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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庙青灯     射雕之武穆遗书txt下载     射雕之武穆遗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章 执念难消,承诺难毁

    义正和尚被岳无笛被岳无笛冷言嘲讽之下,已经没有了刚开四的疯狂劲,他此刻脸色略带灰暗,面对辛弃疾的质问,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咬着牙齿。

    辛弃疾见状,叹息一声,道:“当年金国肆虐中原,我汉人百姓活得猪狗不如,老夫那时年少,血气方刚,愤怒欲狂,于是散尽了家财,招募勇士,奇袭谋杀,不知道斩了多少金狗的脑袋,欲往江南投我大宋。”

    “在路上,遇见你师兄义端和尚。他在少林寺中,不守清规戒律,被逐出了少林,乱世之中啸聚山林,拦路抢劫我麾下大军。”

    “一场大战之后,义端知道了我麾下皆是义军,立刻就率领所部向我投诚,并和我上拜皇天,下拜后土,结成了八拜之交。我原想,义端和尚虽然有劣迹在前,但是国难当前,只要有报国之心,细枝末节尽可以不论,打算和他一同建立奇功,为国出力。”

    “谁知,义端和尚投诚之后,受不了军中森严律令,竟然暗中投降了金国,并置我大军于险地,而且出卖大宋军机消息。”

    “老夫得知之后,怒不可遏。义端和尚当时在金国重兵保护之下,我不敢让大军随我冒险,只能孤身一人,单人独剑,闯进了金兵大营,连杀七十八将,才追到了义端和尚,将他斩杀。”

    “义端是你的师兄,我曾听他说,当年在少林寺中,你们的感情便很深厚。但你可曾想过,你师兄,同时也是我的结拜兄弟,杀了他。你固然痛苦,难道我便没有丝毫难过么?”

    “但他背叛家国,我如何能不杀他?”

    辛弃疾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柄重锤一般,砸在义正和尚的心脏上,令他脸色不停的变换。时而疯狂,时刻痛苦,时而犹疑。

    辛弃疾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找我,想要杀了我,长久的执念难以达成,让你的心智都有些魔障了。你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可曾想过。这些年我为何不杀了你,斩草除根?”

    “虽说你现在功夫大成,不惧于我。但是你第一次来找我之时,你是什么样的功夫,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又到了什么地步,你还记得么?每当你将要找到我的时候,不管你那时功夫怎么样。我总是躲着你,从不和你见面。难道是我辛弃疾怕你么?金国数万大军我都不怕,横行百里,怒斩义端,难道我还怕你一个和尚么?”

    “只是一心想要杀我,一旦和我交手,以我当年的功夫之杀伐。你必然会丧命。你是个无辜的和尚,虽然练武,一辈子却不曾沾染过人命,我岂能杀你?”

    义正和尚脸色痛苦,愧疚。不甘,疯狂,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脸上出现,五味杂陈,他低低地吼叫,似在发泄内心之中的苦痛。

    一个一辈子都没有杀过人的和尚,为了心中的某段感情,某种执念,一心一意想要杀死一个人。

    和尚本不该杀人,义正和尚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却一直想着杀人;和尚更不应该有执念,然而义正和尚想要为义端报仇的执念,却是数十年如一日,念念不忘。

    听起来很矛盾,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老夫一直都在躲避你,今日却被逼得不得不露面。也好,索性来一个了断。”辛弃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有这位岳公子在,想必你万难杀我,而我,也不愿杀你。”

    “不如这样,当老夫再这世上,于国家再也没有什么用处的时候,便自去少林寺,让你亲手杀我。但在这之前,老夫尚是有用之身,你不得对我出手,如何?”

    义正和尚浑身颤抖,不敢看向辛弃疾的眼睛,他仰天大吼一声,道:“谁不知道你是大英雄,谁不知道杀你便是国家的罪人?我贫僧却一直想要杀你,到现在也难改这段执念!佛祖,这是我的魔障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义正和尚忽的大笑起来,笑声悲怆无奈,疯狂不可理喻,道:“执念难消,承诺难毁,杀义士不祥,我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要躲到天涯海角,从此不再见到他么?!”

    “既如此,贫僧便跑到天涯海角便是,西天在何处,贫僧便去何处!哈哈,哈哈哈!”义正和尚怪声大笑,向着西方大步奔跑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帘。

    辛弃疾长长叹息一声,道:“魔障,魔障……”

    岳无笛心中一动,问道:“是武学障,还是因果障?”

    辛弃疾看了他一眼,道:“也许,都有吧。”

    众人一阵沉默,在场几人之中,除去薛大宝外,都知道武学障的存在,功夫到了那等境界,容易心智失常,具体表现出来的形式各有万千,但是归根结底,陷入魔障中人所作出的事情,总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譬如黄药师迁怒于众弟子,将所有爱徒挑断脚筋,逐出桃花岛;又譬如洪七公狂嗜美食,因此耽搁了救援岳朝;再譬如,岳无笛当年为了自己图谋天下的执念,一度弃莫幽茗于不顾。

    凡此种种,在魔障之中,世俗人情,都比不过冷冰冰的执念。

    只有破障而出,才能恢复冷静的心态。

    或许义正和尚最开始的时候,找辛弃疾报仇,只是单纯的出于师兄弟的情义。但是到了后来,随着他的武功越来越高,执念渐渐蒙蔽原本的初衷,他的报仇,就不再那么单纯了。

    也许是因为岳无笛的有力阻止,令他心生气馁,也许还因为辛弃疾突然现身救了他一命,给了他很大的震动,义正和尚竟然隐隐意识到了自身的不对劲。

    “执念难消,承诺难毁”,也许就是他之所以逃避而去的最重要原因,杀义士不祥,对他来说那都是次要的。

    否则,义正和尚在这几十年间,就不至于为了杀辛弃疾报仇,养成这个可怕的执念。(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一章 以力破力

    义正和尚已经远去。

    辛弃疾白衣飘飘,目光注视着远方,良久之后,才回过头来,道:“走吧。”

    众人来到了一间院落,辛弃疾命薛大宝整治菜肴,备下了一桌酒席,款待岳无笛和莫幽茗二人。

    席间,岳无笛和辛弃疾畅谈时局,甚是相得。辛弃疾久负盛名,在后世更是名垂青史,自然是胸中自有丘壑,言谈之间,尽是兴废之策,强国之谋。

    而岳无笛,若论本身才学和积累,自然是远远不及辛弃疾的,但他拥有前世的记忆,对于南宋的历史大势,对于射雕世界的大局情况,都是清晰无比。仿佛站在上帝的视角上一般,每一句话都能准确地说中要害,令辛弃疾拍案叫绝。

    之前看重岳无笛,只是因为岳无笛身为岳飞的后人,并且气度不凡,武功高绝,但是现在,辛弃疾却是因为岳无笛的才智见识对他刮目相看。

    “岳公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识,对于时局大势的看法,竟然和常人迥然不同。”

    辛弃疾将一杯酒尽数倒入口中,一口喝下,说道:

    “你说,若是没有意外,大宋和金国之间谁也不会胜出,而在大漠草原上的蒙古族,将会迅猛地崛起,横扫所有国家?”

    “初一听来,这令人觉得难以置信。但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你所说的又未尝没有道理。”

    “咱们大宋不说,积弱已久,到了现在更是早已积弊难返。至于金国,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很强大,但实际上,经过中原之地花花世界数十年的骄奢**逸,金国的贵族也早就没有当年在白山黑水中的悍勇了。”

    “无论是大宋还是金国,都不像是有一统天下,中兴盛世的气象,这一点。老夫也看得明白。但是你说现在还是逐水草而居,由大大小小如散沙一般的蒙古族,将会崛起,超越汉唐。建立前所未有的强大国度,未免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可有什么依据吗?”

    岳无笛笑道:“辛大人叫我无笛便好,称呼什么岳公子,倒让晚辈惭愧。”

    又说道:“不管蒙古族将来是否会崛起。那都是未来的事情,晚辈又怎么可能有依据呢?”

    “但是自古以来,能对我中原汉人造成威胁的,从来都是北方民族,不是在白山黑水间,便是在无边的草原上。”

    “根据以往的经验,不论是匈奴还是突厥,还是契丹或者女真,都是由逐水草而居的弱小民族发展而成的,在我们不经意之间。短短的时间,就如滚雪球一般迅猛地壮大,从而对我汉族造成威胁。”

    “现在的蒙古族虽然弱小,但却是茫茫草原上最有潜力的民族。别看现在弱小,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令宋金两国都不敢撄锋的力量。毕竟,草原民族的繁衍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牛羊战马一多,人口就会变多,人口一变多。便有了足够的控弦之士,他们全民皆兵,并且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之术举世无双。是天然的战争民族,在这个时代,是无敌的。”

    辛弃疾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道:“大宋积弱,如果蒙古族真如你所说一般,将会崛起。那对我们来说,一定是一场灾难。”

    岳无笛心中暗叹,如果宋朝的当权者都能有辛弃疾这样的见识,将来又何至于帮助蒙古灭金呢?

    “可惜蒙古在大漠之地,我们大宋鞭长莫及,不然,趁着蒙古还未壮大之时,举兵将之削弱,便可防患于未然了。”

    辛弃疾虽然在士林之中声名隆重,但他和寻常的迂腐儒生不一样,毫不介意对威胁到大宋的外族,展开铁血手段。

    岳无笛也叹了口气,道:“何止是大宋无能为力。便是金国,虽然对大漠有一定的威慑力,军队众多,但说要彻底解决掉蒙古的威胁,也是不能。”

    “哦?”辛弃疾闻言有些惊讶,他问道:“难道金国之内,已经有人认识到了蒙古的威胁了么?”

    “那倒不是。”岳无笛道:“只是蒙古这么发展下去,将来金国总会有人发现的。”

    “不过便是发现了又怎么样,蒙古族虽然是一盘散沙,大小部落各自为政。但是一旦有外族大军大举入侵,那些原本互相敌对的部落,都很可能会联合起来,这股联合起来的力量,攻城灭国或许不够,但是在草原之中抵抗外敌,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想,将来金国发现了蒙古的威胁,必然会沿袭隋朝对突厥的战略。以分化瓦解蒙古族为主,而不可能直接出兵。”

    “可惜他们不会明白,这么做虽然短期之内可以免除战争,但是时间一长,待得蒙古势力越来越大,甚至统一之后,金国灭亡之日,便不远了。”

    辛弃疾没有说话,他在思考这岳无笛的话,虽然岳无笛所说,全部都是推测,没有一点证据,但是辛弃疾是何等敏锐之人,自然能够察觉出,这些推测并非是空**来风。

    好半晌,他才开口问道:“万一将来蒙古真的成为了大宋之患,你可有什么策略,能够解决么?”

    岳无笛苦笑道:“辛大人你身负绝才,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一个年轻小子,又有什么好办法呢?唯一的办法,便是以力破力了。”

    “可是我大宋积弱,便是和金国打仗,也难有大胜,若果蒙古真的连金国都不是对手,那么我大宋,又如何以力破力?”辛弃疾眸色一动,问道。

    岳无笛道:“凭现在朝廷的力量,自然不可能与将来的蒙古相抗,但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力量,也不是不能有所增长。”

    辛弃疾眼睛看着岳无笛,道:“朝廷不知进取,军力又如何能增长呢?”

    岳无笛眸色深沉,同样看着辛弃疾,道:“当年辛大人在北地的时候,自散家财招募勇士抗金,天下传为义举,辛大人麾下的那股力量,论战力比之宋朝军队,强上何止一星半点?而现在,宋朝**,难道我们就不能自行抗金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拉上战车

    “自行抗金?”辛弃疾吃了一惊,虽然早已对岳无笛的想法有所猜测,但是当岳无笛亲口说出来后,还是难免有些震动。

    自行抗金,就意味着不受朝廷节制,朝廷上的昏君权臣,又岂能容忍?虽然他们对付外敌不行,但是镇压内部,却是从来不会犹豫。

    “老夫虽然已被罢官,但终归还是朝廷臣子,岂能作出这等拥兵自重之事?”辛弃疾有些犹豫。

    “晚辈敬佩辛大人的才学,但更敬佩的,却是辛大人的气度和见识。”岳无笛诚恳地道:“辛大人应该知道,凭借朝廷的力量,不要说将来的蒙古,便是现在的金国,也战不过。”

    “辛大人忠心耿耿,但是所忠的,我想应该是天下几千万的汉人百姓,而不是朝堂之上的君主,民为贵,君为轻,自古皆然。为了汉人百姓的存亡安危,我们做一些身为汉人所应该做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行呢?”

    辛弃疾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说实话,你是否取赵家而代之的想法?”

    “没有。”岳无笛毫不迟疑,道:“晚辈可以保证,这辈子绝不和大宋为敌。”

    虽然辛弃疾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但是如果自己要和朝廷作对的话,那么辛弃疾就绝对不会帮助自己的,这一点,岳无笛从他严肃而凛冽的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出了。

    见岳无笛语气坚决地说出了不和大宋为敌的话语,辛弃疾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他说道:“你如果不造反的话,组建自己的力量,老夫便不会反对。只是将来你声势日大之后,朝廷还是会难免猜忌,当年的岳家军虽然是朝廷建筑,实际上却只听从岳王爷的命令。这才导致了岳王爷的风波亭之难,你祖上前车之鉴,来日你或许也不能避免。”

    岳无笛却是毫不在意。反而道:“我自是不怕,难道辛大人您怕了么,为什么言语之间只说到了我,而不提您自己?难道这件事情。辛大人只准备作壁上观么?”

    辛弃疾呵呵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我便是还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了。当年还有些家资可以挥霍,现在家无余财。还被罢官在家里,又如何能自行组建军队?”

    “辛大人如果是顾虑这点,大可不必担心。”岳无笛解释道:“事实上,晚辈也没有准备大张旗鼓地组建军队,只是暗中发展力量,待得时机一道,再突然出手。”

    “眼下,我麾下无论是商队还是士卒,都已在筹备之中,只是还差一些可用的人才。现在时间还宽裕。因此我打算自己培养一些人才,想请辛大人帮我教导他们一些,让他们无论才学实干,还是人品忠诚,都能有所精益。”

    辛弃疾捋了捋胡须,道:“若只是培养一些人才,倒是没有问题。老夫现在被罢官在家,左右也是无事,如果能得英才而育之,倒也不会浪费了光阴。”

    岳无笛顿时大喜。莫幽茗也不由浅浅地笑。

    辛弃疾笑道:“你们小情侣,还真是恩爱情浓,我不过是答应了无笛这么一个小小要求,小茗你便高兴成这样。”

    莫幽茗的俏脸一红。但随即便恢复了常态,落落大方地道:“辛伯伯您真会取笑我。您有所不知,无笛他要建的书院,便叫做衡山书院,他这是要帮我重建衡山派呢。”

    辛弃疾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你们啊,不过衡山派如果能够重建,你父亲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莫幽茗道:“我只是一介小女子,一心只想着为先父和衡山派满门报仇,却从未想过重建衡山派,这个主意,还是多亏了无笛想出来的。”

    “嗯。”辛弃疾点点头,道:“当年衡山派满门被灭,只有你幸存了下来,深仇大恨,的确是能蒙蔽人的心智。就连老夫,当年出于愤慨,也曾杀上了铁掌帮,只是没能杀了裘千仞,却救下了裘千仞的师父,上官剑南。”

    莫幽茗眼睛一红,感激地道:“原来辛伯伯曾对我有这样的大恩,小茗没齿难忘。”

    辛弃疾摆摆手,道:“不许如此,当年我与你父亲相交,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只是可惜当年初被罢官,心智愤懑,武功有所减损,以致于功亏一篑。所幸现在裘千仞已被你们杀了,这许多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原来这之间还有这等缘由,难怪上官剑南一代英杰,竟然愿意在辛大人府上做一个管家。”岳无笛释然道。

    辛弃疾道:“上官兄和我算是志同道合,本身亦有大本领,我又岂能真当他做管家?只是这山庄之内,没有下人,所以上官兄自称管家,为我撑撑门面罢了。”

    原来是这样,岳无笛点了点头。

    接下来,岳无笛和辛弃疾商量了一些书院的筹建事宜,资金由岳无笛负责,而辛弃疾,则是帮忙挑选一些适龄的儿童,来书院就学。

    辛弃疾拟定了一份名单,上面所写的那些儿童,都是大家族的子弟,而且天资聪颖,在乡里间负有盛名的,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都会由自身的家族悉心调教,或者进入最顶级的书院就学。

    至于衡山书院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书院,肯定是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但是如果有辛弃疾的招揽,相信那些大家族的族长肯定毫不犹豫,就会选择将族中弟子送到衡山书院来。

    毕竟,辛弃疾虽然已被罢官,但是他的名声之大,无论是在朝在野,都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可谓是一时无俩。

    只要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前来衡山书院就学,那些家族或多或少都会和书院有所联系,将来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他们也会更加尽力一些。

    当然,这都要建立在岳无笛自身实力的基础上,如果岳无笛的势力不堪一击,相信那些大家族,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家送到衡山书院的弟子,视为弃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叫花鸡

    在岳无笛的计划当中,衡山书院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如今他的麾下,已经有了明教和铁掌帮这样顶尖的江湖势力,还有丐帮这个强力盟友,再多一个江湖帮派,作用已经不是很大了。

    但是如果将衡山派改造成衡山书院,教授武功的同时,还让弟子习文,这些弟子若是进入朝堂的话,将来势必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岳无笛当初萌生建立衡山书院的想法之时,便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让书院的弟子成批的进入朝堂,对于别人,或许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对于韩侂胄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而且现在书院有了辛弃疾的加入,凭借辛弃疾的名声,这件事就更容易了,而且辛弃疾的弟子如果得到重用,在士林之中,也不会惹来舆论的非议。

    辛弃疾现在被罢官在家,但是胸中的一腔热血,却是从未冷去。皇帝怯懦,对于他这样的主战派极力打压,他的宏图抱负无从施展,一直心中郁郁。

    现在岳无笛邀请他筹建衡山书院,初一听闻,辛弃疾心中便是一动。且不说蒙古真会如岳无笛所说一般,将会横扫天下,便是如今的天下,也是暗流涌动,宋金两国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内部主战的声音已经在酝酿之中,两国大战,已经不可避免,或许几年之后就会爆发。

    在这种时候,大宋哪怕是只多培养一个人才,或许都会为将来的大战增添一分胜算。

    岳无笛打算建立衡山书院,不管其目的是帮助莫幽茗在另一种意义上重建衡山派,还是怀着某种私心,对于辛弃疾来说都不重要。

    他在乎的,只是他培养出来的这些弟子,将来会不会成为矢志抗金的好男儿,其他都是细枝末节。

    既然岳无笛在这一点上与他达成了共识,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参与到这件事中来呢?

