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英国皇家海军的耻辱之战!
梁水生躲在那早就已经挖掘出来并且作好了隐蔽工作的壕沟之内,用望远镜观察着那些在宽阔的大道上,敲击着军鼓前行的英国士兵和那些印度阿三步兵。
果然,这一道大道确实给英国军队提供了极大的方使,使得他们不仅仅能够迅速地列队前进,而且,还带上了十门步兵炮用来作攻坚之用。
“来快点吧,别让咱们等急了。”梁水生小声地喃喃自语道,他的身边,整条壕沟之内都密布着大量的身穿着绿色军装的梁家军特一营士兵,不过,这一场战斗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已经早就被埋在了大道底下的各种地雷。
不过,按照梁鹏飞以及参谋部的要求,只是在三山坳北部的路口埋设了大量的触发式地雷,而在南部路口,埋下的却是那种需要拉线来进行控制的拉发式地雷。
这就是梁鹏飞的战术,重复着上一次收拾荷兰杂鱼雇佣军的战术,只不过,若是梁鹏飞知道这只前往进攻沙角炮台的英军之中只有五百名英国军人,剩下的二千人是印度阿三杂鱼的话,相信梁鹏飞会很悲伤地叹息:“为啥老子的地雷阵炸的总是一些杂鱼。”
领军的艾伦少校随着鼓点的节奏迈着有力的脚步踩在这沙石铺就的大道上,时不时停下来催促着士兵们的行动再快一些,因为,大英帝国的海军分舰队仍旧在对方的炮台之下垂死挣扎,他们需要求援,而他所率领的这一只队伍的进攻顺利与否,将会影响到整个战局。
“再快一点,士兵们,敌人的战斗力你们都已经看到了,那是一些由农夫和小商贩组成的杂鱼部队,远远不是我们的对手,就算是一个孩子都要比他们勇敢。步子再迈得大一点,我们需要救援我们的海军,让他们知道,我们大英帝国的陆军,是这个世界是最优秀的军队。”艾伦少校大声地吼叫着,为自己的部下鼓气加油。
整齐的脚步在那沙石路上溅起了尘埃,一只只的火枪被士兵们扛在肩膀上,黑铁色的枪管笔直地指向天空,印度雇佣兵们时不时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很快就被军官们喝斥,把精力集中放在行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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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的脚下那条沙石路,在那层沙石之下,散布着大量的地雷,一条条坚实的细线从地雷的拉发装置上牵了出来,然后潜藏在那路面的沙石之下,一直延伸进了大道两旁边浓密的丛林之中,丛林之时的灌木群里,又或者是在深坑之中,总是会有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只正在快速前行的部队,他们就像是潜伏在热带丛林之中的豹子,耐心地等待着那猎物走进自己的攻击范围。
三山坳这个小盆地并不大,而其中的道路总长也不过是两里半的距离,列成了六列的英军与印度雇佣军的距离却更短,就算是加上了十门步兵炮,其队伍总长也不过是一里之内。
时间用的并不长,艾伦少校就已经能够看到了山谷之外的景色,前方,仍旧是平整而又笔直的大道,直指向那个仍旧在频频炮击的炮台,艾伦少校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了兴奋之色,是的,他将会成为英雄,拯救了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陆军少校,多么动人的称呼与字眼啊。
“上帝,我无限的赞美您。”艾伦少校在胸口画起了十字,用力地迈着大步,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右脚的靴子底似乎让什么东西梗了一下,艾伦少校没有在意,再次向前迈步,然后提起了那只像是梗到了石头的右腿。
然后,他听到了什么声音,然后就是一团火光缠绕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崩解……接着,他就觉得自己在飞翔,是的,他在飞,他的上前身已然离开了地面,脱离了地心的引力,被高高地抛飞了起来,他觉得自已能够看得更高,更远了。“原来飞翔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这是艾伦少校陷入永恒的黑暗之前,最后的一个念头。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重蹈覆辙。没错,就是这个成语。看看吧,又是一群上了老子的大当的王八蛋。”梁鹏飞嚣张无比地站在那沙角炮台后方的一处高地上,看着那三山坳处地雷爆炸而升腾起来的哨烟,倾听着那些犹如落地惊雷一样的爆声,双手插腰作伟人状,只不过,他笑得实在是猥琐了点,眼神也很邪恶。
“那个,大人,上一次中计的是荷兰人,并非是英国人,所以重蹈覆辙这个成语用的似乎有些不是地方吧……”倪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有些头痛,这话他实在是憋不住。
“怎么不对了,荷兰人是欧洲人,英国佬也是欧洲人,本少爷两次玩的都是欧洲人,所以,这个成语还是很恰当滴。嗯……”梁大少爷厚颜无耻的狡辩让倪明一脸的黑线,旁边,孙世杰一脸的苦笑直摇脑袋。他也很无语,所以干脆就懒得张嘴,省得被气到的是自个。
轰轰轰轰……集密的爆炸在那山谷之中回荡着,人类在临死时超常发挥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尖叫声甚至穿破了爆炸声的阻隔,钻入了大英帝国战舰上的人们耳中。
“上帝啊……”福特少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种猛列而又密集的爆炸声只能够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一只意图从后方进攻沙角炮台的英军,要么是遇上了激烈的抵抗,要么就是陷入了拥有着大量火炮的敌人包围之中。
看着那些升腾到了天空的乌沉沉的硝烟组成的云雾,马戛尔尼的眼睛飞快地眨着,嘴唇抿得紧紧的,脸上写满了沉重与忿愤,连续地被自己的对手挫败,这种打击,实在是让人意外而又沮丧。
“我们应该立即派兵增援,将军阁下。”斯当东再次大叫了起来,脸色难看的他用力地捏紧了拳头,实在是想不通啊,大英帝国的舰队遭遇到了对方的诡计,而陆军也同样受挫,这让一向认为大英帝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斯当东内心无比的纠结。
增援的命令很快就下达,两千名士兵再次被派出,不过这一次,他们却无法进入三山坳一步,因为,就在山口处,他们受到了敌人猛烈的阻击,虽然他们发起了几次进攻,但是,却都没有办法冲进去与被围困在这个山谷之中的英军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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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火器的密集程度表明,这只军队的火枪配备率绝对不亚于英国军队,而且,他们凭借着有利地形死守,英军负得了巨大的伤亡也无法突破这条防线。
就在那位陆军上校亨利气极败坏地再次向福特少将提出了派兵增援的要求时,被福特少将断然拒绝。
“增援?不,我不想再派士兵去送死了。”福特少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他需要冷静,他是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这个时候,就只能够靠自己的头脑了。“我们已经损失了五分之一的战舰,而且已经损失四分之一的步兵。我们要的是一场震撼性的胜利,从而取得政治上的优势,而不是一场惨烈的消耗战,那样的话,我们发起这场战争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意义,还会导致我们失去与这个帝国的所有贸易。”
“您说的没错,将军,我也认为,再继续进攻下去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马戛尔尼点了点头,赞同了福特少将的决定,这位优秀的将军考虑的十分周全,是该作出明智选择的时候了,暂时的撤退并不代表失败,而是一种策略,而跟强劲的对手死磕,那只是一种愚蠢的举动,这与大英帝国的利益不符,也与他们的战略最终目的不相符。
“可是那些被困在山谷中的士兵,还有我们的战舰……”斯当东内心显得那样的不甘。
“告诉兰帕德中校,他会知道该怎么做,至于陆军,他们有选择向清国人投降的权利。”福特少将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之后说道,然后转身走下了尾楼,钻进了船舱里,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思考自己失败的原因,而不是听那些该死的家伙在自己的耳边咶噪。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只能够抛下战友,灰溜溜地撤离战场,这绝对是英国皇家海军的耻辱之战。
“他怎么能这么做?”斯当东不甘地向着马戛尔尼报怨福特少将的命令,似乎想要从马戛尔尼这里获得认同。
马戛尔尼耸了耸肩膀:“他才是指挥官,而且,我也认为他作出了正确的选择,斯当东先生,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请你记住,战争的胜利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够从中获得什么。”
说完了这话,马戛尔尼把斯当东抛在了身后,也顺着楼梯走下了尾楼,向着那表情安静得让人觉得诡异的梁三槐走了过去。
看到了心情不是很好的马戛尔尼正向着自己走来,梁三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意:“大使阁下,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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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吓了一跳!
