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清洁工3
我必须承认,自称为“龙傲天”的男人即便没有“神秘”,以普通人的观点来说,仍旧是极富有魅力的男性。他的每一个眼神,一举一动,连声线和说话时的轻重急缓都能让人感受到与众不同的特质,这种特质以普通人的审美观来说,无论对同性还是异性都是十分具备诱惑力的。这种特质并不是文学中形容的那些“上位者”、“贵族”之类的气质,他自信,但又平和,既不高高在上,也不给人攀付讨好的感觉,无论是对视、聆听还是诉说,都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让人产生深刻又友好的第一印象。如果没有必要,大概很多人都十分愿意和他交朋友吧。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森野拥有和他类似的特质,不过,虽然森野是女性,在我的感觉中,却比面前这个男人更加直爽,因此总能交到许多朋友。
我并没有在男人身上发现娇柔造作的痕迹,这种特质也许是天生的,经历了时光和俗世的打磨之后,比森野更加成熟,这也是拥有类似特质的两人之间最大的不同。
严格来说,我没有追求女性的经历,无论是八景、咲夜还是近江,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在一种奇怪的状态下水到渠成。我知道什么是爱,但是,并不了解爱情,也不知道正常女性的情感和欲望究竟会在何种行止中产生怎样的变化。不过,以过去观摩过的大量资料来判断,“龙傲天”的各种条件无意对女性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对于同样身为男性的人们,大概会羡慕妒忌,却不会因此产生极大的厌恶感。
如果,我是正常人的话,一定会对这个男人产生好印象吧,他就像是能够让人将自己最好的梦想寄托在他身上的那类人。不过,尽管我能够用各种数据和学识解释他的优点,但正因为仅仅是一种数据分析。因此,我在注视他,聆听他的时候。既没有产生任何好感,也没有产生任何恶感。视网膜屏幕锁定男人的轮廓,呈现着大量的分析数据,一切都是冰冷而中立。
我不知道锉刀的招揽是否会因为这个男人的介入而功亏一篑。不过,目前观测到的细节中,看不出她有任何动摇、退却或恼怒的情绪。锉刀很平静,我勾勒着她的心理状态,觉得她之所以产生这种放任自流的态度。大约出于无法判断招揽成功与否的优劣,无法立刻做下抉择,因此将一切交给命运的想法。
和“清洁工”的回答一样,她并不需要对方立刻做下决定,无论对方做下怎样的决定,都无所谓好坏。
“我不是她的朋友。”面对男人对清洁工的询问,在清洁工回答之前,锉刀平淡地抢先回答了:“但我希望她能加入我的队伍。”
“队伍?”龙傲天微微沉吟。对清洁工说:“阮小姐。你真的打算继续在雇佣兵这一行干下去吗?”
“为什么不?”清洁工反问着,走到床边将军装外套罩住只穿着内衣的胴体。
“你并不觉得厌倦吗?钱又不多,又危险……不,以阮小姐你现在的实力来说,现在的这些工作大概已经无法让你感觉到危险和刺激了吧。”龙傲天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玫瑰轻轻放在床上。“你曾经说过,你只会这种工作。但是,我觉得你还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诚然。对你来说,现在的工作让你无聊又疲倦,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够做点其他事情转换一下心情。”说罢,男人转眼看向锉刀,说:“我能知道您的队伍要进行什么任务吗?”
在正常情况下,他的问题无礼又愚蠢,他肯定不是不了解雇佣兵事务章程的菜鸟。但是,他的语调和态度直白却诚挚,难以让人生气。
“不能。”锉刀没有丝毫感情地回绝了。
“是我失礼了。”龙傲天矜持地笑了笑,对锉刀说:“阮小姐对您的队伍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吗?”
“不是。”锉刀毫不顾忌清洁工就在身边,直接回答道。
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靠着墙壁,掏出香烟点燃了。
“这位先生是?”他问。
“你不需要知道。”锉刀说。
他没有因为硬梆梆的回绝而生气,只是略为尴尬,但却不失身份地朝我友善点头示礼。
床边的“清洁工”我们交谈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了,正准备将一头长发扎成辫子,门外出现新的人影。竞技场的女性工作人员敲了敲敞开的门口,对清洁工说:“马上到你了。”并没有用上以示恭敬的用语,就像是叫一个陌生人那般平淡。
虽然锉刀说,这里只要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但这种标准在同行中并非独树一帜,在拉斯维加斯这个俗称罪恶之城的世界里,几乎所有的大型地下机构都能办到,就目前看到的服务态度和质量来说,这个竞技场自然是不合格的,但是,这里本来就不是追逐商业化的平台,而大量的雇佣兵似乎就认准了这一点,每当大赛开始前,总有众多高手蜂拥而至,仿佛只有在这个竞技场里,才能进行最能体现自己能力的血腥比赛。
“清洁工”已经是混迹这个竞技场的老手了,对这个简陋的房间和工作人员的态度根本不以为意。她将扎了一小半的辫子重新解开,手指插入发中充当梳子理顺了,从口袋掏出橡皮筋将长及臀部的发梢扎起来,但并没有系上匕首,只是将它插进裤管处的皮扣中,没有丝毫掩饰起来充当暗器的想法。
我们的交谈没有再继续下去,尾随“清洁工”走出房间的时候,吊在最后的我顺手拿起那一大束玫瑰花。快要抵达后台大门的时候,其他人才因为花香和他人的目光察觉到我的行为,就连“清洁工”也朝我投来古怪的视线。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除了阴沉之外,如此明显流露在外的情绪。
“你拿这个做什么?”锉刀微张着嘴,随即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向我问到。
“这是献给清洁工的,不是吗?”我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我就是这么做了,在其他人再次开口前。将玫瑰花塞到“清洁工”的怀中,她好似凝固了一样愣在原地,我对她说:“听说你和摔角手的那一场战斗失败了。我不知道你之后是否赢过,但希望你这次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
“清洁工”深深看了我一眼,抓住这束玫瑰,头也不回地走出后台大门。门外响起一阵热切的欢呼声。二分之一决赛开始了,“清洁工”的人气不再独一无二,呼喊她代号的声音,和呼喊她的对手的声音一样猛烈。
我和锉刀没有立刻走出去,齐齐将目光聚焦在自称“龙傲天”的男人身上。在气氛变得僵硬之前,对方投降般举起双手,状似苦笑实则不缺自信地说:“抱歉了,我还打算看阮小姐获得最后的胜利。”
说罢,毫无防备地转身踏出门外,不过,在我的视网膜屏幕并没有错过他微微紧绷的肌肤。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外,锉刀才转头。带着调侃的笑意对我说:“看不出来。你追女人的手段也不差。”
“是这样吗?”我耸耸肩膀,“只是身体自己动起来了而已。”
“我觉得清洁工加入队伍的可能性很大。”锉刀一边说,一边和我并肩走出门外。
我扫了一眼看守大门的女性改造人藏匿的阴影处,她仍旧呆在那个地方,无声无息就如同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转过头来。虽然没有更多的表示,但我能清晰感觉得到。藏匿在眼部装置下的凝视似乎染上了机械般的冰冷。
选手们正走上擂台,“清洁工”左手持着的玫瑰花束让观众们愕然喧哗。随即更加热烈地讨论起来。视网膜屏幕在对面的观众席上找到了龙傲天的“朋友们”,然后顺着他们带有八卦味道的目光找到了正分开人群,往那边汇合的龙傲天本人。而这个时候,我和锉刀的座位已经被人占了。
“有看出点什么来吗?”锉刀问。我知道她的意思,但只能摇摇头,表示同样没有在那个男人身上找出大不妥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伪装的话,他的真实身份一定很不得了。”锉刀说到。
和锉刀对战的女战士是第一场获胜的白人女性,两位身穿军服,技艺精湛的女人即将展开血腥的搏杀,这让观众们更加热血上头,疯狂的叫喊和挥舞的手臂从两人上台后就没有停止。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分辨出来,无论长相、身材和打扮都没有太多特色的白人女性所收获的激励相对弱了一些。
“你觉得清洁工能赢吗?”我对锉刀说,通过连锁判定能力的延长感应,视网膜屏幕重组了擂台的影像,透明的空气被特别标注出来,拥有毒性的无色无味的微小粒子正藏在气流向四周扩散。
“清洁工知道这个女人的拿手绝活,一定早就防备。”锉刀说:“使用有色味的剧毒是被明文禁止的,如果是无色无味的毒气,那么只要摒住呼吸就可以了,那种毒气很难透过皮肤产生做用。关键在于,处于激烈运动状态下,很难长时间不进行呼吸。这个女人上一场的对手,那个印第安女人的战斗风格先天受到毒气的克制。所以,胜利与否的关键就在于是否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战斗,而清洁工的速度一向很快。”
正如锉刀所说,战斗打响之后,白人女性试图拉开和清洁工之间的距离,不过,清洁工不仅拔刀的速度很快,突进的速度也给人一种锐利的感觉,一个大趟步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在白人女性即将脱离攻击范围前,清洁工掷出手中的玫瑰花束,迫使心中惊疑的白人女性因为闪避而缓了一缓,随即,她手中的长刀如疾电般闪出,因为角度的缘故,刀影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比上一场更加明晰,一条亮弧骤然乍现。
拔刀之后没有再如上一场那般立刻收回鞘中,因为,对手没有死掉。
在千钧一发之际,白人女性仍旧摆脱了长刀的攻击范围,狼狈地在擂台上打了个滚。清洁工没有追击。手持长刀站定。在她的前方,被刀锋斩破的玫瑰花束洒落了一地,花瓣徐徐飞舞着。如同涂了一层殷红的血。
当白人女性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她军装陡然裂开,露出内里既有性征轮廓,也可被称之为胸肌的部位——相对面积来说。并不算十分高耸,但体积依旧很大,份量仍旧沉重,之前一直被束带紧紧裹住,如今束带被切开。就彻底跳了出来,让人觉得衣服被撕裂是胸部挣扎的缘故,而并非刀锋造成的。不过,视网膜屏幕放大了她的胸部影像后,可以清晰看到,那里并不是脂肪那般柔软,反而给人一种将脂肪都炼成了肌肉的感觉。
再一个眨眼,一条血痕缓缓沿着军装开裂处在肌肤上浮现。
从观众席上立刻响起一片呼哨声。
白人女性的伤势不深。在视网膜屏幕中。伤口处的肌肉绷紧后,流血的速度大大降低,但是对“清洁工”的忌惮让她甚至没有遮掩暴露部位的机会。她弯下身体,如同一头受伤的雌豹,散发出比之前更加凶狠的七十,绕着立在中心的“清洁工”缓缓移动。上一场的战斗对她而言成足在胸。游刃有余,但是如今的对手却在一个照面就让她受创。在司仪的解说中。这还是她第一次与“清洁工”正面对上,尽管谨慎。却仍旧在片刻之间就吃了一个大亏。
其实,我并不觉得身体裸露会对这个女人造成什么精神上的影响,反而是观众将自己的欲望代入这场格斗,显得比擂台上的人更加激动。我扔掉烟头,用鞋子拧熄了,眨眼之后,白人女性压低了身子朝“清洁工”扑去。如果只是对峙不动的话,就算不呼吸,两人也能继续僵持一段时间,但是,如果任由“清洁工”出手的话反而会陷入被动,白人女性没有借助拖延时间来让毒气声效无疑是正确的选择。
尽管如此,白人女性的格斗技一如她那中规中矩的特色,在面对同等级的对手时十分稳定,但是对于“清洁工”这种充满爆发力又带有个人特色的战士来说,无疑是十分死板的。
“清洁工”没有过多的姿势,在她扑来时直接将长刀劈下,被白人女性用手套架住之后,不待锁死,就如同蜻蜓点水般从白人女性的双臂间穿了过去。白人女性刚侧头,颈部的动脉已经被挑开,鲜血急涌而出。就在这种一招失利的情况下,白人女性没有后退,反而欺进一步,用手套挡住架在颈边的刀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不足一米。
面的白人女性飞起的膝盖,“清洁工”同样用膝盖挡住,并借助相互作用力向后旋身而退,就像跳着华尔兹一般,飞舞的长刀如同片裙扬起,匹练一样的刀光在后撤的同时缠绕在白人女性身上。
快速又飘忽的斩击,凶狠又直接的步伐,一个不断后退,一个步步逼近,几个呼吸内,金属碰撞的声音如落雨击瓦,接连响起。“清洁工”身上仍旧毫发无伤,白人女性却来不及抵挡几次刁钻的挑刺,非要害的部位不断喷出血线。当她停下追击的时候,赤裸的上半身已经伤痕累累,虽然伤口不深,但每一处都位于动脉处,不断流淌的鲜血将她的身体彻底染成了红色,脚步也因为失血而稍稍虚浮。
若说要继续战斗也还是可以的,不过白人女性在拉开距离之后选择了放弃比赛。观众席上立刻发出嘘声和咒骂,不过,当白人女性离开擂台时,脸色一如往常的稳定,看不出有受到半点打击。
“果然是她的作风。”锉刀点点头,评价道:“她太稳定了,这种风格其实不适合比赛,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清洁工也很难从她手中讨到好处。”
“清洁工”在对手认输后归刀入鞘,这样的结果似乎对她来说也完全可以接受。
白人女性下台前,以不为人注意的小动作抖了抖手指,当她走出铁栅的大门后,擂台上的毒性微粒已经有大部分被中和了。
“我觉得,如果清洁工不愿加入队伍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她。”我说。
“她太稳定了,没有特点,也不是天才,她之所以那么强,完全是因为努力的缘故。说实话,我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抵达‘神秘’的可能性。”锉刀摇摇头,“她擅长使用毒药,但是这些毒药对统治局的那些怪物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灰石强化者,也不是轻易能够被这种程度的毒药打倒的。”(未完待续。。)
482 契卡
白人女性制作毒气的能力并不是她的才能,尽管看起来比大多数雇佣兵都要厉害,但也仅仅是通过不断的学习和研究所能抵达的程度。 )比起自己研究毒药,雇佣兵更趋向于买来使用。而白人女性所制作的毒气,也没有超出正常世界的水准,甚至在制作水平甚至也比不过更加专业的研究人才。她之所以能够闯入全女格斗的决赛,是因为她稳定而充分地发挥了自己的优势。她就如同教科书一样标准,能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会犯错误,就算犯了错误也会立刻修正,然而,她这样的人也很难超水平发挥自己的力量,进而扭转局势。这样的人锉刀见过多了,虽然现代战争同样因为人为因素充满不确定性,但基本上,这种不确定性的解决方式都能够从“教科书”中得到,这才是她这类战士“稳定”的真相,正因为如此,锉刀并不看好在面对完全无法用正常世界的认知解释,极度不正常的情况下,她是否能够及时做出正确的决定。
就算在陷入相同绝境的情况下,白人女性能够突破自己求得生存的几率也比“清洁工”更小,换句话来说,她就是正常世界的认知中,“没有潜力”的代表。她的稳定,就是拘束她的枷锁,越是稳定,这个枷锁就越是坚固。
“但是,她很稳定,不是吗?虽然没有足够的爆发力,但是,‘神秘’并不会因为她是一个中庸的人而关上大门。”我顿了顿,轻声对自己说:“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你看上她了?”锉刀转过头来,“如果你只是想和她玩玩,我可以为你搭线,但是,让她加入的话,反而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危险,你知道,就算是清洁工这样的人。在面突然性的高浓度神秘时,生存几率也十分低。”
我笑了笑,其实。无论是谁,在这个世界的未来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无论是永远都不接触神秘,还是现在开始就突然进入神秘的战场。结局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锉刀的顾虑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看好她,希望她能够成为耳语者的一员。”我说。
我的确喜欢像白人女性这样以“稳定”为标志的战士,大概真的如锉刀所说,她在常识中是“没有潜力的人”。然而,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让我生出想要看到她突破自己极限的想法吧。因为,无论她如何看似不可能突破自我的枷锁,她也仍旧是人类之身,理论上仍旧具备这样的潜力,而我才是彻底已经没有潜力的神秘机械怪物。也许,我对她的“喜爱”。只不过是看到了貌似同类的生命而产生的类似同病相怜的情绪。
如果她能够成长起来。会让我感到宽慰吗?我不知道,情绪已经被删除了,但是决定在情绪滋生的那一瞬间已经做下。我甚至不会担心一旦她接触这次任务,反而会害了她的性命。
我只知道,我想要她,我相信自己能够在排除艾鲁卡的最坏情况下保护她。就算她真的无法成为魔纹使者,也能使用灰石进行强化。进而成为耳语者的重要战斗力。她的稳定,她的经验正是如今的耳语者最欠缺的一环。就算只能成为灰石强化者。她也可以发挥出比白井更强的战斗力,足以保护耳语者的大家。比起“清洁工”的爆发力和潜力,以及那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的性格,如磐石一样的白人女性才是最适合我们的新人。
锉刀认真地凝视了我半晌,点点头:“既然如此,这就是你们耳语者的内务。”说罢,起身朝白人女性离开的后台通道走去,“来吧,我为你介绍一下。”
我们动身的时候,我感觉到有目光从身后射来,我转过头去,看到清洁工站在那边看着我们。
和“清洁工”所在的那处后台一样,同一条环廊延伸到此处,门外也同样有一名看守者藏在阴影中,也同样是个女性,唯一的差别在于,她并不是改造人。我对那名看守者没有过多注意,进入环廊后,锉刀向工作人员询问了那名白人女性的房间。这时,我才从视网膜屏幕中翻出对方的代号“契卡”,一个听起来充满苏联风格的名字。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这名白人女性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人,有记录的情报只能推到她十岁左右,更早的资料因为各种原因残缺不全。她自小接受一个国际性情报组织的培养,任务足迹遍布欧美非亚四大洲,进行暴力性的情报收集和情报交易工作,在培养她的组织覆灭后,成功逃亡的她也参与军火买卖、暗杀和局部战争的斩首行动。和大多数女性情报人员比较起来,她在“女色”一环的能力可以说不合格,也很少使用这种手段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就是用最教科书化的暴力行动,以及自己擅长的毒药去暴力掠夺自己需要的东西,和她拥有类似风格的雇佣兵并不在少数,但目前为止,在使用这种风格的雇佣兵中,她也是最好的一个。
契卡的房间相比起清洁工更加靠近门口,雇佣兵总部一开始就不看好她的潜力,也不觉得她能够在这场决赛中走得更远。我觉得契卡本人是明白这一点的,不过,参加全女格斗进入决赛圈本身就已经是十分优秀的资历。锉刀对我说过,进入决赛圈后,每进一步都能得到大额奖金,除此之外还可以得到雇佣兵总部的担保,提高自己的雇佣等级,或者“安全退役”,也拥有进入雇佣兵总部所运营的实业机构担任职务的优先权。可以说,对于脑袋时刻悬在枪口边的雇佣兵来说,类似全女格斗这样的大赛的奖励是很难从雇佣任务中获得的。尤其对于想要退休后过上富裕安稳生活的人来说,这种比赛十分有吸引力。
类似摔角手和清洁工这类优秀的种子会被总部第一时间吸纳,她们参与全女格斗的目的更多是为了挑战更强大的战士,然而,契卡和她们不同。在总部收集到的关于契卡的情报中,有证据表明,她在一年前就有退役的打算了。她虽然当前仍旧是充满了威慑力的雇佣兵,但她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抵达极限,随着时间流逝。她的执行能力会愈加下降,任务的危险度也会逐步上升,她觉得“已经抵达巅峰的现在或许就是退役的最好时机”。
以这个想法来说。契卡参加这次全女格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打入决赛圈第四轮,足以让她获得一份不菲的报酬,并在正常社会中获得一项优渥的职业,她过去的资料将会被抹去或替换。获得一份新的可以完美融入正常社会的身份,在总部办理好退役手续之后,雇佣兵生涯中的危险将会离她远去。
“所以,比起清洁工,她也许更难被招揽。”锉刀提醒我道:“如果她真的厌倦了战争和杀戮。就算用‘神秘’来诱惑她也很难会接受吧。”
“耳语者的工作其实挺轻松的,我并不需要她上前线,而且,一旦末日真理教的攻势扩大化,无论身处何处都不再安全。当连整个人类社会都陷入异常的状态下,没有人可以获得安宁的生活,不是吗?”我不以为意地说。
锉刀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不需要上前线?参加这次行动可不只是前线这么简单。”
“无论加入什么组织。总要有投名状。不是吗?”我面不改色地说:“参加这次行动可以让她更快认清这个世界正在面临的威胁,更快融入耳语者的工作中。她是个聪明人,一定能够理解这次行动的意义。”
“挺会说话,高川先生。”锉刀点点头,不置可否地说:“就像你一样,我只为你们两人牵线。不会帮你说半句好话。”
“这就足够了。”我带着礼节性的微小朝锉刀点头示意。
锉刀敲响契卡房间的大门,我则在一旁开启连锁判定能力。扫描房间里的物事。契卡的房间中传来一些杂声,契卡已经脱去外套。上半身一丝不挂,正在为伤口上药。她的身体并没有太多的旧伤痕,只是,这一次和清洁工的交战,让身上的伤痕增加了一倍。她的动脉被割破多处,除了染血的破烂外套,地上还有一大片沾满血渍的止血绵,当她将喷雾式药剂洒在伤口上时,中规中矩的五官因为痛楚皱了起来。
敲门声让她从忍受痛苦中惊醒,诧异地朝门口的方向望来。在没开门前,她自然是不知道门外站的是谁,不过,在稍稍思考了片刻,期间敲门声契而不舍地响起后,她终于还是披上外套,站起来开门。
我关闭连锁判定能力,门上的猫眼被黑影塞住,随后,门锁响了五下,从里面打开了。
契卡只将门开了一条缝,仅能看到她半边身体。“有什么事吗?”她用平淡的语气问到。
“嘿,契卡,还记得我吗?”锉刀伸手将门抵住,免得对方突然翻脸将房门关上,“我是锉刀,三年前我们在任务中见过,还记得吗?”
“三年前?”契卡在门缝后上下打量着锉刀,“鬼才记得这么久的事情。”毫不客气地说完,将视线转到我身上。锉刀介绍道:“这是想雇佣你的大金主,我保证,你这次有得赚了。”
契卡没有说话,目光在我身上巡视一番后,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我听说你打算退役了,是这样吗?不过,这次任务的报酬十分丰厚,无论是退休前最后一笔生意,还是为退休后的生活做第二层保障都十分值得。他是总部的合作组织的高层人员,他看了你前面两场的比赛,觉得你的特点十分适合加入他的组织,希望你能够转入他们的名下。”尽管锉刀不久前才说不会帮我说好话,但她现在根本就是在用行动为我争取好感——或许这在她的想法中仅仅是搭桥牵线,为我争取一个和契卡深入面谈的机会而已。
契卡终于将门完全打开,向房间里走去。“进来谈吧。”她这么说到。
我和锉刀走进房间,这里比清洁工的房间多了一张椅子,被锉刀拉过来,将椅背转到身前坐下,她似乎觉得自己的承诺已经完成,不准备再说更多的事情了。我将房门关上,朝契卡的床铺走去。契卡再次脱掉外套,**着上半身继续上药。随手将绷带扔到我怀中。
“会包扎吗?”她问。虽然是问句,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必须会包扎才行”。
我耸耸肩,将绷带扯开。契卡在我的注视下张开双臂。毫不顾忌**毫无掩饰地暴露在我这个外人异性的眼中。在没有衣物遮掩的情况下,我再一次观察她的身体,看到陌生女性的**而产生情绪被脑硬体删除了,但这种镇静似乎让这个白人女性产生了错觉。
“和你想像的不一样。是吗?”她说:“这可不是适合**的身体。”
我将目光移到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神仍旧一如既往的平淡,并不高兴,也不愤怒,更没有羞怯。
“不。很漂亮。”我这么说到。锉刀在眼角处翻了个白眼,似乎觉得我言不由衷。实际上,契卡的身体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的确谈不上美丽。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在喷上药剂后染上让人看到就觉得“疼痛”的颜色,和她的相貌一样,身材的整体轮廓给人一种中规中矩的感觉,她的胸部自然是丰满的,但用锻炼得臃肿的胸肌来形容也十分恰当。
当我用绷带去缠绕那具身体时。契卡突然挡住了:“很好。你的回答让我很高兴,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的组织吧,还有,你打算让我做什么?如果只是想买一个随时可以上床的女保镖,我有更适合的人选介绍给你。你既然是锉刀介绍来的。想必清楚我的风格,虽然我情报人员出身。但并没有接受过完整的**训练。和我做的话,可没有你想像的感觉那么好。”
“我明白了。但我的确并不是为了找一个床上伴侣才来找你的。”我用诚挚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我并不介意和你上床,你的确是个充满魅力的女性,尽管这种魅力并不被正常人欣赏,但我并不是正常人。”我将手伸向她的脸,她没有抗拒,任由我将手掌落在她的脸庞上,顺着轮廓滑向下巴,锁骨和胸部。我对她说:“能够感受到吗?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想法。”
契卡闭上眼睛,似乎在体味被我揉动胸部的感觉。她的胸部的手感正在发生变化,坚硬的,但又充满弹性,就像是在橡胶之内包裹着一块坚硬的石头,以正常男人的力量,就算用尽全力,也仅能让那里的轮廓微微凹陷,甚至无法淹没手指,但是,当我稍微用力按下去,无论她将这个部位锻炼得多么强韧,也如同普通的脂肪一般。
对普通人来说,她的胸部就是一大块坚硬的肌肉,但对我来说,和普通女性的丰硕胸部没什么差别。
“真是充满力量的男人。”契卡睁开眼睛,对我说:“那么,你想我为你做点什么呢?”
