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皇上您该去搬砖了TXT下载皇上您该去搬砖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皇上您该去搬砖了全文阅读

作者:我是跟风狗     皇上您该去搬砖了txt下载     皇上您该去搬砖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他也看过戏

    如果没有京城那件事的话,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对秦家那丫头,于财主也还比较满意。儿子看中就看中呗,实在不行就娶了,只要他高兴就好。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那就万万不行了。

    虽说当驸马的几率很低,但至少还有机会。若是真娶了妻,那可就完全一点机会都没了。

    于财主这才决定,把这些话对儿子全盘托出。

    于奇正这才知道,为什么从老爹口里能出现“好男儿志在四方”这样的话了,敢情都是伯父出的主意啊?我信他个鬼,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不行!我不干!”于奇正一口回绝。

    于财主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居然回绝的这么干脆。按说自家这儿子混了点,但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啊。

    看到于财主惊诧的样子,于奇正决定晓之以情:“爹,你们这么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多不容易啊!我哪都不去,我要在家里好好孝顺爹娘。”

    说到这里,流下了深情的眼泪。

    于财主也是心里一暖,这可是我老于从来没有吃过的甜饼啊!

    这甜饼好吃是好吃,不过太甜了就容易被腻着。

    咱家的条件养你这个小兔崽子,还真算不上什么“含辛茹苦”。

    我和你娘什么时候一把屎一把尿了?那都是奶妈丫头干的!

    还有,好好孝顺爹娘?之前就是三天两头跑县城里和那帮公子哥吃喝玩乐,现在吧就是一天到晚跟在秦家丫头屁股后面转悠。连家都不落,就是这么“孝顺”的?

    小兔崽子,忽悠你爹还嫩了点!

    “别,别来这套!你好好的跟着大伯,去混个出人头地,就是对我和你娘最大的孝顺。”于财主义正辞严地说。

    咦?老家伙今儿个这智商见涨了呢?

    于奇正决定换一种方法,动之以理。

    “爹啊,这件事情孩儿适才很认真的斟酌过了。”

    “门当户对这事啊,还真的挺有道理的。”

    “咱家是啥家底?和人家公主之间,那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那也不说了。您想想啊,那公主金枝玉叶,从小都是被人捧着惯着的,脾气能好到哪去?万一我真的被招了驸马,那不是老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孩儿受点委屈倒也罢了,以后您和娘见到儿媳妇了,还得给她下跪请安,这多憋屈啊?”

    “还有啊,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找个平常人家的女儿,万一没有生育能力,咱有充足的理由另外娶别的姑娘进门。可万一这公主是这种情况,别说另外纳妾,就算在外面都不敢养。咱老于家不就断子绝孙了吗?”

    “这也不说了。老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您又不是不知道孩儿这张臭嘴,万一啥时候惹到老丈人生气了,一声令下,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于奇正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然后我就饿地一下呜呼哀哉了。到时候您就没儿子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老惨了……”

    于财主一拍桌子:“你小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就凭你,还想人家公主看上你?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于奇正急忙顺驴下坡:“爹爹英明。您说的对啊,这根本就没可能的事,咱也没必要去了嘛。”

    于财主吹着胡子:“我告诉你,咱压根就别指望那好事。但是能去京城转一圈,不说像你伯父那样,只要能混个六品七品,到时候再回来,连咱们县令都得接见你,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于奇正也瞪上了眼,好你个老东西,和你好好讲道理你不听是吧?那就别怪本公子不给面子了。

    “我也明说了,我就不去!”于奇正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

    “给我拿下!”于财主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立即就有几个家人拿着绳索冲了出来。

    一刻钟之后,被绑成粽子的于奇正蹲在自己房间里欲哭无泪。

    我又不是没看过戏。

    戏文里面都是富家小姐看中了某个穷小子,但是家里人就是不答应。为了阻止小姐去和穷小子私会,就把小姐绑在闺房里。

    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嘛?你们是不是把剧本拿反了啊?

    我于奇正可是顶天立地的俗世翩翩佳公子啊!我特莫的我,我是男的啊!

    等等,先别管剧本有没有拿反,戏里面接下来是怎么来着?

    丫环!对了,小姐的贴身丫环。

    这个时候,应该是小姐的贴身丫环出马,偷偷给主人松绑,然后趁着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际,把床单撕成布条,接着把主人从窗户边放了下去。

    于大公子虽然没有贴身丫环,但是有书童啊。

    “于福!”于奇正叫了起来:“于福你丫的跑哪去了?赶紧给少爷我滚出来。”

    于福真的从另外一侧的床脚“滚”了出来。

    于奇正看着和自己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于福,眼睛瞪得老大。

    “少爷,”于福可怜巴巴地说:“老爷说他看过戏,不能给我这个狗腿子留空子钻。早就把我绑在这里,说让我好好陪着你,还能和你说话解闷儿。”

    “我叉他三娘娘个青蛙腿!”于奇正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

    次日一早,秦晓鸾就上了山。

    按照之前顺溜老婆说的方法,几人在山上整整忙了一天。

    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第一个工序已经完全试验成功。

    遇水膨胀的木楔子真的能起到把山石涨得裂开一点的效果。

    几人接着顺着槽子往里面灌水,等今晚温度完全降下来,水结成冰再度膨胀一次。

    现在就等着看明天早上石头开裂的情况了。

    她们几个人有说有笑地下山,走到半路上秦晓鸾突然记起来,怎么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那个癞皮狗啊?

    这倒是奇怪了,有这么新奇的事,于表脸居然没来看热闹?

    这家伙不会又在干什么坏事吧?

    回到家中之后,顺口问了一下母亲今天有没有看到过于奇正。

    陈大娘先是用一种暧昧的笑容看了秦晓鸾一阵,然后说道:“没见到。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秦晓鸾翻了个白眼:“他跟我在一起干什么?”

    陈大娘眼里满是笑意:“那你这个当班主的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秦晓鸾嘴里嘀咕了两句,也就没再想这事了。

31.疯子算命人 (4千大章)

    第二天一早,秦晓鸾又早早起床上了山。

    检验科研成果的时候到了。

    钱景生的嘴巴裂得和石头上的裂缝一样大:“开了,开了!真的涨开了!”

    昨天往开的槽里注入的水,已经全部凝固成了冰。

    很明显,裂缝比昨天大了少许。

    不要小看这个“少许”,这是个积少成多的概念。

    如果是一块小石子,或许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对于连成一个整片的山石来说,就是很大的一条裂缝了。

    钱景生等人急忙在上面架起了火,大概个把时辰后,裂缝里面的冰就全部融化了。

    顺溜父子将用油布裹好的爆竹塞了进去。

    一盏茶时间之后。

    “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地面都颤抖起来。

    爆炸声过后,一块足有两个房间大小的山石从山体中剥离出来。

    虽然没能直接滚下来,但已是摇摇欲坠。

    顺溜父子再次从上而下塞进了火药。

    这次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顺着巨大的爆炸声,这块巨石从山体完全剥离,轰隆隆地滚了下来。

    众人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钱景生更是激动得无法自己:“班主,别说这么开山了。以前遇到这种巨石,咱们不知道得刀砍斧削多久,才能把它变成石料。现在按照咱们这种办法,我老钱给你保证,明儿个就能把这块巨石变成一堆石料。”

    秦晓鸾笑着过去拉住了顺溜老婆的手:“婶子,这次可是你立了首功。必须要受到奖励。这样,咱们现在条件有限,就先奖励纹银十两,如何?”

    顺溜老婆嘴巴张得老大,完全合不拢了。

    十两银子?什么概念?!要知道,一个农户一年做到头也赚不到这么多啊!

    她,一个女人,也就是随意说了个自己知道的事,现在秦晓鸾一开口就是奖十两纹银!

    顺溜老婆不断地摆着手,慌得话也说不清楚了:“这,这,这哪行?不不,我,我,我不,不能要。”

    秦晓鸾大笑着走过去搂住了顺溜老婆的肩膀:“婶子,您就别客套了,这是你应得的。”

    顺溜老婆还是慌乱地摆着手:“不,不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秦晓鸾正色道:“可不能这么说!你觉得是小事,但是如果没有你提出的这个方案,咱们根本开不了山,现在下面于府建设的石料就没办法解决。”

    顺溜这时也插话进来:“班主,您说的也有道理。您真要奖给咱家婆娘也行,意思一下就好了。但是,怎么也要不了这么多。”

    秦晓鸾眼一瞪:“这是咱家婶子靠自己的智慧赚的,关你什么事啊?我告诉你啊,婶子的这个方案不但解决了咱们眼前的困境,以后咱们石料厂越大,起到的作用就会越大!我说你是不是嫉妒婶子一个女人都能这么厉害啊?我告诉你,你要能像婶子这样,提出这种解决咱们生产问题的方案,咱们照样重奖!”

    顺溜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一边的钱景生就不服气起来了:“秦班主,您刚才说的是对他们夫妻还是对所有人?”

    秦晓鸾傲然一笑:“当然是对所有人了!大家都听好了,任何人,不管是小工还是师傅,不管是做饭的还是当都料的,只要能提出能提高咱们产量或者质量的,一定是重奖!如果谁担心我秦晓鸾不公平的话,咱们可以定一个点率。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提出的新方法有效,以后按照你的方法做的话,每生产出的一份产品都给你多少点的提成!”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了。

    尤其是钱景生和几个老工匠,都纷纷磨拳擦掌起来。

    接下来,如同中了大奖般的顺溜老婆跑到山脚下做饭,一群人就在山上斗志昂扬地不断开起石来,一边做事一边讨论着怎么能提高效率拿到奖励的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中午饭的时间了。

    “哎……嘿……”

    山下传来顺溜老婆的叫声。

    在山区之间,大家的联络就是把两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然后说话拉出很长的声音,对面山上的人才能听得到。现在顺溜老婆就是用的很常见的“喊山”的腔调。

    心情非常滋润的顺溜,也打开双手,对着山下叫道:“啥……事……媳……妇……”

    秦晓鸾突然觉得好耳熟。

    不对啊,这我好像在哪听过?真的好像是听过啊,可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等等等等,我再想想。对,我是真的听过!以前在电视里听过!

    什么电视?我想想啊。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不对。

    《楚乔传》?也不对。

    那个啥,不记得名字了的,歌词是“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不是不是。

    那个什么“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那个?还是不对!

    天啊!你到底是那个电视插曲啊?

    对对对,我记起来了,是个很老的电视。

    还珠格格?西游记?猫和老鼠?喜洋洋与灰太狼?千与千寻?这是我弟弟乔治?都不对!

    莫非是天线宝宝?天啊,我怎么能想到天线宝宝!

    等等等等,我好像记起来了!

    “嘿唉爱,嘿唉爱~~~”

    对了,就是这个!《新白娘子传奇》!

    秦晓鸾立马就发现顺溜夫妻的对话和新白娘子传奇的曲调一模一样了。

    (嘿唉爱,嘿唉爱)“哎……顺溜哎……”

    (西湖美景,)“媳妇啥事?”

    (三月天唻……)“吃饭喽……”

    (春雨如酒,)“等一下哈……”

    (柳如烟唻……)“等啥子呢?”

    (有缘千里来相会……)“我敲完这块石头……”

    (无缘对面手难牵……)“先吃完饭再去敲……”

    (十年修得同船渡……)“你就别管我们拉……”

    (百年修得,哎哎,共枕眠俺俺……)“菜冷了就,哎哎,不好吃了喽……”

    ……

    我明白了,原来咱们后世的作曲的,都是在抄袭啊!

    哦不对,咱文化人的事,怎么能叫抄袭呢?这叫借鉴!

    秦晓鸾突然脑子里面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在后世的时候,不都讲什么企业文化吗?逢年过节的不都要搞点什么年会之类的吗?

    要不咱也抄一……呸呸呸,咱也借鉴一下。

    马上就要过年了,要不咱也搞个年会,吃个饭抽个奖什么的?

    不对啊,要抄,哦不,要借鉴咱也得借鉴高上大的,借鉴一山寨的有什么意思?

    秦晓鸾决定了,这次一定要办一个“秦家班春节联欢晚会”!

