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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6 失速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四天院伽椰子从我身上感受到了“江”的存在吗?虽然她形容得十分模糊,也许连她也无法完整述说自己感受到了什么,可从她的表述中,我直觉感受到了,她正试图描绘“江”的轮廓——不是真江,不是富江和左江,就是整体意义上的“江”本身的轮廓。但是,就和我一样,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将那个超然的,无法正视的,难以理解的轮廓描述出来。

    “我知道。”我喃喃自语,又觉得,是不由自己地想要给她一个回答:“我一直都知道,它就在我的体内,我的思维。我的意志,我的灵魂之中。”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呢?高川先生。”四天院伽椰子问到:“是你想要存在吗?还是那个东西想要你存在?是有什么人需要你吗?还是你希望被什么人需要?所以想要成为对方所希望的样子?我感到恐惧,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是因为那个连如今的我也无法看清的那个巨大的阴影——我感受到了。它在狂笑,在嘲讽,在那深深的黑暗深渊里,注视着一切,这一切对它而言。就像是一出闹剧,虽然是可笑的,却又是必须有一个符合其闹剧的结果。”她的声音好似渐渐失去了平衡,之前那份从容和平静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流失——我觉得她对此没有自觉,可是我却能愈发清晰地感受到——她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沿着一条线索钻进了黑暗的隧道中,我猜想她在以一种无法观测的方式探究“江”,可是,这反倒让她走向愈发幽远的黑暗中,让她不可自拔。产生恐惧,变得疯狂。

    “停下来,四天院伽椰子,停下来!”我突然从这种直觉的感受中惊醒,大声喊道。我想要让四天院伽椰子清醒过来,她此时的样子,太具有即视感了,她那巨大的头颅,都已经开始扭曲了。哪怕是以一个中继器世界六十亿人类的存在为材料构成的身体,也不由得因为她的探究而被一种可怕又神秘的力量干涉。这种干涉或许是以一种无法观测的状态下产生的,但却已经开始反馈在她的形态上了。

    四天院伽椰子的脑袋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拧动,扭转,一圈又一圈。宛如上了螺丝,紧接着是她的脖子,这种扭转的力量,正在蔓延,从****到手臂,从胯部到双脚。几乎是一眨眼间,巨大如同山峦的类人外型,就如同拧毛巾一样,打结旋转,虽然还活着,但也正因为还活着,所以反而更让人感到恐怖。她似乎对自己的形变没有半点感觉,她好似沉溺在一个无法打搅的自我世界里,所有从她身上释放出来的,用以维系在这个宇宙空间活动的力量,也给人一种被扭曲,濒临失控边缘的感觉。

    这种失控感绝对不妙,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广袤又幽远,充满了不可知的危险的宇宙背景中。

    我拼命想要唤醒她,可是,她这个被扭曲的身体就好似游鱼一样,猛然加速,原本正在远离的货柜般的宇宙舰队,也在她的加速中,一点点被拉进距离——即便如此,我也可以确信,这并不是四天院伽椰子想要做的,这种接近就像是失控的跑车,向着前方原本没有在追逐的车辆翻了过去。

    “清醒一点!”我的声音,完全没有被四天院伽椰子听进去,亦或者,她的神智正在趋向疯狂,而再也无法塞进普通的声音。该死的!我拔出长刀,用力刺进她的颈脖,相对于颈脖的体积,这把长刀比蚊子的口器还要细小,于是,四级魔纹开始运转,将长刀的体积以极快的速度增大。被切开的伤口是奇异的,没有血液也不存在可见的固态的肌肉,就好似表皮下包裹的,是某种不具备实体的东西。它可以是空间,可以是时间,是色彩,是一种无法直接触摸的流动,却绝对不是固体、液体和气体,也同样不是原子之类的微下物质结构。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一直都表现为实体物质形态的黑水和沙耶,两者结合后,竟然会变成这么一种难以描述到底是什么的东西,这东西超乎想象的怪异,哪怕看到了,也让人怀疑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在人们的常识中,物质性往往等同于存在性,物质就是一切存在的统括,可是,我感觉到,自己刺穿这层物质性的肌肤,所看到的内质绝对不是物质性的,也让人的思维,直觉去否认这些内质是存在的。

    哪怕是看到了……不,确切来说,正因为看到了,所以才会感到痛苦,就像是自己过去的认知都是错误的,进而否定了过去自己自诞生到现在所有的思想,否定了在此之前,自己生存过的真实性。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瞬间就繁殖到了让我觉得脑袋快要撑破的程度。

    我捂住鼻子,血水正源源不绝地从指缝间渗出来。我感到迷乱、错乱、混乱,然后,这些恶心反胃的感觉陡然一股脑涌上来。我开始呕吐。

    我无法承受正视四天院伽椰子时所产生的压力。四天院伽椰子也似乎处于同样的状态,只是,她的情况比我更加古怪,因为,她所追寻的东西,所感受到的,所目睹到的,是比她更为怪异的存在吧。我只能感觉到,她正在以我无法观测和确定的方式追寻“江”,然而,这个追寻却首先让她不自觉地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先不提那支被失控的四天院伽椰子追上的宇宙舰队了,我觉得再让四天院伽椰子这么失控下去,说不定会在撞上那支宇宙舰队后,就因为四天院伽椰子的疯狂而导致双方同时溃灭。这可不是什么玩笑,也不是什么最坏情况的思量,而是一种迫切又险峻的直觉。过去有种种迹象表明,神秘性越高的东西,一旦陷入疯狂,能够从中获益的可能性就越低,反之,这种疯狂也是会传染的,哪怕是事先确定并不具备神秘性的东西,也会受到传染,进而变成无可理喻的怪异。

    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货柜状的宇宙舰队就是“诺亚方舟”,那么,一旦被此时的四天院伽椰子撞上,其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那支一直按照固定航线行驶的宇宙战舰终于有了变化,但是,在这个变化中所让我感受到的,同样是恐惧和慌乱。(未完待续。)

1547 自转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四天院伽椰子从头部到躯干,再到四肢,各以不同的方向和角度被扭曲了,就像是她精神上的表现反馈到肉体上,让人得以直接目视到一种可怕的力量正在拉扯着她的心智。n∈n∈,她已经失去控制,如同流星一般砸向货柜般的宇宙舰队。可即便在如此疯狂的时候,她用以抵抗宇宙环境的神秘,以及推动她行进的动力,却完全被某种不受到其神智管理的力量的调动起来。

    我无法唤醒这副模样的四天院伽椰子,甚至于,仅仅是当前的心智强度,都难以承受直接目视四天院伽椰子表皮所掩盖的内质。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真正意义上,彻底体会到四天院伽椰子到底变成了怎样的一种怪物。六十亿人构成的黑水和沙耶融合在一起所形成的这个身体,无论外表形态如何像是人类,其内中的神秘已经远远超过四级魔纹了。nog和五十一区相信如今的四天院伽椰子可以和异化右江掰一掰手腕,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我在呕吐,强烈的不适感让肢体都有些麻痹。若非四天院伽椰子并没有因为自我陷入疯狂而失去对自身神秘的约束力,我大概会被甩出她的体外吧。也正是因为四天院伽椰子已经强大到这样的地步,所以才会察觉到“江”的存在,并在察觉之后还试图追寻“江”只是,可以隐约感受,并不意味着可以正面去观测,就连如此强大的四天院伽椰子也无法承受“江”的真面目吗?不,也许,变得疯狂的四天院伽椰子是否真的观测到了“江”都无法确定。

    如果她只是“在路上”,而受到那种可怕的,超乎想象的神秘侵蚀了,进而才陷入疯狂中,那么,她仍旧有机会脱身。

    从这个扭曲的四天院伽椰子的身上,渐渐散发出一种熟悉的味道。一种莫名的即视感。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她正在以我所无法理解的方式追寻“江”的踪迹,虽然无法确定成功与否,但她至少也已经逐渐靠近了。然而。一想到她正在逐渐接近“江”,再看看她眼下的模样,就不由得让我产生一种幻觉:仿佛四天院伽椰子这个存在,正在一个非物质性的深渊中坠落,可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坠落。她深信在那不可捉摸的黑暗的最下方,有着她想要抓住,想要弄明白的东西,可是,她却已经忘记了,“坠落”本身就意味着危险。

    真正致命的东西,或许会在她意识到自身正处于多么危险的状态前就会降临。

    “可恶!”我什么都做不到。如果四天院伽椰子死在这里,亦或者扭曲得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变得敌我不分,就有可能会让我的计划出现巨大的漏洞我本以为末日真理教才是最有威胁的变数。而眼前的宇宙舰队就是一个信号,然而,在那之前,偏差就已经从我身上开始了。

    另一方面,任由四天院伽椰子就这么砸进宇宙舰队中的话,一定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吧,假设这些货柜般的飞船真的是所谓的“诺亚方舟”,那么,那些乘客在抵达月球之前,就会不得不遭遇一次致命的危机死在如此扭曲状态的四天院伽椰子手中。并不比死在异化右江手中更好,哪怕同样是以“死亡”为献祭手段,作为“行刑者”的一方,越是充满了恶性。其所造就的结果就越是可怕。

    那支一直按照固定航线行驶的宇宙战舰终于有了变化,但是,在这个变化中所让我感受到的,同样是恐惧和慌乱,就像是“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又无法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及时做出正确的反应”。不,不要说什么正确的反应了,到底怎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都弄不明白,只能是竭尽全力去没头没脑地努力宇宙舰队的航线和队形调整,第一次表现出要避开我们的想法。

    无论宇宙舰队中搭载的是什么人,它们的目标又是什么,似乎都没有预料到此时此刻,四天院伽椰子身上发生的状况,也似乎完全不想和这样的状况扯上干系。

    此时所发生的情况,都是我和对方没有想到的,而相对于我这边,四天院伽椰子给那一边带去的偏差和威胁也不见得更小。

    然而,哪怕四天院伽椰子已经陷入形体的扭曲和意识的疯狂之中,她的飞行路线却仍旧遵循一个十分明显的轨迹,就好似自动导航一样。宇宙舰队的航行轨迹不断偏移,虽然整体规模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但动作却十分整齐迅速,就如同海中的鱼群,时而分散,时而聚拢。这些货柜状飞船的移动轨迹并不是连续的,总会突然消失在某一处,然后突然出现在某一处。可无论它们的反应多迅速,有多少花样,都无法让我感到,它们有一丝避开四天院伽椰子的撞击的可能性。

    四天院伽椰子的移动,就像是被目标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不可见的“磁力”吸引着,两者坐标的重叠在我的感受中是必然的事情。

    我休息了一会,就继续用武器攻击四天院伽椰子,以试图刺激她醒来,然而,这样的行为也渐渐难以持续了。在四天院伽椰子那类人形的外壳下包含的无法理解的内质,对我的精神和身体都带来产生了极度负面的影响,让我想要却又无法实际再继续深入做点什么。我挣扎着拔出长刀,那被剖开的伤口一瞬间就愈合了,但是,在我的感受中,就好似睁开的眼皮重新合上一样仿佛这里存在的是一只眼睛,而我的攻击不是切割了肌肤,而仅仅是挑开了眼皮而已。

    四天院伽椰子的身体扭曲还在加强,有许多地方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扭曲而产生裂纹,仿佛再这么继续下去,随时都有可能被拧断。以我对四天院伽椰子来说,如果这个扭转的力量是正常的物理性力量,那么,无论如何拧转,也不可能对四天院伽椰子造成伤害,毕竟,她如今的身体你虽然看起来类似人形。但内在结构却和人类截然不同。

    没有神秘的物理变化,是拿这个怪物没有办法的。

    “江”的味道从这个巨大如山峦的身体内部弥漫出来,我仿佛看到了一层透明的膜,正在将这个巨大身体全部覆盖“胃袋”这个词汇陡然从我的脑海中跃出。就像是“江”正以一种莫名的方式,囫囵将四天院伽椰子整个儿吞下。

    下一刻,我猛然惊醒过来,但却无法可想,只能勉强维持平衡。任由这个巨大如同山峦的怪物,一头栽入上百艘货柜状飞船构成的宇宙舰队中。宇宙舰队的货柜状飞船已经散开,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试图让四天院伽椰子栽过去。可是,即将穿过这个空洞的四天院伽椰子却在无形力量的牵扯下,做出了钟摆状的偏移。这次的位移是如此的莫名其妙,突如其来,以至于偏移方位上的货柜状飞船已经来不及再进行躲闪。

    这些飞船的每一艘,都和四天院伽椰子差不多大小,外壳质地给人一种坚硬厚重的金属感。也看不到任何易爆的点火装置暴露在外。靠近了看,有时会觉得,“棺材”比“货柜”的形容更加恰当。可即便如此,当其中的一艘飞船如当头一棒,被四天院伽椰子撞上的时候,那感觉无比坚硬厚实的外壳装甲,就如同纸糊般被砸扁、撕碎、飞溅,内部发生剧烈的爆炸,将乱七八糟的内脏喷了出来我看到了难以言喻的血肉,掺杂在无机的金属碎片和非金属材料中散落。又在火焰中被焚烧殆尽,这些血肉有的像是人形的肢体,有的则完全看不出是什么部分,但是。当这些血肉喷出来时,却让人感受到,这些飞船是“活生生”的,亦或者是“搭在着活生生的生命”。

    尽管碰撞引发了大爆炸,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安静的烟花在宇宙背景中绽放。被四天院伽椰子横穿而过。高温扑面而来,又被弥漫在四天院伽椰子全身上下的神秘挡住,无法对置身其中的我造成任何威胁。蛮横的力量,一口气凿穿了三艘飞船,才得以让其它的飞船逃脱。即便如此,四天院伽椰子也已经开始自转,如同闯入了一条偏角狭窄的引力轨道般,以一个犀利的弧度再次朝宇宙舰队的侧方扑去。

    无论路线上的宇宙舰队如何以一种无法直接目视到轨迹的方式,调整自身的航线,哪怕是仿佛幽灵般的方式陡然闪现到另一条路线上,都始终置身于四天院伽椰子的弧线运动轨迹上,就像是注定了要再一次被撞上一样。

    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宇宙舰队不再徒劳选择躲闪,航向的调整,让分散开的船只以一种更主动的方式包抄四天院伽椰子。我看到船体的变形,炮塔的上浮,以及迅猛又尖锐的光芒,以针锋相对的攻击形态聚拢起来。

    四天院伽椰子的自转越来越快,她的形状已经不再是“扭曲的人形”了,就像是受到离心力的作用,整个身体蜷成一团。龟裂已经在她的表皮上随处可见,我似乎还听到了某种支离破碎的声音。四天院伽椰子正在承受巨大的伤害,但有一点我十分肯定,这种程度的伤害对她的生命力而言不值一提。表面的扭曲和龟裂,也许对人类而言是显而易见的严重,但是,这不过是严重的精神状态恶性发展的一种微不足道的外在表现而已。

    倘若四天院伽椰子会在这里死亡,那么,首先死亡的,一定是她的精神、意识、人格和灵魂之类无形无状又十分核心的东西,而这个身体,有可能会在其意识死亡后,以一种缺乏束缚的方式,再度释放出可怕的力量。

    四天院伽椰子变成了一个失控的陀螺。我站在她的肩膀上,跟着她一起旋转。

    明明是我在伴随着四天院伽椰子的自转而旋转,但比起自身正在旋转的感受,反而是“自己没有动,而是四面八方的景状在绕着自己旋转”的感觉更加强烈。

    我没有晕眩感,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旋转产生的离心力作用在自己身上。“绕着自己旋转般的宇宙背景”之中,宛如在地球上看到的星河,数不清的光点在闪烁,在汇聚,在绽放,陡然它们全都变成了流星,从幽暗高远的深空朝自己坠落,那是难以描述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壮丽。

    我知道,这是宇宙舰队开炮了。

    光束状的炮火,先是从镶嵌在船体四面八方的喷口出钻出,再以各自的角度进行调整,偏折的光路好似长矛一样,找准了四天院伽椰子的位置。四天院伽椰子的移动轨道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神秘感,既可以用肉眼观测,也可以直接进行通过逻辑计算,预测其下一步的路线这一瞬间,我觉得,我们根本就没有躲开这些炮火的可能性。

    事实也是如此,仿佛永无止尽的光束从四面八方射来,击打在四天院伽椰子身上。每一个部位在一秒内,都至少承受着三四次的攻击,我虽然可以躲开,但是,四天院伽椰子却完全没有这种意识,她被动地承受着这种穿透和切割性质的伤害。不过,哪怕表皮上的龟裂,在进一步的光束炮火的打击中更加严重,却仍旧没有让我感到那种“伤势变得更加严重”的感觉。

    这些光束一旦穿透表皮,就会被难以直接目视的内质吞没四天院伽椰子蜷曲成一团的身体会在这个时候产生一种细微的,却充满了活性的颤抖,攻击越是密集,频率越高,这种颤抖就越是频繁,也越容易感受到,那是一种多么奇异的节奏。

    光束炮的集火,像是鞭子一样抽打着四天院伽椰子这个“陀螺”,而这个“陀螺”在旋转的时候,内部也开始震动,发出带有节奏的声响。(未完待续。)