“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组织。我们的组织叫做耳语者,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神秘组织,并不进行正常性的事务活动。”我说。
“神秘组织?不正常的事务?邪教?”契卡皱起眉头,看向锉刀。锉刀摇摇头,我解释道:“你可以看作是一个研究神秘学的组织,具体的活动是针对一些对社会具备危害性的神秘进行处理,包括搜索、防御、破坏、回收和研究,而且不进行任何社会化生产和商业活动,当前的主要活动范围在亚洲。你知道什么是神秘学吗?最寻常的那种神秘学解释。”
“神秘学……”契卡想了想,失笑地摇摇头,“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实际上,像我们这样的人,多少都相信一些神秘的东西。不过,在亲眼看到之前还真是无法想像。喂,你真的相信这种鬼话吗?”她将目光转到锉刀那儿,锉刀耸耸肩,对她说:“我就是总部负责处理神秘事件的部队成员。”
“真是狗屎。”契卡压低声音,爆了一句粗话。
“我们并不缺乏资金,尽管我们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的生产和商业活动。”我说:“一些危险又古怪的事情正在这个世界扩散,目前来说,没有接触到的话是无法想像的,但它们已经深入到社会的角落中,只是你没有意识到而已。但是,这种隐匿的癌性扩散迟早会显露出来,我们无法阻止这种癌性扩散,只能延缓它的脚步而已。其他人都不看好你,契卡,但我觉得,你是最适合我们组织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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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 契卡2(祝大家新春愉快)
契卡沉默不语,我放开她的胸部,用绷带包扎她身上的伤口。半晌后,她背对着我说:“我已经厌倦了雇佣兵的生活,想过上平静的日子。”锉刀在一旁发出仿佛嘲讽的鼻音。
我细声对契卡说:“看电视了吗?国际新闻,美日中三国争端。新的世界大战很快就要爆发了,没有人可以过上平静的日子。”我抚摸着她肩膀上的刀伤,那里的肌肤敏感地紧绷起来。
“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想。”契卡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我想赚一大笔钱,到普罗旺斯买一片大大的农庄,然后找一个男人结婚,院子里有大片的薰衣草,地窖里藏有自酿的美味红酒。我将安稳的生活写成散文,每个月都能收到一大袋读者的来信,说他们很想亲自来看看……我将这个梦醒说给其他人听,他们都当作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不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是我已经快要三十岁了,我不想将自己的一生都浸泡在鲜血、阴谋和死亡里。”契卡举起右手,像是要抓住什么,或是挡住什么般,说着:“当你用这只手杀死太多的人,就会嗅到一股正常人根本嗅不到的味道,我一点都不喜欢那种怎么洗也洗不掉的味道。”
锉刀再一次发出状似不屑的嗤笑声,她的表情很古怪,就像是扔到口中的一大堆怪味豆中有鼻涕虫味道的豆子。她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还想当诗人吗?契卡。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哲学味。这种话跟你一点都不匹配,就像是北欧海盗把《草叶集》写在擦屁股的草纸,被当作古董陈列在皇家博物馆里。”
契卡并没有生气,看了一眼锉刀,起身拿起放置在角落的旅行包,取出新的军装披在肩膀上。她系紧胸前的扣子,将身材彻底隐藏在宽大中性的衣装内。
“我觉得你不错,这位先生。”她对我说:“虽然我们刚刚认识,不了解你的为人,也不清楚你的名字。更对你的组织不感兴趣。不过,我突然感到了天父的召告,它对我说,我们的相遇是命运的指引。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想要我,那就和我结婚,既然你们不缺资金,那就在结婚后在普罗旺斯买一个农庄,等我们在那里度完蜜月,接下来的日子,你说怎样就怎样,如何?”
先不提我的反应,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锉刀听闻这如同火星撞地球般的发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紧接着发出一阵爆笑声,一个没坐稳就连同椅子一起摔在地上。她在爬起来前一直捂住肚子,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你想回老家结婚,想得发疯了吧?竟然跟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以结婚为条件做交易?契卡,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很认真。”契卡从旅行袋中取出一本精装本圣经,神情肃穆地将左手盖在封面上,以宣誓的语气说:“我敬爱的天父,我将遵从您的教诲。而今必是履行它的时刻。请您见证,我的言行举止毫无虚假。”
“天父?你是哪个教派的信徒?”锉刀摇着头,对我说:“真是太令人吃惊了。我觉得脑袋很混乱,高川先生,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出去抽根烟清醒一下。给我一根烟。”
我也觉得事情的走向正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明明是为耳语者招揽人才。却突然变成了婚姻胁迫呢?而且,竟然是由身为雇佣兵的女方提出这个政治性的婚姻,无论时间、场地、身份还是对象,都让人产生极大的不协调感。我也曾以为契卡是在开玩笑,用她特有的幽默方式拒绝我的招揽,不过,当她捧着圣经凝视着我时,她的表情和眼神让人觉得这并不是一场玩笑。这下子,选择题被她一脚踢到我怀中了。
我下意识掏出香烟,扔了一根给锉刀,自己叼起一根,正想着该说点什么才好,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契卡的房间,这才连忙向她征询道:“可以抽菸吗?”契卡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点燃香烟,大脑和脑硬体不断进行感性和理性的分析,过了半晌,对她说:“我已经有一个妻子,还有两个情人。”
“真令人意想不到。”契卡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看起来……很年轻。”
“我刚大学毕业,二十二岁。”我说。
“中央公国的法定结婚年龄,男性是二十五岁。”契卡审视着我,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组织的人帮我修改了年龄。”实际上,应该说是近江用她的人脉和手段为我们取得了合法的结婚证,之后通过网络修改了人事档案局保存在电脑中的资料——男性,二十二岁,已婚。至于纸面档案,我估计仍旧是老样子。
“我比你大上许多,但我仍旧觉得我们两人会成为最好的夫妻档。”契卡说:“我在新娘课程和主妇课程中都拿到满分,比起杀人,更拿手的是做俄罗斯菜、中央公国菜和意大利菜。我不是处女,但我觉得你不会介意这种事,你介意吗?”她反问的时候,我当然无法当着她的面说“介意”这么伤人的话,而且,事实也是如此,我对这个问题完全没有任何感觉。无论是“介意”还是“不介意”,并非出于感性,而完全是理性的选择。
“我无法立刻回答你的要求,我有妻子和情人,而且就算你愿意加入组织,在那之前你仍旧需要考验,也就是和我们进行一场任务。”我这么回答道。
“考验?是的,考验,这一点不足为奇。”契卡注视着我半晌,说:“那是一场十分困难的考验。对不对?我在任务中生还的几率很小?”
“不。我会保护你,我认为自己能保护你,但是万事都有不确定性。”我认真地说:“实话告诉你,锉刀也在招揽清洁工和我们一起进行这次的任务,不过,就算是那个女人,能够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然而,要进入我们的世界,就必须接受类似的考验,就如同在成为雇佣兵后执行的第一场任务。我们是神秘组织。所有的任务都和‘神秘’有关,和常识性的神秘类似,有恶魔、巫师和超能力,它们有时蒙着一层科技的外皮。看上去是充满逻辑,可以追寻根源,但一旦你用科学的眼光和科学的方法去判断,就会走上歧路。我不否认,目前有不少人以‘研究科学的态度和方法论’去研究神秘,但最后取得成果的时候,往往都是因为他们使用了不科学的方法。甚至,那些在他们看来是‘科学’的方法,当你旁观的时候,才能发现其‘神秘’的本质。”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近江来,她正是以科学研究者的身份研究‘神秘’的典型例子,然而,她使用的那些在自己看来充满严密逻辑的器材和方式,乃至于那些用不明符号写出的公式,在耳语者的大家眼中,相比就是‘神秘’的表现吧。那是除了她之外谁也无法了解的东西。这无关保密,仅仅是因为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够解剖“神秘”。
神秘,表示难以捉摸,高深莫测。神秘。从字意上可理解为神的秘密,意为人类所不可知,所不可理解的存在,同时,在某些场合也指代“阴谋”。
这个世界至今出现的“神秘”。包括时间机器、人格保存装置,法术、超能力、恶魔、统治局技术等等。都完全符合这个定义。
即便抛开近江的疑似身份不提,仅凭她能够以自己的方式去有逻辑地解析统治局技术并进行替换和改造,以及制造出时间机器这等神秘之物,就足以证明她是“接近神的人”。而这个所谓的“神”,除了这一切的基础“病毒”之外,还有什么呢?我相信,能够做到和近江相同事情的人,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即便是基于统治局技术改良出巫师的末日真理教,以及修复地域性安全网络的莎和畀,都仅仅是一种应用,而并非解读了最根源的机理。而那被视为“统治局技术的创造者”的统治局,如今又在什么地方呢?在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成为了传说。无论其他人多么信誓旦旦认为其必定存在,也只能从口言相传和一些破碎的资料中去寻觅它的存在。
“统治局”就是一个历史,只能从传闻、记忆和遗物中证明的历史,在我眼中,它仍旧只是一个倒影,一份概念,一种神秘。
就如同我告诉所有人的话那样,无法理解的东西,不被常识验证的东西,是最危险的东西。如今我也将这种危险告知契卡,让她至少在概念上明白,一旦加入我们,将会面临怎样的敌人。
“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我说:“我们的敌人,是同样寻找、研究和使用‘神秘’的敌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末日降临,但是他们无疑是危险的,是所有与‘和平’概念相关的物事的恶性肿瘤。他们太过强大,欧美区已经落入他们的魔掌,即便锉刀所隶属的总部也无法抗衡,实际上,在欧美地区,已经没有人能够在真正意义上阻止他们了。只要他们还在期盼的世界末日,那么世界大战就必将打响。”
我知道仅仅是口头述说,这些概念和物事也十分令人挠头,就算是常年行走于混乱和杀戮中的雇佣兵,即便他们拥有某些信仰,笃定世界上存在“神秘”,也难以在第一时间接受那些看似遥远不可捉摸的“神秘”已经近在咫尺的事实。所有人类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而对于没有亲身经历的事情,往往都会产生一种不真切的疏离感。
契卡捏着鼻梁,显得比和清洁工大战一场还要疲累,大概是在大量情报的冲击下,让她的大脑不堪负荷吧。无论我说得天花乱坠,多么真实,对于一个从未真正接触过“神秘”的人来说。都像是天方夜谭。
“如果不是锉刀在这里。如果不是你是我看好的男人,如果不是我相信天父,我一定会将你当作是疯子,或是巧舌如簧的邪教头目。”契卡将背靠在墙上,“你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些吗?”
“是的。”我回答到。
“我需要考虑一下。”契卡说,“你的描述和我所向往的生活南辕北辙,虽然我十分看好你,又有天父的启示,但我仍旧很难接受。”
“我明白。”我站起身,对她说:“我十分期待你的答复。我们出发执行任务的时间还没确定。但大概无法等候你太长的时间,对清洁工也是如此。如果你做出决定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你可以将信息发送到这里。”
我从口袋里掏出耳语者的名片递给她,契卡接过。轻声念了“耳语者”的名字,审视一番后捏在手中。
“锉刀邀请清洁工,而不是我,是因为我比清洁工距离神秘更远,是这样吗?我知道,在评价中,我是已经没有进步潜力的人,我也认为这样的评价没错,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要退役的愿意。”在我出门前,契卡突然问到。她能够从只言半语中判断出锉刀的态度。的确让人不得不感叹她的聪慧和敏锐。她问我:“那么,为什么你还要找我呢?”
“不是说过了吗?”我微笑着回视她:“所谓神秘就是无法理解,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以意想不到的形式出现的东西。它是命运,是运气,是不可捉摸,无可名状,以常识做出的评价和判断,对神秘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每一个人的影子中都隐藏着神秘,没有人距离它们很近。也没有人距离它们很远。以常识和逻辑数据来判断一个人的潜力,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很可笑的行为吗?锉刀他们之所以如此,仅仅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让自己更加安心的理由而已。”
“难道你们不需要吗?”契卡反问到。
“我已经看到了结局。”我如此回答。
这样的回答对我来说是最好也最真实的答复,但对契卡来说。恐怕是神棍一样故作神秘的含糊大话吧。契卡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但我从没想过去解释。或者用更容易理解,更加直白的话去应付她。
我已经看到了结局,这个世界的“神秘”,对我而言只是过程,而并非结果,所以,我不需要在面对不可捉摸的“神秘”时,以那些方式来安定自己的内心。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在契卡的注视下走出房间,锉刀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吸着烟,看到我出来,立刻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复杂的语气说:“你不去做神棍实在是太可惜了。”
“事实比传闻更加荒谬。”我说:“因此,当我述说事实的时候,大家都把它视为怪谈。”
锉刀深深叹了口气,说:“的确如此。我在小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未来接触这些怪谈般的事实。”
“还要看下面的比赛吗?”我和她并肩朝后台大门走去,一边问到。
“你有感兴趣的选手吗?”锉刀问:“如果你看上了她们,我可以为你们牵线哟,只要有钱的话,不,只要对她们说你还是童子鸡的话,她们百分之百会乐意给你一个美妙的夜晚。”她朝我挤眉弄眼,信誓旦旦,不过谁会相信她的鬼话啊,而且,我也不是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色情狂。况且通过四分之一决赛的四名选手中,契卡和清洁工已经见过,剩下的两名选手都是黑人女性,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观。
擂台上,那两名黑人女战士正陷入僵持中,跟契卡和清洁工的对战进行比较,虽然胶着的场面精彩纷呈,但并不像契卡和清洁工的战斗那样充满鲜明的色彩。对于无法看明白契卡的毒术和清洁工的刀术的普通人而言,这两名黑人女战士的战斗更贴近他们,这同样也意味着,她们距离我们更加遥远。
“哦,我倒是听说,亚洲人不喜欢黑人的——”锉刀刻意用调笑的表情做着下流的暗示性手势,“也许不符合你的审美观,不过她们的手感和狂野的激情。啧啧——”她发出回味般的声音,再一次确认:“真不来试试吗?对长居亚洲的你们来说,是很难尝到的稀有品种哟。”
“得了吧。”我突然伸手,毫不客气地捣乱了她的头发,以作为调笑的报复,“比起她们,我更愿意和你做,怎样?多少钱一个晚上?”
锉刀开怀大笑,豪爽地用胳膊搂住我的颈部,故意将胸部贴在我的胳膊上,往我耳朵吐气:“我的价格可是很高的。”
“开个友情价吧,一美元怎样?”我也玩笑般调侃道。(未完待续。。)
484 精神力量
我以为锉刀只是在开黄段子玩笑,听说欧美人无论男女在这方面都挺开放,于是入乡随俗故意用胳膊蹭了蹭她的胸部,没想到她没有闪避,直接将身体贴上来,将我的手臂夹在高耸的胸部之间,在外人的眼中一定就像是现场亲热的情侣吧。虽然没有主动勾搭女人的经验,但是透过视网膜屏幕显示的眼神细节解析,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假戏真作的光芒,好似饥饿的野兽盯着猎物掉入陷阱一般。
“一美元?挺合适,来一发吧,小哥。”锉刀眯着眼睛,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说到:“我早就想知道改造人和真人在那种事情上到底有什么区别了。”她故意蔑视着我:“不会就是一台人形的打桩机吧?”
虽然我也曾经幻象过为某一个女性从一而终,但事实是,我一直和三位女性保持着极为亲密的关系,要说是将责任推给脑硬体也罢,总之我觉得脑硬体的存在不仅在删除我的情绪,也在删除我的常识和伦理,进一步删除了我的节操。于是,这个晚上,我最终没有拒绝锉刀,还连同咲夜一起,三人一起度过了一个激情的夜晚。
对于三人一起做爱这件事,咲夜丝毫没有反对,在自己的地盘上,我和她,以及八景和近江,四人之间的关系比这个晚上还要混乱。咲夜趁性近距离观察我和锉刀的表现,她似乎觉得,这是比看国外小电影还要刺激有趣的事情。
虽然做了很多次。但是我们三人仍旧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齐齐按时醒了过来。尽管晚上喝了很多酒来助兴,但除了咲夜之外,我和锉刀的体质都超乎寻常,咲夜也从来不做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事情,因此谁都没有出现宿醉的状态。我们心清气爽地一起沐浴,在浴室中又做了一次,锉刀脸上带着满足的慵懒,一边穿上内衣,一边对我说:“果然,和改造人做的感觉就是不同。今后不用忍耐了,我可不觉得在你们的地盘会有什么好鸭子。”没等我回答,又转头对咲夜说:“不介意我来插一脚吧?”
“嗯,没关系哟。”已经穿戴整齐的咲夜抱起桃乐丝的布偶熊——这是她进行灰色变身的那个奇异面罩的另一种姿态。也是那件道具原初的姿态,只是全身毛发已经彻底变成灰色,透过那伤疤一样的补丁式针脚,仍旧可以感受到那不明白是什么的粘稠的怪异流动感,而那玩意自然不可能是正常的棉花。
“阿川也很喜欢新鲜的肉体呢,在知道阿川被改造之后,还一直有些担心,不过现在没问题了,因为阿川的表现证明他还是正常的男人。”咲夜带着温和的微笑回答到。
我很想对她说“我一直都是正常的男人”这样的话,却完全说不出口。只能在脸上挂着机械性的笑容。因为,咲夜的感觉比她自己认为的还要敏锐,我在被义体化改造之后,就不在是“正常”的了。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我并不抗拒和不同的女性做爱,也仍旧保留着,甚至强化了这方面的功能,但是,一个体内激素和脑内情绪都被机械化控制的生物又如何能从性爱方面谈论正常与否呢。我只是通过数据化的方式去判断是否该做。何时该做,又应该做到何种程度而已。毕竟,只要对方还是人类,那么通过性爱去达成目的更具备隐藏性。
我从身后抱住锉刀,亲吻她的锁骨。爱抚她的肩膀、腹部和胸部,锉刀嘻笑着说:“别闹了。”然后。视网膜屏幕中所显示的自己和锉刀之间关系的数据条开始增长。是的,就像是游戏中增加角色好感值一样,我一直都在执行最无感性的行为。
“处女座的我,总是无法摆脱感性主义的束缚。”我放开她,抚摸她的脸庞,直视她的眼睛说:“现在的你真是美极了,锉刀,让我舍不得放手。”
“情话说得不错。”锉刀偏了偏头,没有避开我的视线,好似审视一般打量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睛和表情细节中读出一些东西,“不过,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是彼此宣泄欲望而已,不要爱上我哟,高川先生,因为,我是绝对不会爱上你的。”她转头对咲夜问到:“他也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嗯。”咲夜捧着脸,一脸回忆的表情,“虽然阿川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情调,但有时也会说一些令人心跳不已的话啦。”
“哦——”锉刀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你真是处女座吗?高川先生。”
我只是在脑硬体的控制下,维持着温和的微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锉刀在我放开她之后,快速将内衣部分穿戴整齐,用一条细绳,将头发扎成一条马尾,再穿上一件特质的轻薄防弹衣,最后才套上军装外套。她认真检查了一遍藏在衣内的所有武器,包括将****的弹夹拆下,查看后重新上弹,推开保险,拉响枪栓。藏匿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的刀袋也被松开封口,确认里面的武器之后,重新拉紧封口挂在肩膀上。
她如此慎重其事,让人觉得她如同背负着战神的诅咒,走过的地方随时都变成血肉横飞的战场。
真是谨慎,我这么想着。
准备完毕的锉刀对我说:“今天继续分开行动吧,想办法和席森神父联系上,我觉得他肯定又陷入了什么麻烦。”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自从抵达拉斯维加斯之后,席森神父的求救邮件就再也没有发过来,但这样的情况却给人一种风暴欲来之前的平静,根本无法让人放心下来。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紧迫感也越来越强。
不见动静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是席森神父自己已经解决那些麻烦。二是他被更大的麻烦困住。以至于根本无法向外界通风报信。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被锁进了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里。在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只能寄望于耳语者总部入侵卫星后进行全球扫描,以及雇佣兵总部的侦测行动。最好的情况自然是席森神父被逼入了无法接收正常信号的山区,最坏的情况就是陷入了彻底封闭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那毕竟是用正常世界的科技产物无法侦测出来的东西。
“我们已经在行动了,你那边的情况如何?”我问。
“已经开始以最后一次邮件的发信坐标向外扩散进行人工搜索,不过,暂时没有更准确的情报。”锉刀的神情肃穆,“如果他搭乘交通工具离开。无论是加油、登机、转站……一定会留下明显的线索,但目前的情报显示并非如此。自从玛尔琼斯家统御末日真理教之后,席森神父就一直被他们通缉,在如何摆脱正常世界的监视上。他很有一套,而且,针对‘神秘’类型的侦测也有自己的方法,理论上,通过常理是无法找出他的行踪的,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被找到的话,早就被末日真理教干死了,我们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虽然常理来说不太可能,但我觉得,他知道我们在这里。”
“抛开常识。纯粹用直觉来判断,他有可能就在拉斯维加斯吗?”我不仅在问锉刀,也在问咲夜,已经通过跨洲域的无线通讯会议询问留守总部的八景她们。
不过,锉刀摇了摇头,表示无法判断,而视网膜屏幕中的众人影像也传来相同的讯息。
“我觉得……”这时咲夜说话了,她有些吞吞吐吐的态度有点令人在意,“他很接近我们,但也距离很远……很奇怪的感觉。”
锉刀用力挠了挠头发:“你这么形容。根本就听不懂啊,到底是什么状况,不能明确一点吗?”
“大概是……大概是……”咲夜皱起眉头,就像是拼命在找合适的形容,“站在同一个坐标。但却处于不同的世界。”
我似乎能够明白她的说法,她的形容让我有一种既视感。似乎曾经有过相似的经历,不过,大概是存在于某个没有被吸收的“高川资讯”中吧,至少,目前已经整合的百分之六十的“高川资讯”并没有相关的记忆情报。如果是藏在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的“高川资讯”中,那么,除非我立刻按下彻底自我格式化的确认键,否则是不可能得到的。然而,即便是如今已经无比接近机器的我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想法,作为现任的“高川”,在彻底走投无路,或者真正确认时机来临前就按下那个藏匿于视网膜屏幕一角的确认键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即便知道,只要按下它就一定能打破僵局。
我知道,自己所不了解的那个一直隐藏在身体深层的那个“高川”,那个明显和“江”在一起,不,应该说,被“江”囚禁在那个地方,无法接触的“高川”到底有多么强大。
如果,如果是他的话,除了“潜力”之外,和现在的我到底有什么区别?尽管已经失去身而为人的“潜力”,但义体化的我在以这个世界来说的“物质层面”上,无疑是最强大的,我一直坚信这一点。除非将人格意识无限拔高地进行俱现化,否则,单纯以身体来说,没有任何一个高川能够达到我现在的高度——无比坚硬的身体、没有寿命、快速的自我修补能力,脑硬体辅助强化逻辑思维和控制情绪、雷达一样的透视感知以及超级速度,论起执行任务的意志、决心和使命感,以及对现实与这个末日幻境的真相的了解也已经处于最高峰,不需要法术,不需要魔纹,不需要任何超能力,在排除“江”的力量下,没有人能够杀死我,就算是艾鲁卡也不行。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仍旧感觉到和那个“高川”的差距,那个差距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是直觉和运气之类的不可捉摸之物上吗?或者,是和形同bug的“江”的相性上?