    生活如此艹蛋,必须找点乐子。

    都是一些搬砖的苦哈哈,就算你每天搬十二个时辰,搬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哪怕你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赚不到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拥有的财富的亿万分之一。

    或许,上帝给予人类最公平的一件东西,就是幸福感。

    一个富二代获得一顿满汉全席,并不一定会比一个叫花子获得一只烧鸡强。

    幸福感,源于内心。

    既然如此,何不尽量让自己、让自己身边的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得到最大的快乐呢?

    采石场的事情搞定了,秦晓鸾心情愉快地朝山下走,现在也该去看看工地上什么情况了。

    经过镇上的时候,在街上一个转角处被人叫住了。

    一个算命瞎子,用手里的棍子拦住了秦晓鸾的去路:“这位贤达,请稍等片刻。”

    秦晓鸾打量了一下,身边摆着一个卜卦的摊子。

    也就是一张小小的桌子,桌上铺着一块画着乱七八糟的八卦之类的白布,上面摆着签筒之类的东西。

    白布的左右两边,还写着一副对联:指引迷途君子,提醒久困英雄。

    来落凤镇已经有这么一段时间了,秦晓鸾一直没见过这么一个算命的。十有八九应该不是本地人。

    当即笑着说道:“先生,我不算命。”

    算命瞎子脸色大变:“竟然是个姑娘?!”

    秦晓鸾知道,这些跑江湖算命的,基本上都是骗子。

    一开始就大惊小怪,然后把你一顿吓唬,最后能骗到多少钱算多少钱,这是他们的一贯伎俩。

    不过这年头,混点饭吃都不容易,何况人家还身有残疾。

    秦晓鸾掏出两枚铜板,丢在算命摊子上:“先生,我现在身有急事,就不算命了。小小礼金,略表敬意。”

    说完之后,迈步往前走去。

    让她想不到的是,算命瞎子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拦在她的面前:“姑娘且慢!”

    秦晓鸾不悦地说道:“什么意思?难道还强逼着别人,非要给你做生意才能走?”

    算命瞎子的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姑娘误会了,小老二绝不找姑娘收半文钱。”

    说完用手摸索着,把桌上两枚铜板递回给秦晓鸾。

    秦晓鸾暗自冷笑一声,心想你当我不知道这个套路?

    先是说分文不取,接下来就是说我骨骼清奇什么什么的,再接着就是说我有什么大难临头,必须要怎么怎么化解。然后就得多少多少钱,给我化解了之后以后就能一发冲天。

    她这么想的时候,算命瞎子开口了:“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见过奇人异事也不少了。但如同今日这般,却从未见过。”

    秦晓鸾暗道一句“套路来了”,心想反正也被缠住了,不如干脆看看他的表演。当即双臂环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这个江湖骗子。

    算面瞎子叹了一口气说道:“适才老夫听到脚步声,可谓龙行虎步,隐约间有风雷霹雳之声,老夫此生从未听到过。按相书记载,当是出侯拜相之英豪,更令老夫不解的是,阁下竟然是位姑娘。”

    秦晓鸾的脑中冒出一句小品台词:忽悠,接着忽悠。

    算命瞎子侧着耳朵认真听了听,脸上满是困惑之色:“奇了怪了。听姑娘呼吸吐纳,不像咱们这世间之人,却又不是修炼仙家之人。这……”

    这下秦晓鸾倒是心中一紧,难道被他看出我是穿越者了?随即一想,这个不太可能。无非就是算命的瞎咋呼而已。于是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老先生,别装神弄鬼了。我是真有事。”

    正准备离开时,算命瞎子突然耸起鼻子,使劲嗅了起来:“不对!好大一股龙气。”

    说完就朝秦晓鸾胸前凑了过来。

    秦晓鸾又羞又怒,当即一个大嘴巴子赏了过去。

    手挥到一半的时候,算命先生脸色大变,声音都变了形,指着秦晓鸾胸口说道:“你、你、你戴的是何物?”

    这下倒是把秦晓鸾搞蒙了,手也停了下来。

    算命瞎子所指之处,正是在水库下面蛇胆处得到的那个小挂坠。

    当时于奇正把这个东西给了她,事后就觉得挺精致小巧,于是带在了胸前。

    可是,就算这个算命的是装瞎,也不可能看到这个吊坠啊。因为她是带在衣服里面,外面根本就看不到。

    算命瞎子又猛地嗅了几口:“姑娘,能否将你身上这件器物取下,老夫摸上一摸?”

    说实话,秦晓鸾对于当时蛇腹中的经历和这个小吊坠,多少也是有点好奇的。

    看这算命的样子,好像还真有可能知道点什么,于是心里盘算着是不是给他看看。

    算命先生急忙补充道:“姑娘放心,老夫决计不会有任何贪念。只是这事实在是太为怪异了,不搞明白实在是心痒难耐。”

    秦晓鸾想了想,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集镇繁华之处,谅这瞎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加上自己心中也是挺好奇的,于是就解下吊坠,递给了算命瞎子。

    算命瞎子接过吊坠,用手细细地抚摸着,脸上的肌肉渐渐僵硬起来,紧接着变成了惊恐无比的神色。

    秦晓鸾注意到,算命瞎子的头上,开始冒出汗珠,然后聚拢在一起。只是片刻时间,额上便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紧接着,算命先生尖叫一声,把吊坠塞回秦晓鸾手中,迈开两条腿就跑。

    那样子,就像是后面有几个人拿着刀要杀他一样。

    最开始秦晓鸾还怀疑是不是又是欲擒故纵的江湖伎俩,可是看上去又不太像。

    算命瞎子跑得如此匆忙,别说自己赖以为生的算命摊了,就连手里的竹竿都丢到一边不要了。

    由于跑得太急,没几步就一下摔到了地上。

    秦晓鸾急忙赶过去扶起他。

    不待秦晓鸾开口,算命瞎子便用力地挣脱了她的手,用无比惊恐的声音叫道:“别,别过来!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秦晓鸾苦笑一声:“老先生,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啊。”

    算命瞎子突然翻身跪到,不断用力地磕着头:“…民…恭送、恭送这个,这个……”

    遇到神经病了,秦晓鸾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一旁的巷子里,一双阴鸷的三角眼在那里,看完了整个过程。

32. 和氏璧往事 (修改版)

    32.和氏璧往事

    赖利头恶狠狠地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等秦晓鸾走远之后,跑过去抓住了算命瞎子。

    作为一个四处流浪的摆摊算命人,被本地的地痞无赖缠上,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就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你知道刚才那个小娘子身上带的是什么吗?”

    “什么?”

    “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吊坠!我告诉你了,可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咱们都要大难临头!”

    “少故弄玄虚,快说!”

    “那、是、当、今、世、上、最、尊、贵、的、东、西!”

    “我跟你说啊你个死瞎子,再夸大其词小心我揍你!还最尊贵呢?比传国玉玺还尊贵?”

    “还真是。这个东西和传国玉玺有莫大的关系。”

    “瞎子我警告你啊,你要敢再戏耍,本大爷打爆你的狗头!”

    “别,别动手!你听我说。你知道传国玉玺是什么做的吗?”

    “废话,这谁不知道啊。是和氏璧雕刻而成。”

    “不错。天下美玉数不尽数,但唯有这和氏璧,引发了无数风流往事。咱们熟知的就有卞和泣玉、价值连城、完璧归赵等等。最后更是被秦始皇雕成传国玉玺,可以说天下之宝,没有再高过它的了。”

    “少废话!说那小娘皮的事,老子又不是来听你说书的。”

    “这位爷,那位小娘子身上的那件宝物,必须要从传国玉玺开始啊。”

    “行行行,你说快点!”

    算命瞎子讲了起来。

    秦始皇统一六国,得到了和氏璧。

    接着就找来天下最好的工匠,把和氏璧雕刻成了一块玉玺。同时命丞相李斯,亲手在印章上刻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

    从此之后,颁发的圣旨都要盖上这块玺印,方算名正言顺。

    这块有和氏璧雕刻而成的玉玺,也就成了天下第一至宝,正统皇权的象征!

    但还有一件与此相关的事,就非常隐秘了。

    有了传国玉玺之后,多疑的秦始皇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有人趁他不注意,偷盖了大印怎么办?

    想了好几天,还真被他想出了个好主意。

    凡是玉,就都有玉精。

    这个玉精是个什么东东呢?简单点说,就是整块玉中最纯粹的精华部分。

    和氏璧的玉精在哪里呢?

    这一点,早在把它雕刻成玉玺的时候玉工就想到了。

    传国玉玺的下半部,是一个方形印章。也就是李斯刻字的那一面。

    印章的上面,则是一个便于手持的提钮。

    提钮上雕刻的是一只螭虎。

    在龙的九个儿子中,螭虎代表的是神武、力量、权势、王者风范。

    和氏璧的玉精就在螭虎腹部,只有黄豆大小的一块。

    秦始皇再命丞相李斯主理此事,将螭虎腹中玉精取出,雕刻成一个图案纹理与玉玺完全相同的传国玉印,随身携带,从不离手。

    并对太子和几个重臣言明:有大型军队调动和重大圣旨时,必须加盖传国玉印,方可确信无误。

    太子扶苏因焚书坑儒之事劝谏而触怒父皇,被外派协助大将蒙恬修筑长城、抵御匈奴。

    后秦始皇巡游时,行至沙丘时病重,便命赵高写遗诏,让扶苏回咸阳主持丧事并继承帝位。

    作为当朝第一重臣的李斯,很多治国的点子都是他给秦始皇出的。

    其中就包括“焚书坑儒”。

    而焚书坑儒,恰恰又是秦始皇与扶苏父子产生隔阂的关键事件。

    扶苏继位后,李斯自然也就日子不好过了。于是和赵高一拍即合,决定扶持胡亥继位。

    但是伪造圣旨时麻烦又来了,他们怎么都找不到秦始皇随身携带的传国玉印了。

    没有加盖传国玉印,太子扶苏和大将军蒙恬一眼就能识破是矫诏。

    这时李斯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了出来。

    当初秦始皇让李斯主理制作传国玉印的时候,李斯便留了个心眼,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张空白圣旨。

    假如皇帝驾崩后,万一有人对自己不利,就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况填上足以赦免自己罪行的“先皇遗旨”。

    也正因为这张加盖了传国玉印的圣旨,让太子扶苏深信不疑,因此不听大将军蒙恬劝阻,自杀而亡。

    强大的秦帝国也因此二世而亡。

    而传国玉印至此便消失于世。

    万万没有想到,时隔几百年之后,竟然又出现在了和氏璧的家乡楚地,而且是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

    赖利头听完大喜。

    自上次被黑子咬了之后,赖利头便一直怀恨在心,只是苦于没机会报复而已。

    秦晓鸾身怀国之重宝而不上报就是重罪,自己去告发这事不但能出气,还能得一大笔赏金。

    赖利头想到了勾子楚。他本就对秦家班不爽,上次请自己去搞破坏,结果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肯定也想着怎么坑秦晓鸾。

    这么一想,就放下算命瞎子,跑去找勾子楚。

    赖利头走后,算命瞎子匆匆收拾摊子,逃命一般地离开了镇子。

    一口气跑了很远之后,对着镇子方向不断作揖:“瞎子今日无意窥破天机,还望恕罪。瞎子在此发誓,此事绝不对任何人提起。”

    说完之后,又继续朝前走去,嘴里喃喃自语念出一句谶语:遗枝拨尽根犹在,喔喔晨鸡孰是雄。

    与此同时,赖利头纳闷地看着勾子楚。

    听完他的话之后,勾子楚并没有喜出望外,而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哎我说勾都料,你什么意思总得说句话吧?”赖利头不耐烦地说道。

    “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勾子楚吞吞吐吐地说道。

    “啥意思?怂了?”赖利头“呸”地吐出一口唾沫。

    “唉,那种跑江湖的算命的,说的话十有八九是捕风捉影,到时候一查没这回事,那不是诬告吗?”勾子楚摇着头说道。

    “嗨,我当是什么呢?你听我说啊,只要县里来人把那小娘们抓走走,就够他们晦气一阵了。咱去报官也只说听说,也怪不了咱们什么。再说万一是真的呢?”赖利头满不在乎地说道。

    勾子楚还是摇着头说:“怎么说呢?虽说上次的事咱是吃了亏,以后也还得抢生意,但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这样置人于死地的做法,不太好。”

    赖利头愤愤地说:“你干不干?不干我自个儿去!”

