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这个神棍
青龙等人突然看见李承道手扶着天师愣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片刻,只见李承道将天师胸前的衣服整理好,说道:“咳咳,那个什么,外面风大天凉,施救天师也还是进船舱里去吧!”
说着李承道横抱起天师,走进船舱之中,后面青龙等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才开始夸赞武王殿下考虑的周全。
到了船舱之中,李承道也不敢造次,心中暗道,天师有礼,如今事急从权,本王只能得罪了,我先给你老人家揉揉肚子,若是吐干净了河水,能醒过来最好,若是必须得做人工呼吸的话,希望那个您也别见怪!
想到这里,李承道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掌,在天师的腹部揉捏起来,果然见效,几下之后,天师口中清水更多,李承道见状,心中欢喜,不由地加重了力度,果然过了半响,天师哇的一大口水吐出,幽幽醒了过来!
天师醒过来,蓦然看见一张俊俏的脸在自己眼前,腹部还有一众异样的温暖感觉,一个猛子坐了起来,双手抱住胸前。
李承道见状,心中暗叹了一句,果然是女孩子,连醒过来之后的动作都是标准的女生行为。
“武王…武王殿下,好久不见了!”
天师哆嗦说道,脸色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而变得苍白异常。
李承道点点头,笑道:“好久不见啊,天师,想不到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遇见你,还真是有缘呢!”
“呃…殿下,那个…”
小天师支支吾吾,李承道知道天师是担心自己的女儿身被人识破,看着眼前的人,回想起那日在宫中,天师说过的话,李承道心中感叹,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于是故作糊涂,说道:“天师怎么了?为何说话支支吾吾的?想必是刚刚在水中冻到了吧?天师有所不知,刚刚承道手下将天师救上来,只见天师周遭祥瑞缠身,似有天神护体,任谁都没有敢接近。”
“嗯?”
天师闻言,心中疑惑,谁都没有敢接近?这么说,外面的那些人或许没有发现在自己女儿身的秘密。
李承道见弘成真人脸色稍霁,继续说道:“可不嘛,就连承道刚刚施救的时候,也只是在天师的腹部按摩而已。”
弘成闻言,这次是彻底放下心来,因为从李承道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来,无论是真是假,李承道和一众手下至少不会将自己是女人的消息泄露出去。
想到这里,弘成放下戒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精神一放松,只觉得身上寒气逼人,阿嚏阿嚏的打起喷嚏来。
李承道见状,只见弘成的道袍已经湿透了,河水已然顺着道袍留了一地。
李承道见状,眼睛一转,说道:“真人请在此稍候,承道安排人去去取些干净衣服和热汤来!”
弘成闻言,拱手谢过,李承道转身走出船舱,吩咐手下道:“去,找件干净的衣服来,在吩咐后面,准备一些姜汤,给落水的天师兄妹和救人的船夫番子送去。”
手下人应承一声,便马不停蹄地去准备东西了。不消片刻,衣服和姜汤悉数送到,李承道将东西放在船舱内的桌子上。
李承道拱手道:“天师,船上条件有限,没有准备道袍,这里有些干净的衣服,请您更换一下,虽然天师是神仙之体,可是这天气,还请用了这碗姜汤,我去看看令妹,天师请自便!”
说着,李承道转身离开,顺手将船舱的门带上,小天师见李承道离开,有蹑手蹑脚地上前检查了一下,将门反锁,这才开始更换衣物。
另一边,天师兄妹落水的消息,早已传到了秀禾郡主的耳朵里,秀禾郡主与他们兄妹二人交情不浅,因此也是第一时间提供出自己的船舱给灵宝。
灵宝这边朱雀和秀禾的侍女照顾,所以早就已经更换了衣服,当李承道赶到的时候,小丫头正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发着呆。
天师兄妹二人均无大碍,李承道也放下心来。不多时,手下来报,说是弘成真人已经更换好了衣物,如今在客舱中和刘指挥使说话。
李承道闻言,点了点头,灵宝不愿意离开秀禾郡主温暖的船舱,反正秀禾郡主一直晕船,身体也是不舒服,李承道便任由这一对璧人留在船舱中,自己则去了客舱。
李承道来到客舱的时候,弘成真人真满面笑意地和刘指挥使说话,一见李承道到来,两人赶紧下了坐,向李承道请安。
李承道上前扶起二人,微笑道:“二位不必多礼,坐吧!”
言罢,三人落座,李承道笑眯眯地看着弘成真人,看得弘成心里直发毛,随即只听见那李承道开口说道:“真人,今日这老龙王也太不给您面子了!”
李承道一句玩笑话,惹的在场众人都是掩面而笑,小真人似乎也觉得天师落水有点丢人,呵呵笑道:“贫道早已卜算道本月中当有如水一劫,却原来是应在今日,哈哈哈!”
李承道闻言,脸上笑眯眯地说着真人神机妙算,心中去鄙夷地暗暗骂了一句“这个神棍!”
夜色悄然而至,青龙走近舱来,却见得武王殿下正与弘成对弈象棋,青龙只见二人俱是收敛心神,神情紧张,连忙肃立一边,躬身等候。
李承道皱着眉头,紧盯着眼前棋盘,沉吟半响,手中把玩的两枚棋子被他来回转动,似乎是举棋不定。
青龙偷眼看了看李承道,突然发现,李承道身后居然是秀禾郡主,微微探着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棋盘,可那纤纤玉手却在李承道的背上悄悄地划拉着什么。
青龙定睛观瞧,秀禾的玉手皓腕在李承道的后背上划的不快,在加上笔划也不多,青龙看了个真真切切,赫然是个“炮二平一”。
而秀禾郡主手指停止了动作,李承道立马眉毛一扬,就仿佛刚刚想到了一招妙棋一般,拿起炮来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落子果断,胸有成竹的模样,倒真像是个中高手!
青龙却是连连捏汗,还带这么作弊的呐?随即转过眼神,免得李承道看到自己发现了他的手段而尴尬。
第257章 良宵花解语,静夜酒盈樽!
不了青龙这一转眼,却瞧见另一边,那龙虎山天师弘成真人身后,那个可爱的叫做灵宝的小丫头皱着眉头立在天使身边,一只手竟然也正在天使的后背上写字!
青龙不禁愕然,瞧瞧天师,在转头看看李承道,实在不明白这两个傀儡这么认真的下个什么劲儿。
秀禾郡主上船这些日子,虽然身体抱恙,但是李承道时常去看望,两人都是年轻人,行船本就无聊,于是便开始下起了象棋。
李承道虽然攻城掠地是把好手,但是于这对弈之道,还是不如这宫廷的第一棋手秀禾郡主,每次李承道输给秀禾郡主,秀禾郡主都会高兴上好一阵子。
可是要秀禾郡主输给李承道一次两次,哄哄武王开心,那她是绝对不肯。这一路上,秀禾郡主眼看着李承道屡屡败于天师之手,心里可就难受,那感觉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自己打得,别人可不行动手!
在这种俗话叫护犊子的情绪下,秀禾郡主开始了帮助李承道的作弊之旅。
就这样,连续几天之内,天师被棋艺大进的武王殿下杀的落花流水,痛定思痛,又过了几天,我们的天师也突然棋艺突飞猛进,只是每每下棋,都要将妹妹灵宝带在身边。
秀禾郡主料定必然是灵宝暗中帮了天师,一来二去的,两人居然较上了劲,于是这每日的对弈便成了武王和天使明争,郡主和灵宝暗斗了。
秀禾郡主见对方走的那步棋,立刻在李承道的背上写下了“马二退四”,而嘴角已经浮现出胜利的微笑。
这一招叫做双马饮泉,若是偷袭成功,在接下来连环三步,便可将对方将死,而天师那边似乎并没有觉察,对方的将被李承道的炮压住,撤不回来了。
灵宝瞪着眼睛盯着棋盘瞧了半响,望着李承道身后的秀禾郡主微微一叹,知道回天乏力,便没有了动作。
天师会意,笑道:“殿下棋高一着,贫道输了!”
李承道闻言瞟了一眼身边的秀禾郡主,呵呵一笑,这才对着青龙问道:
“青龙,可是有什么事情?”
青龙装聋作哑,看破不说破,只躬身施礼说道:“启禀殿下,船行至上海镇了,敢问殿下,今夜是否就在这里歇息了?”
“上海?”李承道惊诧道,连忙打开舱帘,四下环顾,只见漫天星光璀璨,地下却是一片荒凉,沿河岸边倒是有几处亮着灯的酒家,远处却是一片黑暗,与他前世记忆中的国际化大都市完全不是一码事。
见到李承道失望的脸色,天师还以为这位武王殿下是嫌弃这里过于寒酸,微笑说道:“殿下,这镇子虽然瞧着有些荒凉,倒是吃食倒也别具风味,下了一天棋了,不如停下来上岸走走,尝尝当地酒菜,也好去去身上的乏累!”
李承道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天师如此说,那便下船走走吧。”
说完,李承道看向秀禾郡主和灵宝,问道:“外面风大,你们也去换件衣裳,一起去溜达溜达!”
秀禾郡主和灵宝却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殿下和天使去吧,我们俩人便在船上呆着了,你们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些吃食就是了!”
李承道闻言,看出两人其实是战意正盛,想要亲自下场切磋棋艺,因此也不勉强,和天使去披了衣服,一起往外边走去。
天师弘成真人此番留滞长安许久,除了访亲探友,平日里便是忙着给这些亲友看看风水,瞧瞧面相,一来二去差不多就在长安城中呆了一两个月的时间。
而此番坐船南下,是受到苏州富豪沈万的邀请,前往沈府为沈家老爷子祈福。
按理说这苏州与龙虎山相距甚远,可是沈万这人一直虔诚信道,当年龙虎山上香火黯淡,艰难度日时,曾多次派人偷偷捐献香油钱,这才帮助龙虎山上下渡过难关。
这样一位大施主,与弘成的师傅私交甚好,每年这个时节,老天师都会亲自下山前往沈万府上,为其祈福。
而如今,老天师失踪多时,但是这规矩不能破,因此今年便由着新任的小天师代劳,本来弘成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是十分感冒,只是一来不愿意得罪大恩主,让世俗之人说龙虎山知恩不图报,二来也是想一路打听打听,看看能否得到师傅的下落。
有了这样的渊源,天师便在沈万家的盛情邀请下,动身奔赴沈府,可是没有想到,在山东德州的行宫码头,遭遇了水劫,刚刚行驶出来,船就被李承道的官船给撞碎了。
李承道后来得知了来龙去脉,心中也是愧疚不已,反正也是同路,于是便邀请他们一起搭乘官船同行。
两人换好衣装,青龙和朱雀又叫过几个头脑机灵,身手高强的番子,一行人这才吆喝船工靠岸停船,放下踏板。
一行人下了船,选择了一家小店而去。走到近前众人才发现,这酒家果然是别具风味,竟是一座不大的酒舫,停在河边随着波浪微微摇晃。
所谓靠山吃山,靠河吃河,既然来到这里,便要品尝一下当地的大闸蟹。
九月吃雌蟹,十月吃雄蟹,按理说这个季节的螃蟹,势必不如九月十月的,可是船上的船娘却变戏法一般端上了大盘的雌蟹。
看着这一盘盘螃蟹,李承道却是犯了难。
李承道以前吃这玩意,哪里有什么章法,无非是掰开了,一顿嚼,将肉连同壳嚼碎了,能咽的咽下去,不能咽的吐了去。
可是今日眼看着天师和青龙甚至于不少锦衣卫的番子都吃的有条有理,津津有味,自己那种牛嚼牡丹的吃法,岂不是太掉价了?于是多少有些迟疑。
一旁的朱雀心思缜密,看到李承道神态有异,当即明白了,于是拿过一直蟹来,娴熟地打开蟹斗,扯掉一只蟹脚,以此为工具,挑去蟹囊和腮,将其中六角心和肠子等一应不可食用的部分用蟹脚的尖端剔去,随后,麻利地将白嫩鲜洁的蟹肉剔到碗中。
朱雀将一只螃蟹处理好后,将碗呈给李承道,说道:“殿下,此物不需姜醋,只是原味便浓郁香醇,请殿下品尝,莫要放凉了!”