如果真的是这种无法用数据和逻辑进行解读的东西。那就完全无法将自己和对方进行替换式思考。
就像现在。我只觉得咲夜的说法十分熟悉,却无法从中得到更多的讯息。如果是那个“高川”的话,也许在进入拉斯维加斯的一刻,就会在“神秘”的作用下自动切入问题的核心了吧。我这么想着,随即用力摇摇头,将这种想法抛出脑外。
我对自己说,自己不是那个“高川”,而且,现在主导行动的也不是他,而是我自己。无论那个他多么接近“梦想”,也早已经“死亡”了,按照计划,他也不会复活。只会和我一样成为“超级高川”的一部分。
“我一个人出去转转。”我对咲夜和锉刀说着,转身出门。
“阿川……”咲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似乎有些担心。
“不要担心。”我对她笑了笑,“只是稍微焦躁了一些,我出去吸根烟就能冷静下来了。”不,这根本就不是焦躁不焦躁的问题,脑硬体的存在,让焦躁这种负面情绪在露出苗头的一瞬间就会被删除。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更加无法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这些事情呢?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很久没有出现的那个“高川”和“江”呢?而今天突然陷入这种情况中。是否又预示着,今天就会发生一些可以视若突破点的事情呢?主观臆测到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不敢让咲夜陪同,一旦剧本的发展和那个“高川”以及“江”扯上关系,有近江在身边还好,是咲夜在身边的话,风险未免太大了。安德医生的剧本和我们的计划彼此影响,加上身为不安定因素,也不清楚到底是否还认可“咲夜”的“江”。很可能会让计划中不会受到伤害的咲夜被无法控制的连锁反应波及,真是让人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咲夜的灰色变身能力大概是桃乐丝早先上好的保险,只是体现在物理层面上的战斗,应该拿她没办法。但是,在充斥着“神秘”。倒影人格意识和现实身体异化的末日幻境,即便超级桃乐丝和超级系色也无法彻底控制。这种只以“物理层面”展现力量的保险也并不是绝对有效。
我吸着烟走出酒店大门,清晨的阳光从厚重云层的间隙间投下,染上金色的云层边缘,看上去就像是被这光劈开的伤痕。我吸着稍微有些凉意的空气,目送道路上的车水马龙,城市早已经苏醒,机械般响起日常的喧嚣。每个路过身边的行人似乎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只有我毫无目的地擦肩而过。
虽然一个人出来了,但是该去哪里,完全没有清晰的想法。我能想到的办法,耳语者和雇佣兵的总部都已经付之行动,我似乎只需要等待结果。在街上游荡了一会,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身后是一栋高层酒店,玻璃墙在阳光的照射下冉冉生辉。在这里停留下来,并不是任何有意识的行为,也不是理性的判断和感性的直觉。
我在这里停留了许久,这种放任自流的做法,原本是毫无意义的,但我却有一刻觉得是有一股无形力量在驱使自己这么做。那是一种排斥了脑硬体绝对理性和逻辑,直抵大脑感性运作区的力量,身边路过的行人和车辆,喧闹的路边快餐车,以及不断缩短的影子,似乎都变得奇怪起来,它当然和平时的状态没有什么区别,仅仅是一种出于感性上的差异。在正常情况下,有脑硬体的辅助,这种完全由纯粹感性驱动的感觉是不存在的,而这一点,让我意识到,有什么“异常”在悄然的情况下铺展开了。
我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一群人正在往身后的高层酒店走去。四周的人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行动产生波动,一如既往地干着自己的事情,然而,这种不关注陌生人的“正常”,反而在我的眼中变得“异常”起来。
因为,那群人简直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充满了强烈的存在感,无论站在何处都应该是成为瞩目焦点的存在——我认识被包围或者说保护在中心的那个男人,名为“卡帕奇”,自称“龙傲天”的男人,而将他围在中心的其他人都是女性。有女仆打扮,有秘书打扮,有女军人,也有明显不是正常装扮,但却同样给人一种另类的美感,这些女性无论身材、相貌、穿着还是气质,都明显散发出鹤立鸡群的气息。
毫无疑问,在“正常情况”下,这群人肯定会成为周围路人瞩目的焦点,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像是当他们不存在一般。
这个“异常”的发现,让我之前感受到的无形力量陡然变得清晰起来,而且,在这种力量的作用下,我的大脑和脑硬体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未完待续。。)
485 闪灵资讯
通过眼睛的观测,将和“龙傲天”一行相关的资讯输送到大脑中,然而却在某种无形力量的作用下,信息正标记为“无关紧要”,直到输入脑硬体进行二次加工后,才重新修正。我对目标物的注意力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涣散,又不断集中,如此反复,直到我将身体控制的优先权转交给脑硬体,这种针锋相对,令人头晕脑胀的冲突才彻底消失。
这种直接干涉大脑的力量和白色克劳迪亚恶魔的幻觉能力十分相似,但是,强制侵入的限定不同,只要不去关注目标物体,就不会被这种力量侵扰,没有脑硬体的话,也就无法反抗,最终结果就是将信息判定为“无关紧要”。总的来说,这仍旧是一种性质温和,却又目的明确的力量。
如果是其他拥有精神保护和大脑保护方面才能或超能的魔纹使者,想必会比我更加轻松吧。自己之所以产生负面反应,只是因为在资讯处理的时候,原生大脑和脑硬体的优先权设置让它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而已。
在渡过了最初三秒的不适后,视网膜屏幕稳稳锁定了那个自称“龙傲天”的男人,直到他进入那栋高层酒店的大门,那种奇异精神力量影响才渐渐消失。
他的背影图像被截留在视网膜屏幕上,在脑硬体完成初步分析后,视网膜屏幕在影像旁边弹出红色的警告框:
——疑似精神统合装置。
精神统合装置?在那个男人身上?我有些愕然。昨天见面的时候。明明没有感觉,是因为他当时隐藏了力量吗?而且,令人在意的是,脑硬体解析结果只是“疑似”,也没有标注那个装置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能够入侵那栋高层酒店的管理和保安系统吗?”我激活了八景的头像,发出这样的信息。
她很快就给出答复:“可以试试。”
一分钟后,大楼的全息影像和监视器画面浮现在视网膜屏幕中。“龙傲天”一行人的特征十分明显,很快就在监视窗口中标记出来。那种奇异的精神力量对监视器没有效果,但是只要人眼观测到,即便只是监视器中的图像。大脑也会受到干涉。当他们准备乘坐的电梯抵达的时候,之前就一直在等待电梯的人们直到电梯重新开动,也没有向前一步,他们直接忽视了面前这台敞开电梯的大门。即便在“龙傲天”一行人分开人群走进电梯的时候,脸上也是挂着莫名其妙的表情,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毫无征兆地打了个踉跄。
这伙人一路前行,就像一群存在于平行世界里的幽灵。
“你们那边锁定了目标吗?”我对八景问到。
“目标?哪个是目标?”八景回答:“我这里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检查一下刚刚从大堂左方启动的电梯。”我说。
通讯的另一边安静了一会,然后,八景发来信息:“的确很奇怪,电梯抵达后,乘客都没有动静,看上去似乎不知道电梯已经抵达的样子。若是直接通过影像观察当时的情况,就连我也没发觉。但是。酒店安全管理系统的数据显示,的确有人乘坐了那一趟电梯。他们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也许。”我说:“不过,他们是除了锉刀他们之外,我在拉斯维加斯第一次发现的神秘力量。”
“他们的力量无法干扰机械性的物理设备,目前看来应该是精神性质的力量,他们是魔纹使者吗?”八景问。
我将“龙傲天”一行人的影像重新在视网膜屏幕中调出来,一个个检查他们的手腕。“龙傲天”本人在昨天已经确认过并非魔纹使者,不过,看似他属下的六个女人中,有四个魔纹使者。两个是二级魔纹,对影像的身体细节进行解析后,脑硬体判断剩下的两人是普通人的可能性要比是灰石强化者的可能性更大。而且,无论这些女人的打扮如何,都残留有十分明显的军人特征。她们如同本能般的小动作和细微的眼神波动,都是经过长期战争洗礼后留下的痕迹。
据锉刀说。“龙傲天”本人经常关注全女格斗,并乐于和这些女雇佣兵打交道,他的麾下已经收容了不少被总部视为种子的选手。这一点十分奇怪,毕竟,从各种理论和经验上,对比起雇佣兵总部的筹码,“龙傲天”除了自己本人的精英之处,所能开出的条件不可能让那些被总部视为重点观察和培养对象的选手动心。只要是打上种子标签的女雇佣兵,其心理和性格也不会简简单单就被区区一个男人套牢,和男人谈情说爱,享受性f福生活,与变成男人的收藏品或下属可不是同一回事。
然而,“龙傲天”的确从雇佣兵总部的重点名单中挖走了不少人,而且,这些女人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对这个男人言听技从,在忠心度上远远超出了现代人心理的正常范畴,就像是成为了某个宗教的狂信徒一般。
这种看似没什么不妥,却处处流露出诡异气息的现象,在出现苗头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雇佣兵总部的记忆。然而,几经调查,都没能找出那个男人拥有神秘,接触过神秘的证据。
不过,此时此刻,“证据”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我的视网膜屏幕中。我想,“龙傲天”根本就没有刻意隐藏过这些证据,在一个老牌神秘组织的下,也没有人能够通过普通的方法将和神秘有关的物事隐藏下去,只是,那股疑似“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让那些明中暗中调查他的人对这些“证据”视而不见。
精神统合装置——仅仅从这个称呼的字面意义上就能猜测它的力量性质。对于基础构架为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意识的末日幻境来说。人格、意识和精神层面上的力量,无疑是最本质的力量。本质代表着强大,对精神方面的干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个世界是能够无限放大的。
尤其,在这种力量有可能是“精神统合装置”释放出来的力量的时候。“精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一样,在真正出现在眼前之前,都是只闻其名的“传说之物”,就连超级系色也无法知晓它们的位置和模样。
比起从三十三区研究所中夺走的“人格保存装置”,脑硬体对“精神统合装置”的判断更为模糊和不确定。既无法确定它的样子。也无法确定它的效果,甚至不确定它的存在。标记为“疑似精神统合装置”的并非某个物件,而是整个“龙傲天”的身体。
这究竟意味着,精神统合装置在他的身上。还是精神统合装置就是其本人?后面一种真是叫人匪夷所思,但几率并非不存在。
在具体情报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和对方正面对上无疑是愚蠢的做法,然而,要验证自己的想法,除了抛出诱饵引出对方的力量之外,就只有亲身去验证它的存在。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脑硬体的存在无疑可以降低那种精神力量的影响。
脑硬体并非单纯是这个末日幻境的产物,其在现实中也已经构造出本体,在根基上摆脱了“末日幻境中的一切。都属于人格、意识、心理、精神和生理活动倒影的物化呈现”的束缚。
在那股精神力量贯穿整个末日幻境的构成基础,能够反向影响现实之前,它可以影响任何末日幻境造物,唯独不可能对我产生太大的作用。然而,就算是精神统合装置,理论上也不可能将力量扩展到那个地步。毕竟它本身只是末日幻境的虚构造物,也许其存在体现了末日症候群患者之间的某些连系现象,但同样要受到末日幻境现实构架的束缚。
昨天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没有感受到这股精神力量,也没有得到脑硬体的提示。差一点就被他蒙混过去。如果这种力量真的来自于精神统合装置,鉴于精神统合装置的特殊性,一旦这股力量被滥用,很可能会给计划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自然是越早回收就越好。
无论如何,没有带咲夜来是正确的选择。我无法肯定她在灰色变身的状态下是否会受到这股精神力量的影响。
我这么想着,在监视窗口中的龙傲天一行人走出电梯时,将烟蒂扔进垃圾桶中,起身朝高层酒店中走去。我并不赶着立刻将那个男人揪出来,查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亦或是藏着什么特殊的物品。他们掩饰自己的行为,即便是为了躲避雇佣兵总部的侦测,也意味着将要在暗中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计划。我对他们要做的事情有点兴趣。冥冥中有一种力量驱使我来到这里,碰到他们,这事儿可不仅仅是找到疑似精神统合装置的存在那么简单。
龙傲天一行来到酒店二十三层靠近安全出口的客房,正常的监视画面消失了,也许是没有安置摄像头的缘故。我将房间编号告诉八景,让她在总部重新调整信号源,看看是否能够通过其它途径看到里面的物事。
三秒后,似乎是通过针孔摄像头拍摄的劣质影像在视网膜屏幕中展开。没有声音,影像画面被圆形黑框圈起来,只能以俯瞰的角度,固定拍摄床铺上的物事。龙傲天和他的女下属们没有上床,他坐在床边对其他人吩咐些什么,只看到他摆动的背影,以及从侧边窗口照进来的阳光铺在地上的几个女性的影子。
“就是他们吗?你要找的人。”八景好似很惊奇:“真是奇妙的感觉,之前明明见到过他们,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她的话让我察觉到,龙傲天一行人的“幽灵化”现象似乎消失了。是对方主动取消了,还是进入这个房间后,力量的效果受到限制?
“这个摄像头……是酒店自己装的吗?”我一边向八景询问。一边等待上行的电梯。
“在酒店的管理系统中并没有这个摄像头的编号。”八景的声音充满了恶趣味。“通过对信号源的捕捉和定位,我找到了这些东西。”说完,一张目录单传输过来,在视网膜屏幕中展开,上面全部都是用场景描述来记录的偷拍短片。目录中影像名称前方的数字编码被判定是房间号,大多数是这个龙傲天等人所在房间的编号,但也有小部分来自于其它房间。其中有未成年人禁止观看的性爱录像,也有正常客人的作息影像记录,八景正在总部那头逐一检查这些影像并进行分类,她本不需要手动做这种事情。直接用近江设计的软体进行批量分析即可,但我却觉得她似乎乐在其中。
此时在大堂处等待电梯的只有我和三名结伴同行的女孩,从外表来看大概是来拉斯维加斯旅游的高中生吧,穿着我不熟悉的西装式校服外套。黑白相间的丝袜和裙摆在膝盖以上的短裙,她们的五官充满亚裔的风情,但却只有一名留着又长又直的黑发,另外两个女孩分别是粉色的双马尾辫,和金黄色的波浪卷。在我悄然打量她们的时候,她们也在毫无掩饰地打量着我,然后彼此间窃窃私语。我对她们交谈的内容不感兴趣,反正也就是对我的观感之类,不过,她们的口音明显是日本特区的方言腔。
从她们彼此间的称呼来看。金黄色的波浪卷发女孩是三人中学龄最大的,被其余两个女孩称为“学姐”,黑长直女孩叫“晓美”,粉色头发的女孩叫“小圆”。
电梯敞开大门的时候,我踏足而入,三个女孩却定定站在电梯外。在她们明确表示不和我同行之后,我按下了关门键。我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让这三个女孩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戒备之意,不过,在进行这方面的思考前,八景将整理后的录像名单传了过来。
其中有一部分录像的名称被红色圈了出来以示“重点”。
在这些被划为重点的录像打开的同时。针孔摄像头所拍摄下来的龙傲天一行人的录像也出现了一些令人在意的画面——在男人的指挥下,那些女人影子不停在房间中游荡起来,有时整个儿走出拍摄范围之外,当她们再次进入拍摄范围的时候,正用手持着刷子在地上和墙壁上涂画什么。针孔摄像头只拍摄到了涂鸦的一角,那是一些弧形和扭曲的符号。
在刻画魔法阵吗?我心中想着。不过,就算是魔法阵也没什么奇怪的,问题在于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这座酒店的那个房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针孔摄像头所拍摄到的影像看起来和普通的套房没什么差别。
这些问题的一部分答案存储在过去的录像记录中,八景勾出重点的录像包括针孔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也有正规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同样有人用手持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在这些狭小的,摇晃的,稳定的画面中,先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随着快进,画面定格在一些显得“怪异”的地方。例如大量的如同恶意涂鸦般的符号,以及残缺的魔法阵,起初看起来像是不满现实的嬉皮士的杰作,但一部分宛如儿童涂鸦的幼稚涂画却勾勒出根本和纯真扯不上关系的残忍景象——尸体、焚烧、断头、刑具,用浓重又深冷的红色、黑色和墨绿色描述着让人看去就感到大脑抽搐的图像。好似大量的信息被支离破碎地保存在这些涂鸦、符号和毫无现实感的怪异魔法阵中,一旦把这些信息代入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会令人不寒而栗。
除了静态的图案外,还有一些零星的拍摄录像,闪烁着斑点,好似信号随时都会中断的画面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死一般的沉默中移动,偶尔会在角落里浮现幻觉般的轮廓,这些轮廓只要一眨眼就会从眼中消失,还有仿佛从墙壁上浮出来的符号,本应早就干涸的红色涂料如血般流淌的涂鸦,而它们毫无疑问是本来不存在房间中的东西。
是的,至少,从这座酒店从来没有爆出耸人听闻的传言来看,似乎没人发现过这些东西——然而,客人们都曾经住在那些房间里,如果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切实存在,这家酒店根本就不可能经营下去。
听不到声音,如被大风吹开的门簌簌颤抖,陈旧的仿佛快要腐朽的景物,这一切,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一栋四星以上的高档酒店中。这些出现“怪异”的房间并不全是同一间,但记录中出现最多次的门牌,毫无疑问就是龙傲天一行人所在的楼层。
有日期记录的录像,最早的日期是十三年前,最近的则是一周前,我不知道拍摄这些录像的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是如何将这些诡异的录像拍摄下来,还保存起来。(未完待续。。)
486 颠倒城
八景没有找到管理这些偷拍录像的人和设备,她只是追踪针孔摄像机的信号抵达了保存这些录像的源头中将这些资料拷贝出来。毫无疑问,如果对方没有联网,这些资料是无法被盗取的,然而,问题在于,即便是总部那些被近江改造过的工具也无法从网络上定位记录设备的具体位置。而且,在对源头的监视中,没有发现任何人为操控的痕迹。也许是管理者不在那里,也许已经没有管理者了。
比起龙傲天一行,记录和保存这些影像的东西——无论那是人还是别的什么——更像是幽灵,一个连物理实体都无法确定,只是作为资讯集合体呈现的幽灵。我们也无从知道,它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单纯是享受偷窥的乐趣?还是为了监视某个人或某种行为?亦或着是为了保留证据报复社会?
八景对解开对方的真面目抱以浓厚的兴趣,但我只对这些异常情报本身感兴趣,并不在乎监视者到底是什么人,以及他的目的为何。
这些录像是昭示的“异常”也许正是龙傲天一行选择在这个酒店,在这个房间刻画魔法阵的原因。
之前已经说过,我对他们的行动很有兴趣,所以,现在也不打算制止他们。反正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让未来变得更差,而阻止他们也不见得会让未来变得更好。如果他们的行动能够让我进一步确认“精神统合装置”的实体。那就是在好不过了。
我收起视网膜屏幕中的录像。确认抵达的楼层之后进入走廊,按照酒店结构的布局,安全出口正好位于和电梯相对的另一边,我沿着走廊抵达拐角,但没有走出去,视网膜屏幕中的监视窗口显示,那名龙傲天队伍中的女仆正推门而出。她手中提着塑料桶,里面搅拌着浓稠的红色液体,其中有许多杂物沉沉浮浮。她抓起刷子,将这些夹杂着异物的红色液体刷在墙壁上。动作优雅、娴熟而连贯,就像是在用特殊的文字书写着一行行诗歌。
“哦——希伯来文吗?”八景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抱怨起来:“什么嘛,简直就是乱来。”
“怎么回事?八景。”我问。
“他们用了十几种涉及‘神秘’的古老文字和符号。其中有三种和我认识的似是而非,我能肯定至少有一种是自创的伪物,根本就无法解析这个魔法阵的具体内容,太混乱了,简直就像是将一大坨动物、昆虫、化石骸、现代人、山顶洞人、未来人、超能力人和外星人的大便混成一团。”八景好似吃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呲着牙说:“我觉得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我真是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出这些零件拼凑出这玩意的,这一点都不科学。”
呃,“神秘”本来就不科学。
“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但能够产生效果就足够了,以结果来判断过程是否正确,这本来就是神秘的一种特质,不是吗?”我安慰她道。
“说的也是。”八景叹了一口气:“只是,每一次看到这些野生动物的成功,总让学院派的我感到悲哀。”
我闭紧了嘴巴,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
“他们出来了。”八景突然将话题转开,让我松了一口气。
龙傲天一行人陆续走出房间,包括仍旧在走廊上干活的女仆。所有人都出来了。这时,附近房间里也有客人走出门,不过,他看上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女仆涂抹得大变模样的走廊,也没有朝走廊上的其他人投去一眼。他最初嗅到了那股血腥的刺激味道。但在他将手掌抬起来,想要掩住鼻子的时候。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接下来,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现般,自然地离开那段走廊,就连和女仆擦身而过的时候也像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双方的行动泾渭分明,如同身处在平行的次元中。
我靠在墙上,客人转过拐角,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走向电梯。
“真是厉害。”八景说:“就算集中注意力,也只在他们出门的刹那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之后,无论怎样都无法留下印象。”
女仆停下最后一笔,以她们刻画魔法阵主体的房间为中心,在走廊上延长出来的符号、文字和纹路大杂烩就像是两条盘踞在走廊两侧的触手,尽管是静止的涂画,但那些交错起伏的线条,给人一种波动起来的错觉。如果只用肉眼去观察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画面,就会感到那条长廊如海藻一样攀付在礁石上,随着血色的波涛抖动着身体,一旦专注盯久了,就会产生恶心感。
“主人,已经完成了。”就算穿上娟织着蕾丝的轻柔女仆装也无法那股硝烟味的女仆将双手放在胸腹上,毕恭毕敬地朝男人鞠躬行礼。
“现在就要测试一下效果吗?”一直冷着脸,没有半点表情的秘书打扮的女人说。
“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吗?”黑色西服,保镖一样的女人摘下墨镜,掏出眼镜布擦了擦,“我觉得不需要测试了,随时都可以开始。这个恶心玩意的启动根本就不需要固定的时间,不是吗?龙。我片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大家呢?都是这么认为吗?”龙傲天的目光从周围七个女人的脸上一一转过。
女人们沉默着,用信赖的表情注视着身为核心的男人。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龙傲天笑了笑,“我也很想知道,一直在召唤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说罢。他摘下右手的白色手套。一抹刀光割过,指头渗出血迹。而他便将这血迹如同在契约上按下指印那样,转身朝房门按下。
一股清晰的力量在走廊上掀起狂岚,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感,汹涌的气流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沿着走廊疯狂奔驰。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这股狂潮就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强大的风压几乎能够将一个孩子吹倒在地上。如同有无数的手在疯狂拍打房门和玻璃窗,咣咣作响的声音一度连风声都吞没了。
八景传来更多的针孔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从中可以观测到的其它房间都被这股狂暴的气流渗透。挂钟在摇晃,杯子被吹倒掉下来,挂帘、被单和衣物漫天乱扬,甚至可以看到一人高的旋风。还呆在房间中的客人们大吃了一惊,不知道如何是好,片刻后有人尖叫,然而声音钻入走廊就变得虚弱。
无形力量的奔流和这股力量掀起的飓风从每一丝缝隙中穿过,从这个层落分成两路,向上和向下蔓延着,随着一片充满节奏感的崩碎声,走廊上的窗户就像是被吹得涨破的气球,接连破碎,碎片纷纷朝建筑外溅射。停留在走廊上的人们慌慌张张地东奔西逃。但他们很快就发现酒店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所谓“安全”的地方。就连变故初生时一头雾水的保安们也都不知所措起来,因为这些现象就如同突如其来的天灾,想要将其视为恐怖分子的破坏行动,也无法找到罪魁祸首。大规模的爆破沿着每一个层落扩散,整个酒店大厦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烟花阵列。
每个人都觉得这栋大厦要塌了,唯一的好消息是,无论是呆在房间里,还是身处走廊和电梯中的人们在承受着惊惧压力的同时,并没有死亡的个例,最多就只是受了点轻伤。他们相互依偎在一起。渡过了力量扩散时最狂暴的那一段时间,在汹涌的气流通过破碎的窗户向外泄出之后,大厦中弥漫的压力正在减弱。
不过,就在人们稍微宽心的时候,有人发现大厦中的光线突然变暗了。这是毫无道理的现象。如今正接近太阳最为猛烈的午时,走廊玻璃破碎之后。本应有更重足的光线。然而,身处大厦中的每一个人都逐个开始意识到,一大片阴影正要吞噬他们的安身之地。有人惊呼起来,指着外面的世界,很多人随之望去,那些原本光鲜靓丽的色彩正在褪去,就如同洗涤了无数次,再扑上一层蒙蒙的灰。随着时间的流逝,肉眼中看到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正在快速“衰老”的感觉。
八景那边的信号变得不稳定起来。
“通知阿夜和锉刀,如果得到席森神父的情报后我还没有出现,那就不要等我了。”我在信号中断前发送了这样的信息。
黑暗的帷幕从天际滑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除了大厦里的灯光,外面已经如夜晚一般,甚至还在朝着更加黑暗的深渊滑落。至此,所有联通外界正常世界的信号都已经中断。
在我所在的走廊,已经有人一脸紧张地悄悄开门,探头扫视了一番,确认安全后走了出来。
我急步在走廊中移动,观测着窗外的世界。原本就在走廊上的人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颤抖着靠近破碎的窗户,想要弄明白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状况。然而,就算靠在窗户边,也再无法看清大厦外的物事了。包括我在内,无论用什么途径,都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黑,大厦内的灯光也无法穿透这层厚厚的黑色的膜抵达外面的世界,让人觉得就像是除了大厦本身之外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在这片令人无法置信的沉默中,人们听到自己和旁人的心跳、呼吸、以及索索的风声。这代表着生命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才能让冰冷的心染上一丝暖意。
人们彼此间挤得更紧了,我和他们听到了一些沙沙的声音。
外面在下雨,伸出手能够感到丝丝的凉意沾在手掌上,可令人惊疑的是,这些凉意竟然是从下方射上来的。在每个人都面面相觑的时候,外面传来闷闷的雷声。随后就是割裂外界黑色帷幕的闪电。不少人顿时惊呼起来。因为,借助这阵阵的闪电,他们终于看到了自己身处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状况——闪电是从大厦下方划过的,被闪电割破后,露出紫红色伤痕的云层也处于大厦下方极远的地方,在闪电照亮视野的一瞬间,能够看到自下而上的射来的雨丝——是的,天空就在脚下,原本是地壳的地方。人们一脸茫然地,本能朝上边望去。然后,他们看到了横亘在大厦顶上,一望无际的大地。
城市并没有消失,只是建筑群如这栋大厦一样。天地颠倒了过来,悬挂在头顶的大地上,它们的轮廓只在闪电掠过脚下的时候才会浮现,伴随外界光芒的消失,便又重新被浓浓的黑幕掩盖。
“whatthefuck!”有人喃喃自语,但这无心的脏话,正代表着每一个意识到这个诡异处境的人,心中第一时间浮现的东西。
不止是身处大厦的普通人们,就连这场异变的始甬作者“龙傲天”先生和他的女部下们也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他们似乎同样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大场面,也似乎根本就料不到会出现这种事情。他们比普通人更靠近窗口。俯着身体向上下眺望了一轮,随后彼此面面相觑。
“龙傲天”先生的脸色急剧变化,最先发出惊叹的笑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真是太震撼了,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也就是说,我们成功了?”女保镖看向其他人,仿佛要大家确认后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这不是幻觉吧?”