    勾子楚叹息道:“你走吧,就当你没来过,我也什么都没听到过。”

33. 杨不羡报信(修改版)

    秦晓鸾已经有三天没见到于奇正了,心里也是在暗暗奇怪。

    还别说,天天缠着的时候挺烦人的,现在没见到这牛皮糖了,又感觉挺不习惯的。

    当然,她也不会去问。于奇正那点坏心思她哪里不知道?现在去问人,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吗?

    想想也是,像他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干什么都是刚开始新鲜两天,热乎劲过了也就没事了。估计现在没准儿在哪斗着蟋蟀之类呢。

    加上这几天也挺忙的,也就没在意这事了。

    服装厂的第一批货出去之后,深受客户的喜欢。

    她们的设计不仅过年过节表演时能用,平时也能当练功服穿,于是增加订单,再做一套用于换洗。

    其他一些村子的舞狮队看到实物之后,也纷纷增加了订单。

    现在服装厂每天都要加班加点的赶工。

    采石场的工艺解决之后,现在已经开始出石,生产也就算进入了正轨。

    于府新宅的建设如火如荼,已经盖到第三层。

    算算日子,现在都已经进了腊月了,也差不多快过年了。

    这几天再赶一赶,争取在年前完工。把钱收了,大伙儿都过个好年。

    等到开年,全力去做天门县城的活。

    秦晓鸾长舒了一口气。现在也算是勉强在这个世界稳住脚跟了。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一直到现在,很多时候秦晓鸾都觉得眼前这一切不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等到一觉醒来,同宿舍的好闺蜜墨墨正在窗台边搔首弄姿:“晓鸾,你快看看,伦家今天穿的这套汉服好不好看嘛?”

    而另外一个闺蜜姑姑拿着手机手舞足蹈:“《曌帝双龙传》更新了!在起点中文网看正版就是爽。”

    正这么魂游天外时,就听到老妈在院子里叫着:“唷,杨公子来了。稀客稀客啊,快快快,里面请。晓鸾,快出来,杨公子来了。”

    秦晓鸾皱了皱眉头。

    老妈真是越来越令人无语了。这腔调,这语气,这台词,放到怡红院里,没有半点违和感好不好?

    等等,杨公子?什么杨公子?

    “不羡拜见伯母。初次登门,唐突之至,伯母勿要见怪。”杨公子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杨公子大驾光临,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呢。原来杨公子大名杨不羡啊,好名字,好名字。”陈大娘的笑眯眯地回答。

    杨不羡?杨家茶庄的杨公子?他没事跑来做什么?

    秦晓鸾狐疑地走出去,上下打量着杨不羡。

    见秦晓鸾出来,陈大娘急忙说道:“晓鸾啊,你先和杨公子聊聊。娘去买点菜。”

    杨不羡应道:“伯母,不用麻烦了。我有点急事来找晓鸾,说完就走。”

    秦晓鸾直接开口问道:“什么事?”

    杨不羡答道:“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秦晓鸾本来想婉言谢绝,但转而一想:看他这一脸凝重的样子,好像真有什么事。再说了,没事的话这杨不羡也不至于从百来里外的县城这么跑来忽悠自己。他又不是那一天到晚闲得慌的于奇正。唉呀扯到那牛皮糖做什么?又不关他的事。

    脑子里这么胡思乱想着,口里应了一声,就和杨不羡出了门。

    身后陈大娘还在吆喝着“等下一起回来吃饭啊。”

    两人出门后,杨不羡便和秦晓鸾两人并肩边走边低声说了起来。

    “晓鸾,你身上是不是佩戴着一块黄豆大小的玉石?”杨不羡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秦晓鸾纳闷地反问道。

    “你这块玉石从哪得来的?”杨不羡继续问道。

    “这个……不关杨公子你的事吧?”秦晓鸾语气变得不悦起来。

    “哎呀,你真是急死我了。摊上这么大的事,你还没事人一样。”杨不羡的语气变得焦急起来。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秦晓鸾不解地望着杨不羡。

    “有人去县衙里把你给告了!说你私藏传国玉印!县里派来抓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说急不急?”杨不羡答道。

    “什么?传国玉印?”秦晓鸾有点慌了起来,这名字听上去好像很能吓唬人啊。

    杨不羡三言两语地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今天上午他没啥事,提着个鸟笼子溜达的时候,差点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定睛一看,这人他认识,是县里一个相熟的衙役。

    杨不羡问衙役怎么慌慌张张的,答曰要去抓重要人犯。

    杨不羡顺嘴问了一句抓什么人。

    衙役突然记了起来,说好像就是你们家造房子的那个姑娘。

    这下杨不羡就拉住衙役要问个明白。

    于是衙役就告诉他,今天早上有人从落凤镇来,去县衙里告了秦晓鸾私藏国之重宝。

    县令一听,当即不敢怠慢,派他去通知正在外面办案的县尉,先把其他的事情放下,亲自带队去落凤镇抓人。

    杨不羡一听就心里慌了,赶紧回家骑上好马,拼命地赶了过来。

    秦晓鸾这才听明白了,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了下来:“原来我捡的那东西是宝贝啊。也无所谓了,我交给他们不就得了?不过还是多谢杨公子了!”

    杨不羡头上的汗哗哗地流:“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突然这么糊涂啊?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秦晓鸾不解地问道:“我交给他们,不怀璧了还有什么罪?”

    杨不羡苦着脸摇头道:“若是一般的宝贝,这么做倒也没事。可是你这是什么?天下第一重宝!任何人敢起觊觎之心,都是意图谋反的不赦之罪。何况你还戴在脖子上这么久!”

    秦晓鸾脸一下子白了下来。

    她这才醒悟过来,现在自己是在古代。从后世来看,很多荒谬可笑的观点,现在可是奉为圭臬。

    不管多么荒谬的东西,如果当时绝大多数人认可,你要去推翻的话就成了异类。

    别忘了,匹诺曹可是活活被火烧死的!哦不对,匹诺曹是那个鼻子大大小小的,应该是布鲁诺。

    这么说来,自己现在还真是有性命之忧了。

    怎么办?秦晓鸾呆在了那里。

34. 主角和配角

    由于有私奔倾向而被禁足的“于大小姐”,经过多次申请,今天早上终于获得了自由。

    当然,这个自由是有限度的。

    每天白天就能在四个家人的看守下,在房间里自由活动。

    到了晚上就会被绑到床上。当然,少不了无辜的于福跟着陪绑。

    于奇正站在自己的窗台边,望着外面的大好风光,暗叹一声:我好惆怅啊!

    咦,那不是晓鸾吗?晓鸾,你是来救为夫的吗?晓鸾,看到我看到我!

    等等,旁边那人怎么好像是……杨公子?

    自信点,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我叉你三娘娘个青蛙腿啊!好你个杨不羡,趁我病要我命啊!

    不要啊,不要靠那么近啊!

    这怎么还并肩坐了下来呢?还坐的这么近?

    天啊,杨不羡这个下流胚子的爪子居然搭上晓鸾肩膀上!

    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杨不羡这个贱胚,背对着这边,似乎手里正在做什么东西。

    晓鸾,你头别靠他那么近啊,都快搭上他的肩膀了!

    等等等等,这又是干什么?

    杨不羡好像给晓鸾带上了项链之类的东西。

    金夫银妇!这就是一对金夫银妇啊!

    于奇正如五雷轰顶,紧抓住窗棂的手,骨节根根凸起。

    窗外远处的两人站了起来,秦晓鸾笑吟吟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又并着肩朝秦家的方向走去。

    临走之前,杨不羡这个杀千刀的,还回过头对着于家方向,得意地笑了一下。

    于奇正面色铁青,走回桌子坐了下来。

    。。。。。。。。

    秦晓鸾和杨不羡回到了秦家。

    “多谢杨公子了。”秦晓鸾由衷地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对了晓鸾,那个东西一定要藏好,可千万不要再被其它人看到了。”杨不羡答道。

    秦晓鸾应了一声,走回房间。

    “伯母,您先忙。我先回去了。”杨不羡走到厨房,和陈大娘打着招呼。

    “走什么走?先吃过饭再走。”陈大娘说道。

    “不了不了,实在是家里有急事。”杨不羡说道。

    “这说的什么话?哪有来家里了不吃饭的?可不许走啊。”陈大娘说道。

    “今天真有急事。下次,下次一定。对了伯母,今天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这点银子您拿着,随便买点什么喜欢的零嘴吧。”杨不羡的声音中透出无限的卖乖。

    “行吧,那你有事先去忙。不过,这银子说啥也不能要。”陈大娘说道。

    两人在外面推辞了一阵,杨不羡也确实是急于赶回,最后还是收回银子走了。

    杨不羡走后,陈大娘敲了敲房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晓鸾啊,你这也太不懂礼数了。人家杨公子要走,你就算不留,也得送送人家。”

    已经把传国玉印藏好了的秦晓鸾笑着打开了门:“知道了,娘。”

    陈大娘叹了一口气:“真拿你没办法。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娘也管不着。”

    秦晓鸾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穿越之后能遇到这样开明的娘亲,真是一件大幸事。要是遇到那种天天这规矩那道理的老古板,还真不知道日子多难过呢。

    当即上前挽住陈大娘的手臂,笑着说道:“我说娘啊,您下次能不能别这个样子啊。”

    陈大娘纳闷地问道:“什么样子?”

    “像个老鸨一样。”秦晓鸾接着捏着嗓子说道:“杨公子您慢走啊,下次有空来玩啊。”

    陈大娘也被她给一下子逗笑了:“你个死丫头怎么这么蠢?连老娘和自己一起骂了。”

    “本来就是嘛。上次也是啊,”秦晓鸾反手叉在自己腰上,扭着胯部说:“哎呀于少爷,您怎么来了?”

    陈大娘啐笑道:“再说!再说我掌你嘴了。”

    秦晓鸾笑道:“难道不是?”

    陈大娘这才正色说道:“娘还不是为你好。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也让他们于家看看,咱家姑娘可是人人抢着的。”

    秦晓鸾不依地撒娇道:“娘您说什么呢?关他们什么事啊?”

    陈大娘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别以为娘看不出来,那杨公子也对你有意思。”

    秦晓鸾急忙支开话头,蹦蹦跳跳地朝厨房走去:“我先看看咱娘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片刻后,母女两对坐着开始吃饭了。

    陈大娘突然记起什么来了:“晓鸾,最近怎么没看到小正了?”

    秦晓鸾夹了一口菜到嘴里:“我哪知道他啊?您问我我问谁去?”

    陈大娘理所当然地答道:“你当然是问他去啊。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你手下的业务经理呢。”

    “啥业务经理啊?”秦晓鸾喝了一口汤:“也就三分热度,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窑子里风流快活呢。”

    “小正不是那种人。”陈大娘认真地说:“都一个镇子的娘还不知道?虽说油嘴滑舌了点,但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

    秦晓鸾怪笑道:“唷,还小正、好孩子叫得这么亲热呢?被他那张油嘴给蒙了吧?我跟您说啊,您可得注意点。像他这种不务正业的,最能忽悠你们这些中老年妇女了的……”

    陈大娘打断她的话:“你少给我支起罐子打些油。娘很认真的问你,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秦晓鸾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怎么想的?”

    陈大娘望着女儿,认真地说:“小正和杨公子,你喜欢哪个?”

    “娘……”秦晓鸾扭着身子叫了一声。

    陈大娘板着脸:“娘和你说认真的。”

    “我都不要!”秦晓鸾叫了起来:“娘啊,女儿怎么也得嫁个侯爷王爷吧?”

    陈大娘微微叹了一口气,摆了摆头,站起来收拾碗筷。

    见母亲这个样子,秦晓鸾心里简直是抓狂了。

    娘啊,我可是您亲女儿啊。您没看过电视剧我不怪您,可您这么一副鄙夷的样子是几个意思嘛。

    我是穿越者啊,哪个电视电影或者小说里,穿越女主不是嫁个皇上太子?最不济也是大将军啊侯爷之类吧?

