,也不能完全肯定。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情况,真的如我所猜测的那样。但是,此时此刻,我却将这些担忧和无奈,全都从心中放下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我已经极为深刻的,无数次体会过了。至少,比起过去那些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如今的我,的确是有一条通往目标的,已经被确定下来的道路。
至少。此时此刻,对于当前的我,以及我所立足的处境来说,这个结果也不算太坏。能够和那个恶灵yiyang毫不讲理的红衣女郎这样轻松地交谈,最后也和平分手,还真是一开始没有想过的,多少也算是我这随时都会结束的人生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吧。
我等待着,如果没有更多的意外,红衣女郎玛丽亚会是这场争夺战的最终胜利者,同样也意味着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的胜利。不过,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即便,这个光之世界,似乎真的为他们的胜利,创造了一个极好的条件,就连我也不得不困在此处,尽管不知道其他人的处境如何,但是,应该不会比我更好吧。
到头来,每个人的算计,都是做了嫁衣吗?那么,“江”又如何?这一次交还项链,宣泄情绪又未尽全功的行为,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将它解封了。话说回来,一直和“江”对峙的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呢?如果“江”真的冲破了封印,她们应该会第一时间提醒我才对。她们和“江”的对峙,从我的角度完全无法观测到,所以,我多少也有些担心,毕竟,她们的对手从各种层面上,都像是最终魔王yiyang的存在,而且,似乎不会给她们留下多少情面的样子。
“即便被击溃了也没关系,要活下来啊,不要被吃掉了。”我对着,不知道身处何处,也不知道处境如何的两人,轻轻说着。超级系色也好,超级桃乐丝也好,和我、咲夜、八景与玛索的情况不同,它们的人格意识可不存在什么“碎片”、“分裂”的说法,被吃掉的话,就是整个存在都完结了吧。
呆在这个除了光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没有任何道路可以走的世界里,除了静静等待变化之外,任何挣扎,都是无用的。我只能这么担心着,猜疑着,就如同过去的高川们yiyang,注视着,也仅能注视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是的,就是这么无力,残酷,让人彻底了解,就算是“主角”,也有办不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就如同命运的剧目yiyang到来了,发展了,结束了,成为“主角”一生的注教,成为衬托其存在,构成其存在的一部分。但是,没有人会希望,在自己身上,会发生这些无力又残酷的事情,而且,又是如此戏剧化的事情,即便,它们全都是为了推动“主角”前进的东西。
如果有可以的话,不成为世界的中心,不成为命运的主角,不成为超级英雄也没关系,只要,能有一个平静的,对自己和自己所在意的人,不那么残酷的路线就好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条路线的话
多么想,回到过去,找出这么一条路线来呀。
如果,人生可以存档再来,那该是多好呀。
但是,会生出这种想法的我,现在的我,又是何等的脆弱、可悲、懦弱又可笑的存在。
明明知道,过去无法挽回,要承载的。必将承载,无论是多么不愿意,多么想要逃避。而对高川来说,这是就算想逃,也逃不掉的情况。
“所以,不能逃。”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无论情况多么糟糕,都不能逃。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对比起过去的高川们所经历的那些,可是温柔到了极点呢!
我似乎听到了,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那像是我的心声,但也并非完全如此,我的内心,有一个,一点都不像我的狰狞笑容。
“是你吧?另一个高川。”我对自己说。这样的情况,像是精神又开始分裂的预兆,不过,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而且,就算顾得上,相对于我的处境来说,也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必须森严对待的事情。
开始了。
那个声音,只是如此说到。
当这个声音落下时,我猛然惊醒过来。我知道,自己又恍惚了。这次恍惚,距离上一段清醒时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我似乎做了一些事情,或者说,有什么事情在我身上发生了,但是,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似乎有这样的事情,又似乎没有。
眼前吞没了一切的光,正在发生变化,它在过去是如此平静,乃至于可以用死寂来形容,所以,当它发生变化时,轻易就能感觉到。并不是说,这些光比过去强或弱了多少,只能说,它的确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有些不同,而且,这种变动,正在变得频繁,jùliè,就像是原本一条直线的示波图,突然弹起来,发出“嘀”的一声,然后,这种波动越来越强烈,从警报一般的嘀嘀声,变成了一种类似心脏跳动的声音。
不,更贴切的形容是,这个光之世界,变成了一颗崭新的心脏,它还幼小,但已经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
噗嗵,噗嗵,噗嗵,噗嗵
我的心跳,也为这充满节奏的波动,产生了共鸣。
有什么,正在体内孕育出来,不,说孕育不太准确,更像是破土而出。
我不由得紧紧抓住胸口,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可以说糟糕透了,就像是,寄生在体内的异物,随时都会钻出来yīyàng。
“是‘江’吗?”我问到,但没有任何回答。我回想起来了,我将项链交还给红衣女郎,然后,它应该是去执行天门计划最后的步骤了,所有人的算计,都为这样的事态发展做了嫁衣。不过,我可真没想到,那根项链的交还,竟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仅仅涉及到瓦尔普吉斯之夜,还可能涉及到了“江”。
但是,若说现在的情况,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全然只是巧合,这样的话同样也无法相信。
“简直是,算计得太深了,已经超过我的理解了。”我不由得苦笑起来,“可恶!”