“良宵花解语,静夜酒盈樽!”
第258章 好一个登徒浪子
李承道正要品尝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随即一个看上去颇有些斯文气质的年轻人起身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李承道等人此番是便衣下船,因此就连锦衣卫们也都是除去了飞鱼服,而是该换了寻常的衣物。
此刻有人靠近,不知是敌是友,众人纷纷探手入怀,手摸在隐藏在怀中的刀把上,跃跃欲试。
青龙看了一眼李承道,却见李承道面带微笑,轻轻摇了摇头,青龙见状点点头,打了个手势,叫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来人径直走到了朱雀面前,直接无视坐着的其他人,深深一躬,拱手说道:“这位姑娘有礼了,小生苏州梅星智,家父梅二度,是苏州首富。今夜有缘与小姐相逢,不知道小姐是否愿意赏脸,陪小生小酌一杯?”
没心智?没二度?这一家子都起的什么狗屁名字?天师心中想着,脸上浮现出鄙夷的神情。
而一边的李承道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好一个登徒浪子,自我介绍先谈爹,二话不说就要请人家姑娘陪你喝酒,真是不要脸!
青龙不动如山,心中也在琢磨,这小子惹谁不好,非要搭讪这锦衣卫出了名的冰山美女,等着被冻成冰棍吧,真是不长眼!
而这边朱雀闻言,脸上表情依旧是如冰般冷漠,拿起面前的茶杯,玉手一扬,茶杯中已经冷却的茶水洋洋洒洒,泼了那位梅公子一脸。
随后,朱雀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说道:“这蟹虽美味,却是寒物,喝茶只怕不好,店家,做些红糖姜汤来!
那店家的船娘见状,应承了一声,却是不敢离开,毕竟这里这位公子被人泼了一头一脸的茶水,只怕是要打起来。
果不其然,梅公子被美人泼了一脸的茶水,顿时暴跳如雷,指着朱雀的鼻子喝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父亲可是苏州首富,我的叔叔是镇守太监吕子聪,真是反了你了…”
说着,梅公子身后早有几名恶奴冲了上来,这些人手中或挥舞着棍棒,或就地取材,拿条长凳,气势汹汹的护在梅公子的身前。
梅公子一见自己手下赶来,朱雀又不说话了,以为是她看见自己人多害怕了,顿时来了底气,得意洋洋道:“小娘子,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乖乖地过来给爷端茶赔罪,陪好了爷,你…”
正说着,只听哗的一声,又是一杯茶水袭来,与上次不同的时候,这次的茶水是热水,烫的梅公子嗷嗷怪叫。
双手一阵狂抹之后,梅公子气急败坏,只见与朱雀同桌的一位华服公子,手中的茶杯刚刚放下。
“娘的,”梅公子也不再维持自己斯文书生的形象,爆了一句粗口,骂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土包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小的们,给我打,妈了巴子的,除了那个小妞其余人都给我卸一爪一腿,出了事我担着!给我上!”
“呵呵,好大的口气!”李承道站起身来,呵呵一笑道,话音未落,身后一众隐藏在暗处的番子纷纷起身,虎视眈眈地看着梅公子等人。
这些番子都是锦衣卫的精英,刚刚看到朱雀大人受辱,就已经各个愤怒难当了,后来听得这梅公子口出狂言,更是怒不可遏。
只见这些人动作干净整齐,没有丝毫杂响,只听轰的一声,梅公子和手下都被这巨响吓了一跳,等定睛看去,只见一群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汉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方,顿时一个个都有些肝颤。
这些人的手中,哪个不沾点血,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又岂是这些市井喽哕,大家恶仆所能相比的。
“你要干什么?你可知道,我的父亲乃是…”
李承道摆摆手,吩咐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番子箭步上前,一拳捣在梅公子的肚子上,梅公子只觉得肚子上犹如被千斤大锤砸中一般,情不自禁地张口,刚要出声,那番子出手如电,一枚麻核塞入梅公子口中,愣是将梅公子一声惨叫生生给按了回去。
李承道赞赏地看了一眼那名番子,随后坐下,淡然说道:“按照这位公子所说,所有人一手一脚,打断了,给他们涨涨记性,哎,别在这动手啊,弄得脏了吧唧的,咱们还吃不吃了?拉出去弄!”
“是!”众番子一声怒吼,随即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梅公子以及他手下的恶仆,连拉带拽地带出了酒舫。
酒舫里面,天师震惊地看着李承道,他是万万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王爷,竟然又如此狠辣的心肠。
其实放在平时,若是遇上这种事情,李承道多半不会处理的如此偏激,可是今天不同,要怪就怪那梅公子真的瞎了眼,调戏谁不好,调戏朱雀,这朱雀可是李承道的心头肉啊,这样的事情,李承道能忍的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刚刚那梅公子说镇守太监吕子聪是他的叔叔,李承道此番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吕子聪,一路上李承道也想通了,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大张旗鼓,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今天,我这地头蛇必须给强龙来个下马威。
而不幸的是,这个梅公子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酒舫之内,青龙朱雀和李承道面色坦然地吃着蟹,喝着姜糖水,而天师的脸上则是一副古怪的神情。
因为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音和筋骨断裂令人牙酸的声音,清楚地飘到天师的耳中,在这样的声音中,除了这几位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任谁都吃不下去。
似乎是发觉了天师的神色不对,青龙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向外喊道:“再给我离远点,吓到真人,你们都不想干了吧?”
与此同时,青龙还不忘转过头来,微笑着对天师说道:“这帮兔崽子就是懒,让我惯得,天师别在意,快吃,趁热吃!”
青龙说完,只听得外面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似乎是番子们正在将梅公子一行人拖走,偶尔有人刚一出声,便是一声闷响,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久之后,窗外便在没有声音传了进来,只是天师却是没有任何食欲了,看着吃着香甜的恶魔三人组,天师一阵害怕。
第259章 好生无礼啊
过来不久,一众番子也返了回来,为首的百户冲着青龙点了点头,青龙趴在李承道的耳边耳语几句,李承道点了点头,继续吃饭了。
好不容易等到众人全部吃完,提心掉胆的天师如蒙大赦,此刻的她早已经是食不知味,只想快些回到大船上去。
走在李承道身侧,天师偷偷打量着身便三人,虽然青龙沉稳老练,朱雀美丽异常,可是两人毕竟是锦衣卫的出身,这手段毒辣些,还有情可原,只是身侧这个外形阳光俊朗,内心却狠辣老练的武王,却是让天师有些诧异。
然而天师的心中非但没有对他畏惧,反而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
“殿下,刚刚那帮人,不过是一帮市井泼皮,您的惩罚会不会…”
天师鼓起勇气问道,却见李承道破天荒地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几乎能把天师雷死的话。
只见李承道一脸真诚地说道:“天师也这么觉得?嗯…确实下手有点轻了!”
李承道等一行人回到了船上,去见灵宝和秀禾郡主还在对弈厮杀,于是便将买来的吃食交给了一旁的侍女,嘱咐她什么时候若是秀禾郡主和灵宝饿了,便什么时候让她们吃便是了。
李承道回到客舱中,却突然发现客舱中居然坐着一个人,此人四十多岁,一缕山羊胡,头戴秀金丝的皮帽,身着黑色长袍,白色棉马甲。
李承道一进舱,舱中的番子便行了礼,而那人见状,也赶紧跪下行礼,口中说道:“小人苏州沈府管家廖继忠,拜见武王殿下!”
李承道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天师此去苏州就是为了给沈府的老爷子祈福的,如今看来是沈府的人来接天师了呀!
李承道见状,喊着廖管家免礼,另一边招呼手下番子去请天师前来。
等待天师期间,李承道和廖管家闲话些家常,两人第一次见面,实在没有什么好聊的,李承道便询问道:“廖管家,恕承道冒昧了,这苏杭历来是富豪云集之地,只是不知道,如今这沈老爷的家财如何啊?”
廖管家闻言一愣,心中也是有些不悦,哪有人上来就问你家老爷有多少钱啊这种问题的,还是个王爷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李承道见廖管家神色有异,心知他是误会,于是笑道:“廖管家不要误会,只是今日我等上岸去吃饭,却不想遇到了一个登徒子,此人成其父亲乃是苏杭首富,因此想要向您打昕打听,这苏杭首富到底是谁?”
廖管家闻言,这才释然,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情说道:“殿下,若说是这苏杭富豪,却是不少,但是若是我家老爷称第二的话,恐怕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
“哦?如此说来,却是那登徒子胡说八道了!”
廖管家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殿下,这江浙一带历来是天下富庶之地,此地的富豪云集,彼此间也有些攀比成风,若是家中有些实力的,在外人面前,自然要耀武扬威一番,只是不知道殿下所说的那人姓甚名谁?”
“哦,那人自称姓梅,叫做梅星智,其父名日梅二度,廖管家可听说过此二人?”
李承道话音刚落,却见廖管家脸色一紧,半响没有说话,李承道心知其中必有缘故,于是开口询问道:“怎么了,廖管家?莫不是这梅家真是势力庞大,比之沈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殿下有所不知,我家老爷自幼经商,风里来雨里去,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登顶苏杭富豪榜首,可是那梅二度都不同,这梅二度据说和镇守太监吕子聪关系密切,他是个外来户,可是来了不到一年,便挤走了一众小富商,财富累积可谓是如日中天,谁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可是仅仅一年的时间,此人便累积了不少的财富。”
“今年年初的时候,苏杭富商想要联手挤压梅二度,可是谁曾想吕子聪赴任镇守太监,这梅二度的生意非但没有受损,反而越做越大,还将那些联手的富商一个一个的弄垮了,人们都说他与镇守太监吕子聪交好,只是究竟是什么关系,便无人得知了!”