    而且还是几个皇子什么的追着抢着哭着嚷着跟在后面追的那种。

    按照剧本,那什么于奇正杨不羡啊之类的,最多也就是配角而已。最后结局就是为了女主,“呃”的一声伸舌头嗝屁的那种。

    咦,别说,于奇正那个大混蛋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乖乖扮演好他配角的角色啊?

35. 破锣刮破锅

    “少爷,该吃饭了。”于福怯生生地叫着一脸僵硬的于奇正,他还从来没看到过少爷这种脸色过。

    于奇正并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看管他们的家人面前:“去,和老头子说,我去京城。”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于财主就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跑了过来:“想通了?这才乖嘛。”

    于奇正沉着脸:“我要去秦家。”

    于财主错愕了一会,立即反应了过来:“应该,应该。毕竟在人家那挂了个名做那个什么经理,要走也要打个招呼。我就说嘛,咱家小正最是有始有终有情有义……”

    于奇正没理会他的絮絮叨叨,面无表情出了门。

    “小正来了?坐坐坐,你等一会啊。晓鸾她正在洗澡,要不我去叫她快点。”陈大娘依旧热情如故。

    “大娘,不用不用。我也没啥事,就是过来串个门。”于奇正强挤出一个笑容。

    “最近怎么没看到你人啊?”陈大娘问道。

    “噢,这个啊,最近家里有些事比较忙。对了,大娘,前几天我派人把咱们服装厂的样品送到了天门县城问了一番,好像漕帮的人挺感兴趣的。他们上上下下好几百人,这个单接下来,服装厂这边应该就比较稳了。”于奇正说道。

    “啊?真的?那真的太好了!昨天黄婶都还在和我说,现在是好,就怕开年之后没事做呢。”陈大娘惊喜地说道。

    “估计他们也就是年前年后就会派人来谈,到时候就得麻烦您几位多费点心了。”于奇正平静地说道。

    “我们费什么心哦?”陈大娘笑了起来:“得你多费心才对。咱们这些人,干点活还差不多。谈生意这样的事,也只能靠你了。”

    于奇正也笑了笑,正准备说出来意时,房间方向传来一阵破锣刮破锅的声音: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我紫金锤

    紫电!说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惊天变

    乌云我驰沙场哼哼哼哼哼

    多情自古空余恨手持嗯嗯嗯

    ……

    在浴室里纵情高歌,穿越前就是秦晓鸾人生最愉快的事——没有之一。

    尽管墨墨和姑姑两人对此表示深恶痛绝并威胁要断交,但只要一进浴室,热水往身上一浇,秦晓鸾的喉咙就会进入“我控既不了我既几”的状态。

    这个优良的习惯,怎么都改变不了。就算是穿越,也哼哼,也改变不了。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我紫金锤……

    于奇正脸上的表情,就像被人猛地喂了一口翔,而且还是便秘出来的翔。

    陈大娘也是一脸尴尬,你说自家养这么个女儿,平时没人也就罢了。现在……地洞呢?地洞呢?

    于奇正想到一件事,顿觉口里异常苦涩。

    晓鸾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么开心过,今天这么开心所为何事呢?

    他立马联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场景,感觉自己整个牙床都酸坏了。

    女为悦己者容,不对,应该是:女为己悦者容。

    也不对,应该是:女为己悦者……唱。

    哎呀不管啥了,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晓鸾这么高兴,是因为那个下流胚子杨不羡没错了。

    唉,我本将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金夫啊!

    金夫银妇,金夫银妇,人人得而诛之!

    于奇正脸上的表情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愁肠百转,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咬牙切齿,倒把陈大娘吓了一跳。心想:这孩子怎么了?没听说过他有羊癫疯啊?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晓鸾的鬼哭狼嚎吓着人呢。你说这丫头也真是,没事嚎什么嚎,把人家孩子都给吓成这样了。

    陈大娘站起身,决定去严厉制止秦晓鸾这种极不道德的行为,这是她作为一个正义旁观群众的责任!

    于奇正已经先一步起身行礼告辞,脸上掩饰不住的哀怨。

    陈大娘同情地叹了口气,送于奇正出门了。也罢,还是让人家孩子先回去吧,再这么继续听下去,晚上尿床就不好了。

    回到家里,秦晓鸾正端着洗澡水吧嗒吧嗒地往院子走,口里还在继续:“九宫八卦尽在我手万物星空山河抖,我抖,我抖,我抖抖抖……哎呀,娘,您站这儿干什么?”

    陈大娘顺手拿起笤帚打了过来:“我要你抖,要你再抖,你抖抖抖……”

    秦晓鸾怪叫一声,跳了开去:“哎哎,娘,您这是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陈大娘拿着笤帚对着晓鸾点来点去:“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的,整天没个正形,哼这些个流氓小调,像什么样子!”

    晓鸾这才明白了,心想难道这古往今来的中老年妇女都一样吗?你们和说唱到底是有多少辈的深仇大恨啊?看来下次洗澡得唱“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了。

    不过母亲真生气了,必须得去哄一哄。于是上前挽住陈大娘的手,嬉笑着说道:“娘,这不是啥流氓小调。得得得,咱不争论这个问题哈。再说了,咱这不是在家里吗?又没有外人……”

    “没外人?”陈大娘气不打一处来:“人家小正刚走!你说说你,搞这些名堂,让人家怎么看你嘛?”

    “他爱怎么看怎么看。”秦晓鸾撅着嘴不以为然地答道。

    陈大娘气得再次举起笤帚。

    秦晓鸾急忙岔开:“他来干什么?”

    陈大娘气哼哼地回答:“人家就是来串个门看看你,结果你看你……”

    秦晓鸾没理会母亲的絮叨,低下头若有所思地说:“不会啊。这家伙都消失几天了,突然这么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陈大娘想了一想,就把刚才于奇正说的有大客户找服装厂的事说了。

    秦晓鸾“哦”了一声,心里总感觉应该没这么简单。

    对了,他和杨不羡好像是狐朋狗友。难道是杨不羡告诉了他传国玉印的事?

    也不对啊。杨不羡走的时候,再三嘱咐自己:这事不能让其他人,尤其是于奇正知道。

    可是那还能是什么呢,想了一阵也想不出来。

    算了,既然他又不知道从哪个泥鳅洞钻出来了,明天见到他再问也不迟。

36. 没罪也有罪

    于奇正离开秦家之后,慢慢地朝家里走去。

    他想喝酒。他又不想喝酒。

    想喝酒是因为觉得现在只有喝醉了,才什么都不用想,才不会有这种胸口堵着一团气却怎么也吐不出来的感觉。

    他不想喝酒,是因为他不想被人笑话。堂堂于家大少爷,为了一个女人,搞到连脸都不要。

    话说其实没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秦晓鸾面前就从来没想过什么脸不脸的。

    问题在于,如果不要脸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么脸值几个钱啊?

    但是如果要不要脸都不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还是要点脸吧。

    不知道怎么地,他想到了刚才秦晓鸾的鬼哭狼嚎。

    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唱歌那么难听。我于大少随便认识一个姑娘都比她唱得好多了。

    什么玩意嘛?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我紫金锤。很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于奇正突然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

    自己居然能完整的把秦晓鸾刚才唱的那个歌哼了下来。不仅如此,而且是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啊。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我紫金锤。闪电,闪电,闪……

    后面是啥玩意来着?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

    但这并不妨碍整个曲子被轻松的“紫金锤”出来,而且一个曲调都不差。

    这尼玛!逆天了啊!这这这,这魔音灌耳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哎哎哎,我的腿,我的腿怎么抖起来了?还有我的胳膊,我的脖子……完了完了,我控既不句我既几了!

    在头脑与肢体的斗争中,于奇正回到了家。

    “哎小正,你歪着个脖子干啥?”于奇正的老妈急了。

    “没事没事,我锻炼呢。对了,老爹呢?”于奇正问道。

    “在这呢,啥事啊儿子?”于财主不知道从哪个阴暗的角落跳了出来。

    “你不是说要我去荆州城迎接伯父吗?我现在就去。”于奇正说完后,还拖了个小声的“哼哼哼哼惊天变”。

    “现在都晚上了,明天早上再动身吧。”于奇正老妈说道。

    “哎呀别废话了,这不是早早的去,表示咱的诚心吗?”于奇正不耐烦地说。

    “也好。”于财主沉吟道:“让于福他们几个陪着你去,路上好照顾你。”

    不消片刻,于大少爷就带着几个家仆上路了,连夜赶往荆州城,去迎接从京城回来的伯父于沧海。

    于奇正出门不到半个时辰,秦家的门就被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捕快拳打脚踢。

    “你们是谁?”陈大娘打开院门,一脸惊恐地问。

    “天门县不良人,奉本县李明府之命,前来捉拿要犯秦晓鸾。”几个捕快大声嚷嚷道。

    “你们搞错了吧?咱们可是老实本分的良民啊。再说咱家晓鸾可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能犯什么罪?”陈大娘急得哭了。

    “有没有犯罪,到时候公堂之上自有定论。现在得先跟咱们走一趟。”捕快不耐烦地喝道。

    “那哪能这样?”陈大娘死死抓住门框。

    “让开!”捕快上前一把推开陈大娘。

    陈大娘一把抱住领头的不良帅的腿哭叫道:“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啊。”

    不良帅大怒,一脚踢开陈大娘:“滚开”

    陈大娘在地下打了个滚,重又死死抱住不良帅的腿:“你们不能冤枉我女儿啊!”

    不良帅大怒,向外抽出腰刀:“大胆刁妇,还敢拒捕不成?”

    “住手!”秦晓鸾从里面冲了出来,两只凤眼里闪着愤怒的火焰:“有什么事冲我来!放开我娘!”

    不良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行!只要你配合,咱们自然不刁难任何人。”

    两个衙役冲上前来,用铁链将秦晓鸾锁住。

    陈大娘哭天喊地,一口气接不上来,竟背过气去。

    好在周围街坊邻居们都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当即有人去给陈大娘拍背心掐人中。

    还有些乡亲想上前理论,被挥舞着腰刀的不良帅逼开:“我告诉你们啊,谁要敢闹事,先想想脖子上那颗脑袋硬不硬的过国法啊?”

    这时便有年纪大的长者走上前去:“官人,您这夜半三更,闯到镇子上就要带走一个姑娘家,总要有个说法吧?”

    不良帅清了清嗓子:“听好了啊!落凤镇民女秦晓鸾,涉嫌私藏国之重宝,先带回县衙问话。我跟你们说啊,这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她现在只是有嫌疑,若没这回事,自然放她回来。但你们敢阻扰公差办案的话,那就不管她原来有罪没罪,现在都有罪了。”

    秦晓鸾抬起头:“谢谢乡亲们,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没事的。黄婶,这几天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娘。”

    抱着陈大娘的黄婶不断垂泪点头。

    这么一来,镇民们也只能让开一条路,眼睁睁地看着不良人将晓鸾带走了。

    被官差带往县衙的路上,秦晓鸾回想起和杨不羡的对话了。

    当时她坐在地下,取下玉坠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个什么老虎和印章倒还能看出大致的样子,可要说能看清楚上面刻的字,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杨不羡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说道:“咱们确实没办法认出上面的字,但这个东西到了官府,很快就能知道了。”

    秦晓鸾一脸懵地望着杨不羡心想:难道你们这个年代已经有了放大镜?可是我明明记得这个年代连玻璃都没有的啊?