    具备共识的人之间的谈话总是很愉快的。推杯换盏之间,就已商定了书院的筹建事宜。

    两人又开始了武学上的交流。

    辛弃疾的武功很强,在岳无笛看来,怕是不下于五绝层次。并且因为年轻之时在战阵中厮杀的原因,令他的武功带着凛冽的杀伐气。

    而岳无笛,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更是渐渐将武穆遗书的精义融会贯通,武功越发的霸道强横。

    两人谈拳论剑。都觉得对方的武功路数虽然与自己迥异,但是风格却十分的相似,不由相视大笑。

    这晚谈拳到了深夜,两人才休息就寝。

    第二天一早,岳无笛便提出了告辞。至于莫幽茗,则是被他留在了带湖山庄,和辛弃疾一起筹建衡山书院。

    虽然莫幽茗十分不舍,但是也知道岳无笛作出的决定,便是她也不能改变。而且,她也明白衡山书院对于自己和岳无笛都是非常重要的。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建立衡山书院的事情做好。

    虽然这么想,可是望着岳无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愿望,莫幽茗的灵秀的双眸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两行清泪。默默注视着无人的远方,就这么驻足在那里,不愿离去。

    “走吧,小茗。”辛弃疾收回目光,看向莫幽茗,道:“无笛他已经走远了。”

    莫幽茗轻轻点头。道:“我知道,辛伯伯,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最正确的,可是好不容易和他相聚。才没几天,就要分开了,心中只是忍不住的难过。”

    辛弃疾轻轻一叹,道:“小茗,你要知道,无笛他是个有志气的男儿。有很多的事情都等着他去做,没有多少时间陪你是很正常的,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懂么?”

    “我懂。”莫幽茗这回头点得很重,道:“我早就明白的,也不后悔。”说话之间,眼睛仍是遥视着岳无笛消失的方向,好像能够望穿千里一般。

    莫幽茗当然不能望穿千里,自然他也不可能望见岳无笛。

    岳无笛离开带湖山庄后,虽然心中也有淡淡的不舍,但他硬是头也没回,也没有乘在鸿鹄身上,而是全力施展大鹏身法,在赣北大地上如箭矢一般飞速奔行。

    距离和洪七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天一夜,他以这般速度奔行,只怕天还没黑就到了约定的地点,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岳无笛还是施展出了全力,和辛弃疾交流之后,岳无笛对于自身的功夫和将来要走的道路,认知更加的清晰了。

    武穆神功归根结底是战阵之中磨练出来的功夫,大军交战,兵潮汹涌,若是没有足够的体力和耐力,不被敌人杀死,自己也要累死,难以站到最后。

    所以武穆神功的修炼者不仅拥有强大的体魄,就连内功方面,也是具备了五大丹田,内功的极限储量理论上可以是常人的五倍。

    不论是体魄还是内功,耐力都是没有极限的,最起码,在岳无笛的认知当中,是没有极限的。

    “或许也只有自己对这一点坚信不疑,体魄和内功,才能做到真正的没有极限吧。”岳无笛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把握到了某种奥妙。

    又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当初和裘千仞一战后,便有这种感觉,那是自己触摸到了“意与气合”的边缘。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总不可能是触摸到了“心与意合”的边缘吧?

    摇摇头,岳无笛不让自己多想下去,境界不到,想得多是祸非福。

    不断地奔跑。

    他这般极速奔跑,便是为了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还能不能跑得更快,跑得更久,换一种说法,就是挑战和突破自己的极限。

    这类事情,其实从他刚开始修炼武穆神功的时候,就已经在做的。只是他当时还没有明确的认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到了现在,他完全领悟,更是有意识地在朝着这方面努力。隐隐觉得。自己要打通第三条隐脉,契机或许便在于这里。

    怀着这样的意识,岳无笛奔跑的速度极快,并且在以极其细微的进度。不断地加快着,以致于太阳刚刚在西山垂落,他便到达了和洪七公约定的那片小树林中。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洪七公还没有到,岳无笛不愿去市镇之中歇宿。便自己点了一堆篝火,在山林之间,打了一只野鸡,想学着传说中叫花鸡的模样做一道美食,填一填肚子。

    如果叫花鸡的味道真如传说中那般绝佳的话,岳无笛便考虑再做几只,犒劳犒劳洪七公,表达表达自己的谢意。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厨艺,剥开泥土之后,露出的不是白嫩嫩的鸡肉。而是一片焦黑,还有一缕缕泥土的“芬芳”从那只焦黑的野鸡之内散发出来,令人看之便没有食欲。

    好在岳无笛不是一个娇惯的人,美酒佳肴他能够甘之如饴,他自己烤的叫花鸡也能够吞得下去。

    这时候不必管什么味道是酸甜还是苦辣,只需要知道野鸡肉中含有丰富的能量,能够令他减少饥饿感便是。

    行走江湖一年多了,岳无笛自问能够很好地做到这点,于是他抓起那只焦黑的野鸡,大口吞嚼了起来。片刻工夫,便嚼的只剩下了骨头。

    他的饭量本来就大,何况今日竭尽全力奔跑了一整天的时间,疲累程度。不亚于和最强的敌人大战了一番,自然更是饥饿。

    于是起身又去打了几只野鸡,重新清洗完毕,用泥土糊上,埋在土坑之中烧烤。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后,岳无笛刨开了一个土坑。轻轻敲碎剥开了表面上的那层泥壳后,里面的叫花鸡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这回比上次有所进步,但也只是焦黑之色略微淡了一些而已,里面的泥土芬芳之气,丝毫不比上回更弱。

    岳无笛顿时没了兴致,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厨房烹饪这种事情,既然自己并没什么天赋,还是不要对于较真的好。

    但是有句话说“自己烤的鸡,含着泪也要吃下”。

    一手抓着一只,岳无笛并没有含泪,他神色平淡地如吃寻常饭菜,只是大口猛嚼的姿态,出卖了他其实很是饥饿的事实。

    吃了半饱之后,岳无笛练了一会五行拳,便纵身跃到了树上,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忽然有轻微的风声从远处传来。

    岳无笛是何等敏锐之人,顿时就醒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耳朵一动,听出那阵风声正向这片树林之中靠近。

    岳无笛闭住了呼吸,眼睛微微睁开,只见一人正站在自己点的那堆已经熄灭的篝火之旁,鼻子一抽一抽,闻着空气之中散逸的气味。

    那人顺着气味,一步一步,竟然找到了一个土坑,并且从土坑之中挖出了一只叫花鸡。

    那是岳无笛特意留下,用作早餐的。

    而那人竟然将岳无笛昨夜勒紧肚子留下来的早餐直接抓了起来,闻闻问道,又叹叹气,大骂做这只鸡的人暴殄天物。

    而后似乎闻到了野鸡肉上的泥土味道,又看看地上散落一地的泥壳,那人皱皱没有,忽然眼睛一亮,叫了声好。

    但只是瞬间,那人又开始大骂起来:“有这样的好方法,竟然烧出这样难吃难闻的鸡来,真是浪费了好法子。”

    岳无笛微微一笑,若是别人偷窃他的早餐,还这般埋汰他,他早就出手给他一个教训了。

    但如果这个偷鸡贼是洪七公,那就另当别论了,岳无笛从树上跳了下来,虽然落地无声,但从空中坠下,引起的空气流动异常,又岂能瞒得过洪七公这等高手?

    洪七公被这突如其来近在咫尺的气流声吓了一跳,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无声无息地欺近自己的身边,这要是对方不怀好意,自己可就危险了。

    一式亢龙有悔,劲力攻守兼备,偏偏又威力奇绝,这样的招式已称得上是不败的绝招了,除了在功力上碾压,人世间至今还没有什么武功能在同等功力上胜过它。

    岳无笛不闪不避,一式五丁开山,同样是不败绝招使出,掌力交锋之下,双方竟都是一动不动。

    岳无笛一笑,道:“七公,您这凌晨过来,可把晚辈骇了一跳,在睡梦中都惊醒了。”

    洪七公看清了岳无笛的身形,听清了岳无笛的声音,不由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藏在树上,竟连我都发现不了,看来你的武功已在我之上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哪里?七公刚刚创出亢龙有悔这样的不败绝招,威力奇绝,晚辈又岂敢说武功在您之上?”岳无笛谦虚地道。

    洪七公笑着打了个哈哈,他也只是说说而已,绝顶高手,都有自己的傲气,没有交过手,就说谁胜谁败还太早了。

    他说岳无笛武功已在他之上,只是出于对后辈的欣赏而已,在加上岳无笛在他身周两丈之内,屏气凝神,令他都发现不得。从某种方面来说,确实已胜出了一筹,才会这么说的。

    真正比武较技,生死搏杀,自王重阳死后,洪七公自问已不弱于人。

    笑完之后,洪七公指着手上的叫花鸡,道:“看来这只鸡是你小子埋在这里的,老叫花不告而取,你不会见怪吧?”

    岳无笛笑着说:“区区一只叫花鸡而已,七公何必客气?若是想吃,尽管食用便是,只是在下厨艺不精,这味道难吃了一些。”

    洪七公拿起叫花鸡便咬,边咬边含糊不清地道:“那老叫花就不客气了,刚好连夜赶路,五脏庙空虚了。这鸡味道不好我知道,没关系,老叫花是乞丐头子,美酒佳肴享用得,残羹剩饭也吃得。”

    话是这么说,但是洪七公只吃了两口,便吐了出来,边吐边呸了两声,唯恐吐得不干净:“你小子烧的是什么鸡啊,连我这叫花子都吃不下。”

    “等等,你刚才说这是叫花鸡?”洪七公刚才一心想吃鸡,这时才想起岳无笛对这只鸡的称呼有点特别。(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老太监张奎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没错啊,这只鸡就叫做叫花鸡。”

    洪七公愣了愣,惊奇地道:“我老家话活了大半辈子,都在和美食打交道,怎么没听说过?何况这鸡还是用我们叫花子命名的,却连我这叫花头子都不知道?”

    岳无笛道:“天下美食何其多也?何况就算是以叫花子命名,也未必是叫花子发明的,七公你没听说过实在不足为怪。”

    洪七公摆摆手,道:“天下有一些美食是老叫花不知道的不足为怪,但是你这只鸡也算美食?连叫花子都吃不下!”

    岳无笛讪讪一笑,道:“本该是美食的,奈何我厨艺未臻上乘,没有把这道美食的精髓给发挥出来。不如七公你来试试。只要把鸡清洗干净,用泥土裹好,埋在土坑之中烧烤,便能吃了。”

    “嗯!”洪七公抓起那只被他咬了几口的叫花鸡,放在鼻子边又闻了闻,才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按这种法子做出来的鸡,本该是一道美食的,奈何被你小子糟蹋的。不仅火候打过把整只鸡从外到里都给烧焦了,而且还把泥土的腥味给渗透了进去。”

    岳无笛虚心地请教道:“火候对七公你这样的美食大家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既然用泥土包裹,泥腥味想必是难以避免的,不知七公你有什么好法子?”

    洪七公得意地一笑,道:“亏你小子在武学方面天赋盖世,论到厨艺一道,真是给我老叫花打下手也不够格。连基本的去腥方法都不懂得。”

    岳无笛昨夜也只吃了半饱,这时腹中自然是空空如也的,虽然武功到了他这种地步,精气充足,便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能吃饱吃好,总归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既然洪七公这样的美食家在这里。岳无笛不介意虚心请教,拱手道:“七公有什么妙招,就请快快说出来吧,让晚辈早些做好一只能吃的叫花鸡。也好祭一祭您的五脏庙。”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去去腥味需要什么妙招,只要采一些叶子将鸡肉包裹住,隔绝泥土,不就成了?”

    岳无笛一拍脑门。似乎记忆之中制作叫花子,是有这一流程的,怎么自己偏偏就给忘了?

    当下岳无笛道:“七公果然是行家,晚辈这就去打几只鸡来,试试这个法子效果如何?”

    这一片都是人迹罕至之地,野味不知多少,岳无笛武功高绝,不用任何弓箭暗器,徒手便能捉住那些野味,因为是吃叫花鸡。因此他只捉了一些野鸡,清洗完毕后,摘了一些阔叶裹住,便丢给了洪七公:

    “材料已经准备妥当了,还请七公大展身手,让晚辈开开眼。”

    洪七公也不推却,结果野鸡便用活好的泥土裹住,埋在了土坑之中,先用猛火炙烤,待得炙烤了一段时间后。又将火势缓和了下来,不断地翻转着叫花鸡,让整只鸡承受的温度尽量均匀起来。

    整个动作都娴熟无比,一气呵成。不比他的降龙十八掌生疏,一边炙烤,一边对岳无笛进行教学:“小子,你交给了老叫花叫花鸡的法子,老叫花也不藏私,就将火候的秘诀传授给你。”

    神色严肃无比。像是在传授他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一般。

    “但凡烹饪炙烤,火候都是最为关键的。一般情况下,应先用武火猛炙,待得食物有七分熟后,再减缓火势,转用文火均匀炙烤,以免食物一下子就被烧焦了。”

    岳无笛欣然受教,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洪七公的动作,如果能把这门叫花鸡给做好了,日后一个人在外面,也不至于为了五脏庙就让味蕾受罪了。

    洪七公用文火炙烤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把叫花鸡从土坑之中取了出来,也不管那层泥壳高的吓人的温度,直接就用手拿。

    从泥壳来看,这只叫花鸡和岳无笛做出的那几只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黑乎乎的,但是泥壳一被剥开,就露出了里面焦黄的阔叶,掀开阔叶,竟是一只金黄流油的肥鸡。

    岳无笛看得食指大动,忍不住赞叹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七公出手,胜过晚辈不知凡几。”

    洪七公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再怎么恭维也没用,这只鸡没你的份,要吃自己烧去。”说玩就抓着整只鸡,放在嘴里大嚼,那副吃相,没有一点美食家的觉悟。

    岳无笛无奈,只能自己动手,学着洪七公的法子,将一只鸡用阔叶裹住,外面再裹一层泥,放在土坑中,先后用武火和文火炙烤,便是洪七公拨弄叫花鸡的手法,也是学得分毫不差,甚至就连取出叫花鸡的时间,也被他掐的分秒不差。

    但是当泥壳和阔叶被撬开之后,岳无笛立刻就大失所望,里面的那只鸡虽然比之前自己所烧的,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和洪七公那只冒着金黄色的油脂的诱人卖相,还是差距太大了。

    “哈哈,小子,火候这东西,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每只鸡大小肥瘦都不相同,你却把我炙烤的过程,各个步骤掐的分秒不差地照搬,能做出美味来,那才奇怪了。厨艺这东西,并不比武艺更简单,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

    洪七公看着岳无笛手中那只普普通通毫无亮色的叫花鸡,心里面不禁有些得意,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卓绝,天赋妖孽得令他这样的老辈人物都脸红,但是在厨艺一道上,恐怕练上一百年也比不上他。

    岳无笛对洪七公的幸灾乐祸无可奈何,而且洪七公所说的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世上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厨艺是这样,武艺不也是这样?

    摇摇头不再多想,岳无笛当下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只鸡吞进了肚子,犹如吃一个包子那般轻松。

    吃完之后,岳无笛转头就问洪七公:“七公,吃饱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洪七公先是被岳无笛的吃相给震惊了一把,正要点评一番,却听到岳无笛说起了正事。也不由地脸色严肃了起来,缓缓说道:“是该出发了,多年不见,也不知那老怪物变成什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越来越怪。”岳无笛冷冷一笑,那老太监诡异的形象简直令人难忘。

    “是啊,听他自己说,是修炼了那门武功的缘故,才变成的那样。也不知那门武功究竟因为什么,竟能令人形象变得如此诡异。”洪七公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好奇。

    岳无笛正色道:“七公你可千万别对他的武功好奇,那是太监才能练的。”

    这是岳无笛和洪七公在路上的谈话。

    岳无笛那日从带湖山庄一路跑到小树林后,觉得赶路之时全力奔跑是一种很有用的修炼方式,但是说给洪七公听时,洪七公的脸色却变得严肃无比:

    “小子,以后可千万别做这种傻事,不管你内功多么深厚,体魄多么强横,这般奔跑。总有力尽的时候,万一遇到强敌,那可就完蛋了。”

    岳无笛闻言当即就是一凛,这些日子,自己杀了裘千仞,废了南帝,收服了明教,还把欧阳锋如丧家之犬一般赶回西域,一切顺风顺水,已经有些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么?

    竟然曾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还不自知。若非洪七公这样的老江湖提醒自己,恐怕日后真的会有一劫。

    当今世上,在自己内功体能耗损严重的情况下,能威胁到自己的高手并不是没有。五绝高手都有这个能力,张奎那个老太监要是遇见了更是决不会放过自己。

    这番和洪七公大摇大摆地去临安,难保那个老太监没有得到消息。

    若是自己和洪七公全力奔跑,耗尽了真力,而那个老太监又在路上伏击的话,后果可真的不敢想象。

    当下岳无笛收起了通过这种方式修炼的心思。和洪七公不紧不慢地往临安皇宫赶去。

    老太监也许会得到消息,原本只是岳无笛的猜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猜测真的会成为事实。

    还没有进临安城,就在城外被老太监拦了下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太监,正是当初被白衣蛇王毒蛇咬中后自断一臂的郑春。

    洪七公对于老太监张奎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一丝的意外,他冷笑道:“前两次,你也是这么在临安城外拦住了我,只是当时没有这个小太监跟在身后。”

    老太监张奎依旧是那么妖艳怪异,一身红衣,一头的乌黑长发,鬓角却有些斑白,俊美年轻的面庞带着些许柔媚,使人看不出老少,更看不出男女,只有毛孔之间那细微而又不能忽视的褶皱,说明了他决非如表面一般年轻。

    现在岳无笛已经知道,这是当年宋徽宗身边的小太监,年纪就算比不上宋徽宗,也绝小不到哪里去,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

    张奎那略带妩媚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是不死心呢。为了那个叫岳朝的家伙,这十多年来三番五次找我麻烦,今次我徒儿武功已成,师徒联手,你是再也逃不掉了。”

    岳无笛听得目眦欲裂,早已知道老太监就是杀父仇人,但是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愤怒的感觉还是在胸中涌现,难以自抑。

    伴随愤怒而出的,还有那凛冽的杀意,透过双目如寒芒一般刺向老太监张奎,令得张奎浑身一颤,眼神凌厉地盯向了岳无笛。

    “你是谁!”张奎一身红衣,用尖厉的声音大声问道,从那杀意之中,他感觉得出岳无笛是个不弱于他的高手。

    这样一来,对面就有了两位绝顶高手,而自己这边,小春子虽然这一年多来,因为断了一臂的刺激,刻苦练功,反而武功精进。但是也还远远没有达到绝顶的境界。

    张奎一双若桃花般的眼睛闪烁不定,心中已经有些不安。

    洪七公呵呵笑道:“你能带帮手,我就不能带帮手。他虽然不是我的徒弟,但是他一定会死力和我一起杀你,因为他叫……”

    “因为我叫城隍!”洪七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岳无笛的声音打断了,在这句话一说出来的时候,老太监张奎身后的郑春瞳孔一缩,脸色中透出喜意,却又连忙掩饰了过去。

    而洪七公,却是心中一愣,但他到底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更是绝顶高手,脸上硬是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岳无笛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尽量配合。

    洪七公不管听到城隍这个名字同样一愣的张奎,接过话继续道:“没错,因为他是城隍,江湖上第一杀手,老叫花出了重金才把他请来的,出于杀手的信誉,他今天不可能放过你。”

    老太监张奎是在皇宫这种充满了鬼蜮的地方呆惯了的,何况活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鬼话,阴冷地笑道:

    “江湖什么时候出了个第一杀手,我竟然不知道?多谢你将他送过来,一并杀了,省的跑出临安去杀。”

    “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念念不忘剪除江湖上的高手,可是你这般费尽心机,我们几个老家伙不也还是活的好好的?”洪七公有些不屑地道。

    张奎脸色一沉,声音更加尖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确实是有些本事,我轻易也杀不了,但是你们这些绝顶高手之下,只要超越一流的,又有多少人还活着呢?”