巨大的冲击,在我自言自语的时候,以无形却沛然的,无可抵御的气势扑面而来,应该是从某处核心,朝四周散发出来的。所谓的核心,大概就是精神统合装置的所在吧,而我,之前奔驰了那么久,竟然只是在外围打转吗?
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剩下光的世界,逝去了光的耀眼,但仍旧白得毫无瑕疵,看不到其它的任何东西,只是,这种白,是“苍白”,就如同,从光线十足的屏幕,复制到了粗糙的画纸上。而我,也从生动的人形,变成了平面上的素描。身边的一切都被铅笔勾勒出扭曲的模样,一张张的画面过去后,连我的身形都扭曲起来。我张大嘴巴,却没有一句台词。
我的视野,我的感知,存在我身边的世界,在一刻后,被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被冲掉了。我伴随着这股流动感,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被冲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再一次有了真实感。身体变得轻松下来,似乎可以动弹了,但是。灵魂也像是再一次被禁锢在一个坚固的躯壳中,思维一种极度冷静的,近乎冰冷的状态急速转动着。
我睁开了眼睛,才察觉自己又回到了废墟中。从高塔内部出来了吗?似乎是被排斥出来了,但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的视野中。正弹出一个又一个的检视窗口,以及大量如瀑布般倾泻的数据。
校对时间,完成。
脑硬体匹配,完成。
复写认知,完成。
义体重启,完成。
磨合率百分之六十,稳定上升中……
警告,警告,深层高川资讯受到不明干扰。无法侦测干扰源。
警告,警告,高川资讯强制整合,程度百分之七十,检测到排斥反应。
清除错误资讯中,警告,警告,错误资讯无法清除。冗余数据增加,强制停止清除工程。
检测到非法活跃的高川资讯。防火墙遭到冲击,自动开启反制策略,策略执行中……
警告,警告,防火墙即将被突破,是否对此区域进行隔离?请在十秒内作出决定。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七……
血红色的数字跳动着,警告窗口几乎占据了全部的视野。右下角的深层高川资讯融合确认窗口不停闪烁,不同晃动,以一种极为jīliè的方式,抢占着我的注意力。我根本就来不及感叹,或者说,此时的我,根本就不存在为之感叹的情绪。脑硬体,义体化,数据话视窗……这些正在宣告自己的存在的东西,都让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
虽然地点还是高塔核心区的废墟,但是,已经回到了正常世界了吗?不,不对,这么说也不正确,在这片已经化成废墟的高塔核心区中,原本正常世界所不存在的灰雾,正在弥散,从已经检测出来的数据来看,它所波及的范围正在扩大。另一方面,虽然看起来,现在的环境,和“天门”中的高塔核心区废墟极为相似,就像是被拷贝yīyàng,不过,在核心区的外围却存在着证明两者不同的建筑结构那是四条通往外界的通道,这是,正常世界中的五十一区基地才拥有的外围结构。
而且,我的身体,的确已经回到了义体化的物质态,恢复成原本的,独眼年轻人的相貌,不再是意识态的那副少年战士的样子。我之所以在这种时候,完全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也是那冰冷的脑硬体在起作用。
不管怎样,先处理紧急的警告。
“中止隔离。”
非法高川资讯将会引发不可测的变化,对主体人格产生巨大影响,是否决定继续中止?