    杨不羡解释起来。

    在西北,有一座城市叫武威。在武威,有一个很早以前的井。

    这口井呢,已经干了。

    但是这口干了的井,却有一种神奇的功能。

    如果钱币纸张之类的东西落入井底,就会被放大十数倍。所以被当地人戏称为“见钱眼开”。

    县令只需用这个小印章在纸上盖上,然后派人将那张纸送到武威那边丢入井里,就能看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了。

    得到初步结论之后,派人将印章送到京城,与真正的传国玉玺对比。

    通过是否出自同一块玉,玉质是否比传国玉玺还要好,以及是否能嵌入传国玉玺螭虎腹中,还有两个印章字迹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些,就能得出是真品还是赝品的结论。

    若果被查出是真品,那绝对是难逃一死。就算是赝品,也是涉嫌伪造国宝,同样是重罪。

    总之,不管上交不上交,真品还是赝品,都得玩完。

37. 唐僧杨不羡

    果然,到了县衙之后,县令王启道也没多审问,就是命秦晓鸾取下玉坠交上去。

    关于玉坠的来历,按照之前杨不羡交代的说法,就是秦家祖传的,父亲临死之前交给了自己。

    王启道也没太为难她,只是命人将她带到女监之中,看押起来。

    秦晓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坐牢的一天。

    在古装剧中,这样的场景出现得可是不少,看上去也就那么回事。

    可真正到了牢房之后才发现,电视上的和真实感受到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首先,不管拍得多真实的电视剧,都拍不出实际中牢房的“味道”。

    先说嗅觉上的吧,那简直只能用一句广告词来形容:这酸爽,才正宗。

    首当其冲的是尿骚味,而且是间隔很久已经发酸的陈旧尿液和新鲜尿液的混合。

    其实是汗臭味。就是那种裹着一整个冬天裸睡的人的被子味道。

    接着是土腥味。请想象一下把你放在一个堆满了春天田野中掏出的烂泥的小房间的感觉。

    然后是腐尸味。就是什么蟑螂老鼠苍蝇蚊子以及各种小动物的尸体所散发的气息。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怪味,这些味道充斥到一起的大杂烩,就是牢里的味道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是女牢。

    并不是因为牢头给什么优待,而是相对而言女牢里的人比较少而已。

    因为人比较少,所以能享受“单间”的待遇。

    秦晓鸾在自己这个单间的角落蹲了下来,双手抱膝,头垂下去,又开始魂飞天外。

    按照电视里的套路,现在应该是三四五六七阿哥,愤怒地冲到牢中,和狱卒们大声争执,然后要强行带走自己。

    就在狱卒们左右为难时,通情达理的自己劝阻了处于狂暴状态下的皇子,高冷地表示这事不要他管。

    再接着就皇子以及其他一群配角怎么个去找到皇上,最后自己沉冤得雪。

    周围几个监牢的女犯,看到这个新来的小丫头坐在那里,不断窃窃偷笑,纷纷心想:完了完了,上次那个是关了三个月才疯的,这个一进来就疯了。

    秦晓鸾想得正美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貌似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皇子啊将军啊之类。

    这就很不令人愉快了。

    想想也是啊,自己穿越到落凤镇这小地方,去哪认识什么太子阿哥?

    这个问题越想就越令人生气。

    别人穿越要么是当朝公主,要么是什么王爷的格格郡主,或者是相国家的千金。就算是宅斗剧,也至少是个大户人家的嫡女吧!

    最坏最坏的情况,至少也是在京城或者任何一个能和男主“偶遇”的地点吧!

    穿到一个贫困偏远山区,我哪有认识男主的机会嘛!

    这也就不说了,居然穿过来之后,还是干搬砖这活。

    这剧本一定是拿错了!

    干搬砖这事也就不说了。结果又为了有砖可搬跑去开窑洞,结果就掉到那么一个破地方。

    然后得到那么一个破东西,又为这个破东西被关在这里,这得上哪说理去啊!

    咦,对了。于奇正那货呢?

    按照剧情,他现在不应该是哭死哭活要营救自己的人……之一吗?

    像他这种配角这个时候该出现了啊。

    然后为了救我,因为各种各样的奇葩原因舌头一伸腿一蹬,去找导演领盒饭了的吗?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像于奇正这种人,在电视里就活不过三……不,两集!

    他在干什么?现在不但没有嗝屁,而且好像没有送上来嗝屁的半点自觉性!

    还有,老娘被关在这里,就是因为他给的那个什么破传国玉印。

    当初要不是他于奇正硬塞给我,会有今天吗?

    秦晓鸾越想越生气,这于奇正明明身为配角,做了这种坑主角的事也就不说了。主角遇难不来挡枪子也不说了,居然连看都不来看我一下!我就不信在落凤镇搞得那么沸沸扬扬你不知道,于奇正你这个大混蛋、白眼狼、没良心的跟风狗!

    这到底是谁写的剧本?你粗来!老娘保证不打死你!

    “……您来了?”外面传来狱卒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想来探望一下秦姑娘,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哎呀,别这么客气嘛。”

    ……

    秦晓鸾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一个弧度。心想:看来剧本没错,就是那家伙太不敬业了,这么久才来。

    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把身子转了个方面,背对着外面,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正当她已经准备好用一个优雅的姿势转过身,然后用最高冷的声音淡淡地来一句“你来干什么”的时候,牢房门被狱卒手里的棒子敲得砰砰响:“喂,算你好命,杨公子来看你了!”

    秦晓鸾转过头,看到杨不羡双手抓着牢房的木栅栏,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怎么来的是他?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乱来。

    不对!姓于的白眼狼算什么该来的嘛!

    “晓鸾,你没事吧?”杨不羡的声音因为紧张变成了太监腔。

    秦晓鸾尽力地挤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没事,倒是让杨公子费心了。”

    杨不羡把食盒递了过来:“这是我给你送的。这个松花糕不错的。还有这里空气不好,你吃点这个凉拌木耳。对了还有,你在里面一定很闷。这个蛇胆瓜子是给你无聊时嗑的。但是不要太吃多,也会上火的……”

    秦晓鸾愣愣地看着杨不羡的上下嘴皮翻飞,耳朵里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现在想的是:大哥,我现在是在坐牢好不好?你给我搞这些清寡的,是觉得在这里我的油水会很多吗?

    要是那个姓于的白眼狼,估计现在拿来的就是大猪肘子酱排骨红烧肉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白眼狼你怎么还不来啊!呸呸呸,我老想那个白眼狼干什么!

    秦晓鸾回过神来,杨不羡还在继续:“你呢,不要想太多了。要注意保暖,尤其是晚上,要睡到那堆干草上,千万不要直接睡到地上了,湿气侵体可是会落下病根的……”

    “杨公子,谢谢你。”秦晓鸾虽然心里十分感激,但还是忍受不了唐僧了。

    其实这杨公子倒是尽到了一个配角的本份,但每次秦晓鸾一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就会联想到“被酒色掏空身子”这句话,只能尽量不去看他的脸了。

    杨不羡又是千叮万嘱一番,再到门口对狱卒千叮万嘱一番,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大牢。

38.白眼狼人呢

    第二天早上。

    “秦晓鸾,有人来看你了!”狱卒又来敲着牢门。

    秦晓鸾一骨碌爬起来,然后马上又缩回到角落里面壁而坐。

    “晓鸾啊,我可怜的女儿啊。怎么就糟这种罪啊。”陈大娘的哭声响了起来。

    秦晓鸾转身就看到陈大娘和黄婶两人站在牢门口。急忙跑了过去,抓住陈大娘的手:“娘,怎么是你们?”

    黄婶答道:“本来我们是劝你娘今天早上过来,可她非不肯。于是我就陪她连夜赶过来了。”

    秦晓鸾心中一痛。从落凤镇到县城,有小百里路呢。娘和黄婶两个女人,又是夜里,这中间吃了多少苦啊。

    “娘,你……”秦晓鸾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陈大娘抹着眼泪,强挤出一个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南门的包子,很有名的。儿啊,你先别说话,趁热吃哈。”

    秦晓鸾接过早餐,大口大口地咬着包子。

    “好吃吗?”陈大娘眼里满是心疼。

    秦晓鸾重重地点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到包子上。

    “慢点吃,别噎着了。哦对了,这还有,黄檀糊汤鳝鱼粉……”陈大娘急忙说道。

    秦晓鸾擦掉眼泪,镇定地说:“娘,您别担心。县令大人大人说了,也就这几天,等查清楚真相就会放我回去的。”

    陈大娘点头说道:“娘当然知道你是好孩子,可就是不明白这怎么无端端的掉下这飞来横祸。”

    一旁的黄婶劝道:“我都说没事的,你看孩子这不好好的吗?等下咱俩再去东关庙好好拜拜,过不了几天晓鸾就回来了。”

    陈大娘如梦方醒:“对啊!你怎么早不提醒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还好现在没吃早餐,咱们这就赶紧去,去晚了可不好。”

    说完就拉着黄婶急匆匆的要走。

    黄婶急忙回头给了秦晓鸾一个眼色,意思是“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娘的”,从后面追上陈大娘,两人一起走了。

    秦晓鸾本来想叫住她们,问问有没有看到白眼狼时,想了想又不知怎么开口,也就算了。

    到下午时,又有一拨人来看她。

    这次是黄铁柱和苏逍带着秦家班的一些兄弟,依旧没有白眼狼。

    就在秦晓鸾心里不断暗骂着的时候,白眼狼本人已经快到了荆州城。

    坐在马车中,望着窗外不断飞驰的景色,于奇正目光茫然。

    于福很是那么担心,咱少爷不会是被关了几天,成了名正言顺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似乎为了证实他的判断,于奇正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接着开始念起了咒语: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我紫金锤;紫电,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惊天变……

    完了完了!于福感到无比惊恐,什么时候少爷成神汉了我咋一点不知道啊?

    “啊~~~~~”于奇正发出一声类似于被人一件刺死还没断气的长长叫声,接着戛然而止。

    于福现在只想马上找跳车去找郎中,来看看自家少爷到底怎么了。

    “你干什么?”于奇正拉住于福问道。

    “少,少,少爷,我没,没,没干什么。”于福浑身发抖。

    “坐好了,别晃来荡去的干扰本公子吟诗!”于奇正不满地斥道。

    什么?!你把这玩意叫诗?我告诉你别欺负我没文化啊!好歹我也是书童,跟着读了几天书的!

    于奇正清了清嗓子,重又“啊……”了一声。

    于福面色发苦,接下来又是什么锤锤锤什么变变变了,这一晚上听无数遍了。要不是于奇正是自己主子,我非得哪一把紫金锤把你得锤哼哼哼哼惊天变……

    惨了,这玩意有毒啊。我怎么也会了?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

    于奇正还真的朗声念起诗来。

    于福这才拍拍胸口,呼出一口长气。虽说现在少爷是被屈原附了身,但也比当神汉傻儿子要好得多。

    “驭……”车夫尖利的声音响起。

    “嗷……”“啊……”

    于奇正和于福惊叫了起来,两人猛地朝后倒去,摔到了车厢里。

    “瞎了眼了?找死啊!”车夫的怒吼声传来。

    整个车厢倒在了地下。

    于奇正从于福身上爬起来,手足并用爬了出去。

    “少爷,您没事吧?这个家伙突然从路边窜了出来,马一受惊……”车夫急忙上前解释。

    “我没事。”于奇正摆摆手:“没伤着人吧?”

    车夫立即答道:“没没,没碰到人。”

    于奇正抬眼一望,一个瘦弱的身形缩在车前不远处,估计也是被惊马给吓到了。于是走过去想把对方拉起来。

    手还没碰到人,对方就尖叫起来:“你别碰我!”

    咦?怎么是个姑娘?

    于奇正上下打量了一下,还真是个姑娘。由于穿着男装,人蹲在地下,脸上身上又都是泥土,所以一时间没认出来。

    “少爷,车轴断了!咱走不了了!”于福赶了过来,气急败坏地嚷道。

    于奇正一听,也不免暗暗叫苦。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荆州城也还远着呢,这下可麻烦了。

    “我……就是想搭一下你们的车。”少女这时也回过魂来,知道自己闯了祸,怯生生的说。

    “还说!”于福指着少女:“这下可把咱们害惨了。”

    少女本来还可怜兮兮的,见于福这个态度,当即还嘴道:“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辆破车吗?多少钱,我赔给你。”

    “嗬,癞蛤蟆打哈欠!”于福不屑地说。

    “癞蛤蟆打哈是什么啊?”少女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认真的问。

    “歇后语你没听过吗?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于福没好气地说。

    “歇后语我知道啊,可为什么癞蛤蟆打哈欠就好大的口气呢?”少女依旧不解地问。

    于福差点被她气了个半死,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和一个乡下丫头计较什么?”于奇正说了于福一句,转身朝还在察看翻了的车辆的车夫走去。

    “站住!你说谁是丫头?”少女跳到于奇正面前,杏眼圆瞪。

    “不是丫头啊?那行吧,这位大嫂,咱们还忙着修车赶路。您请自便。”于奇正漫不经心地说道。

39.叫我癞蛤蟆

    “你说谁是大嫂?”少女气得直跺脚。

    “哎呀行了行了,”于奇正不耐烦地说道:“大婶,麻烦你让开一下。”

    “大婶,你说谁是大婶?”