“只是有一次,梅二度自己喝多了,与众人说那镇守条件乃是他的亲兄弟,可是亲兄弟又怎么可能一个姓梅一个姓吕的?众人都当他是自吹自擂,况且第二天酒醒之后,梅二度也说自己只是一时酒醉,胡乱说的,做不得数。
“但是虽然和梅二度的关系如何咱们不知道,但是这梅二度和苏杭官府的关系那是没的说,平日里和那些府尹总督称兄道弟,加之此人仗义疏财,
颇有些江湖习气,因此官府对他照顾有加,江湖上的人也跟他来往亲密。”
“试想,有了黑白两道的加持,做什么生意不赚钱呢?所以说,我们沈家的财富是靠自己,来路正,但是那梅二度却是靠的关系,至于财富的来源,那便更不好说了!“
李承道闻言,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悔意,倒不是他怕了,只是他担心若是那梅二度与吕子聪没有什么关系,自己这记下马威岂不是没有起到作用?
正思索间,天师来了,天师与廖管家也是旧相识了,熟悉地打着招呼,而这时候,李承道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给几个人上茶了,好生无礼啊!
想到这里,李承道赶紧吩咐道:“来人呀,给廖管家和天师看茶!”
廖管家闻言,急忙两步来到了准备下去备茶的番子身边,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来,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捏起一些,放在那番子手中,然后叮嘱了几句,这才放那番子下去。
李承道和天师见状,心中奇怪,那廖管家嘿嘿一笑,将布包呈给李承道,李承道接过布包,入手处,只闻得一阵扑鼻清香。
李承道惊诧打开,只见里面却是不足一两的茶叶。
廖管家笑道:“小人初来乍到,能见道武王殿下,那是三生有幸啊,小人请殿下尝尝这极品好茶,这袋茶叶不足一两,却要四两银子,就这还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才弄到手的,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啊!”
在这个时代,一两银子便可足够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费用,而这一两茶叶竟然需要四两银子,还要托告关系,那若是正常购买得需要多少钱?李承道闻言不禁动容道:“这是什么茶叶,竟然这等金贵?”
第260章 献茶
“启禀殿下,这就是西湖本山的雨前龙井,不瞒殿下,小人在沈府当差多年,伺候老爷,也攒下些家当,不过就算小人舍得花钱,可是这样的极品好茶也是一两难求呢!”
雨前龙井?李承道回忆起当年自己前世的时候,去西湖旅游,大街小巷上遍地都是兜售这雨前龙井的,难道是因为现在栽植的少,所以供求失衡,才这么贵吗?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于宫的影响,李承道现在对于这些有暴利可图的行业也是嗅觉敏锐,一听廖管家说这些,顿时来了兴致。
李承道顿时喜形于色,问道:“廖管家,是不是因为这龙井栽植过少?还是因为难以栽植?廖管家可是苏杭沈家的大管家,竟然也这么难以买到吗?”
廖管家闻言,呵呵一笑,说道:“殿下真是高看小人了,别说是小人了,就算是杭州本地的富商巨贾,也是十求九不得呀,哈哈,这吕子聪吕公公派了人,每日坐镇茶园,一片茶叶也不许外流,所有偷摘茶叶者,一律五十大板,枷拷三天,游街示众,您说,这个架势,还有谁能够和得到?”
吕子聪?他不是镇守税监权的太监吗?居然还管这些?
虽然镇守太监主管米粮茶供税赋,但是这茶就算是进贡朝廷的贡茶,也应该由当地府尹负责监管,怎么吕子聪会越俎代庖,直接派人接管了茶园呢。
李承道心中疑惑,面上却不露声色,假装不在意的继续问道:“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龙井贡茶该是由府尹管理的,想不到吕公公也有监督之权,看来是本王孤陋寡闻了!”
廖管家闻言,笑着解释道:“其实殿下所说的也不错。这龙井本山茶啊,基本上茶园就那么几个,好的无非是仙人冲、黄溪涧、乌梅尖、蒙渡湾几处山区,一共只有那么十几亩山地,一年出产不了三四百斤。”
“但是这几处茶园产出的茶叶,作为贡品都不够,市面上就更别提了,因此市面上出售的龙井多是杭州附近的茶园茶叶,冒充龙井的本山茶,但是味道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当初吕公公就是担心有人为了暴利,私自赈卖贡茶,因此才派他的人监管这些茶园,就算是杭州的府尹大人也不得染指。”
“每年极品雨前龙井下来,全部按照皇杠进贡至宫中和几个王府,过了四月八日,这时候产出的茶叶才允许杭州府出售抽税。”
廖管家说到这里,停了停,继续说道:“小人不敢欺瞒殿下,小人的一个侄儿在吕公公的手下是个亲信的管事,知道我喜爱茶道,多次向吕公公好言相求,才从吕公公那里讨了这么一点点,虽然算不得是极品皇尖,却也相差无几,殿下在宫中,自然是不在乎这个,可是与小人而言,这可是小人的一番心意啊!”
李承道闻言,淡淡一笑,嘴上说着感激的话,心中却没有太过在意,还以为是什么呢?说了半天不过是极品皇尖,这东西乃是贡茶,专供陛下和几位亲王饮用,李承道本人就是当今武王,这东西对廖管家而言,贵若干金,可是在李承道看来却没有那么贵重。
但是这些话,李承道在心中想想便罢了,李承道还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极品皇尖拿出一些,赏赐给这个好茶的老管家。
心里想着这些,手下的番子已经将茶泡好,端了上来,李承道毫不在意地接过来,揭开盖儿,灯光之下,只见水色澄清,色泽碧绿,茶汤中漂着几片茶叶,一股淡然幽雅的香气飘然而出,沁人心脾。
李承道一惊,这茶叶茶色虽然与自己府中时常饮用的极品雀舌一般无二,可是这香气却是完全不同。
这清香初时闻到时一种淡雅香,可是随即便是绵绵不绝的幽香,不甚强烈,却犹如三春花开一般,绕梁许久,徘徊不去。
李承道端着手中的茶杯,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
那边廖管家见状,只见李承道手捧茶杯,若有所思,心中惴惴不安,忐忑问道:“小人该死,殿下乃是喝惯了极品皇尖的,小人这一点粗茶怎可拿出来献丑,得罪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啊?哦!哪里哪里,廖管家快快请起,廖管家误会了,这等极品好茶,沁香扑鼻,饮用之后通体舒泰,便是与那极品皇尖也是不相上下啊!”
李承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放在桌上,装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说道:“哎呀呀,廖管家,你这可是把本王的馋虫给勾起来了,本王这次出行,你看看,周遭都是锦衣卫的人,这些人黑口黑面,杀人放火倒是好手,只是伺候人可就是差了许多。临行前竟然连茶叶也不曾带来。”
说着,李承道还长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地说道:“如今品了廖管家您这好茶,别的茶水可就入不得口了,本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廖管家能否割爱,将这极品好茶匀给本王一些?”
说着,李承道突然恍然大悟一般,一拍脑袋,从长袖中掏出一锭足足五两左右的小金云宝来,递给了廖管家。
廖管家闻言,顿时不禁受宠若惊,欣然将小布袋双手捧上,说道:“殿下言重了,给殿下献茶乃是小人的荣幸,殿下若是喜欢这茶,作为杭州人,小人的脸上也有光不是,这茶小小心意,请殿下笑纳,路上便请殿下先品用这些,等到了地方,说不得吕公公还要对您有所孝敬呢!”
李承道闻言,心中冷笑,这吕子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上贡的贡茶掉了包,如此欺上瞒下,以次充好,等我到了,他又怎么会把极品贡茶孝敬给我?
廖管家死活不肯手下他的金子,可是李承道也知道,这茶叶得来不易,非要给,最后无奈之下,廖管家只好将金子揣入怀中,连连道谢不停。
李承道将廖管家的小袋茶叶放入怀中,却忘记了刚刚自己拿出来的那方手帕,廖管家上前提醒,可是眼睛落在那手帕上,顿时拔不出来了。
“殿下,您这方手帕乃是极品苏绣啊!”
李承道闻言一愣,将手帕递给廖管家,说道:“没想到廖管家对于这刺绣也有研究,若是喜欢,便送与你吧!”
第261章 桃花困龙阵
廖管家闻言,赶紧谢恩,结果手帕,打量着上面娇艳欲滴的梅花,不禁赞叹道:“好阵法啊,唯有我们性情柔和的江南女子,方能做出如此刺绣,而且这针法乃是慢针戏法,这种针法要想掌握,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恐怕是不行,这方手帕是真正的大家之作,有价无市啊!”
廖管家将这方手帕说的天花乱坠,然而李承道却不以为然,因为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将这方手帕放进怀中的。
“咦?这里还有字呢?”廖管家看着手帕的一角说着,“秀…禾?秀禾!”
廖管家说完,赶紧跪下,双手感觉手帕,哆哆嗦嗦地说道:“殿下请收回此物,此物小人万万是无福消受!”
这时候李承道才想起来,这手帕是秀禾郡主的,那日陷害公主府的那名女官时候,用来包裹手镯用的,后来被李承道顺手揣进怀中,一开始还琢磨着还给秀禾郡主,可是后来挺长时间也没见到秀禾郡主,也没有机会还上。
李承道一想在自己活着的那个年代,一个三线的小明星,鞋子一副不知几何,何必是一位堂堂郡主。
这方手帕虽被廖管家说的如此珍贵,可是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件奢侈品罢了,在旁人看来或许珍贵,但是在公主眼中却是很随意的一件用品而已。
而那边天师闻言,也是十分好奇,她又一向与秀禾郡主交好,于是好奇心下,将手帕拿了过来,谁知道看了看一眼,天师顿时大惊失色,差点一松手让那手帕飘出去。
那手帕上绣着几支桃木,本来这桃木乃是趋吉避凶之物,绣在手帕上也是无可厚非,可是偏偏几支桃木的顶端还绽放这几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这几朵桃花却是有些古怪,夜色幽暗,加之灯光昏黄之下,其他人都不甚注意,但是天师一眼就看出了,这几朵桃花的排列可是大有讲究,龙虎山上,那些道家古籍很多都是上古珍物,其中记录着许多内容都是别人不知道的。
但是天师终日浸淫其中,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手帕上的朵朵桃花的分布,恰巧符合古时候的一种阵法,桃花困龙!
若是细细查看,便会发现那丝帕上的桃花绣的其实是古篆,再以几朵桃花古篆拼成一多桃花的样子,若是不认识古篆的人,还真就看不出那是什么,真所谓是费劲心思,巧夺天工。
而细细一看,那刺绣的篆字乃是“同心永结”,若是刚刚还不确定,见了这四个字,天师敢拿自己的名字担保,这就是桃花困龙阵法!
这种阵法听着不好听,但是实际上却是个好阵法,顾名思义,女子将附着有这种阵法的器物送给心仪的男子,那么那名男子就会深深地爱上女子,永不变心。
为什么天师会这么清楚?因为这天师一眼就认出来,这上面的阵法排列是秀禾郡主找自己给画的,一开始天师还以为堂堂秀禾郡主要这东西干嘛,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派人刺绣在了手帕上。
而如今,秀禾更是将这丝帕送给了武王李承道,天师吓得心头砰砰乱跳,这秀禾郡主虽然不是当今圣上亲生,可是秀禾郡主也被李承道皇姑皇姑的叫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长辈赐予晚辈的,也断然不可能赠与这样的礼物啊。
难道说秀禾郡主和李承道早已经私自定情,暗通款曲?天师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等皇家丑闻,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发现了,那还了得,别说自己了,恐怕整个龙虎山都得陪葬!