“确认中止。”我平静地述说着,四顾扫视周边的环境变化。
强制关闭了那些因为某些深层次的错误而不断产生的警告窗口后,大量的对比数据在视窗中生成,虽然那些让视网膜屏幕反应jùliè的错误似乎消除不了,但是,这些错误似乎也没有太过干扰战斗信息处理程式的运作。当然,在数据中免不了偶尔出现一些乱码,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警告视窗已经通过扼要的简讯将错误原因描述出来了,和之前的记忆进行对照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当前这样,都是可以理解的,这样的结果,虽然谈不上好,但也无需太过在意。
“所以,你在那里吧?高川。”我在某种感应的驱使下,有意识地看向身旁,原本一无所有的那里,站着少年高川幻影那朦胧的身形轮廓。他就像是幻觉,像是幽灵,像是只存在于视网膜屏幕中,因为深层高川资讯的强制融合,以及由此产生的大量错误,而累积起来的,宛如“bug”yīyàng的影像。
不过,在意识态世界中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多少让我可以理解了,现在我所看到的他,并非是单纯的幻觉和“bug”。尽管,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连身影都不分明,也仿佛无法听到,也无法回答我的话。
但是,他的确是存在于那里的,存在于,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的世界里。
如机械一般冷静精确有条理的我,暂且将这个少年高川幻影放在一边,继续确认自己的处境。当前的废墟中,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存在,其他人很快就在视网膜屏幕中标注出来,而且,不仅仅是五十一区的人,以及席森神父、走火和锉刀等一同进入了意识态世界的人,锉刀小队的成员,以及和她们站在一起的咲夜,都一一进入视野中。锉刀就站在身后,而其他人,正在咲夜的带领下,迅速朝这边赶过来。
被摧毁的高塔周边设备,就像是刚刚才损毁一般,不断迸射出能量弧光和火花,这一幕完全可以和进入意识态世界前,所遭遇的冲击一幕连接起来,简直就像是,描述着冲击过后的境况。(未完待续……)
702 稍歇
被摧毁的高塔周边设备,就像是刚刚才损毁一般,不断迸射出能量弧光和火花,这一幕完全可以和进入意识态世界前,所遭遇的冲击一幕连接起来,简直就像是,描述着冲击过后的境况。<-》不,在某种程度上,或许,这里就是刚被能量循环网络暴走所形成的冲击摧毁的高塔核心区,我们在冲击中,进入了由精神统合装置所构成的意识态世界,虽然在里面经历了许多战斗,但是,对物质态世界来说,仅仅是渡过了极为短暂的一段时间。
然后,这些原本不存在,但此时正不断扩散的灰雾,恐怕就是天门计划得到继续后,由红衣女郎玛丽亚所带来的变化。
“天门”中的废墟环境,正在和物质态世界的废墟环境统一起来。
这种意识态和物质态的接近、交互和统合,说不定就是瓦尔普吉斯之夜诞生的前奏。
如今,被灰雾包围的这里,既不是精神统合装置构成的意识态世界,也不是正常的物质态世界。而是一个基于精神统合装置的,正在成形并扩大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样在观察四周环境的锉刀对我说到。
“看这个样子,要将整个基地都转化为瓦尔普吉斯之夜。”我回答到。
“原来如此,那么天门里面……”锉刀顿了顿,从我身后走出来,和我一起看向正在往这边跑过来的队员们,“看来这一次是全员生还了,运气不错。”
“别放松警惕,锉刀,战斗还没有结束呢。”我问她:“在我们进去之后。天门外的那些巫师”
“被全歼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只是区区一个精英巫师带领,就算人数上占据三倍的优势,也不可能会赢得了我们这些人吧?”锉刀嘴角一钩,竖起大拇指比了比,反问道:“那么。也就是说,进入天门的巫师没有搞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以你们这些进入的人的实力来说……真让人感到惊讶。该不会是你没尽力吧?”
“嗯,差不多尽力了,不过,有一个精英巫师拥有意识类法术,在那种环境下很强啊。而且,还有一些很麻烦的谋算,让我很难占据完全的上风。”虽然想对她详细说说其中的波折,不过。那也是事后才能进行的了,因为“天门”中发生的转折,还真是一言难尽,也无法长话短说,因为情报的缺失,有许多东西仅仅是我的主观判断。现在就仓促地说出来,也有可能会误导锉刀的第一印象,进而在今后的事件展开中作出错误的判断。
“谋算……是情报上的问题吗?”尽管只是简略一提。但锉刀还是迅速明白过来了,“的确。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的确很难搞到真正有用的情报啊。就算得到的情报并非伪造,但是,片面的情报也比假情报更加难以辨识。”
“总之,就结果而言,五十一区那边暂时领先了。”我这么说的时候。咲夜和锉刀小队的其他成员已经聚集过来。除了她们之外,在之前的能量循环网络暴走的冲击中活下来的人也陆续和自己所隶属的组织汇合。在冲击中被卷入意识态世界的人死了七七八八,但也有和咲夜等人yiyang,没有被拉扯进去的人,相比之下。留在外面的人存活下来的几率似乎更大一些。尽管如此,原本在灰雾巨人侵入高塔核心区时尚存活的人们,此时已经减员了至少三分之二,不少神秘组织的成员只剩下麻雀三两只,有的更是整个组织都被歼灭了,就是不知道,响应五十一区的号召,聚集在这个基地中的神秘组织,是否在外头还有留守者,如果真的是全员参与这次行动的话,可谓是受创严重呢。