    洪七公脸色一变,怒道:“原来这些年江湖上青黄不接,一流高手之上,绝顶高手之下,基本上是个空档,都是你的手笔!”

    张奎怪笑道:“那你以为呢,王重阳收走了九阴真经,我便毫无办法了么?”

    洪七公脸上的怒意更增,他沉声说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你休想再逃得一命了!”

    说完直接大步跨出,和老太监张奎动起了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三条隐脉的张奎

    洪七公在华山论剑时期,就已经是名震天下的五绝高手了,近年来逐渐补全了降龙十八掌,武功专精,更是在掌法一途上渐臻巅峰绝诣。

    普天之下,能和洪七公正面相抗的人,真的是寥寥无几。

    但是现在看来,老太监张奎应该就是这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作为葵花宝典的创始人,岳无笛觉得对他的武功再怎么高估都不为过,但是现在见到了张奎所展现的实力,岳无笛觉得自己当年能够在他的手上逃生,实在是有些侥幸。

    他和洪七公相斗,竟是棋逢对手,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分出胜负。

    洪七公的武功主要也是刚猛的路子,力量与技巧并重,讲究堂堂正正,以势压人。而张奎的武功则是另一个极端。

    身法飘忽如鬼如魅,红色身影在洪七公的身周如一圈圈的红幕一般,竟然笼罩了四面八方,令人难以捉摸他的真身在何处。

    他的身法也并不是快得没边了,但是运转之间,总能造成这种让人难以捕捉的效果。

    连洪七公这样的高手,也难以准确地判断出张奎的真身在哪里,不过这并不代表洪七公已经落入了下风,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人压制,那么洪七公也枉为五绝高手了。

    不管张奎的身影如何诡异邪魅,洪七公只是在方寸之间转动,寸许的距离之间,无论张奎出手如何迅捷,他总是能够及时地反应过来。

    并且他的掌力刚猛迅捷,阳刚之势如和讯春风一般,挥洒之间,总能令老太监张奎不断地变换身形,不敢撄锋。

    岳无笛站在外围静静地看着,现在洪七公和张奎的战斗只是刚刚开始,功力体力都还没有太大的消耗,就算自己出手。那老太监也能够从容逃走。

    他在等,等老太监的功力被洪七公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迅猛发难,务必将老太监永远留在这里。

    洪七公明白岳无笛的意思。所以他没有丝毫保留,降龙十八掌掌都蕴含了真力,四处挥洒,封锁老太监能够躲避的一切死角,想要逼得对方和自己对掌。

    同等级的高手之间的战斗。一味的躲避最终都会落入下风,张奎当然也不能例外。虽然仗着身法邪魅坚持到了现在,但是随着洪七公的掌力四散击出,如一张密网般铺天盖地而来,他能够趋避的地方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这么下去,早晚要正面相抗。

    这一点,岳无笛明白,洪七公和张奎也明白。

    当洪七公连续将“震惊百里”“飞龙在天”“亢龙有悔”三掌接连打出的时候,老太监张奎的红色身影骤然停了下来,扑面而来的掌力真气弥漫。已封锁了他能够躲避的一切死角。

    既然没法躲避,那就只能接招了。

    老太监张奎阴冷地一笑,手中一枚绣花针拈在手指之间,面对洪七公忽忽而来的掌力,竟不躲闪,而是将绣花针直接向前刺去。

    洪七公掌缘的真气立刻就被尖锐的绣花针“嗤嗤”一声给刺破了,岳无笛瞳孔当即就是一缩,不过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张奎的绣花针武器虽然罕见,但洪七公既然和他有数次交锋,那么显然应该是有所防备的。

    果然。洪七公的亢龙有悔掌力能发能收,在掌力全力喷发之际,竟然还能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候,掌力回缩。那枚绣花针刺到了空处,令得老太监张奎立刻脸色一变。

    洪七公怒哼一声,亢龙有悔再次发出,他琢磨这一招已有多年,虽然才是初创,但也已练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收回之后,立刻再次勃发。

    并且掌力的方向正是老太监张奎暴露出来的中门。老太监的绣花针还僵持在空中,便是此时他反应了过来,立即躲避或是防守,也终究是慢了一步。

    如果躲闪,纵使能避开要害,也必然会被洪七公刚猛无俦的掌力刮中,不受重伤也会严重影响战力,最终都逃不过一死。

    老太监张奎眼角厉色一闪,尖声叫道:“啊!小叫花找死!”

    尖厉的叫声还没有完全出口,老太监空着的左手已经成掌击出,灼灼气劲涌动,老太监的身形竟然枯小了一圈,原本白皙得如年轻俊男又如美貌女子的脸庞,竟然一瞬间苍老了下来,充满了肉眼可见的褶皱。

    一股令岳无笛都感到震惊的力量从老太监张奎那已变得干枯的手掌中喷薄而出,和洪七公刚猛无双的掌力相击之下,老太监竟是纹丝不动,硬生生将洪七公震退了出去,嘴角还留下了一缕鲜血。

    洪七公双眼流露出一丝震惊,道:“老怪物,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老太监张奎此时形容可怖,满脸的褶皱,全身的皮肤松弛无比,一头乌黑的长发变得苍白如雪,最令人感到可怖的是他的身周竟在不断地渗出鲜血。

    老太监嘶哑的嗓音道:“可恶的小叫花,你这次竟然逼得我动用了三条隐脉,真是找死!今天我要死,也要把你们拉下来垫背!”

    老太监身形飘动,这回比刚才不知快上多少,刹那之间一枚绣花针就到了洪七公的面前,锋利的针尖在葵花真气的灌注之下,毫无疑问可以摧金如土,点点寒芒令得洪七公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危急时刻洪七公一掌拍出,击向张奎的小腹,打算用攻敌之所必救的法子,逼得张奎撤回绣花针,但是张奎此刻竟是疯狂了一般,丝毫不管不顾洪七公的掌力,绣花针去势不减,刺向洪七公的面门。

    洪七公急的大叫:“岳小子还不出手,就给老叫花收尸了!”

    岳无笛知道葵花真气的暴虐,要是被这东西给侵入了脑袋,洪七公武功再高也是必死无疑。

    见到这种情形,他自然不敢怠慢,在洪七公叫出声前,岳无笛就已经出手了,脚下一蹬,霸道无匹的拳劲就击向了老太监持着绣花针的干枯手腕。

    老太监张奎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变,他现在的实力好像已然大进。超越了洪七公,也超越了岳无笛这个层次,见到岳无笛攻来,知道以伤换伤已经不可取。身形微动,竟然就后退了一截。

    后退的虽然不多,但却恰好避开了岳无笛这霸道无匹的一拳,连洪七公击向他小腹的那招见龙在田也被他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反倒是他的绣花针虽然没能刺进洪七公的脑袋,从针尖爆射而出的葵花真气。竟然也如针尖一般,射入了洪七公的肩头,暴虐的真气作用下,立时炸出了一块血肉,露出了里面白骨森森可见。

    洪七公是英雄好汉,虽然经受了剜肉之痛,但是他脸上的线条仍是那么刚毅,眉头皱也不皱,眼睛爆射出愤怒之芒,盯着老太监张奎。

    张奎此时也不好受。他显露出的武功修为,虽然在洪七公之上,但是毕竟是近百岁的老人了,身体早已枯败,受了洪七公一掌见龙在田,虽然卸去了大半劲力,仍不好受。

    他嘴角只挂着一丝鲜血,不是因为伤势太轻,而是因为他的体内根本就没有多少鲜血可流了。

    老太监张奎身体上,到处都在渗着鲜血。在他爆发出全部实力的那一刻,鲜血的外渗就开始了,现在更是严重。

    老太监凄厉地惨笑,用手不断地拈起身上外渗之血。重又送到嘴里吞下,那模样,令人格外恶心,又一阵头皮发麻。

    “哈哈,哈哈……”老太监张奎尖厉的声音越来越显得苦涩:“没想到你这小叫花武功精进到了如此地步,当初真不应该瞻前顾后。放过了你,若是前几次便爆发全部实力杀了你,趁着那时还不像现在这般老,或许还能活命……”

    天底下敢叫洪七公小叫花的岳无笛还真是头一次听见,但是想想这老怪物的年龄,也就一阵释然了。

    毕竟是葵花宝典的开创者,巅峰时候打通了三条隐脉,成就比之如今的岳无笛还要高,只是因为年老,身体枯败,气血不足,一动用了全部实力,身体便承受不住了,往外溢血。

    看这老太监的样子,恐怕五脏六腑都被自己的内功给震破了,再也没有活命的可能,难怪他如此拼命,要拉洪七公和自己垫背。

    洪七公虽然恼怒受了对方的重创,但是见了老太监这么凄惨的模样,也说不出什么恶语了,他正色道:“阁下的武功修为实在是高深莫测,只怕除了逝去的重阳真人,当世是谁也不及你。但是你作恶多端,为祸江湖,我叫花子便是拼了命,也要将你除去!”

    老太监忽的阴测测地大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道:“小叫花真是孤陋寡闻,王重阳固然厉害,难道这世上便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么?”

    “我一身武学,都是由人指点,才创出来的,那位老人家至今还活在世上,而且不像我这般身体残缺衰败,仍是健康的很,他老人家,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天下第一。”

    不理会洪七公不信的神色,老太监厉声道:“何况,今日便是你不杀我,我难道便不会死?你既要杀我,正好我也要杀你!”

    说着老太监便向着洪七公继续冲来,身如鬼魅,遍地都是他的红色身影。

    洪七公怒吼一声,降龙十八掌被他一掌一掌地施展开来,就在原地使得密不透风,不停地挥洒,无论老太监从哪一个角度进攻,都不仅不能得逞,反而会被掌力所伤。

    但是老太监爆发了全部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以一根绣花针,硬是破了洪七公掌力组成的大网,绣花针直接扎向洪七公的心口。

    就在此时,岳无笛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崩拳击出,直捣黄龙。

    老太监真正使出杀招的这一刻,岳无笛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直接动用了全部功力,霸道无匹地击向他的后心。

    岳无笛也是打通了两条隐脉的存在,虽然和老太监想比,还差了一些,但是比洪七公如今的一条隐脉,自然要强过一些。

    直捣黄龙本就是武穆神功中威力最大的绝招之一,当年岳武穆仗之打遍南北无敌手,单以劲道而论,比起亢龙有悔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以两条隐脉的深厚内功修为,加上岳无笛千锤百炼而出的一身**怪力击出,更是霸道绝伦。

    老太监张奎感觉到了背后的空气都有些被抽空了,这种状况,他在全盛之时全力击出一拳才有这般效果,那个年轻人难道小小年纪就有了这等功力了?

    张奎大惊失色,今日他对自己能否活下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临死之前若不拉一两个垫背的陪葬,如何对得起自己?

    小叫花子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更是导致自己这场劫难的罪魁祸首,必须要死,自己这一阵下去,也必然能够杀死他。

    但是这一针下去,小叫花子固然会死,自己也会被后面那道恐怖拳劲给打得四分五裂,死而不得全尸。

    虽然知道自己会死,但是真正在生死关头,老太监张奎还是难以狠下心肠迎接自己的死亡。

    趋利避害是人体的本能,老太监出于这种本能,竟然收回了刺向洪七公心口的那根绣花针,身形移转,红色身影又一次变得遍地都是,他成功躲过了岳无笛凶猛霸道的一拳。

    但是那股凶猛的拳劲毕竟太过非凡,拳劲所及之处,空气为之闪避,被拍击而出的空气,在那股迅猛的力道的催动下,不亚于一柄大锤,击在了老太监张奎的身上。

    老太监张奎的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鲜血,又被他拼命地吞了回去。

    再次受伤令他心胆俱丧,恨恨地看了洪七公和岳无笛一眼,老太监张奎果断地选择了逃跑。

    虽然明知自己一旦爆发了全部实力,必然就离死期不远了,但是继续打下去的话,恐怕不但垫背的拖不上,反而立刻就要死在这里。

    那个年轻人太恐怖了,竟然有自己全盛时期的实力,还有那般强健的体魄,他一个人我都杀不了,还加上一个不弱多少的小叫花,再打下去岂不是立刻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你到底是谁?

    “哪里走?”洪七公大喝一声,就要追赶,但是老太监虽然受了重创,身法之诡异,却是丝毫不减,闪动之间,红色魅影无处无处不在,令人难以捕捉他的真正位置。

    洪七公微微一愣,就这一愣神的工夫,老太监张奎已经朝着那名小太监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春子,帮师父挡住他们!”老太监声音尖厉地命令道,自己却是头也不回,就要从小太监郑春身边越过。

    “郑春拦住他!”岳无笛运转大鹏身法,极速冲了过去,同时暴喝道。

    这一句话,令得洪七公和老太监张奎都是一愣,岳无笛凭什么命令老太监的徒弟去对付老太监?

    但是小太监郑春,却是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听到岳无笛话语的那一刻,瞬间就出手了,他左臂已断,近年来苦练葵花宝典,反而大有进境,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虽然比起老太监来说,还是不知道差了多远,但是猝然之下出手,仍是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老太监的小腹之处。

    老太监虽然有无双内力,但是他的身体早已衰败不堪,在郑春一掌之下,那股疼痛感竟是令得他身形一滞。

    老太监不敢置信地春,嘴里发出尖厉的惨叫,惊怒之下,老太监内力一震,将郑春震得大口咳血,倒飞而出,他还想继续向前,继续杀了郑春。

    但这时岳无笛已经一个蹿越,趁机欺了近来,距离老太监已经只有一丈多远,一掌劈出,掌力令空气为之四荡,势道霸烈,向着老太监的后心拍去。

    霸道无比的劲力汹汹而至,令得老太监心惊肉颤,这样的一掌,比他全盛时期也差不了多少。要是打在身上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必死无疑。

    前面郑春那个叛徒又站了起来挡住了自己,后有还有这个恐怖的小子正在追击,情急之下,老太监身子一跃,纵身就想要越过小太监郑春的头顶。继续跑路。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老怪物休走!”

    是洪七公那小叫花的声音,老太监心头苦涩。勉力抬起一掌反击,爆发了全部实力后,即便是以掌力闻名的洪七公在老太监的手下也没能讨得了好,被这一样击得倒飞而出。

    但是老太监也不好受,他感觉胸口火辣辣地疼,知道不是自己功力不及多方,委实是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级别的硬撼,才会如此。

    而且他身在半空,在两股掌力交击之下。身体也是不由地向下坠落。

    下面,还有一个比小叫花还要恐怖的高手在虎视眈眈!

    老太监知道,自己被郑春阻拦了一步之后,就再难有机会逃走了。心中一狠,咬牙一转身便向岳无笛冲了过去,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岳无笛神情严肃,这个老怪物的武功真是深不见底。上次在皇宫之中,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就是冰山一角,否则自己哪里还有命活。

    而现在他被逼出了全部实力,竟然是打通了三条隐脉的高手,幸亏自己虽然只是打通了两条隐脉,但是还有一身肉身怪力。勉强还能和老太监持平,要不然,哪里能够和他正面厮杀。

    见老太监疯狂的身影朝着自己扑杀而来,岳无笛浑然无惧,眼眸一片冰寒,崩拳击出,直捣黄龙。最直接最简单的招数,却是威力浩大,霸道凌厉一往无前。

    老太监这时也舍生忘死,脸色狰狞透露出无比的疯狂,一根绣花针持在手里,红色袍袖如被天风鼓荡。

    银光闪闪的针尖寒芒绽放,上面被老太监的葵花真气缭绕着,更是现出神秘莫测的色彩,散发出燥热无比的气息。

    岳无笛明知对方有绣花针在手,仍是拳路不变,一旦他采取变招或是闪避,恐怕就会给了这老太监逃跑的机会。

    他的身法诡异,不得不防。

    虽然说这老太监自称今日爆发了全部实力就必死无疑,但是谁知道是真是假,岳无笛这次和洪七公二人联手出击,就是为了给他父亲岳朝报仇,如果这样的阵容再加上还有内应发挥了作用,还不能将老太监留下来的话,那这一辈子可就真的不用再提报仇的事情了。

    只要自己这一拳硬打硬进,阻止住老太监的去路,那么洪七公一定便能赶上,只要二人限制住老太监身法诡异的优势,不信不能将他留下。

    岳无笛钢牙紧咬,崩拳之势,更见惨烈,老太监见岳无笛竟无视他针尖的锋芒,不由色变。

    他刚才确实还抱着逼迫岳无笛闪避而他趁机逃走的打算,但是现在,这最后的一点打算也荡然无存了,他尖厉地大叫一声,针尖一送,就要刺破岳无笛拳头密布的真气,刺进岳无笛的胳膊。

    岳无笛眼见拳面上的真气在老太监张奎的绣花针下如冰雪瓦解,并且一阵刺痛感从拳头上传来,却是怡然不惧,崩拳一往无前,惨烈无双,直接击在老太监握着绣花针的掌指上,将他的掌指击得粉碎!

    老太监凄厉地痛呼,连忙暴退。

    身后洪七公一招飞龙在天,从天而降,自上击下,威势刚猛浩大,直击老太监的天灵盖,老太监连忙举掌上拍。

    双方还在僵持,岳无笛已经追了过来,不顾右拳上一个窟窿般的伤口,悍然对着老太监的心口一拳砸出。

    老太监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这一口鲜血就像是老太监全身仅存的精血一般,吐出这口鲜血后,老太监全身立即委顿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老太监紧紧盯着岳无笛,声音如同一个月没有吃饭的人一般,简直弱不可闻。

    洪七公要杀他他不奇怪,老冤家了,但是这个可怕的少年郎又是谁?身具如此高绝武功,又与他有什么仇恨呢?

    为什么如此决绝,宁愿身受重伤也要将他杀死?

    “我是谁?”岳无笛呵呵冷笑:“一年多前,皇宫大内,我们就已经交过手了,你却问我是谁?”

    “是你!”老太监急促地叫道。他干瘪褶皱的脸上已难以什么神色,但是从他颤抖的手指来该是很震惊。

    “我早该想到,如此少年英杰,同一时代有一个就不错了,很难有两个的,只是上次你带着面具。武功也还远远没现在这般高。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就如此突飞猛进了。我输了不冤啊。”

    岳无笛冷笑,道:“上次和你交手,着实没有想到你的真实武功竟是这般恐怖,时至今日我竟也还没有追上你,不过今日你是必死无疑了。”

    洪七公叹了口气,道:“小子,人之将死,也有权利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你何必这般戏弄他。何况你为报父仇而来,若不说个明白,这仇也报得不够。”

    岳无笛点点头,转头对老太监说道:“七公说得不错,不让你死个明明白白的,我这仇也抱得不明白。”

    老太监凄厉地惨笑,指着岳无笛道:“你夜闯皇宫大内。我只是将你打伤了,你便这般怀恨在心么?念念不忘要找我报仇?早知今日,当初便施展全部功力将你杀了,在皇宫之中,饮人血食灵药,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岳无笛呵呵冷笑。道:“若是为了报你打伤我之仇,我何必刻意提出来?直接杀了你便是。”

    “那你报什么仇?”老太监实在是不明白了。

    岳无笛一字一句地道:“十多年前,临安岳家有一位叫岳朝的人,死于你手,你还记不记得?”