1548 异常内质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它们的攻击看起来加重了四天院伽椰子的伤势,但却更进一步让她的内质呈现出来了——这很不好,很糟糕,会有十分可怕的事情发生——我觉得,不仅仅是我。就连宇宙舰队也已经感受到了。正因为感受到了,所以才会在攻击的气势中,显得如此的歇斯底里。

    即便如此,四天院伽椰子仍旧砸入了货柜状的飞船中,一口气在舰队阵型中撕开一个大口子。就好似天降陨石,巨大的冲击在草原中犁出一片焦土沟壑。船舰接二连三的爆炸,在宇宙中盛放出朵朵无声的烟花,坚硬的碎片和破碎的血肉倘若没有被烧尽,就会以巨大的速度在宇宙中漂流,我站在四天院伽椰子身上。用肉眼都能看到这些杂碎之物在上下四方皆一片空虚的背景中翻滚。

    四天院伽椰子的身体开裂越来越严重,但是,就像是那股扭曲了她的头颅、身躯和四肢的力量还在持续发力一样,我似乎听到了这个身体被拧得咯吱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的声响。我对四天院伽椰子的问题束手无策,我从这样的现象中感受到“江”的存在,但却无法捕捉到其存在的实体。哪怕是身体被破坏的痛苦,也无法将之从迷失中唤醒,我只能通过感受和想象去确定四天院伽椰子的状态:她在追寻“江”的旅途中,坠入那片黑暗的深渊太深了。无法自拔。

    我对四天院伽椰子使用过意识行走的力量,可是,正如我所料想的那般,她的意识态世界根本就是一片混乱。异态又危险,说不清存在形态如何,也根本无从找寻到解决解决规律的异物到处都是,那就像是一个怪异横行的迷宫,也无从分辨自己所处的位置和行进时的方向感。那根本不是我这么一个半吊子的意识行走者可以应付的环境。

    只是呆在那样的意识态世界中一秒,就让人觉得自己求生无望。疯狂的气息就如同是秒速十米的飓风,从四面八方毫无规律地吹袭过来,没有遮蔽物的话,就必然会受到伤害,而哪怕有遮蔽物,也没有任何一个遮蔽物可以坚持十秒以上。所有可以触碰到的物体,就像是时刻都被无形的刀刃削割,渐渐变得单薄、松散终至垮塌,当然,这些东西无数次被摧毁,又会无数次生成,可是,这种往复循环而无法阻止的破坏,只会让人感到绝望。

    我在这样的意识态世界中,连行走都十分困难,又谈何找到四天院伽椰子的意识呢?而如此严峻的意识环境,也让我下定了决心。

    我在四天院伽椰子和其中一艘船舰擦身而过的时候,跳出了她的身体,利用速掠的力量攀附在船体表面,朝和四天院伽椰子相反的方向疾驰。哪怕只是擦身而过,也有某种冲击,裹挟着难以断定效果的神秘,在这只船舰内部肆虐。每一秒都在产生爆炸,爆炸的同时,各种腐蚀性的现象也在发生,金属变成血肉,模样端正的变得扭曲,就如同发了疯的艺术家,用无形的锥子,雕琢着一个已经是成品的杰作,意图将其形态更贴近自己那不被世人容忍的审美。

    我从船身的一条裂缝钻入内部,用四级魔纹制造武器,撕裂那些在恶意又扭曲的意志和力量下,变得富有攻击性的怪异之物——它们原本可能只是毫无灵智的物品,有可能曾经是一个人,有时从外表看得出是一张桌椅,有时甚至可以断定,是一个戴着面具的末日真理教巫师我,但它们曾经以怎样的形象出现,在此时已经毫无意义,因为,它们都变得和原来截然不同,并非是外表上的,而是从本质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让我深刻感受到,那已经是另外的一种东西——然后,接二连三的爆炸冲击,将这些充满了恶意的怪异撕成了碎片。

    我顶着神秘的侵蚀。爆炸的冲击,以及随处可见的恶意,从一处速掠到另一处,想要找到可能会在这种环境中存活下来的普通人——我想。如果真的有普通人存在,大概就能验证这些船舰究竟是不是诺亚方舟了吧——然而,入眼所见,都是触目惊心的变异和死亡,哪怕原本有普通的人类。此时从外表上也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出来了。我以极快的速度在船体内部穿插,却感到自己已经没有进行任何拯救的余地。

    从船舰开始变异,到最终宣告死亡的自爆,前后不超过三十秒,然而,变异的速度要比我入侵的速度更快,哪怕是在速掠的状态下,可以观测到的,也全都是已经变异过的,充满了恶意的物事。整个船体炸裂的时候。我已经脱离船体,置身于宇宙中,唯一的好消息是,速掠构成的无形高速通道,同样可以排斥宇宙环境下对身体的任何负面影响。我没有感到自己无法呼吸,也没有感到身体内外压力的失常,不觉得寒冷,也不会因为没有重力和踏足之地,就毫无前进的办法。无形的高速通道中,那股恒定的推力维持着我的前进。

    只是这么一来。我也无法确定,一旦自己脱离速掠状态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人体在宇宙环境中无法生存的压力,就会在那一瞬间扑面而来。

    正因为始终维持在速掠状态下,所以。在这个无声的宇宙背景中,无论是船舰的爆炸,还是四天院伽椰子那异常的运动,亦或者宇宙舰队光束炮的射出,都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姿态在我的视野中呈现。无形的高速通道,把前方所有可以利用上的物质贯穿。我便在这条通路中,以目前所有的攻击都无法捕捉到的速度,闯入到尚未被四天院伽椰子击破的其他船舰中。

    部分可以观测到的炮台和人员的调动,足以证明船舰内部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我的行动。然而,这支宇宙舰队的目标仍旧是四天院伽椰子。这些船舰如同棺材一般遮得死死的,并没有所谓的观察窗,内部的环境倒是十分舒适,空气、温度乃至于重力都保持在一个合适的水平,完全不会让人觉得难以行动。尽管是封闭的环境,却因为内部空间视觉的开阔,而不会让人在第一时间就觉得压抑。在这种时候,根本看不到行走于船内通道中的人们,但却可以听到人们活动的声响,感受到活着的文明气息。

    我没有遮掩自己的身形,也觉得倘若有人察觉了我的行踪,应该会派人出来应付才对。可即便我以正常的速度向着印象中船首的方向推进,也没有半个人影出来阻止。船体内部的结构有些古怪,我找不到供人居住休息的房间,甚至可以说,没有正常意义上的房间——和那些受到四天院伽椰子释放出来的神秘的侵蚀,从内到外变得扭曲怪异的船舰相比起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和细节,都足以让人感受到正常的生活气息,但就是找不到具体的人和物事。

    在变异的船舰里,偶尔还能看到人形,甚至稍稍可以分辨出“这家伙是一个末日真理教巫师”,亦或者是“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但在这个没有变异的船舰里,构成其内部的,就是一个又一个脏器般的内室,和一条又一条通道,这些内室和通道,就如同神经节点和血脉网络,仿佛在输送着什么,我可以感受到这种“输送着什么的感觉”,但也仅仅是感觉到而已,根本看不到工作人员和输送的货物。就像是,我和他们虽然身处在同一个物体内,却置身于平行的空间里。

    这种时候,连锁判定比肉眼更难判断捕捉实物,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这里就是什么都没有,而至少肉眼还会产生某种错觉,让我仿佛在一个看得不太真切的角落,仿佛有什么东西晃过。我一路速掠而去,又在半途停下,我放眼四顾,似有似无的他人的存在感,反而让我产生一种更深刻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越是深刻,我就越是可以感受到他人活动的气息和声音。他们在行动,在焦躁,在恐惧,忙碌而烦乱——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感觉,可也会在其中,偶然掺杂有格格不入的平静又喜悦的味道,就像是在混乱的人群中,有某个思想异常的人士在冰冷地注视一切。

    我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将混乱的大多数和异常的小部分,以“普通的幸存者”和“主谋的末日真理教”区分开来——我也十分清楚,这全然是自己的感受,而并非是实际确认过的东西,所以,这样的区分说不定会和事实有巨大的出入。可是,我遵循着自己的感觉,沿循着这条感觉出来的脉络,前往自觉得是“核心区域”的地方。

    这些通道就像是迷宫一样,倘若无法感受到这些似乎存在又无法确认的“人潮”,根本就无法辨识哪一个方向是正确的。我不太确定,倘若自己到了那个自己从感觉中辨析出来的“核心区域”,又是否可以找到什么。而在那之前,我也同样不能确定,这艘船舰会不会被四天院伽椰子击破——在这个密闭的环境中,我根本无法感知宇宙中的四天院伽椰子的活动状态。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仿佛是在证明我的感觉是正确的。

    仿佛是错觉般一晃而过,从眼角不真切的位置消失的存在,也逐渐变得更加的频繁。

    我几乎觉得,它们就要从那个无法观测和触摸的平行空间中现身,可是,却又似乎始终卡在一个临界点上。

    然后,我看到了向前延长,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侧边,出现了一扇红色的小门。红门的颜色和样式,让它成为这艘船舰上,唯一特别醒目的存在,仿佛它被刻意制作成这副模样,就是为了和船体内其它的部件区分开来。它就像是黑白色的电影中,唯一有颜色的,充满了强烈暗示意义的存在。它像是在提醒什么,像是一次久久寻觅后,所能看到的唯一的成果。

    它格外有一种吸引力,催促着我去打开。(未完待续。)

1549 击穿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我对这些宇宙战舰的认知,完全基于过去对科学幻想的种种畅想,人们将这些远超出自身文明的科技,绘成图案,书写成文字,假定各种理论,以直观的方式呈现于其他人的眼前。“科学幻想”一词核心的地方,并非是“科学”,而是“幻想”,所以,我此时眼中所见之物,在某种意义上,的确和自己抱有的幻想不太一样——虽然也许可以通过种种假定的科学理论去证明这些物事有多科学,但这么做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些景状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严谨的,也不是什么宏大的,但却格外的阴森诡异。

    说到底,自己身处在这片宇宙背景中,这些宇宙舰队的存在,到底是逻辑的科学性更多一些,还是非逻辑的神秘性更多一些呢?从病院现实俯瞰末日幻境,再从末日幻境俯瞰中继器世界,所产生的种种看似有逻辑的论点,又有多少切实地影响着这个中继器世界呢?仅仅就眼下的状况来说,在这一片区域里,种种现象的运转是孤立于外在环境的,还是有着太过强大的外在力量干涉,才造成了这般诡异莫名的情况?

    我又开始思考。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思考有多么愚昧。我的知识,我的认知,既不深入科学,也不深入神秘,而仅仅在表面的哲学中徘徊着。可即便如此,我仍旧忍不住去就着自己有限的认知和知识去思考,尝试去解释,这就像是本能,亦或者,是一种“病发症状”。

    我的肉眼观测不到真相,连锁判定的观测中更是一片空白,我追寻着感觉——这个感觉,也许是对更深入的某种现象运转的感知,也或许只是一种错觉——从那只在感觉中隐约呈现出来的人来人往中,寻找那最隐秘的线索。哪怕假设自己和船舰中的人们身处在不同的平行空间中。他们视为隐秘核心的地方,也必然存在于我所能观测的这个看似空无一人的船舰内部。我们看到的景状也许是不同的,但是,发生某种现象的位置却是相同的。

    我感受到了他们。他们感受到了我吗?我暂时无法干涉到他们,他们可以干涉到我吗?这些问题似乎有答案,因为我并没有受到阻拦。我在追寻的尽头,看到了一扇颜色和样式都格外显眼的红色小门,它就像是点缀在黑白电影中。唯一刺目的存在。又仿佛是一路行来,那些一致的风格,就是为了衬托这扇红门的独特性和存在感。

    于是,我觉得自己找到了地方。

    时间还剩下多少?我心中猜测着。陷入疯狂和扭曲中的四天院伽椰子就像是陨石一样,沿循着神秘而必然的轨道,持续摧毁这支宇宙舰队,我不觉得她会突然停下来,又或者突然恢复神智,她也许会在下一秒,亦或者更长的时间。猛然抵达这艘船舰并将之摧毁。在这个封闭得如同棺材般的船舰里,我无法观测,也无法预知四天院伽椰子的碰撞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我无法以最好的构想去判断形势,因此,在我的心中,时间总是十分仓促。

    在推开红门前,我又仔细想了想,自己闯入船舰中,到底是想要什么?放任四天院伽椰子对这支宇宙舰队的摧毁,当然不是最好的。但是,自己也其实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反而言之,虽然在假设“这支宇宙舰队就是搭载了地球人类的最后希望之光的诺亚方舟”的前提下,我想要拯救这些人。不让他们在巨大的绝望中死去,就目前四天院伽椰子的状况来说,也变得十分渺茫。

    最底限度而言,“不摧毁船舰,而仅仅是杀死船舰中的所有阴谋者”是救人的必要条件。普通人和神秘专家不一样,和怪物也不一样。他们无法不依靠工具就在宇宙环境中生存下来。摧毁了舰船,和杀死他们几乎可以划上等号。

    哪怕我可以在一瞬间杀死船上的末日真理教人员,也无法在一瞬间,让船舰远离毁灭边缘,也无法在一瞬间,将失去船舰这个保护伞的普通人保护起来——不,或许我可以做到最后一种。当普通人暴露在宇宙环境中,死亡的速度是多快?一秒?两秒?三秒?考虑到舰船是“地球上的普通人为了躲避末日而修建的”这一情况,哪怕是被末日真理教引导,也一定会考虑自身因素,储备有相对完毕的求生措施。那么,“船舰受损或被摧毁”的情况也会在考量之中,也许对普通人来说,在宇宙环境中,船舰被摧毁就相当于死亡,但是,为了争取哪怕是一线的生机,建造船舰的人也应该会为自己能够在宇宙环境中多生存那么几秒,而准备了种种方法吧。

    综合种种因素进行考虑,只有在最恶劣,最突然的条件下,这些船舰中的普通人才会随着船舰被破坏而直接死亡,而有意识地脱离船舰的话,多少也应该可以坚持十秒以上,更好的情况下,全身穿戴宇航服,生存的时间会更长——以我的速掠,或许可以分批将他们送回地球。

    说到底,虽然末日到来了,但是,地球没有灭亡,而仅仅是“留在地球上的人类”灭亡了。

    这些思绪在我的脑海中翻滚,让我猛然从哀愁和困惑中解脱出来。如果这支宇宙船舰没有搭载普通人,而全部由末日真理教布置在这个中继器世界中的最后部队构成,反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末日吧,如此一来,就算是这支舰队被四天院伽椰子摧毁,也算是死得其所。反而言之,真的还存在普通人类的话,拯救的意义和希望,就时刻都存在着。

    回地球。

    如果还有普通人,就不得不让他们回地球。他们离开地球,躲开了黑水带来的末日,从结果来看是正确的。但这一次,他们必须回到地球,才有一线生机。

    我一想到这里,那低沉悲观的心灵中,就不由得生出一丝热力。

    我被这逐渐加热的情感催促着,奋力挥动长刀。斩断了门锁,一脚将红门踹开。凹陷的红门,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坚固,或者说。比起其它的门,这扇格外显眼的门却意外的脆弱。它向内飞起,即刻就触动了某种防御装置,交错的光束在随后的通道中穿插反射,将红门切割。我没有观测到发射装置,这些光束就好似陡然从虚空中产生,又在虚空中湮灭——但是,在我看来,却觉得是从“平行空间”发射出来的。

    我开始速掠,在细密的光束网络中,无形的高速通道以碎片化的方式呈现,翻滚,逐一接驳,弯弯曲曲。穿透了这一刹那间的网眼——这些漏洞会在下一秒就被光束的移动填补,但在这一秒,它们相对于更快的速度而言,就如同凝固在了这里——我跃入,疾行,在近乎凝固的时间和空间中,前往通道的尽头。

    无形的高速通道贯穿了红门后的实体通道,但在这个无形的高速通道中速掠,我所观测到的实体通道却和速掠之前看到的有着极大的区别。我难以描述这种区别,只在许多细微之处。感受到其中存在着多么诡异神秘的差异。正是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奔驰在仅就眼前这一条的实体通道中,而是奔驰在三维物理坐标重叠。但却在更高或更低的维度上,亦或者是存在性的更多确定因素上有所区分的两条通道中。

    这两条通道,一条看得见,一条看不见,但都被速掠产生的无形高速通道贯穿了,于是两者开始扭曲。重叠,交错,这些变化是一种持续的运动,无论是扭曲、重叠还是交错,都不集中在某几个确定的坐标上,就像是两条频率不同的波段在相互干涉。

    无形的高速通道从诞生的一刻起,就不是笔直的,我每拐过一个弯道,所看到的现象和风景就会改变一次。红门后的通道本身没有变成其他的东西,但是,存在于通道中的东西变化了。我看到了鬼影,那是影影幢幢,只存在于短时间内的人形,瘦长而高大,就像是人们脚下被拉长的影子。还看到光在墙壁上的闪烁,切割了红门的光束陷阱似乎就是从那些孔洞中激发出来的。我还听到了声音,那像是人们在惊呼,在疑惑,在慌乱地奔走。和之前只能“感受到”不一样,现在,它们实际出现在眼中的频率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变得像是人类。