    “好了大娘,让开。”

    “哼!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升级。”

    “老大娘。”

    “有本事还来!”

    “老妖婆。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还有老虔婆、老怪物、女僵尸……”

    “掌嘴!”少女呲着牙,像一只发怒的小猫一样冲上来,一个巴掌挥了过来。

    于福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心想:活该!把我们车搞翻了不说,还不知死活的来挑衅。让你们家十八代老祖宗准备气得从坟里爬出来吧!少爷,是时候展现您落凤镇第一损嘴的实力了。

    当然,她的手轻而易举的就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抓住了。

    于奇正把她的手拿到鼻端闻了一下。

    少女又羞又气,从来就没遇到过干这么轻薄她的人。

    “人家女孩子都是香喷喷的柔夷,你……是刚掏过粪吧?”于奇正皱着眉,无比嫌弃地甩开她的手。

    “啊啊啊!”少女两只手去捂耳朵。

    “哎呀别别别,别把手上的粪沾到脸上了。”于奇正捏着自己的鼻子。

    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少女感觉自己手上真有那什么一样,不敢再去捂耳朵。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欺负啊?大颗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拼命忍着不能掉下来,让这个恶人得意。

    于奇正发出“切”的鄙夷声之后,从她身边绕过去,准备察看马车。

    于福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走过少女身边的时候,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从鼻孔中哼出两个字:“就这?”

    少女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赶了几步拦住于奇正:“你叫什么名字?”

    于奇正说道:“关你什么事?”

    少女答道:“给我赔礼道歉。”

    于奇正冷笑一声:“要是我不呢?”

    少女冷哼道:“不然我就命人割了你的舌头。”

    如此不知死活的人,于奇正也是第一次遇到。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口下不留情了。

    “干啥?我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想追我啊?”

    “你!你无耻!本……本姑娘会看上你?”

    “行,那咱们来讲讲道理。”

    “讲吧。”

    “请问,是不是你半路出来拦我们的车?”

    “是。”

    “然后,因为拦我们的车,吓到了我们的马?”

    “是。”

    “然后,车夫大哥为了避免撞到你,猛勒马缰导致我们车翻了?”

    “是。”

    “我问清情形,见你可怜,于是不追究你的责任。是不是?”

    “是。”

    “然后你恩将仇报,反而纠缠于我,是不是?”

    “是。不是。是你嘴臭……”

    “由此,咱们可以完全推导出你的阴谋。”

    “我?阴谋?我能有什么阴谋!”

    于奇正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小宇宙开始爆发。

    “从一开始,你就觊觎本少爷的美色,密谋半路劫下。于是先是设下计谋,拦下马车。然后企图用女色勾引于我。但是很可惜,你实在长得太抱歉了,我没上当。于是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采取胡搅蛮缠的方式纠缠于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见本人仍不上当,气急败坏之下现在又来蛮横的,企图通过威胁的手段,得知我的名字住址。下一步就是大着肚子冲到我家,妄称与我有儿女私情现已有孕在身,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在社会舆论压力之下,不得不将你纳入房中。卑鄙啊,无耻啊!从未见过如此下流、如此歹毒的恶女人!”

    少女差点晕了过去。

    明明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断章取义指鹿为马,自己却偏偏一句话都辩不出来。因为这家伙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每一个点要解释清楚都没那么容易。

    不仅如此,还被他骂成“卑鄙无耻、下流歹毒的恶女人”。

    “可以滚了吧?”于奇正下了个通牒。

    “滚?你叫我滚?”少女气得脑袋里发出嗡嗡声,从来就没人对她说过这个字。

    车夫是个老实人,估计于奇正的一番胡说八道他还真听进去了。于是过来劝道:“姑娘,你还是走吧。我跟你这么说吧,想嫁给咱家少爷的女孩子多着了。用这种方法,没用的。”

    少女一口老血都快喷了出来。

    “就是就是,”于福觉得该到自己发言的时候了:“也不看看你自己这样,配得上咱少爷吗?要说咱落凤镇的一枝花,秦晓鸾,晓鸾姑娘来给咱少爷提个鞋嘛,还勉强够得上格。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是吧少爷?”

    看着于福望着于奇正那副谄媚的笑容,少女完全气崩了。拿我和一个乡下地方的什么一枝花比?这也就不说了,你说谁是癞蛤蟆呢?对了,之前就说过一次!要不是说我癞蛤蟆,我也不会生气,也就不会受后面这些屈辱。这个狗奴才,比他主子还可恶!

    更可恶的是,狗主子居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眯眯地拍着狗奴才的肩膀说:“低调,要低调。”

    这时,车夫已经把车轴临时用棍子绑起来能用了,过来向于奇正说明了。

    于奇正点点头,带着狗奴才上了车。

    看他们车启动后,少女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刚刚一哭,就看到走了十来步的车厢后面的帘子掀了起来。

    于福伸出狗头,吐着舌头做着癞蛤蟆的动作,看那口型应该是在“呱呱”。

    “滋!”车猛地停了下来。

    于福来势不及,朝车内倒去。少女看到他的狗头缩回去的时候,咬住了自己的狗舌头,不禁又骂了一句“活该”之后,破涕为笑。

    片刻后,于福从车上跑了过来,大着舌头说道:“癞……蛤蟆,我噶少爷电你可怜,大、大发蛋心,带、带你一腾。”

    说完后又屁颠屁颠跑回车厢去了。

    少女的内心挣扎了一下,今天偷偷跑出来玩,没想到这江汉平原地带水网密集,结果贪玩迷路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大路,等了这么久才出现一个车。如果再迟的话,天就黑了。

    算了,好汉……好女不吃眼前亏。本姑娘我先委屈委屈,坐他们车回到荆州城再说。

    到时候哼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狗主仆,让你叫我癞蛤蟆!

40. 县令王启道

    天门县衙后堂。

    刁胜一顿阿谀奉承之后,把一个小包裹塞给县令王启道。

    王启道一脸严肃地斥道:“你这是干什么?”

    刁胜一脸奸笑道:“明府啊,这几个红薯拿来给明府尝尝。”

    王启道仍假意推辞时,隔着包裹一捏,知道了大概是什么份量。

    刁胜继续笑着说:“您为了天门的百姓日夜操劳,咱们才得以安居乐业。这礼物虽轻,可是咱们百姓的一片心呐。您可千万别再推辞了。”

    王启道心中暗自好笑,能长出这样的“红薯”的田,给我也来上一亩?不,一百亩。

    又不是第一天当官,自然明白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这刁胜平日里就少不了各种“红薯花生”之类的,现在突然送这么重的礼,肯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王启道笑着摇头道:“这红薯甜是甜,就怕吃多了拉肚子啊。”

    刁胜急忙说道:“明府放一万个心。这都是小人自家地里种的,绝对安全。”

    王启道明白了,多半又是和营造市场这个刁胜的“自家地”有关,但还是得先把事情搞清楚。当即沉吟不语,等着刁胜自己说出来。

    刁胜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明府,最近是否抓了个私藏国宝的女犯?唉,咱们天门民风淳朴,对朝廷更是一片赤诚。居然能出这种人,简直是天门百姓的败类啊。这种人必须严惩!”

    王启道记起来前段时间无意中听人聊起的一件事。

    当时闲聊时,就有人提到说落凤镇有个秦家班,营造手艺挺好,现在已经来县城开展业务了。最有意思的是,班主还是个女的。

    秦晓鸾被抓后,随便一审就知道原来她就是那个女班主。

    不过当时的关注点主要是在传国玉印上,没联想到这方面。

    现在刁胜这么一说,王启道就完全明白了,这事多半是刁胜搞的鬼。

    退一万步说,即使不是他主使的,也是想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这种打压竞争对手的事他刁胜可没少干,王启道也是装作不知。

    不过王启道是一个谨慎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了。还不至于为一个包工头的一点好处,给自己的官途留下隐患。

    王启道脸孔一板纠正道:“不要乱说!现在还只是涉嫌,有罪无罪还要看上面的鉴定结果。”

    “明府说的对!”刁胜嘿嘿笑着说道:“不过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算上面鉴定不是,可这么重大的案子,为保险起见,多方面调查核实,怎么得也得个半年吧?”

    这话一说,王启道就完全知道了。心想:这还真是一条杀人不见血的毒计啊!

    不过要说自己这边,随便找个理由拖一拖压一压,扣押秦晓鸾一段时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也就半年时间,到时候再放了她,也算不上什么冤案。

    见王启道还在犹豫,刁胜凑近耳边小声说道:“明府,咱家田里每个月都能长这么多红薯的。”

    王启道心里“腾”地惊了一下,每个月都这么多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这刁胜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他不知道的是,刁胜来之前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上次手下给他报告了秦晓鸾接下杨家茶楼的活之后,他就派人去落凤镇打探情形。

    去的人只是在于家新宅外围查看,无论是质量、进度都远远超过天门城中任何一支队伍。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楼居然建了三层高,从技术上来讲,这简直是碾压式的存在。

    这也就不说了,县城这边最新的消息,除了之前的几家富商,还有几家富商已经决定了找秦家班。

    之前刁胜靠的是去闹事来解决问题,可那都是对一些小门小户。真遇到像杨家这种,还是不能采取硬来的方式的。

    现在这些人都找秦家班,这时候再去闹事,就相当于同时得罪了一群有势力的人。他刁胜再怎么狂,也不敢干这种不知死活的事。

    正烦心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去打探的人碰到了来县城告状的赖利头。

    刁胜急忙叫人把赖利头叫了过来,从这个无赖口中,得知了秦家班接到天门县城这些活的过程。

    富二代考察团去落凤镇,看中了营造的手艺然后立马下订单,对秦家班的人来说,是一件很有面子的光彩事。陈大娘黄婶她们对这件事当然是津津乐道。

    作为本地人的赖利头,知道这些详细过程也就不奇怪了。当时于奇正为了拉生意,说出的秦家班准备去荆州城发展的话,自然也就从赖利头口中传到了刁胜耳里。

    这下刁胜可就真的是急了,这秦家班不但抢了天门县的生意,还准备和自己一直盯着的荆州城竞争。如果不除去的话,将来必成大患。

    也就是这样,刁胜下了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秦家班除掉的决心。

    现在赖利头来告状,当然是最好的契机。

    至于赖利头所说的传国玉印什么的,刁胜觉得不太靠谱。这种玄虚的东西,往往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村夫愚妇奉之若宝。再说,即便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哪这么容易落到一个乡下小女子手里?

    刁胜觉得怎么都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于是想出现在这个办法,让秦晓鸾怎么也翻不了身。

    如果赖利头说的那事是真的,能把秦晓鸾治罪,当然是再好不过。自己无非也就是多出了一次银子,算不了什么。

    如果赖利头说的是假的,没法治秦晓鸾的罪,那么只要县令扣押秦晓鸾半年,秦家班群龙无首,也就成了一团散沙。半年后秦晓鸾出去了,队伍也都散了,自然也就没资本和他竞争了。这么一来,虽说出了点血,但把秦家班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中,也是值得的。

    王启道完全明白了刁胜的意思,呵呵一笑,上前拍了拍刁胜的肩膀说道:“你呀,不要老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多把心思用在提高自己队伍的技术实力上。将来咱们县里出一个全州有名的营造队伍,我这个当县令的脸上也有光嘛。好了,你走吧。”

    刁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连连躬身作揖:“多谢明府指教,小民感激涕零,将来绝不会忘了明府的大恩大德!”

    告辞出门后,心中暗叹一声: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坏了,现在和人家王明府一比,我简直就是世上最老实本分的人啊!

