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 觉醒者
正如我们判断的那样,“乐园”的制造和分发来自于山羊公会这个地下组织,但是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并不清楚山羊公会的背景和组织结构,就连服用的乐园也不是在这个城市制造出来的产品。([138看书网]书海阁 )瘦弱年轻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他在十一区游玩时结识了健壮年轻人,从他那里得知“乐园”的存在,那已经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尽管“乐园”在内地尚属于新产品,但早已经在十一区投放多时。山羊公会在十一区的发展并不像内地这样普遍涉及平民百姓,属于上层名流才知晓的地下组织,但许多知名人士、富贾名流和政府人员都和其有所勾连。谈及山羊公会时,瘦弱年轻人只知道那是一个很有能量也十分神秘的组织,据说总部并不在亚洲,但是十一区已经被渗透为亚洲区最大的分部。
这个组织的扩张计划十分清晰,借助十一区为跳板,逐步向内地渗透。这种渗透在几年前就开始了,只是在月前才获得了跳跃性的成果。瘦弱年轻人对其中的缘由知之不详,但我大概可以猜测,是因为列车事件引发的后继影响,那种用恶魔力量灌溉的“白色克劳迪亚”让山羊公会成功用技术换取了在内地生存的空间。只是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明明“乐园”早已经在日本特区投放多时,证明巫师们利用降临回路制造恶魔的技术已经成形,但至今才在内地召唤这种能够生成“白色克劳迪亚”的恶魔。我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们在日本的成功仅仅是一个特例,并且,因为那一次特例,才让他们决定改良技术,确保能够制造出这种特定的恶魔,才以此为中心执行当前的渗透计划。
从瘦弱年轻人口中获得的情报显示,目前能够确认成功种植出“白色克劳迪亚”的地方只有这个城市和十一区,但目前为止。“乐园”这种成品的供货渠道完全来自于日本特区。健壮的年轻人就是日本特区的居民,是当地某个小型地下党派的干部,在欧洲留过学。然后加入了山羊公会,在十一区的山羊公会组织中小有名气,同时也是让瘦弱年轻人知晓山羊公会的引导者。两人的结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在瘦弱年轻人第一次服用“乐园”就获得了制造幻觉的能力后。瘦弱年轻人得到了重视,瘦弱年轻人十分享受这种重视,他自称在这个城市用有不小的能量,这也是山羊公会选择这个城市作为“白色克劳迪亚”的原因之一。不过,我觉得他太高看自己了。
瘦弱年轻人说自己和这个来自十一区的健壮年轻人被选定为负责山羊公会在这个城市的发展事宜的重要干部。但大多数事情其实是由健壮年轻人决定,他在大部分时间里,只是利用山羊公会的资源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年轻女性是刚加入本地山羊公会的新人,在通过了考验和观察后,已经被预订为正式成员。今天就是她服用“乐园”,正式在山羊公会获得身份的日子,瘦弱年轻人鼓动强壮年轻人假公济私,截取了一个聚会点在一个月内能够获得的“乐园”。
“服用了乐园之后。就会变得和你们一样吗?”我看了一眼昏迷的健壮年轻人那支变异的胳膊。“超能力,嗯?”
“不一定,大部分只是身体变得比普通人更加健壮……不过,也有人的身体素质会强化到让人吃惊的地步,甚至被打中也没关系。像我这样第一次使用乐园就获得超能力的人十分罕见,我在十一区还从来没见过和我一样的人。衫上直树也是服用了许多‘乐园’后才出现这种变化,但也有很多人就算使用大量乐园也无法觉醒。”他口中的衫上直树就是健壮年轻人的名字。
瘦弱年轻人说:“至今为止。我还没听说山羊公会有找到服用‘乐园’前后,身体产生变化的规律。”
“所以。你们对于山羊公会来说,是十分珍贵的标本?”我用“标本”这个形容时,瘦弱年轻人先是显得气愤,想要反驳,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灰败下来。
“我听说,只是听说而已,觉醒的人总是很快就消失了,在做完一些任务,获得了高级职务之后就会派往欧洲进修,但是那些人再也没有从欧洲回来过。”瘦弱年轻人咬着手指,十分焦虑不安,但是,他已经无法脱离山羊公会了,“乐园”不仅可以为他带来力量,也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品。别看他回答我的问题时十分爽快,有些事情甚至不用我提出来就自觉作出回答,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情就像是枷锁一样,让他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绝对无法逃脱。
他很有自觉,但我可不会庇护这个家伙,就算他有一种相当强大的幻觉力量,但耳语者并不需要这样的人。他是追求享乐,意志薄弱的普通人,他没有坚定的立场,也没有坚固的信仰,他之所以加入山羊公会,并不仅仅是虚荣的结果,而且,我觉得,就算是在山羊公会里,也没有人期待他能够做出什么贡献。
他的存在价值就是他能使用幻觉超能,仅此而已,他所知道的一切,对山羊公会来说,大概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好,问答游戏进行得十分愉快,我不会割下你的手指,也不会拔出你的舌头。”我说:“接下来,告诉我,在本地的山羊公会里,最核心的负责人是怎样的家伙?”
“核心?我就是!我就是核心!”瘦弱的年轻人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每一次重要的会议,我都有参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瘦弱年轻人说到这里顿了顿。
“只要我怎样?你想得到什么?”我盯着他的双眼说。
“我,我从小就在这个城市长大,我可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里会有你这么强大的家伙。”瘦弱年轻人用喃喃自语的样子,抱着膝盖蜷起身体,说:“只要你……”他猛然抬起头来,和我对视,“只要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清晰感觉到。他的目光有一种十分强大的磁力,让人很难挪视线,而一股诡异的力量就像一条阴冷的蛇。沿着目光钻进我的瞳孔中,沿着视觉神经爬进大脑里。我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就是那种导致幻觉产生的力量,而这一次。它不再无声无息,之所以变得清晰起来,正是因为这股力量变得更加强大的缘故。脑硬体无法有效抵抗这种力量,它就像是幽灵一样直接穿透了防火墙,但是。就如同在强压下射出的水线,击中湖水时也会产生涟漪,防火墙被穿透时也产生了“涟漪”,这些涟漪勾勒出它的“形状”和“进度”,并且进一步对大脑产生干涉,在幻觉产生时,形成那种“和正常世界重叠的胶片”的现象。
我眼中的世界在两张胶片之间不停转换,有时会出现老式胶片影片那样的竖纹。色彩一会儿鲜艳。一会儿老化般黯淡。而正是这些怪异的现象,让我能够清晰分辨出幻觉的产生。和我想的一样,我的大脑已经对幻觉产生抗性,最危险的时候是这个瘦弱年轻人第一次对我使用这种力量的时候,即便那时的力量没有现在这般强,但却成功让我产生思维混乱。没有在第一时间分辨出人造幻觉——我将这种幻觉和我在现实中,在统治局中。所看到的那些幻觉混淆在一起了,但他们实际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就在于,它是否“自然”。
是的,在现实也好,统治局也好,无论产生的幻觉多么诡异,但它们的出现却并不给人突兀的感觉,就如同它们原本就存在于那里,只是一直无人察觉到。而瘦弱年轻人所制造的幻觉,就算是第一次在我身上生效的时候,也能让我产生一种违和的感觉,但是,大概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力量刺激的缘故,我下意识忽略了这种违和感,直到幻觉自行破碎。我没兴趣深究当时幻觉破碎的原因,反正也就是脑硬体、大脑、潜意识之类反抗的结果,毕竟对一个精神病人来说,产生幻觉可是家常便饭。不过,正如圣斗士不会中同样的招式,我也不会被同样的方式打倒。
幻觉和正常纠缠在一起,我所感受到的世界正在陷入异常现象,这是无论完全屏蔽幻觉,还是完全陷入幻觉都不会产生的现象。瘦弱年轻人的轮廓在眼前消失,身后传来迷一样的呼吸,若是普通人的话,汗毛会被这个呼吸吓得竖起来吧,但是,我并没有这种多余的情绪。当我转过头去时,看到了两个咲夜。在重叠的房间背景中,两个咲夜都在对我说些什么,我听不到。
卧室中的所有物体都产生重影,让人感到晕眩,经过脑硬体调整后,视觉资讯这才稍微变得清晰起来。其中一个咲夜就像是幽灵,身体不时变得透明,轮廓在闪烁,地上也看不到影子,我知道,她其实并不存在。瘦弱年轻人消失的地方,有一团漆黑的阴影般的轮廓被勾勒出来,它看上去不像是人形,当我伸出手攻击它的时候,它就如同气球一样“啪”的一声碎掉了,就好似我破坏了这个疑似瘦弱年轻人的玩意——这仍旧是个幻觉。
很强大的力量,虽然它的强大反而让它无法像之前那般无声无息,但是它的强大也让人知道自己身处幻觉,却很难脱离幻觉。如果瘦弱年轻人说的都是实话,他只是第一次服用“乐园”就获得了这种力量,那么,能够批量制造“乐园”,在十一区潜伏了许久的山羊公会所拥有的潜在力量必须重新认识。他们的核心也许并不是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由末日真理教的巫师构成。至少,像瘦弱年轻人这样的“觉醒者”,虽然在性格和意志上有些不可靠,也不信仰末日真理,但作为山羊公会这种外围组织的中坚已经绰绰有余。
瘦弱年轻人并没有对我进行物理上的攻击,年轻女性和昏迷的健壮年轻人仍旧躺在原地,直到我将他们的颈骨扭断都没有发生变化。我确信,瘦弱年轻人已经不在卧室里了,当我将目光转向卧室门外的时候,咲夜并不在那里。
我走出卧室,住宅大门被人撞开,森野、白井、八景和咲夜都冲了进来,当他们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时。森野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八景不由分说,从怀中掏出指着我,看样式是近江为我制造的左轮。白井和咲夜也掏出近江为我制造的短刀。分从左右向我扑来。
这一幕陡然如同水中倒影般产生波动,子弹和刀刃穿透我的身体,但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视网膜屏幕中堆积起来的警告窗口消失了一大半,最新的通知如此写着——资讯过滤完成。成像系统重启中……
视网膜屏幕中的住宅影像已经恢复正常,当然没有人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住宅大门的确被撞开了,但却是咲夜将瘦弱年轻人压制在走廊上,从她的一体式紧身衣上射出来的灰色丝线编织成带子。几乎将他裹成了木乃伊。
“发生了什么事?”八景的影像在视网膜屏幕中弹出来:“我莫名其妙离开了一段时间,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之前传输的资讯十分奇怪。”
“有一个能够使用超能力的家伙在制造幻象。”我也没想到竟然连八景那里似乎也受到了这种幻觉力量干扰,不过也因为这样的经历,让我察觉咲夜的变身拥有极强的幻觉抗拒能力。
“没事吧?咲夜。”我朝她问到。
“没事,这个家伙突然就闯了出来。”咲夜站直身体,灰色带子将年轻人拖起来,吊在半空,“阿川。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个家伙可以制造幻觉。八景也受到干扰了。”我说。
“看起来这种幻觉对我无效。”咲夜看了一眼自己猎物,她现在的模样根本看不出表情,显得十分冷酷,“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住宅,重新将门关上。之前发生的冲突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邻居没一个跑来走廊上看热闹,这倒免了我们不少麻烦。耳语者没有给人洗脑的能力。如果被人看到这一幕,势必会将我们当成私闯民宅的恶人吧——话说回来。其实我们就是。
咲夜将猎物扔回卧室的床上,但没有解除他的禁锢。年轻女性和叫做衫上直树的年轻人确实被我扭断了脖子,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不过他们并没有就此死去,视网膜屏幕中的生命活动数据正在稳步上升。
“真是强韧的生命力。”我按照幻觉中解剖衫上直树的印象,翻转他的身体,检测幻觉中他已经腐烂的部位,那些地方的热度明显比其他部位更高。尽管在幻觉中脑硬体记录下来的数据其实并不存在,但那些印象和事实对比,似乎并没有产生巨大的偏差。
这种事实和幻觉彼此交错的力量十分可怕,在某种程度上,这个瘦弱年轻人的战斗力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魔纹使者和巫师。他的杀伤力十分具有针对性,对于人类来说将近无解,但用来对付统治局中的存在,无论是素体生命还是安全警卫都力又不逮,不过,对于专注于在正常世界发展的山羊公会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开始相信,他真的就是这个城市山羊公会的核心之一。放任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继续呆在这个城市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当我和咲夜离开之后,很难保证八景和近江她们的安全,反而是身体变异,喜欢暴力攻击的强壮年轻人好对付得多。如果这个瘦弱年轻人之前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像他这样的成员在山羊公会中应该不会太多,干掉他多少能够让这个城市的山羊公会安静一会。
耳语者不可能完全限制末日真理教对这个城市的侵蚀,不过,在他们的计划才刚刚展开的时候进行大清洗,的确可以限制他们的步伐。当他们清醒认识到这里城市中有一个强有力的抵抗力量,那么,无论他们作出什么决定,都需要更多的时间。
最初,我放任这些臭水沟里的老鼠,只是为了钓出他们更多的力量,但席森神父的求助邮件却让这一计划难以实现。我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果我和咲夜在离开之前,不给予对方强势的印象,他们会在我们离开之后,一旦察觉到这个城市的空虚,就会如同真菌一样快速蔓延。
山羊公会彻底侵蚀了这个城市之后,即便总部能够转移到近江的地下研究所,做起事情来也会变得束手束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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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 诱饵
在末日真理教的强力入侵下,这个城市终将会陷落,但是就算结果无法改变,也不能让它发生在近期内〖 .〗耳语者和欧美方面的反抗者组织已经达成合作默契,如果在他们转移过来之前,耳语者却已经保不住自己的地盘,在当前的世界形式下,无论对于我们还是对于他们都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
“放开他,你先回总部”我对咲夜说
咲夜点点头,将缠绕在瘦弱年轻人身上的灰色布条解开,离开了卧室我听到住宅大门开启和关闭的声音后,我将瘦弱年轻人的头扳起来,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年轻人在和咲夜的搏斗中被打得鼻青脸肿,肿起的眼皮就像是核桃一样,我并没有在眼神中宣泄情绪,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因为他之前的作为生出任何情绪,但是这个年轻人在对视中不自然地转动眼球,将目光移到一边他没有再说那些讨饶卖乖的话,我也不期望他还能说出什么,解释是不必要的,我想他是个聪明人,晓得在这个时候只有沉默的份儿
我在这里杀死他,也没有杀死他的同伴我只是将他打晕后,跟在咲夜身后出了这间住宅
咲夜在电梯中和我汇合,她已经解除变身,似乎之前的战斗让她的精神十分雀跃,虽然没有对我说刚才的事情,但是脸色红扑扑的我不太理解,因为她使用变身模式打倒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个月来,我们没少搭档去找山羊公会的麻烦
“巫师也像这些家伙那么有趣吗?”在进入总部前,咲夜突然这么一问
我对她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感到诧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停留在幻觉中根据上一个高川对咲夜的认知,她尽管经常和高川一起执行耳语者的一线行动,也对所有充满“神秘”味道都抱有普遍的好奇心,但总得来说,仍旧是不喜欢争斗的乖乖牌也许,经过这一个月的行动又或是变身能力使然,在她的身上悄然发生了某些变化对于她的改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在这个急剧改变的世界中,她的变化也许是好事,我只能如此期望
尽管如此我仍旧只能这么对她说:“他们一点都不有趣”
是的,一点都不有趣,不仅无趣,而且让我感到悲伤,即便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敌人但是,他们在现实的原型,也是某个末日症候群患者我们都不过是同病相怜的实验品而已,只是,我也许比他们稍微幸运了一些无论巫师也好,这些服用了“乐园”而获得力量的觉醒者也好,其变化的本质,都是因为现实的原型体内正在进行某种可怕的异变而这种变化却根本谈不上好事
我无法对其他人说出这么可怕的事实只能装作深沉不语
八景并没有因为我们回到总部而特地从监控室出来,今天晚上的行动并没有因为在505室发生的事情而结束,只是原本的计划确实要根据当前的情况进行调整夜渐渐深沉,远处大厦顶部的虹色聚光灯静静旋转,淡淡的红光从落地观景窗处射进客厅,一扫而过后如泡影般消失重归黑暗的客厅中,零点的钟声骤然回荡似乎昭示着某种开始
我在电视机前的茶几上打开银白色的手提箱,将左轮上满子弹塞入枪套中,扣在皮带上,然后将两把短刀从腰后倒插进背后的刀套中清点完余下的特制子弹后,将其一股脑塞进风衣口袋里随后,视网膜屏幕传来装备信息载入完成的通知,在自检数据中,武器的外观缩略图和子弹数目就挂在人物信息下方
八景的影像固化成头像,移动到视网膜屏幕的右下角,任务系统打开,进行最后的确认
所有的战前准备完成之后,八景传来文字信息——祝好运
“走,咲夜,今晚让我们大干一场”我越过咲夜的身边跨出总部大门,身后传来咲夜紧跟上来的脚步声我们回到505号房坐在的走廊,没有进去,只是通过监视器影像确认室内的活动情况不一会工夫,健壮的年轻人率先醒来,他环视着卧室中的情况,并没有立刻唤醒尚在的同伴,只是捂住被折断的手臂,满怀憎恨不安来回走动着,看起来像是想要做某种决定却无法下定决心瘦弱的年轻人发出呻吟声,也渐渐转醒过来,他猛然睁开眼睛,动作变得僵硬起来,但在发现房间中只有自己人后,这才稍显放松
“那个家伙走了?”他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在健壮的同伴猛然将目光转过去的时候,不自然地紧张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那家伙没走,他就在这栋楼里”叫做衫本直树的年轻人一边说,一边环视着卧室,“我感觉得到,有视线正盯着我们”
“你打算怎么办?”瘦弱年轻人问
“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们?你对他说了些什么?”衫本直树用凶狠的目光盯着瘦弱的同伴
“我所知道的关于‘乐园’的事情”瘦弱年轻人并不害怕,他低头想了想,“也许,他想引蛇出动”顿了顿后,他反问道:“在这里说这些没关系吗?你觉得他还在盯着我们?”
“没关系,如果他只是想引蛇出洞的话,无论我们说什么都没关系”衫本直树用手紧紧捏住断骨的地方,在变得安静的卧室中,可以听到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在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后,那只手臂迅恢复正常,重变回人手的样子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用力呼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他并不打算因为瘦弱年轻人的告密而斥责对方,只是对他说:“你觉得我们做不成诱饵的话……”
瘦弱年轻人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这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事情了,不是吗?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既然没有提醒我们这里有这样的势力存在,那么失败的责任并不在我们身上,不是吗?”