    老太监身子一颤,连干瘪的嘴唇都哆嗦了起来,道:“岳朝……岳朝是你什么人?”

    “是先父!”岳无笛眸子紧紧盯着老太监。道:“当年你为何杀死家父?是否有人指使?”

    虽然从黄裳和洪七公处都已听闻了父亲岳朝的死因,但是岳无笛还是想让老太监张奎亲自说出来。

    张奎凄厉地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岳朝的儿子……替父报仇在,这是难怪的……”

    岳无笛再次问道:“你为何杀死我父亲?”

    张奎止住了笑声,干涩的声音又缓慢又难听:“你岳家是清贵人家,本与江湖无涉。谁曾想,你父亲岳朝竟会到皇宫做贼,做贼就做贼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与我何干?”

    岳无笛眼睛都立了起来,世上岂有傻瓜到皇宫这个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做贼?这老太监就是污蔑也找一个好点的理由!

    老太监道:“你别不信。你岳家虽非大富,但是金银珠宝也不缺,自然没必要到皇宫窃取财物。但他的目的是一本书,他在皇宫中翻箱倒柜,那本书没有找到,反而发现了我的秘密。”

    岳无笛冷眼凝视着老太监,一语不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老太监干笑一声,问道:“你就不好奇究竟是什么秘密么?”

    岳无笛冷冷地道:“无非是九阴真经是你散布出去的秘密,有什么稀奇?”

    老太监嘴唇一颤,道:“你竟然知道。”转头七公,又恍然道:“是小叫花告诉你的吧。”

    洪七公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老太监继续道:“岳朝发现了我的秘密,我本想立即杀了他。但没想到他在禁军中有相熟之人,藏在禁军中,令我不好下手。”

    “等他出了皇宫,立即便起了一匹良马,昼夜不停往终南山去,将消息告诉了王重阳,以致于王重阳将九阴真经据为己有,无人能够抢夺,破坏了我的计划。你说,我难道不该杀岳朝?”

    岳无笛面色一冷,反问道:“你杀了我父亲,我该不该杀你?”

    老太监神色一滞,道:“你不好奇你父亲找的那本书是什么么?”

    “不要告诉我是九阴真经。”岳无笛冷冷地道。

    老太监诡异地一笑,忽而苦涩的声音变的残忍阴寒,道:“你帮我杀了小春子那孽徒,我便告诉你。”

    郑春立时身体一颤,无笛的眼神不由地带着几分戒备。

    岳无笛冷冷一笑,道:“你没有资格要挟我!”说着一把抓起老太监,道:“你将我父亲又绣花针刺死,真是好手段,我没有你这般精巧的杀人技术,只会将人一段段撕扯开来,直到死亡为止。你说,这手段可还上得了台面?”

    言毕,岳无笛一手抓住老太监的身体,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奋力一扯,竟真的将老太监的胳膊撕扯了下来。

    断口处白骨森森,有模糊的烂肉,却唯独不见多少血液。个老太监血气真的是干枯到了一定的程度,难怪流出一点血,都要吞回去。

    被生生扯下一条胳膊,老太监痛的凄厉地惨叫,但**的疼痛还不算什么,本就是个残缺的人如今在死前再次残缺,更是令他心生绝望。

    洪七公一代豪杰,杀人无算,竟也是叹了口气,有些怜悯地太监,却是没有说话。

    而小太监郑春,则是神色兴奋,狠狠地太监的痛苦模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见老太监还是不发一言,岳无笛冷哼了一声,将老太监的另一条胳膊也扯了下来,痛楚的感觉令得老太监凄厉欲狂。

    “我当初也逼问过你父亲,他不说,宁死也不说啊……”老太监凄厉地叫着,“我真的不知道你父亲在找什么书……”

    岳无笛脸上现出恼怒之色,道:“你敢耍我?”说着将老太监的一条腿撕了下来,这回鲜血要多一些,汩汩而流。

    老天健叫得更加凄厉:“我只是想让你杀了小春子那叛徒,再随便说一本书,但是现在狠劲,我知道我骗不过你,也不敢赌能不能骗得过你……”

    岳无笛闻言一阵沉默,他将老太监放了下来,声音放缓了下来,道:“我有黄裳,也就是教主道君皇帝的消息,你如果真知道是什么书,我可以和你交换消息。”

    老太监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道:“你说什么!”边说边往岳无笛身上扑过来,若是他有双手,肯定会抓住岳无笛的衣领逼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七章 岳府抓贼

    岳无笛一脚踢开激动得要扑上来的老太监,道:“黄裳,皇上,也就是你的主子。你果然还是这么关心啊,怎么样?用他的消息换我父亲找的那本书的消息,如何?”

    老太监干瘪褶皱的脸上一阵颤动,身子也在颤抖,几乎已没有鲜血的身体内,居然还流出了几滴眼泪,他挣扎了良久,他抬眼看向岳无笛,眼神之中的恐惧难以掩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父亲究竟要找什么书……求求你,能不能告诉我皇上去哪里,我现在残废了,也即将死了,根本找不到他,他也不会知道是你杀了我……我只想知道皇上现在的情况……求求你……告诉我……”老太监声音嘶哑中带着久远的回忆。

    小太监郑春有些难以理解,教主道君皇帝,宋徽宗,不是早就死在金国了么,怎么可能还在世上?

    但是他也知道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只能乖乖闭嘴,看着老太监凄惨痛苦的模样,心中畅快无比,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岳无笛看着老太监的模样,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老太监是真的不知道了,不然,他不会吝啬一个对他自己※-毫无用处的消息,来换取黄裳的情况。

    “求求你,告诉我……”老太监用一只腿爬了过来,哀求岳无笛。

    “岳小子,此人虽然恶贯满盈,但是一片忠心也是令人佩服,便告诉他再让他死吧。”洪七公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这时突然道。

    岳无笛想了想,道:“消息可以告诉他,但是杀父之仇,不可不报。”说着将老太监提了起来。将他最后一条腿扯了下来,不理会老太监凄厉的惨叫声,道:

    “你听着,不管他是黄裳还是皇上,都已经死了。在终南山和王重阳同归于尽,骨灰被我按他的遗命。洒在了临安大海!”

    “不可能!”仅剩下躯体和头颅的老太监在岳无笛的手里疯狂地挣扎,拼命地大叫:“皇上是天下第一,不可能会死!”

    “我没必要骗你,因为这是你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个消息,骗你根本没有意义。”岳无笛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寒冷的冰渣互相碰撞。

    他的眼眸也仿佛霜雪一般寒冷肃杀,一手提着老太监的躯体,一手提着他的头颅,双手一较力,便将老太监的头颅扯了下来。终于有大股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了出来了。

    老太监的喉咙里犹自发出“嗬嗬”的声音,当头颅掉落在地上之时,那声音才止住。

    岳无笛朝着洪七公一拱手,身躯完成了九十度,诚恳地说道:“多谢七公仗义出手,否则以此獠的武功,晚辈真的难以杀他。”

    洪七公连忙扶起岳无笛,道:“你爹的死。也有我的过错。不须如此。只是你今日如此辣手,只怕对心境有所影响啊。日后修炼之时,一定要谨慎。”

    岳无笛点了点头,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刚才之所以将老太监五马分尸,纯粹是多年的恨意发作,一朝迸发,满腔的愤怒。再加上这老太监确实作恶多端,下手就狠辣了一些。

    如今他的心境在经历了珠穆朗玛峰和那次入定之后,短期内已经没有什么大患了。

    转头看向小太监郑春,见他居然在流眼泪,并且帮着老太监收拾残躯。不由有些恼怒,问道:“你不恨他?”

    小太监刚刚捡起老太监一只胳膊的手微微一颤,胳膊掉在地上,小太监停了下来,看着岳无笛道:“我恨他,但是这些年他毕竟对我不错,悉心教我武功,毫不藏私,也算对我有恩。”

    “他杀我全家,断我子孙根,我自然恨他,所以在恩公你说出‘城隍’两个字的时候,我就已下定决心帮助恩公杀了他。”

    “现在他已经死了,残躯无人收拾,我作为他唯一的弟子,自然应该为他下葬。”

    岳无笛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其他的我不管,但是头颅我要带走。”

    小太监愣了愣,随即将老太监的头颅递给了岳无笛,道:“既然是恩公要,郑春当然没有阻拦的道理,我帮他收拢残躯,已是尽了弟子的责任。”

    岳无笛接过头颅,从老太监身上扯下衣服包好,而后点了点头,问道:“你之后打算干什么,继续回皇宫么?老太监死了,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小太监郑春一笑,道:“恩公不必为我担心,老太监在皇宫是一个隐秘的存在,没人知道他。他之所以跑出来拦截恩公,就是不想战斗发生在皇宫内,以致于暴露了他自己。现在他死了,皇宫里面没人会知道,也没人会追究。”

    岳无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看小太监脸色带着一丝泛红,想必他之所以回宫,是另有原因吧,那个小宫女……呵呵,太监和宫女,倒也有趣。

    也许是刚刚大仇得报,岳无笛的心情异常的轻松,心思很活泛,他又想到了皇宫之中的那名贵妃,于是问道:“周贵妃怎么样?”

    小太监郑春道:“贵妃娘娘身子一直都很安泰。”

    岳无笛点了点头,而后对洪七公抱拳道:“这次多谢七公相助,大恩不言谢,小子要拿老太监的头颅回去祭奠我父亲,就此别过了。”

    洪七公也抱了抱拳,道:“按理说老叫花该一起去的,无奈五脏庙又在作怪,老叫花就先去找吃的了,小子,你自己回去吧。”

    岳无笛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杵,洪七公为人就是这样,不会在乎这种俗世礼节,他帮岳无笛杀了老太监,已经是弥补了心中愧疚了,至于祭奠岳朝,对他来说却是完全没有必要。

    岳无笛告辞离去,一路上狂奔回家,本来就在临安城外。以他的速度,半个时辰没到,便回到了岳府。

    当岳无笛把杀父仇人的头颅带到了母亲苏柔面前的时候,苏柔失声痛哭,她是一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女人,除了父亲死讯刚刚传来的那段时间以外。岳无笛从没有见过苏柔在他面前流泪。

    尽管他的武功不断地精进,但是不通武功的苏柔仍是将岳无笛当成孩子,在他的面前,阻挡着一切风雨。

    但是当岳无笛提着杀父仇人的头颅回来之时,苏柔的内心,刹那间有一种崩溃的感觉,一个女人为儿子遮挡了十年的风雨,实在是已经太累了。

    尽管府中生活还算优渥,但是心灵上的担忧期盼。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避免的,何况这个母亲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父亲。

    苏柔的眼泪,既是为了他死去的丈夫而流,也是因为他儿子的成长喜极而泣,同时,又带有对儿子的担忧。

    “阿笛,这一年多来,你在外面受苦啦。”苏柔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一年多来在外面所经历的事情,绝不是他对自己说的那么轻松那么简单。他一定是在江湖中闯荡,在生死中搏杀,不然,如何能将杀死岳朝的凶手的头颅给带回来。

    “娘,我一点也没受苦,孩儿的武功那么高。整个天下都没几个人能胜我。我在外面,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决没有人能欺负我。”岳无笛用孩子话的语气安慰着他的母亲。

    苏柔怜爱地看着他的孩子,道:“阿笛,娘知道你胸怀大志。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充满了凶险。有你这样的孩子,娘感到很自豪,你放心,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娘都不会阻拦你。”

    母亲总是最了解孩子的,虽然岳无笛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苏柔确实比天下任何人都更知道岳无笛的心思。

    而岳无笛,听到这句话后,心底最后的一丝顾虑也不复存在,天底下任何人反对自己他都不在乎,唯独如果母亲不赞成,他将踌躇不决。

    现在,这一点顾虑,已烟消云散。

    岳无笛将老太监的头颅腌制了,放在当初自己私设的父亲的灵位之下,作为供品。没有通知岳府的其他人,私自杀人,在官宦人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也绝不是儿戏。岳无笛不想节外生枝。

    所以父亲的灵位,他早就是建了一间密室存放,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杀父仇人的人头放在父亲的灵前,当做供品,永远存放。

    和母亲苏柔一起在父亲岳朝的灵前祭拜之后,走出了密室,苏柔吩咐下人端上了饭菜,岳无笛正要填一填肚子,却听见外边喧闹之声大作。

    “抓住他!抓住他!”动静就是在岳府之中传来的,准确地来说,是从岳薇的那间院子传来。

    岳无笛心中一惊,连忙纵身出去,几个纵跃,来到了岳薇所住小院的院墙之上,只见院子之中,一大群护院和岳家子弟正围着一个拄着双拐的青年打斗。

    不说护院,岳家子弟一般都是文武兼修的,个个都有不俗的武艺,一套岳氏散手都能使得规规矩矩,不说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但是等闲七八个壮汉,一般都近不得身。

    但是如此之多的岳家子弟,带着一大群护院,围攻一个残疾人,竟是落入了下风,时常会有一两人被对方的钢拐击中,挑飞了出来。

    幸亏那青衣人未下毒手,不然那几个岳家子弟,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是他!”岳无笛自然认出了那名拄着双拐的青衣人是谁,脸色有些不好看。

    曲三竟然大白天来到了岳家,和岳薇私会?

    现在被抓了个正着,倒要看看他如何脱身?

    曲三虽然双腿残疾,行动不便,但他或者左拐点地,以右拐攻击,或者右拐点地,以左拐攻击,无论是岳家自己还是护卫,没有人能够靠近他而不飞出的。

    十几名岳家子弟,此时已经在地上躺了一大片,捂着身上被钢拐打中的地方,一时之间就是爬不起来,但是瞧他们的神色,显然也没有受到什么重伤。

    剩下的人都是大怒,没想到这个淫贼,武功竟是如此了得,若是被他逃脱,岳家还有什么面子说是岳武穆的后人。

    曲三两只钢拐交替使用,比健康人还要灵活,又打飞了几个人后,竟然打出了一个缺口,从那个缺口钢拐一点就要逃出去。

    “哪里走!”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官服的老者一个蹿步而出,一招“凭栏式”就向曲三的下盘抓去!

    曲三顿时一惊,从对方出手的速度和时机来看,绝对是高手,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未必胜得过此人,现在双腿残疾,如何能是对手?

    心中一慌,身形更是一滞,曲三连叫不好,连忙单拐点地,将身子高高撑起,才险险避过了对方的招式。

    曲三趁机一瞥,认得是自己暗中调查过的岳家家主,岳珂,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对反的武功不是自己现在这种状态能够硬拼的,为今之计,只能尽快逃走了!

    见岳珂一招不成,另一招又旋踵而至,曲三又是一点钢拐,身子移动,到底还是晚了一份,被岳珂的掌风刮中,将自己的衣衫下摆撕了下来。

    到底是桃花岛的弟子,胸中自有傲气,见此情状,曲三反而活过身来,一拐支地,另一拐对着岳珂当中砸了下去。

    岳珂冷哼一声,赤手空拳就要格挡,浑然不惧对方的钢拐。

    谁知曲三当空一砸只是虚招,他桃花岛的武学虚虚实实繁不胜繁,便是岳无笛也大为称赞,曲三虽然残疾,却是黄药师座下最聪慧的弟子,将一路落英神剑掌已练出了几分神髓。

    此时将钢拐化作落英神剑,虽然因为钢拐沉重有失轻灵,但是招式虚实变换,仍是十分纯熟。

    岳无笛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当空一砸是虚招,现在当胸一戳,看似是实招,但是随时也可以化为虚招,虚虚实实的变化,永远没有定数。

    岳珂虽然武学不博,但却是识货的人,知道对方所使,必是上乘武功,心下不敢怠慢,将岳家散手一一使出,一拳一掌,尽是走刚猛的路子,完全不理曲三的虚虚实实。(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二百零八章 前辈何人?

    岳无笛暗暗点头,岳珂的应对法子已经算是高明了,不论曲三的招式多么繁复,他只管使出自己的岳家散手,化被动为主动,将优势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样下去,不出二十招,曲三就得落败,而且是连逃都不可能逃走。

    曲三似乎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脸上虽然仍有一股傲气,但是时不时四处张望的眼神,仍是显露出他此时内心之中的焦急。

    那些原先被曲三击倒在地的岳家子弟,此时也都一一缓了过来,从地上爬起,从四面八方围住了曲三,防止他逃走。

    见此情况,曲三更是一慌,他双腿残疾武功本来就大打折扣,此时情急之下,身形转换间顿时露出了一个破绽,被岳珂一拳击在左脚之上。

    “嘶!”曲三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冷汗涔涔,却是咬着牙双拐一点就想后退,岳珂哪里会放过他,上前一步双掌齐出,就要拍在曲三暴露出来的中门上。

    “不要!”一声焦急的喊声从后面传来,“爷爷,不要!”

    岳无笛眉头微微一皱,是岳薇,她被几名岳家自己拦在了圈外,想要去救曲三,却是被两名婆子死死地拉住。

    岳珂听到这句喊声,脸上反而怒意更增,掌上不由又加了劲力,似乎要将曲三置于死地一般。

    曲三听见了岳薇的声音,精神一振,原本受伤处的疼痛感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了,眼见岳珂浑厚的掌力当胸而来,想也不想,提起手掌就接。

    “喀拉”一声,曲三毕竟双腿不能用力,功力不及全盛时期的一半,在岳珂的掌力之下,臂骨顿时折断,整个人如风筝一般想要飞去。那些围在外围的岳家子弟伸手欲接,却被这股大力带的一同跌落在地上。

    “你是什么妖人,竟敢潜伏我岳府,祸害我家孙女清白?”岳珂的胡子都飘了起来。愤怒异常。

    曲三嘴角有鲜血在流淌,却是一点惧色都无,直视着岳珂,道:“我和小薇是两情相悦,还请大人成全。”

    “放肆!”眼见这个淫贼都已经被抓住了还这么嚣张。岳珂更是怒不可遏,手指都颤抖得指着曲三,道:“我岳家是清贵人家,你这宵小淫贼,竟敢玷污我家的女子,还这般恬不知耻地要我成全,真是欺人太甚!”

    “不管是是什么人的门下,出身什么门派,既然对我岳家作出这等事,老夫便是杀了你。你家的长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岳珂眼中杀意毕露,像岳家这样的清贵人家,最看重的就是颜面,而现在居然有人在不知不觉间将岳家的女子玷污,这对于岳家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不杀了这个淫贼,如何能够雪恨?

    虽然这淫贼年纪轻轻,身手高强,很可能是名门大派中人。或者高人之徒,身后也许会有极为厉害的高手,但是为了岳家的颜面,岳珂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个淫贼。

    “三爷爷,不要!求您了,您不要杀他!”岳薇顿时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脱了两名婆子的控制,跑到了曲三身边。将他护在身后,对岳珂哀求道。

    “薇儿,你走开,等老夫杀了这个淫贼,再来处置你!”岳珂浑身都在颤抖,他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害怕自己一气之下,将岳薇一起杀了。

    在这个时代,礼教大防虽然才刚开始萌芽,还没有占据统治地位,但是官宦人家,对于女子的贞洁还是很重视的。

    官宦人家的女子,被人坏了清白都要遭人耻笑,何况岳薇还这般为淫贼求情?