“大家都没事吧?”锉刀巡视着诸人。
“没事。”
“吓了一跳,那个冲击可真是惊人,如果不是这位咲夜小姐,我们可就真的麻烦了。”摔跤手用一脸爽朗的笑容,用力拍了一下咲夜的肩膀。咲夜脸上的面具,罗夏墨迹的变幻急剧了一下,似乎在暗示她此时的心情,不过,即便真的如此,也只能说,她在这种情况下,情绪的波动仍旧轻微得很容易让人漏过就是了。
“距离我们进入过去了多长时间?”锉刀问道,但是,队友的反应很快就让她反应过来,对于这些意识留在正常世界中的成员来说,不仅没有观察到她和我的异常,而且,进入意识态世界并在其中战斗的经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极为短暂的时间。
“进入?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更多经验的三名灰石强化者的表情凝重起来,“我们这边被咲夜小姐保护起来了,什么感觉都没有,而且,冲击才刚刚结束。”
“是吗?那么长话短说,我和高川在冲击中被扯入了意识态世界,不仅仅是我们,几乎所有的头儿都被卷进去了,因为,那看起来是取得最终目标决定权的地方呢。”尽管在意识态世界中,没有得到任何收获,但是从锉刀的语气和表情来看,还是挺轻松的,“能够活着回来真是太棒了,运气不错。”
“原来如此,是那么危险的地方吗?”摔跤手,灰狐和快枪三人也没有详细追问,大概是对于这样的经历和结果,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说,我们没有被卷进去,是一种幸运咯?”
“哈哈,如果你们也被卷进去了,这支队伍说不定就要重组了。”锉刀轻松地摊开手,一副打趣的口吻说:“我可不想仅仅一个多月就得给你们收尸,所以”她收起轻佻的表情,凝重地说:“接下来的战斗,都给我小心点!”
“战斗还没结束吗?最终目标的归属权……”快枪慎重地观察四周,“那些巫师不见了,这么大的雾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些家伙搞的鬼?为什么现在还不趁机攻击?而且。虽然人数大量减少了,可是连尸体都没有……”他的声音沉重起来,“全都死掉了吗?事尸骨无存的那种?”
“阿川,没受伤吧?”咲夜在一旁问道,她那平静,或者说。强制平静的声音,让我的内心也安定下来。虽然说在脑硬体存在的情况下,我的心态是极为平稳,情绪也极为冷静的,但是,这种安宁的感觉,和那种机械般的平稳与冷静稍稍有些不同。
“没事,而且,有了不少收获。不要担心。阿夜,我就在这里。”我摸了摸咲夜的头发。
“嗯。”咲夜的声音轻快起来。
“事情稍微复杂,简单来说,目前五十一区那边成功地执行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大概要失败了。我们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想要从他们手中再夺走目标物。可是很困难的。”锉刀说:“接下来,大概就是在占据大势的五十一区那帮人的领导下。歼灭剩下的巫师,然后,反攻纳粹!”这般说罢,她转过头来对我说:“高川先生,这样可以吗?”
我知道她的意思,的确。如果没有一个颠覆性的变化,想要继续夺取精神统合装置,难度会直线上升,对锉刀的队伍来说,之前还有一丝希望。但是,这一次几乎连希望都没有,战斗力处于绝对的下风,已经不是投机可行的时候了。所以,再想得到她们的支持,也是强人所难,就算是合作者,也不可能赞同这种没有多大成功希望,即便强制进行也会得不偿失的行动。之前之所以同意行动,也仅仅是因为,以当时的情况来说,的确有值得冒险的理由,但是,既然五十一区已经吞下自己的战利品,继续行动的意义就不再是虎口夺食了。
正面对抗的话,锉刀等人当然是毫无胜算的。光明正大地和五十一区势力联盟成为对手,就算在他们拥有精神统合装置之前,也不会那么做,现在就更加如此。锉刀的行为,不仅仅要为自己的队伍负责,还代表着雇佣兵组织的态度,自然不可能固执自己的决定,引发两个组织之间的战争。况且,还是这么明显的强弱情势下。
“嗯,到这里就可以了。对你们的支持,我代表耳语者再三表示感谢。”我点点头,对锉刀等人诚挚地说道。虽然结果不如预期,但是,锉刀小队能够陪我走到这一步,其结盟的诚意,已经足够充分了,“今后如果有什么麻烦,请尽管通知我们,我们耳语者也会鼎力相助。”
“嗯,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哟。”锉刀爽快地说到,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虽然头儿你说得简单,但是,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对劲啊。”清洁工敏感地皱起眉头,她的伤势在此时也没有显得好转多少,被灰狐将她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搀扶着行动,红衣女郎玛丽亚的那一刀,还真是狠呢。虽然,在“天门”内部,和它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也绝非是化敌为友的表示。仅仅是,有点暧昧罢了,这种暧昧,对其他人可是行不通的,锉刀等人再撞上她的话,可不会就此罢休。所以,将在光之世界中发生的那件事,以及看似缓和的关系说出来,也没什么效果,我也就绝口不提了。
“是不对劲。你真的很有天赋呢,清洁工。”锉刀这么说着,看向一直都十分稳重镇定的契卡,“契卡,你的感觉如何?之前那个……声音,还听得到吗?”