41.媒婆的心思

    刁胜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心情非常愉快。

    自己原本还只是想整一下秦晓鸾,让对方没办法和他竞争。县令王启道刚才的那一番“用心提高技术”的话提醒了他,这事还可以更毒一点。

    为什么县里那些富户要争先恐后的找秦家班做事?根本原因就是秦家班能造出三层的楼房。

    即便扣留秦晓鸾一段时间,将来她出来了凭借这个技术,还是有翻身的机会。

    如果能把秦家班的这个技术搞到手里,对那些富户来说,张三还是李四给他们造房子有什么区别吗?

    等秦晓鸾出来,无论是市场、技术、人员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就彻底翻不了身喽。

    不仅如此,有了这个技术,不管是复州府还是荆州城,那不就可以无敌了?

    这么一来不但铲草除根,自己还从中得到天大的好处,真是一条妙计啊。

    刁胜突然记了起来,自己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进得大庙,菩萨要拜,罗汉也得烧香啊。

    虽说县令这里打通了,可下面那些办事的人也得去活动活动。比如前去武威“见钱眼开井”的和去京城的那些衙役,就应该意思意思,让他们路上别那么急。

    衙役、通判、文书、县尉这些人,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时候都拖一拖压一压,不就能把时间拉得更长,王县令这里也更好办事吗?

    这事得马上加紧办理,在县里的那些关系好说,已经在路上的立即派快马去追。

    他不知道的是,已经追不上了。

    早在几天前,杨不羡就已经私下里找到了去武威和京城的衙役,重重地“意思意思”了。

    对于那几个衙役来说,本来就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事情办得快一点还能得到上级赏识。现在还有人送重礼,简直是飞来一笔横财,自然也不推辞。现在正快马加鞭的朝目的地飞驰呢。

    杨不羡把下面的办事员都打点好了之后,就去找自己的老爹,让他出面去找一下王县令。

    毕竟,之前家里需要找王县令的事都是老爹亲自去办的。当家人还在,让儿子去办这样的事,会给县令“不够尊重”的不良印象。

    儿子开了口,而且自家房子现在还是秦家班在造,杨老爷也就答应了。

    杨不羡急忙去找到还在县城的陈大娘和黄婶,把这些好消息告诉给了她们。

    为什么不自己直接去探监时和秦晓鸾说呢?

    若是直接和晓鸾说的话,这种当面表功的行为会引起她反感的。

    去和陈大娘说,就肯定可以传到晓鸾耳朵里,这样效果会好得多。而且,还可以在“准丈母娘”面前表现表现,我杨不羡怎么这么聪明,能想出这么聪明的法子啊?

    杨不羡想的没错,现在探监的陈大娘正在不断地絮絮叨叨。

    “晓鸾啊,娘和黄婶来看你了。”陈大娘打开一个包裹,把一只金黄色的烧鸡递了过去。

    “娘,黄婶,你们辛苦了。我说,要不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在这边吃啊住的都不方便。”秦晓鸾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

    “怎么会?”陈大娘的笑里面有些许小得意:“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杨公子把我们安排的好好的。”

    “是啊是啊,杨公子怕我们住客栈不习惯,专门把一间他们家没租出去的房子给我们住。就在临街上,可方便了。不是我说,比咱们在家里都住的好。我和你娘还在说,等你出去后先别急着回去,就在县城里住几天顺便玩一玩。县城里可好玩了……”黄婶开始了滔滔不绝模式。

    “啊?”秦晓鸾眼珠转了一圈:“娘啊,你们可得小心点。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看看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陈大娘不悦地说:“你骂娘是鸡啊?咱自家人随便乱说没所谓,你这不把人家杨公子都骂上了吗?人家好心好意帮你,还被你骂黄鼠狼。我看啊,你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了好了,那我换个词,”秦晓鸾换了一只鸡腿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黄婶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越说越不像话了。”陈大娘跺着脚。

    “是啊是啊。要我说啊,杨公子家庭条件好就不说了,人长的一表人才,谈吐也很有涵养,完全没有富家纨绔子弟的那些习性。婶要是年轻二十年啊,都想嫁给他呢。”黄婶开始展露她的夸夸功。

    “嘿嘿,等我回家就告诉咱柱子叔去。再说了,就算咱叔答应,石头也不答应吧?”秦晓鸾坏笑着说道。

    陈大娘气得手指乱点:“晓鸾,休得胡说八道!”

    “就是就是,我说你这孩子,啥时候被于家那小子带成一张臭嘴了呢?”黄婶气呼呼地说。

    “切!关他什么事啊?”秦晓鸾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晓鸾啊,”黄婶说道:“你也别插科打诨了。我跟你说吧,我和你娘也都商量了一下。于家那小子虽说条件也还凑合,但怎么说也就是咱落凤镇上一土财主的儿子,和人家杨公子没法比。还有啊,你要嫁给杨公子,以后就是城里人了,不是比在镇上强的多?”

    秦晓鸾苦着脸说道:“敢情您二位今儿个是来做媒的啊?”

    黄婶语重心长地说:“你娘和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咱们都看得出来,人家杨公子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唉,”陈大娘叹了一口长气:“娘也不绕弯弯了。孩子,娘不是贪图他家的银钱,也不在乎城里乡下的,只希望啊将来你嫁的人能够好好的对你。这段时间杨公子一直为你的事跑前跑后的,这几天还在求他爹去找县令呢。”

    “就是就是,”黄婶插嘴进来:“要不是杨公子上下打点,就咱们这两个老婆子,连现在这样进来看你一下都不行。”

    陈大娘继续补充:“于家那小子呢,虽然也不是什么坏人,但娘总觉得吧,他那心性还没定下来,真的没有杨公子稳重可靠。”

    秦晓鸾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以前这两个“媒婆”提到于奇正的时候,总是一副眉开眼笑“小正、小正”叫得怪亲热的,现在怎么突然就变了?还有啊,就算是两个媒婆变心了,那只白眼狼的表现也太反常了。我这都进来好几天了,白眼狼再怎么白眼狼,也不可能完全没事一样,看都不来看一眼!

42. 关系可大了

    “啊切!”于奇正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骂我啊?”

    舌头还没好的于福急忙说道:“少爷此言踏……此言差矣。打喷嚏不是有人在背后骂,而是有人在偷偷念着您呢。”

    于奇正一副傲然朝天笑的样子哼道:“谁会念我啊?”

    于福挤眉弄眼地靠近过来:“还能有谁呢?还不是秦晓鸾秦家小娘子喽。”

    于奇正鼻孔朝天:“切,她会想我?”

    “少爷……”于福的舌头变得顺溜了,摇头晃脑地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啊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别看那秦家小娘子对您表现得像个呛萝卜,其实啊……”

    虽然是大冬天,于奇正还是打开折扇摇了几摇:“其实什么?”

    于福附上哈巴狗的笑容:“其实啊她心里早就钟情与少爷您了。您想想啊,别说在落凤镇了,就算在天门县乃至复州府,像您这样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文武双全貌似潘安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雄姿英发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浊世翩翩佳公子,那都是绝无仅有。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呕~~~呕~~~”坐在车夫身边的少女听到车厢里的对话,实在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听到前面的呕吐声,于奇正满目怒火,一把掀开帘子:“停车!”

    车夫听得主人吩咐,立即把车停了下来。

    车停稳后,于奇正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写着“荆州”两个字的门楼。接着二话不说,一脚踹在少女的屁股上,把她踹下了车。

    摔到车下的少女尖声叫道:“你干什么?”

    于奇正冷冷一笑:“干什么?荆州城已经到了,你还想赖到什么时候?”

    狗腿子于福也从车厢中伸出狗头,尖着嗓子说:“就是就是。要我说啊,你就是癞蛤蟆上脚面,仗着自己癞蛤蟆吃骰子,就想追咱家少爷。我告诉你啊,你这就是癞蛤蟆吃天。我呸!癞蛤蟆爬香炉不说,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于奇正也冷笑道:“还在这里装腔作势的呕吐?少爷我可告诉你,咱不吃这一套,你的阴谋诡计本公子早已知晓。想来应是不守女贞、与人偷情,导致有孕在身,方才孕吐不断。又被男方无情抛弃,然后无依无靠被弃于荒野。本公子好意带你一程,现在在城门口呕吐,欲栽赃与我。简直是蛇蝎之心,丹顶之毒!送你三个字,滚犊子!车夫,咱们走。”

    马车启动,于福又从后面帘子探出狗头:“我再送你一句话,以后啊,还是癞蛤蟆吃萤火虫吧。”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少女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好女不吃眼前亏”,跟着他们的车回荆州。结果一上车就被羞辱一通,被赶到和车夫坐在一起。这也就罢了,现在都到荆州城了,还这么来一通。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是知道的,可这什么癞蛤蟆上脚面、吃骰子、吃天、爬香炉,还有最后那个吃萤火虫是什么意思啊?等我回去问清楚是什么意思了,一句就让你吞一只癞蛤蟆!

    还有,不守女贞、与人偷情、有孕在身、孕吐不断、无情抛弃、无依无靠、弃于荒野、蛇蝎之心、丹顶之毒……你会说四字成语是吧?你给我等着!我和你没完!

    半个时辰后,于奇正终于在驿站里等到了自己的伯父于沧海。

    于沧海倒是挺开心,拍着侄儿的肩膀说道:“上一次见到还是你周岁的时候,现在都这么大了。”

    于奇正急忙以子侄之礼相见。

    伯侄二人闲扯几句之后,于奇正就开口说了:“伯父,这边虽说各方面条件都好,但毕竟也是外面。您回来一趟不容易,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家里人都盼着您呢。”

    于沧海先是笑了一阵,随即面色黯然:“少小离乡至鬓角风霜始得归,越是近乡越情怯,不知还有几许旧相识呢?”

    于奇正劝道:“伯父此言差矣。所谓人生四喜久旱甘霖、他乡故知、洞房花烛、金榜题名,这是很多人都能做到的。但这富贵还乡、荣归故里之乐,可是少之又少。伯父正值壮年,得享此美事,当是不负人生之快事,何须悲苦?”

    听罢此语,于沧海哈哈大笑起来:“吾侄所言甚是。”

    于奇正用探询的语气问道:“那伯父觉得,咱们何时动身为佳?”

    于沧海抚着长须沉吟道:“贤侄啊,伯父也是归心似箭啊。只不过啊,现在还不能走。”

    于奇正问道:“为什么?”

    于沧海压低声音说道:“此事万万不可外传。圣上已派太子来到荆州,协理荆州城墙修缮一事。”

    于奇正不由得有些诧异:“修个城墙还得派太子来督阵?”

    于沧海肃容道:“荆州,天下腹也。自古以来,此处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荆州城固,则中原稳。中原稳,则天下安。太子前来督造荆州城修缮,便可从实际中了解城防之要领。”

    于奇正还是不明白:“可这也是什么兵部户部的事吧?您又不负责那个。再说了,您是回来探亲的,和这事也没多大关系吧?”

    “幼稚!”于沧海斥责了一句之后,还是解释了起来:“圣上年事已高,朝中政事已逐步委任太子监国。”

    “我明白了。”于奇正笑道:“您是想趁这个机会,和储君搞好关系吧。”

    于沧海叹道:“伯父也是两鬓斑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不是想给你们这些后辈栽点树,让子孙以后好乘凉。”

    于奇正躬身答道:“伯父一片苦心,实乃我等晚辈前世所修之福啊。”

    “好了好了,”于沧海摆了摆袍袖,再度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一件大事。你且附耳过来。”

    于奇正依言凑了过去。

    于沧海凑到于奇正耳边低声说道:“我听说啊,长阳公主嫌宫中气闷,听说兄长来了荆州,也偷偷跑过来这边来了。”

    于奇正苦着脸说道:“可这和咱家又有什么关系?”

    于沧海脸一板:“怎么没关系?我告诉你,关系可大了!”

43. 公主李墨宁

    于奇正说道:“请伯父教诲。”

    于沧海说道:“我跟你说啊,要是在京城,咱们可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可现在他们兄妹都在这,咱们找个理由去拜会一下。到时候你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公主就看中你了呢?”

    于奇正苦着脸说道:“伯父,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于沧海说道:“再说了,就算公主没看上你,万一太子看上你了……”

    于奇正一脸吃了翔的样子,准备大喝一声:你个老东西,本少爷立即和你断绝亲戚关系!