“没有想到啊,我们居然会在广州遭到了这样的败绩。亲爱的梁,看样子,真让你说中了,那位梁总兵,还真是一个不可轻视的人物。”马戛尔尼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说道,优秀的外交家,自然要拥有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脾气的能力。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远处的海面,那仍旧在燃烧并散发着缕缕绝望烟雾的英国分舰队时,他的目光泄露出了一丝不甘与难以言喻的忿愤。
对于他们否从那两个炮台的夹击之中逃出生天,马戛尔尼实在是不报什么希望。
“其实,如果大使阁下您能够仔细地研究一下梁总兵的战绩,或许就能够明白,他凭什么能够成为镇守广州门户虎门镇的总兵。”梁三槐笑着摆了摆头:“说实话,我认为,区区一个广州,实在是不值得贵国如此大动干戈。”
“哦?”马戛尔尼忍不住挑起了眉头,转过了脸来望向梁三槐,看到他正俯身安慰着表情显得十分地忧伤的小斯当东,马戛尔尼稍稍沉默了一下,等小斯当东告辞离开之后,马戛尔尼干脆就邀请梁三槐前往自己所住的舱房,品尝美味的下午茶。
“能够得到大使阁下的邀请,这是我的荣幸,请。”梁三槐的嘴角微微地扬了扬,随着马戛尔尼一同离开了甲板,在步入船舱之前,隐隐地听到了遥远的身后传来了犹如叠浪一般的欢呼声,他略有些犹豫地停了下,回头望去,他看到了那些已经没有了丝毫反抗之力的英国战舰那残存的桅杆之上,屈辱地升起了白旗。
梁三槐狠狠地紧了紧拳头,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身影也没入了那船舱之中。
“这种红茶,是你们的福建省武夷山所产出的红茶,我非常的喜欢这种味道,您需要加上一点糖吗?这样的话,我认为味道会更加的美味。如果有鲜牛奶的话就更完美了,可惜这里不是英国,也不是欧洲,你们这个帝国似乎对于奶制品很缺乏兴趣。”马戛尔尼是一位相当健谈的外交家,跟他单独相处,你不会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名政客或者是一位官员,而更像是你的朋友,这是梁三槐对于马戛尔尼的感观。
“谢谢,我不需要加糖,茶之所以有开始的苦涩,才会有回味的芬芳,这是我们汉人喜欢这种饮料的精髓之所在。”梁三槐淡淡地一笑婉拒了那马戛尔尼为他加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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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艺术感的回答,我实在是很难相信,像您这么优秀的人材,居然仅仅只是一个靠着翻译来生活的普通人。”马戛尔尼略一沉吟之后带着一丝感慨地说道。
“那是因为满清统治阶级的腐朽,他们的眼里,除了争权夺利之外,百姓的生活好坏与否,并不是他们所关心的问题,而那位满清皇帝,他只为了他的族人和他的面子与喜好来做事情,他喜欢玩弄所谓的帝王心术去控制手下的那些官吏,他害怕汉人会再次动摇他们满人的统治,对于汉人的文化与思想进行了严酷的镇压,甚至用一场场的屠杀来震摄汉人,让他们明白,他们只是一群应该匍伏在满清脚下的奴隶而已……”
“看得出来,您对这个帝国,似乎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是仇恨。”马戛尔尼抿了一口红茶,拿起了一块小点心细细地咀嚼起来。
“是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需要申明的一点是,我痛恨这个帝国,但是,我热爱这片土地,还有与我血脉相联,传承了五千多年的伟大民族。”梁三槐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发着光,那是一种明亮得犹如可与骄阳争辉的光芒。
让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的马戛尔尼下意识地微眯起了眼睛,旋及摇了摇头,这个时候的他,实在是不能够理解这位东方人为什么会对这个国家有如此复杂而又炽热的感情。
“……当他说到这段话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与自豪感在这一刻,完全地充肆在这个年轻而又睿智的东方人的身体乃至灵魂。这深深地震撼了我,这是一种需要无数年才能够沉淀出来的,已经渗透进了他的血肉与灵魂的历史的自豪感。从那一刻,我深深地知道,这个民族,将永远无法去征明,因为,谁也无法将他们那光辉的历史给抹煞掉,就算是整个欧洲联合起来,也不可能。
但是,在当时,我还并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被压迫的民族如果醒来,那么,触怒她的后果,将会无比的可怕。也将会让激怒她的人,付出难以估量的代价,而可笑的是,当时,正是我们这些人,做出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愚蠢的决定……
……我当时仍旧坚信,大英帝国将会是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而最终的结局,却不仅仅是让我们承受了巨大的失败,甚至还丧失了我们在东方殖民的优势,”马戛尔尼在自己的日记里留下了这么一段话,从而,成为了第一位西方政治家对于华人的最为中肯与准确的评价。
“我们现在正在对你的祖国发动一场战争,当然,您要知道,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占领这个国家,而是希望他们能够醒悟,这个世界,并不只有他们才是最强大的,我们大英帝国拥有与他们平等对话的权利。希望您能够理解。”马戛尔尼稍稍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之后解释道。
“如果阁下您是这么想的话,那么,我仍旧坚持我的看法,进攻广州,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之前我这么说过,现在,我还是很愿意重复这个观点。”梁三槐微笑道。心里边对着这个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就是一强盗的政客比划了无数根坚挺无比的中指。
马戛尔尼把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前,用一种审视的眼光重新打量了一下梁三槐之后,身子微微地俯前:“为什么?亲爱的梁,我知道你是一位头脑十分精明的,而且擅长于剖析事物的优秀人材。我想知道的是,从一开始您就不看好我们大英帝国进攻广州?难道是因为那位梁总兵,我承认,今天他让我们意识到,这个庞大的帝国即使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军队腐朽,但是,并不是全部,他的存在虽然让我们的进攻受挫,但那是因为我们太过轻敌,并且准备不足。”
“当然不是,而是你们考虑错了方向,这个帝国太过庞大了,您知道广州,这个繁华的都市,在北方,甚至是这个国家的中部,在他们的眼中,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腥膻之地,是过往数百年来,专门流放犯人的地方……”梁三槐清了清嗓子开始为马戛尔尼这位目光敏锐的英国外交家分析起了向英国人对待这一场被当作政治的延伸的战争地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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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是英国战俘,怎么全都长得黑漆麻乌的,不是说英国人的毛都是白,眼珠子跟猫似的吗?”广州将军福昌站在了那虎门镇临时建立的战俘营前,伸长了脑袋,冲那些战俘打量个半天,得出了这样一句疑问。
“这些都是英国人从被他们占领的印度征召来的雇佣兵,印度嘛,也就是咱们所说的天竺。”王守礼这位广东水师提督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为福昌解释道。
“你是说天竺被那个小小的英吉利给占领了?”福昌这位广州将军再没有墨水,可是天竺是哪一个国家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至少知道佛教就是从天竺传入,并且,这个时候的人们对于天竺的了解就是,那是一个几可与清国相比的一个大国,可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居然让一个小小的西方国家给占领了,福昌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太够用。“不会吧?”