    “不,我不让开!”岳薇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泪水,哽咽地道:“爷爷,我和曲大哥真的是两情相悦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没有错的,你不要杀他好不好,求您了,爷爷,您不要杀曲大哥……”

    岳珂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岳薇教训道:“岳家这些年都白养你了么?两情相悦?你跟一个瘸子两情相悦?就算你们两情相悦,又怎么样,就能在一起了么?有父母之命么?有媒妁之言么?你们成亲了么?这小子就潜入了我们家里?这成何体统?”

    “你让开!”见岳薇死死护着那个淫贼,岳珂转头对那两个婆子怒道:“还不把小姐拖回去!”

    两个婆子连忙跑了过来,将岳薇扶起,就要拖走。

    岳薇连连挣扎,奈何她不通武艺,哪里挣扎得过两个粗手粗脚的婆子,眼见岳珂抬起手掌,就要将曲三毙于掌下,岳薇急得失声道:“爷爷,您不能杀曲大哥!不能啊!”

    见岳珂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之中,转头望向了自己,岳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凄苦哀求道:“爷爷,曲大哥是我孩子的父亲,您不能杀他,不然,孩子出生后就没有父亲了……”

    岳珂呆住了,曲三愣住了,所有的岳家子弟也都呆住了!

    回过神后,岳珂已经出离了愤怒,他大吼一声,提起手掌就往岳薇的头顶拍落,这般有辱门楣的事情实在已经超出了他能够容许的范围,岳薇必须要死,不然孩子出生后,岳家就真正沦为笑柄了。

    “老匹夫你敢!”曲三怒叫一声,他钢拐已跌落在地,这时只能用双手一撑,整个身子扑倒了岳薇面前,帮岳薇挡住了这一掌。

    岳珂是一流高手,这一掌又是含怒而发,威力不可谓不大。

    若是岳薇一个柔弱女子承受了这一掌,那是必死无疑。即使是曲三内功已有深厚根基,毫无抵御之下,仍是被这一掌打得面如土色,气息奄奄。

    “曲大哥!”岳薇顾不得伤心从小就很喜欢他的爷爷居然下手杀他,扑倒了曲三身上,捧着他的脸,伤心地哭泣。

    “曲大哥,你不要死……呜呜……”岳薇哭得很伤心,他现在很害怕,害怕曲三会死去,也害怕自己被杀死。腹中的孩儿还没有出声就随母亲死去。

    “别哭……”曲三艰难地抬起手,擦拭着岳薇脸上的泪水,“曲大哥不会死的,为了我们的孩儿。我也不会死……我会把你们娘俩安全带出去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曲三的内心却是一片绝望,刚才岳薇说出她已怀有身孕的那一刻,曲三不知道多么高兴,但谁能想到。转眼之间,自己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个岳家家主是个高手,岳家还有这么多武功不弱的子弟和护卫,自己怎么可能带着小薇和她腹中的孩子逃出去呢?

    即便是心高气傲的曲三,这时也觉得自己无计可施。

    “好啊!你们还想出去!”岳珂气得手指都在颤抖,看着倒在地上的岳薇和曲三,心头复杂。

    为了岳家的颜面,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亲手杀了岳薇吧?以免这个孩子出世后,让岳家蒙羞。

    但是小薇,曾是多么乖巧。多么招人喜欢的一个孙女,刚才那一掌没有杀死她,自己又怎么忍心再下第二次手?

    “不管了,先杀了这姓曲的再说!”岳珂眼中杀机一闪,迅速出手。

    “不要,爷爷,不要!”岳薇惶急的大喊,可是岳珂的手掌没有一丝的停顿,迅速地向着曲三的脑袋拍去,曲三就这么躺在地上。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岳薇绝望了,眼泪从她漂亮的大眼睛中如雨般落下。

    忽然,就在爷爷的掌力就要落下的时候,曲大哥的身体竟然横移了一尺。险险避过了那一掌。

    岳薇正惊喜间,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笛!”岳薇失声叫道。

    “三姐,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岳无笛的声音很严肃,却给了岳薇强烈的信心。

    “阿笛,是你!你干什么!”岳珂的脸色铁青。刚才有一道传说中的真气掌力,将姓曲的小子的身体横移了一尺,避过了自己的掌力。

    应该是有哪位绝顶高手降临,干预自己的家事,却没想到,环望四周也只有岳无笛一个身影。

    对于这个侄孙,岳珂并不是太过了解,这个孩子才几岁的时候父亲就早亡了,一直都由母亲抚养长大,性情也孤僻,文学武学,都不是太过出众,自己也就没有太过关注。

    也只有小薇这丫头和他走的近,难道就因为这个缘故,这小子就要和自己这个家主唱反调不成?

    岳无笛回过头,先是对岳珂行了一礼,才道:“二爷爷,三姐她已经怀有了身孕,您这一掌下去,可就让三姐的孩子没有父亲了啊,还请三思!”

    岳珂“哼”了一声,道:“去年你就外出游历了,看来游历了一番,翅膀硬了啊,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孙儿不敢,只是这姓曲的小子对三姐也确实是一片痴情,否则,他又岂会帮三姐承受了那几乎致命地一掌?求家主看在这小子有情有义,三姐又怀了身孕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机会!”

    “爷爷,阿笛说的对,曲大哥是真心爱我的,他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求求您了,给我们一个机会吧!”岳薇也哀求道。

    “住口!”岳珂冷冷地看了岳薇一眼,转而对岳无笛说:“那位前辈在哪里?请他老人家出来吧!”

    岳无笛愕然道:“什么前辈?”

    岳珂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要告诉老夫,刚才真气外放,将这小子横移了一尺之人,便是你自己?而不是你身后的某位前辈?”

    岳无笛心中一动,装作不解的模样,道:“自然不是孙儿,孙儿的武功怎么样,三爷爷还不知道么?只是到底是谁出手,孙儿也摸不清头脑。”

    岳珂见岳无笛一脸迷惑之色,也皱起了眉头,他也不相信岳无笛身后会有这样的高手,毕竟岳无笛从小就在岳府长大,他是知根知底的。

    但是那位高手如果不是岳无笛带来的,那么怎么又会出手干预呢?

    环眼看了看四周,岳珂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平静下来,抱拳道:“前辈既然光临寒舍,还请现身一见!”

    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一个影子现身。

    “前辈若是不现身,那也请不要干预在下的家事,如何?”岳珂仍是拱手抱拳道。

    还是没有人出现,连回答的声音都没有。

    “二爷爷,我们去看看。”有几个岳家子弟请命带人出去检查一番,结果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岳珂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对四周沉声说道:“前辈意欲何为,还请放出话来!”

    话语已经极不客气了,但是那个所谓的前辈,仍是毫无踪影。

    岳珂恼怒之下,一掌劈出就要杀了曲三,看那人是否还能沉得住气。

    “慢着!”岳无笛忽然大叫一声。

    见岳珂眼睛瞪向了自己,满脸怒容,岳无笛脸色平静道:“三爷爷,让我来问问。”

    说着也不管岳珂是否答应,就走到了曲三面前蹲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岳无笛帮岳薇和曲三求情的一幕,令曲三对岳无笛怀有一丝好感,因此他迟疑了一下,便说道:“曲三。”

    岳无笛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师出何门?”

    “恕不能告!”曲三说的极为坚决,说完这句话后就嘴巴紧闭。

    岳无笛一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出来的,你刚才和我二爷爷对阵,使得是什么功夫,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么?”

    曲三听了这句话,立刻脸色大变,眼睛紧紧盯着岳无笛,却是一言不发。

    “阿笛,你知道他所用的是什么武功?”岳珂有些怀疑地问道,刚才和曲三交手的就是他,但是他也没有认出曲三所用的武功。

    曲三脸色稍稍缓了下来,他怀疑岳无笛是想诈他。

    岳无笛道:“二爷爷有所不知,孙儿近年来在江湖中游历,偶然结识了一位朋友,他姓陆,也是双腿有疾,也会刚才曲三所有的这种武功,所以,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来自同一个门派。”

    “是何门何派?”岳珂问道,现在一个神秘高手潜藏在周围,令他心中不安,迫切想要知道曲三的门派,因为那个神秘高手或许就是曲三的门中长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不悔仲子逾我墙

    岳无笛还没有回答,曲三就忽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趴在地上,对着外面磕头不已,嘴里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岳薇赶紧去扶他,曲三却是怎么都不愿意起来。

    众人都是大惊,这个淫贼虽然可恶,但到底还是个硬骨头,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个磕头虫了?

    岳珂面色惊疑,又问道:“到底是什么门派,外面的那个高手是谁?”

    岳无笛叹了口气,道:“看他的表现,我的猜测应该是成真了。我那个姓陆的朋友这小子应该相识,他们俩应该是同门师兄弟,不然这小子不会如此失态。”

    见岳珂盯着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岳无笛继续道:“曲三所使的功夫,叫做落英神剑掌,我那位姓陆的朋友跟我介绍过,那是东海桃花岛的绝技。”

    听到东海桃花岛几个字,岳珂顿时面色一僵。

    岳无笛继续道:“桃花岛主黄药师门下有六大弟子,排行第三的,叫做曲灵风,我想,应该便是此人了吧。”

    岳珂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但还是强自镇定道:“你是说,外面的人,就是桃花岛主黄药师?”

    岳无笛叹气道:“除了那个大魔头,又有谁有这般本事,凌空发出真气,又有兴趣救曲三这小子?”

    “你敢污蔑我师父?”听到岳无笛称黄药师为大魔头,曲三立即愤怒地指责道。

    岳无笛轻轻一笑,没有理会,就是黄药师当面,他也敢叫一声大魔头,何况黄药师根本就没在这里,用来吓吓岳珂也好。

    但是岳珂的心理素质好像不错,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立马就镇定了下来,朝四周抱拳道:“黄岛主既然驾到。缘何不现身一见?”

    “二爷爷,我在江湖中听说,黄药师这么魔头,除了杀人不眨眼外。还性情孤僻,心高气傲,等闲之人,他是不愿意见面的。我想,他应该是嫌我们武功太低。不愿现身吧。”

    果然,等了片刻,黄药师仍是没有现身。

    岳珂看了岳无笛一眼,再次对空抱拳,道:“黄岛主既然不愿意现身,老夫也不强求,只是令徒玷污了我家孙女一事,不知黄岛主打算怎么给我岳家一个交代?我岳家不是江湖人,你凶名虽大,却也不惧。”

    说是不惧。但是岳无笛明显看到了岳珂脑门上正在不断地冒冷汗。看来黄药师的凶名,不仅在江湖上令人丧胆,就是在官宦人家,也很有威慑力。

    想想也正常,就算是高官显贵,毕竟不是在军营里,面对一个绝世恐怖头子,哪有不心虚的道理?

    仍是没有黄药师的声音响起。

    岳珂一咬牙,纵身一跃,站在院墙之上。四处扫视了一番,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影子,黄药师到底是藏身在哪里?

    岳珂心头疑惑渐起。回到院内,道:“既然黄岛主不现身也不做声,那么老夫便自己处理这件事,令徒玷污我家闺女,老夫要他一命,不算过分吧?”

    说着一掌劈下。速度很快,如果黄药师真在这里,势必就会出手,如果没人出手,正好将这淫贼杀了。

    虽然对黄药师有些恐惧,但是岳珂更加重视岳家的颜面,为了保全家族颜面,就算是得罪了黄药师,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被他杀死罢了。

    岳无笛心头一叹,岳珂果然不是那么好吓唬的,只能再次出手了,真气勃发,一道真气掌力射出,用得却是一股劈拳之中的回抓之劲。

    曲三失魂落魄,见无人现身,以为师父至今还不肯原谅自己,面对岳珂劈下来的一掌,不闪不避,如果师父想要自己一死的话,那么便一死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却不是将自己推出,而死将自己抓了起来一般。

    曲三看见自己飞到了半空,飞出了院墙,紧接着摔在了地上,抬起头一看,熟悉的身影没有出现在眼前,四周空荡荡的,心中失落,师父这是不想见自己啊,可是为什么又要救自己。

    一片嘈杂声,岳家人冲了出来,曲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隔着院墙,看不见岳薇的身影。

    那老家伙,连自己的孙女都忍心杀,可不能将小薇一个人丢在这里,曲三就想回去。

    就在这时,又是一股力量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让自己的身体又飞了起来,向外飞去,那个帮自己说话,并且询问自己的身份的少年,朝自己眨了眨眼,曲三注意到,那个少年的手掌贴在腰际,似乎刚刚在暗中发出了一掌。

    曲三心中大震,有些不敢置信,有失望,也有庆幸。

    “是那个叫阿笛的少年?不是师父?”曲三眼中有浓浓的震惊,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也好,有他在,小薇应该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曲三接着岳无笛一掌之力,双收借力一撑,身子又纵出去了一段,这样逃跑虽然不便,但是曲三早已习惯了,逃得仍是很迅速。

    岳家子弟想要继续追赶,却没岳珂摆手止住,沉声说道:“不用追了,黄药师在暗中相助,我们追不上,也杀不了他。”

    “将小薇关起来,这个院子封锁住,决不能再放那淫贼进来,一旦进入,格杀勿论!”岳珂对着岳家子弟和护院下令。

    而后对岳无笛道:“你跟我来。”

    和岳珂来到他的书房,还没有坐下,岳珂背对着自己就突然出手了,岳无笛心中一笑,脸上不动声色,肩膀处挨了一下,立足不稳,退后了几步,靠在了强上才停了下来。

    岳无笛失声道:“二爷爷!”

    岳珂紧紧盯着岳无笛的表情,见他始终是一副不解之色,才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下去。

    岳无笛心中暗笑,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能够不显露真实武功那自然是最好的。否则他们知道自己的武功来自武穆遗书,难保岳珂不要求自己交出去,自己不交,难免反目。

    生在岳家。长在岳家,这些人也不曾亏待过自己,岳无笛不想反目。

    暗暗叹了口气,今天的情况实在是好险,不仅是对于岳无笛和曲三。对于自己也是这样。

    要不是岳珂没头没脑地问了那句“哪位前辈?”,岳无笛也不会想到将桃花岛主搬来顶缸。

    从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岳珂虽然对自己有一点怀疑,但经过试探之后,明显是放弃了这个在他眼中太过天真的想法。

    自己算是过关的,曲三也逃了出去,现在只有岳薇还没有脱离危险,她毕竟是岳珂的亲孙女,岳珂气头上会狠心杀人。时间一过,也不一定还能狠得下心。

    现在既然是被关了起来,那么想必也没有性命之忧了。

    虽然这么想,岳无笛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悄悄来到岳无笛的小院中,虽然已是晚上,这里还是明火执仗,岳家的几个族人,还有一大群护卫将这里封锁得严严实实。

    透过窗纸,可以看见一个娇弱的人影。正在房间里面顾影自怜,形状凄楚。

    岳无笛心中一叹,正要离去,再想法子成全三姐和曲三。忽然耳朵一动,凌厉的目光立即射了出去。

    院墙外面有人影潜藏在哪里,但是院子里面的岳家族人和护院,却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岳无笛心头苦笑,这样的防卫,难怪曲三潜入岳家这么长时间了。直到今天才发现。

    没有惊动岳家族人,岳无笛悄悄欺近了那个人影,在他的背后一拍。

    那人大惊失色,双手在地上一撑,猛地向前一蹿,才回过头,见到那人的脸,岳无笛也是吃了一惊。

    苍白的脸色,犹带着血迹的嘴角,微弱的呼吸。

    “你还剩下几口气?不好好养伤,还敢来岳家?”岳无笛问道,这人竟然是曲三!

    “是你?”曲三也认出了岳无笛,松了口气,随即有些惊疑地问道:“白天是你救了我?”

    岳无笛不置可否,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曲三咬着牙道:“小薇怎么样了?我担心她。”

    “先把你自己的命救回来吧!三姐现在只是被关了起来,性命无碍!但是你再多来几次,我可不敢保证家主会为了保全岳家颜面对三姐痛下杀手!”岳无笛冷声道。

    曲三浑身一松,听到岳薇没事的消息,他才终于放下心来,诚恳地道:“今天多谢你了,你叫岳无笛吧,小薇常提起你,说你是她的小弟弟,很可怜,需要她照顾。呵呵,她错了,谁都没有想到你的武功会这么高吧,恐怕你们岳家的家主也还蒙在鼓里。你拿我师父他老人家做幌子,不怕他老人家知道么?”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三姐没有错,他的确一直都在照顾我,不然你以为我会救你?”

    “别拿你师父来吓我,你觉得以我的武功,会怕他么?”

    曲三微微一愣,随即失笑起来,道:“虽然不知道你武功究竟到了哪一步,但是凭空放出真气,还能把我推得这么远,想来你确实不会比我师父差多少了。”

    岳无笛淡淡一笑,随即一把抓起曲三,运起轻功便走。

    “你带我去哪里?”曲三问道。

    “你家。”岳无笛简短地回答。

    “你知道我家在哪?”曲三错愕地问道。

    “当然知道,临安牛家村,村头酒店。”岳无笛声音淡淡。

    曲三的脸色如同见鬼了一般,震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岳无笛没有理他,提着曲三,大步而行,全速奔驰之下,不多时便到了牛家村曲三的酒店。

    打开门进去后,曲三脸上的震惊之色仍自不减,紧紧盯着岳无笛,在等岳无笛给他一个解释。

    岳无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若非这牛家村风雪惊变,我因此事外出,你岂能进入我三姐的院子?最多永远站在墙头,单相思罢了!”

    越想岳无笛越是恼怒,自己回到岳家的时候,虽然岳薇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但自己却是一直将曲三看得牢牢的,没见他越院墙一步。

    只不过外出了几个月,回来就见到了这样一幕!

    曲三闻言,立即就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我,你一直知道我,知道我?”

    岳无笛冷笑一声,道:“我第一次见到你,你那时狼狈得像一条狗,应该是才被黄药师挑断了脚筋吧,被我三姐好心救下了。那时的你虽然狼狈,却还知道好歹,知道自己不该留下,决然离开。”

    “只是,你既然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回来?天下好女子千千万万,为什么一定喜欢上了我三姐?”

    “好!你喜欢我三姐也就罢了,没人不准你喜欢?但你光明正大上门提亲可以么,我岳家难道是嫌贫爱富之人么?何必偷偷摸摸,私下玷污我三姐,你知道你对她的名声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么?”

    岳无笛疾言厉色,越说越是愤怒,本来一件好事,却被这瘸子搞成了一桩丑事,难道黄药师的门下,一脉相承的只会偷偷摸摸,坑蒙拐骗么?

    想到这里,岳无笛心中一动,原著中似乎从来没有提过黄蓉的外婆家,难道黄药师的老婆也是偷来或抢来的?

    想到这些,看向曲三的目光就更愤怒了。

    曲三听到岳无笛这些话,如被五雷轰顶,又是震惊,又是苦涩。

    小薇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被师父挑断了脚筋,逐出了桃花岛。知道我被小薇收留,而后离开。还知道我经常晚上站在院墙外面偷偷注视着小薇。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么?