    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对我而言,在奔驰中所看到的种种变化,都是一个有序且并非瞬间的过程,但它们会因为速度的巨大差异而凝固在某个状态上。它们并非是真正凝固了,而仅仅是来不及动弹而已。我十分清楚,我所看到的那些鬼影,所听到的人声,之所以还没有凝固,反而证明了我尚未抵达他们存在的地方。反过来说,当我闯入他们的世界,眼前这还在晃动的若有若无的人影和鼎沸的人声,都将凝固下来。

    当我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好似穿透了一层透明的薄膜,在这一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切都出现了重影,每一个重影就代表着一种截然不同的状态。重影的出现和消失也是在一瞬间,在一瞬间之后,看似恢复原状的红门通道已经和刚闯入时看到的不一样了。

    密密麻麻的机械装置镶嵌在通道中,通道内部没有人,但通道前后的空间中,都切实存在着人类——这些人和物不仅仅可以感觉到,更可以被肉眼和连锁判定同时观测到——明明是同一条通道,我仿佛是跨越了时空,来到这些人和物并存的阶段。

    这些人的脸上挂着不同的表情,维持在不同的姿势,凝固在这一瞬间。通道内光束交错,被切割的红门以碎片的方式,停留在半空,不少人的目光停留在通道中,他们并非是在看我,而是为这些防御装置突如其来的发动感到愕然和犹疑。也许,在他们的眼中,我本来是“不存在”的,而我的出现,或许也是突如其来的。

    但无论他们如何看待我,在他们的观测和思维集中在我的身上前,我已经穿过通道——这条通道本来就不长,物理长度只有十米左右——比光束的速度更快的我所跨越的,是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

    在出现于所有人面前,也观测到了这些人的一瞬间,连锁判定就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描绘了这一带的运动。人们在运动,物体在运动,因此,它们纤毫毕露地呈现于我的脑海中,被打上一个个标记。他们的运动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普通人还是神秘专家,是别有用心还是三心二意,是毫无威胁还是有所图谋,是已经注意到了我却装作无意识,还是真正的没有反应过来。

    我之前一直在思考的事情,有一部分得出结论,而另一部分也似乎随时可以得出结论。红门后的空间宽敞又高科技化,大部分地方被一个透明的球状内室占据,透过玻璃般透明的外壳,可以看到身穿紧身制服的人们漂浮在半空,在失重中作业,密密麻麻的投影屏幕充斥他们之间,上面的信息流正在被处理。而置身于球状内室之外的人们,则在重力中奔走相告,一台台桶状的自行走装置也如同工蜂般来回穿梭。这些人行色匆匆,叫嚷的姿势中透露出焦虑和恐惧。最为巨大的屏幕,正在放映宇宙空间的景象——扭曲又蜷曲着的四天院伽椰子占据着屏幕中最显眼的位置,在她的四周,是无数已经炸裂的船舰或正在发生的爆炸。

    这些人中既有普通人,也有带着古怪面具的家伙,有一本正经的焦虑,也有深深隐藏的冷酷。有人死盯着屏幕,也有人正转向我的来处。可以肯定得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措手不及,明显不是普通人的家伙,在这一刻,和周遭的普通人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无论他们的反应如何不同,结果都是一样的。

    无形的高速通道缠绕着他们,我便在他们的身旁和背后挥起刀刃。(未完待续。)

1550 生存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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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门后的景象,犹如穿越了时空的风景,人群和机械交织,有已经准备好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的人,也有在突如其来的危险中不知所措的人,有想要做出反应的人,也有埋头于自己工作中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对我的入侵感到惊讶,但我看到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都流露出焦虑和恐惧,哪怕在最平静的,宛如看客般,戴着面具的注视者的目光中,也并非是毫无波动。我不是让他们的内心出现震动的那一个,四天院伽椰子才是,哪怕只是利用巨大屏幕放映着宇宙中那巨大而扭曲的怪物肆虐的景象,哪怕只是用眼睛去看,或者用耳朵去聆听,也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伴随那无法测知的神秘,伴随那绝对力量的摧毁而来。

    四天院伽椰子的神秘,因为自身的扭曲而导致的内质外泄,所引发的种种无可言喻的怪异,已经伴随着时间,逐渐辐射到了更远的地方——当我在这里看到了屏幕中放映的关于四天院伽椰子的景象时,便充分感受到了,这条船舰也置身于这种辐射中。这些人被这神秘的辐射捕获,侵蚀,乃至于或许已经在船舰的某一处,发生了不为人知的诡异现象。

    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感觉到了。而这种感觉往往是真切的,也是实际存在的,就像是本能危机的预警,当然,在目测到实际现象前,也会让人觉得宛如错觉和幻象。可只要这种感觉开始产生,我就不由得确定,这条船舰也已经置身于被摧毁的边缘。

    速度要快。要在船舰彻底被摧毁之前,尽可能救出更多的人。这一次,我的运气更好,上一艘船舰在我刚进入时就已经宣告终结,让我连判断现状的时间都不够充分。我在速掠中,再一次将目光移动到周边的屏幕上,图形化的情报描绘着四天院伽椰子的动向,她的移动轨迹似乎会和这艘船舰擦身而过。可哪怕没有正面的撞击,其运动过程中所产生的神秘,仍旧对任何接近她的事物产生巨大的侵蚀和破坏——越是靠近,这种侵蚀和破坏就越是直接迅速。

    在处理中心计算出来的最近相对位置中。这艘舰船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我所在的上一艘好到哪里去。

    在这个看似宽阔的房间内进行速掠,在速掠的过程中完成对所有可见情报的收集和处理,再付之行动,这一系列的动作需要多长时间?答案很简单。十分之一秒都不需要。对普通人来说,十分之一秒是反应速度的极高水准,而从本能的反应到完成反应的动作,则需要更长的时间,但对神秘专家来说,十分之一秒内完成针对性的反射动作,并不是那么难以办到的事情。所以,我还要再快。

    快到在这艘舰船上的任何被神秘环绕的巫师们,都无法企及的境界。无形的高速通道缠绕在每一个人的身边,从天顶到地面。从墙壁到设备,我在他们的眼眸倒影出我的身影前,就已经到来他们的身后。四级魔纹制造出的绳索束缚住他们的身体,四级魔纹制造出的刀刃,斩断他们的颈脖,刺穿他们的心脏,切掉他们的四肢。

    初步判断出来的敌人或许不能说完全没有误会,但在这一刻,我仍旧选择了在我看来也极为酷烈的行为,在连十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所有被初步判定为敌人的人,无论是否存在误判,全都四分五裂,以普通人的生理体质而言。根本就不存在存活的可能性。我从红门通道进入,在室内绕了数圈,又回到了通道入口。

    当我站定的时候,眼前十多处有人头飞起,身体崩裂,内脏垮了一地。鲜血宛如高压水柱般喷射,将周遭的人们浇了满身满脸。我仔细观测着幸存者的表情和行动,他们的表情还停留在上一刻,与其说是惊呆了,还不如说是尚未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后,更浓郁的恐惧伴随着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可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机械还在运作,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在玻璃般透明的球形内室里工作的人员,一个接着一个停下的手边的活儿,张大了嘴巴,眼睛如同铜铃般瞪出,不可置信地看向室外的血腥一幕。

    我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但是,第一反应却仍旧是:幸存者中存在末日真理骄傲巫师的可能性已经降低到不足半成。

    这些普通人和我置身于同一个杀戮场景中,可是我们所注视的,所感受到的,所想到的东西完全不同。在我的眼角处,黑影怪异的蠕动着,更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带着那熟悉的神秘的味道,从室外的船舰空间中悄悄升腾起来,沿着敞开的通道,一丝丝渗入进来。这种不详就好似在我的脑海中,幻化成黑气,先是一丝丝的流入,紧接着变成一个股股,要不了多久,大概就会变成一片片吧。

    在所有人回过神来前,警报装置已经拉响,红色的弹窗以投影的方式弹出,那刺目的红色,没有给这个巨大的房间留下半点空隙。这红色的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闪烁,让他们的眉宇间浮现一种可以直接感受到的不详。

    “启动逃生装置。马上!”我大声喊道。

    没有人可以从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中立刻反应过来,他们的思维就像是停顿了一样,直到我用刀柄砸烂了一台桶装的自行走装置,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是什么人!”终于有人问到。虽然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不合时宜,但也并非不能理解,最重要的是,终于有人进入状态了。

    “启动逃生装置,发布逃生公告,你们对舰船被摧毁的可能性做了多少准备?全都拿出来吧。”我再一次强调道,当然,也十分清楚,这种答非所问不可能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满意。倘若这些人都是普通人,那么,可以在眼下的极端条件下果决行动的人,绝对不超过十分之一。不,我环视着他们,观测着他们,觉得这个人数还要更少。倘若时间足够充分的话。我也希望做出解释,用一种比较符合社会常识的方式,把他们组织运作起来,只是。我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我只能尽可能将状况往糟糕的方向思考。

    “你——”在第二个声音出现时,我就将它打断了。

    “没有时间了。”我再一次强调,再次发出更大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的目光和他们的目光接触。完成了一次群体性的意识行走。意识行走不是催眠,却同样可以做到催眠的效果,深入普通人的心灵,并不比侵入神秘专家的意识更加容易,但是,倘若只是从表层意识进行一次暴动,在短时间内强行扭转其注意力和思维导向的话,却又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幸存者们的目光呆滞,但身体已经遵从我的吩咐活动起来。我的意识行走十分粗野,也许会给这些人的内心留下某些后遗症。我不奢望会在事后得到谅解,也接受每一个倡导意志自由的人的诘问,只是,有一点我十分清楚,我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做出这种事情的。我做出判断,我做出选择,我行使力量,我承载结果,这个觉悟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从来都没有丢失。

    在我的面前,人们以呆滞的表情分工合作。他们关闭警报,打开舰内通讯,按照规章运转逃生机制。一切就像是演练了成千上百次般井井有条。很显然,他们的确早有策略,唯一让他们必然伴随着船舰一起毁灭的,只有执行策略的时间——倘若四天院伽椰子的袭击让他们失去了时机,那么,逃生也就成了奢望。就如同我之前所在的那艘船舰一样。

    船舰内肯定还有更多的乘客,只是,我如今也不需要一间间地去处理他们了。这里的确就是发布船舰最高指令的中央指挥系统,从这里发布的命令,被身处在船舰内的其他人严格执行。或许在那些人中,也存在末日真理教的人,但只要他们不占据绝大多数,也无法在突如其来的指令中,下定摧毁一切的决心,就无法阻止这种同时同步的逃生策略。在我的连锁判定中,这个指挥中心的所有成员正在进行的所有行为,都在让我理解他们的逃生策略的概况。

    出于某种理由,这支宇宙舰队的逃生不是分批进行的,也并非是单纯某一艘船舰内部的行为。从这里发送出去的指令,以网络的方式传达到所有尚未被摧毁的船舰中,而这样的功能,也是其它的每一艘船舰都同样具备的。这意味着,只要有一艘船舰下达逃生指令,那么,这个指令就会在理论上,被整支舰队接受到并同步执行,在这个过程,似乎并不受到其他船舰中央系统的控制。

    也许会有人选择中断指令,以清理内部的方式斩断行动,但是,只要这么做的人不占据绝大多数,也没有对船舰逃生系统的绝对控制权,就无法在第一时间阻止所有人的逃生行为。

    我个人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支舰队会使用这样的逃生策略,作为由末日真理教引导的“诺亚方舟”,各式各样想法的人们又是基于怎样的考量和妥协,完成了这一逃生策略的布置。但是,仅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比我所设想过的种种糟糕局面要好上不少。

    信息流在屏幕中翻滚,直观的图形系统监控着每一个步骤的执行结果,一个又一个的询问通话被中断,一个又一个的逃生信号被反馈回来。就像是下饺子般,从货柜状的船体上,掉落统一制式的扁盒子,这些扁盒子一进入宇宙,就四面八方散开,向地球的方向喷射,在前进了一段距离后,表面就撑开伞状物,远远望去,就如同蒲公英迎着太阳和风飞起的花絮。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自己决定的逃生方向,同样就是地球啊。

    当我产生这样的意识时,又突然觉得,或许这个逃生策略和逃生方向的选择,本就是“并非所有人都受到了末日真理教的蛊惑”的象征。又或者,在这个中继器世界自发诞生的末日真理教的思想,并没有偏激到末日幻境的末日真理教的那般程度。也许末日幻境的末日真理教,和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末日真理教,有着和想象中一样密切的关系,但是,正如同末日幻境中的末日真理教也从细节上分裂出不同的派系和思想,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末日真理教中,也存在着类似阮黎医生这样,有着更明确的目标和理智的人。

    虽然同样是末日真理教,同样是被末日真理教引导着,但是,这个中继器世界的人类本身,并非是自发产生自毁倾向,而是被外部因素提前诱发的末日命运。倘若所有的自毁,都源于一次“病毒”的感染,那么,这个中继器世界的人们,和末日幻境的人们相比,其人格意识的“病变”就还只是一个轻微的程度。哪怕,从病院现实的角度来看,无论是这个中继器世界的人,还是末日幻境的人,其实都是分裂出来,在lcl中游荡的人格。

    在发布了逃生指令后,我所在的这个中央指挥系统的人们也开始了自己的逃生之旅。我的意识行走,让他们无视满地的血腥,而完全以逃生为第一要务。在所有人离开后,我仍旧利用监控装置观测着四天院伽椰子的行动。

    四天院伽椰子仍旧在高速活动,但是在同一时间,她只能位于某一处坐标。靠近她所在之处的船舰,哪怕没有被直接摧毁,而获得了逃生的时机,也会在她的神秘力量的辐射下,自身开始出现严重的变异。脱离船舰的扁盒子,在靠近四天院伽椰子移动轨道的地方,出现了严重的扭曲现象,被转化为半血肉半金属的异物——这些异物是活着的,就好似鱼群中的猎食者一样,在宇宙空间中游荡,有扑袭其它逃生者的迹象。

    但很快,扁盒子状的逃生装置也如同鱼群一样,进行了大规模的联动,就像是每一个危险信号,都会反馈回其它所有幸存的逃生装置,让它们尽可能偏移那些会带来伤害的路线。(未完待续。)

1551 爱丽丝威震天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我可以想象他们此时是多么的绝望和恐惧,那沸腾的情绪,已经在这冰冷的屏幕上。以数字化的生理状态信息表露出来了。

    如果我不在这里,他们大概就死定了吧。不,更确切地说,如果我不强行开启逃生系统,大概还会有人被蛊惑,抱着侥幸的心理,承受着四天院伽椰子的肆虐吧。更进一步说,如果我此时保持沉默,这些被放弃的人,就在一个走投无路的密闭环境中,饱受濒临死亡的折磨而死去吧。

    这么想的话,我就觉得自己还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

    逃生装置集群分成了两大部分,最大的部分正朝着地球驶去,最小的部分留在原地,进行一种复杂又规律的区域运动。就在不远的地方,我在船舰上目睹着这一切,而在我的四面八方,货柜状的船舰正一艘艘被摧毁,四天院伽椰子就好似运行的天体,以固有的轨迹飞行,撞击,向着我所在的方向砸来。在她的身后,异化的逃生装置也已经集结成群,在某一处和四天院伽椰子的运行轨迹交错,直接扑向那些进行区域运动的逃生装置运转网络。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一瞬后离开中央系统,从逃生路线的出口扑出,翻上船舰的顶部外壳。四天院伽椰子从一千米外滑过,近侧的船舰开始爆炸,只是这个时候,这些船舰内部搭载的逃生装置已经全部脱离,因此,那些异化的逃生装置也就只剩下此时扑向远方的那一群了。仅仅以数量而言,被异化的仍旧是在少数,只是,它们表现出来的灵性和侵略性,让我不对区域防线中的那群被大集群放弃的逃生装置抱有幸存的侥幸。

    没什么是侥幸的,因为,我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我感受到了,辐射这片战场的神秘是如此的扭曲又宏大,四级魔纹已经开始加速运转,数据对冲的余波正源源不绝地被吸纳其中。我站在船舰的顶部。从脚下的位置开始,灰白色的构造体物质好似冰霜一样沿着船体表面蔓延,渗入原子的间隙,如同迷雾一样将迷宫般的内部笼罩。在我的连锁判定中。一个个古怪的结构就好似肿瘤,好似神经,好似脊椎一样,在船舰的内部殖生、穿插,连接。齿轮咬合。杠杆互动,铰链拉起,电路拼合,光在流转,灯在闪烁,仿佛有一个我所不了解的设计图,正在规划着我所想要的功能——我不了解过程,甚至不知道原理,但是,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这就是四级魔纹的力量。在适应了如此长的时间后,它的潜力进一步被我挖掘。它能制造出来的,不再是结构单一的刀剑盾牌,也不再是只以数量取胜的炮火。这艘船舰在我的脚下得到新生,就如同四天院伽椰子的神秘,将无机的扁盒逃生装置异化扭曲,四级魔纹也潜藏着类似的能力。

    在四天院伽椰子从千米之外远去的时候,船舰内部已经完全不同于原来的样子。新的内脏开始运作,将新的力量传递到外壳,于是船体本身开始翻卷。如同鳞片掀起来,骨骼刺穿肌肤,肌腱纠结在一起。货柜一般毫无起伏特色的形状,就在这变形中舒展四肢。伸直腰肢,挺起躯干,类似人类女性面目的脑袋从颈脖长出。

    “她”的身体构成物质截然不同于人类,但是,身体曲线却近似于人类。她既不是全然无机的,也无法归拢到有机的范围中。仅仅从外表来看,更近似于生存于统治局遗址中的素体生命,然而,她的体积比目前我所见过的所有素体生命都更为巨大,而相貌轮廓也更贴近我记忆中左江的样子。在过去往往是以阵列形态出现的枪炮,就披挂在她的全身上下,既可以是攻击的利器,也可以是防御的装甲。

    “她”的诞生,并非我的设计,而更像是四级魔纹以符合我的期盼的方式,将“她”以现有的原料制造出来。

    她的诞生在他人看来是不科学的,在我的眼中也同样如此,不说原理和过程,就连她的这个形态,都绝非是科学性的“战斗能力最优化”的形态。但是,没有关系,她就是我所期盼的那个结果。

    “你的名字是——威震天。”我站在她的肩膀上,扶着她的颈脖,遥望已经开始弧形转动的四天院伽椰子和更接近逃生装置区域防线的异化逃生装置,“超弩级*爱丽丝*威震天!”