“没错,王提督所言之事,本督也是略有耳闻。梁总兵,想不到本督早上刚刚接到了英夷意欲沿珠江口进袭广州的消息,到了下午,却居然收到了你的报捷公文,当时,还真把本督给吓了一跳呢,呵呵呵……”一身官袍上灰尘扑扑的长麟回过了头来,向着梁鹏飞颔首笑道。
说实话,今天一大早,正在总督府书房内处理公务的他听到了珠江口发现了一只庞大的英国舰队时,他手中的毛笔直接就掉到了公文上。
当打听清楚,狮子号和印度斯坦号赫然在列,并且,似乎在舰队之中还有与它们差不多的巨舰,而其他的战舰也都小不到哪,总之,大料艇只配给对方最小的战舰提鞋之后,长麟的风度再也保持不住。
又气又急的他赶紧使人召集来了水陆二位提督,召集军队,筹备城防,正为了各个总兵的防区而吵得头昏脑涨,忙碌了几个时辰,才堪堪关闭了广州城门,整顿好了城防的当口,却接到了梁鹏飞派快马传来来的报捷公文。
听到了梁鹏飞依托炮台击退了那个庞大的英国舰队,并且还击毁击伤了好几艘英舰,另外再加上俘虏了近两千名英国士兵,还杀敌近千时,长麟甚至以为自己神经过度紧张而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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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抢战功的时候到了!
别说是长麟,就算是一干两广文武也全都在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甚至还有些人觉得梁鹏飞这家伙是不是谎报军情,然后再玩一个拿百姓脑袋还计战功的手段。
但是,深知道梁鹏飞能力的王守礼站了出来进言,认为不管如何,总归是要眼见为识,既然都等了半天,还没有见到那些英国人的战舰逼近广州,说不定还真是被梁鹏飞所阻。
当下长麟干脆安排了人员留守广州之后,点了三千兵马,与一干水陆将领,齐齐往那虎门疾奔而去。而到了虎门,当他们看到了那几艘仍旧还停留在珠江水道上,高大雄伟,但又已经残破不堪的英国战舰时,才确信梁鹏飞并没有说谎。而当他们赶到了梁鹏飞所在的沙角炮台,看到了那些已经被解除了武装的战俘之后,终于完全地放下了心来。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长麟不得不暗暗心惊,梁鹏飞这家伙还真够有本事的,凭着一镇水师之力,依托着虎门炮台,不仅仅击退了英国的庞大舰队,击毁击伤敌舰七艘(还有跑的,当然没办法算上去),另外还宰了近千名英国,俘虏了近二千号人。
“怪不得,昔日在离京之前,本督曾经拜访过和大将军与福大将军,二位大将军都向本督极力推荐梁总兵,今日方知二位大将军对梁总兵之评果然恰当,不愧是我广东水虎的一员虎将啊。”长麟抚着长须颇有些感慨地道。
“大人谬赞了,其实末将能够取得些许微功,还不是我广东水师上下诸人齐心协力,更有总督大人您戳力支持,否则,末将岂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修复虎门炮台,凭此来守住国门?……”梁鹏飞嘴巴一歪一带,几乎把所有人都给刮了进来,立功嘛,一个人吃独食是很容易引起同僚的不满,反正镇守虎门的是自己,拒敌于国门之外的首功也肯定是自己的了,其他的功劳,怎么也该分一分,让大伙都喝喝汤,皆大欢喜方好。
“这家伙,还是那么会做人。”旁边的王守礼已然是眉开眼笑,心里边却对梁鹏飞仍旧能够在这个时候保持一颗平常心而钦佩不已,有这样的下属还真是让人放心啊。
“英夷此番为梁总兵所部击得溃败而逃,总督大人,末将以为,该乘此良机,趁胜追击方为上策。”这个时候,碣石镇水师总兵蒲志高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一脸的英武伟烈,声音也显得那样的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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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言一出,诸将纷纷邀战,就连那些陆路诸将也全都跳了出来,一个二个的嘴巴大得没边了,甚至有些人建议干脆打到英国人的老巢去。
梁鹏飞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主要是为了控制住自己想要捧腹狂笑的冲动,这些家伙还真当英国佬是落水狗,有那么好痛打的吗?真要那样的话,自己又何必费尽心力地在虎门一战玩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老弟,怎么样?”王守礼身为水师主将,本欲也跳出来应声附合,可是看到此战的功臣梁鹏飞的表情有些古怪,当下就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向梁鹏飞问道。
“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说英国佬很强大,我们最好不要妄动追击的念头,省得让对方把我们给吞了,你说,我要真说了这话,这几位兄台能高兴吗?指不定还当老弟我是怕他们抢了我的功劳呢。”梁鹏飞双眉微挑,冲那王守礼低声苦笑道。
“这倒也是……”王守礼大手摘下了凉帽,摸了摸光溜溜的头皮:“那怎么办?”