    还要我正大光明上门提亲?

    呵呵,我是什么身份,就算没有被逐出桃花岛,也只是江湖人,难道配得上岳家么?

    岳家不嫌贫爱富,但是这世上难道不讲门当户对么?

    若非小薇那晚打开了窗户,对我露出了那一笑,我又岂有胆子进入她的院子?我原只想默默地瞧着小薇就好的!

    人啊,走出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走出了第二步就有第三步。我进了院子,而后进了房间,而后,和小薇有了孩子……

    小薇说:“不悔仲子逾我墙。”我呢,后不后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岂非幸事?

    见曲三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岳无笛冷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道:“里面的膏药敷在受创处,运功催化,可以治疗内伤。”

    曲三接过小瓶子,依言照做了,龙虎膏强劲的药性汇入体内,曲三顿时觉得精神一振,气息都通畅了好多,不由一呆,望着岳无笛给他的小瓶子怔怔出神。

    “原以为天下伤药,无出桃花岛无常丹之右者,现在看来,倒是我们自大了。”曲三自嘲地一笑。

    “桃花岛再怎么样现在也跟你没关系了,你以为你还是桃花岛弟子么?”岳无笛冷冷地道。

    “现在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我三姐吧,她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以后可不好说,而且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曲三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决然道:“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的,把她接到牛家村里,把孩子生下来,实在不行,我们远走高飞……”

    岳无笛泼冷水道:“嗯,把三姐接出来远走高飞,是个好法子。只是岳家家主的武功比你强啊,就算我不阻止你,你也没有这个能力把三姐带出来。”

    曲三呆了呆,拳头握得很紧,因为敷用了龙虎膏而已经渐渐好转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嘶声道:“我不管,不论如何,我都要把小薇救出来,我不能没有小薇……”

    “呵呵,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我可不会救你第二次。”岳无笛淡淡地说道,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说实话,岳无笛并不希望岳薇嫁给曲三这样的危险人物,因为曲三这家伙胆子太大了,也太过不自量力。为了重回桃花岛门下,竟然以残疾之身去皇宫盗宝,而且还不是去一次两次,早晚会被宫里的大内侍卫给杀死。

    然而出于对岳薇的尊重,岳无笛又没有任何理由去干涉她的幸福,如果曲三这家伙真的为三姐能够不顾生死的话。那么,岳无笛也不介意成全他们。

    岳薇被关在自己的小院之内,为了防止那个淫贼还有他背后的“黄药师”来捣乱,岳珂在这里布置了大量的人手,基本上府中能够调动的力量,都在这里了。

    可惜,岳珂还是小看了绝顶高手的能力,对于岳无笛或黄药师这样的高手来说,这些或暗或明的岳家族人好一干护院。基本就是形同虚设。

    别的手段不说,就是岳无笛的身法全力运转起来,就能令那些人看不清是否有人从这边过去了。

    而岳无笛也确实是用这样的方法潜入了岳薇的闺房之中,房间内的两名婆子,刚刚听到一阵风响,回过头来,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被岳无笛轻轻一掌。打昏在了地上。

    岳薇眼睛都哭红了,魂不守舍。连看守她的两名婆子跌倒在地的声音都没有听见,直到岳无笛叫了一声“三姐”,才倏然一惊,转过头来看着岳无笛,又惊又喜。

    “阿笛!”岳薇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说着一双红红的打眼四处观察了一番,见没有人发现。才松了一口气,道:“你快走吧,被爷爷发现了,你会受罚的!”

    岳无笛笑了笑,安慰她道:“三姐。你放心吧,没人知道我来。”

    岳薇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大眼泫然欲泣,道:“现在也只有你还肯来看我了,我做出了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人瞧得起我了,爷爷甚至想杀了我,我感觉的到,他是真想杀我。”

    “阿笛,你会不会也瞧不起我?”岳薇盈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岳无笛,目中充满了希冀之色。

    岳无笛心中一叹,脸上尽量露出自认为最温暖的笑容,道:“你放心吧,三姐,我永远也不会瞧不起你。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爱的权利,三姐,你是对的,错的,是二爷爷他们。”

    “真的么?”岳薇看着岳无笛,想再一次得到确认。

    “当然是真的。”岳无笛说的斩钉截铁,道:“对于三姐你的想法,我一直都是鼎力支持的!不管你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会帮助你!”

    岳薇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谢谢你,阿笛。”

    岳无笛灿然一笑,随后问道:“三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岳薇眼角又流下了泪水,声音哽咽,道:“我不知道,我想和曲大哥在一起,我喜欢他,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可是,我出不去,也不知道曲大哥现在怎么了……”

    “曲三已经逃了出去,他已经没事了。”岳无笛道:“也许,他还会回来救你。”

    “不要!”岳薇忽然惊慌了起来,道:“阿笛,你叫他不要来了,再来他会死的!”

    岳无笛道:“三姐,你别担心他,他背后有高人撑腰呢,不管怎么样,命总是能保住的。”

    “要是曲三那家伙来救你,三姐,你打算怎么办,是和他一起走,还是留在岳家?”岳无笛忽然问道。

    岳薇道:“我当然和他一起走,只要能和曲大哥在一起,就算是私奔也无所谓了,我不怕。只是,我又怕他回来会有危险……”

    “抓贼啊!抓贼啊!”屋外忽然传来了兵刃交击之声,岳无笛打眼一看,曲三这家伙居然真的来了!

    有了自己的龙虎膏,曲三的伤势虽然离痊愈还远,但是短时间内发挥出大半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他双肋之下,夹着两根临时打造的木拐,正左一拐右一拐,在人群中四面挥击着,想要杀出一条路来。

    这回他下手极其狠辣,但凡有岳家族人或者护院被他的木拐击中的,无不当场咳血,丧失了战斗力。

    “曲大哥,不要!”岳薇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她既怕曲三被岳家的族人杀死,又怕曲三大开杀戒。对岳家的族人下狠手。

    曲三听到了岳薇的声音,手上当即就是一缓,岳家族人趁机堵在了岳薇房间的门口,阻止曲三进去,同时也阻止了岳薇出去。

    岳薇冲到门前,怎么也不能把门打开。急得满头大汗,忽的想起了岳无笛,连忙求助道:“阿笛,你帮帮我!”

    岳无笛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却没有出手开门,而是从怀中掏出几页纸来,道:“三姐,你放心。既然曲三这家伙为了你,不顾生死,敢再次闯进岳府,我自然可以放心将你托付给他,现在,我就带你们出去。”

    岳薇当即就呆住了,喃喃道:“阿笛,你说什么?你带我们出去?”

    岳无笛笑着点头。将那几页纸交给岳薇,道:“三姐。出去之后,你将这几张纸交给曲三吧。”

    岳薇听得如云里雾里,下意识地接过这几张纸,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语句,她一句也看不懂。便问道:“这是什么?”

    岳无笛道:“你问曲三吧,他应该认识的。”

    说着一手揽住岳薇,一手劈开房门,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堵在房门口的岳家族人们。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一股大力推到。

    正在人群之中竭力突围的曲三,忽然浑身一个激灵,模模糊糊中,好好想看见了岳薇的影子,连忙叫道:“小薇!”

    那道身影速度极快,越走越远,曲三顾不得四面八方劈砍过来的兵刃,木拐横扫,逼退了几人后,单拐点地,迅速地追了上去。

    “休走!”正好岳珂这时候赶了过来,堵住了正要追赶岳薇的曲三,双掌齐出,封住了曲三前进的路线。

    曲三刚才过于关心岳薇,惶急之下,没有来得及多想,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觉得带走岳薇的那道身影似乎似曾相识,似乎就是岳无笛,不由微微放下了心来,全力和岳珂周旋,想给岳无笛和岳薇逃跑,争取时间。

    岳珂刚才赶过来的路上,已发现岳薇的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心中大怒,心想必是曲三背后之人劫走了岳薇,打定了主意,要将曲三留下,将岳薇交换回来。

    真是怪事,这淫贼白天明明被自己打成了重伤,怎么这会儿还有这么强的功力?岳珂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震惊。

    不过震惊归震惊,就算曲三功力全部恢复了,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的曲三最多只有平常一半的功力。

    岳珂势大力沉地几招一过,曲三便明显地显露出了不支之色,呼吸变得急促,被龙虎膏压制下去的内伤,也出现了复发的迹象。

    岳珂见状,顿时加了几分劲力,想要速战速决。

    曲三在这股压力下,更是左支右绌,十招不到,就被岳珂在前胸和左肋各击中了一掌,感觉全身的气劲都有一种人去楼空之感。

    若非凭借这一股勇气和毅力在支撑着,曲三恐怕早就倒了下来了。

    “不行,不能再撑下去了,小薇已经逃了出去,我必须也要逃出去,不然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曲三的头脑已经有些昏沉,这是唯一尚自清醒的念头。

    在这个念头的影响下,曲三勉力虚招一晃,另一根木拐一撑,看似点前,实则点左,身子朝侧边飘飞出去。

    岳珂大怒,桃花岛的招式还真是精奇,令他都上了一个当,连忙纵身扑上,虽然已经失了先手,但是岳珂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功力优势,一定很快便能追上。

    岳珂想得不错,曲三还没跑出一里地,就被他渐渐逼近了,而且就在这时,曲三的一根木拐还突然折断了一根,身子一个踉跄,虽然及时用另一根木拐撑住,但是这一缓的时间,已经足够岳珂追上曲三了。

    曲三心头苦涩,白天钢拐丢在了岳府,仓促之间,他只能伐倒树木做了一双木拐,结果木材的材质不够好,导致在关键时刻出了这样的状况。

    眼看岳珂单手抓了过来,自己单拐着地,只能用另一只空手对敌,勉力硬撑了几招,就被岳珂一掌破了防线,打在了肩头上。

    曲三顿时跌倒在了地上,想要再爬起来继续跑,岳珂已经再次扑了上来。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声锐啸破空而来,从自己身体上方飞过,目标竟然正是岳珂!

    岳珂吃了一惊,一粒小小的石子破空而来,竟然造成了如此威势,实在是令人心惊,岳珂虽然不怎么在江湖上闯,也知道弹指神通的威名,哪里还敢硬接,连忙侧身一闪。

    曲三大喜,他自然知道这颗石子并不是什么弹指神通,只是内功高手用真气催动,才造成了这样的威势,威力是远远比不上他师父黄药师独步武林的弹指神通的。

    但是眼下机会难得,曲三又怎会错过,趁着岳珂躲避石子的工夫,曲三拾起木拐,在地上一点,整个人立刻就向前冲了过去。

    岳珂大怒,连忙追赶,只是才刚刚跑出两步,立刻又有一枚石子破空飞来,那石子威势虽大,准头虽精,但是速度去似乎不是很快,似乎无意伤人,只是要逼迫他躲避,放曲三离去一般。

    岳珂脸色阴晴不定,大声道:“黄药师,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岳家在大宋水师中也有一些实力,你如不把我孙女留下,老夫必定率水师荡平你桃花岛!”

    这话就是唬人了,岳家虽然以武传家,但是在大宋的地位却是很尴尬,不可能有掌握兵权的机会。

    “黄药师”似乎很了解内情一般,并不吃这一套,见岳珂继续追赶,仍是一粒石子破空飞来,逼得岳珂不得不再次闪身躲避。

    岳珂脸色铁青,仍自追赶不停,但是来自前方未知处的石子也是飞个不停,在石子的影响下,岳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曲三一拐一拐地远去,渐渐消失在眼帘之中。

    重重地一跺脚,岳珂无奈地停了下来,忽然眼角一动,在黑暗中,身旁的一株柳树上被刻出了几行小字:

    “岳家清贵,武穆王之后人,黄某岂敢不敬?无奈孽徒与令孙女已作出此等事来,又属情投意合,实不忍拆散。尊兄不若放他二人远走,对外则称令孙女因病亡故,一来可使有情人得成眷属,二来,可保岳家清誉无碍,岂非幸事?”(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一章 韩侂胄

    曲三和岳薇终究是被岳无笛给救走了,岳珂虽然极力想将他们留下,但是在绝对的武功面前,他甚至连救人者是谁都弄不清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恶贯满盈的“黄药师”劫持了他的孙女,飘然远去,而无可奈何。

    按照岳无笛的意思,曲三和岳薇无论如何也不能呆在牛家村了,那里离临安太近,岳无笛不可能时时守在他们身边。

    但是曲三却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回牛家村的小店一趟,岳无笛暗暗一叹,想起了曲三从皇宫大内偷出来的那些珍宝字画,有意无意地告诫了一句:“皇宫水深,为了我三姐和你还没出世的孩子,以后再不能冒险了。”

    曲三当时就是一震,看向岳无笛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夜入皇宫盗宝之事他自以为做的极为隐秘,没想到岳无笛对于此事却是一清二楚,想想都冷汗直流。

    好在小薇这个弟弟没有什么坏心思,不然,曲三连灭口的心思都有了,虽然他远不是岳无笛的对手。

    取出了那些珍宝和字画,曲三和岳薇在岳无笛的劝说之下,最终还是离开了临安,去了嘉兴。

    岳无笛没有送他们,打算一个人悄悄地回到岳府,已经是晨露微曦,岳无笛走在临安大街之上,看着市井之中的百态,一时觉得心中空荡荡。

    曲三离开了临安,有了他自己深爱的人陪伴,还有一个孩子即将出世,应该不会傻的再次潜入皇宫盗宝了吧?

    大内皇宫高手如云,虽然这十来年因为洪七公的缘故,高手已经剩不下几个了,连最恐怖的葵花老祖,都被岳无笛和洪七公联手干掉。

    但是皇宫再怎么空虚,一流高手,总应该还是有几个的,别的不说。当初在皇城上截住陆绝尘的那个将领,武功就很不错,不是一个瘸了腿的曲三可以对付的。

    但愿他能听进去自己的告诫,不要再轻易冒险了。否则便是将那几页旋风扫叶腿法练成了,腿伤复原,在皇宫大内中常来常往,也是九死一生。

    曲三死了岳无笛不在乎,但是他一死。三姐一定会很伤心的,岳无笛那个未出世的外甥,也会没有父亲。

    “没办法了,最多我多留意一些。”岳无笛摇摇头,将思绪收回。

    大街中熙熙攘攘,贩夫走卒,才子游人已经渐渐摩肩擦踵,每个人都有自己做的事情,但是有一个人,正在做的事情却是有些可疑。

    虽然装作一个普通的游客。在两边的店铺小摊上不时地看来看去,偶尔也买几个小物件,但是岳无笛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意无意都会看自己两眼。

    距离自己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脚步轻灵而不浮华,内功轻功,都有一定的造诣。

    岳无笛嘴角微微掀起,没想到在临安城中,也有人跟踪自己,也罢。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雅趣。

    穿街走巷,来到了一条稍微偏僻一些的小巷之中,岳无笛停下了脚步。

    那个吓了一跳,刚刚在巷口露出来的脑袋。立马就缩了回去。

    岳无笛沉声说道:“既然来找岳某,为何不现身一见,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岳无笛说话的时候,头也没回,目光淡淡地看着前方,似乎没把跟踪者放在眼里。有那么一两秒的沉静过后,岳无笛感受到了脑后呼呼风响,那名跟踪者现身了,并且二话不说,就朝自己出手

    岳无笛冷笑一声,仍自头也没回,袍袖一拂,一股劲风浩荡,便将跟踪者的掌力消于无形,那人还要发掌,却被岳无笛突然转身,一手抓住他劈出来的手掌,微微用劲一压,便向他的胸口压落,强劲到不能抵挡的劲力令得那人面如土色。

    “教主饶命属下方彪参见教主”那人扑通一声跪下,急声哀求,但是岳无笛的劲力却是一点停顿都没有,直直压落下去

    那人感觉如一块千斤巨石压落下来一般,从腰到腿都快断折了,好在那股压力只是一放即收,饶是如此,那人也是浑身如一滩软泥一般坐了下去,嘴角鲜血流淌,面如纸色。

    “教主饶命教主饶命”方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着头不敢抬起。

    “如有下次,杀无赦”岳无笛冷酷的声音响起,身为明教之人,竟敢跟踪并且向他这位教主出手,实在是罪不可赦,若非看在他受人指使的的情况,岳无笛绝对不会轻饶了这人。

    “多谢教主不杀之恩”方彪颤抖着说道。

    “是韩侂胄派你来的?”想都不用想,在临安地面被明教弟子来的个下马威,若说不是韩侂胄指使,打死岳无笛也不相信。

    方彪趴在地上,不敢站起,道:“韩左使听闻教主来到了临安,心中甚喜,请教主到孤山一叙。”

    岳无笛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冷声道:“前头带路”

    “是”方彪连忙从地上爬起,也不敢因为趴在地上而显得有些肮脏的衣衫,弯着腰在前头带路。

    对于这位年轻的教主,他可是再也不敢小瞧了,那样的武功,那样的压力,便是韩左使也未曾给过他如此恐怖的感觉。

    “韩左使这次托大了啊。”心头微微一叹,方彪恭恭敬敬地在前头带路,不敢露出一丝不敬之色。

    岳无笛缓缓迈步前行,眼眸转动,自己身为明教教主,韩侂胄不登门拜见,反而要自己前去见他,这架子已经摆的够大了。

    也罢,他是光明左使,本来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况在南宋朝廷权倾朝野,也些傲意也是正常的,倒要看看他见到了自己这个教主,究竟敢耍出什么样的排场?

    孤山是临安城之外,景色清幽,现在不是岳无笛前世那个时代,春暖花开的季节到处都充满的游客。

    南宋的旅游业并不发达,名山古刹,大部分都只有外出游历的文人士子才会留下他们的足迹。

    孤山上现在就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站在一座角飞亭之内。摇着折扇,看着满山翠色,目光深邃,却又似乎心思不在景色之上。

    方彪在离那人十丈远处便停了下来。请岳无笛过去,自己留在这里,担任警戒的任务。

    岳无笛径自来到了角飞亭之内,在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文士。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韩侂胄了,去年年初,他曾夜袭韩府,杀死了韩侂胄的那个养子,并且后来还和韩侂胄交过手。

    那时的韩侂胄,紫袍玉带,威严深重,一看就是位极人臣的高官显宦,但是现在韩侂胄一身文士打扮,居然还真的掩去了那股身居高位带来的威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韩侂胄也在打量岳无笛,见到岳无笛的第一眼,他的眉头就微微一皱,打量岳无笛更加的仔细了。

    “似曾相识,似曾相识。”韩侂胄目光防在岳无笛的身形上,不停地点头,看似是在对岳无笛说话,也似乎是在自语。

    岳无笛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淡淡地道:“是么?王猛和陆绝尘。见到我时,也是这般反应。”

    韩侂胄眼中精光一露,看着岳无笛,沉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那晚闯入我府邸之中,杀了我儿子?”

    岳无笛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无需承认,只要你认定了,便是我不承认,那又怎样?”

    韩侂胄突然一笑。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从你那晚的表现来看,武功固然是高过我辈的,但是说你胜过钟教主,还以一人之力,大败我明教全部高层,更是击退了欧阳锋,老夫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岳无笛也笑着说:“当然不可信,什么大败明教全部高层?光明左使都没有参战,所谓的明教高层能说得上是全部么?”