两个反问似乎让衫本直树下定了决心,他再一次环视房间,试图找出让他感到不安的东西,但片刻后就彻底放弃了
“我很不喜欢现在的感觉那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烤架上的乳猪”衫本直树这么说着,突然将手指插进胸口中,挖出一个硬币大的徽章抛给瘦弱的年轻人,“接下来是你的事情了,神父大人”
“当然,士官长大人”瘦弱的年轻人抓住徽章放在胸前,恭身念颂古怪的祷言:“血肉如草木,荣耀如昙花,草会枯萎,花会凋零然而死亡并非终结,一如真理永远长存”
祷言结束后,一种神秘的力量让徽章绽放出白色的微光,若非主人为了增加情调,刻意将卧室灯光调得昏暗,很难觉察这片微弱的光芒微光持续了三秒,随后在瘦弱年轻人的掌心化作粉末
他们之间的对话既是交流商榷,也是刻意告诉那个不知道藏在哪儿的监视者——他们确定我在盯着他们只是就算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很难判断这不是另一个让人放松警惕的陷阱不过,我很快就确认了,他们的确通过这枚徽章叫来了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
在徽章化作粉末不到三秒,不仅在卧室中出现灰色漩涡,连走廊上也出现了相同的法术
卧室两个,走廊三个五名巫师利用传送门越界而来
最先走出传送门的是走廊上的三个巫师,他们似乎早有准备刚露出脑袋就吐出了灰色的雾气但是,我比他们的动作快在法术彻底成型之前,已经掏出腰间的左轮开出三枪被子弹击中的灰色雾气一阵波动,子弹在穿越灰雾之后也失去了所有的动能,朝地上掉落
与此同时,咲夜已经完成变身,大量触手般的灰色带子从她的背后扑了上去
灰雾的体积骤然缩减了一半,但法术已经完成,化作一张巨网朝我们投来灰色触手在和巨网接触的时候,直接从网眼一穿而过空气似乎被高移动的触手割裂了,发出尖锐的啸声巫师们似乎没有走出传送门和我们交手的打算,发出这个法术之后就准备回缩离去尽管他们的反应很快,但仍旧被触手揪住脑袋,从传送门中扯了出来
我拔出一把短刀,将近身的巨网切开一道口子,同时掉转枪口隔着墙壁朝卧室射击在沉闷却不响亮的噗噗声中,子弹穿墙而过,直接将刚从卧室传送门中走出,措不及防的两名巫师打穿s机关的作用十分有效,就算是完成了防御法术的巫师也只用了一发子弹就抵消了法术,另一发子弹则在他的胸膛上剐出一个大洞,剩下两名根本就没有作出任何抵抗的巫师则一下子就被击碎了脑袋
在视网膜屏幕的监控影像中,鲜血如同喷泉一样,从尸体的脖子断口高高喷起,糊了装修后显得加低矮的天花板一大片两个年轻人却根本连援兵也没看一眼,也没去唤醒躺在一旁的女性,在第一个巫师被击杀时就猛然冲向窗口,在三名巫师都变成尸体的同时,撞碎了窗户玻璃朝外面跳去
走廊上响起喀嚓的断骨声,我不用回望就知道,咲夜已经扭断了那三名巫师的脑袋在走廊这种狭窄的场地上,咲夜的触手潮用寻常的方法根本无法抵挡我抱住咲夜,发动伪掠钻出巨网,钻进505室,穿过卧室,从破碎的窗户跃出而这个时候,那两个年轻人才刚刚落在地面上,狼狈不已地朝早已经停在前方的面包车冲去
我和咲夜刚落到地上,两个年轻人已经冲进面包车中,视网膜屏幕勾勒出面包车的透视图,里面包括两个年轻人在内一共有六人,但并没有巫师其余四人一致的军人装束,全身被高科技风格的外着式防弹衣和防弹头盔紧密包裹起来,就像是穿上一身全身甲除了驾驶室的两人,另外两人在年轻人钻进车厢后终于察觉到我和咲夜的追赶,一个将机关枪架在敞开的车门前,另一人则拉下窗口,把冲锋枪的枪口探出
下一瞬间,激烈的枪声伴随如雨的弹幕扑面而来不过,当然无法击中我和咲夜这些正常世界的枪械对我来说就如同玩具一样,就算击中也无法打穿我的义体化身体何况,他们根本追不上我的动作
当我抱着咲夜转移到面包车的后方时,面包车已经开动负责攻击的两人已经察觉到我们到了他们的身后,但是转移枪口的时间已经足以让我和咲夜跃到面包车上然而,我们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目送着面包车快驶离要杀死这些家伙无非就是几颗子弹的问题,不过没必要在这里杀死所有人,就连那两个年轻人也是刻意放跑的,我认为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片住宅区附近的街道在凌晨时分很少有过往的车辆,激烈的枪声就像是鞭炮一样不过城市安宁了许久,在亲眼目睹之前,大概也没有多少人会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在面包车在街尾消失后,才有人影匆匆跑出来我早已经带着咲夜进入停车场中,从汇聚的车辆中开出一辆机车在那些人在现场盯着一地的弹头目瞪口呆的时候,我们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抛下一群呆若木鸡的身影
视网膜屏幕中弹出地图,标示出我们和面包车的即时位置我们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尾随面包车不断前进车很快咲夜紧紧搂住我的腰,夜风吹拂过身体时,带来冰凉而柔软的惬意面包车不断加,已经出了城内车限制,在二十分钟之后,闯入一条灯红酒绿的夜市街通过监视画面可以清晰看到他们停在一个不起眼的酒外面四名军人护卫着两个年轻人冲进酒中
这个酒并不是在记录中的山羊公会据点,不过根据两个年轻人的身份进行推断,应该是这个城市最为核心的据点之一无论它是核心据点还是陷阱,亦或是面临危机时的后路都无所谓,我加足油门,从巷子中冲出来,蛮横地穿过烧烤摊,在逛夜市的人们愤怒的谩骂声和惊呼声中闯向酒酒门外的保安试图阻拦,但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面对丝毫没有减迹象的机车,最终只能无奈地闪到一边
我抬起机车前轮,直接撞开酒大门,伴随爆破的玻璃卷入酒中喧嚣的声浪扑面而来,五彩分呈的灯光,嘶哑的摇滚乐和肆意舞动的人群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停息空气中散发着狂乱和淫糜的味道,几乎每个人都在一如既往地宣泄着自己的**,这里并不是什么高雅的地方台处的人倒是朝我们这里投来惊愕的视线,但也仅此而已连锁判定能力已经开启,配合视网膜屏幕和脑硬体,并没有在视野范围内看到除了之前进来的六人之外,任何与“乐园”有关的东西
在外面的保安冲进来前,我跳下机车,抱着咲夜朝柜台急前进,尽管这里的人很多,但视网膜屏幕仍旧第一时间筛滤出那六人的影像,他们在台处停留了一会,我只看到他们钻进台后门的背影
显然,他们的据点还要在深的地方
我和咲夜直接翻过台,少不得又听到几声粗鲁的谩骂、口哨声和喝骂台服务生的体格相当强壮,他试图阻拦我和咲夜,却被我一拳搁倒我直接撞开紧锁起来的后门,和咲夜一起闯了进去,却发现门后并不是房间,而是一条的巷子垃圾桶散发着腥臭,黑色塑料袋淤积得像小山一样,墙壁上有不少恶意放荡的色情涂鸦,头顶上方传来金属声,当我和咲夜朝声响处望去时,一阵枪火再次将我们覆盖
一名负责断后的军人正扛着机枪站在铁梯顶端的平台上,居高临下我们扫射他身后的铁门敞开着,视网膜屏幕追踪到了迅朝门后黑暗中隐去的背影
我将咲夜挡在身后,用身体挡住了第一波子弹,随手拔出短刀向上投掷,军人刚准备作出反应就被钉穿了喉咙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抱起咲夜跳上铁梯,在身后的人扑过来的时候,攀到了铁梯的顶端,顺手拔下尸体喉咙处的短刀,钻进铁门中
视野中的景象刹时变换,和从门外观测到的走廊场景截然不同视网膜屏幕弹出警告——已经进入临时数据对冲空间
看来,我们这次找对地方了
这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地下洞穴式的世界,前方尽头却是一个月台,好一阵不见踪影的怪异列车正停靠在月台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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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的之四 厄夜怪客 467 诱饵
468 消极死亡
搭载恶魔的怪异列车在地铁隧道和车站散播“白色克劳迪亚”后就消失不见,原来这些家伙藏在这种地方,怪不得在正常世界里,无论我们还是政府部门都找不到这些罪魁祸首怪异列车已经彻底血肉化,大量的白色克劳迪亚在这片移动的沃土中盛放盛放的花朵勾勒出列车的轮廓,金属结构已经彻底被掩埋在血肉之中,若不是曾经亲眼见证它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一定会将这辆列车当成是用肥沃的黑土构建出来的模型——那些曾经如拔了皮般的血管和筋肉已经腐烂成了黑色,浓烈的气味就算隔上百米远都能嗅到,如今这个封闭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就像是一个沼气池我应该庆幸咲夜没有解除变身,否则第一时间就会被弥漫在空气中的恶臭放倒
比起曾经见过的岩浆翻滚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这里的环境加恶劣,尽管从外表来看只是普通的地下洞穴,但那些腐烂的气味却是不可视的,普通人类在这里根本呆不上几分钟
列车的所有出入口都已经被腐烂血肉和白色克劳迪亚封死,站在月台上和我们对峙的是十三名巫师、二十三名军人、将我们引来此处的两个年轻人以及六只外形和安全警卫相似的四足怪物——虽然总体轮廓已经和人体有相当大的区别,但仍旧可以看出人体结构的影子,两米长的个头如同野兽般四足着地匍匐在地上人手异化而成的爪子比它们的脑袋还大,又长又尖锐的指甲充满角质感,坚硬的纹理好似皱褶一样堆积起来,显得十分坚硬当它不安地抓挠地面时,轻易就在地上刮出深深的痕迹而它们的脑袋就像是被膨胀而裸露的大脑挤占了眼睛和鼻梁的位置,只剩下裂开到腮帮的嘴巴不停吐着蛇信它们似乎总是处于焦躁的状态,就算呆在原地也毫不安分,给人一种随时会扑上来的侵略感
敌人的数量挺多,就算是看上去平均实力最低下的军人也装备精良,火力配备中不仅有重机枪还有人扛着电影中能够一发就将装甲车炸上天的火箭筒——我不是军事爱好者,并不清楚这些武器具体都是些什么型号,但是它们狰狞的外观让人一看到就觉得火力十足
不清楚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不过我也没有立刻宣战,只是从口袋中掏出子弹补充进左轮中这种威力接近限界兵器的热兵器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证明了它的强大,就算是有所准备的巫师也挡不住第二枪,不过它的缺点同样十分明显,它一次只能装六发子弹,而我面前的敌人,包括人类和怪物在内,一共有四十四个
如果没有咲夜帮忙,想要全歼他们势必得花上许多工夫
视网膜屏幕和总部的连接已经中断了,事实证明这种用正常世界科技改造的无线通讯模式果然无法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通行尽管近江事先已经有所说明,但亲身经历的时候,仍旧不免有些遗憾
两个年轻人似乎不打算再跑了,不过,也可能是试图尝试一下反抗
“你们在这个城市的主要人物都在这里了吗?准备好哭喊了吗?准备好被杀戮了吗?准备好见证死亡了吗?”我将最后一颗子弹塞进转轮中,轻轻抖了一下手腕关上转轮,“开始”
我的话声刚落,咲夜的身上射出无数灰色丝线,丝线又交织成触手,如同添加了级促长剂的海草转眼间就繁殖出一大片,一股脑朝前方的敌人蜂拥而去与此同时,军人们的冲锋枪和重机枪开火了剧烈的枪声、闪烁的火光和飞溅的弹壳,就像是在演奏一场一开始就达到**的交响曲
弹雨完全被咲夜的触手挡住,通过视网膜屏幕可以看到这些子弹在穿透数个触手之后,就失去动量镶嵌在触手中没有一发可以彻底穿透触手阵列,而被子弹贯穿的触手也仿佛没有受到伤害般,一边被多的丝线缝捕缺口,一边继续向前涌去透过触手阵列的缝隙,可以看到巫师们正忙着构造防御法术,而两个年轻人看似随时都会冲上来的样子,却慢慢藏到巫师们的身后,只有那六只应该是在之前的列车事件中改造出来的怪物猛然跃起来,不约而同选择从洞穴的顶壁发动攻击,试图利用机动性翻越触手浪潮
它们的动作相当灵敏,触手潮在第一时间分出一部分射向它们,但这些倒悬在顶壁急爬行的怪物轻易就闪开了这种攻击,当它们散开,向四周弹落的时候,已经初步躲开了触手大军,而这期间不过花了三秒不到的时间
视网膜屏幕已经逐个锁定了它们,在它们身处半空的时候,每当准星点亮一只,我便朝那一只扣下扳机子弹直接捣碎了它们肥硕的大脑,尸体在半空失去平衡,嘭然一声摔在地上当所有的怪物都落到地面的时候,我已经打烂了三只怪物的脑袋,这些丑陋的东西并没有立刻死去,用抽搐般的动作试图重站起来,生命力旺盛得就如同热带雨林的巨蚺不过,它们在失去脑袋之后,终究没能继续活下去
剩余三只怪物朝我和咲夜扑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将枪口对准了已经联合构建出防御法术的巫师们,射光最后三发子弹两只怪物以可怕的度朝我接近,但在它们的爪子触碰到我的身体前,触手已经缠住了它们的后肢,用力向后拽去咲夜这种激发灰色丝线的能力,可是全身上下不分前后都可以做到的,而释放起来就像是本能一样,就连我也无法确认这些触手的最大数量灰色丝线看起来无穷无尽因此,由丝线编织而成的触手,也仿佛无穷无尽
想要正面打败咲夜,除了一次性贯穿、撕裂或消灭所有呈现在台面上的触手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办法然而,虽然重火力可以打烂一两根触手,但是想要一次性消灭所有的触手,可不是一支战术小队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事实也是如此,军人就算发射了火箭弹,爆炸的范围也仅仅是撕开了触手潮的前端在随着冲击波翻滚的火光和烟雾中,崩溃的触手阵列分解、交织、成长,再一次构成,一口气撞上了敌人阵地前方十米的地方——那里有一道透明的防护罩被触手击中后,立刻泛起一阵半透明的涟漪
随后,一枚子弹钉在泛着涟漪的空间上,它缓慢向前推进了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就停下来,如同镶嵌在空气中但很快就有第二发子弹打在它的尾部,将它推了进去被这颗子弹盯上的巫师反应慢了一步,他只来得及闪开半边身子,右肩就被打碎了,如同鸡蛋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飞溅的血肉连同胳膊一起荡上半空
几乎是同一时间第三发子弹撞中第二发子弹的尾部,第二发子弹在穿透透明屏障的时候发生偏转,巧合似的击中了同一个巫师的脑袋那颗脑袋就像是气球一样爆开,多的血好似喷泉一样腾空而起
无论瞄准也好,最终的射击也好,全部都是脑硬体在调整身体,单纯使用非义体化的部位,例如原生大脑,根本无法设计出这种精准得如同巧合的射击我也不清楚脑硬体到底经过了怎样的计算,才最终得出这条魔术般的弹道不过,有效果就足够了而对于这样骇人听闻的射击,我也并不感到半点诧异是的,不需要脑硬体进行情绪调整,打从一开始就不需要纠结原因仿佛这就是一种与生具来的本能
当我瞄准了他的时候,就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射杀对方,一个充满即时感的声音在对我的灵魂述说——我的子弹没有死角
突然死亡的巫师让敌人一阵慌乱,但是他们很快就重站稳了脚跟,藏在透明屏障中的军人似乎不再相信巫师的力量,分成两队从两侧冲了出去,试图绕开不断鞭打透明屏障的触手在触手分出一部分去追捕他们的时候,他们一边跑动,一边用手中的重火力进行抵抗,因为触手减少的缘故,他们一度成功推进了十几步
不过,我觉得这是因为藏在透明屏障中,这些平常世界的热兵器也无法攻击出来的缘故,才促使这些军人不得不跑出来这些家伙散发着和锉刀类似的,常年在战场上打滚的味道,这种人绝对可以在一开始就判断出我这把左轮的优点和弱点——其实这些优点和弱点已经写在了外观上——即便我能够一下子就杀死一名巫师,但只有六发子弹的话,就算能够击穿屏障,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杀死所有的人,那么,如果他们可以藏在屏障中发动攻击,怎么也比跑出来安全
他们不得不从相对坚固的阵地中冲出来,尝试扭转被迫抵抗的局面,不过,就算他们躲过了触手也没有用在他们冲出来后,我已经重为左轮上满子弹,启动伪掠从咲夜身后窜出,以快的度朝右手方向的小分队冲去
当我脱离触手潮最密集的地方后,一名军人最先反应过来,他抬起枪口就朝我射击,不过自然是打不中的,当他的同伴警醒的时候,我已经和冲在最前方的家伙擦身而过一把短刀抽出来,将他拦腰斩断,片刻不停地钻进第二人的怀中,将他连枪带人切成两半,分开的尸体挡住两侧射来的子弹,我从中线埋身跨过,转向在右边不停扫射的家伙他的五官已经扭曲起来,发出嘶哑的怒吼声,连发子弹的轨迹在视网膜屏幕中如同一条清晰的直线,我只是稍稍扭动肢体就从这些子弹轨迹的缝隙中穿过,抛起右手的左轮,直接用右手抓住他的脸,朝身后甩去
从那边飞来的火箭弹直接击中这个倒霉的家伙,在半空绽放血色的烟火而我已经抓下悬浮在半空中的左轮在膨胀火舌的遮掩下转向另一边的军人
隔着火焰的另一边传来人类的惨叫声无论是重机枪还是火箭筒都哑火了,显然,咲夜已经解决了那边的麻烦面对只使用冲锋枪的其他人,我将左轮收起,从腰后拔出第二把短刀,在几个呼吸中就在他们之间来回折射了十数次,当我在透明屏障前站住脚步的时候,那些家伙的身体纷纷伴随着鲜血的喷涌断成好几截
咲夜的触手不断拍打这层透明屏障,尽管已经死掉了一名巫师,然而这层屏障却一直无法突破我用刀柄敲了敲,没有声音,但是一种坚硬的阻力传达到手腕中按照过去的经验,这种正式巫师无法在同一时间使用两种法术尤其是在使用了这种联合法术之后,他们就会变得再没有半点用处在列车事件的时候,我碰到过两种联合法术,一种是类似这种屏障的防御性法术,另一种则是攻击性法术,当时我并没有正面破解这种法术,而是他们试图发动的攻击,自行解除了一部分防御力量如今,还剩下十二名巫师支撑的法术仍旧具有强大的抵抗力
尽管我猜测在防护罩中的其他人同样被限制了攻击能力,不过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那个会使用幻觉力量的年轻人也无法发动攻击我至今仍旧不明白,为什么巫师们选择了这种消极的防御姿态,现在他们连传送门都无法制造了是为了拖延时间吗?在这里能够当作目标的东西只剩下那两个年轻的觉醒者,但我从他们身上找不到半点正在产生的变数当我将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时,那两个人的脸色苍白,一脸强撑镇定的表情,目光并没有做出退让,这种人我见多了,不会错过他们眼中的半丝动摇
因此问题还是出在那辆怪异列车中?这些家伙又在召唤恶魔吗?至今为止,我见识过两种召唤恶魔的方式,一种是降临回路,另一种是森野那种寻常的魔法阵这两种召唤看起来相似,但通过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解析就会发现两者之间实际是有所区别的无论是在祭品的选择上,还是在最终结果的本质上虽然不太确定但是,通过大规模献祭特定的人类激活降临回路的话,似乎并不是“召唤恶魔”,而是“制造某种特定的恶魔”
制造“白色克劳迪亚”的恶魔并不是普通的恶魔——尽管,我见过的恶魔千奇百怪,根本无法进行具体分类,但是,仍旧会在面对它们时产生一些微妙的感觉,可以通过这种感觉分辨这些能力和形态千奇百怪的恶魔之间具备某种独特的分类
自从列车事件过去之后,通过对整个城市的监控,并没有发现过去那种大规模人口失踪的迹象而且,面前这俩怪异列车也没有释放灰雾这些特征多少可以证明,这些巫师并没有再次启动降临回路之前从那个瘦弱年轻人口中得到的资料,似乎也在证明,就算是通过降临回路,目前也仍旧无法准确产生特定的恶魔,正是这种不成熟导致“乐园”无法进行大规模生产
那么,接下里会出现的,是被“召唤”出来的恶魔,这种几率就变得相当大了
巫师们联手制造的这层屏障并不是毫无破解的方法,我将短刀插回背后,取出左轮对准了那个能够让手臂异变的年轻人衫本直树那个年轻人顿时慌张起来,猛然抓住身前的巫师大喊道:“该死的,让我们离开这里立刻马上用那种让人消失的法术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你们现在用的法术根本抵挡不住他那把枪”
被他抓住的巫师静静转过身,瘦弱的年轻人用力拽开衫本直树的手,脸色涨红地朝他大叫:“够了现在他们根本就无法使用那种传送门就算解除防御也没用……”
“是的,你们不可能离开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我一边说着,一边扣下了扳机,“他们的传送门根本无法让人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和正常世界之间往来”
衫本直树惊恐地掐住巫师的脖子,猛然将他抬起来,三发子弹追尾击穿屏障,第一发子弹一举将被当作盾牌的巫师身体打穿,紧接着,第二发子弹则从巫师身上那巨大的空洞钻了过去,将年轻人的胸膛凿开一个大洞
瘦弱年轻人惶恐地推开衫本直树的身体,躲到旁边的巫师身后巫师们仍旧忽视了同伴的死亡,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被斗篷兜帽遮住的脸看不到表情,根本无从知道,他们究竟是被吓呆了,亦或是已经放弃抵抗,又或是无惧死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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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的之四 厄夜怪客 468 消极死亡
469 激活
我并没有因为巫师们诡异的沉默产生半点犹豫,一口气将剩下的三发子弹射出,又解决了一名巫师〖 .〗
在失去三名巫师之后,坚固的屏障摇摇欲坠,伴随咲夜的触手击打,大范围的涟漪和凹陷浮现在空气中瘦弱年轻人突然往怪异列车冲去,我没有立刻杀死他,想看看他接触那辆被恶魔力量和血肉法术彻底侵蚀的列车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亲身体验过那些血肉有多么强大的侵蚀能力,就算是现在,也无法保证贸然接触会发生什么事情
正因为无法接触,也无法彻底摧毁整辆列车,才无法对列车出手我需要的只是把小小一块血肉带回去,近江需要进一步实验,以便确认利用这一个月研究出来的成果是否确实有效如果成功,那么,最多三天,我们就能彻底清除在这个城市生长的白色克劳迪亚原本我打算直接闯过政府部门的封锁线,从白色克劳迪亚的繁殖地取出相关素材,但是怪异列车的再一次出现为我的计划减少了一部分麻烦
政府部门对白色克劳迪亚的看管十分严密,近期内根本无法悄悄渗透,反复对封锁线进行暴力冲击的话大概会让那些人如疯狗一样寻找我们耳语者掌握的“神秘”力量十分强大,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成为政府的正面敌人将事实相告以获得政府部门的支持在当前的情况下也很难做到毕竟耳语者只是一个兴的神秘组织没有人拥有和几乎占据了整个亚洲的强大国家机器打交道的经验,这也是为什么需要和走火所在的组织进行合作的原因之一,据说他们在欧美非三个大洲的国家政府部门中拥有一定的能量,这也是为什么末日真理教无法彻底消灭他们,而他们也被称为末日真理教之后的第二大组织的原因
在末日真理教的压迫下,这些非亚洲区的神秘组织进入亚洲只是时间问题,尤其是走火的组织,既不缺乏先知,也不缺少智囊,我想他们之所以行动缓慢只是想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用一种正面的形象和亚洲区的国家政府部门进行交涉走火他们和我们耳语者拥有相同的敌人,但却是不同类型的组织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和国家政府的关系比其他非末日真理教的神秘组织加密切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弱点和限制
耳语者并不依附任何人,不依赖任何组织机构,乃至于就算人类社会崩溃,也不会受到半点影响自给自足的我们看起来十分弱小,但在某种意义上,却具备和末日真理教相似的特性这样的我们和走火的组织进行合作,并不需要被吞并或是被剥夺话语权换句话来说,只有相互合作才能以最佳的方式整合各自的资源,进行战斗力的互补
需要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话,最好是以走火的组织作为中转站而在走火隶属的组织正式进驻亚洲前,并不具备这种条件因此,近期内还是尽量减少和政府部门正面交涉的可能性比较好
末日真理教在亚洲的行动受到限制,同样优先选择转入地下,这也让我们避免了暴露在明媚的阳光下
在“神秘”的力量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并没有因为轻易就找到敌人的巢穴,杀死这些巫师而掉以轻心,也没打算在考虑清楚之前就贸然杀死这里的所有敌人巫师们怪异的沉默,以及瘦弱年轻人的行动都让我的大脑和脑硬体开始全运转虽然计算出巫师们的杀手锏是恶魔,但是,恶魔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这一点足以让我抱以深深的戒备
瘦弱年轻人终于来到完全被血肉和白色花朵覆盖的列车前,在这期间我没有再杀死任意一名巫师他突然停下来,转头朝身后往过来和我凝视的目光碰在一起,目光中仿佛蕴藏着一种实质的力量,让我感受到一种冲击力并不是幻觉的力量,而是一种充满复杂情绪的人性力量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闭上眼睛,转回头撞上列车
他的肩膀接触到列车的血肉时,衣服顿时出现一条条蚯蚓般的突起,我通过视网膜屏幕看得十分清楚,那些蚯蚓般的突起在衣服下面蠕动着,就像是活的一样,拼命在他的身上扩散不一会,这些突起终于钻出衣外,瘦弱年轻人的体格看上去就如同突然涨大了一圈,经络网一般的黑色突起撑起他的手背和脸部
他被巨大的力量扯进没有门的列车中,就像是消融在车壁上,虽然最初是自己装上去的,但是那种拉扯的感觉十分强烈只是眨眼的时间,就再也瞧不出车壁上的人形轮廓了在这个瘦弱年轻人被“吃掉”的同时,视网膜屏幕猛然将影像焦点扯到身前,被红色线条警醒勾勒出的巫师尸体正从五官和伤口处释放淡淡的灰雾,从他们体内流出的血接触到这些不起眼的灰雾,立刻活了起来,笔直朝列车处滑去,仿佛一条条红色的大蛇正在归巢
这下子,不需要多理由就可以相信这些巫师的确在用自己和那个瘦弱年轻人当作祭品了也许,只有瘦弱年轻人被列车吞噬后,这种尚不知道具体效用的献祭才能正式开始献祭自己,献祭同伴,献祭无辜的人类,这已经是末日真理教的管用把戏了在巫师不做抵抗的时候,十有**会变成这种情况,然而,当他们真正开始之前,你永远都不知道,杀死他们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从巫师尸体内释放出来的灰雾越来越浓重,不仅巫师的尸体就连那个健壮年轻人的尸体所流淌出来的血泊也开始出现了生命的律动在正常情况下流出的血可不会向现在这么快,这么有目的性
随着灰雾的释放,这些尸体正在快干瘪咲夜的触手仍旧在攻击透明的屏障,一直看似摇摇欲坠,却并没有被破坏迹象的屏障终于出现了脆弱的迹象,在空气发出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时,我大声喊道:“不要杀死他们”也许是巫师们主动撤销了屏障的缘故,触手潮就像是不断冲击大坝的洪水,在障碍物消失的一瞬间,汹涌地将剩下的巫师吞没了
我已经往咲夜的方向奔跑从触手潮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仍旧有巫师还活着,咲夜因为我的阻止,在千均一发之际偏转了一部分触手的方向,但是视网膜屏幕中的警告框却陡然弹出脑硬体给出的结论没一个是好消息,巫师们显然已经决定将自己献祭,这种玉石俱焚的做法肯定会产生强烈的效果,尤其在这种并非自杀的情况下
统治局的技术看似科技,但是,基于统治局技术发展起来的末日真理教技术却无法界定是“科技”还是“神秘”,这个世界的基石之一是充满奇妙变化的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意识,这些患者的知识、经验、情绪、信仰等等意识形态的东西都会对这个世界的构造产生影响,因此,无论这个世界的表面看上去多么“科学”实际上,它一点都不“科学”
末日症候群患者在目睹自身和他人发生可怕变化的时候一定会产生绝望之类的深沉负面情绪,而这种强烈的负面情绪也一定会转化为对“神秘”的饥渴这些饥渴或许正是这个世界看似科学,却充满“神秘”的重要原因之一,而由强烈负面情绪所推动的“神秘”,也必然会让那些可怕的“神秘”变得无比真实这意味着,一旦在现实中具备“他杀”、“自杀”和“献祭”的概念,这种概念转化的力量就一定十分深刻
在现实中,自杀和他杀的行为在神秘学中充当的角色是有所区别的,排除自然死亡和意外死亡其他的死亡方法在神秘学中都是被认可的“强烈的力量”,自杀在信仰方面的是最大的罪,但是,在神秘学中的献祭行为中,他杀却比自杀具有代表性和通用性大规模的杀戮献祭总是比大规模的自杀献祭常出现因此,这种印象和认知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呈现时也将具备无以伦比的力量
这种力量也是“命运石之门”计划的关键——借助世界末日的趋势,献祭整个世界获得力量,以此来推动“时间机器”这种只存在于末日幻境中,在某种程度上接近概念产物的“神秘机器”运转,进而对构成整个末日幻境的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意识产生干扰,当这种干扰反馈回现实的末日幻境物理构成中,完成对现实的干涉
现在,这种“自杀”和“献祭”的力量正在形成,而且是以作为敌人的方式存在,无论如何,也无法期待会有什么好结果我早就想过他们会这么做,因此,在这个事实真的发生时,并没有陆续出现的坏消息打击到,其实,在情绪被脑硬体控制的情况下,也很难会产生动摇