“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的确有些不正常,但是,自从加入这支队伍后,从来都没有十分正常的战斗呢。我真是想念过去的战场啊,本来都已经凑够回老家经营农场的钱了。”契卡叉着腰,叹息般摇摇头,就像是在感叹世事的无奈,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表示遗憾,“那个声音,在抵达这个区域之后就渐渐消失了,队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我也不清楚,不过,干这一行就是这样,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怎样都没关系了。别在意。别在意。”锉刀耸耸肩膀,轻松地回答到。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不彻底弄清楚,彻底解决的话,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绝对令人在意呀!”契卡苦笑起来,“真是不幸啊。”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插口到:“因为你是我们耳语者的人,所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或者说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后遗症严重到连我们耳语者都处理不了。”
“这么自信?”除了锉刀和咲夜之外,其他队员都有些错愕,“耳语者有这么强吗?”他们看向锉刀,锉刀点点头,说:“虽然我也不太明白。这是耳语者的内部事务,不过,我相信高川的能力,既然他这么说了,就这么当真吧。”
“耳语者的内部事务?等等,高川先生,你刚才说了什么?契卡是你们耳语者的人?”灰狐猛然反应过来,一脸惊诧地看向契卡。“她是我们”
“不。”我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说:“契卡是我们耳语者的成员。从一开始就是,只是在你们那里接受新人培训而已。”
“头儿?”快枪之前也有些惊愕,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向锉刀征询道:“是这样吗?”
“嗯,就是这样。”锉刀满不在乎地说:“我本来就只打算带走清洁工,契卡是被这个家伙看上的。不过。因为临时的行动需要,加上她本来就是雇佣兵,所以和你们一起行动比较方便,压力也会小一些。毕竟”锉刀森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至少也要有我和咲夜女士的水准。才能跟上这个家伙的脚步呢。这场战斗的一线区域,等级太高了,对你们来说,也是yīyàng。”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呢?我还以为契卡也是我们的人呢。”清洁工说到,当然,并没有从语气中流露什么不满排外的情绪,只是,话语的内容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
“说清楚又怎样呢?反正,都是要在一起行动,太生份的话,效果反而不好。”锉刀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这是我的队伍,我的决定,就是队伍的决定,这一点,你应该可以理解吧?我们可不是在过家家,清洁工。虽然是神秘组织,但也是雇佣兵的神秘组织。”
“是的,规矩我记得很清楚。既然队长你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清洁工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其他人也是如此,契卡也显然非常习惯这样的情况,只有咲夜对她说:“我们耳语者也差不多,阿川是副会长,如果他的决定,没有会长的反对,那就是最终的决定了。不过,从某些角度来说,人情味会更浓一些,也更民主一些。”
“放心吧,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我也是雇佣兵出身呀。”契卡再次微微露出苦笑,“不过,耳语者的任务,都是像现在这么危险吗?”