“我哪知道?”梁鹏飞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心劲也上来了长麟转过了头来望向梁鹏飞温言道:“梁总兵,你以为如何?”
“一切凭总督大人决断,只是末将以为,英夷初逢败绩,信心稍有受挫,然末将观其舰队退走之时仍旧是队型严谨,虽败不乱,所以……”梁鹏飞没有再往下说下去,因为,他这话儿虽然已经是说得相当的委婉,可是,那些立功心切的将军们却一个二个全拿眼睛瞪着梁鹏飞,神色都很是不善。
长麟抚着自己的长须却没有点头认同梁鹏飞的话,这一仗打下来,梁鹏飞这边虽说是依托炮台死守,可也还是与英夷的陆军面对面的干上了一架,而梁鹏飞所部不过五千上下,却俘获了对方近两千,宰掉了一千多,已方伤亡不过百余,这说明什么?只能够说明一件事,除了地形优良之外,想必这些英国佬也是怕死之辈甚多。
要不然,干嘛已方的战舰被困也不救援,士兵们让梁鹏飞给俘虏了也不管。这自然只有一个解释,对方看样子也是欺软怕硬之辈。
不仅仅长麟这么想,在场的诸将也都如此想,广州将军福昌想了想,也站了出来凑热闹道:“长总督,为了防备英夷犯我广州,诸镇水师都已然抽调了水师精锐于珠江水域,而英夷不远万里而来,劳师远征,本为兵法之中的大忌,而如今遭梁总兵重挫,士气必然大跌,如果我们纠集大军乘胜而击,不仅可使英夷丧胆,更可以震摄西方诸夷不轨之心,以彰我天朝之威。”
“唔,诸位将军所言,也甚是有理。”长麟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转过了脸来望向站在梁鹏飞身边的王守礼。“王提督,本督欲令水师乘胜而击,不知王提督之意下如何?”
“这……总督大人乃有总督我两广东军政之权,末将一切听凭总督大人驱使。”王守礼这家伙也是很老奸巨猾,不搭你这腔,直接告诉你,你老大,想干嘛干吗,反正别想让本提督担责任。
“尽是些滑头的家伙。”长麟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把眼睛转向了梁鹏飞的身上,不过这个时候,碣石镇水师总兵蒲志高当先站了出来插言道:“总督大人,末将以为,梁总兵苦战时久,部下劳顿不堪,又需要看押战俘,着实不易轻出,还请总督大人下令,我等愿为总督大人效死!”说到了这,蒲志高还冲梁鹏飞递过去一个表示报歉的眼神,那意思就是你梁总兵已经赚足了功劳,这一趟就别跟咱们弟兄伙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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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总督大人效死。”一票水师将领齐齐高喝道。一个二个的表情都显得那样的慷慨激昂,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之前为了能够不出海作战,而加以编辑整理出来的各种不利条件与事项。
在这一刻,他们就像是一群最勇敢的人,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跟英国佬干上一票,就算是追不上英国佬的舰队,他们也可以洋洋得意地在珠江口外摆摆天朝水师的谱,让那些西方人知道,英夷就是害怕了,被他们给赶出珠江口的。
“一群傻B,效死,老子看你们是急着送死。”梁鹏飞暗暗撇嘴,不过,表面上倒是没有丝毫的表露,而蒲志高这么做,恰好中了他的下怀。
长麟面露欣然之色,这些水师将领总算是有了点军人样子。“既然如此,本督就令尔等立即赶回驻地,以碣石镇水师总兵蒲志高为主将,大军直出珠江口,歼灭英夷,扬我天朝之威。”
“末将遵令!”一干人等人面露喜色大声应诺,甚至有些人都顾不得再跟同僚们道别,匆匆地朝着各自的坐骑走去,恨不得早一刻赶到自己的舰队驻地,就能够早一点立下军功。
“梁总兵,本总督留你下来,还望你不要有其他想法才是,毕竟蒲总兵也言之有理。”长麟这个时候走到了梁鹏飞的跟前,很是亲切地拍了拍梁鹏飞的肩膀,一脸和颜悦色地道。“今日一战,虎门镇上下兵将已然疲惫,还是留下来休整一番吧。如何?”
“末将遵命,只是,若是我水师大部蜂涌而出,必然防卫空虚,那末将留下来,继续固守虎门炮台,为我水师诸将之援,也是好的。”梁鹏飞作难为的样子想了半天,总算是扭扭捏捏地答应了下来。
听到了梁鹏飞如此说,就算是长麟这位久混官场,脸皮已经快赶上铜墙铁壁的总督大人也禁不住老脸微红,伸手扶起了行礼的梁鹏飞温言道:“如此,虎门之重责托付于梁总兵了,此战一了,本督将会将此战之经过如实禀报皇上,梁总兵的首功,赫当前列。”
“多谢总督大人厚爱。”梁鹏飞恭敬地答道,反正对于这份功劳,是谁也抹煞不掉的。
“梁总兵,等我们去你的总兵衙门里歇息一番,也好等候蒲总兵等人的捷报。”王守礼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笑言道。
“那是自然,诸位大人请。”梁鹏飞将这一干官员全都领往自己的总兵衙门,不过,却将武乾劲等人留了下来暗中叮嘱了一番,必须严防死守不可大意。
“那些家伙真撞上了英国佬的战舰,你说会怎么样?”看着梁鹏飞等人的背影,孙世杰向倪明笑问道。
“还能怎样?第一,扭头就逃,直接跑回来了,第二,让英国佬给打得狼狈逃窜回来,第三,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倪明双眉一挑,阴阴地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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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败得快捷无比,败得酣畅淋漓!
“……真没有想到,我们的战略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这实在是……”福特少将的舱房里,福特少将脸上的表情露出了一丝明悟,不过更多的却是懊恼。“如果我们能够早一些向您请教的话,相信我们就不必受到这样的损失,这是完全不必要的损失。”
“尊敬的将军,您不必如此,我也是在刚才,在与大使阁下讨论关于这一场战争之时,才得出的这个结论,说起来,大使阁下那些发人深省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启发。”梁三槐向坐在一旁的马戛尔尼颔首致意。
马戛尔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脸上的笑容仍旧显得相当的平静,对于梁三槐的心思,马戛尔尼觉得他之所以会这么说,肯定是希望能够在其他人的面前不着痕迹地吹捧自己,当然,他肯定会需要回报的。
“这是一个聪明人,拥有着一颗精明的头脑,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获得大英帝国的国籍,那样的话,说不过我能够为帝国招揽一位对于这个东方帝国深度了解的人材,对于大英帝国在日后对东方的政策上,能够有更明确,也更加准确的判断。”马戛尔尼的的手指头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地叩击着,心中深起了这样一个念头,或许,自己真应该好好地考虑一下这个方案。
“两位的聪明才智,对于鄙人,确实有相当大的帮助,今天的战败,实在是我们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耻辱,同样也是我太不谨慎而造成的……”福特少将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脸上的苦涩与疲惫十分地明晰,这个时候,在这两位聪明人的跟前,他不需要再隐瞒什么,没有那个必要。
“是我们,尊敬的将军,这次战争,是我们共同商定并且建议发起的,所以,责任应该由我们来共同的承担,这一点,我回国之后,会亲自向国王陛下及议会解释清楚,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重新确认我们战争的方向……亲爱的梁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建议,我想,您一定也会十分感兴趣。”
马戛尔尼把身子俯上了前一点,表情显得十分热切地道:“有一条对于这个庞大的帝国相当重要的通道,可以说是这个帝国的命脉,如果我们能够占据那里,那么,我们就相当于扼住了这个庞大帝国的喉咙,或者是把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这个帝国的颈动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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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阁下,清国人的舰队出动了!”就在马戛尔尼等人在兴奋地低声交流着这个新战略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福特少将不由得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来了多少人?”