    韩侂胄哈哈笑道:“说的不错,那便让老夫领教一番如何?”

    岳无笛仍是坐在石墩之上,笑着说:“请”

    韩侂胄脸色微微一沉,道:“还是站起来吧,老夫尚未承认你是教主,可不会手下留情”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无妨,韩先生只管全力施为便是,只要你逼得我从石墩之上站起,那么这教主之位,让给你坐又何妨?”

    韩侂胄眉梢隐隐跳动,显然怒气填膺,但是他毕竟是当朝宰相级别的人物,城府之深,非同一般,还是竭力将怒气压制了下去,并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沉稳地道:“好,既然你有如此自信和把握,那老夫便和你一赌又何妨,假如老夫不能迫得你离开石墩,那么老夫心甘情愿尊你为教主”

    说着不待岳无笛回答,直接出掌,向岳无笛当胸劈来。

    岳无笛嘴角微微掀起,伸掌相接,随意地一掌,便将韩侂胄震得倒退了半步。

    韩侂胄感受着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掌,不惊反笑,道:“年纪轻轻,内功就已胜过了老夫精炼三十年的童子功,确实是惊世骇俗,但是仅凭深厚的内力,恐怕还难以安坐在石墩上”

    岳无笛淡淡一笑,韩侂胄又怎么知道,他刚刚不过只使了三成内力。何况即便是论起招式精妙,岳无笛也不是韩侂胄可以轻易挑战的。

    韩侂胄吃了一次亏,当下不再以掌力相压,而是身形急转,围绕着岳无笛不停地变换招式。

    岳无笛无论对方使出什么招式,都只是双手成阴阳,使出五行拳法中防守的精义,封天绝地手,仅仅只是这一式,却是让韩侂胄无论是何路掌法拳法,都不能进入一丝一毫的距离。

    韩侂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这个少年,武功比去去年和他对阵之时,简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简单单的一招,便将自己所有的攻势化为无用功,这等修为,简直都堪称是宗师了。

    然而岳无笛再怎么厉害,韩侂胄也不会轻易认输,他不是那种人。心念一转,他便绕到了岳无笛的背后,一拳击出。

    岳无笛身子巍然不动,但是脑袋后面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右手在脑袋上一绕,缠头裹脑,便将韩侂胄的攻势化解为无形。

    韩侂胄忽然手脚并用,一掌戳向岳无笛的后心,一脚踢向岳无笛坐下的石墩,若是将石墩踢碎,岳无笛便是不站起来,也得站起来了。

    虽然这种行为有些卑鄙无耻,但是韩侂胄可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手段,他可是从无忌讳,要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高位。

    岳无笛虽然眼睛没有朝后看,但是武功到了他这种地步,便是用耳朵听,也能从气流的变化之中,听出韩侂胄究竟是在做什么打算了。

    他淡淡一笑,同样伸出一手一脚,将韩侂胄的攻势全部挡住,令得韩侂胄脸色更是凝重了起来。

    蓦地,韩侂胄后退一步,奋力一掌击出,仍是击向岳无笛的后心。

    岳无笛微微有些不解,这家伙,相同的一招,难道还敢在自己面前用第二次?

    韩侂胄的掌力已经发出了,不能不接,岳无笛随意一掌向后一拍,便挡住了韩侂胄的这股掌力,看来韩侂胄是用了全力了,岳无笛的三成功力,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韩侂胄震退。

    就在岳无笛想要稍微加一点力之时,后面的韩侂胄的劲力却是蓦地一变,而自己的掌力,竟然在那股劲力的带动之下,即将倒卷了回来

    “乾坤大挪移”岳无笛心中讶然,这韩侂胄,竟然也会乾坤大挪移,虽然仅仅只是第一层,简单地将对方来劲,沿直线返还,但是在掌力对拼之中,已经有非凡的妙用了。

    岳无笛完全可以加大自己的掌力,只要使出的掌力超过了韩侂胄本身功力,完全就可以无视对方的乾坤大挪移,直接将他震退。

    但是身为明教教主,岂能任由自己的属下以乾坤大挪移对付自己,而自己却只能以强横功力镇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波斯总教?

    乾坤大挪移岳无笛也练过,并且他功力强横,一举练到了第六层,连已经逝去的钟教主都比不过他,何况是韩侂胄。

    眼看着韩侂胄以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劲力,裹挟着自己发出的掌力倒卷而回,岳无笛不慌不忙,同样使出了乾坤大挪移心法,稍稍运劲一催。

    那股劲力立刻就被挪移了出去,没有一丝阻碍,回到了韩侂胄的经脉之内,并且非常古怪地令韩侂胄的另外一只手也忽然扬了起来。

    在韩侂胄的惊骇的目光中,他看见了自己左手扬起击向了自己的右肩,右手扬起击向了自己的左肩,大骇之下,连忙催动内力想要阻止,却发现造成这般诡异状况的那股劲力,足足是自己内力的两倍。

    无法阻止!

    双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自己的双肩之上,韩侂胄当即就浑身一震,哇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就委顿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强撑了起来。

    脸上却没有一丝怒色,只有震惊和苦涩,韩侂胄对岳无笛下拜,道:“明教光明左使韩侂胄参见教主,教主既练成了乾坤大挪移第六层,阖教上下,当共尊教主,无敢不从!”

    岳无笛做了明教教主,韩侂胄早就知道了,自然也知道岳无笛应该同样是修炼了乾坤大挪移神功,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岳无笛就将乾坤大挪移修炼到了第六层!

    在韩侂胄的预想之中,岳无笛即便在怎么天纵之才,一年的时间,也最多是堪堪练成第一层就了不起了。

    要知道,他韩侂胄已经是明教中屈指可数的人物,蒙钟教主传授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心法,也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将之练成!

    而岳无笛,竟然在这短短时间内,超越了历代教主。前无古人,这样的成绩,教主之位,不由他来坐。谁还有资格坐?

    韩侂胄顿时熄了之前蠢蠢欲动的想法,不顾自己的伤势,恭恭敬敬地下拜了下来。

    “嗯!”岳无笛郑重地点头,既然韩侂胄已经臣服,自己倒不能太过给他脸色看。毕竟是光明左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还身在朝廷中枢,地位高崇。

    “韩左使请起。”岳无笛抬手示意韩侂胄起来。

    韩侂胄脸上豆大的汗珠渗下,肩膀处的伤,疼痛欲裂,但是他硬是咬着牙,神色平淡地站了起来。

    岳无笛从怀中取出一瓶龙虎膏,递给韩侂胄。道:“这是本座独门秘药,对于内伤有奇效,你涂在伤口处,运内功催化,伤势当能缓解,立竿见影。”

    韩侂胄半信半疑,接过龙虎膏,就在自己的肩膀上涂抹,想要试试世间是否真的有这种奇药,运内力一催之下。果然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伤口直入肺腑,令得他浑身一松。

    “教主赐药,果然不凡。”韩侂胄躬身一礼为谢。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也是本座功力尚未纯熟,未能收住手,才令韩左使受伤。韩左使不必客气,请坐。”

    韩侂胄当即在另一座石墩上坐了下来,才一坐下,就听岳无笛感叹道:

    “韩左使为本教忍辱负重。潜伏在朝廷之中,数十年辛苦,终于登临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地位,来之不易啊。”

    韩侂胄当即从石墩上站了起来,道:“教主此话何意?韩侂胄对我教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岳无笛轻轻一笑,摆摆手示意韩侂胄坐下,道:“韩左使莫多心,你对本教的忠心,本座岂有不知,前代钟教主明确跟本座说过,韩左使对本教劳苦功高,忠心不二。”

    韩侂胄微微松了口气,道:“多谢教主理解。”

    接着又道:“我教的宗旨,便是救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韩侂胄少年入教,至今已有三十年了,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不敢懈怠。只是能力有限,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现在既然教主驾临临安,还请教主指点一番。”

    “不知韩左使所谓救世人于水火,究竟是想如何救法?”岳无笛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这样问道。

    韩侂胄想了想,才道:“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本来按我教教义,肯定是要推翻这个腐朽贪渎的朝廷,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但是现在外有强敌,若是我们仍自和朝廷作对的话,恐怕会让北方的金国渔翁得利。”

    见岳无笛沉吟不语,韩侂胄又道:“教主莫要误会,不是我韩侂胄为朝廷说话,而是一百多年前,本教前代教主方腊起义,大耗国力,确实致使金国趁虚而入,虽然过错大部分在于朝廷和皇帝的昏庸,但是本教,也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属下在朝廷供职,一方面是为了本教能够在江南东山再起,另一方面,未尝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

    见韩侂胄言辞恳切,岳无笛不由点了点头,道:“说的有道理。”

    “外敌环伺,此时确实不宜大动干戈。”岳无笛看着韩侂胄,问道:“那么韩左使认为,本教在今后应当如何发展,总不能继续困在西域,和白驼山庄做那无谓的僵持吧?”

    韩侂胄眼眸中露出思忖之色,半晌后,才笑道:“听说教主最近设立了经济堂,大力发展商队,可有此事?”

    岳无笛闻言,也是一笑,道:“都是年前的事了,怎么,韩左使对此有什么见解么?”

    韩侂胄赞叹道:“教主这一招,可谓英明。我教偏居西域,穷困已久,没有财力的话,做任何事情都是不行的。教主交给经济堂的那些法子,属下也听说了一些,真是奇妙。不要说用在发展我们明教,就是用在富国上,也是极好的法子。现在连临安城中,都有我们明教贩卖的油灯了,属下府中,也在使用。”

    “哈哈哈。”岳无笛忽然大笑起来。他创立经济堂,在西域之地,挖掘石油。制造油灯等器物高价售卖到西域中原等地,法子是好法子,只是不知效果怎么样,现在听韩侂胄这么一说。看来效果还不错。

    韩侂胄也在笑,说道:“除了油灯,还有精细的食盐,精铁,甚至百炼而成的兵刃。油灯和新盐尚无大碍。但是精铁和兵刃售卖到金国去,教主不觉的有些不妥么?”

    岳无笛闻言,笑笑说道:“无妨,我们售卖出去的兵刃,永远都是残次一等,对我教造不成什么威胁。而且我们现在财源紧缺,需要足够的钱财,囤积粮食和物资。”

    说着双眸放光,凝视着韩侂胄,道:“从韩左使刚才那句‘用在富国。也是极好的法子’上,本座便已知道,韩左使应该是知悉了本座的计划,不是么?”

    韩侂胄当即坐直了身子,道:“教主有大志,属下自当附从骥尾,只是现在一旦起事,恐怕会给金国以可乘之机。”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现在不是好时机。而且现在我们也还没有那个实力。让大宋先和金国斗起来吧,承平了那么多年,也该北伐了,难道大宋皇帝。一点收复中原的雄心都没有么?他若没有,你这个做宰相的可不能没有。”

    韩侂胄浑身一震,犹豫道:“金兵强悍,大宋恐怕不是对手,我们主动挑起战争,一旦失败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受苦的还是百姓。”

    岳无笛笑道:“不会失败,但也不会成功,我们只要一场大胜就足够了。这场战争是为了巩固你在朝中的地位而打的,明教会全力助你。”

    “可是边军多年无战事,早已没有了战斗力,现在北伐,不是时候啊。”韩侂胄忧虑道。

    “你要多少时间,能组装出一支可堪一战的部队。”岳无笛叹了口气,问道。

    韩侂胄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士卒的问题的话,一年的训练,足以胜任北伐。只是军饷军备,早已废弛,朝中主和的声音铺天盖地,难以动摇,就连皇帝都不思战。这才是最难攻克的,要想北伐,只能让朝堂上主战的声音压过主和派,才有可能。”

    岳无笛道:“你是宰相,难道就没有办法么?”

    韩侂胄道:“当然有,只是这需要潜移默化,不可能一蹴而就。”

    “你需要多长时间?”岳无笛直接问道。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五六年的时间,便能达成目的。”韩侂胄想了想,道。

    “我建了一座衡山书院,将来里面出来的士子,你提携一下,他们会在朝堂上帮你。明教弟子,我也会选一些精明强干之人进入军队,你妥善安置,北伐的时候可以用上。”岳无笛道。

    韩侂胄大喜,道:“如果这样的话,属下的把握就大的多了。”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北伐之后,我教在朝中的实力,便会根深蒂固,将来即使大宋亡国,该是我们的力量,也还是要保住的。”

    和韩侂胄的谈话,就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下结束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暴力,但是当岳无笛显露了武功后,韩侂胄便只能乖乖臣服了。

    说到底,还是拳头大就是老大。就算他权倾朝野,岳无笛想要杀他,还真不是难事。

    何况韩侂胄本来就是明教的光明左使,对明教,也确实一向是忠心耿耿。

    离开孤山之后,岳无笛回到了岳府,对于他的不见踪影,岳珂有些怀疑了起来,但是想想岳无笛的武功,再想想东邪黄药师的深不可测,岳珂就摇摇头,不再认为岳无笛在那件事中,能够发挥什么作用。

    在家和母亲苏柔没呆多少天,韩侂胄就悄悄地来到了岳府,堂堂宰相,一身夜行衣,深夜潜入了岳无笛的书房。

    “韩左使,你身份敏感,怎么如此鲁莽?”此一时,彼一时,在韩侂胄没有臣服之前,如若韩侂胄不这么做,而是让岳无笛去见他,岳无笛一定很不高兴。

    然而现在双方上下级之间已经渐渐和谐了,对于这种繁文缛节,岳无笛反而不那么在意了,他更在意韩侂胄身份的保密性。

    “教主教训的是,属下知错了。”韩侂胄其实也不想这么轻易冒险,只是前几天他非常无礼地“请”岳无笛去孤山见他,已经是没有上下尊卑了,那时尚未臣服,还说得过去。现在已经臣服了,如果还不表示一番的话,就不是为属下之道了。

    韩侂胄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对这些东西,向来都很敏感。

    “下次传信,随便派一个心腹手下便是,不必亲自来。”岳无笛道:“这次是有什么事情?”

    韩侂胄先是点了点头,而后道:“临安的商队来找过教主,但是岳府这几天戒备森严,他不敢进来。于是联系了我府中的明教头目,通过他将消息传给了我,我才知道,我教总坛现在有强敌入侵了。光明右使和四**王请教主您回去,主持大局。”

    “强敌?”岳无笛皱了皱眉,道:“欧阳锋被王重阳破了蛤蟆功,现在恐怕躲在白驼山庄内重新苦练吧,还有工夫和我们明教为敌?”

    “不是欧阳锋。”韩侂胄面色有些无奈,道:“是波斯总教的人。”

    “波斯总教?”岳无笛有些惊讶,看过倚天屠龙记的他当然知道,明教源自波斯,波斯总教实力颇为强大,在倚天时期,已经没落了,犹自还有那般实力,现在的波斯总教,实力恐怕更加的可怕。

    韩侂胄似乎以为岳无笛并不知道总教的存在,解释道:“我明教其实源自波斯,但是自从到了中土以后,无论是教义还是组织,都已发生了革新,早已算是自立门户。可是那波斯总教却来到了我中土,要我们重新接受总教的管辖。”

    “可笑!岂有此理!”岳无笛闻言,顿时冷笑道。

    “属下等人也是这般觉得,但是波斯总教的人,却是想号令我们,他们带来了很多高手,而且还有回回炮。光明右使和四**王商议之后,都认为这样的大事,应该请教主回去坐镇,即便争斗起来,有教主在,教众们也能发挥更大的实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宝树王的儿子

    readx();    “嗯。”岳无笛微微点头,道:“本来就打算回总坛一趟,现在波斯人又欺上门来了,更是应该回去。我倒要看看,所谓的波斯总教,到底有多强?敢来我们中国耀武扬威!”

    岳无笛从来就对番邦人没什么好感,前世如此,这辈子也是如此,听到波斯人入侵的消息,心中已是怒气升腾。

    “教主准备何时动身,要不要属下调派一些人手跟随?”韩侂胄问道。

    “不用。”岳无笛摆摆手,道:“教中在中原的弟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此去光明顶万里之遥,等他们赶回去,这场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韩侂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岳无笛武功高绝,气脉悠长,如果有几匹良马的话,不眠不休,日夜兼程,也许十来天的工夫就能赶到。

    而其他教众,就算是花上一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够回到光明顶,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许战事真的可能就已经结束了。

    “属下府中倒是有几匹好马,都是从西域进购过来的,这便命人给教主送来。”韩侂胄想了想道。

    岳无笛笑了笑,道:“也不必了,靠良马不如靠我自己,就算是汗血宝马,也未必能比我快多少。韩左使,事不宜迟,本座和家里说一声,便回总坛去,你退下吧。”

    “教主,您虽然武功盖世,但是若万里奔驰,恐怕就算到了总坛,也无力征战了啊!”韩侂胄大急,武功再高,轻功再好,总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马啊。

    教中的青丝鹿王轻功算是惊世骇俗了。长途奔袭不弱于汗血宝马,但是这个长途也是有限度的,几百里地能够保持住内力,但是一旦超过了这个范围,那就后继无力了。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韩左使放心。本座自有法子。只是在家里不方便展示,日后你自然会知晓的。”

    韩侂胄心中疑惑,还待再问,却见岳无笛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态,显然是胸有成竹,便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就告退了,愿教主一战攻城。击退波斯总教来人。”

    岳无笛笑了笑,微微点头,韩侂胄当下纵身离开了岳府。

    在韩侂胄离开后不久,岳无笛也运起轻功,蹿了出去,他只给母亲留下了一封信件,便连夜离开了。

    波斯总教实力不明,明教总坛安危未卜。岳无笛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现在的明教。可是他大业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大鹏身法施展开来,穿街越巷,到了偏僻之处,岳无笛便长啸一声,召唤来了鸿鹄,跨坐上去。拍拍鸿鹄的脑袋,示意它往西方飞去。

    “好在有鸿鹄,不然到西域昆仑山,即便是我,也要七八天的工夫才能到。可能还要累个半死。”岳无笛微微一笑,在鸿鹄一声啼鸣之中,急速升起,夜空本来就冷冽,鸿鹄的速度又如风驰电掣,高空中的风,如刀子一般刮在岳无笛的脸上和风上。

    若是寻常高手,不要说忍受这种罡风刮面的寒冷,恐怕几个呼吸间就会被这股罡风从鸿鹄的背上吹落下去。

    便是以岳无笛的体魄,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侵入身体之中。

    关山万里,转眼飞渡。

    这句话用来形容鸿鹄的速度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岳无笛敢说,鸿鹄一定是这个世上最接近这种速度的存在了。

    从临安到昆仑山,在地面走何止万里,但是鸿鹄在背负岳无笛的情况下,硬是一夜之间,就来到了西域大地上。

    从空中俯瞰,昆仑山雄伟异常,横亘东西,如一条巨大无比的真龙,蛰伏在人间。

    光明顶论高度论雄伟,都只是昆仑山中微不足道的一座小山峰,然而论险峻奇绝,却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即便是武功高强之辈,也万万难从光明顶的脚下,直接攀登上去。从山脚从山顶,只有一条道。

    在这条道上,又被明教设置了一十三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有数百名明教弟子守卫,防备之森严,简直如一座军事要塞,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岳无笛很难想象波斯明教之人,能够大举攻上光明顶。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从天上看,明教光明顶栈道上一十三道关卡,每一道都还是完好无缺的,没有尸体,没有鲜血,似乎根本没有经历过战斗一般。

    岳无笛心头疑惑,波斯明教来袭的消息,从光明顶传递到了中原,就算是用信鸽传信,最起码也要七八天的工夫,不可能像他乘坐鸿鹄这么快速。

    岳无笛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赶来了光明顶,路上所耗,不过一夜的工夫,也就是说,从明教发现波斯明教来袭,到现在大约已经过了**天了。

    这**天的时间,波斯明教难道就没有尝试过进攻光明顶么?为什么一十三道关卡上,一点经历过战斗的迹象都没有留下?