“嗯……也有简单的哟。”咲夜想了想,说:“根据你的水平决定你的任务,不会强人所难的,所以,也请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我们社团里,像契卡小姐您这样的专业战斗人士,是很少的。基本上,涉及战斗的事情,都会由高川进行处理。如果不想战斗的话,申请留在后方也是允许的。”
“听起来还真是民主,充满了人情味,不过,会不会太散漫了一些?还有,你说的,是社团?”契卡听了咲夜的话,反而疑惑起来。
“嗯,我们耳语者的前身,就是大学里的一个神秘学同好会……还是没有正式批准的非法社团。”咲夜的话,让契卡的表情变得qíguài起来,像是十分纠结。最终,契卡什么话都没说,看了一眼其他的锉刀小队的同伴,在和对方的无言对视中,再次叹息起来。咲夜对耳语者的解说,虽然出自好心,但似乎只有反效果。
“契卡,如果有什么不如意的话,欢迎回来。”清洁工在灰狐的搀扶下,走到契卡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安慰的语气说:“我想,头儿不会拒绝的。”
“哈哈,当然,如果是自愿加入我们的话,我这里可是大欢迎,就算要和高川打上一架也没什么。虽然这么说,但是……”锉刀微微一笑,说:“不管咲夜女士怎么说自己的队伍,那也是耳听为虚。就我知道的神秘组织中,在神秘性,组织结构的完整性,以及最强战力上要超过耳语者的,在欧美区也没多少哟,否则,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和耳语者结盟?我不觉得你会后悔进入耳语者,契卡。”
“是吗?那真是令人期待。”契卡总算是收拾好了心情。
我并不在意契卡的表现,毕竟,她对耳语者一点都不了解,但却对雇佣兵的生活十分习惯,所以,暂时对同行的意见更加重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未完待续……)
703 形势
契卡是我看上的人,我认为她能够弥补耳语者的不足,但是,结果她是否可以适应在我构想中的角色,在没有真正去尝试之前,我也无法给出百分之百的答案。<-》不过,应该可以让她过上比呆在雇佣兵组织里更安稳一些的生活。反正在我们邀请她之前,她也早打算退出雇佣兵的圈子,回老家种田结婚了,所以,也不需要担心她会不会离开那种刺激生活有什么不适应。当然,如果她适应得很顺利的话,说不得也会有许多让人心惊肉跳的体验在等着她呢。神秘的圈子,总是有许多无法预料的麻烦。不过,还是那句自认为的话,我觉得呆在耳语者里,可比呆在锉刀小队中更加契合她在脱离雇佣兵后,对未来生活的展望。
“未来怎样还难说,至少,先把目前的难关度过再说。”我对契卡说到。
“现在的状况怎样?不是停火了吗?”契卡正色问到。
“五十一区的计划执行得很顺利。”锉刀顿了顿,突然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补充了一句:“就目前来说是这样。”
“也就是说,等下子还会有变化?”清洁工追问到。大主宰
“嗯,这个嘛,谁知道呢?不过,就算有变化,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那种,我们也没必要再执行原计划。是这样吧?高川。”锉刀看过来。
“是的,我会更加慎重的行动。”我回答到,锉刀的眼眉微微一动,似乎在得到了我这个肯定的答案后,才终于真的放下心来。话又说回来,仅凭这样一句话就一副放下心的样子,还真是相信我的信诺呢。不过,我也真的没有要故意做出过激行为,将所有人都拖下水的样子。
由红衣女郎玛利亚带来的变化,如果不出意外。会让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真正占据优势,如果没有更强的外力去抵消这种优势,单凭我们这些人去正面对抗的话,虽然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就算成功了,也会在各种方面造成剧烈的负面影响。这种负面影响,在耳语者的未来中,并不是没有无视之的可能性,但目前的确并不适合承受这些负面影响所带来的后果。即便不是为了维系和锉刀小队的良好关系,单纯为了咲夜和八景他们着想,也不能用这种生硬直接的方式去夺取精神统合装置。在这之前。那种强夺算是虎口夺食,但是在这之后,五十一区势力联盟将食物吞进了肚子里,再去做同样的事情,就不再是虎口夺食,而是开膛破肚了——这两者的区别,以及所产生的后果与后继处理的难易。都是不可一概而论的。
而除了我们耳语者和锉刀小队之外的其他神秘组织,乃至于非五十一区核心的势力联盟,也一定不会做这种“开膛破肚”的事情,将原本还在有序竞争的关系,降低到敌对的冰点。甚至,一旦我们耳语者做了这样的事情,就会被这些欧美区的神秘组织们视为公敌,到了那个时候。锉刀小队也必然会为了端正自己组织的立场而解除盟约,翻脸对立。
别看锉刀的语气那么轻巧,仿佛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但是,要真的误认是如此,可就是身为耳语者副社长的我的失职了。
再等等看,五十一区势力联盟就算取得了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控制权。也要立刻面临纳粹的打击,还有潜伏在更黑暗的深处的“江”——我可不觉得,获得了“江”的力量的异化右江,在被纳粹连带着纺锤体装置一起捕获后。不会引发更多的异变。反过来说,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的这枚精神统合装置,更有可能只是精神统合装置的一部分“碎片”,而另一部分,就是被纳粹回收的,放置在纺锤体装置中的那枚。两者统一,是必然之事,而且迫在眉睫,现在,可不是万事大吉的时候呢——无论是对于我们这些暂时的竞争失败者,还是对于暂时胜利者的五十一区势力联盟来说,都是如此。
另外,即便这次夺取精神统合装置的计划宣告失败,我也并非毫无所得。我紧紧捏了一下手心,那里传来硬物的感觉,那正是在“天门”内部夺到的芯片。当我回到正常世界,当正常世界的高塔核心区,被改造成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时候,这枚疑似人格保存装置的芯片也被实质化了,被我从意识态世界中带出来了。虽然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真的按照预想方式呈现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感到惊讶——这意味着,席森神父比我更早获得人格保存装置。
不管怎样,取得这枚人格保存装置后,在人格保存装置的最低限度获取数量上,我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的任务,也算是没有白来拉斯维加斯一趟。我慎重地,趁锉刀等人交谈的时候,将芯片默默递给咲夜,咲夜自然不会疑惑这枚芯片是什么东西,上一枚人格保存装置,就用在她身上,她也同样默契地,将之用灰丝裹住,收纳入自己的体内。
“剩下的巫师还有多少?”旁边传来快枪的声音。
“应该没剩下多少了,从当时的人数来看,最低限度维持那种组合法术的巫师,都进入了意识态世界。”锉刀回答道。
“也就是说,和我们一样留在外边的没多少个?”快枪点点头,又问到:“那么,进入意识态世界的巫师被全歼了吗?”