“明哲保身!明哲保身!”想到这里,天师脑海中浮现出着四个字,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飘飘地将丝帕还给了李承道,暗自发誓这辈子也不能再让人知道自己认识这古篆的事情!
李承道却毫不知情,只道是廖管家觉得此物十分贵重,不敢手下,他也不好勉强,于是大大咧咧地接过手帕,塞入怀中,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本王还是收回吧,廖管家,待过几日,本王在挑一件好物件赠与你!”
天师怀着一颗忐忑不安地心与李成东安和廖管家攀谈许久,终于等到李承道打了第一个哈欠,这才借口殿下劳累,让殿下早些休息,如蒙大赦一般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船舱,沐浴更衣,天师的心思却迟迟不能归正,其实不仅仅是灵宝,天师也是第一次见到李承道的时候就发现了,按照命数来说的话,李承道早就已经寿命已尽,按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死了才是可是如今一看,人家不仅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富贵加身。
天师虽然一直以身作则,告诫跃跃欲试想要给李承道批命的妹妹灵宝,不可轻举妄动,可是自己私下里却是不知道给李承道算过多少次了,只是每次算出来的结果,都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模糊不清。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天师盘坐在床榻上,双眼一合,调节全身气息,迅速的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入定了整整一个时辰,天师只觉得神清气爽,元气满满,天师看着放在桌上随身携带的占卜工具,突然眉头一动,随即起身下了床,来到桌前。
“明月照江水,骨山涤红绦,兵动春心化,君子是良人。”
天师得了这四句批语,陷入了沉思,这一卦她可不是为别人而算,而是给自己卜算的姻缘。
按理说算者不自算,可是天师毕竟也是个女人,又到了这半年纪,心中自然是春心萌动,而如今对于李承道的情愫也因为这次相遇变得不同了,天师便更加好奇自己的姻缘究竟如何。
明月照江水?自己与李承道的这次相遇不就是在运河上面吗?难道自己真的和这李承道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
想到这里,天师俏脸一红,暗自骂自己不自检,想什么呢,不过是第一句,怎么就联想到那人身上了?
天师此刻心思完全乱了,也没有心思再琢磨剩下的三句批语,心中难以平静,索性穿好衣服,推开舱门出去走走。
“姐…啊,天师!”
天师闻言回头,瞪了一眼说话的人,说道:“这么晚了,不再房间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第262章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说话人闻言吐了吐舌头,原来是天师的妹妹灵宝。
灵宝笑着说道:“饿了,出来找些吃的!”
天师闻言,疑惑问道:“不是叫人给你带回来吃的了吗?怎么?你没吃吗?为什么还会饿呢?”
“哎呀,你们带回来的都是些糕点什么的,秀禾郡主倒是吃的香甜,人家不想吃这些东西,天师,听说你们吃的大闸蟹,我也要吃!”
“吃什么大闸蟹,刚刚叫你你又不去,光知道玩,现在又说想要吃螃蟹,大家刚刚回来,怎么着?还要我们再陪你下一次船吗?”
天师说着,灵宝却撤起了娇,死活不干,这时候突然听到舱门开启的声音,却是李承道也是睡不着,出来散步。
一见到天师和灵宝也在外面,李承道微笑道:“天师和灵宝还没有休息啊?这时闹什么呢?”
天师闻言,微笑了一下,无奈道:“谁知道大半夜的,这丫头耍什么小孩脾气,生说带回来的东西不好吃,非要吃螃蟹去!殿下不必在意。”
李承道闻言,说道:“无妨,今日没有带上灵宝,确实有失礼仪了,我看时候尚早,若是天师不累,我们便带她下去吃点也无妨!”
天师闻言,一时间也是犯了犹豫,刚刚因为有梅公子那帮人打扰,天师也没有吃的太好,听见灵宝说饿了,天师自己的腹中也有些许动静。
于是欣然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殿下了,只是…殿下,这次能否不要带那么多的近卫了…”
“哈哈哈!好,一切都听天师的安排!”李承道哈哈一笑,转身吩咐身边的番子,通知青龙,顺便叫上朱雀一起,不许多带随从,就他们几个人一起几人溜溜达达,再次来到刚刚的酒舫,好在酒舫还没有打烊,李承道已经吃饱了,于是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喝起了茶,而灵宝身着一身道袍,长发披散,俏脸盈盈,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可是等到船娘送来螃蟹,灵宝毫不顾忌,直接上手抓起一只,那模样倒是与李承道的吃相一般无二。
而这时候,不远处的江面,一艘画舫驶过,画舫之上灯火通明,莺歌燕语,不时还有几声歌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李承道静静倾听片刻,笑着说道:“这吴依软语还真是又甜又糯,听着说不出的舒服,一向只知道这苏杭女子小家碧玉,却没有想到,说话的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甜美悦耳!难怪有人说,听苏杭女子吵架都是一种享受呢!”
天师闻言,笑着点头,便是同意,继而开口问道:“殿下之前可曾到过苏杭吗?”
李承道笑道:“恩恩,倒是去过一次杭州,不过,那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行色匆匆,走马观花,哪有时间品味这街头巷尾的别样风情。
灵宝这边大口啃着手中的螃蟹,听她们说的眉飞色舞,就连天使也不禁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最终嚼着蟹肉,鼓鼓囊囊地说道:“殿下,听说您前往苏杭可是代天巡狩,带着公务呢,这百十人的锦衣卫,您要是穿街过巷,必然是空无一人,还有什么风情可言!”
李承道闻言,听出灵宝口中的讥讽之意,有些尴尬,其余人看到灵宝的可爱模样和武王殿下的囧相,不禁莞尔。
“殿下!”青龙拱了拱手,来到李承道的耳边,说道:“廖管家听说您来了,也跟在后面过来,如今在外面呢,让他进来吗?”
李承道闻言一愣,心想这老头还真是无处不在,于是笑笑说道:“让人家在外面像什么话,快让人家进来!”
青龙闻言,出去片刻,回来时候,身后跟着那个沈府的廖管家,李承道见状,笑道:“廖管家,一群年轻人晚上饿了,正好本王也是睡不着,便随他们出来走走,倒是惊扰了您了!”
廖管家闻言,拱手笑道:“殿下哪里的话,小人自认为在苏杭居住多年,这里的一切事情都了解的多一些,有小人跟随,也好伺候殿下和众位大人。”
廖管家入座,大家仍旧不语,只有咀嚼的声音,廖管家人精一般的人物,发觉情势不对,开口说道:“殿下,到了苏杭,若是无事,不妨去看看当地的风景,江南水乡和那北方金戈铁马的大漠可不相同!”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不过刚刚灵宝说的也对,本王这次带着公务而来,还是要先行完成皇命再说!”
廖管家闻言,说道:“这个是自然,但是其实说风景,江南水乡的风景几乎都是大同小异,明天咱们便到了杭州,仅仅在杭州便可领略水乡之风情,而且杭州风景殊异之处甚多,首推当属杭州十景。而且西湖边上传说故事众多,最为出名的便是雷峰塔!”
李承道却没有想到,这时候就已经有了雷峰塔,关于雷峰塔的传说故事,无非就是白娘子和许仙而已,想到这里,兴致廖然,但是灵宝年龄尚小,对于这些古灵精怪之事十分感兴趣,停止了咀嚼,兴致勃勃地问道:“哦?还有这种事情,廖管家不妨说来听听,让我们也听听看是什么传说。”
从廖管家说出来的古尸,却与李承道所熟知的那个新白娘子传奇中的故事内容情节大相径庭。
按照廖管家所讲,西湖中一白色蛇妖和青鱼妖幻化成为美女,雨中遇到一个经营药店的公子,名叫许仙,蛇妖和许仙由此生情,结为夫妻,只是那白蛇和青鱼毕竟是妖精所化,不懂人间礼数,因此常常做出一些丢人之举,令许仙难堪。
幸好当时在金山寺修炼的得道高僧法海洞悉了一切,将一只有法力的钵盂交给许仙,许仙趁此二妖不注意,将钵盂罩在二妖头顶,佛光普照之下,二妖显出原形,被法海擒住,白蛇被镇压在雷峰塔下,而青鱼被镇压在西湖湖底。
说到这里,廖管家笑道:“高僧法海还曾留下偈语,西湖水干,青鱼不起,**塔倒,白蛇出世,说起来这西湖的谁如何会干?雷峰塔又怎么会倒呢?如此说来,这青鱼和白蛇也只能在西湖湖底和雷峰塔底受尽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第263章 最终版本
至于那位许仙公子,按照廖管家说的,被法海救下,从此以后洗心革面,行善积德,后来再娶她人,生了个儿子,而且据说儿子后来还高中状元,也算是善终了。
这个故事本来是教育世人多行善事,可是谁想到灵宝听了,却是勃然大怒,骂道:“那个许仙也真是无情无义,那白蛇虽是妖精,可是两人确实两情相悦,而且那白蛇有不曾加害于他,若是这许仙看不惯白蛇,叫他走便是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许仙不但没有念及夫妻之情,居然还要助纣为虐,
帮着法海恶僧让妻子在雷峰塔下受苦,自己子孙满堂,荣华富贵,这算是什么好人!”
廖管家闻言,一时间瞠目结舌,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想不到这小真人竟然如此当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天使见了灵宝这般模样,说道:“灵宝,不过是个传说故事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当真,和这种没来由的事情交个什么劲!”
而李承道见状,却是没有想到,彼时的白蛇传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版本,看着灵宝气鼓鼓的,一时间忍不住,便将现代版的新白娘子传奇讲了出来。
从双蛇出世,断桥相遇,再到盗仙草,就许仙,最后是水漫金山,法海遁逃,上百集的电视剧剧情,就这样被李承道意简言赅,声情并茂娓娓道来,比起廖管家的那个版本,李承道的这个版本可是更加生动感人,不但灵宝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天师朱雀等人,也都是听得入了神。
当灵宝听到许仙与白娘子夫妻团聚,共升仙境,许汉文也是高中状元,喜得佳人,顿时喜笑颜开,拍手称赞道:“这个故事才好!”
说着,灵宝还拿起剩下的半只螃蟹,得意洋洋的说道:“那位小青姑娘火烧法海的时候,用的可是我道家神技三昧真火,只是这蟹壳这么小,法海上天无地入地无门,就藏在这里面了吗?”
李承道闻言一愣,敢情这时候的人还没有发现这个小秘密啊?于是笑眯眯地从灵宝手上取过那半只螃蟹,打开蟹壳,剥开蟹胃,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形状酷似打坐和尚的纹路。
李承道指给灵宝说道:“看看,那法海在螃蟹身上藏得久了,便留下了这个影子!”
灵宝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形神兼备,惟妙惟肖,不由得喊道:“还真的是啊!姐…啊,哥哥,哥哥,你快看,这里真有个打坐和尚呢!看来这故事不是假的,是真的有这么回事!”