    名为“威震天”的她是否有自己的灵智,我并不十分清楚,但在我的眼前,她就像是在回应我的想法。她伸出手,抓住我,将我塞入口中。她的体内开始翻滚,出现一条深深的通道,安全装置束缚我的身体,以弹射的方式将我输送到驾驶室中。她的行为回应着我的意志,但我并无法直接控制她的一举一动,在这个驾驶室中,我无法在完全意义上“驾驶”她,却能透过视窗,看到她所看到的一切,知晓她此时的状态。

    超弩级我*爱丽丝*威震天的身体开始发光,那光是七彩的,有无数萤火虫般的碎屑在光华中翻滚。那是全身上下的聚能装置开始运作,和原本还是货柜船体时,丝毫不发出任何光芒不同。她就是如此的耀眼,醒目,华丽,仿佛要将这个幽深黑暗的宇宙背景,变成专属于她的剧场。

    带着彩虹一样的光芒,形体已经和四天院伽椰子一样巨大的爱丽丝威震天以超过场中所有运动物体的速度飞驰。与此同时,四天院伽椰子的运动轨道开始改变,速度也开始增加,目标显而易见就是我们。但我们的最优先目标,却是另一边即将和逃生装置区域防线接触的异化逃生装置集群。在我们抵达之前,威震天全身的炮口就已经打开,不同部位发射出来的弹药密密麻麻,瞬间填满了三百六十度的环形屏幕所能覆盖的范围。

    满屏幕的弹幕或急或缓,交错前行,和攻击目标接触的计时正在飞速倒数,于几个呼吸后归零。

    同一时间,远方的爆炸层起不穷,绚烂的光色让这些爆炸就好似滴落宣纸上的彩墨,留下的墨迹迅速在纸张上浸染扩大。只是一击,异化的逃生装置集群就只剩下零星的残骸还在苟延残喘,其余的部分就好似被橡皮从宇宙背景中抹去。也是这一击,让弧线冲撞而来的四天院伽椰子硬生生停住了一两秒,才重新开始加速。

    爱丽丝威震天伸手一招,便又是光芒四射,这光芒不仅仅是装饰用的,也充满了攻击性,刚射出的光束便齐刷刷在半空弯折,如同孔雀开屏般,又一次对轨道运动中的四天院伽椰子进行狙击。纯光束的攻击,和纯实弹的射击在短短的十秒内反复进行,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全都充斥着浓郁的光色和爆炸,攻击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让人几疑弹药不曾损耗。

    异化的逃生装置彻底被清理一空,被迫留下进行区域防御的逃生装置重新启动了逃生策略,向着已经远离的大部队追去。在威震天体内存留的监控反馈中,我可以清晰看到那些幸存者的生理状态波动。我可以想象他们是如何在濒死的极端情绪中,陡然全身松脱,又有着何种随之起伏不定的想法。但是,我的任务可不是宽慰这些在悬崖边缘走了一遭的不幸者,他们要真正逃脱,还得由我和威震天来阻挡四天院伽椰子。

    “准备好了吗?”我在威震天的体内轻声低语:“这是必须阻止却不能杀死的对手。”

    不,确切地说,就算爱丽丝威震天竭尽全力,都不可能杀死眼前的这个怪物。(未完待续。)

1552 爱丽丝威震天2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爱丽丝威震天没有动摇,也仍旧华丽,但这副光芒万丈的姿态,却开始逐渐沦为陪衬。只因为,相比起爱丽丝威震天的华丽,那扭曲又深沉的身影有着更为浓郁的味道。

    我听到了声音,就像是静谧的宇宙背景中传来的低噪,被探测装置监测到,之后被放大播出。在爱丽丝威震天的驾驶舱中。这个声音的源头被锁定在四天院伽椰子身上。不过,这个声音或许给人的感觉是低噪,但绝非是通过器材放大的声响。它就是这么响,以这种固有的频率。穿透我的耳膜,震动我的神经,传递到我的大脑,让我感到晕眩,作呕。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倒流,而大脑这一团脆弱的肉块,就要被这个频率捉住,与之共鸣,将会在共鸣中自我毁灭。

    驾驶舱自行放落层层的防御装置,然而,在这种低噪一样的声响减弱的同时,爱丽丝威震天的内部结构却开始共鸣震动起来。似乎要松脱所有的部件,似乎要震散构成材质的最小微粒,从宏观到微观。所有位于连锁判定观测程度之内的东西,都在以一个让人感到恐惧的节奏震动着,让人觉得,这震动就似一首乐曲,细腻而低沉,并不华丽,也谈不上好声音,却让人从那极端的细腻和低沉中,可以感受到一种另类又沉重的美感。

    仿佛以一个宏观的视角观测星球的衰亡,那衰亡也会绽放出感性之美。仿佛观察花的盛开到凋零,会产生哀伤之美,就像是那经典的文学中所存在的悲剧,都会让人心颤动。而被人视之为永恒的美。那些让人刻骨铭心的东西,就在这个细腻而低沉的声音中,传递到聆听者的身体上,内心中,让聆听者也随之谢幕。

    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它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它似乎要主导我的意志,将它的精神传递到我的精神中。我下意识咬了一下舌尖,让剧痛将我从沉沦中唤醒。我不知道自己可以保持多久的清醒,但是,谈“更久”是没有意义的,爱丽丝威震天绝对撑不到那个时候。在我的视野中,不知不觉的,已经有碎屑脱落下来,那是爱丽丝威震天的材质正在崩散的证据,那是象征死亡的灰烬。

    我睁大了眼睛,全力运转四级魔纹去支撑爱丽丝威震天的存在。爱丽丝威震天不再拉开距离,保持安全距离的做法已经不再适用,在播撒弹幕的同时,她身上绽放的光芒凝聚在右手中,变成一把坚硬巨大的钻头。我知道她会做什么,但是,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钻头旋转,突破了某个临界点,开始迸溅火花,仿佛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解体,而周遭的空间也呈现出螺旋的扭曲状。这个扭曲放大到完全笼罩了爱丽丝威震天的身体,就如同一把遮天蔽日的大伞。伞尖同时也是钻头的尖部,是朝向四天院伽椰子的,而爱丽丝威震天的身体也开始重组模块,将自身变成顶住这个钻头的巨大基座。

    四天院伽椰子完全没有减速,弹幕仍旧激烈,却如同梦幻泡影,一触即溃,已经彻底起不到让她减速的作用了,也无法在她的身上再带来半点伤害。乃至于,在驾驶舱中的撞击警报响起时,距离只在千米之外的四天院伽椰子身前,那些弹药光束,没有击中本体就已经溃散。

    千米的长度,在两个如同山峦般巨大的身躯之间,到底显得有多远?在我看来,就像是两个正常人间隔一米之近。蜷曲成团的四天院伽椰子在十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就硬生生地撞在钻头上。飞旋的钻头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崩溃了三分之一,而四天院伽椰子还在推进,巨大的压力,让成为钻头基座的爱丽丝威震天也失去了十分之一的质量。

    溃散的躯壳好似喷泉一样喷洒在黑暗的宇宙背景中,爱丽丝威震天在动摇,但却在动摇中,似乎变得更加坚硬。扭曲的空间就好似伞一样保护着她,让她没有退上哪怕一步。如果顺势后撤的话,撞击的压力会减轻一些吧,受损也应该会降低,但是,后撤的话,对四天院伽椰子可以造成的压力也会随之减少。我知道,爱丽丝威震天只是贯彻我的意志,哪怕感性地去认为她有灵智,但是,她的本质也仍旧是兵器——由四级魔纹临时打造出来的对四天院伽椰子用决战兵器。

    歼灭那些异化的安全装置只是附带的,给予四天院伽椰子伤害,让其从追寻“江”的扭曲中脱离出来,才是她之所以存在于此时此地的意义,是被我这个创造者所赋予出来的,之所以诞生的意义。直接碰撞的这一击,就是最好的机会,爱丽丝威震天已经竭尽全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无法战胜这个怪物的,也知道,一个兵器的意义诞生,又以一个兵器的破坏为结局,从人性和感性的角度而言,又是多么的残酷。即便如此,我需要她,需要这样的她,需要她在存在的这一短暂的时间里,犹如昙花一现的绽放中,所释放出来的力量。

    可怕的力量侵蚀到了爱丽丝威震天的内部,冲击让所有脱落下来的东西都成为子弹,在驾驶舱中弹跳,我咬紧牙关,就像是要将自己的信念注入到爱丽丝威震天的身体中一般抓紧了扶手。破片擦过我的肌肤,刺穿我的身体,甚至差一点就击穿我的眼球,我躲过了,但脸上仍旧留下伤口。但是,这些都无所谓。

    “顶住!爱丽丝!”我大叫,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像是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压榨出来。

    时间的流逝似乎放慢了,我知道这是一种错觉。粉碎的材料,零落的部件在空中弹射,似乎可以看到空气的波纹,眼前的屏幕在同一时间全部粉碎,灯光暗下,世界变得可怕的寂静。一大片阴影从眼前压来,沉重的风吹过,让我松开双手,下意识挡在前方。在这寂静中,我感受到了爱丽丝威震天的瓦解,她就像是被抽离了支柱的积木,结构在一瞬间散开,而我则被巨大却又充满了包容的力量向后推射出去。

    宇宙背景在下一瞬间就再次活生生地烙印在我的瞳孔中,就在我的前方,爱丽丝威震天已经不成人形,构成其身躯的部件,分解成一个个积木般的块状,绽放出最璀璨的七彩光芒,好似河流一样涌向四天院伽椰子。这些积木的河流从四天院伽椰子的上下左右淌过,在她开始移动前,将之彻底淹没。(未完待续。)

1553 重整旗鼓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倘若一次撞击就被毁灭,那么。爱丽丝威震天和之前那些宇宙战舰又有什么差别呢?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而我眼睁睁看着她的崩解,却无能为力。爱丽丝威震天已经是我操纵四级魔纹所能在现有条件下所创造出来的最强作战兵器。四级魔纹吞吐着数据对冲的余波,所能给予爱丽丝威震天的增援,在四天院伽椰子面前,也如同糖纸一样脆薄,连缓解崩溃的情状都没能出现。

    然而,就在我的注视中,爱丽丝威震天的瓦解部分,解体成更细小的,一个个积木般的块状。绽放出最璀璨的七彩光芒,好似河流一样涌向四天院伽椰子。

    爱丽丝威震天因我诞生,执行我的意志,但是,并不完全受到我的控制,甚至于,我连她的构成都不明了,根本不确定她能做到什么,只是觉得,她应该更加强大。不应该在面对四天院伽椰子时一触即溃。我看到了她的崩溃,却没想到,她在自身崩溃之后,竟然会产生新的变化——就仿佛是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我的信任从一开始就不是错误一样。

    那些七彩的积木,如同河流一般从四天院伽椰子的上下左右淌过,在她匀速向前推进的同时,将之彻底淹没。一个巨大的,由方块状的光芒构成的湖泊,在钻头和爱丽丝威震天彻底瓦解后。就这么静静地漂浮在宇宙中。在那七彩的光芒内部,蜷曲成一团的四天院伽椰子若隐若现,只要目视这个扭曲的身影,就能感觉到她还在保持着匀速的轨道运动,但是在湖泊中的位置却是静止的,相对于宇宙位置的坐标而言,却又是一种随着湖泊进行“漂浮”的状态。

    这样的情形远超我最初对此战结果的想象。四天院伽椰子被爱丽丝威震天以这样一种神秘莫测的方式暂时“封印”了起来。

    爱丽丝威震天做到了,她回应了我的期待。我几乎要停止呼吸,无法述说心中的激荡。

    我速掠到这片七彩的方块湖泊中,关注着四天院伽椰子身影的变幻,她那扭曲的身体,好似被这些相对她的体积而言极为细小的方块分解,容纳,看上去就如同马赛克构成的一个轮廓。构成这个轮廓的方块还在细碎地移动着,就如同在拼图,将一个扭曲的积木玩具拆解后重新构造,变回这个玩具原本的模样。她那扭曲的头颅、颈脖、身躯和四肢,都在方块的移动中,渐渐恢复正常,而蜷曲的身体也开始舒展。

    我觉得,这种外表形态上的变化,也实际反映着四天院伽椰子本质深处的变化——爱丽丝威震天正用一种我所不明白的方式,将四天院伽椰子那颗因为追寻“江”而变得扭曲的意识拉回正轨。这个变化一开始是极度缓慢的,给人沉重而吃力的感觉,但是,当方块重组形态轮廓的工作抵达某个程度时,这个变化就开始加速,一开始还像是惯性,之后又加上了一种充满主动性的观感——简直就像是,四天院伽椰子渐渐开始在潜意识中,主动配合爱丽丝威震天的重组工作。

    我感受到了,四天院伽椰子正在从扭曲的迷失中醒来。爱丽丝威震天的力量,就像是救命的那根稻草,也如同从出口牵入的线条,四天院伽椰子已经抓住这根线条,正沿着这根线条返回。

    四天院伽椰子的轮廓在被“封印”之后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已经完成了重组,她舒展着身体,沉睡在七彩方块积聚的湖泊中。那种“苏醒”的感觉越是强烈,湖泊的色彩就越是暗淡。大约九十秒后,方块彻底失去光华,因为没有了光,方块本身的轮廓也变得如泡沫一样轻薄,仿佛随时都会破裂。也正是因为方块的变化,让我再一次强烈地感受到“爱丽丝威震天将要彻底消亡”这个事实。

    爱丽丝威震天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以自己的方式执行了我的意志,可无论我多么想要让她还能存留下来,这些方块的消失都不再以我的主观意志产生奇迹。哪怕是四级魔纹,也无法阻止她以这样的方式,在宇宙背景中淡化,消失。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爱丽丝威震天虽然只是我以四级魔纹临时制造出来的兵器,纯粹以兵器而言,她当然是不会死的。下一次,只要还有如此强大的数据对冲现象,四级魔纹也仍旧再将之制造出来吧。但是。注视着她的消失,我更愿意用“死了”这么一个富有生命气息的,让人感到痛苦的词汇去描述。

    爱丽丝威震天是我第一次用四级魔纹制造出来的,最情绪化,最感性化,也最鲜活的存在——我无法去形容这种存在,因为,我不觉得自己创造出了一个新的生命,但是,在和她短暂相处的时间中。我可以感到受一种灵性的悸动,让我觉得,哪怕有机会再次将她制造出来,新生的她也不再是此时的她了。

    我不知道此时自己心中的情感是否算是默哀,但是,正因为爱丽丝威震天的消失,才换来了四天院伽椰子的恢复,更让我无法对四天院伽椰子生出好感。这并非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四天院伽椰子在我的计划中,的确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这种不可或缺,有很大一部分正源于她的神秘和强大。爱丽丝威震天可以将她从扭曲中唤醒,却无法替代她在面对异化右江时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从理性而言,牺牲和收获。当然是等比的,不,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我毫无疑问达成了这场战斗的目标。

    在距离我们已经相当远的地方,扁盒状的逃生装置集群已经重整编队,浩浩荡荡地向地球进发。只要不出现新的敌人,他们的逃亡就已经宣告成功。而他们的逃亡,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末日真理教继续插手最终之战的可能性。没有这些“献祭材料”的话,末日真理教哪怕想要完成献祭仪式也不可能做到。也许在这些人回到地球上后,末日真理教还可以推动更加残酷的计划,但是,在他们于宇宙之间飞行的这段时间,足以让我们打完最后这一仗。

    仅仅从结果上看,爱丽丝威震天和末日真理教抵消了。这个宇宙之中的形势,又变回了我和四天院伽椰子刚刚到来时的光景。只是,我仍旧感到深深的疲倦袭上心头。

    四天院伽椰子已经修复完毕的身体,静静地飘向月球,我站在她的身躯上,等待她的苏醒。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距离月球的行程,只剩下不到一半。取代了月球存在的月之眼,好似随时都会睁开,异化右江的存在感也变得更加强烈,从她身上流淌出来的,充满了恶意的神秘感,让我的心脏好似打鼓一样剧烈跳动。

    四天院伽椰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从她那宛如惊醒的颤动中,感受到她心中的恐惧。我可以理解,在追寻“江”的过程中,会遇到许多不可思议的情况,而恐惧和绝望并非是从自身心中滋生的,而是从外部渗入,却又牢牢地扎根在心头,和自身的恐惧绝望融为一体。越是可以清晰感受到“江”,越是去注视它,就越会有一种被其注视的感觉,而“江”的注视是会令人疯狂的。它就像是深藏在无底深渊的黑暗中,无法看清全部的轮廓,而这种无法看清的情况,本就让人觉得充满了恶意。

    “你醒了。”我率先打破沉默。

    四天院伽椰子在宇宙背景中翻滚,瞧准月球的方向,山峦一样巨大的身躯摆正了姿势。虽然我能明显感受到,她此时还不在状态,但是前往月球的意志却没有因此动摇。反而,不太顺利的境遇,反而让她更坚定了这一战的决心。

    “你看到了什么?”我又一次开口问到。

    四天院伽椰子深深看了我一眼,说:“怪物。比前面的那个怪物还要可怕的怪物。比我所知道的所有怪物都要可怕的怪物。没想到竟然存在那样的东西,高川先生,你在被前所未有的怪物注视着。我觉得,我看到了命运。”

    “那不是命运,它叫做江。”我说,正因为她已经注视到了她,所以哪怕说出这个名字也无妨。无法注视到“江”的,不会相信它的存在。不,它简直就是那种哪怕感受到了,注视到了,也让人怀疑自己所感所见的极度异常的存在。

    “难以置信。”四天院伽椰子只是这么说着。她所说的“难以置信”到底包含了多少种意思呢?我没有去猜测,但是,她的震撼是没有半点虚假的。

    “还记得末日真理教在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的献祭仪式吗?”我说:“你觉得他们最后召唤出来的,那惊鸿一瞥的怪物,如果你当时就在现场,一定可以感受到。nog认为,那就是潜伏在人类集体潜意识深处的怪物。它和你看到的江,到底有多少区别?”