“没有,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精英巫师,让高川也觉得有些棘手。”锉刀这话刚说完,其他人便朝我看来。
“剩下的巫师,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人。”我说:“如果离开意识态世界的话,那个精英巫师的能力会有一定程度的削弱。所以,正常来说,以如今聚集在这里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松将他们全部消灭。问题在于,他们在什么地方?”
“我们不知道,但是,他们应该知道吧?”灰狐朝五十一区势力联盟那边呶呶嘴,荣格正领着一群人和五十一区势力联盟的人进行交涉。在经过那场能量循环网络暴走所产生的冲击后。各方神秘组织都损失不小,原本的势力格局再一次被打破,又迅速重组。严格意义上的中立者势力已经彻底消失,活着的人,不是站在五十一区势力联盟那一边,就是汇入荣格领导的势力联盟,虽然两者在人数上的差距。大约是二比一,不过,以荣格为核心的势力群,的确也不是五十一区势力联盟说要怎样就能怎样的。和过去一样,两个势力联盟之间,政治性的沟通、商榷和妥协。仍旧是双方最优先选择的相处方式。
其实,如果五十一区势力联盟强硬一点,要动用武力收拾荣格他们的话,我们耳语者和锉刀小队,自然就有名头硬干快上,用武力方式将五十一区开膛破肚,将精神统合装置重新多回来的机会。可惜的是。无论五十一区那边,还是荣格这边,都似乎在刻意防止这样的局面出现,言辞中的交锋,虽然没少闪现火花,但也根本没有变成燎原大火的势头。也有在注视那边情况的我,虽然对此也感到惋惜,但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早在最初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就算对荣格说‘我们全力支持你,干翻那些家伙的屁眼,成为唯一的胜利者吧’这样的话,他也绝对不可能接受呢。”锉刀在一旁说,在我听来,就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于是从侧面旁击的方式劝导我。
“嗯,那的确符合荣格的风格,他虽然也没少站在第一线上,但本质还是官员领导嘛。”我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哎呀,我又不是那个意思。”锉刀哈哈一笑,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放心吧,我们是盟友,只要是对双方都有利的计划,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没有问题。”
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的灰雾还在继续弥散,看样子,已经彻底涌入连接外部区域的四条通道中了。如果将灰雾覆盖的范围,视为正常空间转变为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范围,按照这个扩散速度,要将整个基地都转变为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还需要不少时间。而且,普通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和瓦尔普吉斯之夜还是有许多差别的,尤其在综合性能上,差距简直是不在一个等级。虽然不清楚红衣女郎玛利亚到底在取回项链之后做了什么,但是,在我的感觉中,这个遍布灰雾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和我在拉斯维加斯城中进入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无论是可以看到的地方,还是无法看到的地方,都是如此。换句话来说,我不认为,现在这个被灰雾充斥的高塔核心区,已经是瓦尔普吉斯之夜。大主宰
“所以,如果巫师们要趁机撤退,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仅仅是普通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是不可能拦住他们的。转化瓦尔普吉斯之夜需要时间,五十一区大概会选择防守吧,只要坚持到瓦尔普吉斯之夜完成,所有呆在这个范围内的敌人,都将彻底陷入地利上的劣势。而且,我也看不出,仅凭那些巫师有成功在瓦尔普吉斯之夜成形前,突破五十一区防守线的可能性。”我对其他人这么说到。
“是的,仅凭那些剩下的巫师,大概是什么都做不了。”锉刀说:“但是,如果不仅仅是这点人数呢?他们之前可是通过传送门,一下子就输送了近百名巫师过来。虽然说,这种传送一定会存在十分严格的限制,尤其是环境和人手上的要求,不过,要说他们绝对没可能突破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屏障……我倒是觉得,对末日真理教来说,问题仍旧只是决心有多大而已。况且,纳粹也曾经是末日真理教的一部分,会不会有两者再次联合起来的可能性呢?”