“不,应该不是幻觉。”女秘书将伸出窗外的手掌抽回来,舔了一下上面的雨水。“可是,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外面变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世界都完蛋了吗?”
“嘿,我说,摔下去的话会变得怎样?”仍旧趴在窗口俯瞰下方天空的另一个女人问到,她身穿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衬衫下摆在肚脐上打了个结,衣襟敞得很开。连只托住胸部圆弧三分之二面积的黑色胸罩都露出小半,在宽大的腰带上别着两个枪套,看样式是两把巨大的左轮。一阵风扑面而来,她连忙按住自己头上的牛仔帽,将身体缩回来,靠着窗下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其他女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龙傲天先生的身上,男人搓了搓下巴,摊开手说:“我也不知道。”在这些女人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的时候,他赶紧补充道:“总之,变成这个样子之后,我对那个召唤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了。”
“到底是什么在召唤你?召唤你的东西在什么地方?”女保镖追问到。
“在没见到之前,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龙傲天眺望着头顶上只在闪电的刹那才会浮现的大地,一瞬间刺亮的光芒将他的身影牢牢钉在后背的墙上,“我只能说,它在这里,但距离我们还很远。”他指着一个方向,对所有人说:“我们要一直往那边走。”
“走?怎么走?”女秘书冷声说:“现在的情况谁都无法预料到,我们之前所做的准备大部分都已经无效了。”
女仆将刷子抛出窗外,目送它朝下方无限深远的天空坠落,她开口道:“重力方向也颠倒了,这把刷子会掉到宇宙里吗?”
这个玩笑让人寒毛直数,但却引起两名军人装扮的双胞胎发出一阵阵低笑,她们的笑声就如同夜幕时分浸泡在沼泽中的雨林,阴森又黏腻的,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电影中那些患有精神病的连环杀手:“真是奇怪呢,汽车没掉下来。”
仿佛是被这句话提醒了一般,她们的话音刚落,便有沉重的呼啸声从上方滑落。在她们朝上张望的同时,大量只有轮廓的阴影从上方砸落下来,一眨眼就掠过自己所在的楼层,朝无尽的下方坠去。
那看上去像是包括汽车在内,任何没有固定在地面上的物体。
“知道吗?”龙傲天张开双臂,脸上露出拥抱世界的惬意,“在这里,我感受到了神的存在。”
“神吗?”女保镖自言自语着,嘴角微微勾出嘲讽的弧度。
“现在这种情况,乘坐飞行工具是最合适是的通行方法,本来在楼顶准备有直升机,不过现在应该也掉下去了吧。”秘书沉吟着,“我知道的距离这里最近的机库也在千米之外,也就是说,我们得爬到上面,倒吊着前进至少一千米。”她捏了捏鼻梁,看着自己手腕内侧的魔纹,无可奈何地说:“要是有飞行和控制重力的超能力就好了。不管怎样,到上边看看再说吧。二十三层,这里的电梯应该还能用。”
“那么,电梯到底算是上升还是下降呢?”女牛仔打着哈哈说到。
在他们一行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大厦中的灯光猛然熄灭了。(未完待续。。)
487 异度空间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当大厦陷入一片黑暗,到处传来惊恐的尖叫声。诡异的世界早已经让普通人的心脏不堪负荷,供电系统和照明装备在饱受未知力量的清晰后也像是快要报废了一样,可是,即便是摇摇欲坠的灯光,在让人心情紧张的同时,也多少能够给予光明的慰藉。而今,这些闪烁不定的照明彻底瘫痪,就像是将人们心中紧绷的弦扯断力量。在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视网膜屏幕观测到不少人似乎突然失去了力气,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慌乱又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们希冀能够有人站出来告诉大家现在应该做点什么,可是又有谁能告诉他们现在该做什么呢?这不是普通的危机情况,不是躲起来或者逃离建筑就能万事大吉。仔细想一想,在没有任何清白,没有任何袭击者,大厦之外就是异常得难以形容的世界,无论是留下来还是出去,无论是行动还是原地不动,都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说明好坏。这兼职就像是一场噩梦,除了祈祷它快点结束之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英明决策”。
打火机和手机被点亮,人满自然而然聚集在一起,在荧光的包围中,就像是一片又一片的萤火虫。龙傲天一行七人终于和酒店中的普通人接触了。他们号召有心人行动起来,组建一支队伍到头顶上方的地面去。无论龙傲天用怎样的理由解释这个决定的必要性,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同意这个计划。但是他们并不需要带上全部的人,因为那一点都不现实,他们在志同道合的普通人中选出几个看上去身体强健,头脑清醒的人作为同伴,组建了一支二十人的队伍。这些人最年幼的也是高中生,最年长的有四十多岁,有几个持有枪械,大部分自认是运动好手,更有极限运动的爱好者。
这些人并不是单单从这个楼层里选出来的。我尾随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登上安全通道的楼梯,在每一层的人群聚集区劝服对方。其中就有我之前在等电梯时遇到的三名日本特区女高中生,两人吃惊的是,被称为“学姐”的金黄色波浪卷和“晓美”的黑长直发身上都带着枪械。两人脸上丝毫乜有和其他人类似的震惊和惶恐。面对这唯一的现状显得十分平静,只有被称为“小圆”的女孩才稍微有点普通人的样子。
这三个女高中生和其他人继而不同的表现固然引起了龙傲天一行人的注意,其他早先加入队伍的人倒是对此没太大反应,大写普通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其他人。该惊讶的已经惊讶过了,就算突然跳出一个奥特曼或者怪物也不回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龙傲天和他的女人们仔细打量了一下三名女高中生,最终仍旧同意将她们加入队伍。期间我监听着她们的谈话,从中判断出她们也是曾经接触过“神秘”,甚至是拥有“神秘”的人。
只是,无法判断她们的神秘类型,看起来既不是巫师,也没有魔纹,身体更没有经过灰石强化,虽然带着枪械,心里状态很好,但从圣体素质的角度来说,仍旧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瓦尔普吉斯之夜她们在言谈中偶尔提及这个名字。八景和森也研究过的神秘学典籍中有提到过这个名字。在正常世界的现代。这是瑞典的传统节日,人们会在四月三十日的晚上举行狂欢,据说在这个晚上,生命和春天的力量将战胜死亡和冬天。而对于神秘学来说,这个节日的典故来自于一个古老的传说:每年四月三十日到五月一日之间的夜晚。魔鬼们和女巫们在布罗肯山山顶举行狂欢节。…,
同样是举行狂欢,但是现代节日和神秘学解释体现着截然不同的绷直:关键在于参与者本身,到底是普通人还是魔鬼与女巫。不过,这种本质的不同在八景口中又有另一种解释:这种差异体现着人的两面性。魔鬼和女巫指代的是阴暗门面。
瓦尔普吉斯之夜在八景的看法中,是一种形态的转换参与狂欢的人们将在这个夜晚接触到“生命的魔性”。而在神秘学中,女性总是比男性更容易受到这种魔性的亲睐,因此,如果有什么“异常”发生,在女性身上出现的几率最大。
所以,瓦尔普吉斯之夜也被八景称为魔女之夜。
以八景的观点来联系着三名高中生和当前的异常环境,似乎可以的出一些有趣的结论这三名女高中生如果真的持有神秘,那么,那种神秘大概可以称为“魔法少女”吧,他们似乎经历过许多类似的神秘事件,并且将当前的异状代入胃自己所熟悉的情况了。不过,严格说来,这种看法也谈不上错误,不同的神秘学分支对同样的情况有不同的名称和解释,“没有同意的理论,只有相似的现象”本来就是神秘学的让人着迷的地方。
同样的,对于我认知中的“灰雾事件”,在不清楚统治局的事情,但却真正涉入其中,将至同样视为“神秘”的人眼中,一定也有不同的称呼吧。
不过,就和“魔法少女”们认为当前出现的是她们工作范围的“魔女之夜”,“龙傲天”一行人认为是“称为神明的初始之地”,我也以自己的认知看待着这个异常的颠倒世界这同样是灰雾时间的一种,一个大范围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但是,暂时无法确定,为什么在拉斯维加斯会有这么一个巨大的,似乎在本质上也和我曾经见过的其他大型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有些不同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而创造者又是什么来头?是末日真理教的杰作吗?是其他神秘组织的根据地?还是统治局在和恶魔、山羊教团的战争中遗失在外的残骸?
龙傲天先生似乎也仅仅知道如何开启这里,但对更具体的情况同样一无所知。他也是被脑硬体判定为“疑似精神统合装置”的生命体,而他之前说过,他是受到了某种感召而来,这是否意味着,这个颠倒的世界藏匿着更多关于“精神统合装置”的秘密?
大厦外的世界黑暗模糊,必然是因为充斥着灰蒙蒙的迷雾,既然打量的“微机胞”聚集在这里,那就一定会出现“恶魔”。说不定已经有恶魔混迹在这个大厦中了,我掏出香烟点燃。拔出左轮跟在继续上行的一行人身后,无论是我还是他们,在位置上彼此都无法直接用肉眼看到对方的身影。我聆听着他们的脚步声、交谈和呼吸声,他们聊的挺愉快。就像是故意用这种愉快驱除安全通道中黑暗有压抑的气氛。算上之前经过的楼层。想要抵达头上的地面还需要上行十八层,从一行人抵达二十层开始,留在走廊上的人数明显减少。十九层里已经看不到那些在走廊上相互依偎的人们,空荡荡的走廊一片狼藉。除了自己手持的便携照明设备,到处都是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散着不可思议的味道,来自下方的闪电偶尔会刺破这层灰蒙蒙的帷幕,但在那一瞬间烙印在墙上的影子,更加增添了让人惶恐的气息。没有人的味道,本应按照群居的天性在一起的人们就这么消失了,走廊上也没有他们遗留下来的东西。客房的门紧紧关着,就算上去敲门也没有回应,有人用力撞开一些房门,结果房间里也没有人影,徒留下房间中被摔得乱七八糟的被套、枕头、衣物、被子之类物件。…,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房间里的摆设来看,原来的确是又人住在里面的。目睹到这片无法解释的诡异场景后。队伍里的一部分人有些胆怯起来,焦躁不安的气氛在队伍中蔓延,大家拼命开一些玩笑,不过,之前那些可笑的话题变得冰冷。让人们脸上的笑容好似僵硬了一样。
我藏匿在阴影中尾随着这支队伍,目睹他们从充满憧憬到路出微微胆怯,走在同样的走廊上,有风夹杂着雨丝从窗外晃进来。身体和内心都开始变得湿冷,然后。这种负面情绪就会被脑硬体删除。我觉得只要还拥有人类的情感,受到人类固有认知的限制,无论如何控制,这种负面情绪都无法避免。龙傲天先生和他的女人们,以及那三个貌似魔法少女的高中女生也一定如此,这并非是上了多少次战场,杀了多少人,又经理过多少次神秘事件就能习惯的事情。人类,不,不止人类,正常的生命,都无法抵抗无知的恐惧。
我目送他们再一次走进安全通道,弯腰从地上拾起一纸宣传广告,闪电掠过的时候,证件走廊都变成了紫红色,宣传搞搞上原本是酒店内促销饮品的宣传语,但我的视野却突然模糊了一下,那些字体开始扭曲起来,带着灰色的尾迹构成了另一种图像像是某种文字,但又像是阴森的脸。这种连视网膜屏幕都没能免疫的错觉在一瞬间后就消失了,一切都仍旧正常,不过,谁知道呢?
当队伍进入第十八层后,不仅除了自己一行的人类全都消失不见人,连建筑结构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最让人错愕的是,原本有固定位置的安全通道出入口,在每一层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让人觉得有什么说不清的力量正在阻止大家继续向上移动。电梯已经停止运作,就算将电梯门用暴力推开,也只能望到连接上下方的隧道和缆线,无论向上望还是向下望,手持照明设备的光亮都会在十米之后被黑暗淹没。没有人提议沿着缆线向上爬,这让人觉得是十分愚蠢的行为,不过要继续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前进,就必须先找到入口,出口和入口的位置已经分开了,这在原来的酒店里根本闷酒没这回事。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不知道,继续前进的入口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十八层的时候,它被安置在工作员工的房间里,十七层的时候,变成了杂物房,然后在十六层,他镶嵌在女厕所中。唯一让人感到安心的是,除了阴森诡异的气氛外,尚没有碰到让人大吃一惊的敌人也许是人类,更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按照之前看到的一切,以及龙傲天先生有意无意的提醒。看似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抵达十五层,有人发出惊呼声,其他人都吓了一跳,顺着那人目视的方向望去。那个男人是酒店里保安,他正趴在窗台边向下眺望。有人也作出相同的姿势。但并没有发现让他发出惊呼的东西。
随后就是“啪”的一声,如同生猪肉摔在地上。
“有人在上面,他刚掉下去了。”那个保安定了定心神,想大家解释道。
“从窗外?”有人带着质疑的味道说:“我也听到了什么摔下去的声音。但是,从窗外是不可能摔在地上的。”
他刚说完,有人调转了手电筒,亮光落在距离一行人不远处的门边,那里躺着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他脸朝下。身体扭曲,不像是自然跌倒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风带来了一些不详的味道,她的身下有一层薄薄的液体向四周扩散。…,
“噢,天哪……”一些女性捂住嘴巴,不过片刻,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已经失去了年轻的生命。为题是,她看上去是摔死的,也许就是之前发出的“啪”的一声,然而走廊顶部距离地面只有三米左右,更无法解释为什么保安之前看到的坠落人影是在窗外。摔死的女人和坠楼的人影以常理来说根本就是两码事。但不知道为何,大家似乎认定了这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让人心惊肉跳。
伴随着血液在女人身下的地板上扩散,连衣裙看起来是用她的血染成红色的。
龙傲天先生最先走出人群。来到摔死的女人身旁,他用手机当做电筒照了一下女人所在位置的房门。门牌竟然生了锈,给人一种老旧的感觉,房间号码的镀膜已经脱落,无法确定具体的门牌号。
到目前为止,这支队伍里最冷静的人无疑是龙傲天先生,诸如他的女人和似乎接触过类似神秘事件的高中女生也无法掩饰心中的动摇。他之前说过,自己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神的存在”,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将魔鬼替换神会更加信服。
龙傲天将女人的尸体翻过来,拨开她脸上的长发,似乎发现了什么为题,视网膜屏幕中,他的身体微不可觉的僵硬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表示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具尸体似乎就仅仅是一具尸体而已。
其他人没有靠上去再次检查,相互催促着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层落,他们重新上路后,我来到女人身旁重新检查她的身体。我解开她的衣物,摸索她的身体,探查扭曲的关节,确定死因和掩住她脸面的长发,观察她的长相,对比他的身材和着装,视网膜屏幕中自动弹出比较窗口,最后锁定了龙傲天队伍中的一个女人想要记住这支队伍里的每一个人是十分麻烦的事情,但也许龙傲天也发现了,队伍中有和这个尸体一模一样的女人。无论身材、着装还是五官,就像是一个模子里映出来的一样。
然而,这具尸体并不是幻觉,她确实存在着,对于龙傲天队伍里那个女人来说,她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我怀着这个问题推开她身旁的房门,点燃大国际观察房间里的一切。门牌显得不自然的老旧,房间里的摆设也是如此,不过,在样式和种类上,和酒店其他正常房间里没没事不同。不过,在晃过墙壁上的挂钟时,我发现,视网膜屏幕上的计时和挂钟的指针完全对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钟表已经停止摆动了。
我按照这样的感觉推开其他房间一一验证,无论是电子式的还是机械式的,每个房间的钟表都已经停止运作。这种停止让人觉得并非钟表坏掉了,而是这个异常空间的时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当我觉得继续呆在这里也无法找到更多线索,打算追上前方的队伍时,不经意的回首间,突然发现那扇房门前的女人尸体不见了。我食指按住扳机,一边朝队伍前进的方向撤退,一边巡视周边,寻找那个失踪的尸体,知道我再一次追上队伍憧憧的人影时,才在来时的方向,被一层纱般的黑暗掩饰的走廊那边,看到一角在风中摆荡的红色裙子。
裙角浮现在视野中,又消退进黑暗里,再荡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变成了比那薄纱的黑暗还要深浓的黑色。我眨了眨眼睛,已经变成一身黑衣的女体轮廓在走廊的暗影中变得更加清晰了。
它似乎在眺望着我,又像是在眺望着我身后的那些人。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知道我再也看不到它了,它也没有发动攻击。(未完待续)
488 复刻版
颠倒大厦,第十四层,从出发开始,视网膜屏幕中的计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不过窗外的风景仍旧没有任何变化,俯瞰下方,隐匿在密集乌云之下的闪电和自下而上喷来的细密雨丝似乎永不停息,也只有在紫红色的电蛇奔驰的刹那,目光才能穿破黑暗的黑幕,窥视到下方的云层、头顶上的大地以及大厦周围的建筑。 )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总会不禁去觉得,除了大厦以外的物事,包括天空和大地,都如同假的一样,只是为了衬托场景气氛而特地制作的远方布景而已,实际是到不了那边的。
是的,能够自如活动的地方,就只有这个大厦而已,我想,在经历了这么一个小时之后,许多人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吧。即便只要探出窗外,就会实际接触到雨丝,但似乎也仅此而已,没有更多的东西证明,外面看到的一切真的存在,除非自己真的走出大厦,立于那片大地上。
大厦之中除了环境阴森,还渐渐出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自从在十五层碰到了那个诡异的红衣女尸之后,根据我的观察,队伍中的普通人因为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和一直没有遭遇实质性危险的缘故,心态已经开始麻痹。他们的行动、表情和交谈都变得有些僵化,一度还陷入沉默之中。在压抑的环境中沉默不是什么好的现象,这支队伍里即便是普通人。在知识和才能上也已经超过平均水准。他们当然知道这种状态的危害,但就算有擅长心理学的人引导,也无法完全避免各人状态的下降。一个小时对平时的生活来说并不长,然而,去在这种森然的,充满了对不可知的恐惧的环境中,在感官上被渐渐拉长了。话题就在这种感官的延长中变得缺乏起来,情绪也变得难以调动。
我所注意到的几个一直在引导队员心理的成员在进入十四层,却一直没能找到通往十三层的安全通道入口后,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们已经意识到队伍的不稳定因素正在放大。只要对外部因素稍微敏感一些的人都能感觉到,从自己和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焦虑和烦躁,就像是老式工厂的烟囱喷出来的黑烟,越是排放。越是浓郁,就越是让这种情绪放大,如此循环着。
再一次进入房间却没有发现安全通道的入口后,有人建议在此停留修整一会,大部分人立时就附和了。一直充当临时首领的龙傲天先生在犹豫了半秒后,同意了这个建议。我倒是觉得他可以带着自己真正的队伍继续前进,不过,要求其他普通人也像他那般精力充沛,心理平稳的话,就未免强人所难了。这些普通人是真正的平民。就连自称在军队服役过的保安也不像是上过战场的人。如果龙傲天先生拒绝了休息的提议,这支队伍会马上分崩离析吧。这也能看出这个男人对这支大部分由普通人构成的队伍有多重视,并不是单纯表现领袖素质那么简单。
我所重点关注的另外三个对象,那三个女高中生,虽然猜测她们和我们耳语者一样,是来自日本特区的神秘持有者和追逐者,不过,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并没有发现“特异”的地方,就连这段时间中的表现。也仅仅是比普通人好一些罢了,甚至无法算入天资凛异之类。在普通人感到难受、焦虑和沉默的时候,她们的表现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她们的确谈到了“魔女之夜”,从当初的行动来看。也不像是被无辜卷进来的人。也许只有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验证我的猜想吧。
我独自一人呆在距离他们有两堵墙相隔的地方。聆听窗外的雨声,掏出香烟点燃了,再一次回顾一路行来所观测到的数据。怪异的红衣女郎之类的并不是我关注的范围,反正,如果是怪物的话,只要杀掉就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也不是我按照目前的情报能够猜测和判断的。我最为关注的仍旧是精明、优雅、充满活力和领袖气质又与人为善的龙傲天先生,最初就是为了想要进一步确认“精神统合装置”才没有阻止他们的行动,来到这个诡异的环境,无疑正合我的意。反而,因为一直没有出现能够让他紧张起来的东西,所以没能尽快达成目的,这一点还是让我有点小失望。
目前收集到的数据里,要说龙傲天先生本身有什么超出天才,达到“特异”的地方,除了那种干扰精神的力量,以及主导了这个颠倒世界的出现外,还有他找到安全通道的次数。正如上一章之前提到过的,自从进入十八层之后——十八真是一个在神秘学中拥有重要地位的数字——本来一气贯通整栋大厦的安全通道被分隔成了出口和入口,并且这两者处于不同的位置,具体地点也不固定。为了继续向上通行,每一层都必须重新寻找入口所在,大厦每一层都相当宽敞,房间也不在少数,想要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中找到不知道会在哪儿的入口,对普通人来说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除非运气惊人,否则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是不可能的吧。
简单来说,这支队伍能够在一个小时内抵达十四层,若真是全凭运气的话还真是令人吃惊。
从十八层开始,有四次寻找安全通道入口的经历,其中三次全是龙傲天先生发现的,虽然带着队伍转了一点弯路,但在我看来,仍旧不自然,总感觉他发现,不,应该说感觉到入口的时间更短。故意拖延时间是为了在这支队伍里隐藏自己的异常吗?如果仅仅如此,那么,他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办到了。通过对大部分人的观察。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注意力从“三次”这个数字上转移开了,最多只是感叹龙傲天先生的好运、敏锐、聪慧和选择他为临时头领的自己眼光不错而已。“三次”是很异常的,特别在记录了这个男人带领队伍转过的路线之后,那种不自然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另外一次则是三个被我列为关注重点的高中女生之一的“晓美”发现的,但她当时并没有声张,只是在私底下和自己的两位好友通气,不动声色地继续随着队伍行动。叫做“小圆”的孩子有几次想要告诉其他人,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仍旧按耐住了。直到龙傲天先生将队伍带到正路上才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她们的行为让我隐约觉得,她们似乎想要在这栋大厦里停留久一会,虽然她们心理状态的变化和普通人十分接近,但是。她们的目的也许是和其他那些普通人相反的。
也就是说,她们觉得这里会出现一些自己在意的东西,但是,目前仍旧没有出现,甚至,她们所在意的东西,才是脱离这个境地的关键,我是这么猜测的。因为三个女高中生的表现并不突出,所以龙傲天先生似乎将她们忽略了,恶意的想一想。一旦这三个女高中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说不定会让龙傲天先生难以忍受吧。
真有趣,这里所有被判断为拥有神秘,接触过神秘的人,虽然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目的却各有不同。
我注视着窗外,无论看了多少次,仍旧觉得这个迷一般的颠倒世界和之前所看到的那些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不太一样。如果大厦外的那些东西真的不是简单的布景,而是切实存在的东西,那么。这个空间的广阔、稳定和布局就足够让人惊讶了,和这里比较起来,统治局所在的空间,似乎才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影子。
如果,按照“身为实验、计划和剧本的主角。我之经历没有偶然”这个观点来判断,席森神父的失踪。说不定真的和这个颠倒世界有关。到头来,我之所以来到拉斯维加斯,也能和这个颠倒世界扯上关系。如果真的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碰到了席森神父的话——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本来觉得这种思维发散的时间还能持续下去,不过,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将我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我说不清这种变化,只是隐约能够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下一刻,有人在敲门。咚咚咚——然而,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这么有礼貌地敲门吧。
声音自然来自于队伍歇息的地方,之前队伍按照各自意愿分成了两批人,一批呆在走廊上,一批进入了指定的房间里。被敲响的门,正是那个被指定为休息区的房间。在这之前,那个房间都是随进随出的,这期间监听他们的谈话,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敲门声很有节奏地在三下后停下来,楼层一下子陷入死寂,只听到窗外的风雨声。
“谁在敲门?”半晌后,有人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来。
回答他的又是三声同样节奏的敲门声。
咚咚咚——
似乎那人通过猫眼查看了外边,咕哝着“原来是你这个家伙,直接推门进来不就行了吗?吓了我一跳。”最终将门打开了。正常世界里的酒店门自然是润滑无声的,但是在这个颠倒世界里,门轴就像是生锈了一般,发出渗人的吱呀声。
“别开门!”女高中生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来,但仍旧没能赶上开门者的行动。剧烈的碰撞声随之响起,物体摔在地面上,有闷响,有破碎声,有金属的东西翻倒在地上,杂乱的声音一开始就变得十分浓烈。紧接着有人惨叫,有人大叫“你在做什么!”,似乎有人上去阻止了,打斗声,然后是枪声,惨叫声继续响起……
我踩着稳定的步伐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已经开始有人似乎察觉了什么,大叫道:“不,不对,这些家伙不是……”不是什么,她也没有说清。
“他们的力量好大!”