青龙等人闻言,也都惊讶异常,拿起螃蟹,各自打开观看,一时间,桌上一片啧啧称奇之声,廖管家更是欢天喜地道:“世上竟有这等异事,小人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竟然始终没有注意到这蟹壳中藏着一个和尚!”
说着,廖管家起身冲着李承道深深一躬,恭敬道:“小人再次代表家乡杭州谢过王爷,等到小人回去之后,一定将此故事说与众人听,想必一定会轰动一时!”
李承道闻言一愣,这个故事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代人,几经充实完善,再加上不少的古迹奇闻,才形成了自己看到的那个最终版本,没想到自己今天一时兴起,说出来,这个故事竟然要提前现世了!
夜已深,风起吹碧波,水面是哪个一层层荡漾的白色浪花,不是拍打着酒舫,众人又长叹了许久,这才返回大船。
皓月当空,月华如练,轻涛拍岸,微风徐来,天师和朱雀看向李承道的眼中都有些不同的东西。
第二日一早,迎接武王和一众钦差的官驾早已经在杭州的码头上等候多时,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粮茶道镇守太监吕子聪、苏州制造兼掌御用龙袍镇守太监李林祥、水陆官税镇守太监袁子唯站在众官员的最前面。
迎接李承道一行,本来只要苏杭的官员悉数到齐即可,可是认真观瞧,才会发现,在迎接的众人中,居然还有一众华服富豪和道袍道士。
不知道是哪个传话的最快,竟然将天师也在船上,与武王殿下同行的消息传来出去,因此引得本地一种富豪和几大道观的道长们也兴高采烈地来到码头上,准备迎接这道家的最高领导人。
而此时此刻,最紧张的莫过于青龙朱雀和一众锦衣卫了,他们可没想到迎接的人马居然有这么多,自己这三百余人和这码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比起来,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
而在岸上,典史、巡检司等的军官,也是各自带着百余衙役维持着秩序,谁都不敢大意。
渐渐地,团龙旗和李字大旗由远及近,码头上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三大镇守太监和诸位官僚提起长袍,快步走下台阶,来到码头上。
三艘大船一靠岸,由乡绅们临时组建起来的锣鼓队就开始声乐喧天,鞭炮齐鸣了。
不久,大船靠岸,踏板放下,三百余名锦衣卫番子全副武装,在几名百户的带领下,抢先下了船,雁翅排开,左右肃立,李承道和天师则是联袂而下,顿时码头上呼声惊天动地,热烈欢迎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和无量天尊,弟子供应掌教天师的呼声交织在一起。
看着眼前这乱象,李承道和天师不禁的相视一笑,天师此次来到杭州,乃是四人事情,不想和官方有太多纠缠,于是和在场的诸位官员简单寒暄一番,就带着灵宝迎向了本地的道人信徒们。
而李承道就不同,面前这一众毕恭毕敬的官员,可都是来迎接他的,粮茶道镇守太监吕子聪一马当先,微笑施礼说道:“殿下一路风尘,辛苦了,卑职吕子聪与李林祥、袁子唯率三司官员恭迎王爷!”
李承道闻言,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吕子聪,这个人可是自己此番的主要目的,于是李承道不禁多看了几眼。
只见这吕子聪年纪大约四十左右,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虽然是地方的镇守太监,品秩不如宫中的各位太监。
但是或许是因为不在天子脚下,平日里见到的大人物不多,因此倒不像是宫中那些太监,虽是权柄甚重,但是却总是习惯性地躬着身子,倒是这吕子聪,昂首挺胸的风度气质,看上去着实不凡。
第264章 接风洗尘
而另外的那两个人照着这吕子聪,可就差得远了,织造太监李林祥细皮嫩肉、眉清目细,还真是一副女人的模样,而那袁子唯,不仅执掌水陆官税,同时还是龙山卫所数千军士的监军,但是却没有一丝军人的模样,而是瘦下枯干,尖嘴猴腮,一袭长袍也是空空荡荡,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见道了武王殿下,二人赶紧上前见过李承道,李承道此番来到,不禁是王爷的身份,更是调查三大镇守太监贪墨举报的钦差大臣,因此这三个人平时虽然在此地当惯了土皇帝,但是此时见到李承道,也是卑躬屈膝,极尽谄媚。
三人一番溜须拍马之后,其他的官员这才上前,对李承道表示欢迎,待众人与李承道都见过了面之后,吕子聪上前笑道:“殿下,一路辛苦了,卑职等已经在醉仙楼设下酒宴,为殿下接风洗尘,请殿下换乘官轿;等到了地方,我与殿下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李承道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各位达人,三位公公,本王奉旨巡察,诸位大人百忙之中前来迎接,实在是惶恐之至,只是一路舟车劳顿,今晚实在无心饮酒,不如让本王和手下沐浴一番,好生休息,这几日少不了要麻烦诸位,等到过几日,承道亲自设宴,再与给为把酒言欢!”
吕子聪闻言,谄媚笑道:“殿下,这醉仙楼啊,就在孤山脚下,与您所住的行辕相距不过一里路程,诸位大人也都是一番美意,殿下能否赏光前往呢?”
李承道闻言,倒是不好再推辞了,这种应酬,本就是场面上的事情,互相给面子而已,人家邀请你了,你若是不去,倒是给人家省了钱,只是这心里却是过意不去。
李承道只好答应道:“既然如此,本王确实不好负了诸位大人的美意,那就劳动诸位大人了!”
吕子聪一听武王殿下答应了,这才欣然应允,吩咐人去船上将李成东安的行装等送往行辕,自己则和诸位官员、当地名绅陪同李承道一起去到醉仙楼。
于是,锣鼓开道,鞭炮齐鸣中,数十顶官轿浩浩荡荡地直奔醉仙楼而去。
说起这醉仙楼,可是杭州最高档,最有名的酒楼了,位于孤山的脚下。
长安城中的高档酒楼虽然也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可是若说起意境来,和这里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承道刚一踏入酒楼,还以为是进入了一座园林,宽大的庭院里九曲回廊,乌语花香,院子中的几栋小楼更是别致精巧,不时还有淡雅的琴声传出来。
一众人等穿庭过院,沿着洁白的小石子铺成的小路,拐过来之后,是一处小桥流水,竹林掩映中,出现一幢小楼,修长高大的竹子将红色的小楼包围其中,翠竹摇曳,清新淡雅,令人心旷神怡。就连李承道一道此处,都感觉到身上的疲乏也是一扫而净。
刚刚到达杭州,李承道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瞧瞧这江南的景色,此时只见了一角,就如同仙境一般,正所谓一叶而知秋,如此看来,这杭州的景色还真的是名副其实。
众人步入小楼,分宾主坐下,还没有叙谈几句,几位白衣素裙、衣带飘飘的女子,已经端着瓜果香茗走了进来。
长发飘飘,白衣如雪,衣也翩翩,人也翩翩,李承道看向这些女子,只见他们个个眉如远山,眼横秋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水乡女子特有的那种温软散淡。
李承道见状,心中感叹着园林本就是一处脱俗的风景,这些清风摆柳的女子,又何尝不是一道典雅的风景线?
想到这里,李承道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吕子聪见状,与对面的袁子唯对视一笑,随即举杯说道:“殿下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了,久闻殿下久在军中,又曾征战北方,酒量必然不俗,江南水酒,清淡如水,请殿下满饮三杯,以表我等对殿下的欢迎之情!”
武王的行辕设在一处别院之中,这做别院正是吕子聪的宅子,占地将近一顷,装修奢靡豪华,如今武王殿下到了,吕子聪便将这豪宅的西跨院收拾出来,暂做武王行辕之用。
这西跨院中,处处是假山回廊,花乌鱼虫,其中各种用具也是一应俱全,吕子聪也是个有眼力的人,见此番李承道前往,竟是没有带一名侍婢,所带之人皆是厂卫的番子,干脆吧自己府中的丫鬟婆子厨子全都叫到了这里,服侍李承道。
不久之后,两项轿子回到了别院,在一进门的廊下停下,这杭州建筑一如当地的人一般,都是袖珍小巧,连回廊也是修建的幽闭狭窄,所以廊下多少有些幽暗,墙上倒是有些开门,只是油漆成了和墙面一般颜色,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李承道和吕子聪一前一后从轿子中钻了出来,苏杭的天气多变,此刻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虽是秋天,但是天气却不甚寒冷,秋雨绵绵,倒是淋得房顶走廊,发出油亮亮的光,虽然瞧见了听见了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但是这别院中的一切看在眼中,竟是没有丝毫的秋已至、冬将来的凄凉。
吕子聪拱手说道:“殿下,还请您回去好好休息,等到明日,属下再为您详细汇报一下江南税赋的情况!”
“好!”李成东点点头,说道:“吕公公也歇了吧,本王就先告辞了!”
这江南的米酒,酒精度不太高,方才在酒楼里,被这班官员豪绅灌了几杯,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如今一出了轿子,见了风,李承道竟然颇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只想躺上床去,喝杯清茶休息一般。
李承道刚刚坐在房间中,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水,却见青龙进来说道:
“殿下!”
李承道见到青龙,欲言又止,揉着眉心,问道:“怎么了?”
青龙开口说道:“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什么人?”
青龙左右张望一番,说道:“是内厂派出来的提前到这里打探情况的人!”
李承道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去叫他过来吧,我也着急想要听听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265章 太监娶老婆
青龙闻言,拱手施礼退下去了,而这时候,李承道等人猛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李承道向外看去,只见对面侧前方的回廊下面,一面与墙体同一颜色,高达墙体顶端的狭窄门楣忽然打开了,随即迈步走出一个撑着油脂伞,身着粉衣的少女。
只见那少女一弯腰,便从那角门翩然闪了出来,后边跟着两个身着绿色衣衫的女子跟在她身后,也笑着叫着跳了出来。
李承道这时候才发现,那角门后面是个花园,只从刚刚女少女闪身出来露出的一瞥风景,就看得出来后面的花园中风光错落有致、精美绝伦,如同仙境一般。
李承道的目光随即落在三个少女的身上,只一眼,便被惊艳地愣在原地,那两个绿衣的少女虽然好看,但是那粉衣少女却更是美丽,可谓倾国倾城。
高墙大院,墨黑色的青石板路,回廊两侧攀研而上的爬山虎,而在这一片祥和静谧的场景中,那粉衣红鞋的女子,撑着油纸伞,另一只手提着群边,娇俏地笑着,从这静谧中翩然而过。
李承道看在眼中,不禁感叹,眼前的一切赫然就是一副美轮美奂的油画,那颜色、衣着、巷弄,还有那深浅的层次和动静的感觉,都像是一幅油画一般,让李承道不禁回想起前世诗人戴望舒的那首雨巷。
少女来到了门前,看到了门前听着的轿子,欣喜叫道:“老爷回来了?”