“联合起来,然后平分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我不觉得纳粹会答应这样的分配方式,这可是纳粹势在必得的东西,因为他们虽然回归了,但还缺少一个立足之地。”快枪插口道:“正常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让他们扎根的地方。”
“那么,末日真理教会不会宁愿放弃这次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也要防止五十一区获得瓦尔普吉斯之夜?”摔角手问到。
“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我反而觉得,末日真理教会宁愿五十一区获得瓦尔普吉斯之夜。而阻止那些纳粹得到它。”清洁工也开口了:“纳粹只是过去的末日真理教的一部分,而且,还是相对当前末日真理教的掌控者而言,另一个巨头的力量。我可不觉得,他们会有这么深厚的交情,在分裂之后,还能言归于好。分享彼此的利益。”
“我也这么觉得,末日真理教有一个就足够了,我想,就连他们自己,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现在的纳粹,根本就不存在和末日真理教相提并论的能量。而且,正是因为,曾经都是末日真理教的一部分,所以才最为了解对方的优点和缺点。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就会趁这种对手衰弱的时候彻底干死,免得他在缓过气来后,反而对自己动手。”
“一定会对翻脸吗?一点利益的结合性都没有?”契卡反问。
“当然。”清洁工十分肯定地说:“从末日真理教的行事。就足以看出它们的秉性,过去的末日真理教或许可以有三巨头,但是,现在的末日真理教,绝对不会出现三巨头——除非现在领导末日真理教的玛尔琼斯家走投无路了。现在的末日真理教,可是形势大好,何必要一个对自己虎视眈眈,试图东山再起的伪盟友呢?”
“站在末日真理教的角度上。就我看来,他们就算没有成功夺取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所有权,但是,能够让拥有瓦尔普吉斯之夜,但尚未熟悉其力量的我们这些人,立刻和纳粹发起一场战争,最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这场行动的损失也是十分值得的。”锉刀说到。
“嗯,这个可能性很大。也许,末日真理教虽然不打算和纳粹结盟,但通过交易的方式。答应为对方开辟一个进攻渠道,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作为夺取瓦尔普吉斯之夜失败后的一个后继处理方案,也极为合适。”我十分赞同,而且,觉得接下来的发展,很有可能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展开。而且,一旦纳粹行动起来,很大程度上,就以为着异化右江开始行动,也代表着“江”开始行动。如果末日真理教真的打着让我们两败俱伤的主意,恐怕不会这么如意,因为,一旦“江”行动起来,五十一区的我们这些人,能拥有多少反抗之力还是一个问题。
而就算有末日真理教开辟进攻渠道,纳粹是否会选择这个渠道,还是以之为障眼法,而以自己的方式参与进来,还不能轻易做出判断。如果单纯以纳粹的能力来说,或许还符合锉刀小队等人的“根基不稳,能量不足”的说法,但是,算上“江”的力量,这种判断反而是一种严重的误解,有可能导致大局崩溃。
说到底,最终的关键,不是末日真理教,也不是五十一区或纳粹,而是“江”。
在“江”出手之前,一切都悬而未决。
问题是,我不知道,“江”会在何时出手,而打算以怎样的程度结束这次的事件。
在那天门中的光之世界里,我已经感受到了,它已经蠢蠢欲动的征兆。原本以为它会立刻出现,从而导致事态急转直下,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战斗来临的征兆。
太平静了。
就算是末日真理教选择了撤退,也太过平静了。这个正在扩大范围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平静得让我感到呼吸沉重。脑硬体让我没有生出任何负面情绪,但是,这种呼吸沉重的感觉,却的确存在,就仿佛,呼吸到肺里的空气变成了铅汞。
“铅汞?”我自言自语,突然生出一种微妙的预感,对锉刀等人问道:“你们闻到了吗?铅汞的味道。”
“铅汞?”有人刻意抽了抽鼻子,说:“没有,不过,空气还真是沉重啊。”
“戒备!”锉刀沉声喝道,她的身体,已经紧绷起来了,之前那些对话的信息量,已经足以让她产生这么激烈的反应,她迅速冲着正在交涉的两个势力联盟喊道:“荣格!走火!情况不对劲!”
那边的人似乎愣了一下,但是,无论是否已经在提醒中真的察觉了异常,还是出于锉刀的地位和能力,都让那边的人全都放下手中的活儿,去进一步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锉刀没有说出理由,但是,对其他人来说,也不需要其他理由,感觉不对劲,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了,更何况,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来自于身为精英人物的锉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