“别咬!好痛啊,别咬我。给我松开!”
“放开她。你这个混蛋!”
可以听到衣服的撕裂声,更剧烈的枪声和打斗的声音。
“有两个!你看,他们长得一样!”
“那个,那个是……”
“那个摔死的女人。啊,不,她不是还活着吗?”
说话的人连自己都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不过,我稍微猜想一下现在正在进行的画面,大概是碰到了一群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吧。就像是在上一层出现的红衣女尸,和队伍里一模一样的活人女性。我就觉得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本来这支队伍的反应可以更及时一些,也不会长时间陷入这种被动的状态,不过,既然最初提醒众人的是三个高中女生。而不是我们亲爱的龙傲天先生,那就代表龙傲天先生和他的女人们正在混水摸鱼吧。
不太清楚,这些像是和原体用同一个模子里塑造出来的人形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从听到的东西来看,对普通人来说似乎是相当棘手的东西。
我走到那个房间所在的走廊时,一声澎湃的枪声,分隔房间和走廊的墙壁被从房间内部撞开了一大洞,一个魁梧的身影踉踉跄跄退出来,他整个人好似蒙着一层阴影,既不是阴暗的环境所造成的。也不是自然的肤色。子弹好似突然发力,一下子他的背后钻出来,又将对面的墙壁打穿。从不自然阴暗的魁梧身影的伤口上,有丝丝缕缕的灰雾升起——真是熟悉的东西。
我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大概就是和上一层那个红衣女尸最后变成的东西类似,袭击了这支队伍的“敌人”。只是,感觉上那个红衣女尸最后的黑化,比面前这个还要更阴森,更黑暗一些,给人一种连阴暗都要被吸进去的感觉。我这么想着。在魁梧身影倒地之前,瞬间启动伪速掠冲上去,将他的脑袋按在前方转角处的墙壁上。
十分切实的声音,十分切实的手感,的确是拥有实体的东西。而且,在被我捏爆脑袋后。也同样喷出正常人脑袋里会有的东西,从身体的伤口处也能看到它也同样拥有人类的器官。要说有什么地方证明它是怪物的话,除了身体不正常的阴暗外,就是在“死亡状态”下会变成灰雾这一点了吧。
在脑袋爆开后,尸体在倒地的同时就化做灰雾四下涌开了,看起来暂时也不会重新聚合起来。如果是那种“只要大厦不毁灭,就能够无限复活”的类型,那可要更加麻烦一点,毕竟,在确认回归正常世界的方法和道路前,摧毁大厦是最差的选择。当前的状况多少可以进行判断了,敌人很可能是根据这支队伍进行复刻的人形怪物,也就是说,队伍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面目相同的怪物,另外,最坏的情况是——呆在大厦中的所有人都会被复刻,而且,就如同镜像一样拥有原体的所有才能和特征,包括神秘持有者。
这里可是有一个“疑似精神统合装置”,四个魔纹使者,两个灰石强化者和三个疑似魔法少女,以及一个义体改造人,如果真的连同能力一起被复刻出来,又注定是敌人的话,还真是有点棘手。
如果龙傲天先生就这么死在这里,可是会令我感到困扰的,不过,我对可能会出现的龙傲天复刻镜像也有点兴趣,它会不会也是“疑似精神统合装置”呢?两者之间的胜负,又会带来什么?
另外,我的复刻镜像,真的会存在吗?
我在杀死一个复刻生命之后就没再行动,再度借助转角将自己隐藏起来。房间那边的战斗声开始减弱,用伪速掠瞬间经过时,从敞开的大门和墙壁的洞口观测过里面的情况。包括死在我手中的复刻生命,这次堂堂正正出现的复刻生命一共有十个,已经超过了队伍中普通人的一半。这些复刻生命一开始就打了房间中的人一个措手不及,让对方陷入被动之外,其中最具威胁的是两个灰石强化者——龙傲天的女下属中双胞胎的两名雇佣兵战士。
它们身上拥有热兵器,但看起来不是复刻而成的。原本队伍里有一部分人选择呆在走廊外,而这些复刻生命发动奇袭的时候,并没有在走廊上受阻,显然,它们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排除了这批充当警卫的成员。
在房间里的人包括龙傲天和他的六个女人,三名女高中生,站着和躺在地上的普通人加起来有六人。那么,排除龙傲天和六个女属下,再从“由二十名普通人组成的队伍”里划开三名女高中生,最终确认是普通人,并且能够活下来的也许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
如果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死掉了,那么余下的普通人就更少了,三个女高中生的存在也会变得显眼起来。
刚撞上“敌人”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对活下来的普通人来说也真是够呛,但是,这个时候想要改变注意,不继续前进也不可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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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 兔子
战斗声在一分钟内彻底停息下来,还能移动的人们呼吸,走动,踢开挡路的东西,呼唤还活着的同伴,伴随着啜泣、痛苦的呻吟和抽气般的微弱话语。 )我知道,有普通人死了,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去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即便才结识不久,但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还要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就不免会兔死狐悲吧。我能想像活下来的普通人们的心情,也能理解这种心情,但是——我也没有任何感伤和后退的余地。
这个时候,只要想想,这里只是末日幻境,就算有人死了,也不会是完全意义上的死亡,最多只是人格破碎而已。我这么告诉自己,对于末日症候群患者来说,人格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想要多少都有,破碎了一个,再形成新的一个就好了。
是的,虽然这么想着,但我的心情却无法就这么轻松下来。
真正代表某个人的存在的,究竟是他的**,还是他的人格?这是我从来不敢去思考的问题。
在确认队伍的战斗彻底结束后,我重新退入更保险的距离,启动连锁判定能力对结果进行确认。闯入房间里的复刻生命除了双胞胎女军人形象的两个被捕捉,其余已经全被歼灭,灰雾正不断从尸体身上散逸。受伤的普通人大部分都没救了,这里缺少药物和手术环境,就算仅仅是断肢也很要命。龙傲天似乎并不打算带这些伤员上路。除了口头安慰之外没有做更多的事情。当然,也无法否定,以当前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为基准,的确无法做到太多的事情。
真正能够继续前进的,就只剩下龙傲天和他的女属下,三名高中女生,一个黑人保安和面相有些颓废的中年男性。黑人保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里面只剩下一发弹药了,这让他不禁朝一旁吐了一口唾沫。中年男性的行为和干劲与他的面相相反,十分积极地在还未彻底死掉的伤员间跑来跑去。为他们进行包扎,找出水和食物,如同牧师一样聆听他们临终前的告解,以及用最坚定的态度劝慰他们。不过。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为这些临时同伴解除痛苦,还是有人满怀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三名女高中生也想做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能为现在的状况该做些什么。
在为最后还活着的两名普通人固定了断肢后,中年男人有些丧气地坐在碎石砾中,脸上颓废的神色更加浓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又像是向其他人寻求答案,“为什么那些人会攻击我们?为什么他们……这么像。”
“这个问题应该问她们。”龙傲天说着,将自己等人捕获的双胞胎复刻生命扔到众人面前。
“这两人是——”黑人保安盯着龙傲天身边的双胞胎,又瞧了瞧脚边被捆绑起来的双胞胎复刻生命。再次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就是这两个臭婊子!”他似乎已经无法再用语言表达自己心中的憎恶和恐惧了,哪怕是骂人的话,也已经词穷,只能举起只剩下一发子弹的左轮对准了其中一者的脑袋。
“等一下。”中年男人第一个制止了他,按住枪轮说:“现在杀了她们也无济于事,你觉得那些家伙真的都死了吗?”他的目光落在最后剩下的一具复刻生命的尸体上,黑人保安一脸恼怒转过头去,凝视着那具胸腔以下部位都已经化为灰雾的诡异尸体。
“那你要怎么办?放走她们吗?”黑人保安焦躁地咆哮起来,“就算真的杀不死她们。我也要让她们在我眼前消失!而且,你真的以为这些家伙是不死之身吗?看清楚了,这个身体的确有点奇怪,但他们也有大脑,有心脏。有肠子和胃袋,还有那臭哄哄让人恨不得打上木桩的屁眼。这些家伙仍旧是人类!”
“人类的尸体是不会变成雾气消失的。”中年男人争辩道。
两人争执不下,差一点就大打出手,反而将审讯俘虏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以他们此时的心情和心理状态,会出现这种不理智的行为也情有可原。我一点都不想嘲笑他们的愚蠢,因为,这种如同电影情节一样的愚蠢在我看来,反而是正常的证明。反而,能够冷静对待这一切的我,三名女高中生,龙傲天和他的女下属,更显得和正常格格不入。
“是魔女。”三名女高中生中,那个被称为“小圆”的女孩怯生生地打断了两个正常成年人的争执。最开始,那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不过,龙傲天和他的女下属们倒是听清了,眼神中掠过微妙的表情,似乎对女孩的异军突起感到讶异。
“杀死这些人的这些东西……是魔女。”小圆再一次重复道。
“魔女?”中年男人一脸茫然地反问,他看了看身旁的黑人保安,对方也是一头雾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这个世界,是受到了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的影响而诞生的扭曲之地。”小圆解释道:“这些看起来像是人的东西……虽然称为怪物也没错,但是,他们实际上是我们的负面存在,就像是水中的倒影,镜子里的另一面,只是,构成他们的全部都是本体的负面因素。”
“等,等等。小女孩。”黑人保安为难地叫停,“你说得太快了,我根本听不懂。什么是瓦尔普吉斯之夜?负面因素?你们对这种东西很熟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对“小圆”露出狰狞的表情,“你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对不对?别以为我很蠢。当你开口的时候就露馅了!”
“别吓唬她!”中年男人突然按住黑人保安的肩膀。不悦地呵斥道:“你觉得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认为她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
“嘿,哥们。”黑人保安的脸色松弛下来,耸耸肩说:“在我老家,六岁的女孩就知道怎样用枪打爆敌人的脑袋了。”
“这里可不是你的老家。”中年男人说。
“够了。”龙傲天先生插入两人中间,将彼此分开,说到:“无论如何,先听听她们是怎么说的吧,虽然让人觉得是在说梦话,不过,要说做梦的话。现在的情况可比做梦更糟糕啊。”他那中肯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自己和那三个高中女生之间划了一条线。到现在还想隐瞒自己的特殊吗?这个男人。不过,他的那些女下属听到这番话,表情倒是挺自然的。如果不是两个普通人的精神状态不佳。否则早就从这种自然与轻松中察觉到异常了吧。那名叫做“晓美”的女生,似乎已经察觉到这股隐藏在自然下的不自然了,她的表情和以往一样不动声色,给人一种冷静,甚至冷酷的感觉,不过,我当然不会放过她眨眼的片刻,浮现在那双瞳孔中的异样倒影。
“真***……”黑人保安心浮气躁,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和龙傲天先生平静又充满信心的笑容对上后。也开始安静下来。虽然手指还在左轮的保险上拨弄,但却自觉地走到一旁坐下,头部低垂着,脸上浮现对一地死尸和重伤者的伤感。
“抱歉,不过我想他不是什么坏人。”中年男人带着歉意看向“小圆”,说:“那么,我的问题也是他说过的那些。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小圆”收起惊吓表情,慎重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名同伴,随后对大家点点头:“嗯,都是真的哟。这是瓦尔普吉斯之夜现象。在这个异常的世界里,所在呆在这里的人都会相应产生那种怪物。基本上,无论能力还是身体,都和原体一模一样,也有可能会增强。但最大的不同是——人类有好有坏,但是那些怪物。只复制了负面的东西。”
“负面的东西,你是指,邪恶的不好的思想、情绪和性格?”中年男人试图用自己能理解的说法分析到。
“嗯,邪恶的,不好的,但并不只是思维、情绪和性格,总之,只要不影响攻击性和战斗力的负面因素都会集中在那些怪物之中。不……”小圆在这里犹豫了一下,“虽然我们一直在和这些家伙战斗,但是,对他们的实际情况也不是很明白,总之,就是把人类所拥有的被认为是不好的充满攻击性的东西,都会转化为一种强大的力量,它们是‘坏东西’,但是,同样拥有合作意识。”
“啊……听起来真的是……很麻烦的东西。”龙傲天先生笑了笑,看向已经化为灰雾消失的尸体原本所在的地方,“那么,这些东西拥有和人类一样的致命点,杀了它们的话……它们也不会消失吗?”
“嗯,因为是负面因素的集合,所以,看起来和人类一样,但其实是不一样的东西,只要还有人活着,它们就不会消失哟。”小圆点点头,“这里的情况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情况有些细微的区别,它们没有一次性地大量出现,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它们的数量会越来越多吧。用一般的攻击人类致命点的方法,是消灭不了它们的,只会让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弱。”
“全部的人吗?可是,目前出现的,似乎都是队伍里的人。”中年男人咬了咬嘴唇,“那些呆在下面的人到底变得怎样了呢?”
“没办法,这个时候也管不了他们了,我们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呢。”龙傲天先生谨慎地说:“闯进这里后,被我们消灭的怪物数量和队伍的人数对不上。而且,它们突破得太迅速了,我们呆在走廊上的人一声不响地就让它们进来了呢。”
“你,你的意思是……”黑人保安如梦初醒般,拔腿从破洞处跑出房间,在走廊上眺望,后知后觉地喃喃说到:“不。不见了。没有打斗的迹象。悄无声息地就被歼灭了吗?那些呆在走廊上的家伙。而且,连尸体和血迹都没有留下,太干净了。”
中年男人跟在他后面走出来,见状也是一脸沉重:“太异常了,我们还要继续吗?那些家伙是镜像一样的东西吧?杀死本体后,会变得怎样?自己会消失吗?”
“不会哟。”被称为“学姐”的高中女生第一次开口了,“它们会进化,获得真正的**。”
“真正的**?”龙傲天先生愣了一下。
“是的,相当于取代了本体,获得了行走在这个世间的资格。”学姐说:“它们本来都是只能生存在这个异常空间里的怪物。但是,只要获得**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和人类就没什么区别了。但是仍旧携带着黑暗负面的力量。能够像人一样被杀死,但是……”
“进入人类社会后,也会增加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如果都是负面的情绪和心理的话,会变成穷凶极恶的罪犯,是这样吗?”中年男人插口道。
“嗯,这还是最理想的情况。”学姐这么回答,但是,究竟怎样才是最坏的情况呢?她没有说出来,但其他人看上去也不想知道。最后。学姐说:“让人担心的是,明明已经有不少怪物获得真正的**了,但我们还没有发现这些怪物在人类世界活动的迹象。”
“这,这不是很好吧?”黑人保安的脑袋似乎有些迟钝,他该不会只会用肌肉和暴力思考吧,“啊,对了,你之前说,你们经历了很多这样的情况……还和这些鬼东西战斗过?”
他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也十分关注接下来那些高中女生们的回答。谈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们该不会虚晃一枪,继续模糊自己的来历吧?
“嗯,我们是……”学姐正准备说出来,不过。却被另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打断了。
“是魔法少女哟。”清脆而中性的声音从房间门口处响起来,但听声音。就像是玻璃碰撞一样通透,让人无法分辨出说话者的性别,但是,不得不说,十分悦耳。不过,说话者的真实面貌,的确和它的声音出现一样让人吃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房间门口的下方,说话者不是人,只能称为“某个东西”,或是“某个不明生物”,总之,无论觉得它像是什么,第一时间都只会用“东西”和“不明”来描述它。它蹲坐在地上,有女孩的小腿那么高,眼睛如同整块红宝石制成,散发着宛若实质的光华,耳朵很长,垂下过颈,若拿一个熟悉的动物来比较,那一定是“兔子”吧。不过,它虽然像是一只兔子,但更像是刻意异化,动画化,变得更加富有人性,外形也更加扭曲的异常生物。只要看到它,都能直接忽略它的外型,而从那只要目视到就能感受到其满满张力的存在感中,切身体会到它的“异常”,就连普通人都不例外。
“这,这是……”中年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指着那个怪异兔子说着。
黑人保安甚至下意识拔出左轮,将最后一发子弹射在它身上,枪声顿时惊醒了注意力一直被吸引过去的其他人,但是,似乎无法改变什么了。怪异兔子的脑袋就像是破水袋一样缺了一大片,看起来和正常动物没什么不同的鲜血喷了一地。
不过,没有人尖叫,无论是三个高中女生,还是龙傲天先生和他的女下属们,都没有因为这种常识来说致死性的伤势更动容,中年男人倒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黑人保安也是一脸不可自信地盯着那只应该被自己打死的怪异兔子。
因为,对方没有死。
却了三分之一脑袋的怪异兔子,就这么俏生生地呆在原地,眼睛转了转,看不出有任何不满,只是人性化地叹了一口气。
“哎呀呀,就知道这个大块头会做出这种不经脑袋的举动呢。幸好,我根本就没有痛觉。”
“你,你是什么东西?”黑人保安一脸呆滞的表情问到。
“我没有名字,不过,对人类来说,还是需要一个名字才行吧,真是麻烦呢,人类这种生物。”如同幻觉一般,怪异兔子在眨眼之后变回了原来那种没有任何缺陷的样子,“人类,你们可以叫我丘比。”
而观测到这一幕的我同样生出震惊的情绪,尽管这种情绪一下子就被脑硬体删除了,但我的确曾经大吃一惊。因为,视网膜屏幕再一次弹出了巨大的提示字样——检测到巨大异常变量,疑似精神统合装置。而这个“疑似精神统合装置”的字眼,正指向这只无比怪异的兔子“丘比”。
到底是兔子的来历让人吃惊,还是对它被判定为“疑似精神统合装置”感到震惊,亦或是同一时间出现了两个“疑似精神统合装置”的存在而大吃一惊呢?我无法分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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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 兔子2
虽然无法辨析自己吃惊的成份,不过,明明是很重要,若要打个比方,那就只能形容为“角色扮演游戏中最珍贵稀有的道具”之类的“精神统合装置”,却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就在我眼前出现了两个——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好呢?两个全部都打上了“疑似”的标签|p或3g.co
如果我还是普通人的话,一定会对这种运气冷汗直流吧,毕竟根本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状况翱真正的“精神统合装置”又是以什么形体存在的什么东西?——普通人的话,大概就会这么想吧不过,现在的我不是普通人类所以,在最初的吃惊被抹杀之后,就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丘比?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我不同,身为普通人的黑人保安似乎终于对那只怪异的兔子感到害怕了,“你,你竟然没死?”
“嗯没死哟”怪异兔子“丘比”一脸爽朗的表情,用同样爽朗的声音回答:“因为我不是人类嘛,也不是其他任何正常的存在所以,请你记住两点哟:一,丘比是杀不死的二,杀死一个丘比,还会有无数个丘比”
尽管是如此爽朗的回答,但是,却完全无法让人的心情愉快起来,那明媚的笑容,也感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
从一开始,就能从那无比巨大又怪异的存在感察觉这只叫做“丘比”的兔子和扯完全扯不上关系,但在实际目睹后,那种存在感变得更加充满压迫感了黑人保安也双脚发软,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怪物,怪物,怪物呀……”随后就被中年男人走过来敲晕了
“嗯……恢复过来了?真了不起呀,人类,很少有人像你这样,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呢”兔子“丘比”盯着中年男性,它的赞叹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觉不过我有点怀疑,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内心”——当然,这仅仅是个人的直觉难免没有被某些外部因素干扰而产生偏见不过,无比信任自己直觉的我,同样相信这个直觉——这只怪异兔子的内在根本就不像外在这般富有人情味
“我是心理学方面的医生……虽然已经被吊销执照了”中年男人一脸颓废地搔搔脸颊,“那么丘比,能告诉我们吗?你的来历?”
“嗯,可以啊”丘比没有任何犹豫,仍旧爽朗,但是口风一转说:“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若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那就是——丘比就是丘比”
“是……这样吗?”自诩心理医生的中年男性似乎也一时间失去了对话的控制权
“好吧,暂且不问你的来历,看起来你是这三个女孩的同伴吧?”龙傲天先生终于开口了,“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们之前面对过和现在类似的状况?”
“嗯是哟”兔子“丘比”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这里是我们来的第二个地方呢第一个地方,就像是故乡的感觉吧,不是在美国哟嗯……”它歪了歪脑袋,用可爱的表情盯着龙傲天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那么也就是说,你就是引发这次异变的罪魁祸首吧龙傲天先生……是这样称呼吗?不过也有点不像是人类呢”用着天真的语气,兔子“丘比”说出了让其他人都倍感讶异和无措的话来
中年男人和三个女高中生都将目光转到龙傲天先生身上:“引发异变的……罪魁祸首?”