“大概有近万人,上百条战船,或者应该说是上百条舢板炮艇才对,我实在不太清楚那些小船的型号。打的是清国的那种三角旗。”那位军官大声地答道。
“好了,先到这儿,一会我们再来讨论,现在,我需要去看一看,那些清国海军什么时候有胆子敢跟我们大英帝国的战舰在海上争锋了。”福特少将冷哼了一声,拿起了军帽戴上之后,匆匆地朝着甲板走去。
而梁三槐在马戛尔尼的邀请之下,与这位英国大使一齐经过了甲板,走到了尾楼之上,这种姿态让梁三槐知道,这些英国佬对自己的提防越来越薄弱,信赖越来越深,这是一件好事。
并且,对方已经渐渐地迈入了自己下的套子里边,看样子,当初少爷说的还真没错,自己还真有成为一名伟大地,能够名垂青史的间谍的可能。心里边充满了激动与兴奋,但是梁三槐的脸上却一丁点也没有表露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远处的海面上,果然,一张张的白帆涨满了风,正向着这边蜂涌而来。
这个时候,观察着敌情的福特少将脸上充满了鄙夷与轻蔑:“没有丝毫的阵型与纪律,这样的海军,难道他们以为凭着那些小舢板就能够击败优秀的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吗?”
“或许是刚才我们的失利让这些白痴以为我们已经丧失了战斗的勇气。”同样赶到了尾楼的斯当东显得有些兴奋地抿了抿嘴唇。
“通知所有战舰,立即摆出战斗阵型,我们要让这些该死的清国人知道,我们这才海洋的统治者。”福特少将大声地下达了命令,很快这一只虽然损失了几艘战舰,却仍旧显得相当庞大的英国舰队渐渐地散开,用它们侧舷那密布的舰炮炮口,向着远处正在迅速逼近的清国战舰,作出了准备战斗的姿势。
“我的娘哎,我说蒲总兵,他们的这些战船也实在是太大了点吧?”一位水师副将看清了那些英国战舰的全貌之后,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地道。
“大,怕什么,见过大象吗?那种家伙够大吧,可还不是照样有蚁多咬死象的典故?”蒲志高说实话也有点心虚,可是听到了部下的将领如此说,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大伙可都别忘记了,梁总兵就凭着几千号人,生生用炮台把对方的这种大船给揍沉了好几艘,还俘获了不少,我们这里可是过万兵马,百多条战船,就凭这些英夷的三十来战船,咱们三五艘收拾他一艘,难道还不够?”
听到了蒲志高这话,随同前来的几位水师将领也不由得频频点头,也对,对方刚刚让梁鹏飞给暴揍了一顿,肯定士气低落,再说了,自己这边人数、战船的数量都是对方数倍,难道收拾一群败兵,都还要犹豫再三不成?
“我说的没错吧,弟兄们,那些英夷就在前方,给本将军冲上去,斩一英夷,赏白银五两,斩一英夷军官,赏银二十两,弟兄们,杀啊!……”蒲志高拔出了腰刀,大声地向着自己的部下鼓劲打气。
一听到了有白花花的赏银,大伙的干劲就更足了,嗷嗷叫地向着英国人的战舰直扑过去,不少的水师士卒已然脱掉了上衣,挥动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地向着还远在里许之外的英夷喝骂不已,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自己问候那些家伙女性亲属的,博大而渊深的各种动词与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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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舰队应该不会是那位梁总兵的部下吧?”这个时候,福特少将向那身边的梁三槐询问道。
“应该不是,他的水师作战的方式很像是一群海盗,但是,绝对不会这么愚蠢。”梁三槐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丝诡异的笑意,看样子,这一票家伙是跑来抢功的,说实话,梁三槐很乐意看到这些家伙让英国佬好好地教训一顿。
“看样子你说的没错,原本我还希望是那位在虎门让我的舰队受挫的梁将军,很希望与他能够公平一战,现在看来,对付这群杂鱼,实在是……告诉各位舰长,自由进攻,发泄发泄心中的怒火吧。”福特少将看着那些冲过来的对手,实在是没有兴趣去指挥舰队对付,就像是一位穿着黄金圣衣的圣斗士,发现自己的对手居然是一个内裤外穿的乞丐,实在是没什么精气神。
但是,福特少将手下的那些英国海军军官和士兵们,早已经在虎门炮台一战之中,积蓄了太多的不甘与怒火,而这些清国水师,绝对是绝佳的发泄对象。
“开火,为了国王,为了大英帝国!”军官们的怒吼声,伴着那大炮的轰鸣,那几乎遍布了蒲志高等清国水军上下视线的密集管焰,让蒲志高等人有了一种错觉,仿佛那渐渐昏暗的天色在这一刻回复到了炽阳高照的正午。
当天夜里,从珠江口外逃回到虎门炮台的控制范围之内的广东水师战船只剩下四十三艘,蒲志高阵亡,一员参将阵亡,另外还死了不少的五品以上武将。
在珠江口外海一战,短短的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广东水师战船当场被击沉了近三分之一,随后,又在追击战中损失了二十多艘,另外有不少的战船在回逃途中很干脆地四散而逃,真正回到了虎门水师驻地的,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多一点。可谓是败得快捷无比,败得酣畅淋漓啊!