言罢,眼神似是无意之间向着李承道这边望了过来,看见李承道的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愣怔,随即妩媚一笑,提着裙子,撑着伞,从中间布满盆栽盆景的绿地径直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
转眼间,少女依然来到李成东的面前,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还有那一滴从额头留下的雨水,一时间,李承道有一种错觉,仿佛那少女是一个穿了水做得衣裳,踏在清波之上的水做的玉人。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一般,轻轻脆脆的,脸上露出笑容时,明眸皓齿,如同耀眼的星辰,美艳不可方物。
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人物,看着眼前这位身材欣长,眉眼清澈如水的江南女子,李承道一时间竟然也有些心神荡漾。
此女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岁左右了,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活力,和那种活泼可爱的气质,却让她看上去至少年轻了十岁。
许久之后,李承道才反应过来,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不过是一个路人,累了,来府上歇歇脚,你呢?你是什么人?”
“我?你不认识我?”少女狡黠一笑,这时候一边传来了吕子聪的声音,“莲儿,不得无礼!这位可是当今的武王殿下!还不行礼!”
此刻的吕子聪脸上的世故和谄媚全然消失了,看向这女子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柔情和甜蜜。
“下着雨呢,还在院子里来回乱跑,像个孩子似的,还不过来见过武王殿下!”
少女莞尔一笑,一双大大的眸子,在李承道的脸上迅速地转了一圈,柔声说道:“贱妾拜见武王殿下!”
李承道闻言一愣,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看着吕子聪,吕子聪见状呵呵呵一笑,解释道:“殿下见笑了,这位是卑职贱内,平时卑职过于宠爱,一点规矩都没有,让殿下见笑了!”
李承道闻言,好在定力够强,否则的话,恐怕也把舌头都咬了下来,贱内?这少女是吕子聪的老婆?太监可以娶老婆的吗?况且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这时什么情况啊!
李承道看了看巧笑倩兮的粉衣少女,再看看一边他的太监老公,一时间脑子有些短路,强撑着笑道:“原来是吕夫人,失敬失敬,那个今日本王初来乍到,还是有些疲累,吕大人一直陪在身边,想必也是有些疲累的吧?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李承道和两人假意寒暄几句,慌不迭地进了屋,身后却听到吕公公已经开始教训老婆了:“莲儿,成何体统,这位武王殿下刚来,你怎么能这么失礼呢!”
然后却是荡气回肠的一声娇嗔:“爷,人家一个人呆的无聊嘛,爷,你回来了就好了,快陪人家进屋去说说话!”
李承道顿时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海中居然浮现出莲儿玉璧轻舒,环住吕子聪的脖子,撒娇卖萌的媚态,方才看上去还是清纯如水,可是转眼间竟然如此媚眼如丝,李承道心中一阵感叹。
可是最让李承道难以接受的,还是太监居然可以娶老婆这件事情,虽说这吕子聪长相仪表堂堂,可是他毕竟是太监啊,况且说回来,太监娶老婆,还那么恩爱,看样子,这莲儿还十分粘吕子聪,这叫什么事情啊!
而另一边,吕子聪拉着爱妻的手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那粉衣少女当即服侍吕子聪坐下,随即松山一杯清茶,双膝跪地,半附在吕子聪的腿上,一边伺候他喝茶,一边嫣然道:“爷,快喝杯茶,那人便是爷说长安派来查办您的人吗?看上去蛮年轻的呢!”
吕子聪结果茶杯,顺势一用力,莲儿就势起身,娇呼一声,却是倒在了吕子聪的怀中,翘臀一扭,轻轻巧巧地坐在吕子聪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了吕子聪的脖子。
莲儿漂亮的脸蛋顿时变得通红,呼吸也急促起来,娇声娇气地对吕子聪说道:“好人儿,你才刚刚回来,就又…又想做什么坏事了?”
吕子聪却是一脸的淡定,丝毫没有被这旖旎的气氛影响,眼神中满是沉静,没有一丝丝欲火。
吕子聪刮了一下莲儿的鼻子,说道:“莲儿,别胡闹了,我有正事跟你说,你别看着武王殿下年纪虽小,但是却不是各一般人物!”
“小小年纪,便由去贪除腐的气度,连斩二十余人的狠辣,与秦王分庭抗礼的手段,还有激流勇退的智慧,这样的人,自然不简单!”
莲儿笑嘻嘻地说道,倒是吕子聪听后,脸上一滞,笑道:“我这小莲儿还真是活脱脱的一个小狐狸精,什么都瞒不过你!”
莲儿闻言娇嗔一声,随即拿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和吕子聪嘴对嘴的将茶液渡了过去,然后欣然笑道:“奴家这点算的了什么,和爷您比起来,那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吗?”
第266章 观望一番
“男人嘛,都一样,无非就是权钱色,这位武王爷少年得志,权钱不差,我看呀,应该就是好色,我听说他们来的时候随身带了两名绝色女子呢,一个是锦衣卫的,还有一个据说还是天师弘成真人的妹妹,年纪不过十二三,要我说,男人都一样!”
吕子聪闻言,淡淡一笑,垫在莲儿身下的手捏了一把,说道:“若是果真如此,那便好了,有我这美貌的莲儿出马,保准迷的他骨软筋酥,丢盔卸甲,到时候,还不乖乖的打道回府!”
莲儿发出夸张的一声惊呼,红润的嘴唇紧咬,丰胸一阵起伏,喘息道:
“你…你又要人家去…去陪…”
话还没说完,吕子聪已经紧紧握住了莲儿的手腕,叹息一声说道:“莲儿,你也知道,我这个情况,实在没办法给你…唉,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就够了,你也是个女人,有时候逢场作戏,娱人愚己,我也不会怪你的!”
吕子聪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深深的痛苦神色。
莲儿见状,连忙一把抱住吕子聪,如同孩子一般拍着吕子聪的后背说道:“爷,您别这样,都怪莲儿说错了话,莲儿心中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永永远远都只要爷您一个人,只要为了为了您好,让我做什么,莲儿都心甘情愿!”
吕子聪强行挤出笑脸,用以掩饰那份痛楚,在莲儿身上拧了一把,打趣道:“怎么会不肯?那武王殿下年轻英俊,似你这般,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有这么俊美初衷的少年,还不美上了天?”
吕子聪对于莲儿的感情,光从吕子聪宠爱的神色间来看,应该是绝对发自真心,并无虚假之情,可是如今说到让莲儿去陪别的男人,吕子聪的神情反而也是十分的坦然。
而莲儿也是同样,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对于自己这个不完整的丈夫,莲儿的感情是真挚的,可是当听到自己的丈夫让自己去勾引别的男人时候,却如同谈论家长里短一般毫无顾忌,真不知道是这对夫妻着实怪异还是两人早已经将爱与欲完整的剥离开来。
两人调笑了一阵,莲儿喘息着停了下来,眉头微皱,说道:“爷,说起来这位武王虽然年轻,可是手段也着实厉害着呢,您可得小心着点!”
“哼,不过一个雏儿而已,有什么可小心的!”吕子聪不屑一顾道:“到时候陪他四处转一转,银子塞上一些,你在陪他几天,到时候,只怕这小子连炕都爬不起来了,还能有什么心思查案?”
莲儿闻言,担心道:“爷,不能这么说啊,这位殿下和其他的人可不一样,阴谋阳谋都玩的通,明理的不说了,我听说,那十王府中一女官,仗着自己职权欺负公主,最后就是让这小子给下的套,活活给打死了,连高公公也只能在一边看着,所以说这小子,不得不防啊!”
莲儿见吕子聪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道:“爷,这税监如今已经交给了内厂,按理说,你们的案子应该内厂来查,可是为了派了个王爷来?这就说这武王和内厂是同一路的啊!如今高公公等人与内厂闹的不可开交,天下税监镇守都得了高公公的命令,迟交赋税,我看,这次武王江南之行,没准就是为了杀人立威,爷还是要多加小心!”
吕子聪闻言,温煦一笑,说道:“莲儿的担心不无道理,小心嘛,本官自然是要小心的,杀人立威?!哼,杀人自然可以立威,可是这天下的税监镇守谁还没见过个死人?武王此番直奔我们江南三镇守而来,不会是因为我们迟交了税赋,还有那些莫须有的指控,无非是为了恩威并施,弄些手段,降服了我们三人,这天下各地的税赋,自然是接踵而至。”
莲儿闻言,奇怪地问道:“爷,既然您看的如此通透,为何不早些投靠了他,还要与他周旋一番呢?”
吕子聪闻言,呵呵一笑说道:“我的小心肝,你想想青楼里的那些红倌人,哪个不是装出一副高冷模样,你越是触不可及,你才越值钱!”
莲儿闻言,脸上一红,轻飘飘的一巴掌拍在吕子聪的胸前,不似发怒,倒像是撒娇。
吕子聪一把接住莲儿的玉手,放在嘴边亲吻一下,继续说道:“再者说,率先投靠却是可以得到重用,可是此人是否值得投靠呢?若是站错了队,将来有一天税监回归十二监,宫中的那几位公公,能是轻易放过我们的人吗?”
“所以说,我们还是要先观望一番!”吕子聪说着,叹了一口气,说道:
“莲儿,这段日子我们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地方大员对我们也得卑躬屈膝,看似风光无限,可是你可知道,在宫中这些大人物的眼中,我们也不过是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而已,不可不小心啊!”
莫清河哈哈一笑,说道“我的小乖乖,率先投靠自然可以获得重用,可是他是不是可以投靠的主呢?要是投错了人你想想税监司重回司礼监时,京里那几位公公是吃素的吗?还是先看看吧,莫看我们在地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方大员都只能侧目而视,可是在这帮京中大员眼里,还不是一只随时捏死的蚂蚁?不可不慎呐”。
吕子聪说完,莲儿陷入了沉思,看着认真思索的莲儿,那娇俏可爱的模样,吕子聪振奋精神,搂紧了怀中美人儿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笑道:“不过莲儿,也不必想太多了,就算这武王是个厉害角色,可是有你这江南第一风流尤物,爷我还怕他不接纳我不成?啧啧啧,就凭你这醉人的眸子,魅人的身子,天下间那个男人不为你着迷!”
说罢,吕子聪上下其手,在他的挑弄之下,一时间,房间中传出娇喘,让这清凉的秋雨,都蒙上了淡淡朦胧的春意。
天色擦黑,吕子聪才打开了房门,回头一笑说道:“我还约了人的,小心肝,你开起来沐浴更衣!”
第267章 严阵以待
吕子聪话音才落,一直绣花鞋有气无力地扔了过来,啪嗒一声正摔在门上,随着一阵绵绵不绝的,令人心颤的娇喘声音,一个妩媚之际的声音娇嗔道:“死鬼,弄得人家上不上下不下的蛾,人家难受呢,好人儿,人家还想要,再换只角先生好不好?”
吕子聪却只是呵呵呵一笑,说道:“小浪蹄子,就算是钢铁,只怕也能被你融化的渣都剩不下!”