龙傲天先生一脸苦笑似乎要遮住脸上无奈的表情般,将手掌盖在脸上虽然脑硬体里对情况的推断中也有这种变化的倾向,不过,当它实际在眼前发生时,还是令人感到十分有趣
真的有趣起来了龙傲天先生的立足点突然就变得不妙起来了我有点幸灾乐祸地想着
“嗯……为什么这么说呢?丘比”龙傲天温柔地问到,不过,他身后的女下属们也一脸玩味的表情
“因为,我就是第一个异变产生的关键呀”兔子“丘比”仍旧爽朗而天真地说:“虽然这些异变不是我们制造的,但是一不小心就把它挖掘出来了,果然还是要负上一点责任”
“所以,你就让这三个女孩作为帮手?”龙傲天的目光掠过三个高中女生的身上,她们的表情并不一样,“学姐”笑嘻嘻的,“晓美”仍旧一脸冷酷,“小圆”也还是那副怯怯的样子,不过,她们看起来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并没有受到这些谈话的影响
“嗯,没办法,我虽然不会死,但也没有力量,但是,能让像她们这样充满了美好心灵和坚强信念的人获得力量”兔子“丘比”高兴地说:“人类果然是充满了潜力的生物呢,只要拥有美好的心灵和坚强的信念,身为普通人,也能获得打倒怪物的力量哟不……”它的表情仍旧是在笑着,但却一下子迸发出超常的压迫感,“应该说,能够打倒怪物的只有人类吧龙傲天先生,你说呢?”
“嗯,我赞同”龙傲天从容地微笑着,说:“那么,如果这里不是第一个异变地点,那么,第一个在哪里呢?能告诉我吗?丘比”
“当然第一个在伦敦哟”丘比说:“我们从伦敦跨洋而来,为了消灭瓦尔普吉斯之夜”
“等,等等”中年男人看起来仍旧有点混乱,“也就是说,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引起的?”他对自己的结论也感到万分惊讶,复杂的目光从龙傲天和他的女下属们,以及怪异兔子和三个女高中生身上一一掠过,抱着黑人保安缓缓向后挪动
“啊……”被称为“小圆”的女孩似乎想要辩解,但是,伸出的手最终落下,声音也没能发出来她的态度和其他人一样,默认了这个结论
“为,为什么?”中年男人的声音颤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丘比歪着脑袋声音充满了透明清脆的质感,“嗯……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这就是命运吧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老话这个世界上没有毫无意义的事情,也没有毫无意义的存在吗?那么,像我这样的存在,就是有意义的是被世界需要的,因此,因为我这样的存在而发生这种事情,也一定是必要的吧尽管我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存在又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这种事情嗯!”它的语气变得肯定起来,“就是这么回事,看到你们身上发生了这么悲惨的事情,生存环境异化,怪物频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我也感到过意不去呀所以,才尽自己的全力做点事情也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而且,异变虽然大概被像我和这位龙傲天先生一样的东西引发的,但是,它并不是我们制造的,而是早就存在了哟我们就像是钥匙,无意中做了自己也许不太想做的事情对于这点无心之失有度量的人不应该继续怀恨在心哟反过来想想,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想要弥补自己的无心之失,而且也只有我们能够做到,配合我们拯救世界不才是你们人类应该做的事情吗?”
“妥协,在妥协中进步,然后继续妥协”丘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是明智的有度量的大人最擅长的了,反正,就算你们为了这种异变憎恨我们也是毫无价值的,根本无法解决状况那么,这位人类,要不要和我们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去呢?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也为了弥补我的无心之失,更为了拯救这个世界”
尽管丘比的声线很可爱,但是内容却十分冷酷,但却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我切实感受到了这股直接作用于人类精神的力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龙傲天的特性十分相似,不止是语言,连动作外型和存在感本身,都在会给予接触者“异常”的影响力和吸引力也许龙傲天身为普通意义上的“人类精英”的身份和外型掩饰了这一点,但放在外型是兔子的“丘比”,简直就像是它的整个存在都是由这种精神性的力量塑造出来的一般
不是藏在体内的力量,而是连身体都由力量构成,这种感觉似乎已经接近了“丘比”的本质既然丘比说过,龙傲天是和它一样的存在,那么,就大概是那么回事吧,只是,龙傲天先生的形象更具有欺骗性
明明是猜测询问或寻求赞同的语气,但丘比的话就像是长矛一样强硬尖锐,它的话里所暗示的一些关于龙傲天先生的东西,是连龙傲天先生的女下属们也不了解的,这从她们的眼神中轻易就能看出来不过,这几个女人的眼神虽然增加了更多的情绪,但是却没有动摇就如同那三个高中女生对丘比的态度一样,该说是死忠呢?还是说,她们将自己的信念寄托在对方身上,亦或着,她们渴望得到的东西,非得以这种途径才能实现
总之,完全没有因为充满蛊惑力的言语而对自己的选择产生半点怀疑
反倒是身为普通人,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的中年男人,在听完丘比的说辞后,完全陷入一种纠结的状态,最终将注意力集中在它最后所说的内容上——人类,要不要和我们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去呢?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也为了弥补我的无心之失,更为了拯救这个世界
“魔,魔法少女?”中年男人的表情就像踩了一脚狗屎,“我是男人!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仍旧一脸沉着和平稳笑容的龙傲天先生打断了
“那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干呢?毕竟是一起走到了现在,我们也算是同伴了之前的遭遇,就当作是考验吧,虽然有点残忍,但是,看来我真的无法保护所有的人”他显得有些失望,“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异变,只是,我从出生下来就不时会听到一个声音按照声音的指示展开行动的话,总是会遇到这些诡异的事情以前,我就在想那个声音是来自神让我去拯救陷入这些诡异事件里的迷途羔羊,还是恶魔让我去开启这些诡异的事件?你看侦探小说吗?心理医生”
面对龙傲天温和的目光,中年男人最终点了点头
“那些侦探小说的主角总是会遇到一些让人不愉快命案,然后将它们一一解决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是,悲剧和死亡缠绕在他们身上吧不过,这一点也不是他们自己所消的吧虽然破案之后,会得到荣誉金钱和尊敬,不过主角们都是些好人呢”龙傲天若有深意地说
“你是说,你们也是这样吗?”中年男人一下子就听出了龙傲天想说的东西,其实,他虽然表现得十分震惊,但这个男人不愧曾经是心理医生,对自己的情绪和心理调整十分有效,在聆听丘比的解释时,已经开始有所谓的“妥协”的迹象了丘比那番关于妥协和互助合作的说法简直就像是打开心理防线的钥匙
“不管说得有多好听也不会轻易就能让人信服”龙傲天先生说:“那么,为什么不跟在我身边,看看我们到底做得如何?而且,本想救全部的人,结果就只剩下你和那位保安先生了,如果再让你们死去我这次行动的意义就失去了一半”他用诚恳的目光盯着中年男人,“拜托了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中年男人和他对视了半晌,随后叹了一口气:“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是很难自己在这里生存下去的说什么再给一次机会,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不是吗?”
龙傲天笑了笑没有回答
“嗯?不给他力量吗?龙傲天先生”丘比插口道:“现在的情况,再增加哪怕多一个战斗力也好吧”
“给予力量?”中年男人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向三名高中女生被他盯住的“小圆”怯怯地将身体藏在“晓美”的身后
“哈哈……丘比,我可没有那种超越扯的力量呀”龙傲天摊开手,苦笑着,“虽然你说我和你相似,不过,我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可不会让人变成魔法少女我身边的这几位女士很厉害,但这都是她们自己取得的成就她们是雇佣兵,而我只是雇佣了她们而已”
“雇佣兵?”中年男人的目光移到龙傲天的女下属身上,对方带着各自的表情,或忽略,或转开视线,或朝他点点头
“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丘比点点头,不过,我也不明白它的“原来如此”到底指什么,“那么,人类,再问一次,要不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呢?我的力量可以分给别人,或者说,我的能力,本来就是让人获得力量,但是,签订契约的人数也很吃紧虽然你并不符合我的审美观,不过,这一次就算是优惠大酬宾哟”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心动,但是,“魔法少女”这样的称呼也在让他犹豫
“嗯?很难做出决定吗?”丘比问
“虽然你说力量什么的,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中年男人说:“这种超自然的现象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都死了那么多人,也无法有真实感吗?”丘比宛如感叹般低下头,“真是顽固呢,人类”
“而且,一下子对我说要变成魔法少女什么的也很难让人接受呀”中年男人苦笑起来,转向龙傲天,“不管怎么样,还得继续向上走,是吗?”
“嗯,虽然丘比说这一切都是我引发的,但我也不太明白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傲天的谎话说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我觉得到了上面的话,多少可以明白一些我听到了在那里有什么在呼唤我若说对现在的情况有所了解的,应该还是丘比和这三位美丽的女士吧”他的目光转向三名女高中生,“丘比说,你们是从英国伦敦来的,那里也出现了这里类似的异常——按照你们的说法,是叫做瓦尔普吉斯之夜吧嗯,很有欧洲神话故事的风格,听起来挺有感觉你们就是它选中负责处理这类事件的帮手,那么,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建议吗?恕我多问一下,伦敦那边变得怎样了?”
“抱歉,我们也没什么更好的建议一般来说,要离开这里的话,只要杀死魔女就行了,但要制止瓦尔普吉斯之夜几乎没有办法”叫做“晓美”,表情冷酷的黑长直女生说:“而且,我们在伦敦的工作已经彻底失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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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 兔子3
被我视为灰雾事件,更具体一些,被丘比称为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怪异,至今为止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尽管丘比没有详细说明前因后果,不过,英国伦敦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先出现这种颠倒空间的地方。这种怪异比起之前那些灰雾怪异拥有更明显的,可以将之归类的特征,并且,按照丘比的推论,如果还继续产生这种异度空间,那么,全部都是由和它相似的“东西”引发的。的确,只是引发,而不是制造,因为这些异度空间在它们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不,这么说仍旧有些模糊,只能猜测,异度空间的产生的确是和丘比这样的存在有着紧密的关联。而和丘比类似的“东西”——姑且称之为“钥匙”——并不一定就是丘比,正如站在所有人面前的那个男人“龙傲天”,这是外在和人类一模一样,不,就这个世界的生物学角度来说,可以定义为“人”的生命。但是,也不能肯定“钥匙”都是生命,不过,目前为止只被发现两例的“瓦尔普吉斯之夜”的钥匙,全都是以生命形态出现。
即便是以生命形态出现,但它们也同样被脑硬体判断为“疑似精神统合装置”。以创造这个末日幻境的现实角度,以“精神统合装置”的字面意义来进行综合判断。恐怕是一种比起体现现实中,末日症候群患者的肉体,也就是lcl的生理性异变。更注重于体现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精神性异变。
为了更容易理解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症状、变异和彼此之间的影响和联系。我尝试不以“肉体方面”和“思维方面”来对其生物性进行分隔,而是采取“外在”和“内在”这种模糊的词汇。“外在”指代的是全部物理性的存在,其中包括肉体、神经之类可以在物理层面接触的东西,形象一点,也可以称之为“壳”。而“内在”则指代所有被“壳”包裹在内的“非物理性”的东西,例如精神,心理和人格等等。
所谓的“精神统合”,很可能是狭义的称呼,其实是拥有让所有变成lcl的末日症候群患者的内在统一起来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可以是一种物理存在,或是一种非物理存在,或是一种现象,暂时无法判定它在现实中的形态。而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它的形态无论是以生物,还是非生物来呈现,都无法将这种外部表征当成是现实的正确的参考——关键仍旧在于它的本质和能力:能够影响人的精神,甚至是改变人格,更甚着,强烈到可以引发如此大规模的异变空间。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lcl的形态本来就具有共融性,而末日幻境最初就是一个排除了末日症候群患者的外在。而让其内在以更具体的方式呈现出来,以方便对其进行研究的设备。往这个方面思考的话,我也多少能够理解为什么超级系色判断末日幻境中一定会出现“人格保存装置”和“精神统合装置”这两样道具了,因为,它们本来就代表着变成lcl后,末日症候群患者们的重要特质——从外在开始,直抵内在的,更加紧密的联系。
人类是一种社会性动物,人类也是一种独立的存在,人需要他人。但也并不完全依赖他人,这种孤立和关联的状态就像是基因螺旋一样,然而,lcl状态改变了这种状态,比起孤立。更趋向于关联,更趋向于融为一体。将沙粒投入水中。它仍旧是沙粒,会随着水的运动而运动起来,但是,将盐粒投入水中,它会融化到水中,不再是盐,而变成了咸水。lcl状态下的变化和这种变化十分相似,当人类感染了“病毒”,成为末日症候群患者之后,他们就都不再是“沙粒”,而变成了“盐粒”。
精神统合,人格保存,就代表着这种状态下的趋势。
当然,这仅仅是我根据如今已经知晓的情报,做出的管中窥豹一般的判断,它可能十分片面,距离真相差了千百里之远,但已经是我能够理解的极限了。
以上杂七杂八地说了那么多,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如果,精神统合装置就是末日症候群共融趋向和现象的投影的话,那么,“龙傲天”和“丘比”无论以何种看似生命的形态出现,其实它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形体,只是一种以生命形态表现出来的现象,而它们所采取的行动,其实并不代表某个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而是所有,至少是大部分末日症候群患者人格的内在互动。不是真对某个人,不是针对某个势力,甚至不是针对某种现实外因的投影,纯粹可以视为是一种“集体意识”。
如果是“集体意识”和“大势所趋”的体现的话,那么,“龙傲天”也好,“丘比”也好,的确是这个末日幻境继续演化的最重要因素之一,而且是拥有能够干涉这个世界运行的伟大力量,仿佛被整个世界眷顾的,只要共同构建出这个末日幻境的末日症候群患者们没有死绝,就绝对不会死亡的存在。
换句话来说,比起受到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的眷顾,被剧本判定为“主角”的我,这两个纯粹由lcl状态的末日症候群患者的集体意识诞生出来的,符合末日症候群患者内的在变化趋势,亦即符合这个世界的“天道规则”的家伙,才是末日幻境中真正的主角!
而我,不过是窃取了一部分的外来户,伪装了身份,正试图融入、解析和破坏这个世界的病毒而已。
以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颠倒世界异空间的开启,不就像是主角正是涉及故事主题的征兆吗?即便丘比说。自己在消灭英国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的行动中失败了。但是,这不也是可以视为以真正主角为主体的故事的展开吗?
那么,相对来说,在这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所有自认为占据“主角”地位的故事,只不过是在宏伟正篇展开之前的开胃小菜,述说前因一般的插曲和外篇而已。
……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我聆听着丘比述说的,在英国伦敦和三个魔法少女尝试抵抗瓦尔普吉斯之夜,最终却因为某些原因彻底失败,为了避免瓦尔普吉斯之夜继续扩散。不得不来到拉斯维加斯寻找新契机的故事,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这些想法仍旧是我一个人的猜测而已,还没有具体切实的证据来证明其正确性。而我也不想去验证这种猜测的真伪。因为,实在让人有点不爽,都怪这些家伙磨磨蹭蹭的,一直在唧唧歪歪,不继续走下去,不碰到更多敌人,不战斗、挣扎和爆发的话,要我如何进一步观测“精神统合装置”的正体呢?反正,不管他们是不是所谓的“天定主角”,是不是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既然被脑硬体判定为“疑似精神统合装置”,那就是我必须跟踪下去,确认然后夺取的东西。
“是这样吗?英国伦敦的异空间出现在大本钟内部,参观者都变成牺牲品了吗?”龙傲天点点头,“不过,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情,却始终没有被媒体暴露出来呢。”
“因为死掉的人根本就没有人再记得他们。”被称为“晓美”的黑长直女孩将左手按在右臂上,眼眸中闪过一丝悲伤,“除了我们之外,谁也不记得他们。就像是他们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存在被瓦尔吉普斯之夜的力量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了。”
“那么,记录呢?比如身份登记,他们的遗物和房子什么的。”中年男人紧张地问到。
“那些都保留下来了,名字也没有改动。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晓美说:“就算提起房间的主人。也不会有人想起来,就算是亲人,也只会为收到陌生人的遗物感到惊讶而已。”
“那真的是让人十分悲伤的事情。”学姐也说到。
“那么,那些取代了正体回归正常世界的复制品又如何?”龙傲天的女下属“秘书”抬了抬金边眼镜,问到,“正体存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印象还会继续保留吗?”
“嗯,会哟。”小圆说:“虽然提及这些人,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但是,没有人再见到他们,就像是躲藏起来了一样。”
“他们的存款有动过吗?正常社会里处处都需要钱呢。”女仆问。
“没有,我们也想过通过正常社会的人际关系来追寻他们的线索,但是也无法做到。”晓美说:“他们就算出来了,也没有和熟悉的人联系过,更谈不上继承正体的物质遗产。”
“但是,你之前说过,一旦复制品取代了正体,就会借助正体的关系在正常世界中搅风搅雨,不是吗?”牛仔笑嘻嘻地说。
“嗯,那只是预想中的一种情况而已。”晓美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真令人难以猜测啊,未知的才是最令人头疼的。”龙傲天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苦恼,“果然,是有什么将他们集中隐藏起来了,想要一口气发动什么大规模的行动吗?真正的敌人其实就是这个异空间的创造者?但是,他们既然能够创造出规模如此巨大的空间,又为什么非得让其他人开启不可呢?一般来说,钥匙应该抓在自己手中才对吧?丘比,真的是只有像我和你这样的存在,才能开启这个空间吗?”
“我想是的。”丘比翘着嘴巴说:“当然,没有证据。最初只是怀疑,不过,看到你之后就确认了,正是因为有你和我这样的存在才会让瓦尔普吉斯之夜出现在世间。啊,虽然说得我们像是灾祸一样,不过,既然世界让我们诞生,想必也是希望看到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出现吧。另外,就算为此杀了我们,也无法改变事实,更不会让事态有所好转。反而会失去挽回悲剧的希望。在没引发瓦尔普吉斯之夜之前。也没人知道谁才是钥匙,以及下一个瓦尔普吉斯之夜出现的地点会在什么地方。”
“虽然你说的事事在理,却让人觉得很无赖呢?”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因为人类不喜欢承认事实,自己心里想的东西,总和说出来的东西不一致呢。说不定,口中抱怨我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其实心里面对我这样的存在,世界变得这么刺激兴奋得不得了呢。”丘比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世界普通无聊呀,在自己没有悲剧之前。无论别人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悲剧,就是假惺惺地悲伤一下,然后觉得自己的话会怎样怎样的好,怎样怎样的逆反这种悲剧。这一点我最清楚不过了。”
“喂,丘比。”晓美冷淡地盯着怪异的兔子,说:“没有人会喜欢悲剧。”
“嗯?是这样吗?”丘比歪着头,翘着嘴巴说:“可是,人类的艺术家总说,悲剧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呢。”
“我也知道这句话,但我想,是你理解错误了。”学姐微笑着插口道,“人们喜欢悲剧,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重蹈悲剧。”
“嗯。也许吧。”丘比十分干脆地,用纯真的语气回答道:“不过,人性的思哲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人类哟。”
丘比无节操的说辞让气氛变得充满了火药味。
“不管怎样,总之,只能先想办法解决已经产生的……瓦尔普吉斯之夜现象,是这个名字吧?然后再想办法阻止其他瓦尔普吉斯之夜现象的产生吧。”中年男人打着圆场说到:“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你们也没有制止的方法。首先就是离开这里,嗯,在其他人被杀死之前,让大家都离开这里吧。也就是说。要找到魔女,然后杀死它们。这个……魔女和那些复制体有什么区别吗?”
“魔女和复制体完全不一样。”小圆紧张地捏紧了拳头,“不过,若要说有什么不同……嗯……”她为难地将手臂交叉在胸前,然而。只是打了一个比方:“就像是游戏里boss怪和小怪的区别。”
众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场。
“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也的确可以这么形容。”学姐连忙说:“总之,只要看到了就会知道,不会认错的。魔女现在应该还没有成形,所以袭击我们的只是复制体,而且,数量和力量都不算大。”
“不……不算大吗?”中年男人咀嚼着苦笑。
“嗯,有魔女出现的话,所有复制体都会一拥而上,组织性也会更高哟。”丘比说:“不过,有魔法少女在这里的话,大家就安心吧,虽然无法彻底消灭瓦尔普吉斯之夜,但是要让大家安全离开,应该没有问题。”
“哦,是这样吗?那就拜托你了。”虽然嘴里这么说,不过中年男人却一副没什么信心的样子。
“大厦里的格局之所以发生改变,可以看作是为了拖延时间吧。”龙傲天沉吟了一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它们是真的很想把我们全都留下来呢。”
“既然这些复制体不会死亡的话,这两个家伙就没用了吧?本来想残酷地审讯一下,从她们的嘴巴里撬出点有用的情报。”双胞胎雇佣兵踢了一脚地上躺在的复制品,异口同声地说:“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怪物,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嘻嘻,你们彼此对看,不也一模一样吗?”牛仔笑嘻嘻地说:“反正,你们在普通人眼里也是怪物等级的吧。”
“想死吗?”双胞胎雇佣兵不悦地瞪了牛仔一眼。
“嗯,它们是不会透露任何东西的。”学姐点了点头,“不过,要彻底铲除复制体,也不是没有办法。”
“请问,该怎么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女高中生身上。三名女高中生严肃起来,第一次让人察觉到其身上散发出“治退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专家”的气息。
“丘比说过,龙傲天先生是和它相似的存在,但就算如此,我们也不清楚龙傲天先生该怎么做,但您一定是可以办到的。”学姐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手抬起来,示意大家看手掌上的装饰——那是一个吊坠状的手链,将手背和指节缠绕起来,如同编制成手套一般,充当坠物的是一颗琉璃般五彩纷呈的种子,从不同角度可以看到不同的颜色。“我们的做法,就是将杀死的复制体吸收到这颗圣石之种中,将它们的力量,变成我们自己的力量。”
“原来如此。”龙傲天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丘比的目光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未完待续。。)
492魔法少女
我并没有直接用肉眼看到缠绕在高中女生三人组手掌上的圣石之种,通过连锁判定收集,并交由脑硬体修正后呈现在视网膜屏幕中的数据中,所谓的圣石之种是散发着五彩纷呈的美丽之物,然而,在连锁判定视界中,仅仅是如漫画般由黑白两色的线条描绘的立体水滴结构物体。而且,用以描绘它的黑白色并不纯粹,有一种橡皮擦过的灰蒙蒙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想起那些散发着不详味道灰雾——这种让人觉得有些肮脏的灰色不仅流转在水滴结构表面,更有一种向内部浸透的感觉。
这种被污染一样的感觉,让我更深切地感受到丘比的诡异,它绝对不是单纯为了消灭瓦尔普吉斯之夜而来,而仅仅是一个途径而已,包括将三名高中女生改造为所谓的“魔法少女”,也是为了达成目的所采取的手段。正如它一口一个“人类”,它既然不是人类,也不自认为是人类,话题的角度也总是站在高于人类一线的位置上,那么,它又怎么可能无偿帮助人类呢?
将瓦尔普吉斯之夜产生的怪异吸收圣石之种中,转化为魔法少女的力量——这大概是真的,但目的应该并不仅此而已。它所给予魔法少女的力量,所教导给这些魔法少女抵抗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方法,让我想起了末日真理教的行为——杀死恶魔,将其提纯为灰石,使用灰石强化自己的力量,包括灰石强化者、魔纹使者和巫师在内,这种灰石算是一种通用的强化媒介。不过,目前似乎只有末日真理教的巫师才掌握着将恶魔提纯为灰石,以及通过降临回路操作灰雾,使具有特定能力的恶魔制造出来的方法。
两相比较的话,丘比是不是也在做和末日真理教类似的事情呢?将“圣石之种”看作是类似将恶魔提纯为灰石以及将灰雾变成恶魔的关键中枢,或许能够达到将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进行其它效果的转换。
说到底,通过连锁判定视界来观测的话,所谓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其实跟灰雾事件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驱动它们运转起来的力量,都是那种灰蒙蒙的力量。
流淌在圣石之种中的灰色让我十分在意,不过。短时间内无法得到更详细的数据,还是继续观测一下比较好。另外,“圣石之种”这种让人感觉像是力量转换器的存储器和开关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也和魔纹有点相似,但应该不是完全来自统治局的产物。虽然在丘比口中,仍旧有限制,不是能够量产提供给任何一个人,但如果能够彻底解析。弄清其优缺点后,也有继续改良的可能性,很可能会成为一项能够抗衡末日真理教巫师制造技术的技术性力量。
龙傲天在听完高中女生中的“学姐”对圣石之种的解说后,似乎也察觉到了丘比隐藏在“魔法少女”中的一些东西,所以才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吧。虽然丘比蛊惑了那三名高中女生,将所谓“魔法少女”的真相瞒在鼓里,但那也并非完全是恶意,丘比和龙傲天不同。是那种完全没有人性的怪异。所以,它在对待人类的方式上十分直接而巧妙,就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商人会坑害顾客,但这仅仅是为了利益所采取的手段而已,而并非是目的。
丘比和三名女高中生的关系是十分微妙的,“学姐”和“小圆”似乎对自己所获得的力量没有半点怀疑。仅仅是自责于没能消灭在她们的视野和认知中会“危害人类世界”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她们感激丘比。也同样被丘比的外型迷惑。所谓少女心,特征就是会被可爱、天真、萌和伟大使命之类的感性蛊惑吧。在我所认识的那些大学女生中。无论年龄大小,都仍旧有这种倾向,就连耳语者的先知,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的表情的八景也时而会出现,被突如其来的所谓“美丽、可爱、萌”之类的物事所蛊惑的现象。
但是,神情冷酷,有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晓美”对待丘比的态度,则稍微有些不同。她时常抚摸束缚在手背上的“圣石之种”,满怀心事地想些什么,我觉得她可能意识到了“圣石之种”那掩盖在美丽外表下的异常。
虽然暂时无法确定,那种灰蒙蒙的力量是刻意被保存下来的,还是圣石之种本身的原力,亦或是因为刚吸收了力量,所以圣石之种还没来得及转化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无论哪一种,这种力量的累积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虽然龙傲天先生很可能在对视中进行了试探,但从丘比那一脸纯真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那么,之前杀死的那些复制体,已经被你们吸收了吗?”龙傲天没有细究圣石之种的事情,转开话题问到。
“是的。”学姐回答到。
“可是我们都看到了,那些复制体死亡后变成灰雾散去的样子。”龙傲天先生盯着女生,“你保证它们真的不会出现了?”