而英国人的战舰居然也追进了珠江水道,要不是镇守虎门炮台的是梁鹏飞所部,在梁鹏飞的命令之下,不敢有丝毫懈怠,说不定还真会让英国人的回马枪给杀个挫手不及。
不过,光是这一仗,已然沉重地打击了这些原本想去乘机捡偏宜的广东水师诸将的自信心,而在留在虎门镇等侯佳音的两广文武看到了只败回了虎门水师驻地的残兵败将之后,终于明白,这只舰队,绝对不是自己所能够对付得了的。
而这些人打死也不愿意在虎门这个敌前阵地呆上哪怕是一柱香的时间,只是告诉梁鹏飞,要他努力地,无论如何必须要守住珠江口之后,这些人连夜就赶回了广州。
广州城再次四门紧闭,数千士卒被赶上了城墙巡守。当夜子时,两广总督的告急及求援公奏折再次用八百里加急,向着北方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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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恩赏:一根鸟毛、一锭银子……
京师,圆明园勤政殿内,须发皆白的乾隆的表情很不好看,而他的跟前,摆着两份折子,一份,是之前两广总督长麟向乾隆禀报,西夷英吉利意欲进攻大清国的奏折。
而另一份,同样也是出自两广总督长麟之后,这一次,却是告诉乾隆,对方不仅仅来了,而且还来得气势汹汹,广东水师为了维护大清的天朝之威,于珠江口外与敌接战,耐何英夷船坚炮利,且数量众多,广东水师上下虽然拚死作战,耐何不敌,只得退守虎门,虎门镇总兵梁鹏飞所部依托圣祖爷时期建立的炮台,与英夷激战旬日,终于击溃了英夷,击沉击毁英夷战舰十余艘,并且还俘获了英夷士兵计一千九百余,斩首一千八百七十余级。
英国人被击退了,但是,对方的主力仍旧,虎视珠江口,长麟只能下令严加备战,并向乾隆请援。
“怎么,都说一说吧。莫非朕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乾隆冷哼了一声,那双浑浊的老眼里边闪烁着怒意。他的跟前,跪着匆匆被召过来的上书房大臣,还有几位心腹重臣,不过,再心腹也没有用,这会子乾隆的心情实在是差到了极点。
两份折子他都看到了,而第一份奏折是乾隆让人给重新翻出来的摆在案头上的,说实话,当时长麟的奏折递到了他的桌案上时,别说是乾隆,就算是几位上书房大臣也都很不以为然,认为两广总督长麟此举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只有和珅与福康安两人都对于此事略微表示了一点忧虑的重臣,这一点,让乾隆的心情总算是稍好一点,看向同样跪在身前的和珅与福康安的目光稍稍显得温和一些。
当然,乾隆并不清楚,梁鹏飞曾经向这二位多次提到了英国人的狼子野心,并且,还将他的判断告之了这两位,重要的是,梁鹏飞是福康安一手提拔的,很清楚这个年轻人的眼光与能力,而和珅弟兄二人也都跟梁鹏飞打过了交道,所以,对于梁鹏飞的意见也很重视。
但是,这种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发生,况且,难道大清国的臣子还希望自己的国家遭到英夷小国的攻击?总不能够因为这个理由就先去暴揍对方一顿吗?
总之,这二位重臣在得知了长麟的奏折内容之后,都只是觉得确实应该加以提防,但也仅此而已。但是,至少在乾隆看来,这二位重臣的眼光要比其他人看得要远,不愧是自己最疼爱的外甥,而和珅,也不愧是自己最为信重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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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些英夷实在是该死,原本以为他们不过是慕我湟湟天朝之威仪,不远万里而来朝贺,皇上以仁爱视之,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把皇上的仁爱当作了软弱。真是一群狼子野心之辈。”跪伏于地的内阁学士,吏部尚书刘墉以掌以地,大声地忿然道。“臣以为,应当充长大人所请,立即调兵遣将,早日将那些英夷击溃,以戒诸夷不诡之心。”
“皇上,奴才愿领五千兵马,赶往广东,为皇上剿灭这些化外蛮夷,彰我天朝赫赫之威,以摄诸夷。”福康安也跳了出来,昂然请命道。
诸位大臣异口同声地讨伐着那些英夷,只不过单单依靠口水是消灭不了那些敢于挑战大清的权威的英吉利人的战舰与军队,所以,阿桂,这位久经沙场,乾隆朝最资深的老将兼上书房大臣表示,应该派兵增援广东,令闽浙水师南下接敌。令沿海各省严加戒备,以防英夷侵挠。
阿桂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反正也只能这么办,毕竟是海战,整个大清国的水师都集中在南方,除了闽浙之外,就只有内河水师可调,可是,那些内河水师去大海作战,风险实在是太大了点。
不过,在商量完了如此对付英国佬之后,又有人跳了出来,觉得这一切都是沿海通商闹的屁事,应该沿圣祖爷的旧事,禁海!
提出这个建议的乃是工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彭元瑞,这位年过六旬的著名老学究、老才子一脸的慷慨激昂。不过,这位兄台的话却犹如石沉大海,大殿之内一阵死寂,一个二个全拿看白痴的目光打量着这位兄台,包括乾隆。
只不过,乾隆的表情比较隐蔽,抚了抚自己雪白的长须,打量了这个老头一眼,却沉默不言。
这个时候,擅长揣摩乾隆的心思的和珅站了出来表示了反对,认为嘉元瑞此举简直就是因噎废食。而平时与朝中的重臣关系并不是很好的和珅这一次得到了几乎所有大臣的支持。
原因其实很简单,为什么粤海关监督之职只能够由正黄旗的满人担当,而且还必须是内务府主事,内务府是干嘛的?那就是专门为乾隆捞钱的部门。
而广东海贸的贸易所得利税,绝大部份都是直接进了乾隆的口袋,而和珅这位乾隆的管家岂能不清楚?