我以最快的度来到咲夜身边,将她揽到怀中,马不停蹄地掉转方向,绕开巫师们所在的地方,直接朝列车头冲去咲夜的触手已经开始收缩,但却从巫师那边传来拉扯的力量,这种力量也间接对我产生影响,当我来到车头跟前的时候,咲夜将触手切断了包裹着巫师的那部分触手被放弃后,立刻化作一团灰雾,促使那边的变化加剧烈,但也因为渐浓的灰雾而变得难以看清楚其中的情况
朝列车快流淌的血已经接触到车体,剩下的血泊在彻底被灰雾掩埋前,已经分出多的枝叉,探出灰雾弥漫的范围,沿着仿佛早已经规划好的路线流转那弧状的愈显复杂的曲线无比眼熟,那是魔法阵构成的前兆
我并没有因为抵达车前而停下脚步,切断触手后,拉扯我们的力量已经消失,这让我的度快了,而我也没有任何减的理由视网膜屏幕中的警告窗口好似滴血一样显眼强烈的危机感促使我以快的动作逃离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
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并没有彻底闭锁起来,脑硬体已经给出最有可能的出口方向,我只是沿着这个最有可能逃离此地的路线移动而已在掠过车体时,我拔出短刀从车体上剖下一块血肉和花朵,咲夜用触手将它们紧紧包裹起来,这是近江给出的保存方法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尝试,所以也无法保证是否真的有效,是否会产生其他情况
还来得及询问咲夜利用触手封印这些血肉和白色克劳迪亚的感觉,怪异列车在被挖下一块肉后立刻产生了一种看不见但能清晰感觉出来的变化车体并没有发生外在的改变,也没有突然变形成巨大的机器人,颜色也好,气味也好血肉和花朵都没有任何异像,但是,仍旧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大家伙活过来了
如同画龙点睛,同样的存在,却产生了感受性的变化
这辆怪异列车本来被恶魔的力量侵蚀了,我毫不怀疑,这辆列车会在下一刻变成一只活着的恶魔
亲身经历过怪异列车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以及之前乐园觉醒者和巫师们的怪异举动,不免让人产生多的联想——他们的杀手锏的确是恶魔,但之前和现在做的事情都不是在召唤或制造的恶魔恶魔早就已经通过降临回路制造出来了,只是以一种无智无知的形态存在,我可没有忘记从降临回路中流淌出来的灰黑色流质,那些东西也许一直保存在列车中,并将列车当作物质化的躯体,而这些人如今只是将它激活而已
撇开巫师们的自我献祭不提,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唯独那个能够使用幻觉力量的瘦弱年轻人让我十分在意他在这次的献祭行为中明显占据着核心角色,我无法不去考虑,他所拥有的力量也会成为恶魔力量的一部分
以这只恶魔的力量形成的白色克劳迪亚拥有强大的致幻力量用白色克劳迪亚制作的乐园是强效迷幻剂,服用了“乐园”后觉醒了幻觉力量的祭品,三者的搭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脑硬体给出的推论中,这只恶魔以幻觉为主要力量模式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而且这种幻觉力量将比瘦弱年轻人施展的,以及白色克劳迪亚本能释放的幻觉加强效
这种幻觉力量的效果即便我对幻觉具备强大的抗性,也很难在短时间内适应
这只恶魔比我所见过的其他恶魔都要可怕
八景一个月前做出的预言正在以深入的方式呈现在我面前
巫师们的魔法阵还在构建,怪异列车出现生命的律动,但仍旧没有彻底激活,在一切都完成之前,我已经钻进了隧道当中,几个呼吸间就向前奔驰了将近百米从月台处射来的光线越来越昏暗,明明还能看清前方的路,然后下一刻身体就撞上了看不见的障碍物阻力并不大,只是一瞬间就破碎了,伴随传入耳畔的碎裂声,眼前的景物陡然变了个模样脚下突然变得空荡荡的,木头、铁条和玻璃碎片伴随身体向前方迸射,前方是一片大楼,路灯在斜下方照出一片惨白色的光景
在连锁判定的全景视野中,我正从一扇破碎的窗户中冲出来,置身于十米的高空,身后的高楼根据轮廓判断,就是我进入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前攀上的半旧楼房,那条架在楼侧的铁梯就悬挂在侧后方
视网膜屏幕已经解除了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标注,我和咲夜已经脱离了那片危险的区域
但是,一种感觉告诉我,危机并没有彻底解除,在落到地面之前,我抱着咲夜向后转身,从风衣口袋中取出近江的另一件实验品“限界扩大装置”——据近江说,它可以短时间内扩大限界兵器的固有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范围,让限界兵器的威力过它本来不可能抵达的“射程”,这种效果对于枪械类限界兵器尤其显著,属于s机关的测试性变种,借助这种特性,也可以对已经产生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产生干扰,例如解除或封闭某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出入口,但是效果无法持久
藏在面前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里的恶魔并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但是巫师们已经开始激活它了,也许他们的行动本不该那么快,但是我的行动迫使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得知预言后所产生的行为,本身也会成为预言的催化剂,这一点在过去已经被验证过多次,然而,在得知预言后却仍旧会围绕这个预言产生行动我许多次尝试过打破这个规律,然而,这一次似乎又失败了
至少,要在找出确实能够杀死这只恶魔的办法前,将它封印在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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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的之四 厄夜怪客 469 激活
470 封印
我在下落的同时为只有巴掌大小的限界扩大装置进行初始化,以及更加详细的细节设置,这种多用途的装置有太多针对需要的设置选项,单就易用性来说也仅仅是实验性产品而已,近江至今为止只做了这么一台,这一次使用就是第一次进行实效检测。 )无法肯定它能正常运作,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够产生预定的效果。视网膜屏幕中罗列出来的下拉菜单足足有近百条,一般来说,普通人要使用的话,就算对这些选项有过深入解读,也必须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大约五分钟的设置,然而,使用者是我的话,可以将这种限制降到最低,因为,我不需要用大脑去记住这些选项的具体功能,也不需要用大脑去判断该如何设定,更不需要手动进行操作。
将数据线插入颈后的插孔后,就能够通过脑硬体直接进行设置,视网膜屏幕中,近百条选项一列列打开,然后关闭,就像是流水线一样,在我落在地面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全部的设定。窗户残骸在身边如雨坠落,我正准备将它朝上方窗形的缺口处投掷,一种充满侵略性的力量顿时笼罩了我的全身。
这股力量并非针对我而来,在它出现的一刹那,脑硬体已经判定是从正上方的损毁窗口处涌出来的,只在眨眼的时间就笼罩了整栋大楼及其附近十米的范围。我不过是被这种无意识泄漏出来的覆盖性力量波及而已。即便如此。这股从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爆发的力量仍旧在我将手中的限界扩大装置投掷出去前,改变了我的正常感知。
换句话来说,我眼前正在变幻的景色,耳畔听到的声音,乃至于肌肤感受到的触感,全然是一种幻觉。
世界,在燃烧。
正如事先猜测的一样,这个恶魔的幻觉力量强得令人吃惊,范围和力度都远远超过白色克劳迪亚和瘦弱年轻人的幻觉力量。在环境产生变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格格不入的感觉。也没有太多的噪音和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仿佛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视野所及之处,地面也好。建筑也好,天空也好,都呈现出灼烧的火红色,深沉的夜空彻底被云状的火焰点亮,下起如大雪般的残留着火星的灰烬,建筑的轮廓在高温下产生波动,但是却维持着它原本的构造,而街道则像是身处在一片流淌的融岩之中,稍微挪动一下步伐,就会落入蜿蜒的厚重岩浆中。
视网膜屏幕中传来肌肤、呼吸道和内脏被烧伤的警告。只是感觉不到痛苦,当然,若是普通人的话,一定会认为自己也在燃烧吧。看看自己的身体,衣服也在燃烧,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变得焦黑,手掌中的限界扩大装置也已经融软,似乎随时会变成一滩金属液体,那层明亮的光在暗示着它正在承受高温的炙烤。怀抱中的咲夜也被点燃了,只是全身被灰色的紧身衣包裹着。看不到衣服下的样子。
和瘦弱年轻人所使用的幻觉力量一样,如今在侵蚀我的幻觉并不是通过五官产生作用,而是以不可思议的途径直接入侵了大脑。大脑产生错误的资讯,而脑硬体则对错误资讯进行加工,再反馈到身体的各个结构中。在过去。这些来自大脑的错误资讯会在脑硬体中进行判别和过滤,并从数据的差异性中瞧出幻觉的端倪。虽然,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在这个过程中也会产生那种不自然感觉。而这一次,干涉大脑的力量似乎伴随着错误资讯进入脑硬体中,对脑硬体也产生了影响。
我明白自己身处幻境,无论时间多长,都不会改变这种认知,这是因为脑硬体被彻底侵蚀前,预设的防火墙方案已经切断了痛觉——尽管在战斗的大部分时间里,痛觉也总是被切断的,但这种预警模式却没有产生替代的提醒方式。在这个到处都会让人充满痛苦的世界里,却无法感受到半点痛苦,也没有任何被伤害的提醒,那么,周遭的一切就像是假的一样。
限界扩大装置在手掌中融化了,金属液体灼穿了手掌,不停从伤口和手掌边缘处滴落,这只碳化的手掌只剩下不到半截。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感觉,我已经感觉不到手掌的存在了,就连视网膜屏幕也出现身体严重损伤的警告——基于脑硬体运作的视网膜屏幕,因为脑硬体本身出现错误,也变得不准确起来。
虽然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但是,我仍旧相信自己手中的限界扩大装置仍旧存在。我的双脚好似松脆的木炭,陡然解体。身体在下沉,怀中正在燃烧的咲夜发出痛苦的呻吟,用力推了我一把,明明没有失衡的感觉,视野中的景象却旋转起来,仿佛跌倒在地上,向后滑了老远。望着悬挂在正前方的天空,即便脚底没有接触地面的感觉,背后传来触地的感觉,我仍旧在对自己是否跌倒产生疑虑。
看到的,感觉到的,运动的,静止的,一切事物都在试图让我相信自己正置身于无以伦比的真实之中。然而,这看起来无比真实的一切,却在和我互动时总是出现微小的细节漏洞。
咲夜歇斯底里的痛苦尖叫渐渐变得微弱,让人觉得她已经奄奄一息,下一刻就会死去。
**和超常科技都无法让我从幻觉中转醒,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人产生时间流逝的感觉——至少经过了五分钟吧,然而,既然这是幻觉,那么这种时间流逝的感觉也有可能是虚假的。
我的身体正在化作灰烬,我张口,嗓子像是被烧毁了,视网膜屏幕的提示也是如此。无法正常发出声音。
我细细咀嚼着这种逼真又虚幻的体验。
视网膜屏幕传来眼球损毁的通知。双眼的确已经漆黑一片,然而,基于右眼而存在的视网膜屏幕仍旧在正常运作,大量的错误和乱码资讯不断流淌着,时而夹杂一些正常的数据。不多会,视网膜屏幕弹出计时器,显示脑硬体正在高强度的运转中,试图将资讯修正,但是距离完全修正需要花费至少五分钟的时间,而此时。距离我被幻觉力量入侵,实际才刚刚过去了不到三秒。
我第一次在幻觉中启动了连锁判定能力。
虽然肉眼功能被幻觉迷惑,陷入沉寂之中,但是连锁判定并不需要通过眼睛来传输资讯。黑白色的线构世界快速扫荡着这片燃烧的世界,半径五十米的范围内,燃烧的现象就像被冷却了一样,失去颜色和状态,完全由线条勾勒出来的地面、建筑和天空就像是果核一样镶嵌在这片燃烧世界的中心。
而这个黑白色的线构世界所灌输到大脑中的资讯,和之前的资讯产生明显的差异,出于能力的优先权,脑硬体以线构世界传递的资讯为标准,调整进度大大加快。
我仍旧笔直站在街道上,以投掷的姿势凝固着。手中的限界扩大装置和咲夜仍旧完好无损,既没有燃烧,也没有融化。咲夜正仰起头,被一体式灰色紧身衣覆盖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同样由线条勾勒出来的罗夏墨迹不断生成、变换、转移。线条勾勒出来的天空仍旧位于顶上,而更远处,那片燃烧的天空则倾倒在正前方。位于果肉处的幻觉世界,和充当果核的连锁判定观测世界产生了九十度的错位。
五十米的距离,足够我正常观测到这栋大楼了,目标早已经被锁定。脑硬体终于可以腾出一部分运算力,引导身体继续精确的投掷行为。就像是一台抛弹机,力量通过肢体机械化的联动传导到限界扩大装置上,在手指松开的刹那,这台巴掌大的装置朝目的地腾空而去。呼吸间就掉入那扇窗户后。
没有出现半点预兆,错乱的幻觉世界陡然消失了。视网膜屏幕中弹出限界扩大装置成功运转的提示,黑白色的线构世界也随着连锁判定能力的取消而消失无踪。青黑色的夜空下,街道和建筑一如既往的深沉,喧闹声从不算太远的地方传来,扩散到我们这儿,仿佛被此处的寂静稀释了一般。
包裹咲夜全身的灰色紧身衣突然回缩,变回面罩的样子,被她用力摘下来。
“没事了?”她用一种奇异的语调问。
“你没感觉到吗?”我似乎能够读懂这种奇异的含义。
“什么?又是幻觉吗?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呢。”咲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副错过了什么好东西的遗憾笑容。
“连这种程度的幻觉也奈何不了这副面罩吗?”我再次认真打量了一下咲夜手中的面罩,必须承认,这个玩意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些家伙不出来了吗?”咲夜眺望着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的窗口。
“他们应该暂时出不来了。”我说:“我投上去的装置是近江的实验产品,不过看起来挺有效。”
“暂时?多长时间?”咲夜敏感地问道。
“最多一天。”我回答道:“所以,这道封印在今后需要不停加固,八景他们会负责这件事情。那些巫师没什么危险,但是在我们找到对付那只恶魔的方法前,被它逃出来的话,这个城市大概会彻底毁灭吧。”
“恶魔的封印吗?嘻嘻,听起来就像是游戏一样。”咲夜好似为自己打气,又给人一种“做到了不起的事情,所以要自我庆祝一下”的雀跃,她发出嘿的一声,捏起拳头说:“我最喜欢勇者斗恶龙了!”
“总之,后面的事情还很麻烦,不过,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我顿了顿,问道:“你保管的那些实验素材呢?”
“放心吧,就在这里面。”咲夜拍了拍手中的面罩,“之前不是实验过很多回了吗?被彻底裹住的东西,就算解除战斗姿态,也能够保存在这个面罩里。真的很有趣吧。阿川。就像是魔术一样。”
“啊,真的很有趣。”我说:“至少出远门的话,就不需要担心携带行李的麻烦了。走吧,我们回家。”
之前开出来的机车遗留在附近的酒吧中,但因为那不是耳语者的资产,只是临时“征用”罢了,所以,虽然将它继续丢弃在酒吧中,对它的主人不免有些歉意,但这种歉意是如此微弱。一下子就被脑硬体删除了,之后更不担心那些脾气暴躁的人会否在它身上发泄怒气,因为,这个“无关紧要”的记忆很快就被扫到了角落里。
我抱起咲夜。启动伪速掠朝灯火昏暗的方向离开。这场战斗摧毁了山羊公会在这个城市的核心,至少是大部分核心,恶魔也被暂时封印起来。虽然他们和总部的联系就此中断的情况,也会惹来对方的怀疑,但是要排查可疑情况,估计阻力的大小,重新制订计划并附之行动,同样需要一定的时间。经此一役,山羊公会想在短时间内这个城市生根发芽已经成为泡影,就算我和咲夜将有一阵子不在这个城市也没关系了。虽然还存在一些麻烦的手尾,但我相信八景他们有能力在我们回来之前解决掉或者维持局面。
那只恶魔虽然可怕,但并非无法消灭,无论是再获得类似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那类的广域攻击性临界兵器,还是让席森神父施展他的三级半魔纹力量,应该都可以彻底处理。比起寻找新的临界兵器,当然是让席森神父回来一趟更加容易。如此一来,对他的支援行动就要尽快展开。
这次直捣敌人巢穴的行动并不在最初的城市清洁工计划当中,但是效果比计划更加显著。尽管在战斗屡次出现潜伏的险情,但说实在的。既然没有给我和咲夜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那么,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这种程度的战斗已经不可能给耳语者带来麻烦了。
这场战斗将让所有神秘势力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耳语者的力量。
我和咲夜回到总部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八景无法通过监视器观测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所发生的事情。我对当时的情况加以解说之后。漫长的夜晚已经过了一半,随后我们一起进入近江的地下研究所。上交了咲夜保管的实验素材。近江将那团血肉和白色克劳迪亚装入特制的仪器,初步分析交由器材自动运行,我们三人在地下室疯狂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近江已经开始工作了。
实验证明,一定程度的高温和低温都可以让血肉暂时失去活性,但却无法隔绝白色克劳迪亚的效果,我们昨晚的疯狂的确是受到了白色克劳迪亚的影响,它所带来的致幻效果附带有催情作用。在列车事件尾声阶段,刚刚繁殖出来的白色克劳迪亚就能够对我产生影响,但在昨晚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整整一个列车的白色克劳迪亚却没有让当时的各人陷入幻觉,大致是因为巫师们已经做过处理,以随时配合恶魔的激活。不过,当我切下这片克劳迪亚,交给咲夜进行保存后,那种未知处理方式的效果已经渐渐失效,只是因为被以特殊方式保存,因此无法渗透面罩所形成的灰色物质对外界产生影响。当我们将它放置到实验器材中后,这种影响无可避免地发生扩散现象,尽管,这种影响因为实验器材的隔离能力而大幅削弱,但是,随着血肉对实验器材的侵蚀,仍旧对呆在实验室中的我们造成了影响。
当我们起床的时候,这些血肉和白色克劳迪亚已经被近江预先设置好的安全系统转移到新的实验器材中,而旧的实验器材已经被血肉彻底侵蚀了——这种情况在一个月前移除我身上的异化血肉时也发生过,这些实验器材是根据当时所收集到的数据重新制造的,但对于这种“原株”的效果并没有想象中好,在对这团血肉和白色克劳迪亚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前,近江的工作是根据新的数据设计新的实验器材。
“不过,想要彻底限制这种异化血肉的侵蚀,在近期内无法做到。”近江直言不讳地说,“受限于材料,解析这种异化血肉的异常侵蚀性也需要一段时间,我只能尽可能延缓这些异常血肉的繁殖。不过,抵抗白色克劳迪亚幻觉的东西在三天内就可以完成。”
“无法消灭它们吗?”我问。
“以正常世界的科技,无法做到这一点,至少,目前的我无法做到。说实话,你这次带回来的样本,和之前从你身上获得样本,有相当大的区别。或许统治局的某些技术可以做到,但是……”近江摊开手,“我想,最便捷的方法还是尽快让席森神父回来,或者再次进入三十三区求取莎的帮助,在对付恶魔方面,她们比我们更有经验。”
“这可不是寻常的恶魔。”我只是这么说到。
“真是危险的东西。”八景盯着被隔离的异化血肉和白色克劳迪亚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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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 渐进
尽管近江之前表示可以在三天内找到销毁白色克劳迪亚的方法,但因为这次行动带回来的样品和最初的样品有所差异,因此,取得成果的时间不得不进一步延长『书友上传』对此,所有人都没有好的建议,近江是耳语者中唯一的研究人员,即便用正常世界的标准来看,她和我们这些连硕士学位都没拿到的家伙也是截然不同的就算可以向欧美方面的神秘组织寻求研究方面的合作,也同样需要时间,何况,我一点都不觉得那些人能够给近江带来多大的帮助以“神秘”的标准来看,近江注定有其非凡的特殊性而且,自从统治局归来后,尽管有联络那些神秘组织的方法,但我们并没有主动和他们进行联络
我们当然知道双方合作可以带来什么好处,不过,在时机的选择上,八景选择了以被动换主动的方式
“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耐心,谁先开口,谁就先输了”八景是这么说的,“在这个合作中,他们应该比我们加急切”
“最近在看政治小说吗?八景”
“我最讨厌政治小说了不过,讨价还价不就是女人的本能吗?”
咲夜笑而不语
吃过午饭后,森野和白井提着装满零食的塑料袋回到总部白井打开冰箱,取出冰镇的啤酒扔给我一瓶,森野已经扑到沙发上,热衷地询问昨天晚上的行动抛开三个女生们的嬉闹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跟白井谈起“乐园”的问题昨天晚上从那些服用者身上采集到数据令人担忧,一旦服用“乐园”,并不是上瘾那么简单的事情,它所产生的后遗症在目前来说,并没有根治,甚至是减缓的方法在用身体的“腐烂”换取力量的过程中,并不会让人感到痛苦,或者说,并不会因为这种痛苦而痛苦,这才是最危险的情况一旦服用了“乐园”精神和思维都会受到干扰,这是解析相关数据后得到的结论
以白井为例子,一旦他为了保护某些珍爱的东西使用了“乐园”,最初也许能达成目的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可能会渐渐忘却自己服用乐园的初衷,从而做出自己原本不会做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是不会后悔的可怕的情况是,他也许不会忘记初衷,但同样会做出违背初衷的事情,并从这种“痛苦”中汲取到快乐在心理学中,这种因为痛苦而快乐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像是毒品一样令患者欲罢不能,通常这种情况仅仅是经历所产生的心理问题,但“乐园”却可能单纯以**为渠道,硬生生将人的心理和精神彻底改造
“乐园”服用者会变成有理智的野兽,为了汲取痛苦而制造痛苦,并从痛苦中得到快乐的怪物,就像是神话传说中,那些生存在地狱中的恶魔换句话来说,在某种意义上,用恶魔力量制造的“乐园”,就是用来制造恶魔的道具——一个不以“神秘”的方式存在活生生行走在人类社会中的恶魔
就算是近江,也没有办法在近期内取得消除这些所谓的副作用的方法,因为,换个角度来看,这种情况并不是副用作而是这种药物的根本目的,“乐园”并不是等价交换的神秘力量强化剂获得力量才是这种迷幻药的副作用,用来掩饰其真正效用的伪装
“所以,我希望你把乐园交出来”我用最诚挚的眼神看着白井说到,“这是请求,也是副社长的命令我不希望你会因为留下那瓶乐园而后悔,因为,你将没有后悔的机会”
白井低下头,慎重地沉默了半晌,从上衣口袋掏出那瓶蓝色药剂,缓缓放到茶几上,又过了一会,才松开手掌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打破沉默问道,“虽然森野在那次绑架之后再也没有遇到麻烦,但我从来没有一天有安全的感觉我曾经怀疑是自己过于敏感,不过,八景……”他顿了顿,脸上第一次露出刻骨的焦虑,“八景的预言从来没有出错,不是吗?”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不由得沉默下来,白井的确十分敏感,但这是由准确的直觉产生的,并不是心理错觉耳语者一直都在收集情报,无论是哪个成员,只要有心,都能从这些情报中嗅出不安的迹象,世界的轨迹正向着八景的预言靠拢我们从来都没能阻止预言的实现,那么,在八景预言了世界末日的到来之后,耳语者能够做的事情又有多少呢?又有多少几率能够成功呢?
无法抗拒的灾难步步逼近,越是敏锐,越是相信直觉,越是身临“神秘”的人,就越能感受到那种让人无处可躲的恐惧白井的焦虑可以理解,他一直尽量做出平和的样子,但是,我总是能从他的眼底看到那层深沉而绝望的黑色我知道,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也不担心世界末日,但是,没有人能够在世界末日的脚步下逃脱,否则就谈不上“世界末日”了他很担心森野,这种担忧让他感到自己必须做点事情,尝试一下最后的挣扎
他从来没有向耳语者的其他人剖明自己的心理,但是,我相信自己根据心理学作出的判断,他的心理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就算喝下这种药剂,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将“乐园”拿起来,在他的注视中塞进口袋里,“而且,如果世界末日就是恶魔降临的话,将自己变成恶魔又算个什么事儿呢?这一点,我相信你一定比我加明白”
白井的脸色有些惨白,他自嘲一笑,转开视线发出呻吟的声音:“啊我明白的只是,我无法摆脱想做点什么的想法,然而,事实是,我根本无法像你们这样做多的事情我不会离开森野身边,也不想让她像咲夜同学那样,涉及危险的事情但是,如果就这样呆在她身边的话,一定会什么都没做到,就那么不甘地结束我一想到那样的未来就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不付出的话,就无法有所收获”我顿了顿,说:“但是,付出自己不像付出的东西收获自己不像收获的东西,还不如一开始就不付出白井,就这样继续呆在森野身边,我无法向你保证太多的东西,但是,如果这个世界终将毁灭,人类全部死亡,那么,耳语者的大家也会是最后死去的那几个”
我说着这样的话,没有避开白井低沉的目光直到他主动挪开视线,发泄般灌了一气的啤酒,将铝罐捏扁了扔进垃圾桶中
“高川,你一定要做到”他用沙哑的声音轻轻说着
“我一定会做到”我说
白井没再跟我交谈,挂起一如既往的平和笑容去了阳台我点燃香烟,专注地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闻:日本特区的驻岛部队已经镇压了数起暴乱,特区政府最高行政长官被撤换,到任的内地官员表示,在其就职的时间里,会继续深化一国两制方针致力于打击非法党派和邪教组织,改善人民的生活秩序,让十一区的社会环境加安定这个就任的官员,在内地以丰富外交经验和行政工作经验闻名,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擅长五国语言,有过两个国家的外交大使经验在两个自治省当作省长和副省长,获选过韩朝特区,亦是中央公国十二区的参议员此次就任十一区的最高长官,中央政府对其报以厚望,大概是希望他能继续那种“以稳定为首要目标”的行政理念
而长官就任和驻岛部队行动之前,中央公国的特派舰队已经和远到而来的美利坚太平洋舰队小小干了一架,虽然没有船舰被击毁,也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但国际维和组织仍旧为此忙得上火中央公国和美利坚的交火是当前世界上最吸引焦点的事情,关于双边谈判的报道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所有的国家都表示希望两国能够在谈判桌上解决这起争端,而国内外各个电视台请来的军事专家则在一个劲地鼓吹,一旦谈判破裂,将很大可能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也几乎每个人都相信,事情的演变就是这样,这一段时间,仿佛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弥漫在头顶上方的战争阴云
八景最喜欢这种热闹的事情了,不过,似乎除了咲夜之外,没有人为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战争感到担忧尤其对我来说,世界会产生这样的变化,才是最正常的情况
“八景,真的要打仗了吗?”咲夜一边听着电视台军事专家的评论,一边如胆怯的松鼠般,紧张迅地咀嚼口中的零食
“都预言到世界末日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会发生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八景一脸无所谓,“反正就算核弹掉下来,也干不掉我们,安心啦”
“可是,会死很多人”咲夜担忧地说
“是啊,会死很多人,说不定世界末日就这么到来了”八景仍旧是那副看热闹的表情,顿了顿,慵懒地说:“不过,总觉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嗯,嗯,说的也是”咲夜拼命点头,转头问森野,“森野,你呢?”