“就算会再次出现也没有那么快。”学姐微笑着,并没有被龙傲天那直勾勾的注视和质问般的言语吓住,“圣石之种吸收瓦尔普吉斯之夜力量的速度和上限也是有限的,但是,只要还在承受范围内,就算化成灰雾散去也没可能逃过。”
“哦……能告诉我吗?上限是多少?超过上限会发生什么事情?”龙傲天饶有兴趣地看了丘比一眼,朝“学姐”问到。
“嗯,没关系。”学姐爽朗地说到。
龙傲天的脸上一瞬间闪过意外的神色,也许在他看来丘比没有阻止这么深入的问题并不符合他最初的猜测。
“不过,实际上,我也不太清楚。”学姐第一次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丘比说过,超过上限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但更详细的就不清楚了。而且,即便是在伦敦的那些战斗中,我也从来没有碰到过抵达上限的情况。”学姐用食指点了点嘴唇,朝丘比望去:“丘比,告诉我嘛。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丘比发出可爱的“嗯”的拉长音。露出同样人性化的苦恼表情:“怎么办呢?可我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反正,只要知道对你们是很糟糕的事情不就行了吗?到底是怎样的糟糕,其实根本就没必要了解吧。反正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结果。”
“呀,这么暧昧的说法,果真是又让人在意。又让人害怕呢。”嘴里这么说,学姐脸上却仍旧是那平静的微笑,随后就不再就这个话题问下去了。
“那么,范围呢?”龙傲天进一步问到:“吸收力量的范围又多大?”
“一百米左右。”这一次,学姐给出了较为确切的数值。
“那么。在我们面前演示一下吧。”龙傲天先生朝倒在地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复制体俘虏颔首,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起来,露出残酷的笑容,“之前说什么我和这只诡异的兔子相似也好,我是罪魁祸首也好,你们又是什么魔法少女也好,想成为英雄的话。就展现你们的力量吧。否则的话。我会视你们为敌人,在我看来,你们到现在位置,根本就没有给出能够证明你们自己的正确性的证据。”
龙傲天先生这一番话和态度的突然转变显然大出高中女生们的意料,在小圆用惊愕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龙傲天的女下属们纷纷向前踏出一步。做出针锋相对的样子。
“龙,龙傲天先生。”小圆似乎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地说:“我,我们不是已经让你们看了圣石之种吗?还有。丘比也能证明吧?”
“那只怪兔子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龙傲天斩钉截铁地说:“所谓的圣石之种,在你真的展现它的力量前,在我眼中,它不过就是个廉价的玻璃珠而已。”
“怎,怎么这样。”小圆有些委屈地说。
“反正,只要在我们面前使用力量,既能消灭这两个怪物,又能证明自己的话,不是一举两得吗?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龙傲天一步步地紧逼道,他环视所有在场的人,尤其是那名身为普通人的中年男性,“我想,大家都想知道,所谓的魔法少女到底是什么吧?”
“嗯,我同意龙傲天先生的说法。”中年男人接口道,“希望你们不要偷偷摸摸的,使出能够证明你们自己的力量。”
在所有人逼视的目光中,最先踏出一步的是冷酷黑长直少女“晓美”。
“晓美!”小圆担忧地叫了一声,她的担忧自然是让人感到异样的,因为,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为什么害怕展现这种能够保护和取信他人的力量呢?我只能猜测,大概在英国伦敦对抗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时候,她们的身边因为这种本该正大光明的力量发生了一些事情。从此处的现况来看,瓦尔普吉斯之夜是一种规模很大的异变,然而,竟然直到现在才听到这点风声,无论是瓦尔普吉斯之夜也好,对抗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也好,都隐藏得太好了,这一点都不正常。
“的确,这根本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晓美开口了,“只不过,我事先说明,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认为目击者会交上厄运,因为,至今为止,在伦敦的目击者都因为一些意外而没能逃过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侵害。”
“可是……这不是用来抵抗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吗?”中年男人有些急切地问到。
“没错,所以我想,正因为如此,所有目击到这种力量,接受这种力量的人,都会被瓦尔普吉斯之夜特别关注吧。”晓美说:“拥有力量的我们还好,普通人的话,一旦被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针对,那么十有**会……”她没有说下去,不过沉默中的意思谁都明白。
“我没关系。”龙傲天先生说着,环视其他人说:“你们自己决定。”虽然这么说,但是在这里的人,除了两个普通人之外,就只剩下他的女下属们了。结论很快就得出来,除了被打晕的黑人保安,就连明显忐忑不安的前心理医生也无法抗拒心中的好奇心。若是一直呆在正常世界中,一定会第一时间认为魔法少女之类的神秘完全是无稽之谈吧,但是在亲身经历了异常的现象后,再想要认定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是很难办到的。尤其对于在拥有浓厚信仰和宗教氛围的国度进行科学研究和运用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越是接触科学,越是用已知的科学去解释事像,就会越发觉得自己的了解是如此片面。对于无法触及的那显得越来越广阔,广阔到令人绝望的未知领域,生而有限的人该如何不去向全知全能的神祈祷呢?如何才能归类那甚至超出想像极限的东西呢?我觉得中年男人脸上那纠结得近乎崩溃的五官,害怕却仍旧想要触碰的神情。就像是在做着他这一生中最虔诚的祈祷。
“我,我也没关系。”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抬起头,睁圆的眼睛渀佛可以穿透墙壁,看到大厦外颠倒的镜像,这样的目光从怪异的可以说人话的兔子身上掠过。又穿过外表和普通高中女生没什么两样,却自称“魔法少女”的三位少女,以及从头到尾都坦然自若的龙傲天和他的女下属们,最后落在满地的尸体、伤员和昏迷的黑人保安身上。
似乎连最后一丝拒绝的力量都从他的身体里抽掉了。他再一次确认到,对自己确认,也是向其他人确认:“我要看,我一定要看看。这一切真的存在……吗?”
“很遗憾,虽然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所经历的一切,你即将经历的一切,都并非梦境,而是现实。”晓美那冷酷的声音响起来,让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像是吓了一跳。
不过,我也同样遗憾。因为。一切都跟她的说法相反,这根本就是最残酷的噩梦。而不是现实。这时我突然觉得,在我观测这群人的时候。一定也有一双眼睛藏在虚空中,透过我的眼睛,将这一切当作有趣的戏剧般盯着那边。
只要接触过一次,就再也逃不掉了——冥冥中,似乎有这样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回荡。
“那么……”晓美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背脊,她原先也一直将背脊挺得直直的,可是那细微的动作,却给人一种她的身材更加挺拔的感觉,不过,在视网膜屏幕中的数据里,她的身高并没有改变,单纯只是一种影响感觉的气势而已。她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圣石之种上滑过。
“开始吧。”
伴随话声的响起,渀佛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一种奇怪的吸引力由此传来,让人觉得,在这一刻,整个世界正围着她转动。轻飘飘的片状光芒从地面上漂浮起来,说不出那光芒的颜色,好似有质无色,但又好似变幻着颜色,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打心底产生温暖的感觉。光的碎片缠绕她的手脚,集中在她的身体上,这片光带最先崩碎的地方,和她原本的装束截然不同,充满制服般干净利索,又飘忽柔软的服装一角展现出来。从大腿开始,然后是双手,躯干,双脚和头发,就像是被彻底洗涤了一样,让人觉得即便没有光,她自身,包括**和精神都在绽放生命的光芒。强大却柔和的存在感让人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整个过程似乎为了让人能够看清楚而花去了许多时间,但实际上,在我的视网膜屏幕计时中,连一秒都不到。
那些奇妙的光芒碎片彻底散去后,新的晓美仍旧站在原地,然而,每个注视这位真正的“魔法少女”的人,一定都能感觉到那从高处俯瞰一切的气势。要说魔法少女形态的她和正常状态下的她有什么不同,一定就是这股磅礴的气势,和那身合体又干练的,用了大量蕾丝装点,充满哥特风格的短裙制服了。
当她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移动的时候,中年男人连眼睛和脸部的肌肉都僵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也无法眨眼,连龙傲天的女下属们,似乎也受到了这股气势的影响,下意识做出处于下风时才会做出的戒备礀态。只有龙傲天、丘比、另外两位女生“学姐”和“小圆”才能维持之前的心态。
魔法少女晓美没有说话,右手轻轻一扬,一把和华丽风格毫不相趁的,长度和她几乎等高的大型狙击枪从袖管中滑出来,从枪械的体积来说,它的存在是违反常识的,根本无法让人想像,这样美丽的少女,竟然在身上藏着如此狰狞的武器。
枪口充满重量感地倾斜下来,对准了倒在地上的双胞胎复刻生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93 魔法少女2
魔法少女晓美手中的大型狙击枪并不是神秘类的武器,通过连锁判定可以观测到它的内部结构和所用材质与正常世界的枪械没什么区别。当她扣下扳机后,发出的声响和子弹的推动原理也十分正常,不过,对付复刻生命的话,即便是正常的枪械也能发挥作用,毕竟它们在生理结构上和真正的人类没什么区别。虽然队伍里拥有魔纹使者这类的神秘向高手,但之前打退它们的进攻时,完全是普通人、正常的战斗方式与普通枪械在发挥作用。无论龙傲天小队也好,还是魔法少女三人组也好,都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特异来。
我其实挺不明白,魔法少女三人组不像是可以眼睁睁看着普通人死去还压抑自己的特殊力量的那种类型,就算晓美用“目击到魔法少女的力量会招来不幸”来解释也无法消除那种违和感。不过,事实就是,就连更接近正常少女的“小圆”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变身为魔法少女去保护队伍里的其他人。那么,之前她们所表现出来的要拯救世界的责任感其实是一种伪善的说法吗——不,仔细想一想,“瓦尔普吉斯之夜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混乱和危险,为了拯救人类和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为此选出了特别的人,让其拥有魔法少女的力量,协助解决瓦尔普吉斯之夜。”这样的说法,全部都是丘比自己说的,魔法少女三人组并没有开口,沉默有时也并不代表默认,而且,以晓美对丘比的微妙态度来看,丘比和魔法少女三人组或许并不能单纯作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来看待。力量上的确是有关联的,但是先不说怪异生物的想法,人心可是很难猜度的。
在对魔法少女三人组之前的表现进行观测后,的确可以给出她们是“好人”的结论。不过,持有神秘力量的她们,大概在心态和立场上。也仅仅是普通女高中生的“好”而已。因为,仅仅是普通的好人,所以会在关键的时候害怕。担忧,顾虑,犹豫……就算拥有超出常识的力量,但是。往往会因为正常人的心态,反而让她们无法及时做出选择,或是做出错误的选择——这或许可以当作是她们之前无所作为的解释。
其中,最有可能是例外的,或许只有魔法少女晓美了。如上的解释。我无法套用在她的身上。她之所以在复刻生命来袭时没有使用魔法少女的力量,恐怕另有原因。
我无法看穿她们的具体想法,虽然这三个女高中生的行动和嘴里说的有相当大的差距,不过,总体上,将她们视为“好心善良的女孩”仍旧是没有问题的。关键在于,不能将她们和丘比笼统地划分为一个立场,也不能因为她们拥有神秘力量。就将她们当作真正的战士。或许她们在英国伦敦的失败,也和她们的这种心态上的差距有关。此外,对三人还必须进行更细致的划分,学姐、小圆和晓美,这三人无论在身为一个战士还是对待自己的目标上,觉悟并不处于同一个等级。
在我看来。晓美是三人之中最接近真正意义上的“战士”的人,接下来是学姐。她给人的印象很模糊,总是微笑的人。也总是难以捉摸,最后,那个叫做“小圆”的女孩,根本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嘛。就连晓美准备射杀复刻生命的时候,也会因为对方的人类形态而感到不忍,要不是被学姐拉住,说不定就会冲上来阻止自己的朋友了。她看起来是那种根本就不理会什么外部因素,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思考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完全是由自己的内心、知性和道德观念,基于当前的状况来驱动行为的人,完全就是热血动漫里的正面主人公必然持有的素质。
在看到她之前,我可真是完全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是因为这是一个由末日症候群患者的内在来驱动的世界吗?在这个“小圆”出现之前,我所知道的,和她的个性最相似的人大概是森野吧,不过,两者比较起来,还是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圆”给人的感觉更加强烈。按照动漫式发展的思维方式,她的潜力和运气将会无比强大。我甚至觉得,这个目前看来“最弱”的女孩,才是丘比真正的杀手锏。
剧本进行到这里,特殊的存在一个接一个出现了,我真是好奇,这些一个个仿佛都拥有主角像的家伙,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又会在哪个阶段退场呢?如果没有剧本,任由这个世界自由发展的话,也许他们本该可以取得符合“英雄”的成就,做出末日症候群患者们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吧——就像是做了个美梦一样。
但是,无论是安德医生的计划,还是我们的计划,都注定了必会夺走由他们浇灌出来的甜美果实。
真是……太遗憾了。不过,至少在我确认“精神统合装置”之前,构成这个世界的大家,就继续这么做着美梦吧。然后,我会扼杀一切,拯救我们自己。
无论“精神统合装置”在哪个主角身上,无论对方是在正义者、好人还是怪异,无论对方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无论他们打算用这个力量拯救什么还是实现什么,都和我完全没有关系。因为“高川”早就决定了,想成为所有人的英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已经做不到了,虽然很悲伤,但是,至少还可以成为“某个人”的英雄。
真可惜呢,你们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
所以,为了推进计划,凡是构成妨碍的存在,无论是谁,无论性别,无论年龄,都可以利用,都可以排除!
我所在乎的,其实很少,很少。这真的是,很悲伤的事情,不是吗?
枪响了。
双胞胎复刻生命的头部被魔法少女晓美的狙击枪打爆脑袋,就像是灌满红水的气球,嘭地一下,喷出的鲜血粘在那张俏丽而冷峻的脸上,本来是十分残忍、残酷又可怕的事情,但是。因为她的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的缘故,反而产生了一种充满刺激的美感。
尸体快速瓦解,这一次。灰色的雾气没有消散,而是清晰可见地灌入魔法少女的圣石之种中。
在我的连锁判定视野里,流淌在圣石之种中的灰色力量果然开始变得浓厚起来,虽然肉眼会被表面的五彩亮丽所迷惑。但是,在连锁判定的视界中,圣石之种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美丽和剔透的确正被那股灰色力量染上肮脏违和的感觉。
这个时候,魔法少女晓美的身体数据产生了剧烈的变动,虽然暂时没有实际的证据确定这种变动到底是好是坏。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尽管以数据来说,她的确变得更强了。
“晓美……”小圆不忍地转过头,躲在学姐背后喃喃地说。
“没事。”晓美垂下头,说:“已经经过了那么多,你也应该习惯了吧,小圆。”
“可。可是……”小圆糯糯地说:“不习惯就是不习惯。晓美太奇怪了,为什么非得习惯这种事情不可呢?这一点都不好。”
“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哦!”晓美似乎生气了,猛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藏在学姐背后的小圆,大声说:“所有人。都会死。”
晓美突然高亢的情绪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三人身上。
小圆用力抓紧了学姐的衣摆,学姐也有些尴尬。打圆场说到:“算了,晓美。小圆也没做什么坏事,不是吗?”
晓美似乎很用力才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下来,沉默了半晌,飒爽地转过身,对周围的看客说:“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可以了,真是吓了一大跳。”龙傲天先生轻轻鼓掌,也不知道他所指的“吓一大跳”究竟是指晓美的表现,还是魔法少女的力量。
“既然……既然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使出来呢?”中年男人带着崩溃的笑容大叫起来。
“因为,我不确定是让你们就这么正常前进,还是让你们看到魔法少女的力量,在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特别关注下前进,哪一种更安全。”晓美没有避让中年人那充满斥责和质问的眼神,她的目光同样充满了力量,以至于中年男性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以为我之前说的都是笑话吗?现在,你们都被瓦尔普吉斯之夜关注了,想要像之前那么轻松地前进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轻,轻松?你在说什么啊!?”中年男性喘着粗气,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环顾左右,“这,这种程度的……能算是轻松吗?”
“是轻松哟。”晓美面不改色地说:“我毫不怀疑,接下来的路程,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中年男性似乎还想反驳,但嘴巴张了几次,完全吐不出声来,最终只能垂头丧气地咕哝着:“他妈的。”
“既然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可以吧?”龙傲天这么说到。
他看起来已经没有问题,但我觉得,在他心中仍旧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这次的异变是由他刻意开启的,这一点绝对没错,花了许多功夫,终于确定了时间和地点,这本该是十分隐秘的行动,但是却有相关的人牵扯进来。虽然丘比和魔法少女们所说的事情,大部分应该是真实不虚的,但是,自称同样是“钥匙”的丘比能够判断出这次异变会发生在拉斯维加斯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具体的地点和异变产生的时间都分毫不差?如果是采取了守株待兔的做法也能说得过去,但是,真的是如此吗?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只是一种巧合?