说完,吕子聪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房门一关,吕子聪脸色一变,联行的笑容也像是被关上了一般立即踪影全无。
吕子聪站在门口静悄悄地听了一会,见房中并无动静,这才满意地笑笑,悄悄下了楼,左桡右拐,半天绕进了一间佛堂中。
大户人家的房子,都是重门叠户,庭阁楼台之间,以曲廊、回廊、过堂连接在一起,若不是熟门熟路,转上一天也不见得能够找到路,可以说怎么进来的,转眼就忘。
吕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宅院自然不小,各类设施也是一应俱全,这些大户人家都笃信鬼神,因此在宅院中盖个佛堂、道观什么的也向来是比比皆是,毫不奇怪。
佛堂内的香案上亮着两根蜡烛,香案正对着的地面上,蒲团上正有一个黑衣人面向香案,盘膝而坐,双手扶膝,似乎已经入定。
感受到吕子聪进来了,那黑衣人立即腾身而起,身手矫健敏捷,吕子聪将佛堂的门关上,欣然说道:“还是那么准时哈?”
黑衣人语调冷淡,生硬说道:“吕爷传唤,小人怎敢不用心,一路上日夜兼程,片刻没有耽误,只是不知道吕爷此番有何吩咐找我这么急?”
吕子聪闻言,满一地点了点头,随即一招手,将那黑衣人唤近了一些,窃窃私语一番,那黑衣人闻言,脸色大变,可是随即恢复了正常,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人毕竟是当朝的王爷,而且又是代天巡狩的钦差,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把事情闹大?只怕到时候与你我都不利!”
吕子聪闻言,一笑说道:“叫你这么做,我也只是给自己上个保险而已,做或者不做,还要两说着呢,若是这武王殿下确实有些手段,值得我追随,那么效忠他倒也无妨。不过我这些年做的事情…唉,我也知道,此番武王来意不明,他若是真查到什么,我也不介意和他鱼死网破!”
“可是你这么做无异于是谋逆啊,这样做得话,你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
黑衣人好意提醒,吕子聪闻言,笑道:“所以我才找你们来做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在这里的生活恐怕会举步维艰!而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发了,只要把事情全都泼到你们国家的身上,到时候也是两国之间的交涉,与我们无关!”
黑衣人闻言,踌躇了一阵,说道:“好吧,既然如此,这一段时间,我们都会严阵以待,如果吕爷需要我们,一个信号,我们立即挥军杀至!”
吕子聪闻言,哈哈笑道:“好!你们是我们的最后一招,如果武王识相,那么便是天下太平,但是如果他欺人太甚,那么便对不起了,到时候,你们只管放手去做,烂摊子我来收拾!”
佛堂之中的对话还在继续,另一边,在李承道的卧室中,李承道摇摇晃晃地走近卧室,这南方的米酒虽是度数不高,可是却是后劲很大,李承道倒在床上,打了个酒嗝,对伺候在身边的侍婢说道:“行了,你们退下吧,我想要休息一会!”
那侍婢闻言,却是脸色一红,款款来到李承道的床前,帮助李承道除去身上的衣物,李承道见状,笑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那侍婢闻言,本来已经通红的小脸竟然又红了几分,道了个万福,站在李承道的床前,当着李承道的面,宽衣解带起来。
李承道一见,顿时慌了神,连连制止道:“哎,你干嘛呢?你这是干什么?穿上,快穿上你的衣服!”
那侍婢闻言,只道是李承道初来此地,陌生地方,有些不好意思,羞涩说道:“殿下不是要休息吗?奴婢就是陪殿下休息的啊!怎么了,殿下是不是觉得奴婢长得不好看?还是以为奴婢是轻浮之人?”
说完,那侍婢半露香肩,眼中泪水充盈,显得一对眼睛更加的晶莹剔透,我见犹怜。
李承道这才明白,这定是吕子聪为了讨好自己,找来侍寝的女子,李承道看着眼前女子,长相清秀,眼神中也是纯洁无比,一看就不是那种烟花柳巷中出来的女子。
这吕子聪还真是下本钱啊,李承道心中想着,男子却已经款款来到了床边,双手环住李承道的脖子,说道:“殿下明鉴,婢子绝不是轻浮之人,而且今日有幸,服侍殿下,婢子也是觉得十分开心的!”
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那个…我实际上…呃,总之今天不合适,你先下去吧,等下次再说!”
说着,李承道起身,连推带搡才将这女子给推出了门去。李承道轻轻将房门关上,这才心有余悸地瘫在了床上。
李承道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下的被褥软绵绵的,而且还带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躺在上面令人昏昏欲醉。
李承道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随即将发烫的脸颊贴在柔软光滑的锦被上面。床上的床铺太硬,这几天睡得李承道浑身酸痛,而如今这香喷喷,软绵绵地的床铺,加上浑身的醉意,李承道真的想要就此昏昏睡去。
李承道正想要妹妹的睡上一觉,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了,李承道听见声音睁开眼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龙指挥使!
李承道一见青龙进来了,不由得痛苦的呻吟一声,苦苦地皱起了脸。
青龙一施礼,刚要说话,李承道倒是先开口了:“本王刚刚想要舒舒服服的躺一会,睡一觉,你就来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
“是,殿下,既然您说明天,那属下便让内厂的人明天在来就是了!”
青龙说完,冷冷的一施礼,转身就要走,李承道闻言,突然坐起身来,说道:“什么?你是说内厂提前出发打探情况的番子吗?快叫他进来见我!”
第268章 助纣为虐者,该杀!
青龙闻言,转身就要出去,这时候李承道突然喊住了青龙,说道:“这府中丫鬟仆役都是吕子聪的人,与我们平素处理的事务多有不便,有你在身边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人服侍了,我居住的这栋小楼必须由我们自己人完全掌控,叫吕府的人统统离开,换上我们锦衣卫的人手!”
青龙闻言,冷冷说道:“殿下,我于房间中服侍您,多有不便,还是让朱雀来吧,我这粗手粗脚的,朱雀毕竟是个女人,心思比我缜密的多!”
说完,青龙布袋李承道表态,便自顾自地离开了,李承道看着青龙离开,心中暗叹,这些人还真是被自己惯坏了,如今似乎是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不过,让朱雀来也不错,若是朱雀也能像今晚那个侍婢一般…李承道想到这里,突然不禁心中暗骂自己有些不道德,怎么会胡思乱想这些事情呢?
青龙离开之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锦衣卫的番子开始在楼内楼外不舍岗亭哨所,将所有的丫鬟仆役都赶走了,里里外外立刻布满了锦衣卫的侍卫。
随后房门一开,一个普通人打扮的番子闪身走了进来。
李承道坐在桌边,亲自斟满了两杯茶,经过一番折腾,李承道酒意已经清醒了不少,眼神也是恢复了清明,看见番子进来,正要行礼,李承道摆摆手,说道:“免礼吧,来,坐下回话!”
那人闻言,拱手说道:“卑职内厂百户郑多拜见武王殿下!”
武王闻言,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将茶杯推向郑百户,说道:“郑百户这些日子辛苦了,怎么样,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了吗?”
郑百户闻言开口说道:“殿下,卑职来到江南,立即撇下侦缉网,同时利用内厂车马行形成的情报网络,将带来的番子扮成行商和游客,让他们四处打探消息,这三大镇守虽然把持江南税赋多年,势力无孔不入,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他们的作为可谓是是嚣张至极,路人皆知!”
说到这里,郑百户似乎对自己这几日的成绩十分自豪,神色间也骄傲起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双手呈递给李承道,说道:“殿下,这里都是卑职调查所得!”
李承道接过小本子,翻看起来,而那边郑百户则坐在一边,说道:“殿下,我先跟您说书关税镇守兼龙山卫建军袁子唯,此人的职责就是在重要城镇、关隘和水陆运输线上设立关卡收税,比如运河线上,正常应该是港口码头设立一处税卡即可,可是这袁子唯每隔四十里就设税使拦江截税,一艘船扬帆便是三四百里,至少要交五六次税,如今江南不少规模较小的商铺根本不堪重税,多有倒闭!”
李承道闻言,周起了眉头,说道:“赋税这么重,虽然短期中收入颇丰,但是实际上无异于杀鸡取卯,涸泽而渔,如今这么多的工商店铺倒闭关门,于国家和百姓大大不利!”
说到这里,李承道突然问道:“这些事情,司礼监都知道吗?”
郑百户闻言,回道:“自然知道,殿下,这袁子唯虽说是镇守太监,可是私设税卡这种事情,他还是不敢的,所以这些都是上面首肯的。”
“如今修建皇陵,国库资金不太充裕,于是高士达便命令全国各地的镇守太监想办法提高税收。这个法子本身就是高士达提出来的。”
李承道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些措施得到了司礼监的同意,那么便不能作为制裁他的手段,况且内厂之所以能够利用车马行运输发展如此迅速,就是因为这些不法又合法的苛税,所以内厂的行为才能够大有市场,因此要完成更远大的目标,暂时的牺牲是必须的!”
说完,李承道暗暗盘算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暂且记下,只能看看是否还要其他的事情可供我们利用的!”
郑百户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不瞒殿下,卑职也早就料到,光凭此事,是万万难以扳倒袁子唯的,因此卑职还得到了了其他的情报。据龙山卫的官兵说,户部发的军饷,只有四成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其余的六成,都被卫所的监军带头瓜分了!”
“除此之外,按照我大唐律,卫所官兵人人都有自己的土地,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这些土地早已经被袁监军为首的当地豪强和将校强买强卖手段掠走,不少卫所的官兵为了活命,只能远走他乡或是落草为寇!”
“龙山卫原有驻军六千余人,如今实际只剩下不足三千人,而且多数都是老弱病残,想走走不了的,但是每每报领军饷的时候,袁子唯却总是按照六千余人报领。至于军械,更是不堪入目,战船早已形同虚设,有人前来检查,便临时征收渔船充数,海上海盗来袭,卫所上下只能望风而逃!”
李承道听完郑百户的话,顿时怒不可遏,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毕竟他是十分注重国家武力的,而这海上战力,对于想要雄霸海路的李承道来说,更是重中之重。
而且当李承道听到了倭寇两个字的时候,一种民族仇恨涌上心头,响起后世日本人对国人的所作所为,李承道怒不可遏,袁子唯这等行为与汉奸何异?侵略者固然可恨,但是助纣为虐者,更是该杀!
李承道气急道:“想不到,这龙山卫所军务如此废弛,我在长安听说,数百名倭寇海盗上岸,烧杀掠夺我大唐子民,如入无人之境,起初还不相信,如今看来,这是谁之罪?”
说到这里,李成东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奇怪说道:“说起来,郑百户,本王在外征战多年,也曾经见过那南兵,那时候,南兵也是兵源充足,装备也是不错,郑百户,你确认你打探道的消息没有错误吗?”
郑百户闻言,说道:“启禀殿下,卑职查探的十分仔细,应该不会有误,南方海岸线上,多受倭寇海盗的侵扰,但是他们不想北方的突厥,基本上上岸掠夺一番也就走了,从来不敢长久与我军对峙,所以兵备和力量一直不如北兵,说起来,当年,殿下见到的南兵,是谁统帅的?”
第269章 李文祥的权势
“那我可记不清了!”李承道说着,“只记得那南兵的统领似乎是叫做郝敬忠。”
郑百户笑笑说道:“不瞒殿下,这龙山卫所的指挥使正是郝敬忠,其实这南兵北调也是有猫腻的,一般为了防止朝廷看出破绽,这征调的南兵都是
从各地卫所抽调精英,临时组建的,因此殿下所见的,应该是一只拼凑起来的南兵而已!”