“啊?什么?”森野正在和零食的包装袋做斗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嗯……怎么说呢,其实怎样都没关系啦,就算要完蛋,也是大家一起,不是吗?不过,就算核弹掉下来,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啊到时候就没好玩的,没好吃的了,真是郁闷”
女生们叽叽喳喳说着以正常人的观点来看,毫不靠谱,也没半点责任感和紧张感的话我在旁边听了一会,平静地走进监控室中,就在刚才,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的锉刀发来了电子邮件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重拉起一支队伍关于她所隶属的组织我并没有多少了解不过席森神父曾经为我解说当前欧美地区各个神秘组织的生存状态,以此为参照,她能够在这么断的时间内重聚集人手,即便她口中“组织”只是虚构,但也至少证明她拥有一定的后援能量
锉刀在邮件中提到会在今晚的航班抵达这座城市,履行雇佣合约,她的到来多少让耳语者解除了后顾之忧即便耳语者隐藏得很好,又有近江的研究所作为后盾,不过,封印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的恶魔仍旧让人感到不安我在看完邮件后已经作出决定,带上锉刀前往支援席森神父既然是席森神父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那么事态一定相当严重将她的人马留在这个城市和耳语者剩下的成员相互呼应,足以为大家的安全打上一层保险我并不担心锉刀的人会在这里乱来这里不是欧美,我们耳语者才是地头蛇,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城市受到山羊公会的冲击会越来越大,在这种压迫下,为首的锉刀不在本地,身为地头蛇的耳语者将会取得主动权
近江可不是单纯的研究人员,没有临界兵器的话,就算是二级魔纹使者也不够瞧
我调出监控数据查找山羊公会在这个城市的调动,已经列入黑名单的据点并没有太多变化,但是监视目标的活跃度明显降低,有不少人离开了这座城市,在过去一个月,我们一度发现巫师活动的痕迹,不过,这些迹象在今天早晨大部分已经消失这些情况证明末日真理教的人马暂时重潜伏下来,我们昨晚的行动卓有成效,至少在弄明白发生具体情况之前,这个威胁足以让他们心怀顾及末日真理教对亚洲的侵蚀才刚刚开始,就连选为桥头堡的日本特区也还没有拿下,他们很难在短时间内加大对内地的动作
如果末日真理教入侵亚洲的钥匙真的是那种能够长出白色克劳迪亚的特殊恶魔的话,不难猜测整个计划的关键就是已经成功召唤出这种恶魔的日本特区和这座城市如果要彻底修改计划,花费将加巨大他们不可能放弃已经取得的成果,但也一定会加慎重,围绕这两个地方的战火已经步步逼近
我不知道战争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又会以怎样的形态进行,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对近江的研究就越有利就算是末日真理教,要跨越重重大洋,进入一个种族和意识形态都截然不同的国度,一定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办到我有信心能够保卫这座城市,尤其在和其他神秘组织达成合作默契之后,但是,日本特区的事情就相当麻烦了几乎可以肯定,日本特区将会在这场战争中第一个陷落
想到这里,我不再继续思考这些事情了战略并不是我擅长的东西,而且,我也没必要去顾全大局如何拖延时间,苟延残喘,有多的人比我,比我们耳语者紧张,对于这些事情,那些人也比我们这些刚从普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加擅长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手,我只需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隐藏在所有人的计划中,执行自己的计划就足够了
我走出监控室,对咲夜说:“跟我出去一下,我有点东西要给你”我决定了,将第一份人格保存装置用在咲夜身上,而这个过程,需要近江来主持,我自己是不明白该如何使用它的我期望近江能够获取足够的数据,制造多的人格保存装置,不过,应该相当困难近江要做的研究已经太多了,难免会拖慢“命运石之门”计划的脚步这一点尤为值得警惕
我和咲夜出了门,她问我:“要去哪里呢?阿川”她并不了解人格保存装置的事情,无论命运石之门计划的真相,还是人格保存装置与精神统合装置的事情,除了近江以研究者的身份获知了一些信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到研究所去”我顿了顿,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要配合近江做一个实验,如果这个实验成功了,你就一定可以康复”是的,我对此满怀希望,希望这是真的但是,目前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定能行得通就连级系色,也从来没见过人格保存装置到底是怎样的东西,她只是知道这个世界会产生这么一种道具,而这个谁也不了解的道具,却寄托着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我无法想象,如果一切并非以最初所想的那般发展的话,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计划在启动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康复?”咲夜笑起来:“阿川怪怪的,我又没有生病”
我无法像她那样露出笑容,只听到她说:“不过,既然是阿川说的,就一定是那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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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的之四 厄夜怪客 471 渐进
472 人格保存
我和近江并肩站在纺缍体设备前方,这台设备在外观上和曾经在统治局三十三区研究所看到的那座巨大纺缍体机器十分相似,但是无论体积还是风格都相差巨大。两者给人带来的感官差异,就如同未来的超级机器和蒸汽时代粗大笨重的器械。粗犷的管道维持它原有的色泽,就像一条条表皮粗糙的蟒蛇盘在这台设备上,控制台上有大量保留金属原色,分不清具体功用的按键,以及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大量指示灯。近江并没有获得那台制造人格保存装置的纺缍体机器的资料,然而对人格保存装置进行初步反向解析后设计出来的这台设备,却充满了异曲同工之妙。
人格保存装置就算没有任何设备也能启动,不过近江并没有将具体操作过程告知于我。为了保险起见和便于观测其运转过程,这台在一个星期前竣工的试作设备终于投入使用。咲夜已经在里面了,但是设备并没有立刻运转,我看不到咲夜此时的情况,笨重的蒸汽风格设备被封得严严实实,里面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切,都将转化为数据被近江特制的计算机记录下来,而整个实验过程,也都是根据实现准备好的程式进行自动化操作。
我并不怀疑近江的能力,但是无法亲眼看到咲夜,心中仍旧不免产生焦躁的情绪,就算会被脑硬体立刻删除,也会如同杂草般不断滋生。尽管已经有过多次这种情绪快速变换的体验。但是我此时仍旧感到有些不适。这种不适感就像是春夏交际。气温正值暧昧,无法判断该增加还是减少身上的衣服,身体也因此处于一种似乎随时会感冒的亚健康状态。尤其在这种焦躁事关咲夜的时候,无论如何用心理学的方式开解自己,也无法感到半点解脱。
近江制造了许多有用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全部都是有待测试的实验品,而我就是最理想的测试人员。根据过往的经验,这些实验性质的产物的确有效,但多少都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用在咲夜身上的这台设备自然也是如此。在真正使用它之前,理论上能够运作起来,达成最基础的效果,却无法百分之百判定它真的能如理论那般完美。
近江并没有说安慰人的话。和我并肩观察了一阵后,开始埋头处理已经在往计算机中传输的数据。她一向对自己充满信心,也从来不去试图解释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觉得这是因为她认为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工作,而事实也是如此,我们除了旁观之外,无法做到更多的事情,而我这个助手,更多的工作则是对她的工作衍伸出来的产品进行测试,因为。除了我之外,耳语者中也没有人能够在万一失败的时候,承受由此带来的伤害。尽管,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出现那种危及性命的恶劣结果。
“倒计时十秒。”近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以近江的声音为模板的电子语音开始计时,我紧紧盯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的纺缍体设备,直到按钮自行嵌下,指示灯以递进的模式一个紧接一个亮起来。设备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齿轮在转动,像是发动机的声音,又像是进气出气的声音。复杂而充满金属感的声响忽强忽弱,整个研究所只剩下这样的声音而显得沉寂,根本无法想象,在设备中的咲夜身上到底在发生些什么。
“需要多长时间?”我转头问近江,在计算机显示屏上。大量的莫名数据如潮水般笨涌,肉眼根本无法看清那些怪模怪样的轮廓。因为显示屏的延迟,众多残影构成一种立体式的错觉。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总是接触“神秘”的缘故,我一度以为这些残影所构成的图案就是一幅幅交叠的转动着的魔法阵。
“至少要十五分钟。”近江已经将视线从显示器上转开了,“我听说了席森神父的事情,如果你们要再次进入统治局的话,记得带一些构造体……或者那种茧状物回来。”近江一边说着,跟前的地板升起一座平台,其上有一个玻璃罩子,里面放置着一枚胶囊,就像是口服的胶囊药物那么大。
“这是什么?”我不由得问到。
“S机关的衍生物。”近江说着,打开盖子,取出那枚胶囊,用力扔在地上,就如同甩炮般一声轻微的暴鸣,胶囊消失了,取代它的是一个十立方米的集装箱,“压力能够触发机关,将封存的一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释放出来,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并不仅仅存在于箱子内部,实际上,连通箱子本身都是临时数据对冲的造物。箱子状态的存在时间只有一分钟。和其他的实验一样,要小心使用。当然,就算它爆炸了,相信你也不会有事,只要你没有呆在里面。”她紧接着按了一下集装箱的一处位置,那里没有任何标记,又是一声轻微的暴鸣,集装箱再次变回了胶囊的模样,“记住我按的位置,在一分钟内要按下这里收起箱子,否则会出问题。”
“真是神奇。”我接过近江抛过来的胶囊,反复观察,试图找出其中的奥妙,不过,手感上和口服胶囊药物根本没什么区别,“除了时效之外,没有其它限制吗?”
“它本身的重量很轻,但是,如果里面存放有物体,就算变成胶囊,也会叠加上物体的重量。”近江耸耸肩,“不过,对你的力气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剩下的问题,需要你亲自使用后记录下来。”
“所以说,仍旧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玩意,是吗?”我自言自语地说:“又是一个限制性物品。”
“为了方便。我一直以你的标准来进行最初的设计。”近江抬了抬眼镜。“我可没时间进行进一步的优化,如果不是你需要,我也不会浪费时间设计这些东西。我想,你找到的那些盟友会很乐意兴趣帮忙优化。”
“我需要更多的左轮子弹。”我说:“虽然那把的后座力也不是人用的,但效果真的很棒。”
“我已经在研究所架设了一条自动化生产线。”近江说着,拉开抽屉,将一个转轮形状的上弹器取出来,除了时间机器之外,她对其他研究产品总是一种十分随便的态度,“同样是应用了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产品。它能够一次性装入五百发子弹。因为左轮上已经安装了S机关,所以暂时无法将这个上弹器直接改造为转轮,否则会因为某些原因产生冲突,造成功能性破坏。”
“你的意思是。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彼此之间会产生干扰?”我接过上弹器问道。
“并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近江并不打算解释下去,因为,她知道我根本无法理解这种太过“专业”的问题。
我掏出左轮,推开转轮,使用上弹器,反复确认几次之后,将武器重新插回枪袋中。五百发子弹,以每两发杀死一名巫师的频率,足以干掉两百名巫师了。这次支援席森神父,会碰上这么多巫师吗?我可不觉得。即便那个地方是末日真理教的重灾区。席森神父并没有在邮件中说明自己碰到的问题,不过,如果仅仅是巫师的话,他的力量足以应对,如果对手是超越正式巫师水平的高手,子弹再多也未必有用。这也是我需要锉刀帮忙的原因,她的身上可是带着一把临界兵器。
“总之,万事小心。”近江走上来拥抱我,“如果那个叫做艾鲁卡的怪物又出现了,记得逃跑。”
我用一个用力的拥抱当作无言的回答。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能够安安心心和她一起呆在这座地下研究所里,但是,我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她的研究根本不需要他人的插手,也没有人可以插手,她在做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研究,“命运石之门”计划是她的希望。她的乐趣,她的工作,她的本能,她的使命。而我自己,也有必须去完成的事情。
我不知道,当她完成了这个研究计划之后,会有怎样的命运,她并不是单纯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她的存在是如此怪异,让人无法捉摸,每当我试图探究发生在她身上的可能性,就如同站在深渊旁俯瞰,只望见一片深沉,令人感到恐惧的黑。我只能寄望,一切都会有一个圆满美好的结局。
我们彼此拥抱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幸福”,即便这种感觉同样会被脑硬体删除,但是,它让我觉得,这就是自己存在的证明。我就像是干涸的沙漠,无法保存幸福的水分,却贪婪地汲取着每一滴水。
时间过得是如此之快,纺缍体设备的运转声如同泄气的皮球快速减弱,当我们分开的时候,研究所已经陷入几乎能够听到心跳的安静中。
近江快步走到计算机前,伴随她的敲键声,设备的灯光就如同最初启动时的景象倒带般,一盏接着一盏熄灭。
“咲夜怎么样?”我有些紧张,但在脑硬体的作用下,声音就像是钢板一样冷硬。
“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会出现一些类似晕车的状态。”近江回答的时候,设备舱门已经开启了。
视网膜屏幕第一时间勾勒出咲夜的身形,她身上的拘束带陆续打开,脸色有些苍白,试图从床上走下来,却不由自主打了个踉跄,在她跌出舱门前,我冲上去扶助她。刚刚踏出纺缍体设备,她立刻弯下腰吐了一地,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气力般,软绵绵的,似乎只有依靠我才能勉强站着。
“没事的,吃点晕车药就行了。”近江一边说着,一边早有准备地端来药片和开水。
咲夜艰难地吞下药物,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好苦啊,阿川。”她吐了吐舌头,似乎还想呕吐,但似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感觉灵魂都要被抽出去了。”
虽然她不断抱怨。但我仍旧感到十分开心,因为实验成功了。近江正从设备中取下那枚人格保存装置。在视网膜屏幕的观察窗口中,指甲大的芯片上,浮光掠影般闪过的光芒,勾勒出神秘度的纹路。
“啊,就是类似的东西。”我这么回答道:“它能把你的灵魂保存起来。”
咲夜抬起头,用怪异的目光望过来,“保存灵魂?我可不知道阿川也是神秘学的簇拥。”
我耸耸肩,说:“这么解释的话,比较容易理解。不过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近江小姐也不清楚吗?”她问。
“你要听她的解释吗?”我反问道。咲夜看了一眼正准备回到电脑前的近江,娇憨地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反正,近江又会用大家似乎可以从字面上理解的词汇。进行让人完全一头雾水的说明吧。
“阿川一起出去吗?”咲夜盯着我说。
“嗯,反正留在这里也没有能做的事情。”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于是,在咲夜休息了一会,感觉舒服了一些后,我们向近江告辞,返回地面上。咲夜用夸张的姿势用力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就像是憋了几辈子一样。“感觉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她这么说到,显然,在实验进行的过程中,她吃够了苦头。问她在实验中的具体情况。但她自己也不太明白,仍旧只能用“灵魂被抽光啦”的说法来形容,除了实验开始前和结束后,整个过程完全处于一种朦胧的意识状态,期间所发生的一切,就算醒来后也无法回忆起来。
“可以保存灵魂的话,也就是说,我就算现在死掉,也可以重新复活吧?”在恢复了精神后,咲夜乐观地这么问我。
“也许吧。但是,近江也还不知道,该如何从里面抽出灵魂。”我说谎了,因为,这枚人格保存装置在世界彻底毁灭。在“命运石之门”真的发挥其效用之前,根本就不会再度使用。超级桃乐丝说过。要通过这种人格保存装置和尚未见到过的精神统合装置,在末日幻境中收集和重整三个女孩遗失在剧本中的人格意识,将其重新“装回”她们在现实的身体中,但是,这些非物质性的东西,又如何和现实的物质存在接触呢?我想不出来,是要让现实的她们接入末日幻境吗?一切都在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的计划中,她们没有透露更多的情况。而且,三个女孩的身体之所以没有崩溃,大概就是因为这种人格意识破碎的状态产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作用,一旦她们的人格意识重组完成,她们的身体又是否会产生恶化性的连锁反应呢?同样无法确定。我们那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完全不靠谱,似乎只是一厢情愿的计划,就如同在迷雾中行走在钢丝绳上,而我们,却只能这么走下去。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
这真的是,多么令人伤心,多么令人绝望啊。
我紧紧抱住咲夜,她似乎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松软下来,也将我抱住。
“怎么了?阿川。”
我没有回答,只是这么紧紧地抱着她。
夜幕降临,我们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和耳语者的大家聚在一起吃喝玩乐。女孩们十分快乐,嬉闹的时候,没有半点忧愁环绕着她们,就像是脱离了尘世的妖精。我和白井坐在阳台上,透过落地玻璃窗凝视着她们,一言不发地喝酒抽烟。我们之间似乎存在一种默契,有一种温暖的力量从玻璃窗的那边传来,就像是筛子一样,将这边的空气滤得纯净美好,这种美好让我和白井渐渐沉醉,不想用任何杂音打破这份安宁。
这样的聚会每隔几天就会举行一次,但是从来没有人觉得太过频繁,正变得让人索然无味。如果,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呀,我忍不住这么想着,但是,这种奢侈的念想终究是虚幻的,剧本的推进无论谁都无法阻挡。
聚会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像是太阳终将会落下那般,大概每个人的心中都带着它会在第二天照常升起的希望吧。森野和白井告辞离开后,我和咲夜也离开总部,随意在街上逛了一阵,然后在某个停车场,用娴熟的伎俩开走了他人的汽车,前往坐落在郊外,足有半小时车程的机场。
我们抵达的时候,锉刀等人乘坐的航班还没有到站。我和咲夜买了一份汉堡,一边吃着,一边从玻璃窗眺望那条长长的跑道。灯光闪烁,就像是夜空珍珠般的星星流淌下来,机场到处传来喧哗的声音,但是,当我和咲夜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却是如此平静,除了我们之外,一切存在和现象,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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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抵达
航班晚点了。 )机场广播通知的时候,四周传来抱怨的声音,人们的耐心似乎被这个通知一下子消磨殆尽,人流开始朝更休闲的消费场所转移,壁挂显示器不断循环播放广告和新闻,关于日本特区的话题热度没有半点削弱的迹象,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瞩目,最初公民们只是用对待“潮流”的态度谈论十一区的动荡,但渐渐的,几乎每个人都能通过电视新闻和全球网络的实时报道感受到局势的恶化。严峻,不可测度,似乎会变得很糟糕,类似的想法从所有谈论相关话题的人们脸上刻骨显露出来。中央公国似乎根本没有粉饰和平的打算,或者说,正在用一种积极的态度引导“随时会爆发战争”的舆论。
环顾这个世界历史,中央公国是最先完成社会改良和技术革命的国家,身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和最高获利国之一,中央公国总是以中立的身份孤立在全球战争之外,直到最后才介入战争一举定音。这一次,中央公国的做法和上个世纪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最大的区别是,过去两次世界大战,战争的引爆点并不在本国。
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在欧洲战争爆发之后入侵本国,结果被打得满地找牙,连国家也被彻底摧毁,战后沦为中央公国的特区之一。但即便是那个时代,中日战争也是在欧洲打得糜烂之后才开始。在战争初期。中央公国以“环亚太共荣圈首领国”的身份。一度维持着“和平与安宁”。
这一次,中央公国自身似乎有成为火药桶引信的迹象,而中央公国的政府也在积极宣扬这一点。这是中央公国的态度,也是它所选择的国际策略,也许是想用舆论迫使战争的爆发点从本国转移。当然,目前也根本无法判断这种策略的得失,专家的判断是——战争魔盒的钥匙被中央公国交到了美利坚的手中。无论美利坚如何以“维护日本**自由权力”的理由来干涉亚太地区的事务,有一点是谁都无可否认的,日本早就被中央公国吞并了,并且。这种吞并已经得到联合国组织的认可。当前的世界舆论和教育已经习惯将日本岛划入中央公国版图的范围。因此,美利坚采取干涉行动的理由看上去有些站不住脚。
不过,如果美利坚真的决心要和中央公国干上一架的话,舆论导向根本就没有用。不久前两国之间的走火摩擦就像是一次彼此之间态度的试探。目前为止,尚无法从美利坚的行动中判断它的决心有多强。许多人都宣称,美利坚政府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现在核弹到处都是,就算是美利坚的人民也没几个希望打仗,谁都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最坏结果,在无数作品中已经有了太多的描述。然而,有多少人知道关键并不在美利坚政府呢?末日真理教有足够的力量操纵一个全由普通人组成政府,唯一能给它们添麻烦的,大概就只有走火所隶属的那个和政府打过交道的全球第二大神秘组织了吧。
如今的形势让我无法不将席森神父的困境和末日真理教可能已经在美利坚展开的行动联想起来。若单纯按照剧本趋势来判断。未来几乎可以预见,末日真理教将会打破走火所属组织的阻挠,成功引爆日本特区争端,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洲级霸主率先对立起来,再一口气将全世界扯入战争中,再通过这令人绝望的战争做些什么。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末日真理教到底想做些什么?他们宣扬世界末日,身体力行地带来世界末日,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但就目前来说,仍旧无法判断,这是他们为了达成最终目的而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亦或是这本身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以现实的角度来说,末日真理教的成员也是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意识投影。以这个世界的角度来说,他们也不全是丧心病狂的异类。除了素体生命和艾鲁卡之外,我尚没有见完全非人的异类,那么,多少保留着人类属性的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心情看待自己的行动呢?他们又到底想要什么呢?
从手中已经获得的情报,以及亲身经历过的事件,以我所能想到的各种角度来判断,我都认为,末日真理教宣扬末日,是因为有某种和我一样,需要利用世界末日才能实现的目的。毫无疑问,第三次世界大战是以人类认知中,最接近“世界末日”的状态。不过,也仅仅是最接近而已。关于末日真理教的真正目的,还需要更多的情报才能判断。
无法捉摸的敌人最难对付了。尽管末日真理教的行动对我的计划同样有利,不过,太快引爆世界大战,尤其是在家门口引爆这个炸弹,可并不全然是好事。
具体该做些什么,还得亲自和席森神父接触,对那个太平洋对岸的国家进行评估后才能决定。
我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沉思着,当航班抵达的广播响起时,才抬起头来,和咲夜对视一眼,她的眼神充满了安详和宁和。我身为上一个高川的延续,和他一样,自认并不是什么善于言辞,喜欢热闹的人,虽然在学生会工作的时候,交流必不可少,但是,也许正因为公众时间的交流太频繁了,不免有些厌倦,在私人时间反而很少开口,特别喜欢安静的气氛。就算是和咲夜单独相处时也是如此,不时会陷入一种毫无话题的沉默中,不过,咲夜从来没有因此抱怨过无趣,每当我用歉意的眼神表达自己并非忽略她,她总是表示,自己也十分喜欢这样的气氛。
最后一次为自己的沉默感到抱歉是什么时候呢?我一边想着。一边拉起咲夜的手。朝出站口走去。
锉刀和她的人相当好认,那种雷利风行的气势给他们打上了显眼的标签,包括锉刀在内,一共有十人,一致穿着军裤,带着墨镜,这样的打扮独树一帜,就像是随时准备上战场一样,让人不敢靠近,甚至不敢直勾勾注视。他们走过的地方。人潮仿佛被礁石辟开一样,从两侧分开。视网膜屏幕将眼角处的保安影像拉近,我发现他有些紧张,不停对着报话机低声说些什么。附近的摄像头也齐刷刷转向锉刀等人。
“嘿,高川先生,见到你还活着,真是太令人高兴了。”锉刀快步离开队伍,上前给我一个紧紧的拥抱,她的上身穿着不及肚脐的短小夹克,前襟没有扣上,同样露出腹肌的紧身背心勾勒出的丰满曲线在和我的身体接触时,如同故意的一般,贴着我的身体揉动了几下。
但是。除了硕大、弹性和柔软的触感之外,还有一个**的东西刮过我的肌肤,视网膜屏幕立时将那东西的轮廓勾勒出来——一把巴掌大小的,似乎是叫做掌心雷吧,亦或是类似的型号。
“真是太热情了,锉刀女士。”我反手拥抱了她一下,“虽然我们有过十分美好的合作,但是,我记得只要离开那个地方,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吧?”