    这一次,四天院伽椰子顿了半晌,才回答道:“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几乎而已。它和江是不同的。”我说:“nog和五十一区的计划,我多少也有了了解。但是,如果想要对付那种程度的怪物,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前面的那个最终兵器,都远远不够。神秘的层次不一样。但是——”

    “但是,只要我吞噬了那个最终兵器,亦或者被她吞噬,配合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力量,就有与之一战的余地。”四天院伽椰子说出了我想要说的话。虽然,我觉得自己只是在欺骗,但她似乎对此深信不疑。不过,在这九分的欺骗中,还有一分我相信的事实——四天院伽椰子得以完成眼前这般形态的原因,的确有着nog和五十一区更深的图谋。(未完待续。)

1554 内在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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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院伽椰子必须留下来不可,必须和异化右江发生冲突不可。没有她的力量,要对付此时的异化右江几乎没有胜算,没有她的存在,阮黎医生的牺牲就会化为泡影。不仅仅是nog和五十一区将赌注压在如今的四天院伽椰子身上,我和其他许多人也是一样的。所以,无论我对她的主观印象究竟如何,都必须让这个怪物挣脱追寻“江”的疯狂,将这么一个清醒的它送到异化右江的跟前。

    无论末日真理教有怎样的后招,我都必须将之清空,这也是我坚持和四天院伽椰子同行的原因之一。不过,阻拦在面前的,大概不仅仅是末日真理教吧。纳粹在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战斗力,理所当然不应该仅仅体现在异化右江身上。再继续向前,或许就会碰到纳粹的大军吧。他们也许就如同这支假借诺亚方舟的名义,由末日真理教引导组建的那支宇宙舰队一样,突然就会从宇宙背景中的某一处钻出来吧。

    不过,清理这些搅局者,本就是我必须承载的任务。这个任务并非是某个人亦或者某个组织强加给我的,而是我为了保证自己的计划得以顺利执行,所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哪怕,直面这些事情,不可能不受到伤害。

    我所目睹的无奈,所感受到的痛苦,所面对的残忍,以及那些舍弃和牺牲,都已经是我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

    “继续吧,四天院伽椰子,你想要的力量已经不远了。没有人可以阻止你。”我如此说到。

    “这不用你说。”四天院伽椰子顿了顿,又说:“虽然很感谢你之前帮了我一把,但是,我们一起行动,并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一旦我认为你的行为会带来麻烦,也休怪我不客气。”

    “你需要我。不是吗?倘若再发生类似之前的情况。”我可以感受到她试图表达的那种顽固的敌对意识,但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我们此时此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反过来说。我们所要做的事情,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有十分深重的矛盾。你死我活的对立,由始自终都存在着。我们在一起,仅仅是因为。那个分道扬镳的时刻尚未到来而已。

    “就算你不在,那些末日真理教的小虫子也拿我无可奈何。你若视自己为拯救者,那么,唯一拯救下来的,只是那群不知所谓的普通人。”四天院伽椰子从扭曲的姿态恢复后,人性的情绪似乎又多了一些,她的口吻带来上了明显的讥讽,这可是自从她变成如今的四天院伽椰子后,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有什么变化,对她而言。这种变化仿佛就是自然而然的,以至于她似乎并没有强烈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身为旁观者的我,却对这种变化十分敏感。

    我不打算说出来,只是沉默地观察着,思考着,想象着,造成她这种变化的根由。在这个变化中,“江”的干涉是定然存在的,另外最大的干涉源。或许来自于六十多亿人的黑水本身?沙耶形态本身?可能残存的爱德华神父?以及……阮黎医生?

    “嗯,倘若那些普通人可以幸存下来,也会让我觉得来到这里是有价值的。”我没有任何掩饰,直接承认了这一点。虽然我的同行。导致四天院伽椰子在追寻“江”的过程中产生意外,但是,如果我不在这里,而那支宇宙舰队在同样的情况下到来的话,哪怕四天院伽椰子放过他们,他们也会在抵达月之眼后成为祭品吧。疯狂的四天院伽椰子摧毁了这支宇宙舰队是不争的事实。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至少有一部分人得以存活下来,重返地球。

    我的确在限定的条件和时间内,拯救了这一部分人,在这一点上,我不打算质疑自己。

    “真是虚伪的怜悯。”四天院伽椰子这么说到——但是,在我的耳中,这样的话反而更反映出她内在的变化有多么强烈,会用上“虚伪”和“怜悯”这样的词汇,至少证明她在主观或客观上,以主动或被动的方式,站在“人”的角度上去思考过这种行为的意义。这可是最初刚刚成为怪物的她所不具备的,对怪物而言,人类的思维方式和情感毫无意义,也不会被人的感性和哲学影响。

    真正驱动怪物去产生行动的动力是什么?至今我仍旧并不了解。人会为了身而为人的思想,为了身而为人的生存,为了身而为人的喜好和哀乐而行动起来,不过,这种行动是以人为本产生的行动。如此一来,倘若怪物也会为了同样的原因而行动的话,那么,就可以视之是有“人性”的——人在观察事物的时候,难以跳出过人性的框架,去思考非人性的东西,哪怕常识中所说的“毫无人性”,也是基于人性的去观测和理解,甚至于,这个基础并非完全是以“全人类”的客观角度,而属于“个人”或“大部分人”的主观角度,其实并没有脱离人性的框架。

    那么,真正和人性没有半点干系的事物,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对我而言,真正意义上的怪物,是毫无疑问的“没有人性”,而只有它的本性。这个本性也绝非在人性所涵盖的范围之内,是以人性无法解读的东西。四天院伽椰子刚刚结合黑水和沙耶的时候,其表现十分接近这种纯粹的怪物意义,但是,经过了之后的这些事件,它的成长似乎反而偏离了这种“纯粹的怪物”。

    我觉得,这样的变化很有意思。是否可以认为,无论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变化,都意味着,对造成这个变化的源头来说,这个变化是有益的?简而言之,无论人的形态如何变化,让人保持身而为人的人性,而不是彻底变成别的什么怪物,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么,问题又来了,这种事情为什么重要?站在人类的思维框架中。保持人性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真正让“保持人性”上升到“重要事情”的源头,是因为其也保持着人性吗?倘若这个源头是没有人性的。那么,人性对其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这可真是折磨人的问题。但却又让我觉得十分重要——不,或许这个问题并没有我想象中这么重要,但是。我的确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这个答案也许不是正确的,但应该至少是可以让自己感到满意的。

    我沉浸在思考中,不太记得四天院伽椰子后来又说了些什么,而自己到底又是如何回答的。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剩下一半的航程终于抵达终点。期间没有更多的阻挠,我站在四天院伽椰子的肩膀上,遥视正前方的异化右江,那取代了月球而存在于其位置上的月之眼,若非表面上有一层深深的裂缝,就如同闭起眼睛时的眼缝。简直就和月球没什么两样。我想象着,倘若真正降落在它的表面,会觉得那眼缝一样的存在,就是一个深深的大裂谷吧。只有从远处宏观观测它的整体,才会觉得那是一颗“眼球”。

    仅以眼前的情状而言,此时的月之眼和在半岛上最初看到它的时候,有着极大的差别。不仅仅是体积上的,更是表面化的,让人感受到,是因为内质的变化太过巨大而强烈。才带动了外表的变化。无论怎么说,在这样的宇宙背景中,以这么一个自然卫星球体的方式,呈现于面前的月之眼。的确比在半岛上最初看到的它,更有一种无以伦比的压迫感。

    仅仅是体积上的差别,就会让人觉得,在半岛上看到的它,或许更容易对付。而现在的话,该如何下手呢?哪怕是如同山峦般巨大的四天院伽椰子。一旦距离这颗月之眼更近,也会变得不够份量吧。

    异化右江的身体悬浮在月之眼上,虽然体积的差距巨大,但存在感却比月之眼更加强烈。她平展双手,宛如十字,沉睡的脸宛如在等待裁决。但是,在感受到她存在的这一刻起,就让人不由得怀疑,到底是怎样的裁决,才能在真正意义上让她“死去”。虽然没有更多明显的神秘现象,但是,当我注视着她,精神层面上的冲击就源源不绝地在我的脑海中激荡,让我看到幻觉,产生无力的杂念,并不是什么声音在述说自己的弱小,而是自然而然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虽然带着呼吸面罩,因为置身于四天院伽椰子的神秘中,在受到保护的同时,身边的压力也很沉重,可是,这一切都无法和前方更远处的那个最终兵器所带来的窒息感相提并论。之前的战斗中,四天院伽椰子的表壳被破坏,暴露出的内质也让人难以抵挡,可是,正因为直面过那种诡异又可怕的内质,所以,才有了比较,并在比较中,深切感受到四天院伽椰子和异化右江之间的差距。

    “怎么样?打得过吗?”我问到。四天院伽椰子早已经停止向前,她停下了多久,就沉默了多久,而这种沉默也同样让人感到不安。

    “就这么看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又说。

    四天院伽椰子还是沉默,压抑感更加浓郁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感受到了恐惧,倘若感受到了恐惧,又是否和追寻“江”时的恐惧相似,但我觉得,她可以从感知中,体味到两者之间那似有似无的相似感。

    “我总算弄明白了。高川。”四天院伽椰子终于开口了,“你的身上,有最终兵器的成份。不,或许,你就是一个半成品的最终兵器,亦或者说,是最接近最终兵器的伪物。你真的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你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吗?你和伦敦的高川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一部分?还是他的一部分和最终兵器的一部分结合起来的产物?”

    她这样的说法,倒是很接近我对自己的了解——既然“江”在这个世界上的体现方式有过“最终兵器999”这样的身份,那么,体内存在“江”的我,被视为移植了“最终兵器”的一部分,也没什么不可。

    “高川”和“江”各自一部分的产物吗?不错的想法。

    “你现在应该思考的,不是我的事情,而是前面那个怪物的事情。”四天院伽椰子的猜测被我轻轻放置一旁,“无论我是什么,我都自认打不过面前这个怪物。如果你想要我帮手,就给我一点信心如何?”

    “你想知道我的战斗策略?”四天院伽椰子转过头来,盯着我看。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打算否认。

    “很简单。”四天院伽椰子也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对我说:“被它吃掉。”

    “战场不是这片宇宙,敌人也并非你眼中所见。你也感觉到了,不是吗?以眼下的方式展开战斗的话,胜利的希望几乎可以说没有。”她说:“所以,我们要在它的体内,把它的意识和身体变成战场。”

    “意识行走?”不由得我这么去想,但是,只是普通的意识行走,对上异化右江却也有着极大的缺陷,首先,对方吃掉了月神后,意识行走的能力绝对堪称强大。其次要突破她的意识态,以半吊子的意识行走能力而言,也根本做不到。

    “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意识行走。”四天院伽椰子如此回答道:“要和她融为一体,成为它的人格。”

    “人格?那可是怪物……”我觉得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是的,对方是怪物,大概是没有人格的吧,所以,我们去成为怪物的人格。”四天院伽椰子说:“然后杀死这个怪物的本格。因为是人格和本格之间的战斗,所以不需要再考虑它有什么外在的力量,只需要去面对它的内在。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作为人格所要面对的,只是内在的一半力量,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已经成为其内在的一部分了。”(未完待续。)

1555 糅杂的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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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化右江的强大毋庸置疑,面对这样的怪物,无论在心中多提防,又或是提前收集情报并审时度势,似乎都无济于事。所有自认为底牌的能力,都不会给自己带来百分之百的信心,而试图弄清对方究竟可以做到何种诡异又突然的事情,也是徒劳的。与之进行战斗,并不仅仅是要承载物理层面的压力,还要接受非常识的压迫,以及任何自己意想不到的变化,乃至于精神层面的干涉。无论哪一方面的抗压性和神秘性有了破绽,就一定会被趁虚而入。在半岛上的时候,异化右江就已经打压得众人抬不起头来,现在却能让人明显感受到,眼下的沉睡并没有让她变得虚弱,正好相反,那不详的预感,就在于想到“一旦她苏醒”的时刻。

    “所以,不能与之正面交锋。”四天院伽椰子有自己的计划,毋宁说,这份计划在形势变成如今这般前,就已经由nog和五十一区谋划好了——之前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尽可能引导出足以实现这份谋划的前提条件,并不是所有的引导都是成功的,在火炬之光的“偏差”能力面前,己方的计划有百分之九十宣告破产,但剩余的百分之十虽然也发生了偏差,却仍旧编织出如今的四天院伽椰子。

    “意识行走?”我不由得想到。仅仅在意识层面战斗的话,的确可以避免大多数外在因素的干涉,但是,哪怕纯粹比拼意识层面的战斗能力,我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认为自己和四天院伽椰子联手,就一定可以和异化右江匹敌。构成四天院伽椰子的黑水和沙耶,都涉及到意识态的神秘性,可这并不是她独一无二的优势,被异化右江吞噬的月神,在这方面也层面展露出骇人听闻的实力。

    仅仅是意识行走。仍旧不足够。

    “不是寻常的意识行走。”四天院伽椰子如此说着:“我们要成为这个怪物的人格。”

    因为异化右江是怪物,所以,她并不存在人格,拥有的是怪物的本格。她的意识是统一的。躯体也同样如此,在nog和五十一区看来,这种统一且完全的怪物化,正是让己方难有作为的核心因素。所以,倘若怪物是无法战胜的话——

    “让怪物不再是那么纯粹的怪物不就行了吗?”这样的提议在众人苦恼的时候被某个人提了出来。“在神秘学中,人类之所以可以战胜怪物,正是因为那些怪物全都不是纯粹的怪物。怪物的人性化,从来都是导致其败亡的重要原因。哪怕是再可怕的怪物,一旦具备了人性,就一定会在某个方面出现破绽,变得脆弱。倘若我们的敌人,是没有人性的怪物,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拥有人性——怪物不会自己产生人格的话,就让我们帮它一把好了。”

    四天院伽椰子讲述着计划的来龙去脉,罗列出一个个会让人觉得可以取得胜利的因素。在讲述中,我感觉到了,她的人性化变得越来越强烈,但却带给我一种微妙的差异感。若要形容起来,那大概是,比起“单个人类的人性”这种富有个性的味道,从她身上表现出来的人性化,复杂又浑浊。好似许许多多的人,在一秒内,在半秒内,轮换了无数次。在这短短的感受的时间里,同样的口吻所体现出来的感性和理性,只因为人性中的共性而似乎融为一体,但却无法彻底避免个性所产生的差异感。

    或许在四天院伽椰子自己看来,自身的确就是“四天院伽椰子”这么一个巨大的个体,但是。在我这个熟悉过去的她,又直面现在的她的旁观者而言,那“六十亿人”的存在性已经开始在她的言行中表现出来了。我不能肯定,现在的四天院伽椰子到底是“一个有人性的怪物”,还是“无数个人所构成的怪物”。

    不过,既然要成为另一个纯粹的怪物的人性,那么,自身必须具备人性,也是必然的条件。从这个角度来看,四天院伽椰子身为一个体现出强烈而复杂的多人性的怪物,当然要比之前那种纯粹是怪物的样子,亦或者更有独立个性的人类的样子,更要对计划有利。

    甚至可以说,必须是如今的四天院伽椰子,才是这个计划的最佳执行者。

    从许多意义上,我都觉得,四天院伽椰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似乎变得“顺理成章”起来,而这种“顺理成章”却也让我莫名生出恐惧感。就好似,这一切就如同被“剧本”书写,明明在之前的情节中看起来如同毫无干系的种种不确定因素所造成的结果,却在剧末的时候,巧妙地拼合在一起。倘若这是“剧本”,那么,究竟是谁的剧本呢?是否在一群编剧者的头上,有着编剧者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否存在的“阴影”呢?