同样,在场的大多数官员也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怕也就只有彭元瑞这样一心扑在学问上的大臣才会不清楚。老奸巨猾的乾隆哼哼哈哈几句,直接把这个话题无视并且绕了过去,不然,光是关停一个广州,他每年可就要少收入过百万两的银子,对于成天想着下江南,建园子享受的乾隆而言,这可是比割肉还心疼的事情。
另外,广州被英国人进犯之事,在乾隆的严令之下,除了朝庭高层之下,很少有人知道情形,毕竟让一个小小的蛮夷之国,打上了门来,这么掉面子的事情真要传了出去,极好面子的乾隆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当然,话要说得堂而皇之一点,顾及朝庭的颜面,省得举国民心动荡云云。只不过,令乾隆及在京的诸位重臣所想不到的是,就在广州被英国人进攻的数日之后,闽浙、江苏、山东沿海城市都相继地知道了那个西方国家英吉利派出了一只庞大的舰队进攻广州的消息。
这下,可真没有办法安静了,因为这个流言实在是太像真的了,况且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有流言在这些地方传播,英吉利人不满意大清国拒绝了他们所有的要求,而这些一向喜欢用武力去解决外交事务的英国佬自然会恼羞成怒,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算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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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相互追问打探消息,有人认为是谣言,也有人认为是事实,总之,就连中原一带的读书人们之间的谈话也不再是关于四书五经,而是关于广东被英夷舰队进犯的消息。
这下可真坏了,特别是当乾隆知道这等消息居然连江苏、山东等省都已经知晓之后,他暴发了,可以说是暴跳如雷亦不为过,当下严令各省官吏迅速辟谣,另外使人查访,谣言的源头,不过,这做的都只是无用功而已。
不过,朝庭的反应也相当的快捷,眼见消息是堵不住了,那干脆咱就放开,毕竟现在既然隐瞒不住,自然就只能够往好里宣传,虎门镇水师总兵梁鹏飞依托炮台,击毁击伤英夷战舰十数艘,亲冒矢石,领军与抢滩登岸的英军作战,浴血杀敌,亲自斩首十数级,虎门镇水师上下俘获了英夷士兵计一千九百余,斩首一千八百七十余级,自损不过百余的消息,确实是够震摄人心,够鼓舞士气的。所以,梁鹏飞这位梁总兵就被朝庭当成了优秀典型。
而广东水师的失败,自然完全归罪于竭石镇总兵不听将令,私自领军出战,打破了两广总督的严密布置,才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所以,广东水师竭石镇总兵蒲志高斩监候,而两广水师王守礼御下不严,以至损失折将,不过还好,梁鹏飞替他又挣回了脸子,所以只是被圣旨训斥了一番,继续担任广东水师提督,保卫大清国的南大门。
关于梁鹏飞的封赏,在这个时候自然也要提上议程了,毕竟把人吹捧得那么高,怎么的也得给点让人觉得有新意的吧?
毕竟梁鹏飞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总兵,再往上升实在是太让人惊骇了,所以朝庭采取了较为折衷的法子,梁鹏飞手下骁将:虎门镇游击武乾劲擢参将,署副将,暂摄广东水师竭石镇总兵之职,而其他的部将也都多有封赏。
钱是大把的,官阶也往上爬一爬,只不过身为这一场广州保卫战的主角梁鹏飞,却得到了一个让他觉得嘀笑皆非的封赏。圣意历数了梁鹏飞多年来,实际上也就是两年左右的功勋,嗯,总而言之,自入水师,饮食寝处与士卒共,缉私勤能,连破蛮商私盗,后征讨安南时,数战皆胜,毙安南乱匪无数,剿匪於南澎外洋……吹得很高,可是到了最后,却只赏了梁鹏飞一根鸟毛、一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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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福建也挨了当头一棒!
一锭银子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赏了梁鹏飞一个就算是不干活也能领工资吃饭的爵位,只不过,这是清朝最低级的爵位:恩骑尉,而这个恩骑尉到底有多大呢?相当于是七品。
而且还是个二等,比三等高上那么一点点,比一等低上那么一点点。这恩骑尉的俸银是多少呢?年俸四十五两……
至于那根鸟毛当然不是鸡毛,而是孔雀毛,单眼花翎,要知道,这根单眼花翎的赏赐,实在是让很有震撼效果,要知道现如今满汉大臣之中,能够有资格得赏花翎者可都是功勋着著之辈,或者是几十年的老臣,并非,非战功不可赏。
比方福康安是三眼花翎,和琳现如今是双眼花翎,而梁鹏飞恰好是武将,又恰好立的是战功,而朝庭又不想让他一个年轻小后生再升官,但是既然他当来当典型全国宣传,有功又不能不赏,所以干赏就不费事了,直接拿根鸟毛打发完事。
“什么破玩意爵位,居然才四十五两银子,比起我们老梁家的海盗年薪都还不如,日你奶奶的……”在一双双发红发光的眼珠子的注视之下,心里边已经是哭笑不得的梁鹏飞却还得摆出了一副感激涕淋,千恩万谢的表情接过了鸟毛,嗯,接过了那插上了单眼花翎的官帽,还有那份封爵的恩旨。心里边连续表达了对乾隆的女性亲属的亲切问候。
想到那一年才四十五两银子的恩骑尉年俸,看着脑袋上的官帽上让人帽进了一根亮晃晃的孔雀毛,想到前世自己没少骂多管闲事的人为老孔雀,现如今,自己居然载起了孔雀毛,并且要装出以此为荣,一想到这,梁鹏飞差点泪流满面,实在是感慨命运之奇妙。
“年纪轻轻,却骁勇善战,战功卓著,实乃是我大清之福也。”而长麟伸手拍了拍梁鹏飞的手臂,抚着长须一脸慈眉善目地样子向梁鹏飞连连颔首。把战败的责任全推托得一干二净,毫发无伤的两广总督长麟一扫之前的愁眉苦脸,现如今的他,虽然说不上兴高采烈,可至少眉飞色舞还是很恰当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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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那些两广文武也不管是嫉妒也好,羡慕也好,此刻都挤出了一张张热情的笑容,向梁鹏飞道贺。好不容易,梁鹏飞总算是把这些家伙给应付完之下,诸人皆安座了下来。
“皇上已经下旨,令福大帅为靖海大将军,总督两广、闽、浙、苏五省水陆兵马,不日将会由京师南下,调洞庭湖、鄱阳湖水师南下作战。”长麟把脑袋转向了梁鹏飞及新任竭石镇水师总兵武乾劲。冲他们点了点头之后继续发言。
听到了这个消息,梁鹏飞也不由得暗暗咋舌,看样子乾隆那老家伙还真是急眼了,居然让福康安总督五省水陆兵马,乖乖,这是多大的宠信,不过,不知道福康安能不能够赶在英国佬封锁掉长江之前冲到大海,要是让英国佬给堵在长江里边,不知道福康安会不会气的吐血三升。
“总督大人,福建急报,福建急报……”就在梁鹏飞陷入了走神状态之时,厅外传来了高昂而急切的喝声,厅内的诸人都不由得有些愕然地向厅外望了过去。
“怎么回事?”长麟站起了身来,颇有些气极败坏地向外边喝问道。
一员武官冲进了厅中拜伏于地,双手呈上了一封紧急公文:“末将闽浙总督督标参将魏海参见两广总督,禀总督大人,我福建水师南澳镇水师大营五日之前,为英夷水师舰队所破,南澳镇新任总兵蓝胜国力战不懈,为英夷炮火击中而亡,澄海营参将招鸿琳领本部兵马意欲与敌接舷而战,却被敌舰撞翻座舰,如今生死未卜……”
“什么?!”厅内文武这下全都跳了起来,一脸的惊骇之色。
那位魏参将继续述说着事情的经过:“南澳镇水师除了海门营、达濠营,镇标左营向北且战且退,最终退至了金门之外,南澳已落入英夷贼寇之手,如今,我闽浙水师已然严阵以待,固守金门、泉州、福州等地,必将进犯之英夷聚而歼之,以彰我天朝……”
“都什么玩意,我他他们那个什么严阵以待,根本就是龟缩不出,怯敌拒战。”梁鹏飞撇了撇嘴,很小声地嘀咕道,身边的武乾劲只能可劲地翻白眼,这个时候周围可都有人在啊,可梁大少爷这话倒是得到了广东水师同仁们的好感与认同。
毕竟好歹广东水师还有勇气冲出去跟英国佬掐了一架,虽然输了,可至少有冲出去的勇气。反观福建水师,南澳总镇让英国佬给一盘子全端了,剩下的水师干脆夹着屁股四散而逃。
相比起来,广东水师好歹还废了英国佬的好几艘战舰(呈报给朝庭十数艘这属于是惯例,大家知道就行了)。斩首过千,俘虏也过千,战绩一对比起来,广东官兵当然有骄傲的理由。
而公文的最后,闽浙总督伍拉纳希望两广总督长麟看在党国的份上,哦说错,是大伙都是满人,又互为邻里,加上有过联合作战的情份上,拉兄弟一把。
“拉你一把,到时候谁来拉老子?”长麟脸上丝毫不动声色,可心里边却一直在骂娘,亏他伍拉纳想得出跟自己借兵这个主意,广东水师挨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闽浙水师前来求援?