“是啊。我可是重新读取了一边记录,但感觉就像是看报告一样,比沙丁鱼罐头还要无味。”锉刀放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谁叫你是我的大主顾呢?大主顾一级棒。”
我和锉刀寒暄了几句,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其他人身上。
“这些都是你的新部下?”我打量着这些人。九人之中有三个女性,他们各自所给人第一印象也有很大区别,有的像是人们常形容的老兵油子,有的却像是新兵。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和我一样大,一直紧绷着脸,仿佛觉得周围随时都会跳出一个敌人。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多一会,他立刻有些不自然地转移了位置。还有一个脑后扎着麻花辫子的男人,叼着雪茄,但没有点燃,墨镜架在额头上,在我看过去的时候,用痞痞的笑容给予回应。落在他身后半步,有一个身材高大,长着一副棺材脸的男人,以及一名看上去有些像是拉丁裔的女性。我总觉得这两人的站位和态度,就像是在护卫这个充满硝烟味的长辫子男人。
“这个家伙是刚入行的菜鸟,让您见笑了。”长辫子男人的目光落在我之前盯着的年轻人身上,露出友善的笑意,主动朝我伸出手,“我的代号是牧羊犬,你也可以叫我猎狗,我是锉刀的副手。”
他的手掌长满老茧,坚硬有力,不过,更重要的是,在他转动手腕的时候,视网膜屏幕扫描到了两个棱形的图案。他和锉刀一样,是第二等级的魔纹使者。
“你的组织的人?”我转头朝锉刀问到。
她摇摇头。
“我们的组织也许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她这么说到,“我们每支分队都是各干各的,除了派发任务之外,不会插手队伍事务,也不会主动分配成员,就算我们自己主动要求,上面也只负责搭线而已。”
“简单来说,就像是商会一样,上面提供任务,我们自己选择任务来完成,不过人手自己找。”牧羊犬解释道:“所有的委托,就算是队伍私自接的,也会反馈回总部,就像是锉刀和您达成的口头契约,也已经记录在案。我们可是很有信誉的,如果我们在任务期间都被干掉了,也会有下一支队伍接手。我的上一支队伍和锉刀一样被打散了,锉刀找上我,说接了一大单生意,所以干脆整合在一起。我看过你给锉刀的那玩意了,那可不是随便可以弄到手的呀。”
“的确,不过我相信你们值得那一把临界兵器。”我回答道,再一次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欢迎你们来到这个城市,说实话,这座城市是亚洲地区除了日本特区之外,末日真理教出现最频繁的地方,你们可以将这里看作是亚洲区的第一战线。最近那些家伙在这里搞出了一点大动静。虽然被我们敲打了一下。但是无法彻底击溃他们。未来的情势会更加严峻,我们十分需要朋友。”
“已经确认了吗?”锉刀插口道,她的表情十分严肃,“现在日本岛发生的事情,的确和末日真理教有关?我们一直在欧美非地区活动,而且末日真理教也一直没有出现向亚洲发展的迹象,因此我们对亚洲的情报十分欠缺。”
“是的,他们早就开始准备了。日本岛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我点点头,说:“总之,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先去休息,明天我会带你们去我们耳语者的总部,到时在详细说明情况。我们最近对这座城市进行了清扫,短时间内不会有麻烦。”
咲夜在我说完。从口袋中取出五张VIP银行卡交给锉刀,用歉意的口吻说:“因为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所以只准备了五张银行卡,每张卡里每个月都会存入二十万。”
“这就是我们的工资吗?我一直听说中央公国的物价很便宜。”锉刀没有推辞,抽出一张银行卡塞进深深的乳沟中,将其余的银行卡分发下去,又转过头来问我:“我们今晚住哪?”
“总部附近的三星级酒店。”我说:“只是应付一个晚上。我们耳语者并不置产,也不进行任何商业活动,所以,如果你们需要改善居住环境的话。就得自己解决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城市的物价很便宜,一个月二十万,足以支付这个城市最贵的房产,不过,我相信你们不会喜欢那些别墅的位置。”
“足够了。我们在非洲出任务的时候……你可以想象一下,那种偏僻又混乱的地方。”锉刀耸耸肩,“至少在城市里不会莫名其妙就生病,不用啃硬硬的黑面包,也不需要喝臭水沟里的水。”
“我可没去过那么糟糕的地方。不过。相信我,这里不久之后会比那边更加危险。”我一边说着,带头朝机场出口方向走去,“他们召唤了一个特殊的恶魔,用已知的方法无法干掉它。只能将它封印起来。在这个城市活动的是末日真理教下属组织山羊公会,用那只恶魔的力量制造毒品。并以此扩展组织。在日本岛主持行动的也是这个山羊公会,他们已经筹备许久了。我们昨晚敲掉了他们在这个城市的老巢,我觉得他们会恼羞成怒,不过,暂时来说,他们在搞清楚到底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前,我们还是会有一段平静的时间。”
“山羊公会?特殊的恶魔?”锉刀撇了撇嘴,“听起来就像是统治局的那些怪物。”
“他们比那些怪物弱多了。”我笑了笑,“不过,那只恶魔还是蛮棘手的。而且,我需要你带几个人和我去一趟美利坚。”
锉刀猛然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席森神父发来求援信。”
“席森神父?现在的他也有搞不定的事情吗?”
“所以,你的临界兵器要开工了。”
锉刀用手指捏了捏鼻梁,说:“果然尽是些麻烦事儿。”
我和咲夜随便盗来的跑车当然无法装下锉刀小队所有的人,不过,机场停车场里的车子挺多的。我和咲夜故伎重施,很快就弄到了一台面包车。锉刀小队的成员目睹我和咲夜的所作所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不觉得他们从来都没干过这种事情,因此,大概是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过这种事情吧。
“我说,你们连自己的车子都没有吗?”牧羊犬用火柴点燃了叼在嘴里好一阵的雪茄,咕哝着问到。
“啊,我们比较向往**。”我用意味深长的口吻回答道:“大家的也是我们的。”
“所以,这张卡里的钱……”他摇了摇手中的银行卡,带着复杂的表情问道。
“从银行的坏账里随便抽了一点出来。”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不过,对于不置业,也不进行商业活动,和所有社会性生产隔离的我们来说,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觉得自己进了强盗窝。”他的表情就像是演歌剧一样夸张。
“不,我们只是神秘组织而已。”咲夜在一旁插口道,说罢,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该死的神秘组织。”牧羊犬这么回答道,“我们可是出生入死才有几百万的收入。”说完,一头钻进面包车里。
我们将所有人安置到已经预订好的酒店中,这家三星级酒店的面积并不大,服务只能说尚过得去,不过好处在于,距离总部只需要步行十分钟。之后,我和咲夜向众人告辞,这一晚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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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备战
第二天,我和咲夜前往锉刀下榻的酒店时,盗来车辆的相关录像已经通过监控系统清洗,替换的车牌后,这两部车辆就会彻底成为耳语者的东西在政府部门的登记信息中,两部车也已经有了的身份轿车也好,面包车也好,在这个城市里都不是稀有的牌子,每天都有成千上万辆相似的车子在马路上奔驰,因此,根本不需要从外形上改头换面我们耳语者并不需要名下的车辆,这种需要经过登记挂牌才能上路的交通工具,在八景看来,一点都不符合“神秘组织”的身份,不过,要让锉刀他们像我们一样,平时只乘坐公交和电单车,只在必要的时候顺手盗走车辆,一定会十分不习惯
“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两部车就是你们的东西了”我对锉刀他们说,将每个人的驾照分发下去:“如果不喜欢,你们可以拿自己的钱买其他的车辆”
“这种事情随便怎样都好”锉刀不在意地挥挥手,倒是对驾照十分感兴趣:“这些驾照是真的吗?”
“你说呢?”我反问道
“在我们那边,驾照和身份证一样重要”牧羊犬将驾照翻来复去看了一遍,严肃地对我说:“你们把我照丑了,我的脸可没这么傻”
其他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你说过这个城市是你们耳语者的地盘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锉刀饶有深意地扫了一眼悬挂在交通信号灯上的摄像头
我和咲夜将锉刀等人带到总部的时候他们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大概是之前的遭遇已经让他们做足了心理准备,看到这种外表看起来如同平民百姓住宅的总部,多少能够收敛心中的想法将总部暴露在外人眼中,哪怕对方是合作伙伴,其实并不符合八景坚持的“神秘美学”,不过,在近江的研究所建成之后,这个总部的地位和重要性已经向后挪动了一个位置,尽管监控系统的一部分架设在房间中但已经决定将其定位于外事联络的“假壳”——它当然仍旧重要,但是,这种重要性多是为了掩饰耳语者真正的核心
森野和白井收到八景的通知,已经先行回到总部因此当我们抵达后,将会在这座城市展开合作的当事人已经全部聚齐没有太过官方式的冗长发言,八景以社长的身份对锉刀小队的到来表示欢迎,并表示期待今后的合作——森野对这种正经八百的说话方式不感兴趣,虽然没有插话,但却一直用好奇的目光在这些陌生人身上转来转去,尤其对牧羊犬嘴里叼着的雪茄特别感兴趣
这个城市并不属于开放口岸地区,也不是旅游城市,锉刀这样外貌迥异的外国人出现在城市中是十分罕见的事情,他们多是呆在大学区而且,大部分是黑人学生森野的表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珍稀物种,甚至还要严重一些,仿佛要将对方全身上下都穿透般,令人毛骨悚然
屡屡被这种目光盯着,身为雇佣兵,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牧羊犬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他的脸上仍旧挂着亲和又有些轻挑的笑容,不过打火机的盖子却不断掀起合下,发出嗒嗒的声音他始终没有点燃雪茄视线不经意划过森野那边,落在我身上
除了八景和锉刀的交谈外,其他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那边和这边就像是被分割在两个世界从电视中传来的语声如同背景的杂音,大概没多少人注意到里面到底在演些什么森野的凝视让气氛变得有些古怪牧羊犬张开嘴巴,似乎要打破这种令人尴尬的沉默
不过在他开口之前,我已经撇开看起来相谈甚欢的八景和锉刀,为其他人介绍耳语者的成员构成只有六个人的耳语者在任何时候,都给人一种上不了台面的小组织印象,尤其,在确认成员中只有我曾经是魔纹使者的时候,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都面露意外的表情,特别是那个刚成为雇佣兵的年轻人,脸上的肌肉像是僵硬了一样
牧羊犬若有所思,目光在锉刀身上掠过:“高川先生和咲夜小姐身为唯二的一线行动人员,所有的作战行动都是由你们两位执行?”
“没错”我并不在意他们的表情,微笑着回答:“正如你所想,牧羊犬,我们两人的力量,足以扫荡这座城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城市中的末日真理教十分弱小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们耳语者的构成产生麻痹大意的想法这些地沟里的老鼠行动十分猖獗,我和咲夜在这一个月来,一共杀死了三十五名巫师,封印了一只恶魔,不过我相信,这不是他们的全部力量,过不了多久,多的巫师……以及觉醒者就会如同潮湿地的菌菇一样大片大片地繁殖出来”
雇佣兵们收敛起最初的惊异和怀疑,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身为副官的牧羊犬已经为今后的态度订下标准——他的表情相当严肃,沉思半晌,终于用火机点燃了雪茄
“我们要和那只恶魔作战吗?有多少胜算?”他前倾身体,盯着我问道
“不,不需要正面战斗”我说:“在我和锉刀离开的时间里,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耳语者其他成员以及你们自己的安全,之后才是对封印进行加固和监视,我们的社长是先知,我想,你们知道该如何与先知配合以自保为最优先选择,在我和锉刀回来之前,我不觉得你们有彻底解决那只恶魔的办法”
“即便那只恶魔会毁掉这座城市也没关系?”牧羊犬再一次慎重地确认道
“是的没有关系如果在我和锉刀回来前,恶魔封印被解除,你们可以视情况,向社长提交预案,包括申请撤离”我顿了顿,说:“我希望你们能够无条件信任社长的能力”
尽管我觉得自己势必要花费一番口舌才能让这些自诩战斗精英的雇佣兵们认可我的要求,但是,出乎预料的,牧羊犬并没有在这方面进行纠缠他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会无条件信任先知的能力
“除了兵之外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多次和先知合作的经验,我们了解先知的力量,而且,你们是我们的雇主不是吗?”牧羊犬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知道您在犹豫什么,不用担心,我们就是吃这行饭的,我们也有自己的信条”他环顾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满怀骄傲地对我说:“我们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您没有选错合作对象,对吗?军士”
“是的,长官”如同一杆枪般笔直站在他身后的魁梧男人背着手以铿锵的语气大声说道
“那么,跟我谈谈山羊公会和觉醒者的事情”牧羊犬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
在我向牧羊犬讲述这个城市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八景和锉刀的商谈已经结束,客厅中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声音我知道锉刀他们想听的不是故事,因此,除了对具体情况详加描述之外,没有进行任何修饰不出意外,“乐园”和恶魔的信息让锉刀等人按耐不住,在进一步对合作细节进行磋商之前,他们要求先进行内部讨论,并将具体情况传达回总部无论是型恶魔还是乐园觉醒者,在他们的情报中似乎都是第一次登场,可以确信,随着时间的流逝,末日真理教对山羊公会的支持力度会越来越大,而他们赖以发展的技术在行之有效的情况下将会快进入成熟阶段,在可以预期的时间内山羊公会的势力将会在欧美地区扩散——毕竟,那边才是末日真理教的大本营,而亚洲就目前的发展状况来说,仅仅是一个实验场而已
末日真理教的巫师数量有限,但是,一旦“乐园”进入大规模生产,足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依托全世界的人口催生出大量的士兵,这些乐园服用者也许并不是每一个都会成为那种拥有古怪能力的觉醒者,但是,他们不需要多的锻炼,由“乐园”催化的特质足以让他们快成为合格又疯狂的士兵,这可比训练军队快多了,而且,出于“腐烂”的特性,他们几乎就是充当战争消耗品的最佳产物本来欧美方面的神秘组织,已经在末日真理教的打压下抬不起头来,一旦“乐园”技术成熟,在底层战斗力上,本来就处于弱势的他们会遭到严峻的打击
“机票已经订好了”在锉刀他们离开前,我提醒她:“今晚八点前往拉斯维加斯,在那里等候席森神父的消息”
“没问题我和总部进行联络后再决定带哪些人过去”锉刀点点头,转身离开
不提锉刀小队如何处理自己的内部事务,我和咲夜进入近江的研究所,进行出发前的最后整备我将相关物资装满可以变化为十立方米集装箱的s胶囊,其中包括一部分重型火器,大量的弹药和生活用品,并针对各种假想的恶劣环境,对携带物品进行最后的筛选
虽然咲夜的灰色变身拥有极强的防御力,我的义体化身体也足够坚硬,但是近江仍旧为我们设计两套内藏式的紧身护甲,它看上去就像是黑色的潜水服,可以抵抗零下五十度到一百度的温度变化,以及高强度的腐蚀,除非是特质的穿甲弹,否则无法击穿这种护甲,对近距离的冲击力也有一定的扩散能力,它最大的缺点在于,重量高达一百公斤,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在正常状态下着装而不影响行动,咲夜也只能在灰色变身之后才能穿戴,她试用之后,在灰色变身状态下,用触手包裹的方式进行储藏
初此之外,近江还制造了类似观星者的护目镜式头盔,拥有脑硬体和视网膜屏幕的我自然用不上它,不过,对咲夜来说,这种头盔能够提供类似的支持理论上这种同样名为“观星者”的便携设备能够在所有卫星信号抵达的地方,得到来自总部和研究所的演算力支援,它自身的性能也远远出正常世界市面上流通的便携数据处理设备当然,并没有经过实地测试
咲夜对观星者头盔十分感兴趣,因为它的风格充满了未来科幻的气息,而且在研究所体验性能,熟悉功能的时候,也让她产生一种不禁要高呼“好厉害”的感觉她最喜欢的功能是,利用观星者预估敌人的战斗力数值,这种战斗力是一种概量的估值以颜色作为标记但评估标准并不是她自己,因为,目前无法确认她在灰色变身的状态下,到底能够发挥出多强的力量那种运用灰色丝线的战斗方式相当灵活相比起来,赤手空拳,不使用任何能力的我才是最好的评估基准,因为,在这种状态下,义体的性能十分稳定,也没有任何潜力可以挖掘
战斗力评估用五种颜色:白、蓝、绿、紫、深红来表示观测目标的强弱,我在基准的状态下,标识色为绿色——这意味着,只要敌人处于这种颜色及以下我们可以相当顺利地“通行”
我们直到出发前最后一刻才回到总部耳语者和锉刀小队遗留人员的配合已经全部交给八景处理,他们在我和咲夜消失的时间里,已经完成了进一步的沟通,接下来就是磨合问题了我并没有主动打听具体的情况,锉刀也已经做好准备,这一行她会带走三人,两名男性,一名女性,虽然并不是魔纹使者,但全都拥有进入统治局的经验身体也经过灰石强化
和我前往拉斯维加斯的锉刀小队成员,包括锉刀在内,没有一人携带行李欧美地区是他们的组织的老巢,这次行动相当于在老家作战,锉刀在和组织总部沟通之后获得了总部对这次行动的进一步支持,我们可以在美利坚的各大城市获得一定程度的武器供给和服务便利当然我和咲夜并不需要他们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这些都是为锉刀他们准备的
“上头觉得,我们这次和席森神父汇合,很可能会和末日真理教打一场局部战争”锉刀如此说到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回答到,“那么,我们会有援兵吗?”
“至少我们的总部在获得多的情报前,不会直接插手这次行动”锉刀耸耸肩膀,“当然,不排除会有其他组织涉入的可能性,说不定会再次碰到走火和荣格”
“真希望看到一些面孔”我笑了笑,看向随锉刀一起出发的三名小队成员,“不跟我介绍一下吗?”
锉刀十分随便地指了指这三人,精瘦的男性是墨西哥人,代号蝙蝠,精通狙击;如同砖头一样强壮粗横的黑人男性来自非洲某个部落,擅长使用各种冷兵器,代号山姆;最后那名五官平凡,但身材高大,和锉刀一样惹火精壮的白人女性在成为雇佣兵前是一名职业女子摔角手,精通多种作战技能,属于万金油型的角色,不过,多是负责信息技术和医疗方面的支援,她的代号就是摔角手
摔角手在锉刀介绍到她时相当热情地给我一个有力的拥抱,高达两米的她几乎将我从地上拔了起来,用她那匹配身材时也显得巨大的胸部压住我的脑袋我觉得自己好似整个人都陷入了那丰满的**中,她的肌肉在用劲的时候,就像是钢铁一样坚硬
“摔角手的力量已经接近能力,一旦获得魔纹,大概就会真的变成钢筋铁骨”锉刀的声音钻入耳中时,这个熊一般强健,但又如同花豹一样性感的女人将我放开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发出嘭嘭的声音,用和相貌一样普通的女性声线说:“身体不错,我最喜欢身体结实的男人了”她一边说着,突然伸手抓住我的下体,用力揉了两下,带着满意的表情舔了舔嘴角,“这里的成色也不错”
在视网膜屏幕呈现的影像中,蝙蝠和山姆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随机又迅转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哈哈,摔角手已经很久没做了”锉刀的微笑充满恶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试试,她可是十分带劲的”说到“带劲”这个词时,她好似暗示着什么般加上了重音
不过,她暧昧的话并没有引起八景和咲夜的共鸣
两个女孩同样用类似的怪异眼神看了一眼摔角手,蝙蝠和山姆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目光中的怪异,彼此对视一眼,耸耸肩没有插嘴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带头朝门外走去,“那么,出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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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的之四 厄夜怪客 474 备战
475 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赌城,罪恶之城,这是我从各种人文资料中得到的概念,在亲自走进它之前,这些印象十分空泛【网友分享】三天前,我们抵达了这座在各种作品中都大加描述过的城市我和咲夜都是第一次出国,这座举世闻名的城市带给我们奇的感觉,赌场自然是多的,但是走在白天的街头上,却无法直接把它和各种作品中的描述契合起来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来自世界各地的肤色和人种让这里就像是一锅滚烫的腊八粥,多少让人减少了一些格格不入的异域感
我和咲夜的外语都学得不错,不过和本地人交流时,仍旧感到捉襟见肘,不过,脑硬体很轻易就弥补了这些缺陷常年在欧美区执行任务的锉刀小队,自然是这座城市的常客,他们以半个主人的身份招待了我们——在等待席森神父进一步联络的这些日子里,他们带我和咲夜将这个城市的“特产”品尝了一遍
我和咲夜坐在大街的长椅上,吃着刚从快餐店买来的热狗和可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千姿百态的行人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这个城市所迸发出来的活力都远远过我所到过的任何地方,它就像是一个不断进行活塞运动的永动机,很难让人想象会有停下来的一刻,甚至,仿佛只要频率稍微减慢一些,那些淤积起来的力量就会摧毁些什么,只有让它保持这种高频率的运动宣泄多余的活力才能稍微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是一个独特的城市,我想,但给自己的感觉也仅仅是鲜而已,我谈不上喜欢它因为,这里就算是最阴暗的地方,似乎也被比其他地方强烈千百倍的光芒照射着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总是无法避开那些令自己心情不舒服的东西没有人会去纠正它,大概是因为,它本身就是这个城市的活力来源和运转方式,这些暴露在阳光下的阴暗已经成为了这里的铭牌,并为人津津乐道对我这种自小在平庸环境中长大的人,未免有些太刺激了
锉刀对我说过,这座城市是没有“神秘组织”的因为,这里或许不缺乏阴谋、杀戮和道德崩溃,但却缺乏孕育真正意义上的“神秘”的土壤无论我们耳语者也好,锉刀小队也好,都仅仅是这个城市的过客而已
“那么,末日真理教呢?”我不由得问到
“末日真理教不是神秘组织”锉刀淡淡地,却不容置疑地说:“它们是邪教,我们是雇佣兵,走火他们拥有非官方的政府身份,独行者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我们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神秘组织我所见到的,最符合神秘组织定义的,就只有你们耳语者……当然,也许那个叫做荣格的人也可能是第二个,毕竟,我从来没听说过他那号人物”
锉刀等人让我和咲夜很快就大致熟悉了这座城市的风格,因此,在鲜感不再那么强烈之后,我和咲夜终于抛弃那些标志性的场所,选择只在酒店周边的大街上逛逛我们下榻的酒店是锉刀联系的是他们隶属的雇佣兵组织所经营的一处产业,它的评级并不高,甚至连三星都没到,这种等级的酒店在这个城市里毫不其眼,也谈不上什么优秀的客房服务不过既然拥有特殊背景,那就一定会有其独到的地方——这个酒店的住客以各种外表出现其中当然有普通人,但大部分是让我一眼就能确定的特殊行业人士,那种隐藏在正经八百下的混乱、血腥、狂乱、和看似冷静,实则异化的心理和情感,就算隔着几堵墙壁都能嗅得出来
酒店的服务菜单有两份,一份是提供给正经人的,其中也包含一些在拉斯维加斯实属惯例的特别服务,例如赌博和娼女,也有皮条客上门兜售生意,当然,这些皮条客都是酒店熟人,在酒店的管理下,就算碰到来自外地的游客也不会做些不地道的活儿另一份菜单则是只向“特殊人士”提供,有时也会接待经由以熟客身份介绍来的陌生人,但据锉刀说,这些走后门的陌生人往往都会被狠狠地宰一笔在这份特殊的服务菜单中,有军火买卖、保镖服务、地下黑市、情报掮客等等黑色生意,甚至连人贩子都能看到其中最受欢迎的自然是关于情报和火力方面的交易,以及黑市拳赛
我们耳语者作为雇佣兵的合作组织,这些服务自然也是提供的,然而,这些服务对我和咲夜来说,就像是鸡肋一样,因此这三天以来,我们没有对这些东西主动进行进一步的接触不过,当我和咲夜在大街上逛腻了,回到酒店的时候,她对我们说,已经确认今天会举办一场热门的黑市拳赛,并邀请我们去参观
“这是一年一度的全女格斗大赛,这是我们所有的‘娱乐’服务中最受欢迎的一种”锉刀解释道:“今晚举办的是四分之一决赛,也许可以碰到不错的种子,摔角手就是前些年全女格斗的冠军”
“你的意思是?”我隐约明白了她的想法,但还是进一步确认道
“我们可以尝试招一些能够立刻派上用场的人手”锉刀点头,说:“虽然也有男性的比赛和男女混合赛,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其他比赛都只是外围赛,成色没有全女格斗高,已经进入决赛圈的选手都是有真才实料的战斗专家”
“是怎样的格斗?只用拳头吗?”咲夜好奇地追问道她当然知道什么是黑色产业,这种黑市拳赛在许多作品中都出现过,而且被渲染得极其负面,我们都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料想实际情况也不会有多大偏差甚至加激烈即便如此,咲夜和大多数人一样,对只听说过,却从没亲身经历过的东西,不免有些好奇
咲夜这种兴致勃勃的态度让锉刀有些迟疑,她向我投来认真的目光,无声询问我是否真的要让这个女孩见识这些阴暗的东西无论我如何向锉刀描述过咲夜的能耐,但即便经历过激烈的战斗,目睹过敌人的死亡,但咲夜的外表和气质也仍旧是个刚毕业的普通女大学生,和锉刀这些习惯在刀尖跳舞,在血腥中行走的特殊人士格格不入
锉刀或许觉得,我并不希望让她接触太多的人类负面而我也的确是这么想的要成为行走在战斗第一线的战士,亲身体验歼灭性的战斗必不可少,但是,进一步深入的话,真让人有些担心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让咲夜实际接触这些在各类作品中都有过激描述的环境至少,在世界彻底崩溃之前,我并不希望她因为过多接触人类负面而变得奇怪起来
她可不是我这种依靠脑硬体和义体化身躯活动的“半机器人”,也不是近江那种除了自己的研究之外,能够以漠视的态度对待其它物事的人耳语者中除了我和近江之外,其他人就算拥有一些特殊能力,还共同创建了神秘组织,暗中监控着一整座城市,和世界级的邪教做斗争,但在人格心理上,并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畴
他们是“神秘”的爱好者和执行者,而不是习惯杀戮和人类负面的恐怖份子或级战士
“阿夜,今晚早点睡,我和锉刀过去就可以了”我对咲夜说她立刻鼓起腮帮,一脸赌气的表情,但在我安慰她之前就消气了
“好,既然阿川这么说了”她说