    但无论如何,我们需要面对的,仍旧是已经被主观感受到,并经受着的,已经成为事实的情况。

    “夺舍吗?”我揣摩着这个“成为异化右江的人性”的计划。其实听到四天院伽椰子讲述这个计划的时候,我是十分吃惊的,因为,这个计划简直和我的计划不谋而合,有宛如天作之合的适配性。而我也觉得,无论是自己的计划,还是四天院伽椰子正在执行的计划,都源于神秘学中极为常见的一种神秘现象“夺舍”。

    所谓的“夺舍”,也区分成许多种情况,但是,总的来说,大致都是外在因素取代内在因素,他者意识总体干涉并取代固有意识总体。就如同围棋之中,黑子将白子围死后,拿掉所有的白子,用黑子填满所有的空隙。

    在神秘学中,决定夺舍成败的因素很多,而且,客观因素往往都趋向于“失败”。

    但是,成为怪物的人性,并不是取代其意识,和夺舍仍旧有着巨大的差别。

    “要完成这个计划,有一个不得不做的前提。”四天院伽椰子说:“我们必须要成为怪物的一部分。不是作为外来的入侵者去战斗,而是彻底成为它的一部分——病变的那一部分。形容一下,我们最初就像是病毒。但是,最终目的是要成为一个病灶。我们要成为这个最终兵器的癌细胞,才能尽可能避开它的免疫系统的反击。”

    她的形容不能说恰到好处,却可以说是我极为熟悉的情况——简直像极了末日症候群患者。更确切的说,像极了“高川”和“卡门”的关系。在病院现实中,有关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研究,也参考过线粒体之类的“沉睡因子”的假说,认为末日症候群患者的“多人格”。正是在病患者体内的那些沉睡因子被唤醒后,重新构成了新的生理系统,和旧有生理系统产生了冲突的缘故。当然,要述说这个理论,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仍旧会让人觉得一头雾水,难以置信,但是,以往是作为“一个有机整体”的存在,突然因为某种原因而分裂成“让整体生存的两个有机系统”,这样的情况却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有意识的癌细胞”——这个形容有些片面。

    “反对怪物本格的人格”——这个说法。却可以引申到人性和兽性的矛盾说,以及心理学层面上的意识理论。

    “的确如此。”我也开始有些期待,不,或者说,是不得不期待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必须真正成为她的本性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外来的意识侵略者,也不是寻常而言的人格分裂。我们和她的战斗,不是一个意识消灭另一个意识,而要成为她不得不进行的自我认知。升华为一种思想上的争端。”

    “……你竟然会这么想。”我的说法,似乎让四天院伽椰子有些吃惊,她沉默了片刻,对我说:“最好的情况。当然是你说的那样,但是,我不觉得可以做到那种程度。我们作为外来的意识,本就受到固有意识的本能抗拒,又如何能成为固有意识的人性思想呢?最好的情况,大概就是在融入其意识后。作为人性的种子,让其频临人类似于人格分裂的状况。这场战斗将旷日持久,但是,只要还在战斗,就拥有控制这个最终兵器的可能。”

    原来如此,我突然明白了,四天院伽椰子所执行的这项计划的好处,并不在于“消灭最终兵器”,而是试图从纳粹手中夺走异化右江——这个吞噬了四天院伽椰子后,将会变得更加难以想象的最终兵器,其原本固若金汤的立场和意识将会出现裂缝。无论四天院伽椰子是否可以逆袭取代,只要人性存在,nog和五十一区就拥有战胜对方和策反对方的可能。

    对四天院伽椰子而言,这是一场赌博,倘若自己胜利了,将会获得比现在更加强大的力量,并因此获得更多的权限和地位,去实现其最终复苏日本的目标。如果失败了,一切自然休提,但也为nog和五十一区进一步夺取胜利创造出条件,正因为对nog和五十一区也是有利的,所以,才能得到两方面的支持。

    四天院伽椰子当然野心勃勃,只是,她的计划,对我的计划也是必要的补充,不,或者说,经过了这一步,或许可以证明我的计划后续是否有成功的可能性。我觉得,大概四天院伽椰子并没有意识到吧,她觉得自己正在执行的这个计划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实际上,在这个时间点上,已经有着更多人,正在执行着类似的计划。

    “我需要做什么?”我将那些猜测关在心中,沉静地询问到。

    “刺激它。”四天院伽椰子说:“无论我还是你,表现得越是强大,越是出乎意料,对它而言,就越是美味。会被它吞噬的,一定不会是弱小而常见的东西。我们不能被它杀死,不能被它囫囵消化掉,必须要让它慢慢品味,细细咀嚼,这将会是十分痛苦的事情,但是,只有如此,我们才能获得时间和机会。”

    “把自己烹制成对它而言的美味佳肴?”我想了想,觉得浑身难受。四天院伽椰子表现出极为强烈的期待,可是,我却对此有一种感性上的抗拒。我从对她的观察,和对自己的感受中,再一次了解到,我和她到底有多么的不同。四天院伽椰子如此述说,如此期待,却反而又表现出隐隐和沙耶有关,和爱德华神父相似的特质——以扭曲的方式,将自己作为祭品,将自己视为受难者,以苦行的方式,去达成出乎意料的神秘。

    “抱歉,如果必须要这么做的话,请容许我拒绝。”我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是吗?”四天院伽椰子只是这么说,但我却感受到,在她的语气中潜藏的情绪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灼热,也越来越浑浊。她之所以对我的拒绝表现平淡,似乎更像是她已经无力再关注我的情况了,从她体内淤积生发的某种巨大的意识,逐渐牵扯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我觉得,之前没有人性的她,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开始表现出人性的她,或许还能表现出个性,但伴随着她的人性越来越强烈,她已经变得更像是按照某个固有程序进行言语行动的傀儡。那六十亿人的巨大涌流,正在将她吞没,她自身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这个固有程序,就是用“六十亿人”编织出来的——当我有了这样的想法,却也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我不能肯定什么,因为四天院伽椰子的存在,本就不是纯净的,而是众多因素揉成一团,捏成了现在的样子。

    “随便你。”四天院伽椰子这么说着,也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仍由惯性牵扯着继续向异化右江的方向飘去。在这一刻,她似乎也陷入了沉睡中。(未完待续。)

1556 撞击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它们是诡异又模糊,虽然是个体,却又看不清具体的形状。倘若一定要做比较,那么,比起动物,它们更像是植物,也更像是一种菌类,密密麻麻地扎根在宛如眼缝一般的巨大裂谷中。

    倘若草原在有风吹来时,草丛的摇曳起伏被形容为“浪潮”,那么,我所看到的“它们”也正在形成类似的运动。我看得不太真切,只是从那模糊的。依稀的,仿佛错觉一样的轮廓中,认为它们在摇摆,充满了韵律,层层叠叠,从裂谷的上方一直推向深不见底的下方。这个频率不是固定的,却充满了节奏感,像是一首歌,像是在说话,只是人类无法知晓其述说的意义。可节奏本身,却能引起人的共鸣。

    我就觉得自己正在和这种节奏产生共鸣。它们仿佛在传递某种信息,注视它们的我已经接收到了这种信息,虽然无法解读这些信息具体在表达什么内容。但却能感受到一种甜蜜的恶意。就像是做成了甜点的毒药,明明可以感受到那诡异的恶意,却又难以抗拒那甜蜜的诱惑,身不由己地要去更接近它们。

    我不能说没有半点冲动,只不过,正因为是这样一个诡异的战场。以及计划关键的时刻,所以,对这甜蜜的恶意的抵抗力,也要比自己预期的更大。我注视着“它们”,在情绪蠢动的同时,又有一根极为冰冷的线贯穿于我的情绪之中,让这些情绪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脱离束缚,肆意妄为。我觉得自己的理性被压抑到了极点,但感性却陡然被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燥热而冲动,另一部分却冷澈而干净。

    十万米过去,五万米过去,两万米的时候,四天院伽椰子就好似陨石即将坠入月球表面,剧烈向下方倾斜。这并非是月之眼的重力使然,我可以感受到这个行动的主动性。四天院伽椰子的外表虽然不再像是追寻“江”时那般扭曲,但是,当时扭曲的她所施展出来的力量似乎也已经被她所掌控。此时的她就如当时那般,沿着一条必然的轨道,似乎要以“撞击”作为开战的信号。

    月之眼相对于地球而言只是卫星,但相对于四天院伽椰子的体积来说,却也算得上巨大,然而,四天院伽椰子一旦撞击到月之眼上,仅凭物理重量和体积,所产生的威力,也定然和月球撞击地球所产生的威力相差仿佛吧。如果月之眼只是普通的月球,那么,它就会之前的那些宇宙战舰一样,被这种仿佛不会受到外力制约的轨道运动贯穿,乃至于彻底摧毁。

    四天院伽椰子的身体在进入轨道运动的时候,就已经抱住膝盖,如婴儿般蜷曲成一团。站在她的身上,被她的神秘环绕着,我并没有感到任何外部环境的影响。但是,撞击已经开始,我可不愿意直接承受这股冲击。更何况,月之眼也不是正常的月球,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制措施也不清楚。因此,我在相距月之眼一万米的高空,从四天院伽椰子身上跃了出去。

    我借助无形的高速通道横行于空中,四级魔纹汲取着数据对冲的余波,在我的身上构造出在宇宙空间战斗所需要的种种护甲。和四天院伽椰子率先选择的攻击目标是“月之眼”不同,我向着可以直接目视到,悬浮于月之眼上空的异化右江奔驰而去。

    在我的身后,四天院伽椰子以一种沉重而缓慢的速度下坠,这种沉重和缓慢,反而更容易让人联想到它撞上月之眼的一刻,将要爆发出来的可怕冲击。可即便是这个将要接战的时刻,沉睡姿态的异化右江仍旧没有清醒过来。仍旧有一种空间性质的神秘在保护着她,我的速度应该很快,但是,明明是可以目视的距离,却根本就不像是以我的速度来衡量的。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以多么缓慢的速度在缩减,身后的四天院伽椰子就和身下的月之眼在以相提并论的缓慢速度在缩减——两者间的速度已经可以让我感受到具备某种关联,就像是无论如何,四天院伽椰子的撞击都会发生在我抵达异化右江的位置之前。

    因为处于速掠状态,外界的运动在观测上,已经变得极为缓慢。缓慢而又必然的撞击。就演变成事实的最后一刻,如预想那般出现了变数——宛如月之眼的眼缝般的巨大裂谷如有生命般,宽度在扩张,居高临下地俯瞰。那就像是月之眼正在睁开眼睛般。而四天院伽椰子好似一个石块,意图砸进这颗睁开眼皮的眼睛中。

    遍布裂谷之中,向着裂谷深处蔓延的,那模糊不清的异物开始改变自身摇摆的节奏,就好似有一个比之前更加巨大的潜流。让波涛陡然掀得更高。无法具体形容其姿态的异物,就在这惊涛骇浪般的节奏中,从四面八方涌出裂谷。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看到,它们是红色的。

    它们单纯以个体而言,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怎样的状态,又是怎样的物质,从我的距离来看,根本无法辨识。可是它们的总体运动,却给人一种流体的感觉。看起来,就好似大量的血泪眼缝中涌出,月之眼就像是在哭泣,在悲嚎,泪盈满眶,但那红色如血,却又给人带来深深的恶意和诡谲。倘若是我,绝对不会想要触碰这些异物,但是。四天院伽椰子的轨道运动似乎是无法更改的,她沿着这个固定的轨道坠落,目前为止,除非是轨道本身发生转折。否则还没有见到过可以真正意义上让她停下来的力量。

    我也不觉得眼前状态下的四天院伽椰子,会有明显的避让意识。

    撞击在速掠状态下,缓缓的,却又不可阻挡地开始了。我虽然在进行高速运动,但相对异化右江和月之眼的位移却开始停滞。冲击在月之眼的表面,呈现出巨大的环状向四周辐射扩大。月之眼就如同半睡半醒。眼皮半阖,但四天院伽椰子却准确地钻入了这半阖的眼珠中——其实那个裂谷扩大之后,那深深的下方到底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眼珠子,我也无法观测到——实际上,四天院伽椰子砸入那个裂谷中,完全没有擦中裂谷的边缘,这个裂谷已经打开到了足以容纳四天院伽椰子的程度。但是,既然冲击已经产生,那就必然有什么东西和四天院伽椰子发生了碰撞。

    我看不到到底是什么发生碰撞,只看到了碰撞的结果。过去形容撞击的“蘑菇云”没有产生,明显可见的现象,只有环状的气浪裹挟着数不清的杂物,在比我的所在更低的半空扩散。扩散现象是安静的,缓慢的,如同刷子一样,刮过宛如“血泪”的异物们,很快就把它们彻底遮蔽。可我能够感受到,更多的激烈变化,正在我所无法观测到的,那被冲击淹没的下方地域产生。

    看起来明明很坚固的月之眼,伴随着撞击,体型出现了些微鼓胀,这个现象给人弹性的感觉,就好似果冻,好似十分柔软的橡胶,被从外部和内部捶击之后,产生了扭曲。很快,更多的异物从“眼缝”中淌出,就好似被四天院伽椰子这个“石块”打伤了一样,红色异物构成的“血泪”以喷射般的气势,把四天院伽椰子的身体彻底涂抹了。

    四天院伽椰子在下沉,看上去像是沿着既定轨道继续运动,但也像是被裂谷拉扯下去,被月之眼给吞吃了。我无法插手如此大规模的对撞,那声势之浩大,让人觉得只要呆在下方,就一定会被吹飞。过于巨大的体积,一旦运动起来,天然就会让人感到恐惧和无力。我不觉得自己夹在月之眼和四天院伽椰子之间,会因为受到这股冲击的波及而死去,不过,在心理上果然还是更倾向于做一个旁观者。

    我不觉得,这是双方交手的最后一次。但是,也无法肯定,自己可以观测到比这更明显的战斗现象。四天院伽椰子没入月之眼的趋势,让我可以肯定,这场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会是在月之眼的内部——而这样的情况,在四天院伽椰子说出计划后,就有了相当明显的预兆。

    正因为从外部去攻击,很可能不会奏效,所以才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内部突破,而且,还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内部”。出于种种考虑,我仍旧置身于外部,所以才无法观测到具体的战况,也伴随着时间,逐渐失去干涉的余地。

    就在四天院伽椰子的身影彻底从我的眼前沉坠到裂谷深处,再也无法直接目视的时候,红色异物以更凶猛的气势喷发出来,一部分在月之眼的表面流淌,另一部分则随着冲击飞向空中,倏忽一去,就是万里之外,化作一团团红色的雾气,在月之眼的表面弥散。

    我不知道它们会产生怎样的效果,但也不觉得,这样的变化是月之眼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因而流出大量的血。这些红色异物的存在和释放是必然的变化阶段,它更像是月之眼“醒来”的征兆,是月之眼“运动”的副产物。

    冲击吹散了大片的烟尘后,终于让月之眼露出此时的真面目——裂谷撑得极大,就如同它瞪起了眼睛,而这个眼睛是漆黑而深邃的,没有眼瞳和眼白,彻底黑色涂满,却又从黑色中流淌出红色,无论黑色还是红色,都将彼此衬托得格外醒目。当红色异物的涌出速度放缓,数量减少的时候,它们就如同眼球上的血丝,一根根清晰可见。

    月之眼表面的鼓胀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频繁,让人不禁联想,四天院伽椰子在内部的活动,就好似要从里面将它撑破。这个变化是如此的惊人,于我的观测中,其速度也在加快,相比之下,我相对于月之眼和异化右江的位移也在加速。或者,应该说,在以异化右江为目标发起冲刺后,我终于可以明确感受到,自己正在接近她。(未完待续。)

1557 宇宙邪物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我可以观测到的地方,处于背面阴影的边缘,但仅仅是这个边缘就已经出现了难以判断是什么的蠢动。认真去看,仿佛处于那边的运动都很正常,但是,只要不是死死盯住,当视线蓦然一瞥的时候,就会不自觉产生“有某种异常正在发生”的感觉。

    正因为无法确实观测到明确的变化,所以,反而更让人产生紧张的情绪,那是可以观测到的。那正在发生剧烈变化的月之眼正面部分所不拥有的莫名的恐惧和不详。也大概正是产生了这样的情绪,才会让我觉得,四天院伽椰子并不占据上风吧。

    四天院伽椰子和月之眼的争斗并不是无意识的,也不是无计划的,我起初认为她会直接找上异化右江,倘若被月之眼就纠缠,也只是被对方拦截而已。然而,四天院伽椰子找上月之眼。是一种主动的行为,也定然是在计划之内。仅仅从我对异化右江的突击结果而言。她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也是情理之中。放任月之眼不理的话,就算真的避开了月之眼,也可能无法破除环绕在异化右江身边的神秘,陷入和我一样的境地。