李承道闻言,愣了一愣,恨恨说道:“真是好手段,别的事情,还则罢了,只是这在军事力量上的,他们这般做法,无异于自毁长城,这如何让人忍的,既然如此,袁子唯,对不起了,本王就要先拿你开口,杀机敬候,让沿海的卫所都收敛一些,郑百户,继续搜集相关情报,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郑百户闻言,兴致勃勃地说道:“卑职遵命,说完了这袁子唯,卑职再给您讲讲织造税监镇守李文祥,殿下想必知道,苏杭丝织品天下闻名,而在这里,分工也是几位严密,有车工、纱工、缎工和织工等专门的工匠,开设织造坊的商人们,还会聘用大批专门负责打线、染色、改机和挑花的女工。
“这个李文祥便是管这些的,这人为人倒是还算低调,不算嚣张,但是苏州织造天下闻名,其中利益甚大,李文祥便暗中以手下心腹冒充商人,利用职权之便压价收购,从中牟取暴利,苏杭一带的商人们都是深受其害,但是碍于李文祥的权势,他们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说着,郑百户还以松江府为例,说明了李文祥的作为。
原来,这松江府百姓大多是以织布为业,日成一匹,而千万百姓,每日产能就是千万匹,再说嘉善地区,那里的百姓以纺纱糊口,产量也是极大,因此历来有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完魏塘纱的说法。
但是李文祥到了之后,这些布匹纺纱都被他垄断了,并且压价收购,然后转卖四方,从中牟取暴利,因此不仅是此地的富商,就连当地百姓也是被李文祥弄得苦不堪言。
除了这些之外,郑百户还探听到了一则对李承道等人有利的事情,那就是李文祥和袁子唯的关系一直不好,矛盾很深。
盖因这湖州一带种桑养蚕,山东河南百姓则多数种植棉花,苏州制造需要从这些地方大量购入原材料,而袁子唯执掌官税,经常阻碍这些原料运送,对于李文祥而言,却是大大的不利,因此,李文祥和袁子唯只见的关系一直不好。
李承道闻言,暗自点了点头,其实集中性的采购、转运和出售自然有他的好处,但是李文祥盘剥的如果不那么厉害,能给老百姓留下一条活路的话,这件事情,倒是也不必太过于和李文祥斤斤计较。
毕竟这税监权虽然归属于内场了,但是内厂肯定不能亲自坐镇天下各地,到最后还是要靠着这些镇守太监为他们办事,如果制法和制度上无法规定全面,即使换了人,也不见得就比原来这些人做得更好。
而且若是搞成了水至清则无鱼,对于以后税赋上交也是极为不利。
李承道想到这里,开口说道:“虽然此人有些贪墨,但是心却不至于太黑,算是个可以笼络的人,他的事情暂且放一放,说说这个吕子聪,这位吕公公怎么样?”
郑百户闻言,说道:“说起来,这三位镇守太监中,名声最好的就是这位吕子聪公公,江南粮田税赋的征缴是不收实物的,都是折算的银两,太上皇开国,便定下了米麦四石折银一两的规定。”
“如今,这比率已经变了,米粮一石便要征缴一两的银子,相当于加了三倍的税赋。江南百姓中流传这一样一句话,说的是一亩官田七斗收,先将六斗送皇州,只留一斗完婚嫁,愁得人来好白头,可见税赋之重,要不是江南富庶,鱼米丰收,百姓早活不下去了。”
“说起来,这粮食折成银两上交赋税,中间损耗极大,再加上袁子唯等人层层收税,百姓们五斗的粮,能够拿回来三斗的钱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李承道闻言,开口说道:“如此说来,这折银率确实有些高了。”
郑百户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自从吕子聪吕公公来了之后,每年秋收时节,吕公公便会派官船主动上门收购,虽说价格也低些,可是算上官税和损耗,得利要远远大于自己运送出售,因此百姓都愿意将粮食卖于他,吕子聪的名声也变得非常好,一度被当地人称为江南善人!”
李承道这时才是真的迷惑了,那日听廖管家说,只觉得这吕公公胆大包天,竟然连进贡给皇上的贡茶都敢掉包,当时还以为这人不过是个掉在钱眼里的阉货,想不到如今竟然还有这般善行,不禁奇怪说道:“按照你这么说来,这吕子聪还是个清官喽?”
郑百户呵呵一笑,说道:“恕卑职斗胆,殿下,如今这天下哪里有什么清官啊,这吕子聪自然也算不上,他这么做其实也有他的牟利点,江南市鱼米之乡,那么多的粮食,只要在每石粮食上,稍微赚上一点点,累积起来也是座金山了!”
郑百户说着,李承道闻言,开口道:“如此说来倒也是了,这些百姓才不管你贪不贪,若是贪墨时,也能想到百姓,照顾百姓一些,他们就感激不尽了!”
郑百户闻言,说道:“殿下所言极是,除此之外,吕公公对于茶叶香料药品这些有价无市的物品看管的纪委严格,这一来折算银两也是几位丰厚,虽说如此,但是三大镇守太监中,吕子聪是最为宽厚的,而且每逢灾年,吕公公还会时常设棚施粥,救活了不少人,名声极好!”
李承道站起身来,在房间中来回走了几步,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如此,你明日一早就离开,仍然蛰伏于暗处,将人手悉数抽调到袁子唯哪里,如今就以这袁子唯为突破口,打开局面,至于我,江南之行,我便游山玩水,其他的就交给你们了!明日我可要跟随吕大善人去狮子村品品这正经的龙井茶了!”
郑百户闻言,开口说道:“按照殿下的说法,您这是想打袁而拉吕李了?”
第270章 孤陋寡闻了
李承道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不错,若是内厂的番子们都有你这般的头脑,内厂将来的发展本王就不必担心了!你说的不错,我是有这个计划,毕竟总不能一棒子全都给打杀了吧?若是在此地将三人全部拿下,天下各地镇守都寒了心,给我撂了挑子,到时候,岂不是又把这税监权送回到了司礼监的手中?”
李承道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仍然对于置换贡茶的事情耿耿于怀,其实他也是想要借着明天去狮子村品茶的机会,亲自视察一番,同时也是为了探探吕子聪的口风。
这个时节,自然不是有好茶的时候,但是此番李承道前去,可不单是为了品茶,一来如此可以让三大镇守太监宽心,以为他只是虚张声势,没有查案办人的决心,另一方面也可以好好探探吕子聪的口风。
郑百户玲珑心思,自然很快便明白了李承道的心思,正要转身离开,帮助李承道布置好一切,李承道突然喊住了他,问道:“郑百户,有件事情,本王要请教你一番?咱们大唐的太监,可以娶妻的吗?”
郑百户闻言,一愣,可是随即释然,他早已经将三大镇守太监的情况摸了个底儿掉,对于他们的家事自然了如指掌,马上明白了,恍然笑道:“殿下,想必是见过吕子聪的夫人了?”
李承道闻言,诧异道:“你也知道?是不是这吕公公是成家之后,才进宫的?这太监也有半路出家这么一说吗?”
郑百户闻言,失笑道:“大人想必是误会了,其中宫中的太监和宫女结为夫妻的也不少,在宫中也算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只不过这样的夫妻不能称之为夫妻,而是叫做对食、菜户,而且从来不仅仅限于异性之间,同性之间也颇为常见,因为不过是为了找个伴而已,人之常情,因此没人干预,宫中也就听之任之了!”
“至于像吕子聪这样的地方上的公公,有权有势的,不但可以娶妻养子,而且一般来说,这娶妻的规格还不低呢,通常都是官宦人家的好女孩,至于吕子聪,他的这位夫人可是出身风尘,据说当年可是江南第一名妓呢!”
李承道闻言,想起了那位莲儿的万种风情,哑然失笑道:“我说的呢,今日一见,我还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这时那吕公公入宫前的妻子呢,只不过想不通,这日子得多么的艰难,才能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要,而要入宫做太监去!”
说着,李成东安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万种风情的女子,如此的玉人,竟然嫁给了一个太监,实在暴殄天物啊!
郑百户看着李承道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殿下,别看这些人虚凤假凰,但是他们可是比一般的夫妻更加恩爱呢。皇宫中的对食,常常一旦以身相许,便互敬互爱,一生不渝,若有对方移情别恋,又或者是早逝,
另一人往往痛不欲生,为此自戕自裁者,更是屡见不鲜!”
“这些人一旦一方死去,对方即使不随之而去,也会在自己的房中供养对方的灵位,每逢忌日,时常悲痛大哭,死去活来,这种感情,相比于普通正常夫妻,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李承道闻言,心中也是深受触动,听了郑百户的话,再想到那些太监本身就已经不是完整的男人了,心理上只怕会比正常人更加迫切的渴望正常男人的生活,说起来,也是颇为让人同情。
李承道闻言,羞涩一笑,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本王孤陋寡闻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王受教了,其实说起来两厢情愿的事情,只要人家愿意,我们的确不该因为人家是太监而说三道四!”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当地官员豪绅纷纷前来拜访武王殿下,尤其是昨日中没有资格与武王殿下同桌,为殿下接风洗尘的那些官吏士绅。
既然是拜访,自然不能够空着手来,这些人或银票、或珠宝字画,或本土特产、珍贵药材等等,不一而足,而李承道也是来者不拒,因为他就是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无所作为,贪财好利的形象。
然而那朱雀却是不明就里,对于李承道突然变成这样一个市侩贪财的人很是不解,心中虽然气愤,但是碍于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沉默不语,对于李承道更是爱答不理。
江南可是天下最为富庶之地,没有个亿万的身家,在这了还真就不敢自称是富豪,如今拜会的又是当今最有权势的王爷,谁敢送些寻常礼物?说是本地特产,可是实际上所送的东西无不是价值连城。
送礼者不乏有送上美貌女子者,可是一看见那个满脸不快,充当账房先生的美女,一个个便铩羽而归了。
可是即便如此,不懂事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比如江浙的大盐商,曹明。
曹明在江南一带算是出了名的盐商,今日也是带了重礼而来。
曹明一向经营私盐生意,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朝廷出了一个中粮集团,将盐作为国家统筹的货物,自此,曹明的生意可谓一落千丈。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在曹明之前家大业大,加上贩卖私盐早已打通的运输道路,做起其他的生意来倒也还是容易得多。
看着人来人往的吕府跨院,所见之人都是江浙一带有头有脸的富豪,这些人不管暗中是怎么样的勾心斗角,可是明面上却都是满脸的热情,相互打着招呼。
“呦呵,曹老板!您也来了?”
一个富豪问候曹明道,曹明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此人的姓名,只得面带微笑,拱手说道:“客气客气,您这不也来了吗!怎么?这就走了呀?”
那人笑着说道:“礼物送到了,心意表达了,自然就走了,总不成在这里用膳吧?人家殿下也不这么待见咱们啊!呵!这几位姑娘是?”
“哦,这几位是我刚刚入手的几个高丽和东瀛女子,听说王爷身边没有人侍奉,所以送来孝敬王爷的!”
“哦…哈哈哈,曹老板有心了,那曹老板忙着,在下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