在我呆在拉斯维加斯的这三天里,城市上方的夜空总不是干净的辉煌的灯火如同布坊的燃料涂抹着云层,也像是蒙上了一层彩色的泥土沉重地低垂摇曳的聚光灯隔着老远就能清楚看到我和锉刀从酒店大堂那扇在白天总是封闭着,夜晚也有保安看守,稍不注意就会忽略的侧门抵达最终的目的地——一座修建在地下的圆形竞技场,多达五张的拳击式擂台呈现花瓣的排列,被层层叠叠的观众席包裹起来,在观众席和擂台之间的空地上,也不乏疯狂的观众
就在我和锉刀进入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这是全女格斗决赛开幕前的开胃菜,位于中央那座最为狰狞和宽阔的擂台被空了出来,观众一窝蜂拥在其余正在举行比赛的擂台边挥手高呼,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脸色通红,眼睛也充满血丝,分不出是愤怒和兴奋的扭曲这些观众并不全是特殊职业人士,也有喜欢刺激,获得邀请的客人,他们的穿着和神情无法说明太多东西,出了那扇侧门,他们有可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淑女,也有可能是粗鄙不堪的爆发户,或是伪装成这些普通人的杀戮者
“也有其他黑市的人他们有时也喜欢到别的地方,例如我们这里引进一些好货色”锉刀看了一眼情绪激昂的人群,平淡地对我说:“在我们这里打出好成绩的人,通常会在其他地方给那些人带给大的收益,我们这里并不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也不鼓励单纯赚取赏金的行为最初兴建这个地下赛场,是为了给成员解决私怨,排解情绪,不过,后来有多的人喜欢在这儿露两手”她指向一个凸顶的中年人对我说:“如果你看好谁,想要下注的话就找他,哪怕是一分钱也接盘”
我环视了一下周遭,发现挤在擂台边的人比老老实实坐在观众席上的人多,即便观众席其实并不大,但仍有许多空出来的位置,正在被陆续进场的人占据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近距离观看比赛”锉刀笑了一下,“有时,太过靠近会很危险,这里可不是兜售人生保险的地方,虽然我们同样也做众生保镖的业务……”她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但是一阵惊呼声从不远处的擂台边掩盖了她接下去想说的话
“看,就是这么回事”锉刀说着和我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视网膜屏幕中,许多人都以接近的频率朝那儿投去视线与此同时,八景、森野和白井的头像在视网膜屏幕中点亮,画面有些噪点,八景的声音传来时不太清晰:“……接受……这里干扰……强……”我明白她的意思,这个地下赛场经过一些信号处理,尽管在这三天,已经验证了近江增加的无线连接功能的确有效,但在我和锉刀进入这里之后,仍旧一度中断了好一会直到现在才重连接成功,而且,效率已经大幅度下降森野和白井下线了,他们的头像黯淡下去只留下八景将语音切换成文字:“看不到你哪里的景象,声音也很模糊,不过,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边出了一点小事故”我模糊地解释道他们无法看到这里的景象未免不是好事,就像我不希望咲夜太过深入,对其他人也是如此而且,这里并不是战场,对方也不是敌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故的确很难装作习以为常
发生事故的地方,有人躺在地上明显不活了,一把利斧直接将他的脑袋劈开,嵌在地板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血喷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没能及时闪开,脸上身上沾满了斑点状的血迹一个身材肥硕,衣装华丽的女人直接翻白眼昏了过去,而抱住她的身体,穿戴看似保镖如黑熊一样魁梧的黑人却下意识舔去在嘴角蜿蜒的红色,一脸兴奋的表情
虽然有人死亡,但擂台上的战斗并没有停止,保安气势汹汹地排开人群,拖麻袋一样将尸体挪走也没有任何中断比赛的意思亡者并没有让那些疯狂的人们害怕退却,反而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加猛烈地挥舞肢体,嘶声竭力地呐喊,擂台上的战斗在一场意外之后步入**利斧的持有者在空手的不利形式下,狼狈地闪躲着另一把利斧战士的追砍,当他闪过拦腰一击,贴身挥拳将对手的下巴打歪的同时,手臂也被失去平衡的对手砍了下来喧哗声再一次大作,人们将支票、衣服、饰品乃至于内衣朝两人扔去,这些突然闯入战场的异物刹时间成为了信号和障碍,让空手的男人成功逃脱死亡的劈砍,抓住断手滚下擂台,被朋友抱住匆匆离开观众对此尤为不满,不断推攘他们,然而,立刻就被一直注意这里的保安隔离开来
失败者在同伴的保护下,沿着人为开辟出来的羊肠小道狼狈离去锉刀说:“这个家伙挺幸运,在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花钱就能立刻将手接回来”
“你们有医疗方面的魔纹使者?”我问道
“当然,医疗能力很少见,总部为了保住这样的人才花了不少心思”锉刀说:“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来我们这儿的原因,只要不是一下子就死得彻底,总有几分救回来的可能,断点手脚算不了什么”
“他们看起来很激动”我盯着那些疯狂叫嚷的人们,他们在失败者离场的时候,仿佛要生吃了对方一样,这种景象曾经只在作品中描述过,如今才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觉得比那些作品描述的景象还要夸张不过,我的情绪仍旧没有半点波动,脑硬体在这种情况下格外显得运转良好
“就算没有金钱作祟,人们也不喜欢看到半途而废的战斗”锉刀耸耸肩,“不过,我们这里是禁止攻击失败者的,无论是擂台上的对手,或是台下的观众,只要活着离开擂台,就会得到生命的保障我们虽然是雇佣兵,但也有人道主义精神”
我觉得她的话就像是在自嘲,当然,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认真严肃,如同政府官员在做报告一样
在这个擂台的比赛结束后,另外三个场地的比赛也陆续完结,参与比赛的选手有三名女性,一名被打得神志不清,但对于拥有治疗能的魔纹使者来说,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伤势,另外两名却完好无损地获得了最终的胜利锉刀指着其中一名身材娇小,相貌也很年轻,五官中上,却显得阴沉的亚裔女性说,她是今晚的主角之一这名女战士的代号是清洁工,越南人,十岁就在泰国打拳,十五岁成为雇佣兵,现年二十三岁,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在雇佣兵圈子里也赫赫有名不过,她从没有参加过大场面的战争,而是城市快反战和暗杀的高手,清洁工的称号来自于她经常做断后和收尾的工作
“在城镇里进行游击战,她的能力并不是最强的,但也很难找到比她强多的人”锉刀说:“她是总部看好的人才之一,已经获得邀请函,这次比赛结束应该就会加入组织,和某个小队进入统治局,看看是不是有成为魔纹使者的运气,亦或者利用灰石强化……不过,我个人觉得,以她的本事,紧紧成为灰石强化者的话太可惜了”她顿了顿,说:“摔角手也是,只有成为魔纹使者才能彻底挖掘她的潜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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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的之四 厄夜怪客 475 拉斯维加斯
476 合纵
代号清洁工的女雇佣兵没有加入固定的队伍,在过去不是单打独斗的独行者,就是临时加入一只队伍,她在组队方面的名声不怎么好,固然有她的相貌阴桀外露,一眼望去就觉得不好相处的原因,也因为她早期加入过的队伍往往很快就覆灭,只余她一人生还,不免让人多疑。 )即便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不是背叛者,但是也往往会让其他队伍出于运气的考量而不接受她的组队申请,因为各种原因接受她的临时组队申请的队伍,虽然不是每一次任务都会失败,但任务也往往会出现出乎意料的波折。
越是卖命的活儿,就越是看重一些“神秘”的东西,更别提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秘”了。虽然无法理解清洁工的身上会发生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但是这并不妨碍其他人远离她。然而,正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厄运,让行走在“神秘”中的雇佣兵总部将她列入重点考察的种子对象,不止锉刀的队伍,其它涉入末日真理教、统治局以及其他神秘现象和组织的队伍都已经考虑在近期内与其接触,只是暂时无法肯定她所背负的“厄运”是否会波及自己。锉刀告诉我,经过这些年对已知“神秘”的总结,在总部中有一个论调,那就是“更高的神秘会压制低级别的神秘”,如此一来,如果清洁工的“厄运”是神秘的一种,就必须通过进一步的考察对“神秘等级”进行判定。
虽然经过多年的研究和体验。大多数接触统治局技术、恶魔、灰雾现象以及末日真理教巫师的人们逐渐发现。这些看似原本神秘的东西,此时看上去更像是“超现实科技”的产物,但大多数人却因为种种原因,仍旧将之归类为“神秘”的产物。因为这些“超现实科技”的理论不透明,系统也不开放,更无法找出其中的严谨之处,和常规意义上的“科学”定义背道而驰。
无论这些物事的外表看起来多么有迹可寻,然而深究的话就会发现自己对这些东西和现象根本一无所知,也无法通过常规定义上的“科学方式”重现出来。就连末日真理教也是如此,他们也无法像正常科技那样。可以用最严谨的方式批量运用和制造,而是通过非科技的手段,对统治局技术的适应性改造,因此。他们仍旧是“邪教”,他们最有代表性的产物是“巫师”,这些名字已经暴露了它们的属性——一种符合常规意义上“神秘”定义的属性。
我完全可以理解这种看法,因为,这些“神秘”的根基只有从现实才能进行科学量化的测定,化作LCL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在失去“自己”的躯壳后,他们就就像是一个个幽灵,只能以人格意识倒影的方式存在于这个末日幻境之中。
无法意识到自己是幽灵的幽灵们,在幽灵的世界里以幽灵的方式生活,他们所面对的物事。本就没有一个严谨的基础——难以捉摸的意识构造着这个世界,即便是“四大基本力和十二基本粒子”之类的理论,也会因为这些杂质的存在而变得“神秘”起来。
看似科学的一切仍旧完全符合“神秘”的定义,但是,并不是只有统治局技术、恶魔、灰雾现象、超能力和法术才是神秘,清洁工的“厄运”自然也符合“神秘”的定义,但这种神秘却比之前那些物事更加难以测定。无论是谁,当将这种“厄运”概念当作实际存在的东西归入可以利用的对象时,自然难免顾虑重重。
以现实的角度说,这里的一切“神秘”。包括“运气”、“预知”和“直觉”在内,都有其解释和严格的理论基础,但是,范围局限在这个世界的话,还是将它当作“神秘”来看待比较好。
判断标准必须因地制宜。我,不。应该说“高川”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否则现实和末日幻境的差异早就让各个接触过现实的“高川”产生思维混乱而崩溃了吧。尤其对我现在这个“高川”来说,因为获得了大量的现实资讯,反而更加容易受到这些资讯的影响,以为依靠这些资讯,就可以解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造就这一切的本就是只能冠称为“病毒”的不可知之物,即便是在这个项目上进行研究的安德医生,以及身为末日幻境中枢的超级系色,也只能使用无法证实的理论坎坷前行。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抛开不可知的“病毒”,又有谁能彻底透析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呢?如果无法彻底弄明白人类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到极点的变化以及哪怕是最微小的区别,无法将意识的丝丝屡屡都解释得清楚、明白、正确。自然不可能对构架于这些东西上的一切进行解释。
神秘的,仍旧属于神秘,既然无法真正的彻底的将之转化为科学,那就只能继续以“神秘”来看待。
雇佣兵总部将那些看似科学的物事全部归于“神秘”的态度的确是最正确的选择,因此,他们的理论“更高的神秘会压制低等神秘”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差池。
没有人能肯定,清洁工的“厄运”神秘到底有多高级,因此也无法判断,它是否凌驾于魔纹使者、统治局技术和巫师的法术。正是这种不可知让人心存期待,又小心翼翼。在锉刀解释关于清洁工的事情后,我开始觉得锉刀本来并不考虑在近期内将清洁工列为入队人选,然而,席森神父的行踪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可怕的风暴,这让生存本能及其敏锐的锉刀不得不以冒险的态度加快脚步——她盯着独自离开擂台的清洁工。眉头紧锁。
“不上去跟她谈谈吗?”我问。
锉刀摇摇头。没有说话,将身体陷入椅背里。我抬起头,从天花板上垂掉下来的立方体显示器正以广角镜头显示竞技场的全局影像,人们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逐渐坐满了观众席。那些站在擂台附近的人也没有返回,反而越来越多,今晚的场地给人一种要爆满的样子。
“平时也有这么多人吗?”我转头问锉刀。
“只有大赛的关键比赛才会这样。”锉刀说:“平时的话,大概是现在的三分之一左右。”
“今晚会有几场比赛?”
“直到决出全女格斗本年度的冠军为止。”锉刀掰着手指说:“四分之一决赛是淘汰赛,抽签分组进行四场,二分之一决赛仍旧是淘汰赛。进行两场,然后用一场比赛角逐最终优胜者,一共七场比赛,比赛过程中没有暂停时间。”
锉刀刚说完。就有两个身影分别在我和锉刀旁边落座,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人被夹击了。我转过头,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化着朋克浓装的女性,杂乱的中短发染成多种颜色,鲜艳得像是要滴出水来,脸上打着厚厚的白粉,眼部是深黑色的烟熏妆,嘴唇也涂上滴血般的红色。若非身穿紧身皮衣的身材豪放又丰满,根本无从五官轮廓判断她是男性还是女性。这是相当令人印象深刻的打扮,但是。这浓重的朋克妆却如铁面具一样,将其真实面貌遮得严严实实,甚至无法看穿她的表情。
视网膜屏幕正在过滤这种浓妆的遮掩,用虚构的线条尝试描绘出这个女性的真实面孔。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勾勒出来的人脸给人一种纯真的童颜印象。这种童颜和她发育得过份的身体,以及妖冶暴露的打扮产生极大反差。
我的注视时间稍微长了一些,而这个朋克女似乎本就冲我来的一般,从我转头看向她之前,就已经在凝视我了。她的目光十分明亮,反衬深黑色的眼部烟熏妆。就像是死灰复燃的火光,明亮却感觉不到灼人的炙热,而她眼中的情绪,就像是被那层深深的灰烬掩埋了。
“你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盯着我,我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不过,仍旧礼貌性问候了一句。
她没有说话。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那是在锉刀旁边落座的另一个女人,这两个女人的落座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在注意到她们的眼光之前,直觉就在对我说,她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更准确的说,是冲着锉刀来的。
“嗨,锉刀,听说你最近发了一笔横财,不把金主介绍给我们姐妹俩看看吗?”在锉刀身边落座的女性说到。她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沙哑,像是含着灼热的碳,又像是信号失真时的电子音。
这名女性倒是不像我身边这位那般化了浓妆,喉咙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痕,还带着项圈一样的发声装置,这大概是她的声音如此特殊的缘故。她和其他几位熟悉一些的女雇佣兵不一样,尽管身着军装,但是却充满了痞气,她将双脚搭在前方的椅背上,前方座位的男人转过头来,结果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那个男人似乎熟悉这名女性,一声不发地站起来,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其他正在寻找座位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完全没有占据这张座位的打算,稍微打量女军人一眼,立刻就转身离开。
显然这个女人是这里的常客,其他人并不一定惧怕她,但也不想找麻烦——这个女人就是个麻烦,现在麻烦找上门来了。
在锉刀说话之前,女人朝我这儿转过头来,视网膜屏幕很快在她的全息影像上标注出大量的疑似杀伤性武器和特殊装备——这些东西隐藏在军装上,就像是不起眼的装饰。不过,最终的结论显示,这些武器装备无法给我造成直接性的伤害,更加危险的是她一晃而过的手腕内侧,那两个棱状图案。她也是一名二级魔纹使者,而我身边这位,大概只是灰石强化者吧。
“你好。”我朝她点头示礼。
“长得俊俏的小帅哥,听说你用一把临界兵器雇佣了锉刀?”女人用怪异的腔调说着。将手臂揽在锉刀的肩膀上。“我觉得有点亏了哟。”
“是吗?可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微笑着回答。
“今晚要上台吗?锉刀,如果是我们两个的话,加上一场也没人说什么。”女人也是微微一笑,转向锉刀问道。虽然语气透露出随便的味道,不过,我却觉得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火药桶。
锉刀抓住她揽在肩膀上的手,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一时间,透过视网膜屏幕可以看到两人的胳膊都鼓起坚硬的肌肉线条。纠缠在一起的手臂缓缓离开锉刀的肩膀,看起来锉刀的力气更胜一筹。但也并不强到哪里去。不过,这种程度的气力打在普通人身上的话,轻易就能捣出一个大洞来吧。
锉刀和那个女人的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她们的关系有些暧昧。我分不清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也许是传说中的亦敌亦友的知己也说不定。我感觉她们之间没有我插嘴的余地,于是将目光收回来,放在身旁的朋克女身上。
“请问,你们是?”我问到。
“那个女人是我的波士。”朋克女说,声线有些像咲夜,如同糯米一样柔软粘黏,和外表截然相反,给人一种弱气的感觉,“我们的队伍被打散了。波士从总部听说了你们的事情,希望能够和你们进行合作。”
“这得看锉刀的意思。”朋克女说得很直白,不过,我无法立刻就作出决定,因为我跟本就不了解她们。当然,无论是合作还是不合作,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锉刀决定进一步添加人手,也不是我的想法。我认为这是她的“家务事”,对这种事情抱以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嗯,我也希望用临界兵器。”朋克女这么说着。突然把脸凑上来,从那浓妆上传来十分俗气的胭脂香,“你和锉刀做过了吗?”
我不太了解她的意思,但是,没有错过一瞬间在她眼眸中闪过的神色。于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没有。”我说,“有什么关系吗?”
“锉刀是波士的情人。”她顿了顿。补充道:“嗯,情人之一。”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算锉刀的性取向有问题,似乎也不关我的事,这是她的私隐,而我们也不是敌人,我从来都不准备挖掘这些事情。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不免有些尴尬,大概锉刀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种事情吧。当然,“锉刀是蕾丝边”的暗示也有可能是误导人的谎言。
这个时候,锉刀突然发力,将女人的手臂关节固定住,女人不得不弯下腰来,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她的领口内部。这个女人的军装里什么都没穿,虽然因为军装外套的款式被遮掩起来,但是她的胸部十分“凶蛮”。
女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姿势和暴露的风光,反而扬气头对我露出那种充满痞气的笑容:“怎样?不考虑一下吗?只要你希望,锉刀不会违背你的意愿。”接着,又用暧昧的语气说:“当然,我也一样。”
“够了。”锉刀用淡漠的语气开口了,她用力将女人按回椅子里,“找我有什么事情?”说罢,转头对我介绍道:“我的朋友,代号波士,她是蕾丝边,但我不是。”
代号波士的痞气女人发出低沉沙哑,带着电子音的笑声,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我说真的,我想和你们一起行动。”她甩了甩之前被锉刀用关节技锁住的胳膊,“我刚刚从统治局回来,运气不怎么好。你也知道,之前收到的都是新人,结果这一次直接全军覆没了,我和嘭嘭差点都没能回来。”她口中的“嘭嘭”声,应该是我身边这位朋克女的代号,“我听说你和牧羊犬重组了队伍,我想加入你们。最近统治局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二级魔纹使者单枪匹马是混不下去了。”
我和锉刀对视一眼,波士的话让我们不由得联想起在统治局三十三区发生的事情,似乎连锁反应已经开始扩散了。不过,单纯拿当时三十三区的局面来看,区区一个二级魔纹使者的确很难生存下去。波士还能带着一名手下回来,多少证明她们遇到的敌人并没有三十三区那么强力,但变化的确已经在发生了。
“你是认真的吗?我们正好缺少人手,你对我们这次回到欧美区的事情知道多少?”锉刀谨慎地问到。
“完全不清楚,你这次任务的保密级别很高,总部没有对我说太多的事情,只是让我亲自来问你。”波士摊开手,“不过,你被大金主用一把临界兵器雇佣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我也想来沾点光。”
“很危险。”锉刀没有直接拒绝,脸色严肃地提醒道:“具体任务在你办理入队手续前不能透露,我唯一要警告你的是,虽然我还没有太多头绪,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行动很危险,配得上一把临界兵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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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 全女格斗1
在锉刀对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做出解释后,波士发出咂舌声,没有立刻作出决定。 )她点点头,表示会多加考虑。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发,所以,如果你决定了就尽快办理手续。”锉刀说:“我们的确缺少人手,正如你说的那样,我和牧羊犬也有相同的预感,过去的风光不再了,全面战争即将降临。”
“事态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波士再一次确认道。
“暂时还不能十分确定,但已经让我感到不安。”
波士站起来,从口袋掏出贝雷帽戴上,说:“我会尽快给你消息。”然后转向我说:“亲爱的金主先生,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不待我回答就离开座位,沿着走道的另一边快步行去,坐在我身边的朋克女连忙追了上去,跑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对我鞠躬行了个礼,这才继续追过去。
“她是我们中央公国日本特区的人?”我不由得向锉刀问道。她自然指的是那个代号“嘭嘭”的朋克女,她离开前的一礼让我觉得她像是那边的人,不过,她的妆实在画得太浓了,即便是视网膜屏幕也无法在不透视的情况下完全修正五官轮廓和脸部骨骼,所得到的妆下形象也分不清到底是欧洲人还是亚洲人,也许是混血儿吧。
“不太清楚。”锉刀有些郁闷,“我也从来没看到过她卸妆的样子。”
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的目光追上那个代号“嘭嘭”的朋克女。目送她追着自己的队长没入于越来越密集的人群中。
“你真的不是蕾丝边吗?”我没话找话地问。
“我喜欢的是男人。”锉刀十分确定,好不扭捏地回答。
我没有继续追问关于波士和嘭嘭的事情。
不一会,我们两边的座位都坐满了人,虽然有人打量我们几眼,但似乎都不是锉刀的熟人,他们也没有和我们攀谈的兴趣。观众席里的喧嚣声越来越大,话题什么都有,例如在哪里打仗,买了哪些武器,吹嘘自己的性能力如何强大。甚至是倒卖了哪些人口,也有关于全女格斗选手的话题,大部分关于比赛的话题最终都会演变被赌博。脑硬体过滤着这些杂乱的交谈,将话题分类后。以文档记录的方式呈现在视网膜屏幕中。我希望能够从这些言论中找到更多关于“神秘”的情报,不过能够接受语音信号的范围内,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交谈。
有几个男人用十分下流的语气谈论玩女人的工夫,其中倒是有对那些女人某些怪异处的形容,很难分清究竟是事实还是夸大,然后很快就会转到女人的私密处,接下来的说法就明显是夸张了,这种发情似的炫耀真是令人受不了。
最终,能够锁定的疑似“神秘”的关键词句就只有“女性”,“恶魔”。“羊头人身”,以及“和它们做时独特的滋味”——如果不是用了“它们”,几乎可以将这一句略过。
比起真的遭遇恶魔,我更相信他们是在嗑药过量的情况下做了那种男女之间的事情,现场一定很混乱。若说有哪些印象让我不得不将这种事情列入怀疑的名单,那就是在车站事件时,我受到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产生过的幻觉,当时,我的确看到了一只羊头人身,状似恶魔的东西——我知道。那只是幻觉而已,那只恶魔也不是雌性。
不同的人在嗑药时会产生同样的幻觉吗?那些谈论和恶魔**的男人说得煞有介事,而且,不仅是一个人,那个圈子里的人都这么说。即便恶意攀比的几率很高,但在谨慎的态度下。我仍旧将他们的脸记了下来。
我透过人群的缝隙,观察着他们的身体状态。这些男人应该不是战士,更像是一群追求刺激的富家子弟,有的一眼望去就能确认其身体状况十分糟糕,手脚虚浮,但也有人身材壮硕,饱经锻炼。
“那些人有什么问题吗?”锉刀注意到我的注视,顺着我的目光朝那边望去:“那些家伙是这里的主顾,也是最慷慨的金主,赌博对他们而言只是小意思,他们最关心的是能不能和全女格斗的胜利者来一发。其实,只要他们舍得付钱,一些选手并不介意和他们做一次,但也有例外的,他们盯着清洁工很久了,但一直都没能如愿,摔角手还在全女格斗大赛里混时也遇到过这种追求,只要是自愿的情况,我们也不会理会。”
“他们说见到过恶魔,还和女恶魔来了一发。”我笑了笑,说到。
“嗑药了吧。”锉刀发出不屑的鼻音。
“他们这次的目标也是清洁工吗?”我问。
“不一定,大概对所有打入决赛的选手都有兴趣吧。”锉刀说:“这些家伙的口味很重,就像是发情的公狗,只要是女人都想上。”她指了指其中一个男人,那个家伙的穿着打扮给人一种刻意的高傲,就像是在扮演黑道教父,他的脸蛋称不上英俊,但身材却是那群男人之中最好的,严格来说,是完美的三角形黄金轮廓,他似乎对我们的注视有所感应,转头朝四周望了望,虽然他的视线从我们身上一晃而过,但视网膜屏幕却早已经锁定他的面部细节,不会错过瞳孔瞬间的聚焦,他只是装作没有看见我们而已。
“看到了吗?”锉刀似乎也发现了,但不以为意,“感觉敏锐,头脑聪明,身体强壮,事业有成,充满了招蜂引蝶的魅力……总部曾经考虑过将他发展为我们的一员,但所有的暗示都被他回避了。他在拉斯维加斯的威信很高。经常在这里的赛事中猎艳。收集了不少身手不错的女人。如果说今晚对清洁工的招揽有阻碍,那么大部分的阻力应该就来自于他了。他追求清洁工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无法判断他们之间的进度如何,我一直都不太明白那个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也代表她很有实力,不是吗?”