    难道波斯明教见到光明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立刻就放弃离开了?

    摇摇头,岳无笛觉得这么想法不太现实。想要知道答案,还是要到明教总坛才行。

    当下岳无笛拍拍鸿鹄的脑袋,示意它降落下去,从几千米的高空中俯冲而下,不过几个呼吸,光明顶上宽阔的大地在岳无笛的眼睛中就已变得越来越大。

    鸿鹄一个振翅滑翔,将降落下来的万钧之势轻易化解,岳无笛纵身一跃,就落到了地面之上。

    “是教主!”守卫在光明顶上的明教弟子本来个个都在严阵以待,看到从天而降的竟是自家教主后,不由又惊又喜,连忙上来拜见。

    “嗯。”岳无笛点了点头,双眼四下一扫,见到一队队深目高鼻的白袍人后,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并且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脸色便微微沉了下来。

    “他们是谁?为什么在光明顶上?”岳无笛沉声问道,明教虽是从波斯传过来的宗教,但是光明顶上,可没有一个是胡人!

    明教弟子之中。一个领队模样的汉子见到教主脸色有异,连忙上前解释道:“启禀教主,他们是波斯总教过来的人,鹿王说波斯总教和我们明教一脉相传,不管他们是到我们光明顶有什么目的,来者都是客人,我们不能失礼,因此将他们请上了光明顶。”

    “岂有此理!叫陆绝尘他们过来见我!”岳无笛闻言,脸色阴沉。波斯明教明明是来者不善,这陆绝尘,竟然还引狼入室,真是愚不可及。

    本来就算波斯明教若想对明教不利,便是他的实力再强,有光明顶栈道上的一十三道关卡作为关隘,波斯明教的大部队,无论如何也难以攻上来。

    想要强攻的话。那就只有拿人命来填。

    但是陆绝尘竟然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将敌人请了进来。一旦双方撕破了脸皮,教中兄弟便无险可守,只能在公平的情况下和对方相斗,无疑会加重自己这一方的损失。这让岳无笛如何不怒?

    明教弟子顿时都纷纷低下了头去,不敢和岳无笛对视,虽然岳无笛继任教主之位才一年的时间。呆在光明顶上,更是只有短短的几个月。

    但是当初岳无笛以一人之力,近乎镇压了整个明教的威风,早就深深烙印在了他们的心底,让他们既敬又畏。

    今天看到岳无笛驾驭神鸟。从天而降之后,这种敬畏之心更是大涨,见岳无笛脸色不善,顿时都心里面发怵。

    “是,属下这就去!”还是那名领头的明教弟子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匆匆向议事厅跑去。

    看着那名领头的弟子远去,岳无笛忽然眉头一皱,目光转向了那群深目高鼻的波斯总教之人,此刻他们竟是向自己走了过来。

    岳无笛注意到,那群人中,有一个青年波斯人站在最前面,其他的波斯人,就算是年纪更长的,都围绕在他的身边,如众星拱月一般。

    那青年伸手指了指岳无笛,又指了指天上,嘴里面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直直盯着岳无笛,神态傲慢。

    岳无笛听不懂,但也知道对方一定没什么好话,开口问身边的明教弟子,道:“你们中有人懂波斯语么?”

    “属下不懂。”明教众弟子都是纷纷摇头。

    见岳无笛久久没有动静,那名青年眼中已经有凶光在闪烁了,他身边一名白袍波斯人立即对他谄媚地弯了弯腰,而后转头看向岳无笛,用别扭的汉语道:“小子,我们少主看上了你们那只大鸟,聪明的,赶紧交出来,不然,杀了你!”

    说着还抽出了弯刀,恶狠狠地划了划。

    岳无笛哑然失笑,自己身为明教教主,在光明顶上,竟然被人给打劫了,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脸色阴沉了下来,还没说话,身边的明教弟子一个个都已经怒不可遏,个个擎出了兵刃,怒声道:“放肆,竟敢对我们教主无礼!”

    对面的波斯明教之人见状,也纷纷抽出了兵刃,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睛内,充满了愤怒。

    只有刚才传话的那名波斯人脸色变了变,低声对那名青年波斯人指着岳无笛说了几句,那青年波斯人也是一愣,随即更是恶狠狠地咆哮了起来。

    “我们少主说,你只不过是明教中土分教的教主,论地位,在宝树王之下,而我们少主是宝树王的儿子,就算你是中土分教教主,见到我们少主,也要恭恭敬敬,不然就是犯上。我们少主看上了你的大鸟,你身为下属,就该乖乖献上,哪里有那么多废话,再敢拖延,就杀了你,总教自然会令外任命中土分教的教主!”那名动汉话的波斯人翻译道。

    此话一出,明教众弟子个个都是铁青了脸,道:“教主,就算他们是波斯总教之人,也不能对您不敬,请让我们杀了他们!“

    岳无笛也是呵呵冷笑,波斯总教,竟然狂妄自大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他们这次来,真的是想吞并中土明教啊。

    对于这样的狂妄自大之辈,岳无笛自然不会留情,挥了挥手,轻轻吐出一个“杀”字,早已忍耐不住的明教弟子顿时纷纷擎着兵刃,就冲了上去。

    那名青年波斯人好似威严受到了挑衅一般,气得哇哇大叫,抽出弯刀,就上前拼杀,他手下的那些波斯人,也纷纷上前。

    双方人数都不是很多,各自都只有几十个人,各自寻找自己的对手,一一对战起来,你来我往,一时之间竟是势均力敌。

    岳无笛暗暗摇头,不论是明教弟子,还是波斯明教之人,都是各自为战,几十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的配合。

    明明是几十个人的小规模战斗,竟被他们分化成了一组一组的单打独斗,和寻常的江湖帮派没有一点区别,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个以推翻旧王朝,建立新秩序为终极目标的恐怖宗教。

    “嗯?”岳无笛眼睛微微一凝,其他地方明教弟子和波斯总教之人,都是互有往来,一时难以分出胜败。

    但是那名青年波斯人,手持弯刀,却是横扫一片,但凡在他身边的明教弟子,竟敢罕有接得住他三招两式的,有几个人,已经被他砍到在了地上。

    岳无笛怒喝一声,整个人如大鹏般飞起,眨眼间便窜到了那名青年波斯人身前。

    青年波斯人见到面前人影一晃,下意识地就挥起手中弯刀砍杀,眼中已经有了嗜血的疯狂,在他料想之中,这个不知死活敢阻挡自己的中土明教弟子,一定会被自己一刀砍倒。

    然而弯刀砍出,确确实实是看中了,眼前却没有鲜血迸溅的场景,弯刀竟然砍倒你对面那人的手指之上,被对方的手指紧紧地夹住了。

    “是中土分教教主?”青年波斯人又气又怒,想不到区区一个分教主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当即便要加力抽出弯刀。

    一抽之下,弯刀果然抽出了,却是只有半截,另外半截不知何时,已经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火药

    青年波斯人深深凹陷的眼睛瞪得圆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就这么死去,心口的绞痛令他痛苦地嘶吼出来,想要诅咒杀死他的凶手,嘴里面却是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吼。*xshuotxt/

    痛苦不甘难以置信,等等复杂而多样的情绪在他越来越暗淡的眸子内交织着,渐渐一起消失不见,眼神变得空洞,身体直愣愣地倒下。

    他手下的那些波斯明教弟子见到少主人死去,恐惧和愤怒顿时弥漫,咿咿呀呀地怪叫,身子颤抖,想到未能保护好少主人将要承受的惨重代价,一时不要命地向前冲杀,纷纷舍弃了对手,挥舞着弯刀向着岳无笛直奔而来。

    明教弟子们的各般兵刃纷纷招呼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却是不理不睬,始终向着岳无笛冲来,一大片尸体倒在路上,好不容易有一些人冲到了岳无笛的面前,在岳无笛的铁指之下,又是纷纷丧命。

    转眼之间,几十个波斯明教弟子就死去了一大半,余下的人虽然从恐惧之中略略清醒过来,想要逃跑,转身之际,又被明教弟子砍杀了大半。

    “住手”几道怪异的声音响起,岳无笛抬眼一看,只见明教高层和一群身穿白袍的波斯人一齐走了过来。

    石中卿和四**王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那些波斯人,一个个都是愤怒无比,三道身影更是直接冲进了场中,脚踢手打,瞬间将几个追杀波斯明教之人的明教弟子打倒在地,大口咳血,倒在血泊之中,眼看活不成了。

    岳无笛阴沉着脸,眼睛看向石中卿和四**王,除他之外,这五人便是明教的最高层,现在明教弟子被外人屠杀。他倒要看看这几人是不是要袖手旁观。

    沙通天叹了口气,身子一纵,便跳入了战圈,拦住了一名波斯人。王猛和白夜脸色变幻了一会儿,也冲了上去,各自和一名波斯人交起手来。

    明教弟子见敌人太过厉害,而且三位法王都已经出手了,便退了下来。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们几十个普通弟子还真的插不上手,随着挨着一点劲力,就有性命之忧。

    波斯人那边像是高层模样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都是老者,还有一个戴着面纱,但是光看身段,便知是人间罕见的绝色。

    此刻,那两名波斯高层。对于满地的波斯明教弟子的尸体视若无睹,只是神色站在一边看着那三名波斯人和明教三法王交手的情况。

    岳无笛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便也将目光放在正在交手的六个人身上,那三个波斯人不知练得是什么武功,非常怪异,不论是身法还是招式,都和中土武学迥异,出招变招之际,往往出人意表。

    “是圣火令武学?”岳无笛暗暗皱起了眉头,圣火令现在已经被他得到了。波斯人没理由能够学到圣火令上面的武学,那他们的武功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这种怪异的武学,在波斯明教之内,也有传承?

    三名波斯人两男一女。年龄看起来都不过三四十岁左右,但是一身武功,却是堪称惊人,明教的三法王都是一流高手,但是和他们交起手来,却是束手束脚。一拳一脚发出,明明已是必中的,却都被对方以怪异的身法躲过,并且还趁机给三**王以反击。

    岳无笛目光烁烁,论真实功力,那三名波斯人也未必比明教三王要强上多少,但是凭借着圣火令武学,却是硬生生逼得明教三王渐渐落入了下风。

    再这样下去,不出五十招,恐怕明教三王就要纷纷落败了。

    岳无笛微微皱眉,目光已经紧紧锁定住了那三名波斯人,只要他们出杀手,岳无笛瞬息之间,就能欺近前去救下明教三王。

    然而就在这时,那名正在观战的波斯老者忽然用古怪的汉语出声道:“停中土分教的人实在太弱了,愚蠢的儿子死在他们手上无怨别人。妙风使,流云使,辉月使,你们都回来吧,不要伤了我们的属下。”

    那两男一女三名波斯人正处在上风,交手的节奏都由他们掌控着,听到老者的话语,顿时都在地上一滚,瞬间就脱离的战圈,回到了那九人身边。

    三法王听到那个波斯老者讥讽的话语,都是大怒,本来还想趁机反击,结果那三名波斯人退走的方式太过古怪,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招式发出之后,却是打在了空处,见人家已经罢手,互相看了一眼,也向后走了几步,来到岳无笛身前,惭愧地道:

    “属下无能,未能胜过对手,丢了本教的颜面,请教主责罚”

    岳无笛神色淡淡,就算这风云月三使武功甚高,他也不惧,何况明教中高手如云,即便是今天没有他在,乱斗之下,也绝对不会让波斯人占了便宜。

    他担心的是,波斯明教之人,明知道他们和明教总体实力有这样的差距,还敢把自己陷入在光明顶,这其中要是没有什么依仗,岳无笛实在是难以相信。

    “他们用的是圣火令上的武功,怪异无比,你们不熟悉之下吃亏也是难免的。”安慰了一下明教三法王后,岳无笛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了起来,道:“但是谁让你们放波斯明教这么多人上光明顶的,明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为什么不拒他们于十三道天险之下,而将他们引进险关之内,有现成的优势不用,为何非要舍弃?”

    四**王都被岳无笛的怒火吓得一颤,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许愧色,陆绝尘苦涩地道:“是我等大意了,见波斯人人数不多,以为我明教数千教众云集光明顶,就算没有天险,也能轻易得压制他们。”

    “但是结果呢?”岳无笛心中一跳,他从陆绝尘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难道说,现在光明顶上,真的已经不由明教控制了么?

    这只是他预料之中最坏的结果,根本没有多大可能会发生,起码,到了现在岳无笛也没有想出波斯明教之人。凭什么在这数千明教弟子的包围之中,掌控住局势?

    陆绝尘言语中流露出悔恨之意,道:“实在是属下们无能,让他们……”

    陆绝尘还没说完。对面刚发话的那个老者再次开口,道:“阁下便是明教中土分教教主么,我是波斯总教十二宝树王之一,这位是总教的圣女殿下,你还不过来参拜。更待何时呢?”

    老者的口吻是平平淡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嚣张霸道到了极点,竟敢让岳无笛这位堂堂明教教主,去参拜他波斯明教里面的一位法王和一位圣女。

    明教众人都是大怒,但却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愤怒的情绪让他们这些桀骜不驯的豪杰眼角都在抽动,煞气闪闪,但是却是敢怒而不敢发。

    岳无笛大是惊奇,看了四**王和自始至终如石头人一般的石中卿一眼。便对宝树王冷笑道:“你们是波斯明教的宝树王和圣女,本座是中土明教的教主,论位分,本座在你们之上。你们来我中土明教,若是为了一叙两教之间的渊源,那你便应用外臣的礼节参见本座,何谈让本座向你们参见?但你上光明顶若是为了将我们中土明教数千英雄好汉尽皆打败收服,这些人手恐怕还不够,有什么法宝尽管亮出来吧,若是没有。今日便是你们的死祭”

    宝树王怪异地大笑三声,而后说道:“分教主果然是快人快语,我们总教人数微博,敢上你们的光明顶。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不怕你们不服从。分教主请看,这是什么?”

    岳无笛瞳孔猛然一缩,该死,居然是火药

    难道这个时代就已经有威力强大的火药了么,在这个时代。火药不是还只能用来当做烟花爆竹么?

    岳无笛死死盯着宝树王手里的那枚黑乎乎的球体,上面一根黑乎乎的引线,两者构成了一个恐怖的形象,没有人比岳无笛更清楚这东西的恐怖破坏力,问题是宝树王手里的火药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又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这是明尊的怒火,独属于我们波斯总教的神器,现在邪恶的西方异教徒已经率领无数铁蹄,在明尊辉煌照耀的国度,肆虐了将近百年,那里已成为焦土。明尊虔诚的信徒虽然拼死惩罚异教徒,无奈邪恶的人杀之不尽,我们波斯总教战到了最后一步,高贵的教主都已侍奉明尊而去,无数虔诚的信徒,都在烈火中得到永生,不在尘世。但是明尊的光辉,要在人世中保留火种,该死的异教徒,应该斩尽杀绝,我带着明尊的旨意,以我手中明尊的怒火为证,询问你们沦落东方的明尊信徒,是否愿意真诚地沐浴在明尊的荣耀下,归顺明尊在人世唯一的代表,波斯总教?”

    “如若归顺,我将带领你们,以明尊的怒火,涤荡西方那些邪恶的异教徒。如若不真诚地归顺,那么你们将葬身在明尊的怒火之下,灵魂不能前往光明国度,永世在地狱中沉沦。”

    “现在我们的脚下,已经被明尊的怒火所充斥,归顺或者背弃,聪明的分教教主,请你同你的属下认真商谈,而后给我们答复。”

    宝树王虔诚的声音响起,但是岳无笛却是听得浑身发寒。光明顶上,已经埋满了火药了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明教这么多人,都是死人么?

    岳无笛不由地将眼睛望向石中卿和四**王,除了石中卿始终一脸淡漠冷峻的神色,不将生死毁誉放在心上的态度外,四**王都是脸色难看无比。

    “这个老胡子说的是真的?”岳无笛尽量让声音平淡下来,但是内心之中,却如雷鸣一般,这个世上任何险境他都可以视若无睹,皇宫大内都可来去自如,唯独面对火药这种东西,他心中没底。

    沙通天涩声道:“是真的。”顿了顿,又道:“他们每个人在衣服之内,都藏着几枚明尊怒火,光明顶中间地段内,都被他们在不知不觉间给埋满了,所有的引信都微微露出地表,地表上被他们从洪水旗中抢来了石油铺满,只要稍微遇着一点火星,石油燃起,明尊怒火便会一同爆炸他们引爆过一枚,威力摧山破石,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岳无笛看向远处,在光明顶中心的那块地段上,果然是黑乎乎地铺着厚厚的石油他双眼泛出冷芒,在高手如云的光明顶上,居然被人在不知不觉间埋满了火药和石油,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虽说火药这种东西在中原和西域都很少见,绝大多数一辈子都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这种东西,以致于连沙通天这样的高层也听信了宝树王的胡说,认为是明尊的怒火。

    但是把波斯明教之人放进了光明顶上,难道还知道监视么?让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每个人埋下两枚火药,还让风云月三使夺走了洪水期的水龙喷射石油,这得是多么自大才能导致这种结果?

    现在没工夫思考明教的纪律和警觉性,宝树王还在高举着他那所谓的“明尊怒火”,等待自己的答案,岳无笛觉得要是自己拒绝,这些疯狂的宗教人士,也许真的会毫不犹豫点燃石油,点燃火药,和自己这些邪恶的异端人士同归于尽。

    “宝树王阁下,明尊是我们共同的信仰,他的怒火不应该对自己的信徒爆发,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手持明尊怒火,对我们明教同胞加以威胁?是为了权势?是为了钱财?还是为了武功心法?”岳无笛强忍着不适,学着宝树王的口吻,和他交谈。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住宝树王那颗狂躁的心,并且试探双方有无谈判的可能,毕竟石油一旦点燃,火药一旦爆炸,死的可不光是中土明教弟子,他们波斯明教,也将死无全尸。

    岳无笛不相信,他们这些人真的会视死如归?能够不用死也会毅然决然选择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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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之武穆遗书介绍:
一个形意拳爱好者,重生在射雕的世界里,成为岳飞的后人。
岳飞在后世,被形意门奉为祖师!
而武穆遗书,也不仅仅是无敌沙场的兵法要诀,更蕴含了岳飞一身武功的精要。
忠良之后,草莽豪杰,名门贵胄,世外高人,共谱一曲射雕江湖。
江湖行,疆场决,铁指长枪,天下英雄谁比高?
女儿情,男儿心,为遂生平,多情总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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