没错,虽然无法看穿龙傲天先生的内心,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抱有这样的疑问,不过,他始终没有将这个问题说出来,因为,这牵扯到他是刻意造成这一切的行为。同样是罪魁祸首,不过,无意和有意,其意义自然完全不同。虽然我觉得就算他将自己是故意的这一点说出来,其他人也拿他没辙。普通人就不用提了,魔法少女的确拥有力量,但是她们的心态距离真正的战士还有十万八千里之远,而且在人数上处于弱势。就算发生冲突,只要施行雷霆一击,在她们的战斗意识升级之前一口气击溃。完全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麻烦,而丘比看起来并没有进攻的力量。不过,大概龙傲天先生是因为将其判断为可以继续利用与合作的对象,才没有这么做吧。
不过。在我看来,龙傲天先生的判断错误了,这个错误在于,他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之种,原因大概是他在遇到这些人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让他处于一种强势和中心的位置吧。的确,按照我对他这个存在的本质的推断,这个自然演化出来的末日幻境集体意识的眷顾者就算是面对锉刀他们也不会落于下风。不过,以同样的角度来说,丘比和魔法少女其实并不落于下风,虽然现在仍旧有差距,但她们的成长一定会很快,在很短时间内就可以和龙傲天的队伍位于一个水平线上。
因为。丘比也说过了。它和他是同样的“东西”,龙傲天先生似乎基于过去的境遇,而下意识放过了对这个说法的深究。不,或许他也仔细考虑过,但是,过去累积起来的自信和强者的心态让他相信。无论丘比她们如何成长,自己也绝对比丘比更强。成长得更快。
不过,事实又是如何呢?在失去了本质和世界的差别之后。又能靠什么拉开差距呢?所有进入这栋酒店大厦的人都会产生复刻生命,不过,在我看来,龙傲天和丘比除了生命形态上的差异,其实比复制体和本体的关系更要接近彼此。
丘比那圆溜溜的,充满了孩童纯真的眼睛和龙傲天的视线对在一起,没有产生激化的反应,只是平淡地对视着。表面上看来,丘比对龙傲天的注视感到疑惑。
“嗯,一起努力吧。”学姐微笑着说:“丘比说过,龙傲天先生和它一样,也是拥有独特力量的人呢。真希望大家都能安全离开这个地方。”
女牛仔似乎对她的笑容感到不舒服,按下牛仔帽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的表情,嘴巴轻轻开阖着,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但解读唇语后,她大概在说“虚伪的女人”这种不好听的话。确实,说什么大家都能安全离开,普通人想要在这个地方活下来,得有好几倍的运气才行。
“女仆,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龙傲天朝女仆问到。
“十五分钟,主人。”女仆毕恭毕敬地回答。
“是时候向上进发了。”龙傲天对所有人说,又转向中年男性,“亲爱的前医生,把这位先生叫醒吧。”
“哦……哦。”中年男性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地在黑人保安身上动了几下。黑人保安发出沉重的呼气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茫然,就像是刚睡醒一样,但是在他看清周围众人的脸后,猛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般推开心理医生,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用力跳了起来做出戒备的动作。
“没问题吧?保安先生。”龙傲天从容自若地摊开双手,“这里可没有你的敌人哟。”
“你……那个东西!”黑人保安将视线移到一旁,但是丘比已经不在那儿了,招呼声从相反的离他更近的方向传来:“在找我吗?保安先生。”
他吓了一跳,肩膀一松,连忙转过头望去,只见那只怪异的能说人话的兔子蹲坐在小圆的肩膀上。红宝石雕刻出来一般,炯炯发光的眼睛正天真无邪地凝视着他,从颜色更深的,宛如要滴出血来的瞳孔里,倒影着他那呆滞的脸。
“你,你这个……”他还没说完,就被丘比打断了,“怪物吗?又是怪物吗?人类,你的用语真是贫乏呢。不过,我们并不是敌人哟。”
“没错,它和那些女孩拥有神奇的力量。”中年男性连忙扯住黑人保安的手臂,对他说:“这次如果能够活着出去,就得看他们的了。”
黑人保安挣了几次手臂,没能挣开,也就沉默下来,似乎终于默认了现在的情况,在仔细思考后,没有再像之前那般表现出激烈的情绪。他和中年男性交头接耳,开始了解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龙傲天先生拍拍双手,将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那么,我们就继续前进吧。”然后,一脸歉意地对奄奄一息的伤员说:“情况你们都听到了,继续跟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就在这里等等吧。我们很快就能消灭那些怪物,让大家回去,毕竟,这里有可以信赖的专家呢。”(未完待续。。)
494 黑暗英雄
在龙傲天先生饱含真诚和歉意的声音中,有伤员有气无力地掀动了几下嘴唇,但动作十分轻微,也始终没能发出声音,我知道他们想说些什么,目睹到魔法少女变身的人并不限于能够继续前进的家伙,如果魔法少女晓美的话是真的,那么,不能移动的他们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危险,虽然现在勉强活了下来,但他们一想到接下来会是何等绝望的情况,一定心有不甘,满怀恐惧吧。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是想让大家都留下来的吧。不过,带着坚决的意志安慰他们之后,队伍开始向下一个安全通道的入口转移。
我在龙傲天等人离开后走进房间里,环顾着满地的尸体和伤员,重伤又没有得到有效治疗的他们,痛苦、绝望、无声地呻吟着,挣扎着呼吸每一口空气,呼吸声仿佛被破坏的风箱,想抽气却不断传出泄气的声音。龙傲天的队伍中都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战士,他们的身上不可能没有携带急救药物和设备,不过,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在这些普通人身上吧。仅仅撕烂伤员身上的衣物,简陋进行了包扎,血迹已经快要渗满了布片,因为,伤口实在太大了。
和复制体生命战斗,连骨折也算轻伤,更多是被子弹打穿要害,被斩断手脚,而且伤口宛如中毒了一般呈现僵硬的青灰色,实际所受到的影响,要比外表看起来的模样更加严重。虽然之前就已经用连锁判定观测这个房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不过。用肉眼目睹实景,其生动的程度完全无法相比。视网膜屏幕的圈形准星在他们身上移动,罗列着一排排不甚乐观的数据,这样的状态,就算做急救,使用正常药物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不到三成,这大概也是那些雇佣兵放弃使用珍贵的药物为他们治疗的理由。
在我观察他们的时候,这些伤员已经又有几个彻底死去,还有呼吸的人只剩下三个,一个男性。两个女性,因为当初选择队员时,都以身体强健,至少有一技之长和求生知识的人为主。这三人还能活着,正是因为他们相比起其他人,在身体素质、战斗意识都高出一等的缘故,在视网膜屏幕呈现出现的数据中,这三人的身体比中年心理医生与黑人保安更加强健完美,意志也十分顽强,可惜,运气稍微差了一点。
三人听到我的脚步声,头部好似断线了一般侧过来,我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火光在黑暗中照出一团光晕,他们回光返照般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幅度的动作让伤口撕裂,在一阵阵稍微清晰了一点的呻吟声中,血流得更多了。
“救,救救我……”女人靠着废墟一样的墙壁,状如牵线已断的人偶,发出模糊的哀求声,她的左半张脸血肉翻滚,连头皮带脸皮被撕了下来。左眼也耷拉下来,被神经皮肉吊在半空。
“救,救救我……”另一边躺在沙发边的男人也如此说,他的腹部开了一个大洞,要不是被布片扎紧。恐怕连肠子都流出来了吧。
——救,救救我……这是在另外一侧。只能掀动嘴唇的女人,她没有什么外伤,但是就算不用视网膜屏幕,仅仅依靠肉眼从扭曲的肢体来判断,大概是骨骼粉碎,加上严重的外伤吧,脊椎也有了问题,半身不遂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呢……”我轻轻地,对自己说到。
我不太明白,本该完全由脑硬体驱动的身体,本该及时删除多余情绪的脑硬体,却让这个身体自己动起来,受到一种似乎来自感性,又似乎来自更深层本能的力量驱使,让我没有第一时间跟上队伍,反而来到房间里。为了什么?人性?帮手?还是命运的启示?如果没有脑硬体的限制,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采取救人的行动,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因为,我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人。不过,如今的我看着这凄惨的景象,脑袋里却空荡荡的,只是如同冰冷的机械般纯粹地运作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些人面前。就在恍惚的时候,那个求救的男人死掉了,内伤沉重,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女人,也比之前更接近死亡,微弱的呼吸随时都有可能终止。破相的女人仍旧在呻吟,她似乎只剩下这一个意识,除了反复地呻吟着,什么都想不到了。
虽然仍旧想不明白,但我的身体终于开始行动起来,手深入怀中掏出一个银白色的扁盒,输入密码打开后,有冷气冒出来,里面放置着六管针剂。这是近江用白色克劳迪亚和恶魔殖生在我身上的血肉萃取的实验性药物,这个玩意是在对迷幻药“乐园”的反向解析中诞生的副产品,大概拥有和“乐园”近似的效果,不过完全没有进行过临床验证。本着物尽其用的想法,我从近江的研究室把这玩意带了出来。虽然是迷幻药,但是理论上同样有抑制痛苦,强化体质的作用,嗯……因为制作的时候,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想要在最短时间和最快捷径达到和“乐园”类似的结果,所以副作用应该更加强烈才对。
用上它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清楚,也完全想像不出来。近江对我说:“虽然你用不上,但在外面应该会有用得上的人,给我把临床数据记录下来。”所以,现在要给这些普通人使用吗?本来,第一个实验品应该是更加强健的家伙,至少也应该有灰石强化者的程度。
——救命,救,救救我……
好似听得到,又好似幻音一样的求救声如同幽灵一样悬浮在空气中,让这个房间的色彩和味道变得更加压抑了。
“实验性的药物。想要活下来的话。就好好撑住吧。”我用自言自语的声音说着:“我可不保证不会更加痛苦。”这么说着,我取出两管针剂,快步走到更接近死亡的那个骨骼粉碎,内伤沉重的女人身边。我撩起她的长发,脸型和五官是亚洲人的轮廓,外表看起来的二十七八岁左右,本来黑油亮丽的头发,宛如漂浮着一股青灰色的沉沉死气。在我的手触碰到她的脸时,她似乎清醒了一些,无神的眼睛睁开来。让我看到那倒影在灰蒙蒙的瞳孔中,自己的身影。
“祈祷吧。”我对她说到,将针筒扎了下去。皮肤给人的感觉如同牛皮一样又厚又硬,她的皮肤应该更加细腻。大概是受伤后才产生的异化。针尖穿透皮肤之后,淡红色的药剂自行流入静脉中。她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身体完全没有反应,比起之前更像是生硬的人偶了。她就这么维持着僵硬的表情,在我将她的身体放平在地上也没有更多的动静。
她的呼吸似乎也停止了,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已经死亡。我将手放在她的胸口,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正在逐渐增强,在视网膜屏幕中,她的身体数据波动得十分奇怪。也给人一种渐渐变得剧烈的感觉。我自然是不清楚她体内到底在发生些什么,不过,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概,也许,应该,还有一点生还几率吧?大概,也许,应该,比看着她却什么都不做更好吧。
我带着纠葛的思绪。在脑硬体的作用下,平静地来到依偎在墙边的破相女人身旁。她有气无力地歪过头,努力想要把目光抬起来,也许是想看清我长得什么样。不过,那迷蒙的眼神。足以证明她的意识十分不清醒,这个时候就像是在做梦一般。“真可怜。”我抚摸着她被扒掉脸皮的。万分狰狞可怖的半张脸,垂悬在半空的眼球微微摆动,血红色的筋肉就开始抽搐起来。
她的相貌是西方人特有的深刻轮廓,肌肤呈小麦色,从常开运动服里可以看到没有被运动内衣遮住的,经过长期锻炼而形成的六块腹肌轮廓,当然,如今也染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青黑色。“祝你好运。”我这么说着,将针剂扎入她的静脉中。下一刻,她的表情也立马僵硬起来。
我不知道药效还有多久才能激起她们更强烈的反应,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奉陪到底才行。龙傲天等人已经走出我的连锁判定观测范围,不过,也没必要慌慌张张地赶上去。从之前所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就算他们火力全开,想要离开大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现在打头阵的是那三名魔法少女。虽然她们具备针对性的力量,但是,战斗意识的缺陷,会大大延缓队伍的脚步。我想,那位龙傲天先生在切实摸清丘比和魔法少女的底细前,巴不得遇到更多的战斗吧。所以,只要在足够的危机威胁到龙傲天和丘比时赶到就行,否则的话,再怎么观测那些女下属和魔法少女,也无法得到足够的和“精神统合装置”有关的数据。
我一点都不着急,至少,在真正强力的“魔女”出现之前,不需要急着跟上队伍。
我揪起沙发上的尸体扔到一旁,自己坐了上去。熄灭打火机之后,黑暗中只剩下烟头的火光闪明闪灭,黑暗的空间中漂浮着一股不可思议,捉摸不清的气氛,并不单纯是血腥残忍的味道。
注射了实验针剂的两人在十秒后出现反应,她们的身体在抽搐,粗大的青色静脉如同蚯蚓般凸浮在皮肤上,皮肤表面的青灰色产生了霉菌一般的质感,随后出现蒸发现象,青灰色的蒸汽不断从她们身上蒸腾起来。她们身体的状态以及观测到的数据的确表明她们应该处于一种非常人能够承受的剧烈痛苦之种,然而她们那正在融化的表情却截然相反,最先是痛苦的,露出快要窒息了的表情,眼白也翻了出来,对此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继续观测和记录她们的影像,但是这种痛苦只持续了一分钟,之后她们脸部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瞳孔开始涣散,这种看似濒临死亡的外部体现和她们的身体数据截然相反。她们的身体数据虽然一直处于剧烈的波动中。但总体趋势是在往增强的一面发展。
如同半睡半醒一般。迷蒙的视线偶尔转移到我的身上,之后就这么固定在我的身上了。从肌体的反应和观测到的数据进行判断,她们的身体仍旧处于剧烈的痛苦中,但是她们却开始浮现一种怪异的笑容,喉咙也发出咕噜噜的,仿佛有水含在其中滚动的声音。包括那个被我判断为至少会半身不髓的脊椎受损的亚裔女性在内,两人不约而同用扭曲的仿佛随时都会跌倒的姿势,摇摇摆摆地爬起来,站起来,起初站立不稳。还踉跄了几下,但很快就站定了脚步。
她们下垂双手,随着走路的姿势摇摆着,头发垂下来遮掩住脸面。发出低沉的非人的吼声,感觉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丧尸。房间里的气氛自然也是十分阴森的,到处都是破碎的尸体,鲜血好似涂鸦一样,每当我吸烟的时候,就会被燃亮的火光映出模糊的轮廓。摇摇晃晃的,肉眼无法看清的人形刚踏入光晕的范围,下一刻就会消失在阴影中,不过,她们的确在向我靠近。
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意志诞生于她们的体内。这股意志驱使她们在身体刚刚恢复到可以行动的状态就做出这些动作。
不过,在脑硬体的作用下,我完全感觉不到应有的恐惧。
两位女性都浮现怪异的笑容,发出嘿嘿的声音,唾液不断从嘴角溢出,滴滴哒哒地掉在地上。这样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过了半晌,我才发现,她们两人失禁了,充满独特气味的液体浸透她们下身的衣物。伴随那不稳定的脚步淌了一地。
她们走得十分缓慢,不过,在我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她们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在我的香烟燃掉了一半的时候。她们终于走到我跟前。颤巍巍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我。在她们体内发生的事情。我其实并不十分明了,不过视网膜屏幕的数据显示,她们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而且,以这种恢复速度的趋势,完全会十分钟之内超越正常人的**极限。伤口处中毒般的青灰色已经彻底消失,她们的皮肤变得失血般的苍白,又充满了轻薄透明的感觉,让人觉得似乎只是触碰就会破碎,但实际上,她们的造血功能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而肌肤的坚韧也同样如此。
受伤的部位正在恢复,伤口没有结疤,最为醒目的破相女性的脸上,新的皮肤好似发芽一样重新生长出来。
她们盯着我,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紧缩在一点,眼白布满了血丝,就像是以瞳孔为核心四散的网。不过,我不觉得她们是看到了我,反而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幻觉,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针剂的成份就是那些善于制造幻觉的东西。她们那崩溃的表情,如同在幻觉中得到了救赎一般,伸出手想要摘取那个救赎之物。然而,手臂还没有伸直,她们的身体陡然失去了气力,如同断线的木偶般一下子跪在我面前,湿嗒嗒的下身喷出更多的液体,空气中漂浮的复杂味道更加刺激了。
她们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哭泣一样,没有泪水,却更加扭曲,恐惧,让我心生不忍。这种不忍在被脑硬体排除的同时,我受到残余感性的影响,朝她们伸出手。
“没办法,正常的药物无法救活你们。”声音好似来自第三人般,自行从我嘴里钻出来。自己是在道歉吗?我正想着,但下一瞬,伸出的手就被两人抓住了。
她们好似要借助这支手为支点,将自己拉上来,想要更靠近我一些,从陆续搭上来的四只手掌中传来的力量,让我觉得就算是钢铁也能留下痕迹。然而,她们仰起来的脸,仿佛看到了光明和救赎一般,露出解脱了的笑容,让我再一次产生不忍的情绪,没有将手抽回来。
真是的,明明用脑硬体限制了感性的我,还会产生这么麻烦的反应。感受着她们强有力的,仿佛抓住生命的稻草般的握手,我在一瞬间对这两只小白鼠一样的实验对象能够活过来产生了喜悦以及不忍抛弃的情绪。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是因为她们是这次事件里唯二被我救活的人吗?说起来,在统治局里救助了格雷格娅和崔蒂时,也产生了同样的情感吗?完全没有印象,我所拥有的仅仅是记忆罢了。
不过,这样的情绪真的很麻烦,因为她们是超出了计划的存在,在计划要拯救的人中完全没有位置,仅仅是两个陌生女人而已。
我觉得,这样的情绪肯定不是来自现在的自己,而是来自过去的某个“高川”,而那个“高川”一定是个老好人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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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黑暗英雄2
[..]【】两名女性实验体的身体数据波动得相当厉害,外在表现也乱七八糟,明明是那么痛苦却露出和痛苦相悖的情感,我并不清楚药性作用的过程中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连药效结果也仅仅是听近江讲述了大概的理论结果,无法保证她们真的可以活下来,也无法保证在这个过程以及之后不会成为我的敌人,但是当我看着她们带着那样扭曲的,渀佛得救了一样的表情摇摇晃晃走过来时,我仍旧将伸了出去
明明脑硬体还在运转着,可是,在我做出这个动作时,大脑中想了些什么?记不得了,大概什么都没有,但我可以感受到身体中残余的情绪,那就像是在阴雨天时,回味着晴空的滋味
她们用力抓住我的,拉扯着我,不,应该说,想把自己扯过来
我觉得不应该这样,不应该对她们抱有对待随时可以抛弃的实验体以外的情感,因为,如果真的想要拯救她们的话,就不应该在她们受伤之前充当观众,也不应该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让她们服用实验性的药剂,更加不能在之后将她们抛开一边而这一切都是我无法给予的,我不是她们的英雄,就算她们在这里因为我的药剂得救,也全都是她们自己的求生信念和运气使然
我自己的麻烦事已经很多了,还注定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毁灭者如果现在抱着拯救她们的态度来对待她们不是很残忍吗?不是很不负责任吗?因为我注定要在最后一刻将这一切全部捣毁,没有足够的人格保存装置和精神统合装置,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跨越这条死亡线的希望
她们一定是某个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她们将这个世界当作真实,并毫不怀疑,努力地生存着,和厄运抗争着,而我所做的一切,将要毁掉这样的角色——尽管是普通人,但是她们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当我反应过来时,还是没能将抽回来,因为这两个实验小白鼠借助我的力量一下扑倒在我的双腿上我惊愕地俯瞰她们时,她们已经如同做了个好梦般睡着了我自然而然地搔了搔脸蛋,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出怎样的表情,以及该把这两人怎么办
反正,她们两人此时的情况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噩梦、美梦、噩梦、美梦……如此反复着,直到在痛苦之中被改造,醒来之后也不再是正常的人类对此时的她们,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抱歉,我不是你们的英雄呢?”我注视着她们那痛苦和欢愉交织着,无比扭曲的睡脸,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告诉自己:“我没有资格,没有力量拯救你们,所以,从一开始就将我当作敌人比较好无论对我,还是对你们世界的破坏毫无疑问,就算计划成功,理论上能够回到现实的也只有我和那几个女孩你们在现实的躯壳已经彻底完蛋了,除非是计划中最好最棒最高的结局,才拥有那么一丁点回到正常的可能性但是,我对那乱来的计划是否能够达到那样的结果,实在没有信心啊”
所以不要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不要期盼我不要说爱上我,不要帮助我,不要感谢我,请一定要憎恨我,唾弃我,背叛我,阻止我,如果你们真的爱着这个世界……不,应该说,如果你们不想和这个世界一起玩完的话
——就亲自将我,将剧本,将所有会招致世界末日的因素排除吧,就像那些现在也一直为着阻止世界末日到来的人们一样
于是,就这么静静地,让她们枕在大腿上,在这血腥又满目疮痍的房间中呆了半晌虽然弥漫在空气中的刺激味道相当难闻,黑暗中似乎隐约传来让人觉得不详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光的地方,我难得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好似所有的压力一下都因为浓度的关系渗出了体外
我没有思考未来的道路,也没在想像和猜测那些疑问,不去理会队伍到底行进到了何处,又是否将各自的特质体现出来,更不去想,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我就这么抽着香烟,盯着火光闪烁的烟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自然而然抚摸着趴在我的大腿上睡着了的两名女性实验体的头发
“有时候,没有人扰,一个人呆着其实也挺不错”没有经过脑硬体的修正,我突然在某种说不清的力量的驱动下微笑起来,“是不是?高川”
——累了吗?我似乎听到雨声和风声送来这个问题但是,一定是潜意识造成的幻听吧
“累吗?我不清楚,因为这个身体只有材质的疲劳值,并没有生理性的劳累,不是吗?”我说:“这是只要有充足的能量就能永远活动下去,永远处于最佳运转状态的身体呀”
——累了吗?
“所以说,机器根本就不可能会累嘛……”
——累了吗?
“喂,你这个家伙……就算是幻听,就算是潜意识,就算是……”
——累了吗?
“……”
我沉默下来,直到这个声音渐行渐远,才对自己问到:“我……还是人类吗?”
没有声音回答,从大厦外传来的风雨声就像是一大群爬虫在移动,一会儿急,一会儿缓,但是,就只有这样的声音而已
腿部传来摩擦的触感,匍匐在我大腿上的两名女性实验体如同从冬眠中苏醒般动了动身体距离为她们注射针剂过去了多长时间呢?不清楚感觉很短又似乎很长,有点模糊了,但我并没有去看视膜屏幕上的计时器,也没有粗暴地将两人强制唤醒触感从摩擦变成了压力,她们的头贴着我的大腿转向一旁,眼睑抖动着,缓缓地睁开了
“晚上好,两位”我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机械的味道,不过,在看到她们的身体数据开始稳定下来时的确生出过名为喜悦的情绪
我的声音大概给正处于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的两人泼了一盆冷水,她们猛然将身体坐直了,满是警戒和杀气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只要对上那对视线就能立刻知道她们此时的情绪和心理都完全不正常,那种熟悉的暴虐的情绪完全在表情上刻画出来了说起来,虽然身体数据恢复稳定了,但是数值完全不正常,也没有交流过,所以也无法判断她们是否还保存着记忆和人性,彻底变成只具备人形的怪物或野兽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是用恶魔的血肉和白色克劳迪亚制造的实验性药物,简单形容一下,就是存在“恶魔化”的可能性
不过,对于她们是否记得之前的事情对我在她们身上所做的一切又抱着何种感情,是否会立刻攻击我,是否会怨恨我,是否已经彻底成为敌人,我都没有任何抱怨或后悔的想法,此时的我和她们对视的死后,心情非常平静
两个女性实验体没有说话,但是,她们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只是仍旧没有从我脸上移开视线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还能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吗?”我用食指弹了弹烟灰平静地问到
“你……”亚裔女性实验体发出沙哑漏风走调的声音,就像是许久都没说话,忘记了喉咙该怎么运动一样,“你,你是,谁?”她艰难地一一地说到
“我?我只是一个孤独的观测者而已”我回答道:“从一开始我就一直跟随在你们身后”我简单讲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在她们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以“反正都是死定了,就当作实验一下吧”这种毫不负责任的想法为她们注射了危险的药物
我根本就不在意将自己的行为说给她们听,就算被怨恨为什么不出及时救下她们之类,也不想进行任何辩解,我已经做好了被憎恨的准备,换句话来说,也许对我来说,被怨恨才是最好的吧不过,从这个女人的问题来看,她的思维能力仍旧正常运转,这多少可以证明,这种针剂不会让人变成毫无理智的野兽,这倒是挺不错的结果
“嗯,总的来说,就是这样,实验似乎成功了,你们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也获得了超出常人的力量,在接下来的时间,只要不被围堵,要活到最后也不是没可能”我轻松地说:“现在,你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复仇也好,躲藏也好,追上之前已经离开的队伍也好,随你们高兴反正,在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里,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么几样而已啊,对了,攻击我的话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后果会很严重哦”我对她们笑了笑,惬意地说:“因为,我很强啊,比这里的所有存在加起来还要强”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说明会迎来对方的怒火,毕竟,刚醒来的家伙无论表面上看来多么清醒,脑袋也一定没能立刻转过弯来,加上药剂的一些后遗症,应该会让她们比平时还要暴躁就算自己活了下来,不去检查自己的身体,反而向我挥动拳头的可能性在我想来高达八成,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两个人的脸上那可怕的表情却突然松懈下来
她们向后挪动身体,缓缓站起来,开始活动脚,脸上浮现惊讶的表情,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奇迹发生一样我注视着她们的眼睛,她们的瞳孔正在恢复正常人的状态,也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样,感觉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精神上的后遗症明明之前还吃了那么多苦头,可是一觉醒来,却什么都完好无损,濒临死亡的记忆大概就像是做梦一般吧——我当然不了解这种感受,只是猜测而已,因为,在脑硬体的作用下,即便有那样的记忆也变成了纯粹的记忆
感性是不存在的不,应该说,我身为执行者和观测者,不需要会干扰判断的感性
“怎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我站起来,将快燃到烟蒂的香烟扔掉,微弱的火光好似红线一样落在地上,滚了滚,渐渐变得微弱下来,黑暗好似拉起的帷幕,再一次将房间中那悲惨的景象隐藏起来大概是肉眼的功用降低的缘故,空气里的味道相对变得浓郁了
“啊……不……”之前破相,但如今已经重新恢复相貌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感谢你救了我,虽然似乎是用了危险的做法,但是,能够活下来就足够了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名是?我叫玛丽”
“感谢什么的,就没必要了”我理所当然地说着:“反正,我也只是把你们当作实验材料而已,真的想救你们的话,早就站出来了嗯,总之,别看你们现在感觉正常但是有没有后遗症还得看今后我叫高川,很高兴认识你们两个,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不会成为敌人吧”我环视着被阴影包裹的两人说到
“嗯,绝对不会成为敌人”亚裔女斩钉截铁地说:“因为,高川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用了什么方法,怎样的态度,救了我是不争的事实”她的声音弱了下去,发出丝丝的抽泣,“能能够活下来,真,真是,太好了……我,我叫五月玲高川先生也是中央公国籍吧?我是日本特区的,高川先生呢?”
“嗯……我的工作不能将详细的个人情报透露出来呢”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听到她们的感谢,仍旧让我多少生出一些微妙的感性,这让我觉得继续交道会变得有些麻烦
虽然想过,她们的身体在承受药剂的改造后应该产生了一些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也许能够招收到耳语者中,既可以缓解社团的人压力,也能在最终时刻到来前就近照顾一下不过,反过来说,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是接近,感情越是深厚,背叛后承受的痛苦就会越大吧而且,她们和格雷格娅与崔蒂一样,第一次遇到“神秘”就撞上了如此危险的事件,并非是因为她们受到神秘的吸引,仅仅是“不幸”而已,那么,将她们引入社团在这种环境中越陷越深也不见得是比无知无虑地渡过剩下的时光更好
虽然末日降临的时候,没人帮忙的话,会过得十分困难,但是她们两人如今的比普通人更高,一定能够照顾好自己吧说不定,在未来的那一刻到来时,她们会如同勇者一般站在我的面前,将我作为必须倒的对象而感叹不已呢
未来当然是不确定的,但是,每当我想到那个场面,就不由得有些开心果然,虽然剧本中的我是主角,但在计划中,我的定位还是大魔王才比较令人舒爽
“不能透露吗?高川先生在这个地方,还是什么观测者……”玛丽吃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想歪了,“高川先生是政府部分的人吗?而且这么年轻……是特别招收的天才吗?我听说中央公国有一个世界上最神秘的机构‘有关部门’,高川先生是这个机构的成员吗?啊,抱歉,这是机密吧,我不应该问的,但是实在有点好奇”玛丽一口气都不喘,说了一大堆自我认为的话:“本来,已经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已经决定不为任何东西,任何事情奇怪了但是,高川先生的出现真的令我大吃了一惊五月也见过那只奇怪的兔吧,好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魔法少女,而且,那个叫做龙傲天的人也十分奇怪啊,虽然比起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那些家伙都不算一回事,但果然还是……有些在意高川先生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一定知道点什么吧?”
她说话的速度就像是机关枪一样,我的外语可没好到能够完全听懂的地步,这种时候特别庆幸有脑硬体的存在,听不懂的东西,会被翻译出来以幕的方式呈现在视膜屏幕上,真是救了老命真是汗颜,她这一番话让我觉得就像是跟恶魔了一场苦战,要不是她的身体数据并没有改变,否则还真要觉得这就是她被药剂改造后的“特质”呢
我几乎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回答她的问题,不过,玛丽要问的事情,似乎也是五月想知道的事情明明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一副无知少女般的期待表情盯过来,而且,这两人不是刚从濒临死亡的状态活过来吗?精神和心理应该都受到了极大的破坏才对,为什么会这么有活力呢?
我又想到了另一个令人汗颜的可能性——莫非这就是药剂的作用?如果是这样的话,药效比想像的还要强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本章节由友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