“他叫什么名字?”我将这个男人的关注度提高了五个百分点,锉刀的话似乎在暗示一些不太确定的东西。
“卡帕奇。”锉刀说,“但经过我们长时间的观察,这大概也是假名。另外,他最喜欢自称‘龙傲天’,看在他是亚洲人长相的份上,我更相信这才是他的真名。”
“不……”我听到这些名字。不由得生出古怪的情绪,“我想这些名字都不是真的。”
“为什么?龙傲天挺有气势,不是吗?”锉刀倒是饶有兴趣地追问到。
“没人会叫龙傲天,即便是中央公国的男人。”我用最有力的语气解释道,不过,锉刀露出疑惑的表情,大概是因为不太理解这种解释吧。
“在中央公国,‘龙傲天’只是一种形容而已。”我稍稍解释了一下‘龙傲天’这个名字的来历,这在中央公国少年以上的男性里都是心有默契的名词,“指代那些感觉敏锐。头脑聪明,身体强壮,事业有成,充满了招蜂引蝶的魅力的男人,不过,这个名字实际上是一种嘲讽的贬义词。”
“感觉敏锐,头脑聪明,身体强壮,事业有成,魅力惊人……是嘲讽?”锉刀摊开手。表示完全无法理解,“不过,给自己冠上这个名字,更显得那个家伙十分自信,不是吗?”
某种意义上。的确如此。
“你觉得他会有别的身份吗?例如末日真理教的暗桩?”我挑明了问到。
“不清楚,有许多看似可以怀疑的地方。但这些年都没抓到把柄,所有值得怀疑的地方都可以给出解释……不过,这更让人无法安心。”锉刀说:“不管怎样,他暂时还是‘安全’的。”
既然锉刀如此说了,那么我也不想再去深究,而且,无论他到底是什么人,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要和自称“龙傲天”的家伙正面打交道,我觉得自己会觉得十分头疼。不过,如果清洁工是他的猎物,我似乎无可避免地要头疼一下了。
我不再关注那边的情况,头顶上的灯具陡然熄灭,竞技场陷入一片黑暗中,杂乱的喧嚣声好似连同光线一起被抹去了。竞技场中所有正在进行的事情定格了几秒,当灯光重新点亮的时候,才再度运转,停顿的喧嚣也再度响起,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沸腾了。
重新亮起的灯光已经不是先前明亮的白色,而是更有气氛的红色,让人觉得似乎可以嗅到血腥的味道,我和锉刀周围的人发出沉重的呼吸声,男人和女人都拉扯了一下领口,似乎这样才能理顺呼吸。大多数人脸上解放出充满期待的愉悦笑容,但也有人沉默着,或维持着矜持的微笑,排除那些狂热的神采,这些沉默和微笑就像是在冰中燃起的火焰。
“开始了。”锉刀对我说到。
环绕在中央擂台周边的四座擂台已经被清空,聚光灯交叉照在中央擂台上,激烈的战鼓音乐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人窒息,心脏也好似随着鼓点要跳出胸腔。司仪走上擂台,是个穿着十分保守的女性,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按照通常的说法,根本就不适合司仪这个角色,她进行开赛前的宣讲时,声音似乎能让空气结霜。不过,并没有人抱怨这些“小瑕疵”,竞技场中的观众们根本就不在意司仪,只想要快点投入那紧张刺激的血腥赛场。全女格斗的决赛圈流动着大量的赌博资金,同样也是地下世界在吸纳人手前的重要考察。按照锉刀的说法,即便是女性战士,能够在这个全女格斗中出场决赛圈赛事的人,也不是其它非主推赛事的男性战士可比。虽然擂台上只允许使用冷兵器或肉搏,但同样能够体现一个战士的素质——无论兵器多么强大,但只有强大的主人才是胜利的关键。
司仪走下擂台后。一排排铁柱从擂台周边的地面升起。构成一个不封顶的铁笼子,只在四个方向开有进出的门口,只看声势就比之前的开胃赛更加隆重。
如同狂风骤雨的鼓点音乐骤然停止,整个竞技场也由此陷入更加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聚光灯照亮了选手入场的过道,从竞技场边缘的大门分别走出两名女战士。司仪开始以冷漠的声线播报两名选手的代号和战绩,流程和正常的格斗赛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内容更加血腥,其中包括杀人考核、战场经历以及各自的脾性,无论是多么偏激的嗜好也毫不隐瞒。但或许更因为如此,更令那些追求刺激的人疯狂。
交战的两名女战士,一名是美洲印第安血统,能够从肤色和外表轮廓上辨认出来。她的身材自然是健美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同样遍布伤痕,尤其是半张脸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身穿比基尼式的锁甲和皮裤,两把狗腿刀在双手中随意飞旋,一出场就得到观众们狂热的呼啸——他们应该对她十分熟悉了。
在这里的比赛,即便选手打扮得与众不同,但也很难判断单纯是哗众取宠,还是别有目的。至少,这个印第安女战士穿着清凉。看似只依仗手中的双刀。
另一名则是白人女性,穿着中规中矩的迷彩服,女性身材完全被衣服掩盖住了,领口也系过喉咙,留着短发,脸庞很中性,画上了油彩,若非已经确认是女性,否则很难一下子就辨认出其性别。她是空手上阵,只在双掌上套着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的露出一半指节的手套。
她们的战绩听起来都很骇人。不过,能够进入决赛圈的即便有新人,但也很少是无名之辈。锉刀倒是对司仪的介绍毫不上心,目光扫过两人时,很少在两人身上停留。她看起来对这场战斗毫无兴趣。
“这两个听起来也不错。”我说。
“只是不错而已。以正常的战争作为标准。她们自然是很不错,不过。比起清洁工和摔角手,只能算是中规中矩。”锉刀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好的形容,“她们无法让我感觉到神秘的力量,从她们的资料中也看不到哪怕是特别一点的地方,她们的厉害,仅仅是因为经过太多战斗又成功活下来的成果,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太普通了。”
“就算进入这个……全女格斗的决赛圈,也只是普通?”我反问道。
“全女格斗每年都会举办。”锉刀只是这么回答道。
两名选手从各自方向的铁门进入擂台,铁门在她们进入后就关上了,虽然没有司仪发号施令,但是战斗在她们踏上擂台的一刻就已经开始。她们并没有立刻交手,而是中规中矩地沿着无形的圆绕走,用这种同样中规中矩的方式试探着对手。
“是吧?太中规中矩的话,可无法在‘神秘’的战争中活到最后,不,哪怕是活过一场战斗都已经可以赞美上帝了。”锉刀带着不知道是不屑还是惋惜的微笑,打量着在擂台上绕圈的两人。
半晌后,印第安女战士首先发动攻击。她直接甩出手中的狗腿刀,在白人女性闪躲的同时,第二把狗腿刀早就准备地砍了过去。这种直来直去的攻击自然无法产生直观的作用,白人女性如鞭子般挥出一拳,准确地打在刀面上,将这把刀荡开。就在她试图欺身而入的时候,印第安女战士飞速后退,而被她甩出去的狗腿刀猛然夹带风声回旋着扑向白人女性的后脑。
顿时,观众席上传来一阵猛烈的呼啸,只是听着就能明白,这是印第安女战士的标志性攻击方式。不过,这种标志性的东西自然更容易让人早有防备。印第安女战士似乎也不在乎白人女性轻易躲过这次攻击,两人再一次近距离接触,击打,躲闪,手脚、肩膀和头部都是武器,也是被攻击的对象,白人女性如同蟒蛇般缠上印第安女战士的身体,在即将最后一击的时候,却被印第安女战士用脚踢着回旋的狗腿刀,硬生生逼着她从自己的身上跳下来。
攻防转变得很快,普通人很难看清楚全部的动作,视网膜屏幕的准星锁定在印第安女战士的身上,实际上,逼着白人女性不得不放弃纠缠的原因,有一半在于印第安女战士的梭子甲上,在一处极为隐秘的位置,极快地迸射出一道细细的电弧。但因为聚光灯的效果、电弧的位置和大小,很难被其他观看的人察觉。
虽然不知道电击的力量有多强,但显然白人女性吃了一个小亏。通过视网膜屏幕观察,她的脸部肌肉轻微抽搐,头发也不再飘逸。
然而,最终的胜利并没有因为白人女性略逊一筹就彻底倒向印第安女战士。在印第安女战士追击的时候,似乎刚刚抵达一个小**,连白热化都还没迹象,战斗就突然结束了——印第安女战士的身体突然倒地,挣扎了几下,就被白人女性抓住辫子扯起来,狠狠给了脑袋几拳,然后举起来摔在擂台边的铁栅上,再也没有爬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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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 全女格斗2
印第安女战士倒下的时候,大多数人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视网膜屏幕也没有观测到白人女性的小动作。
“那个女人一直用拳头打比赛,给人关节技高手的感觉,但其实是用毒的行家。”锉刀笑起来:“我和她在某个冲突的任务中交过手,她最擅长的就是制造各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我不太印第安女战士到底中了什么毒,是否能活着离开擂台,就得看那个女人的心情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意识产生的一刻,脑硬体开始自律运作,连锁判定能力展开。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脑硬体和大脑的结合越来越紧密,尽管没有单独提示,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察觉出来,但它似乎一直都在分析我的行为模式,并结合收集到的数据不断进行磨合,直到今天,脑硬体和大脑的合作似乎突破了一个临界点,大脑产生的意识和脑硬体主导的行为构成了一种类本能的自律运作,并由此产生进一步的化学作用——原本连锁判定的能力范围被限定为半径五十米的视界雷达效果,如今尽管半径五十米的视界范围没有变化,但脑硬体却接收到了位于视界雷达范围之外的部分资讯,在白人女性和印第安女战士战斗的擂台上,的确如锉刀所说,空气中存在异常微粒,这种微粒的效果被判定为麻痹性毒气。
尽管如此。我并没有感觉到这是一种对自我潜力的挖掘。似乎这种效果本来就是存在的,只是之前脑硬体尚未磨合完全而造成“进步”的错觉,然而,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战斗力是否还能以这种磨合的方式更进一步。
“是麻痹性的毒气。”我将脑硬体的解析结果告诉锉刀,她倒是稍稍露出惊讶的表情。
此时观众席上的人们大声喧哗起来,对印第安女性的打气和辱骂络绎不绝,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知晓其中的奥妙,不过,看大多数人的表情,大概根本就不在乎原因吧。他们只知道自己看中的选手失败了,怨气如同他们手中的赌博票据漫天飞扬,而下注的另一方则欢声雷动,大声哄笑身边满脸失望的对手。在我和锉刀前后左右都是这样的人。视网膜屏幕很快就锁定了那个自称“龙傲天”,写作卡帕奇的男人。他以无比端正的坐姿靠在椅背上,脸上满是温和恬静的笑容,眼神却十分锐利,而环绕在他身边,和他勾肩搭背的那些男人也一脸眉开眼笑的样子。脑硬体同步解析了他们的唇语,那些男人都在称赞卡帕奇眼光入炬,显然,他们大赚了一笔。当他们大声赞美,决定“用肉体奖励的白人女性”和“用肉体惩罚印第安女战士”的时候。卡帕奇只是高深莫测地笑而不语。
我注视他的时间稍微久了一会,他的身体立刻以肉眼无法察觉的微小幅度晃动起来,我知道,在由脑硬体接管身体行为的状态下,目光是不会参杂情绪的,一如摄像头机械性的观测,然而,他那敏锐的感觉仍旧发挥了作用。他没有寻找目光的来处,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但肉体本能的反应仍旧无法彻底控制——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能够完全控制原生肉体的变化,无论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还是长年培养的习惯,义体化的身体却没有这样的“缺陷”。
他也许已经接触了神秘,我猜测到。既然敢于自称“龙傲天”,就一定不甘屈居人下。“龙傲天”并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同时也是一种对“性别、肉体、精神、性格和运气”等综合因素的考量。首先,他必须有一种超越性的力量。无论这种力量来自于潜在的能力还是外在的物质;其次,必须有一种“人上人”的自信,并能够将这种自信转化为显性的压迫力量,不分敌我地对他所接触的人进行压制;再次,必须拥有可怕的运气,这种运气让他在每一次的行动中都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失败,进一步改变劣势,逢凶化吉。以上的每一种因素都不是普通人和正常人能够拥有的,无论是超越性力量,还是将自信转变为显性压迫的现象,亦或者超越常理的运气都无限接近神秘,或者已经是“神秘”。
既然已经拥有神秘,那么对雇佣兵总部的邀请不屑一顾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且,如果他所拥有的“神秘”让他无限接近“龙傲天”的话,那么他所获得的东西也雇佣兵总部所无法给与的。
我对这个敢于自称“龙傲天”的男人有些好奇,想一想曾经读过的那些关于“龙傲天”们的故事,就觉得自己就像那些隐藏在重重黑幕后,必将被“龙傲天”们迎头赶上,彻底赶绝的超级反角。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是末日真理教的人,那么,所有推动世界末日到来的人一定都会成为他的敌人吧,不同于大张旗鼓的末日真理教,隐藏在抵抗组织中的我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味道。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想笑出来的冲动,幸好脑硬体很快就将这种冲动抹消了。
“你们没有确认过那个卡帕奇是否已经接触过神秘吗?”我问锉刀。
“没有找到任何证据。”锉刀说。
“拥有神秘的组织也只无法证实自己的怀疑,这本身不就是证据吗?”我如此回答到。
“也许吧,但这又关我什么事呢?”锉刀笑了笑:“他不愿意加入我们,这个事实并没有改变,不是吗?”
在我们交谈的时候,使用毒气获得胜利的白人女性已经离开擂台,没有将自己的对手赶尽杀绝,而且,麻痹的效果很快就解除了。印第安女战士的胸口猛然膨胀起来。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之前她的生理机能似乎都完全停止了,缺氧的征兆出现在她身上,但她在本能深呼吸之后,很快就重新恢复之前那利索的行动。没有理会场边观众的喧嚣,发泄般用力扯开铁门,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司仪在双方离场之后宣布四分之一决赛的第二场开始,一如前两位选手上场的模式,新的一对女战士在聚光灯的聚焦下走出来。其中一位就是锉刀看重的代号“清洁工”的阴沉越南裔女性,她没有换上新的服装,仍旧是那身墨绿色的军装打扮。不过相比起上一场那位白人女性一身迷彩军装的中规中矩,这身军装在细节上似乎修改过,衬托她娇小的身材显得修长笔挺,精神十足——锉刀对我说。模板来自于南美一个小国家的军服,清洁工曾经在那里为某个大庄园主服务了三年。和她参与的上一场比赛不同的是,她这次提着一把略带弧线的日式长刀,这种长刀的原型是中央公国古代某种军刀类兵器,日本特区在引进那种刀具之后,进行了符合当地情况的修改,如今,这种刀体坚硬锋利,但在同样材质下显得有些脆的长刀在世界冷兵器中的名声反而比它的原型更加有名,使用的人也更多。不仅是因为宣传更多的缘故,也有这种长刀在使用方式上比原型更符合现代人口味的缘故。
曾经有一份资料分析这种日式刀和原型的差别,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古代人在使用原型刀进行战斗的时候,通常是不佩戴鞘的,因为直线型的刀体并不方便拔刀,而日式刀在有鞘的情况下,更加容易拔出来,也可以通过一些小技巧,以拔刀的方式发挥出一瞬间更强的力量。这种小技巧无论在细节上有何种差异。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拔刀术。
在我的印象里,使用日式刀的人,似乎没有一个人没有研究过拔刀术的。
“清洁工”应该也是个中高手,接下来司仪对选手资料的广播证明了这一点,被她用这把刀杀死的人中。有三分之二是死于第一击的拔刀术之下。而在赛场上,当她使用这把日式刀的时候。没有一个对手活着走下擂台。
当“清洁工”走上擂台时,视网膜屏幕突然放大了她的麻花辫,系在辫子末梢的不是发带,而是一把匕首。
观众席上瞬间响起惊天海啸,狂热的声浪仿佛连水泥都要震裂一般,许多人在敲打可以敲打的东西,用脚用力跺着地板,整个观众席都在颤抖。这全部是送给“清洁工”的,尽管她仍旧是那副阴沉又面无表情的样子,完全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那股炙热的情绪视若无物。
“她真的很有名。”我不由得说。
“嗯,应该是这次决赛圈里最热门的选手。”锉刀说:“她的泰拳很凶猛,但是刀术……怎么说呢,是华丽吧,但又不全对。总之就是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你说过摔角手也曾经拿过全女格斗的冠军,她也有这么受欢迎?”我问到。
“当然,和现在的清洁工不相伯仲。”锉刀抱起手臂,轻松地微笑着,“她获得冠军的那一场,就是打败了清洁工。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强壮得极其不正常了,清洁工的拔刀术无法将她一刀两断,于是就被她打倒了。”
“……听起来,已经无限接近神秘了。”虽然这么说,但因为没有直接观测过“清洁工”的拔刀术,所以也无法判断当时的“摔角手”的身体到底有多强。尽管摔角手曾经用力拥抱过我,不免有试探的意味在内,但是对于义体化的身躯来说,那种力量根本就不值一提,即便脑硬体给出当时的力道强度,也无法由此推断她的肉体强度,因为,对于本来就属于异常的身体,再经过灰石强化,已经不是间接测量的了。
“特别强壮的身体,特别强大的性欲。”锉刀用一种暧昧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上了她的床的男人不在少数,但活着从她身体里退出去的据我所知没有一个。”
“啊……”我知道她又在调侃我,但是,在这种事情上。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微笑就好了。”锉刀看起来明白我的尴尬。刻意做出微笑的表情,就像是为我做示范一般,但这种做法本身就充满了弄弄的戏弄味。
脑硬体古怪地没有立刻删除这种令人窘迫的情绪,我选择了保持沉默,将目光投向“清洁工”的对手——相貌和身材同样是亚裔特征的女性,比起年轻又充满阴沉恶的爆发力的“清洁工”,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身材,都显得更加成熟。一眼望过去,比起战士,她更像是一个办公室女郎。而身上穿着的,也是办公室款式的直筒裙套装。视网膜屏幕检测过她的身体细节,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和老茧,肌肤细腻白嫩。这个代号为“秘书”的女郎走向擂台的时候。还旁若无人地从口袋里掏出化妆套件,对着镜面补了补淡妆。
即便给人的第一印象与之前看到过的选手都截然不同,但是,在司仪的资料解说中,却有和外表极不相符的战绩,她是常年游走于非洲战乱区的独行雇佣兵,从来没有加入过任何一支队伍,做的是“贴身保镖”、“秘书”和“杀手”的活儿,同时也是第一次参加全女格斗的新手。因为相对其他老选手,无论曝光率和名气都稍弱一筹的缘故。而且任务类型给人的感觉也稍微弱势,并没有太多人看好她。坐在我周围的观众大多数是下注在“清洁工”身上,而且其中有很多人是下注“清洁工到底用什么方式或者用多长时间杀死对手”。
同样的,无论是锉刀还是周围环境的影响,还是脑硬体的判断,亦或是直觉,我也不觉得这个代号“秘书”的女人能够打败“清洁工”。当然,无可否认,能够进入决赛圈多少也能说明这个女人的本事,但是。在没有更多情报的情况下,单纯以感觉来判断,双方的差距比上一场比赛更加巨大。
“秘书”走上擂台之后,并没有将化妆套件收起来,反而以和善的态度朝“清洁工”寒暄了几句。都是些没意思的废话。“清洁工”没有任何回应,提着长刀就这么朝她走去。在“秘书”的手腕出现轻微动作的同时。肉眼只看到一道阴影掠过。依靠视网膜屏幕才将这一瞬间的变化看清楚,“秘书”手中的化妆套件就是她的武器,当她手腕以肉眼很难察觉的幅度振动的时候,化妆盒陡然射出一蓬牛毛大小的飞针。
在司仪给出的资料中,这位“秘书”就是中央公国古代秘传暗器的传承者,而她本人也从不掩饰这一点。用武侠小说的方式来形容,那就是“你知道她身上有暗器,但你永远也接不住她的暗器”。“秘书”每一场使用的暗器都是不同类型,总得来说,风格就是让人措手不及。而她现在使用的暗器也是如此,简直就像是武侠小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器“暴雨梨花针”,从这些牛毛飞针的射出角度来判断,在双方的距离内,将会覆盖“清洁工”的全身,蓝汪汪的针尖应该附上了剧毒。
然而,同一时间出手的“清洁工”,拔刀的速度比牛毛飞针的射出速度更快,在飞针范围扩散之前,刀刃已经从飞针之间的缝隙中穿过,肉眼连刀影都看不清楚,在刀身移动的轨迹上,空气受到不正常的压力,打乱了牛毛飞针的弹道,在视网膜屏幕的虚拟轨迹中,所有的弹道轨迹都偏离了“清洁工”本人的身体。
连眨眼都来不及,刀刃如入无人之境,在“秘书”反应过来前,如切过水面一般穿过她的身体。
拔刀,收刀,只听到“锵”的微微一响,“清洁工”身如雨燕,踩着如同拖泥带水,紧贴地面的步伐,轻快地向后滑去。被气压拨开的牛毛飞针一部分扎在擂台地面上,一部分飞向铁栅,但没有从金属棍之间的缝隙飞出去,殃及他人,在这些金属棍的缝隙之间出现一些细微的斑点,看起来就像是空气被飞针扎出的伤口,但这些飞针的确被这面看不见的屏障拦截下来了。
“秘书”张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从喉咙里咳出的鲜血淹没了她的声音,当她的身体做出更大幅度的动作时,那具成熟的身躯顷刻间出现一道从右腰到左胸的巨大伤口,上半截身体沿着切面刷地一下滑落地面,五脏六腑散了一地,鲜血霎时间从下半身的切口处喷了起来。
血腥的场面一下子激活了更大的呼啸声,目及之处,人们张大了嘴巴,似乎感到呼吸困难般扯着领口,从座椅上跳起来,上蹦下跳,就连一直表现得温和淡定的“龙傲天”此时也站起来,微笑着鼓掌。不过,我很怀疑,这里到底有多少人看清了“清洁工”的那一刀。(未完待续。。)
479 清洁工
“的确给人一种鸡皮疙瘩的感觉,但说华丽也不太对。”
看到“清洁工”的这一刀,再联想锉刀之前所说的话,的确很难想象,“摔角手”竟然无法被“清洁工”的拔刀术斩断。直到全场的情绪冷却了一点,锉刀才带着脸上兴奋的红潮说:“她的拔刀术又更强了。”
“对上摔角手的话,现在的她能够斩断吗?”我问。
锉刀沉吟了半晌,摇摇头,说:“除非用特殊的兵器,如果有和日式刀类似的临界兵器的话……”
但是,即便我不说,她也明白,这种假设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在成为魔纹使者之前,就算拥有临界兵器,也无法将之启动。
魔纹使者的力量获得至今为止呈现三步的状态,先是大部度强化身体素质,之后获得某一方面的才能,成为俗称的“天才”,最终发展出超能力量,真正抵达“神秘”的领域。之所以无论是身体素质的强化,亦或是获得某一方面的天赋,都无法成为“神秘”,这是因为即便在正常的世界里,这种程度的力量不足为奇,锻炼能够强化身体,学识能够增强天赋,就算是一生下来就拥在某个方面拥有与众不同的特长者也并不罕见。然而,至今为止能够证实的记载中,并没有出现正常人诞生时就具备超能力的现象。
在这个世界里,尽管人们同样对“超能”产生过各种遐想。但是。我所结识的“超能者”都有着相同的共识,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秘”是在统治局出现之后才产生的,无论是魔纹使者,还是巫师,无论是超能还是法术,都是脱胎于统治局技术的产物。
如果没有统治局,魔纹使者和巫师就不会诞生,这也意味着,无论清洁工的力量表现多么强大,超出普通人的认识。无比接近“神秘”,但仍旧不会成为“神秘”,就连经过灰石强化的摔角手也是如此。她们之间所谓的强弱,仅仅是将“才能”转化为力量的强度比较而已。
天才在大多数情况下。会被凡人仰望,因为这些人拥有大多数人所没有的天赋,做到了大多数人无法做到的事情,甚至这些表现会被人视为“神秘”造就的产物,然而,才能仍旧是才能,无法进入“神秘”的话,就不能在真正意义上对抗“神秘”。将这种必然性转换为更加现实的角度,就会体现在无法成为魔纹使者,就无法成为和“巫师”作战。以及在统治局遗迹冒险时的主要力量。也许手持和才能适配的限界兵器,也能杀死几个“巫师”,在安全警卫的围剿下逃生,但这种几乎企及极限才能和对方对抗的现象,本就已经说明了“非神秘”对抗“神秘”时的先天性劣势。
只有成为魔纹使者,就算不锻炼也能获得超凡脱俗的身体素质,成为某一领域的天才,在某一天开发出超能力,获得使用临界兵器的权限。没有魔纹的话,才能永远都只是才能。无论将它锻炼得多强,多么看似接近“神秘”的超能,也只是一条无限接近的抛物线而已。
因此,锉刀才会对摔角手感到惋惜,因为至今为止。使用灰石强化的人,都没有过成为魔纹使者的例子。这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这个曾经打败清洁工,获得全女格斗冠军的强大女人,已经失去了成为战斗主力的可能性。也许正因为在负责“神秘”方面的雇佣兵生涯中,看到过无数天生具备或后天锻炼出天赋,无论何时都能称得上天才的人们因为时运不济,最终也无法抵达“神秘”,所以才会格外看重清洁工吧——她是被雇佣兵总部列入种子名单进行观察的选手,是当前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个魔纹使者,将自己的能力推入“神秘”的人。