    我如今可以确实地接近异化右江,的确是四天院伽椰子的策略正确的结果。然而。面对四天院伽椰子和月之眼这两个庞然大物的不可从外部进行详细观测的战斗,我对自己能够做到什么,是否可以引导对自己有利的结果产生了犹豫。四天院伽椰子和我说过她打算做什么,但却从未详细说过打算如何去做,她所阐述的计划存在我所难以理解的部分。如何让自身被吞噬而继续存在,如何与目标融合成为其人格等等,都是十分意象化的东西,而并非具体的措施步骤。尽管我和她在同一个战场,向着暂且相同的目标前进,却因为情报上的分离,而并非是一种密切的合作关系我们按照各自的想法,做着各自的事情,沟通仅限于浅薄的表层,然后,对彼此也存在敌对意识,这种敌对意识对我们而言,明确又清晰,哪一方主动去干涉另一方,都不意味着会有好结果,甚至于,无法判断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我采取了保守的行动策略,进而陷入相对被动的局面这种事情哪怕没有人提起,我也十分清楚,而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也有着承受相关压力的觉悟。眼前的战斗,无论规模看起来多么宏大,比之过往的神秘现象更加的莫测,但以神秘专家的角度来说,其本质仍旧是一种神秘现象,在这个定义内,那种种因素自然也符合所有在神秘现象中所必然出现的准则。

    “在一个极度混乱,又极度缺乏时间和情报的状况下,必须做出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正确的选择”这种极度让人觉得无奈又无力,而迫切想要改变的状况,却是所有神秘专家最经常遇到的情况,这和事先准备的多少无关,也和个人的经验和认知无关,而纯粹就像是“在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内,各种糟糕情况的集合,以及几乎要超乎自己能承受范围的难以接受的境遇接踵而来”,可以感受到一种隐约的针对性,不仅仅是针对某个群体,更重要的是,针对个人自身。

    要取得胜利,生存下来,首先要战胜自我的内在因素,然后战胜外部的负面因素,而要做到这一点,自己的努力当然不可或缺,但是,果然还是会给人一种“运气更重要”的感觉。所有在自我逻辑思维判断内,于最不利的情况下,所做出的最不正确的行为,也有可能是正确的。或许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这个正确是有道理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后也可以用各种逻辑去解释,但是,仅以临场情况下的当事人而言,这种明明不正确,却最终变成了正确的变化,反而就是“运气”的最好注解。

    我思考过。当事人自身的局限性是客观存在的,因此,这种客观的局限性,让“运气”的存在变得尤为清晰。而倘若当事人并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群体的话,所谓的“命运”也会在这即时性的“运气”中展现出来吧。也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运气”。所以神秘专家才会感觉到自己如此地接近“命运”,而自己对“运气”的无能为力,便也转变为对“命运”的无能为力在跳出即时情况的第三者眼中,这是很无稽的事情,因为在事后整理时,以一个宏观的上帝视角去审视时,当时的一切都如此井井有条。然而,这样的第三者也往往是面对“命运”时最无力的,因为。当第三者进行观测和认知的时候,往往一切都已经变成了既定的结果。反过来说,也正因为只能注视“结果”,所以,才会成为第三者。

    我是在进行了这种程度的思考后,面对四天院伽椰子和月之眼的战斗,选择了成为“第三者”。在旁观的同时,我深信。“运气”已经在两者的战斗中发挥了作用。但是,也正因为战斗的只有双方。不是三方或四方,所以,才会产生一个更为明确而简单的结果。我不知道自己的旁观是否在某种自己所无法观测的角度上,也牵制了异化右江的行动,但是,哪怕只有我加入这场战斗。决定结果的因素就会增加到“三方”,所产生的变化更加莫测,说不定会因为我的举动,而混入更加复杂的东西,进而对“运气”流向的判断。更加难以进行。

    至少,在目前而言,我觉得,有着nog和五十一区支持的四天院伽椰子,无论是从末日幻境的局面进行判断,还是从病院现实的角度进行审视,无论是从当前所收集到的情报出发,还是从那个囊括了目前所有末日进程的“剧本”出发,都有着“必胜”的因素四天院伽椰子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角色,以她为主角,由她进行推动的故事已经抵达高潮,但月之眼不应该是她的“最终之敌”。

    月之眼还在变化,尽管从总体的角度而言,这个变化大多数都是在重复之前的变化,形状上的变化是单调的,而会让人错以为,四天院伽椰子在其内部的动作,也是一种重复而单调的攻击。但是,在反复的膨胀中,月之眼的背面阴影愈发充满了一种阴晦的爆发感,就像是被反复压缩的弹簧,每一次压缩,都比上一次更加深入。

    就在我距离异化右江还剩下最后一千米的时候。月之眼仿佛向后一顿,一个巨大的触手陡然从背面阴影中腾起,紧接着才是无数的碎片轰然飞至,大块的阴影在崩碎,那些碎片正是月之眼的岩状表壳看起来像是岩石,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岩石这只巨大的触手理应是从月之眼的内部向外突破的。

    率先改变的,是四天院伽椰子,而不是月之眼?我有些惊异。我可以感受到,这只巨大触手绝非是月之眼背面阴影变化的结果。而触手的出现,给我一种它击碎了月之眼尚在酝酿的反击的感觉。

    这只触手比四天院伽椰子之前的本体还要巨大,它高高扬起,用力拍打月之眼表面,这一景象充满了无以伦比的压迫感,让人觉得月之眼迟早会在这样沉重的鞭打中解体。触手完成三次击打,月之眼都似乎无力反抗,随后又有更多的触手破开它的表壳,虽然大小都不超过第一只触手,却构成了能在我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更加形象的整体四天院伽椰子以这种多触手的形态,已经完成了对月之眼内部的破坏。

    然而,我和异化右江之间位置的缩短并没有因为这个结果而加速。倘若这个无形的屏障,真的和月之眼有关系,那么,月之眼此时的状况或许要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好得多。

    “它还没有崩溃!”我竭尽全力大喊,四级魔纹构成的扩音装置,释放出足以传递和放大声音的物质。下一刻,战场那巨大的轰鸣,也同样沿着这些未明物质传递到我的身边。那是何等混乱又暴虐的声响,让人头晕目眩,仿佛自己也会随着这个声音而崩溃,让人觉得,这已经不是“月球的物理崩溃”所能发出的声音,而是“崩溃”这一现象变成了更有活力的生命体,在耳边嘶吼。

    于是,我的喊声在这个“崩溃”的声音面前,被彻底地吞没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传递到了四天院伽椰子那边,但月之眼已经开始验证我的想法。那些破碎的表壳,以有序的方式开始排列,有一个充满了灵性的力量,在摆弄那个看似残破的躯体,犹如拼图般,将一副正规的图案拆散后,以错误的拼法,拼出了一个更加意象化的,更加诡异的图案。

    月之眼四分五裂,形体在崩溃的冲击中向外剧烈膨胀,碎片彼此之间的距离正在拉长,就像是一个镂空的哑铃,一端抱住那些触手,一端包住了我和异化右江。那些巨大的触手原本已经突破到月之眼的表壳之外,但此时却又重新被这个镂空的牢笼包裹在内部。而这一次,任凭触手如何拍击,都无法损毁那些碎片分毫,也无法伸出缝隙之外。那镂空处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力场,在被触手击中的时候,空间就会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这个景象是如此的充满了即视感,让我不由得想起末日真理教的巫师利用防护罩法术防御攻击时的景象。

    四天院伽椰子已经不复原本的人形,反而更像是沙耶的扩散状态,大量的血肉在无序膨胀,进而构成了不具备规则形象的身躯。它挥舞着触手,仔细看去,就能看到这些触手上长满了眼球,而注视那些眼球,则会让看到许许多多的“人”好似是幻觉,但是,却拥有可怕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要沉溺其中。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自己沉溺了进去,还是被这些“人”抓住了灵魂,给硬生生拖了进去,有一种极为强烈的“一旦深陷进去,虽然自己也不清楚结果,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不详感。(未完待续。)

1558 见王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月之眼从内部炸开,四分五裂的外壳犹如被无形的丝线穿过,编织成更为巨大的哑铃状牢笼,分别将四天院伽椰子,以及我和异化右江囚禁在两端。四天院伽椰子此时已经不复人形,那不成具体形状的主体上伸出繁多的触手,这些触手每一只都有山川河流般巨大,当触手鞭打的时候,只让人觉得天崩地裂也确实让天地崩裂,月之眼的瓦解就在顷刻之间即便如此,在鞭打这个牢笼时,却没有撼动分毫,哪怕试图戳穿碎片和碎片之间那宽阔的缝隙,也会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封堵。在我的眼前,那看似全无一物的缝隙,正因为触手的攻击而泛起阵阵涟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将那可怕的冲击抵消了。

    四天院伽椰子的触手长满了眼珠子,凝视这些眼睛,就会看到许许多多的“人”好似是幻觉,但是,却拥有可怕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要沉溺其中。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自己沉溺了进去,还是被这些“人”抓住了灵魂,给硬生生拖了进去。

    这副模样的四天院伽椰子完全让人感受不到“人”的气息,那奇形怪状的外表和诡异森然的力量,只会让人在第一眼印象中,主观去将它认知为毫无人性的邪物。我不太明白它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究竟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在月之眼的体内争斗时,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状况,而必须变成这种看起来无法执行预先制定好的那个人性计划的样子。

    又必须去唤醒它了吗?我这么考虑,但是,和当时我就在它身边不同,这一次,我和它所在的位置,已经被月之眼强行分离了。想要突破哑铃状的月之眼的封锁,想必不是只用速度就能解决的问题。我计算着时间,思考目前变化的缘由和种种发展的可能性,最终还是放弃了支援四天院伽椰子的想法。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倘若四天院伽椰子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突破这个困境,那么,对上异化右江只会沉沦得更快,反过来说。如果四天院伽椰子陷入这个状态是早有计划,那么,我的支援反而有可能破坏它的计划。毕竟,从一开始,我们各自的行动。就不是以“相互援手”为前提的,“得到对方的帮助”在自身的计划中,属于“意外因素”,这些意外因素有可能带来好结果,但也有可能出现负面效果。

    我只能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而这个可能做到的事情,又必须因时因地制宜。在自己可以预期的变数中,在自己所认知到的极为有限的时间中,在自己可以确定的自身局限中,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也往往就是自己一直都在做的事情。我看向异化右江。我的目标就在那处。

    我观测着四天院伽椰子和月之眼的战斗,但并没有因此停止自己的移动,反过来说,正是因为自身的速掠无法直接突破环绕在异化右江身边的神秘,才不得不暂时将多余的注意力投向四天院伽椰子和月之眼的战场,毕竟,在早先的判断中,那边的战斗有可能是让这边的情况更进一步的关键。

    这个判断没有出错。事实证明,哪怕四天院伽椰子似乎再次陷入被动之中,但是。它和月之眼的角力,的确让我和异化右江的相对位置进一步缩短。在月之眼崩散的一瞬间,速掠就将我带到了距离异化右江只剩下大概五百米左右的地方。

    异化右江的样子,在这个距离可以看得更加清晰了。她的任何动静。也能更为直接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感,因为目视和感觉上的愈加清晰而变得更加浓郁。明明她的体积只有正常人的大小,相对于四天院伽椰子和月之眼这样的庞然大物而言,无异于沧海一粟,但是,那强烈的存在感。却让人始终无法忽视,毋宁说,当更加靠近她的时候,就连造成了巨大动静的月之眼,也似乎变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在描绘英雄战争的画作中,战场的惨烈景象无疑是惊心动魄的,也是鲜活生动的,但是,这些深刻的感触,完全是用来衬托那居于画面某一处的英雄。“英雄”才是主体,哪怕这个角色也不过是整个战争绘卷中的一个个体,但其存在却是主题性的,是所有精华的凝聚,是如同画龙点睛的部分。

    在我眼前徐徐展开的宇宙背景中,异化右江就像是被那些翻天覆地的战斗和毁灭衬托着,从背景中走出的那个最耀眼,最不可忽略,也最精华的主体。哪怕她此时还是这么一副沉睡的姿态,其存在感和主旨的必然性,也从来都不让人有质疑的余地。

    她的存在感是如此的强烈,倘若说另一边四天院伽椰子和月之眼的战斗如同超新星爆发,那么,越是靠近异化右江,就越会觉得,她就像是恒星一样,仿佛永无止尽般释放着光和热,哪怕恒星也有终将熄灭的一天,可只要我什么都不做,眼前的她所带来的压迫感,就会永无止尽地点燃我的灵魂和血液。距离触及她还剩下三百米,但我已经口干舌燥,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都要喷出火来。

    我觉得自己的骨骼正咯吱咯吱作响,心跳也一会快一会慢,毫无规律,我的大脑难以去思考更多的东西,巨大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幸好,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恐惧,才能不让自己的目光被迫转移到其他的物体上。

    太可怕了,仅仅是靠近,就已经如此吃力诸如此类的思想上的负荷,连带着身体都变得迟钝起来,当我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不是在“奔跑”,而只是被动由无形高速通道中的推力牵引着。如果前进需要依靠自己的意志去推动自己的身体,那么,恐怕我会在更早先的时候,就停留在原地,甚至于在一种完全无意识或不受控制的状态下,慌忙向远处逃窜了吧。

    正是因为速掠可以构成这么一条既定的通道,强迫自己沿着既定的目标和方向“前进”,所以,我才获得了继续战斗的机会面对这样的怪物,从一开始就逃跑的话。那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获胜的我此时油然而生的恐惧无人知晓,但我的确感谢成为了魔纹使者的自己,以及速掠超能的存在,让我不至于因为恐惧而惊慌失措。惶惶逃窜。

    四级魔纹的运作比以往任何环境下都要强力快速,就像是要超速而濒临失控一样,可是,我却能够理解,可以感受到。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强力高速的运转中,所隐藏的对抗、忌惮乃至于恐惧。简直就像是在述说着,它之所以诞生,正是为了应对如此恐怖的东西尽管并不存在胜算,但是,它的意义就在这里,哪怕无法获胜,哪怕自身崩溃,也要竭尽全力。

    再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让我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传闻中。最终兵器的蓝本源于统治局,而魔纹也同样是统治局的产物。两种必然有着深刻联系的存在,终于再次碰撞。而碰撞的双方,无论魔纹的程度也好,还是最终兵器的程度也好,都是前所未有的。也许,在统治局的时期,就已经预想过同样的局面,但是,被实际观测到的。正在进行的状况,目前仍旧是第一次。

    为什么最终兵器和魔纹一定会发生碰撞?其秘密似乎已经不重要。因为,神秘会吸引神秘,而强大的神秘之间。自然也存在着更强力的磁性。

    最后一百米。我高举起右手,那被异化右江的宛如恒星般灼热的存在感点燃的心灵和血液都开始沸腾,呼唤着要抓住胜利。我是如此的恐惧,可四级魔纹传来阵阵的鼓动,似乎连这份恐惧都要点燃,将之燃烧后。统统转化为力量。

    漆黑的乌鸦形象的甲胄,层层覆盖了我的身躯,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隙。轻便而敏捷的姿态,因为未明物质的层层叠加,而变得厚重坚实。在我的脑海中,连锁判定勾勒出自身的模样,反馈出自身状态的信息,这些信息并不是可视的,而直接融化在感受中,变得如同本能一样,即时、精准而迅速。原本转化为数据会极为庞大的信息,就以这么一种混沌的方式,直接让我明白了自己必须知道和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五十米。我扶正全掩盖式的头盔,调整臂刃,弹出手爪,测试配挂在全身上下的各种道具和武器。

    十米。我停下脚步,拿起左轮枪,朝转轮中压入特别制造出来的子弹。正常的子弹,不,应该说,过去所有的射击型弹药都显而易见的,不可能对异化右江生效,这些临时制造出来的子弹,料想也是不能真正伤害到对方的,但是,使用子弹,却又并不仅仅是为了直接伤害对方。我和其他大多数神秘专家不太一样,许多神秘专家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获得足够的攻击力,但是,我的超能只体现为速度而已,而这种速度无法直接转化为攻击力。所以,我才比其他人更热衷于武器本身,精擅于针对不同的场合,使用不同的武器来强化自身的存活能力是的,存活能力,而并非单单是攻击力。

    对我而言,热兵器也好,冷兵器也好,普通的武器也好,神秘的武器也好,都必然有其可以产生独特效用的地方。针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是多余的,但对自己而言,却是不可或缺的。

    特种子弹,并不存在固定的特性,而是针对临场现状,针对某一个特殊的目标所制造出来的子弹,并不都是泛用于每一个场合。过去我使用过的特种子弹很多,其优点是可见的,但是种种缺点中,“难以及时制造”是我所认为的最大缺点之一。托了四级魔纹的福,在越是强烈的临时对冲中,制造区区的特种弹药,已经变得十分轻松了。四级魔纹于我而言,就如同一个产能会因环境改变,随时都可以运作的兵工厂。

    虽然不知道睡醒后的异化右江到底会有多大的变化,但之前对异化右江的观测,已经让我获得了相当多的情报,足以制造出针对这些情报的特种弹药。

    枪炮阵列那般饱和攻击的弹幕,无疑可以适用于许多情况,但是,却不是在所有情况中,都是最好的对敌手段。至少,在面对异化右江的时候不是。太过饱和的弹幕,会让神秘性分薄,让控制力下降,这本来就是事实存在的问题,只是过往的攻击性,将这个问题给遮掩了。但是,异化右江对神秘的适应性,同步性和防御力,会让看似饱和的弹幕出现无法弥补的漏洞。