    好在于沧海补了一句:“能收你做个跟班帮闲的,以后也是前途无量啊。”

    于奇正这才脸色稍缓:“伯父,我觉得吧,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还从什么长?”于沧海眼一瞪:“时不我待!走,咱们现在就去。”

    于奇正不情不愿地跟着于沧海前往荆州府衙,拘束太子暂时就在此处办公。

    还没等到于沧海说完来意,守门的太子家丁就不耐烦地说道:“走走走!太子说了,今儿个谁也不见。”

    于奇正立即气了个七窍生烟。我伯父怎么说也是三品四品大员,你一个小小的家奴,居然敢这么说话?

    刚想上前理论,就被于沧海拉到身后。

    于沧海狠狠地瞪了于奇正一眼,换了副笑脸,把手中的名帖递了过去:“知道太子公务繁忙,不敢冒昧打扰。这样,能否暂收个名帖帮递进去一下?”

    家丁斜着眼瞟了一眼名帖,脸上傲气略收:“原来是于少监。照说您来了,咱们应该即时通报,可今天实在是不行。这样吧,名帖我先收下,有消息我再知会您吧。”

    于沧海立马笑着行礼,上前握住家丁的手:“承烦小哥了,那我等先告辞了。”

    家丁袍袖中的手捏了捏银子的大小,笑道:“于少监客气了。”

    于沧海这才轻声问道:“于某本是回乡省亲,家中父老都等着。不知小哥能否稍微透露一下,何时前来拜谒太子殿下比较合适?”

    家丁左右看了看,凑到于沧海耳边说:“这个还真不好说。长阳公主殿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一直哭。您应该也知道,太子最为疼爱这位公主了的。这事不搞好啊,估计太子没心思会客。”

    “哦……”于沧海恍然大悟,连连道谢,和于奇正两人离开了府衙。

    府衙内,太子李经急得团团转:“宁儿啊,有什么事和皇兄说说啊。”

    长阳公主李墨宁看了李经一眼,瘪瘪嘴巴又哭起来。

    李经哄得实在没招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看你,偷跑出京不说,现在又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向父皇和母后交代嘛?不不不,这不行,我得赶紧禀报父皇。”

    眼睛肿得像个桃子样的李墨宁急忙跳了起来:“不要!”

    李经装作不去看她,故作无奈地叹道:“那你不告诉我怎么回事,皇兄我也没办法啊。”

    “好吧,我说。”李墨宁噘着嘴:“我被一个登徒子给欺负了。”

    “什么?!”李经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两道剑眉挑得高高的:“何人如此大胆?孤王诛其九族!”

    。。。。。。。。。。

    天门县。杨府。

    杨不羡满脸焦躁地问道:“父亲,怎么回事?”

    杨老爷不紧不慢地说道:“王明府说了,此案正在处理之中。”

    杨不羡急道:“还处什么理?那边不是都传信息回来了吗?晓鸾带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传国玉印。印章上面的字都对不上啊。”

    “哎我说你着什么急啊?”杨老爷说道:“这也只是去武威和京城的人飞鸽传书,还不能算是正式公文。人家官府办案,有人家的流程……”

    “爹啊,我说你啥时候变得像只铁公鸡了呢?”杨不羡辩道:“什么流程不流程的,不就是打点打点吗?”

    “嘿你这小子,你爹我要有个啥事,恐怕都不见你这么急。”杨老爷不满地说。

    “得得得,我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不去打点是吧,我自个去找县令去。”杨不羡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杨老爷喝道:“你还来劲儿了是吧?那你和我说说,咱家凭啥出钱出力啊?”

    杨不羡一时语塞,片刻后才答道:“我,我这不是担心咱家茶楼的建设吗?”

    “得了吧你。”杨老爷嗤之以鼻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小心眼儿。我跟你讲啊,就算没这事,你要娶她进门的话,也得依我两个条件。”

    杨不羡两只眼睁的老大:“什么条件?”

    杨老爷说道:“第一,婚嫁之事讲个门当户对。一乡下丫头,最多给个侧室也就到顶了。第二,我杨家的儿媳妇,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当什么都料!妇道人家,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你……不可理喻!”杨不羡恼怒地一甩袖子,准备离开。

    “站住!”杨老爷再次喝道:“我跟你说吧,你就少白费心机了。一时半会之间,你也别想把人给捞出来。”

    杨不羡停下脚步,转身问道:“父,父亲,你说什么?”

    杨老爷叹了一口气:“秦晓鸾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

    杨不羡赶紧问道:“王县令和您说的?”

    杨老爷摇头道:“王明府当然不可能明说。可这听话听声,听锣听音,人家的意思就是要咱别掺和了。”

    杨不羡不甘地问道:“那你有没有打探一下,是得罪谁了?”

    杨老爷摇头道:“这哪好开口问?这样的事,要是方便说,人家不用你开口就直接告诉你了。人家不告诉你,就干脆别问。问了也是白问。”

    杨不羡焦躁地踱着步:“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杨老爷说道:“什么怎么办?你就死了这条心,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这两条腿的女人,哪抓不到一大把?”

    杨不羡脖子一梗:“我不!他们这是制造冤狱,我要和他们讲理去!再不行,我上州府告他们去!”

    “无知!蠢材!”杨老爷怒吼道:“什么叫制造冤狱?人家现在给那丫头定罪了吗?判决了吗?就算不是传国玉印,你带个形似国宝的东西,就脱不了伪造国宝的嫌疑!”

    听了这话,杨不羡呆若木鸡,跌坐到椅子上。

44. 瓮中捉蛤蟆

    第二天一早,于沧海又带着于奇正去府衙碰碰运气。

    门房家丁还是那个人,不待他们开口,主动就说了:“太子出去了。”

    今天一大早,太子就急冲冲地和公主一起带着侍卫出门了。又是一锭银子之后,才打听到往复州府方向,具体去哪、去多久这就说不准了。

    伯侄二人也只得再回到客栈,再等等看看。

    而此刻太子的车驾已经快到了天门县了。

    昨晚听到说妹子被登徒子凌辱了,太子当场便要封城拿人。好在李墨宁马上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太子的怒气才缓了下来,不然这荆州城的百姓估计昨晚都不得安生了。

    太子李经虽地位尊崇,却是极明事理之人。

    长阳公主这次偷跑过来,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父皇和母后都知道。

    父皇本就是马上得的天下,因此并不希望后代是那种温室里的花草。相反,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还希望他们多去见识见识各地的风土民情和百姓疾苦,不然也不会拍自己来督造荆州城修缮了。

    而且本就对这个女儿万分宠溺,想到年后就要给她招驸马,以后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再想出去自由自在的玩,就不太可能了。

    加上当今天下太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去到那边之后又有李经照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于是也就只是派了几个侍卫,暗中保护她前来荆州。

    到了荆州城之后,估计几个侍卫也是放松了警惕。加上侍卫都来自北方,这一带又水网纵横交错,结果居然把公主给跟丢了。谁知道墨宁这个糊涂蛋自己也搞迷路了,这才发生了这种事。

    幸而遇到的那个乡野鄙夫虽然长着一张奇臭无比的嘴,让妹妹受了委屈,不过他也不知道墨宁的身份,并非有意冲撞。

    而且从客观事实上来说,并没有任何轻薄的举动,还把妹妹从荒野之处带回了荆州城。从这一点来说,甚至还说得上是有功的。不然的话,当时天色已晚,若是墨宁继续滞留在外……李经不由得一阵后怕。

    不过,话虽这么说,妹子受了气,自己这当哥哥的怎么都得给她出出气,只是事情就没那么急了。

    问李墨宁吧,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她那小脑瓜子里面现在全部都是关于“癞蛤蟆的”各种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太子也答不上来。

    只是当时腹中笑得肠子都扭了。自幼都是四书五经,周围的人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他哪里能想到一只小小的癞蛤蟆,都能变出这么多糟践人的说法?

    于是暗暗决定,等抓到了那对主仆,一定要问个清楚:癞蛤蟆上脚面、吃骰子、吃天什么的都是什么意思。

    还有,到时候还得抓三头牛过来让那家伙哈口气,看能不能被他给熏死。

    安抚了李墨宁一阵之后,就睡了一个晚上,等第二天再来处理。

    结果今天早上派人一查,昨天的那辆车进城没多久就又出了城门离开了荆州。

    原来于奇正到了荆州之后,被于沧海拉着要走关系,想着也不知道要耽误几天。就派车夫先回去报信,免得家里人不知道情况而担心,反正伯父自己也有车马。

    太子兄妹自然是不知道这些情况,李经就又问李墨宁还记得当时什么细节。

    这次李墨宁倒是记起来了,他们好像是来接什么人的。对了,还有个很重要的信息,什么什么镇上的一枝花叫什么什么鸾的!

    李经苦笑一阵,让李墨宁再好好回想一下,是什么镇子。李墨宁歪着头想了一阵,终于记起来了,那个镇子名字中有个“凤”字。

    李经立马叫人去查,好在有“凤”的地名不多,很快就确定了是天门县的落凤镇。

    这下就好了,确定了对方就好办了。据太子推断,那家伙就是来荆州城接人回落凤镇的,咱们现在只要去到落凤镇,必定可以来个瓮中捉蛤蟆!

    。。。。。。。。。。

    秦晓鸾坐在监牢的地上,默默地望着头顶。她已经看了快一个时辰了,那只蜘蛛还没能把网织好。

    这种无聊的日子还得过多久啊?秦晓鸾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

    今天早上杨不羡来看她的时候,虽然嘴里不断安慰,但眼神和表情却出卖了他。

    在秦晓鸾的逼问下,杨不羡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自己得罪了人,所以没那么快能出去。

    说到这里,杨不羡就让秦晓鸾想想,平时都有和哪些人结过仇。如果能知道是谁,相对而言也就好办点。

    秦晓鸾想了一会,也就和赵财主、赖利头和勾子楚三个人有过矛盾。

    杨不羡考虑了一会,把这三个人都排除了。

    赵财主那事本来就是个想贪财的小事,没必要为那事把秦晓鸾往死里整。最关键是赵财主要这么做的话,花费的钱更多。

    赖利头和勾子楚倒是有可能有这个动机,特别这次是赖利头来告状的,这是杨不羡也打听到了。

    但不管是赖利头还是勾子楚,绝对没那么大能量和关系,在县令这里说上话啊。

    还有,如果真是他们,县令也不会因为这种不入流的小喽啰而不给他们杨家面子。

    说到这里,杨不羡似乎抓到了一个要点。

    那就是,秦晓鸾得罪的那个人,在天门县无论是财力还是人脉,都不在杨家之下。

    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秦晓鸾可以说根本就没怎么和城中的大户们接触,何谈得罪呢?

    杨不羡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因为秦家班的人力有限,所以现在只和其中几家签了合约。会不会是有些没签上约的富户心生不满,然后就做这种坏事?

    想想也不太可能。但除了这个之外,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其它的可能。

    杨不羡决定先去按照这个想法调查一番,于是和秦晓鸾告辞之后,匆匆离开了大牢。

    而秦晓鸾自己呢,除了自认倒霉之外,也就只能幻想按照小说里的情节,这时候也该出场个王爷什么的了吧?

    她脑海里开始勾勒王爷的形象,最开始出现的还是电视剧里面四爷五阿哥六贝勒之类的形象,可没多久这些人的脸就变得模糊起来,然后由重新组合,于奇正那张贱兮兮的脸浮现眼前。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847/ 第一时间欣赏皇上您该去搬砖了最新章节! 作者:我是跟风狗所写的《皇上您该去搬砖了》为转载作品,皇上您该去搬砖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皇上您该去搬砖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皇上您该去搬砖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皇上您该去搬砖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皇上您该去搬砖了介绍: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于是秦晓鸾去读了个城建学院。
好不容易有机会穿越了,结果不知肿么回事,还是得做搬砖的活。
这又是肿么肥四,搬个砖居然搬成了女皇帝???!!!
秦晓鸾穿越到古代之后,接手了老爹的营造队伍。本来只想安安稳稳过个小康生活,结果在于奇正等人的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下,竟然一步一步向上爬,最后居然成了那个架空历史时期第一个女皇帝。。。皇上您该去搬砖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上您该去搬砖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上您该去搬砖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