锉刀已经透露出口风,清洁工会在这次全女格斗结束后,获得和一支小队进入统治局的机会。虽然我不太明白,魔纹在最初的时候,是如何出现在正常世界的人类身上的,但是,有一种获得魔纹的捷径,那就是亲手杀死一名魔纹使者。在统治局遗迹里,无论是杀死成为敌人的魔纹使者,还是通过某些意想不到的途径,利用统治局的“神秘”成为魔纹使者,都比在正常世界里的机会更多。
不过,也正因为“清洁工”太过优秀,才使得锉刀迫不及待要将之收入麾下。而这一行为也许将让她成为魔纹使者的几率大大下降。我们即将面对的未知战斗是否比进入统治局冒险更加危险尚不可得知。上一次进入统治局,只是在地面城市的遭遇战中,就已经有许多初来乍到的新人,还没适应环境就被安全警卫收割了性命,而那种烈度的战斗,在统治局遗迹中可说是最常见的一种。如今,连三级半魔纹使者的席森神父也无法搞定的事情,“清洁工”身为同样是只有才能的新人,没有经过灰石强化,也没有足够的对“神秘”的作战经验,或许会比在统治局遇到安全警卫大部队更加危险。
一旦清洁工加入我们的队伍,如今看起来风光无比的她将是最弱的一环。即便如此,锉刀仍旧决定立刻将她吸纳入队伍,期待她能够尽快成长起来。
被“清洁工”拦腰斩成两段的“秘书”在地上挣扎了半晌才咽下最后一口气,如果她出声认输的话,即便还在擂台上,但只要得到“清洁工”的许可,就会有专人上台去挽救她的性命。如此严重的伤势,对拥有治疗超能的魔纹使者来说,并非是无可挽回的致命伤。锉刀也提到过,在过去,有同样的伤势却最终活下来的情况。然而。“秘书”却在被腰斩震慑住了。错失开口求饶的最后机会,当她的上半身摔在地上时,即便在痛苦中没有立刻毙命,也无法再发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利用事先预备好的机关做亡命一击。
当“清洁工”轻而易举闪过“秘书”下半身藏匿的暗器时,“秘书”躺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了声息。
这是公认极为残忍痛苦的死法之一,但是,在这个竞技场中,施展如此狠辣手段的“清洁工”反而享受着远超之前上场选手的欢呼声。血腥、痛苦和死亡让全身心投入这场比赛的观众们情绪沸腾,大肆感叹染血的杀戮之花是如此美艳。在灼热的人潮中。甚至有人当场就陷入了**之中。视网膜屏幕清晰地照映着这一幕幕怪异又疯狂的景象,没有人出来为自己的道德辩护,也没有人去斥责这怪诞的一切。我静静地观测此时此刻的人性异化,脑硬体疯狂地运作着。让我的心理保持如平湖般的安宁,只有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沉沉浮浮——不让咲夜跟来是正确的判断。
竞技场的工作人员带着和司仪类似的平静走上擂台收拾尸首,清洗血泊,这种平静让我觉得并非出自他们自身的观念,而是对这一切早已经麻木——没有证据,仅仅是自以为是的想像而已——“清洁工”并没有因为胜利动容,脸色依旧是阴沉的,就像是漫画人物打上了灰色的网点,即便刘海不长,但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阴影遮掩了脸部鼻梁以上的部位。而这一贯的阴沉似乎也暗示着她心中的安宁。持刀的女人转身跳下擂台,平静地拉开铁门朝来时的方向离去。
“真是个好战士。”锉刀称赞着。
“她的心理有点问题。”我的说法当然不会被辩驳,这几乎是每个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不过锉刀仅仅付之一笑,杀戮过多的战争鬣狗根本就没有心理正常的,而正常人也无法在走钢丝般的雇佣兵生涯中活到最后。“清洁工”的表现才是最正常,最优异。她的心理问题并没有对她的战斗能力造成干扰,这就是值得赞许的事情。
“清洁工”下场之后,司仪再次上台宣布下一场比赛开始,不过。刚刚从**状态平息下来的观众们一时间无法将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使得气氛不再像前两场那么热烈。四周都是窃窃私语,似乎连说话的气力都在之前的兴奋中透支了。他们仍旧在谈论清洁工“华丽轻快”的杀戮方式,直到新的两位选手再次站在擂台上,才将目光移过去。
这次的两位选手都是黑人女性。长时间锻炼出来的身体自然不会差到哪里,不过容貌并没有前两场选手的水平。当然。这仅是我个人的观点,大概是因为缺乏对黑人的审美,毕竟周围仍旧有不少人对这两位黑肌肤女战士的相貌和身材评头论足,并不乏赞美之言。
我对这一场不太感兴趣,锉刀也是如此,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再一次集中在“龙傲天”身上,他仍旧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应和着同伴的话连连点头,从唇语中可以得知,他的同伴正在针锋相对地拌嘴,话题当然离不开擂台上的两名黑人女战士。
锉刀站起来,对我说:“现在就去看看清洁工吧。”我没有反对,和她走向观众席另一边的后台。藏在门边阴影中的守卫很难用肉眼察觉,当我和锉刀走进那里时,那人也从阴影中走出来,是个身穿西服的女性,脸上戴着看似夜视镜的装置,不过视网膜屏幕告诉我,这个装置其实已经镶嵌到她的头部中,和脑硬体类似,直接取代了眼睛的作用。除了头部之外,这个女人还有许多地方被改造过,植入了大量的高科技设备,就连凹凸起伏的身材也有一部分是义体,只是材质不同,和原生**部位的结合也没有我这般紧密,裸露在外的手部肌肤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很难用肉眼分辨其和原生肌肤的不同,不过通过视网膜屏幕可以知道,这只是一层蒙皮而已。她的手部关节应该有一部分义体化了,显得有些僵硬,活动得并不似原生的骨骼和神经那般自如。
在我的注视下,这个女守卫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手指却产生了微小的波动。因为她的眼睛和脸部都经过改造,很难猜测这到底是由什么情绪引起的。尽管无法看到她眼球的动作,脸也并非面向我,但我仍旧产生了她的视线正投在我身上的感觉。锉刀出示手腕处的表状物,这个物件自然也具备手表的功能,但更多是一种使用正常世界高科技制造的个人终端产品。女守卫直接从夜视镜中扯出一条数据线,和锉刀的腕表进行对接,在完成身份验证之后,她重新退回阴影中。
“我觉得她看上你了。”锉刀突然对我这么说到。
“我可看不出来。”我说。
“她的身体经过改造,同样是来自统治局的技术……和你的身体十分类似。”锉刀说:“这种技术目前在总部也是实验性的。自愿接受改造的人不多,大部分是残疾后不得不退下来的战士,而且成功的几率据说也很小。像她这样的人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但很难重新融入队伍中。我觉得她大概是感觉到你是她的同类吧,其实我挺想知道,她的那里是不是也被改造过了,如果改造过,又是怎样的改造,还能不能做那事儿。”锉刀用研究学术般的正经表情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
我能怎么回答呢?幸好锉刀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在尾随她进入门后前,我再次看了一眼隐藏在阴影中的轮廓,想着,也许锉刀的话是正确的吧。虽然用正常世界的高科技替代了一部分关键技术。但仍旧是统治局技术,而这种变异的统治局技术的缺陷,往往会造成人的异化,就像是巫师一样,我觉得,真的被这个经过身体改造的女人看上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异化的人类,无论心理还是性格都是十分微妙的,游走于某种极端中。
隐藏在阴影中的轮廓一动不动,就如同雕塑一般。
竞技场的后台是选手休息和备战的地方,只有参与类似全女格斗这种重要比赛的选手。选手指定的协助者、服务人员和锉刀这种特殊身份的人才能进入。当然,选手也能使用协助者的名额指定某些观众进入这里,在分配给自己的房间中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交易。参与这次全女格斗的选手,除了已经死去的“秘书”之外,全都集中在这条环廊状的后台区里。当我和锉刀沿着弧形走廊前进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选手从房间中走出来,一些房间的门没有关上。直接就可以看到里面人毫无掩饰的**场景,有异性之间的,也有同性之间的。锉刀告诉我,只要付出一点钱币,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选手,都能轻易在这里找到自己希望的缓解压力的途径。
参与这次全女格斗决赛圈赛事的选手所分配到的房间,彼此之间的间隔不超过两个房间,而“清洁工”的房间位于靠近尽头的地方,配房的深入情况多少也可以说明总部对这些选手的看好程度。
“清洁工”的房门没有锁上,我和锉刀推门而入后,并没有在厅室看到人影。房间并不算宽敞,只有四十平方左右,空间只隔离出厅室和浴室,靠近厅室内侧的角落有固定的铁架床。此时,床上胡乱散落着内衣和墨绿色的军装,从浴室那边传来洒水声,我转过头去,透过磨砂玻璃可以看到朦胧的人体轮廓。锉刀笔直行到铁架床边坐下,随手拾起内衣琢磨了一下,真让人怀疑她的性取向,尽管她当着我的面说过自己不是蕾丝边。
那张铁架床不打,只容一个人在上边翻身,当锉刀拨开“清洁工”脱下来的衣物坐上去之后,就没有了让我落座的空间。我于是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等待主人从浴室里出来。“清洁工”并没有让我们等待太长的时间,她竟然没有因为我们的闯入而立刻从浴室里冲出来,真让人有些惊讶。不太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按照我最初的想法,她会出于戒备本能对我们发动一次试探性的攻击,甚至是致命性的攻击。
半晌后,伴随着龙头扭转的声音,洒水声停下来,只剩下水流浻浻淌入出水口的声音。“清洁工”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只围着一条勉强遮住下半胸口和下体的白色浴巾,麻花辫已经解开了,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到臀部,又直又亮,连水滴都站不住脚。她手中提着那把黑鞘的日式长刀,环视我和锉刀之后,脸上一如既往挂着阴沉又平静的神情,完全感觉不到戒备和攻击**。
“你们是什么人?”她一边问到,一边径直走向床铺,锉刀将手中揉成一团的黑色蕾丝内裤扔了过去,她就这么平静地接住,当着我的面松开浴巾,丝毫不介意**在我们面前裸露,将内裤穿起来。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我感觉到,她仍旧是充满戒备的,甚至连暴露身体都是针对性的陷阱,因为她手中的长刀并没有放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138看书网
480 清洁工2
“清洁工”穿上充满情趣和诱惑的黑色蕾丝内衣后就没继续穿上军装外套,我和锉刀盯着她,也并没有让她什么不适来。她问我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有什么事情,但是锉刀都没有回答。我自然不会接口的,因为找招揽她的是锉刀,而且,这个女人是雇佣兵总部视为种子的对象,我没有任何理由回答她的问题,特别在不知道锉刀打算用什么办法说服她的情况下。虽然是种子,但是“清洁工”也并不一定非得加入雇佣兵总部不可,“龙傲天”之类的人也在试图招揽她,我相信雇佣兵总部有种种手段,但这些手段无法放在明地里使用,否则会让组织长期运作起来的名声败坏,而且,就算“清洁工”是被看好的种子,但谁也不能打包票,她就一定能够如己所愿地成长起来。面对神秘的时候,比起运气,概率更不值得依赖。
雇佣兵总部在和“神秘”打了那么长的时间之后,必然已经认识到这一点。
谁都需要运气,只是,在“神秘”中行走,运气的份量总是比其他条件更加沉重。
锉刀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遇到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尤其在无法立刻下定决心的时候,“抛硬币”这种在统治局冒险中养起来的习惯,也已经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本能。虽然锉刀在招揽“清洁工”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很果决,也很沉稳。但她的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仍旧告诉我,她同样在犹豫。
是否真的需要一名从未接触过神秘,也从未配合过,更有“厄运附身”的人加入这次行动呢?这个选择所带来的好处和坏处又占据何种比例?如果是正常世界的战斗。完全不需要这样游移不定,不过,在面对“神秘”,面对连席森神父都需要求助的对手,所有看似能够说服自己的条件都变得不确定起来,在这里,“用事实说话”已经不正确了,就算将“普通人”和“魔纹使者”放在天平的两端。也无法绝对性地衡量出两者之间的份量差距。我能得出太多让锉刀事到临头还在犹豫的原因,战争尚未开启,这种犹豫不会造成损失,而果决也无法保证什么。
沉默在空气中弥散。它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但是这种无色无味的感觉却让唾沫不断从嘴里分泌出来。
“清洁工”并没有受到长时间的沉默又压抑的气氛的影响,她仍旧保持着持刀而立的姿势,静静回视不断抛动硬币的锉刀。她就像是一块顽石,似乎能够千百年地维持这种姿势和态度。不过。她的轮廓开始给人一种攻击性的感觉,而且,随着沉默的继续,这种攻击性就越来越强烈。
“我来自总部的特殊部队。”锉刀用力抓住落在手心的硬币。终于开口了,“你大概也知道。总部十分看好你,决定培养你。大家都认为你会变得更加强大,比摔角手更加强大。”提到“摔角手”的时候,“清洁工”的手指轻微抖动了一下,不知道锉刀发现没有,但是在视网膜屏幕中却十分清洗,甚至没有放过在这一瞬间,她的瞳孔同样细微的紧缩。
当年“摔角手”在战胜“清洁工”后就彻底退去了全女格斗比赛,而作为胜利者,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清洁工”接触过。“清洁工”应该是十分在意的,而她身为种子,应该也多少试探出一些信息。
“摔角手在我的队伍里,很快,我们就要去执行一场危险的任务。”锉刀不紧不慢地,用清晰又不带半点情绪和温度的声调说:“在对任务进行初步评估后,我觉得队伍的实力还差一些,毕竟我所带的队伍早在一个月前就减员过重而解散了,尽管和摔角手他们经过了一个月的磨合,但不得不说,对比起原来的队伍仍旧有些差距。在这种情况下,多添加一些人手也是不得已的行为。摔角手向我推荐了你,而且,我也知道你已经在总部挂了号,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也就是说,你想招揽我?”黑长直的带刀女性眯起眼睛,从细细的眼缝中绽放出阴沉又锐利的神采,“但是,你为什么犹豫呢?”
“因为,这次任务真的很危险。而你又的确是拥有强大潜力,被人看好的战士。”锉刀沉声说:“如果你加入这次行动,就可以直接接触到另一个世界,但是,正因为没有任何缓冲,所以危险性也大为增加。就连摔角手那样的人,也是在接受总部培训后才正式踏足那个世界。我不妨告诉你,总部已经决定在你完成这次的全女格斗后,向你发出邀请,如果你答应了,就会按照培训计划,一步步接触并适应新的世界和新的力量。不过,我也可以同样告诉你,按照常理来说,总部的培训计划能够大幅度增强你涉足那个领域后的存活率,然而,那个领域却偏偏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你的意思是……”清洁工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来为你演示一下。”锉刀朝我看过来,问我要一把枪,我明白她想做什么,当然不可能同意,我的枪是特制的,一个弄不好就会让锉刀弄巧成拙。我直接以这个接口拒绝了,“清洁工”的目光却落在我身上,我适才一直盯着她看,她如今的目光仿佛要报复回来一般,如有刀锋般在我身上来回切割,在普通人体的好几个要害部位停留了一下,这让我觉得她在心中仍旧是介意我看到她一丝不挂的样子。不过,我才不会就此转移视线呢,“清洁工”的身材的确是很棒的。
“这个小家伙也是你的人?”清洁工对锉刀问到。真有趣,明明年龄和我相差仿佛。却称呼我为小家伙,大概是长年的战斗生涯让她产生了这种想法吧。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向我们发动攻击,反而让自己置身于一种潜伏和防御的状态。也有可能是因为危机本能正在发挥作用,若果如此,那么她也是一个十分相信自己直觉的人。
她用这种充满挑衅味道的问话,应该也是一种试探吧。锉刀对此不置可否。
“不,他是我的雇主,也是总部的战略合作伙伴。”锉刀说:“这次我们队伍的行动,虽然也有总部的意思在内,但更重要的是。这是他的要求。如果没有在这次行动中死去,我们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还需继续为他服务。”锉刀从床上站起来,用严肃的语气对清洁工手:“而且。这个男人并不是你口中的‘小家伙’,如果你和他战斗,死掉的人百分之百会是你。”
“清洁工”再次将视线投向我,似乎要从我身上找出锉刀这番话的证据。不过,她当然是找不到的。义体化的身体和原生肉体不同,不会受到情绪和经历的影响产生异常,它就像是一个冷静运转的机器,在机器彻底发挥效力之前。人们又如何得知它到底有多强大呢?况且,我这具义体的技术比守在门外的那位改造人女性高出太多。只凭肉眼和感觉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找出我身上的异常。
我十分确信这一点。用八景的话来说,和以前的我,也就是上一个高川不同,“我这个高川在非战斗的状态下就像是一大坨建材废料。也许人们会关心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大街上,但这种好奇只能维持几分钟就会习以为常了。”
锉刀再次开口,将清洁工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用你那把刀全力向我攻击。”
在她的最后一个字尚未落下时,“清洁工”已经出手了。完全没有任何质疑和犹豫,长刀如同毒蛇一样从刀鞘中钻出来,毫不留情要将眼前的女人刺穿。锉刀没有闪避,按照视网膜屏幕中显示出来的关于这一刀的数据,我觉得就算是锉刀,在这个距离下要完全闪过这一刀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锉刀根本就不需要闪避。就算真的被刺中也死不掉,况且,这一刀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到她。
刀体在激射而出后骤然停止,刀尖距离锉刀还有两米,清洁工的手臂也没有完全舒展开来。清洁工眯起的眼睛猛然睁大,脸上晃过吃惊的神色。她之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完成这一刀,并不是因为手下留情。我想,她一定是感觉到了推动刀体前进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才会如此大惊失色吧。
二级魔纹使者锉刀的超能力“静止”,虽然她从来没有向他人解释过这种超能的本质,但是,在我的观测中,比起“力量消失”这么含糊的概念,“绝对性的无理性的动量消除”这个观点更加贴切。清洁工的长刀在进入范围两米的超能作用范围之后,动量在一瞬间被消除了,这跟她使用了多少力气,是否仍旧在继续发力没有关系,从身体传递到刀体的动量绝对又无理地消失了。
锉刀的超能并不是无法破除,但是,“神秘只能用更高的神秘来压制”这个准则在她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没有超出“静止”能力的神秘力量,“静止”就是绝对无法抗拒的。虽然清洁工的能力已经超出普通人的范畴,其刀术已经无限接近“神秘”,但是,这种看起来强大无匹的拔刀术仍旧属于才能,而并非神秘,因此,无论清洁工如何尝试都不可能破解“静止”的防护。
锉刀就这么抱着手臂站在清洁工面前,而清洁工在惊愕了一刹那,随即使出浑身解数之后,仍旧无法让刀尖贯穿这两米的绝对静止范围。刀身割裂空气的破风声嘶嘶作响,然而,那种完全无法舒展身体,无法将长刀的力量推到顶点的别扭姿态,让清洁工就像是一个用蹩脚的动作取悦观众的小丑。
擂台上杀戮盈然,威名赫赫的女战士,在锉刀面前如同三岁小儿耍大刀一样可笑。
“清洁工”当然不会因为姿态丑陋就停止自己的行为,唯一促使她停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已经确定了,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可能突破这面看不见的屏障。不过,当她将长刀收回刀鞘后,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她的脸色本就是阴沉的,只是现在看来才应景了一些。
“这就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东西吗?”她说:“超能力?法术?”她的说法自然和魔纹使者与末日真理教的巫师无关,只是套用了正常世界通俗化的神秘观念而已。
“超能力。”锉刀说:“如果你加入这次行动的话,很可能会看到法术。而使用法术的那些家伙,就是总部一直以来最强大的对手,而这个对手在全世界范围来说,也是最可怕的一个。”
“你说过总部的培养……指的就是让我获得超能力,去跟那些使用法术的人战斗?”清洁工问。
“是的。不过。问题在于,虽然十分看好你,但无法保证你一定可以获得超能力,而没有获得超能力的话。是无法跟——嗯,我们通常用‘神秘’来称谓那些和常识悖离的东西——没有‘神秘’的话,是无法和‘神秘’正面战斗的。”锉刀直视清洁工说:“无论超能力也好,还是法术也好,都是‘神秘’。但是‘神秘’并不只是这两种,不过,无论你是加入总部,进行计划性的培训。还是选择和我们一起行动,大概都只能获得超能力这种神秘吧。无论是通过哪种途径。以非神秘之身去接触神秘都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按照常识来判断,通过培训计划获得超能力是最安全。也是几率最高的途径,不过……”
在锉刀停顿的时候,清洁工直接补全了她想说的话:“不过,既然是‘神秘’,是超乎常识的物事,以常识判断出来的概率就变得不可信了。是这样吗?”她看了一眼被锉刀攥在手中的硬币,“所以,你喜欢抛硬币来测定运气。”她这句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在短短几句话的交流中,她已经看破了锉刀的举止所暗藏的意义,这让锉刀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赞许和期待。
“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也无法保证你一定会获得神秘,就算这样,要来尝试一下吗?”锉刀郑重地问到。
“你的队伍里……”清洁工又看了我一眼,“都是拥有神秘的人吗?”
“并不全是。有些人没有运气,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不过,就算那样,他们也比现在的你更加强大。”锉刀顿了顿,再次提起“摔角手”,“她曾经也和你一样惊才艳艳,但也只是无限接近神秘而已,也许已经再也无法获得神秘了。”
“他呢?”清洁工朝我看了一眼,问到。
“亚洲区神秘组织耳语者的副社长。”锉刀说:“也是我们这次行动中最强大的战力之一。”
清洁工再次认真审视了我一番,突然对我施展拔刀术。她的出手没有任何征兆,但这种对普通人来说无法直视的刀术对我而言就像是小儿杂耍一样,我就算不开启伪速掠能力,也能轻而易举地对付。被我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刀身后,她仍旧在继续加力,结果自然仍旧是无法再推进一步,僵持了三秒后,清洁工终于退却,将长刀返入鞘中。
“他的神秘就是速度和力气更大吗?”清洁工回头望向锉刀,刚才她的出手并没有被锉刀制止,不过,锉刀也并不以身体素质见强,所以无法及时做出反应。锉刀没有回答,先是用目光咨询了一下我,我点点头。
“他的身体已经抵达神秘,就算摔角手也没办法在这个方面和他抗衡。”锉刀如此说到。也许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因为无论是连锁判定能力还是伪速略能力,在外在表现上都是以直觉、反应和速度为体现,被锉刀当成是义体的效果也是理所当然。单纯就使用统治局技术改造的义体来说,将这具身体称为“神秘”也不为过。
“我需要考虑一下,等这次比赛结束……”清洁工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我们齐齐将目光转过去,来者正是明明使用“卡帕奇”这个欧美名字,却自称“龙傲天”的亚裔男性。他的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和我们对视的时候,神态依旧坦然自信,看不见半点动摇。
“阮小姐,他们是你的朋友吗?”男人直视清洁工问到。
原来清洁工姓阮。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不过,就从这一点来看,“龙傲天”和“清洁工”的交情已经进入一个新阶段了。我看了一眼锉刀,她并没有因为对手的出现而产生浮躁,她知道我无声询问的问题是什么,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清洁工”的姓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