    所以,若是对付之前的异化右江,战斗的关键并不在于同一时间的攻击数量和表面上的强度,而在于是否真对其所具备的特性产生干扰。从她所具备的神秘延伸出来的种种特性,就好似一个个恒定的防御层,不首先击破防御层,而企图直接攻击她的本体,当然不会有效果。

    在面对末日真理教的巫师时,我曾经假设过,是否会有巫师在自身堆积出可观的防护法术,增益法术,被动反击和间接反击的负面法术,并始终维持其永久性的运作状态眼前的异化右江的情况,其实有点儿和我所假设的情况相似。

    在过去所观测到的异化右江的战斗中,由她主动发起的攻击,全都是以“近身搏击”的方式展现的,这种情况类似于富江,但是,我十分肯定,仅论使用身体战斗的技巧,以及纯粹身体的强度,异化右江根本就不能和富江相提并论。因此,支撑异化右江这种“擅长近身搏击”的攻击方式,让她看起来似乎很擅长这种战斗的,并不是她的固有素质,而是利用别的手段,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大幅强化。(未完待续。)

1559 解构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因为,自己已经是竭尽全力。竭尽全力却无法办到的事情,那就无论如何都是自己无法办到的,而“竭尽全力”本身就已经是自己面对难题时,所能给出的最终答案。

    六种现象在名为“真空”,实际并不真正一无所有的宇宙空间中奔驰,光丝的编织越来越复杂,将这些现象和异化右江一起封锁在内部。我觉得,这个牢笼对异化右江而言,是十分脆弱的,但是,脆弱的牢笼之内的环境,只要可以支撑哪怕一秒的时间,就已经足以让我提高胜率。

    无物而燃烧的宛如幻觉的现象,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的莫名物质的流淌,依稀送来歌声的风之幻听,灰雾恶魔死后产生的灰烬,好似吐丝一样细腻的光芒,以及因为光芒存在而被衬托出来的阴影,尽皆堆积在异化右江的四面八方。这种堆积似乎是无序的,固定的,但是,只要仔细凝视某一处的一个现象,就会发现那里并不总是只存在一种现象。现象不是物质,这些神秘现象也不依赖于物质,不会和物质一样占据某一个空间位置,它们复数存在于同一个坐标,并在相互之间转换。倘若将这片空间用坐标分割出来,那么,分割的数量在理论上应该是“无穷数”——没有具体的理由,我就是如此感觉到——而在这无穷数个坐标中,所同时进行的现象的变化,也无法通过分割时间度量来确认,因此,这个被“地水火风光暗”填充的牢笼,堪称是目前为止我所见过的,最难以适应的神秘环境。

    如果面对同一个困难,对我而言,是束手束脚,而对敌人而言,是游刃有余的话。那么,最极端的选择不是消灭困难,而是将这个困难的难度,提升到对所有人而言。都是“致命”的程度。正因为,对手是最终兵器,是我从未战胜过的敌人,我深深知道这个敌人有多么可怕,而且也知道。它或许比我所认为的还要可怕,其恐怖的程度无法真正揣测猜度,所以,才必须做出这么极端的选择。

    不去营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去扭转自己和敌人之间的不平等,而是制造一个残酷的绝境。在这个绝境中,大家所要面对的问题都会最大化到对自己而言的“致命性”,于是,大家就公平了。

    针对异化右江的“newtype”,制造这么一个极端的环境。是我所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

    损己又损人,这是邪道。我一直都这么认为,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连战胜最终兵器的一丝自信都没有。

    我不断打入特种弹,加剧这个牢笼内部的神秘现象,让这个牢笼扩张到数千米的规模——正因为异化右江的移动轨迹都是延续性的,而非跳跃性的,也意味着,她虽然可以用“仅逊色于我的速度”进行移动。但并不具备“毫无过程地从一处突然就抵达另一处”的能力,那么,牢笼内部的空间大小,对她同样也存在制约。

    异化右江适应环境。脱离环境,都需要时间。这个时间的长短决定了我所拥有的机会的多少,距离胜利或死亡又有多远。

    然后,是针对异化右江的“思维锁定”,这种能力会让对手的思想朝限定的某一个方向膨胀,而和对手的主观意志毫无关系。也不会被对手“希望怎么想”所影响,不,确切的说,当思维锁定产生效用的时候,“按照既定的某个方向去思考”本身就是思考者本身的期待。如果没有意识行走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意识到“自己的思考为何局限在这一层面上”,而哪怕拥有意识行走的力量,也只是会怀疑“会不会有更好的思考方向”以及“为何不去朝其他方向思考”,但是,想要付之行动,却也仍旧是极为困难的,因为那个时候,“会不会”和“为什么”本身,就会成为当时思考的主体,更会因为执着于这样的想法而陷入“失神”状态。虽然思考的结果不会被引导到对异化右江有利的地方,但所纠结的问题,也不会对自己有利。

    上一次和异化右江交手后,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化解这种意识层面的干涉,但结论也只是:不去思考。

    不去思考,不以主观的思想和客观的意识活动,去引导自己的身体行动。但是,在我的想法中,这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因为我认为,统合身体运动的客观意识是存在的,人的每一个行动,哪怕只是迈出一步,都是由身体的诸多环节配合运动来完成,而这些环节的配合运动,在我的认知中,便是以一种客观存在的潜意识——也往往视为本能——进行驱动,一旦连这部分意识都失去,就会让自己的动作失衡,就如同搭错线或短线的木偶。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异化右江的“思维锁定”说不定连这种规划身体运动环节的意识部分也能干涉。

    所以,“不去思考”不是“放弃思考”,而是将所有用来思考的意识,都压缩在“维持身体运动环节”这一层面上。为了不在战斗中,被异化右江锁定思维,那么,就在战斗之前,自我锁定思维在一个充满了局限性,但又十分关键的层面上就好了。虽然同样还是会被干涉,但是,只能祈祷自己的意识行走力量,可以在提前锁死自己思维的情况下,发挥出更多的防御作用。

    然后,就是“概念逆反”。异化右江的“概念逆反”足以破坏任何敌对者的既有神秘,这种破坏是从概念层面上进行的,而不会受到任何可观测现象的阻挠,而无法直接确认究竟是如何运作的。它没有征兆,只在生效时,才会让人感受到“已经被逆反”的结果。起始和过程都十分不明确,所以,哪怕给予了这么一个“概念逆反”的名字,也完全不让人觉得,它的作用就只会是这个名字的字面意义这么简单。可是,就算想要去思考更多的可能性,也会因为其正体和过程的不明确,而无法得到有意义的答案。

    异化右江所掌握并已经在过去体现出来的神秘之中,“newtype”无疑是最可能有效克制的,而“思维锁定”还有办法可以尝试抵抗,只有“概念逆反”这个最先确定,却又最不明确的神秘,最让人感到苦恼。倘若将“newtype”视为游戏中增益法术,那么,“思维锁定”和“概念逆反”就是减益法术。倘若,“思维锁定”是主动攻击性的持续作用的减益法术,那么,没有征兆也无法确认过程的“概念逆反”就更像是一个被动永久存在的光环。

    强化自己,削弱对手,却以削弱对手为主,异化右江和富江的不同点,从这个层面来分析的话,就会多多少少可以看得清楚了。

    富江的特质隐藏在魔纹超能“心理解析”中,直到不久前,才被我确认其本质是全方位的“相对强”,针对性全方位的对自身强化而让人看不到尽头。真江的特质看似是“恶性繁殖”,但其实在于她位于所有“江”之人格的顶点,也代表着所有人格的连接点和原初点,是延续和繁衍的源头。那么,“右江”隐藏起来的特质,又是什么呢?

    也许,问题的答案,就是这个“概念逆反”的秘密所在。

    找不到答案的话,想要真正做到针对“概念逆反”,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就算不可能,也必须尝试一下。

    我想试着认为,“概念逆反”所体现出来的,代表“右江”最本质的东西,就是“相对差异”,既是代表了不同的“江”的人格之间的差异性,也是确立了“繁衍”所包含的“多样性”的划分。是“江”不同于“病毒”的关键。举例来说,是看似相同的存在和存在之间所隐藏的不同,是“意想不到的不同点”的体现。因为全部相同的话,也意味着不会产生变化,如果是可以想象的不同,那么,变化也是可以想象的,所以,其也代表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因此,右江才会异化,因为,她的特质是“相对差异”,所以自身本来就是“没有被限定必须是什么”。

    虽然这么假设,但是,并没有绝对证据,去证明我的猜测的正确性。(未完待续。)

1660 换牌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去思考对方存在的意义,寻找对付它的方法,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劲呢?说到底,我们对付的,不正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吗?既然无法理解,那么,所有对之命名的行为,都绝对不是为了“正确地描述其存在”,而只是“在观念中固化其形象”。

    就像是“书本”这一事物,为了某些目的。而不称之为“书本”,而只是称呼其为“物品a”。当我们从不了解“书本”的意义,第一次见到“书本”,没有完全了解过其功用,于是,我们看到书本,想到的不是“书本”,而是“物品a”时。这个“物品a”所要表达的意义,和“书本”所包含的意义,一定是不同的吧。

    我眼前这个沉睡的怪物。它固有的本质,本就应该和所谓的“最终兵器”的意义存在差异。我们用“最终兵器”固化它的形象,是为了拥有一个明确形态的目标,但是。肯定不能用“最终兵器”这个名字,去在想象中局限它吧,因为,那么做才是真正的妄想。

    是的,异化右江也好,最终兵器也好。都描述了我所观测到的,这个人形的怪物,但是,这种描述从一开始就是不完全的,而这种不完全,正是人类思想的局限性所造成的“词不达意”。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突然醒觉,为什么自己这么晚才意识到这一点呢?这本来就是很明显的事实,不是吗?

    无论自己如何去在想象中描述其存在,但是,倘若它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已经超过了我自身所拥有的“思想”和“人智”的极限,不仅仅超过了我的局限,更超过了“人类”这一种族概念的局限,那么,这些想象全都是没有意义的。既然没有意义,那么,就不应该去想象——思考和想象本来就是不同的。过去的我所进行的思维活动,有多少是真正的思考,又有多少是发散的想象呢?我受到意识力量的干涉,进而膨胀的,朝某一个固定方向进行的思维,又有多少是对当时情况的思考?又有多少是对当时情况的想象呢?

    倘若膨胀的是“思考”,那么,以人类对“思考”的定义而言,对于自身不是更应该趋向于褒义吗?可是,既然当时膨胀后反馈回来的是恶性的结果,那么,那当然有很大可能不是“思考”,而只是一种无休止发散的想象,有这么一种力量,混淆了被攻击者的认知中,“思考”和“想象”的分界。

    这其实不就是一种对认知概念的操作吗?从这个角度来看,异化右江身上所展现的“思维锁定”,不也仍旧是“概念逆反”这种神秘的一种体现吗?不,不仅仅是“思维锁定”,说不定连“newtype”都能够用“概念逆反”这一神秘去解释——并不是适应了神秘现象,而是让神秘现象从概念上逆反成对其没有负面影响的东西。

    如此一来,我的先手布置,这个特别设置的牢笼!

    ——我豁然惊醒般,看向已经膨胀到三千米的,由六种神秘现象相互影响,相互缠绕,相互干涉并滋生更多神秘现象的这个“极度危险的人造战场”。

    它真的有用吗?

    我对“思维锁定”所采取的针对性措施,是主动收缩意识,把自己所拥有的足以进行意识行走的力量变成一个极度压缩的防护层,将自己的主观意识牢牢限制其中,让控制身体行为的潜意识部分极大规模地释放出来。无论是收缩还是释放,都是为了将“外来的干涉力量”所能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可是,如果“思维锁定”不仅仅是意识力量的体现,更是从“概念逆反”所滋生出来的副产物,那么,当“概念”被“逆反”的时候,我的这些具有针对性的举措,会不会因为对象概念,亦或者自我认知概念的变化。而不再具备效用呢?

    如果这些让异化右江不同于右江的差异,其实都是由它的本质神秘衍生出来的力量,被观测者认知时产生的错觉——那么,我所面对的。其实不是什么异化右江,而就是右江本身吗?我所要对付的神秘,并不是什么变异后,吸收了月神的“思维锁定”和“newtype”,以及其它任何能力。而就只是“概念逆反”而已吗?

    就如同注视富江时,考虑她拥有多大的力量,多么强健的身体,多么精湛的格斗技巧,其实都没有意义,而真正需要击破的,只是她那个“相对更强”的本质吗?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力量而增加力量,对付身体而强壮身体,对付技巧而增进技巧,如果只是注视这些清晰可以看到和感受到的东西。那么,只会觉得富江的强大“没有极限”。

    我觉得自己必须立刻做下决定——把异化右江局限为“最终兵器”这个名字所包含的意义,大致可以肯定是错误的做法,那么,把异化右江视为“异化右江”,还是视为“右江”,哪一个才是正确的?仅仅从字面意义去看的话,似乎都可以是正确的。“异化右江”是可以包括在“右江”之内,两者之间也的确存在关联性,可是。如果同时去观测和认知两者的话,只会让自己变得混乱,而只有仅观测一者,并且只认知一者的时候。才能集中自己的一切去战斗。

    “那就是……右江吧。”我给了自己答案,仅仅是因为,如果是“异化右江”的话,我会认为自己目前做出的种种针对性布置是“不会完全无效的”,这么一来,一旦真的“完全无效”。我的情绪和行动大概都会受到干扰。毕竟,做了那么多布置,却觉得“不会有效”,不是很矛盾吗?哪怕是“有可能生效,但也有可能无效”,在内心中,也更倾向于“生效”吧。一个人绝对不会去做自己完全不期待的无用功,但仅仅是这么一点期待,就足以让怪物趁虚而入,将其扩大为致命点——我就是如此的慎重,小心翼翼,正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就是如此的残酷,只要被抓住一点在平时根本不值一提的失误,就会身陷绝境。

    反过来说,如果对手不是“异化右江”,而就是“右江”的话,那么,在不针对“概念逆反”,而仅仅是针对其他神秘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出现面对“富江”时,只觉得她的战斗力提升没有尽头的情况——所有起初认为只要做好准备,就可以在这些方面赢过,至少可以限制一下的布置,都会因为这些神秘的无可预料的爆发力,而被强行摧毁。所有自觉得有效的布置,都会脆弱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么一来,眼前这个刻意布置的,对双方来说都应该是“极度危险”的战场,就反而变成了仅对我一人而言“极度危险”,而右江方面因为“newtype”这种神秘力量的“没道理没缘由的突然增强”就能直接碾压过来。我不是将“我们”关在了笼子里,而变成了只有我被关在了我所制造的笼子里,那才是真正可笑的结局。

    已经布置好的战场不能取消,我现在仍旧无法判断,究竟是将对手视为“异化右江”还是视为“右江”,但是,它在战斗中如何突破这个牢笼,却应该可以让我下定决心。

    至于针对“思维锁定”的策略,因为是意识层面上的,所以,在观测其突破牢笼的方式后,才决定是否放弃也仍旧有足够的时间——我这么想着,大概是因为心中,还是对“于己有利”的情况抱有期待吧,因为,如果无论如何,都只会变成“于己无益”的状况的话,不就意味着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行吗?而自己以后碰到“最终兵器”,也应该每一次都要逃跑吗?

    我从来都没有赢过最终兵器,只被她一次又一次地击败杀死,那么,这个下场是注定的吗?我就不应该抱有“也许可以赢”的心理吗?虽然每一次战斗,看起来都是自己从先手就落入下风,但是,就不能对“可能性”抱有期待吗?我已经如此地努力,去分析自己,剖析敌人,思考也好,想象也好,猜测也好,以及各种落到实处的锻炼和实战,所有这些积累起来,倘若都只能让自己觉得“还是应该逃跑”的话,倘若这么逃跑了,没有让自己活下来,也没能救下任何人,对自己的计划毫无推动的话,那么,自己付出的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很担心,有无穷的烦恼,在注视异化右江或右江的那张沉睡的面孔时,就源源不绝地滋生出来,让我几疑自己其实是受到了对方固有的持续运作的意识行走力量的干涉。在我的思维中翻涌的念头,不停地否定自己,又不停地肯定自己,而这样的涌动完全没有停息的迹象。

    我还在后退,伴随着特殊子弹所构成的“牢笼式战场”的扩散,而不断后退。但是,无论这个战场如何扩散,我如何后退,由月之眼构建成的更大规模的哑铃状牢笼都仍旧将我们包裹其中。在“哑铃”的另一端,不定形状的多眼触手怪物“四天院伽椰子”如同宇宙怪物般,向着“哑铃”中间那细长的部分游去。它似乎想要通过那部分,抵达我们这一边。然而,它虽然应该是游得很快吧,但是,相对位置的缩减却相当缓慢——就如同当初我靠近异化右江的情形。

    上一次,是四天院伽椰子和月之眼的战斗,让我得以继续接近异化右江。那么,这一次,是我和异化右江的战斗,才能够让四天院伽椰子更容易靠近这边吗?我不由得这么想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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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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