不仅推三阻四,甚至还有人说风凉话,说什么广东水师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居然让区区蛮夷给打成了残废云云。
现如今自己让英国佬给揍了一顿,知道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求援了?没门。
心里边实则有些兴灾乐祸的长麟脸上倒是露出了一副忧心之色:“想不到,想不到啊,福建居然也遭那些该死的英夷袭击,对了,本督记得,上次本督使人前往面见你家总督大人之时,伍总督不是曾言,麾下水师各部皆士气高涨,严待来犯之敌,必将敌聚歼于闽浙之海外,怎么居然就这么让他们打过去了呢?”
这位福建武官哪里敢去管这些高层上的事情,再说了,他解释了有个屁用,只得低声下气地答道:“这……末将实不知情。还请长总督能够尽早发兵,援我闽浙,使我闽浙两省之百姓不受那贼夷的骚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
“唉,魏参将快快请起,非是本督不允你所请,而是事关重大,当慎重之,况且,我广东水师月前受英夷贼寇重挫,损兵折将,自保尚且不足,哪里有水师战舰可派往闽浙啊……要不这样,你且在此宽坐数日,本督想想办法,总之,闽浙与我两广唇齿相依,若是不求,不仅有违同僚之谊,更负了皇上希望臣下精诚团结,事惟忠君的期望。”长麟搀扶起了魏参将之后,一番话把那魏参将直接给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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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魏参将离开之后,长麟面容一板,十分严厉地目光扫了在场水陆将领一眼:“如今我广东水师损兵折将,尔等加紧招募水师兵马,严加训练,以便早日成军,卫我广东之海域,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再轻言出战,如有违令者,军法从事。”
“末将遵命!”所有人都跳了起来赶紧答道,这个时候,都已经见识到了英国佬的厉害,原本有几位因为兵马距离江口过远,没有抢到立功的机会而破口大骂不已,结果听闻了蒲志高的败绩之后,全都自认英明谨慎的水师将领自然是甘愿从命得很。
至于救援闽浙水师的事情,谁爱去谁去,反正总督大人之言,正合在场所有人的意愿。总之一句话,你闽浙总督管不到老子两广,咱也答应了你,可具体什么时候派兵……这就有待商量了。
“梁总兵,如今,虎门乃是我广东之要冲,还望梁总兵能够镇守好此地,切不可懈怠才是,至于武总兵,汝竭石镇之兵马,该留的留下,不能留的,就遣返原籍就是了,不过还是应该早日征召整训,勿论军械火器,一应物资但有所请,只管报来。我相信梁总兵也不会看着昔日得力下属无兵无将的吧?”长麟走上了前来拍了拍那新任竭石镇总兵武乾劲,又拍了拍梁鹏飞,一副我很看好你们的表情。
“总督请宽心,末将定当全力襄助武总兵。”梁鹏飞心里边可劲地在乐,就算是你老不说,我也会替武乾劲这家伙把竭石镇给塞满的,而且绝对都是个顶个的精兵强将。
而武乾劲虽然已经就任了竭石镇总兵,可实际上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蒲志商的竭石镇下辖镇标中营、左营、右营,平海营一共四营水师,可实际上,据梁鹏飞所知道的,这家伙的兵马到目前为止,只征召了四分之三,还有一千等着吃空饷。
现如今武乾劲的部下,除了六百不到的残兵败将,剩下的全让蒲志高帮他提前丢进了南海喂鱼去了,而他本人目前已经在牢中等死,
就算是剩下的这六百人马,不说是武乾劲,就算是其他水师总兵看到了都直摇脑袋,实在是太挫了,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撂谁怕谁也不愿意要。所以,长麟也决定无视掉那六百残卒。
长麟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安排,不过是为梁大少爷在广东水师的势力添砖加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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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西班牙闺女的婚事……
“见过老爷,见过夫人。”广州梁家老宅之内,武乾劲恭敬地向着梁元夏与叶氏恭敬地行礼道。“令儿也没什么事,刚刚回到宅里,我家老娘非说要亲自来谢谢老爷和夫人,小的好不容易把她给拦着,心意我替我娘带到。谢谢老爷和夫人,还有少爷的关照了。”
“好了,好好好,傻小子,如今也是朝庭的堂堂二品大员了,嘿嘿,当年你爹跟你这般大的时候,却还跟着我成天在海里边饱一餐饥一餐的添着血口子讨生活。”梁大官人一副老怀大慰状。“如今,你们这些小子都出息了,嗯,好,很好,好好地跟前鹏飞这小子干,别让老叔我失望,也别让你死去的爹拿唾沫星子喷你。
一句话,不管你们干吗?记住了,你们是老梁家出来的人,讲的就是直来直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是咱们那什么本色,我说儿子,那话叫什么来着?”梁大官人看样子有点谈性大发了。
“……男儿本色。”坐在一旁边,脸色有点发黑的梁鹏飞吭哧半天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而梁鹏飞的身后边,安静地,犹如一位淑女一般安坐着的玛丽亚歪着脑袋,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梁大官人,虽然现在她能够跟人用汉语简单的交流,可是,语速稍微快一些,或者字句有些咬字不明的话,听到玛丽亚的耳中,又将是等同于天书的存在。
而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梁鹏飞非要把她给拉到这里来,虽然梁鹏飞什么也没有说,可是玛丽亚却也隐隐知道一些,心里边可谓是小鹿乱撞,既兴奋,又有些担忧。
“对,就这话,大老爷们,就该得色一……?老叔我是说那个什么玩意来着?”梁大官人话刚说了半截,就觉得自己把这个词一断开之后,似乎就变了味了,看到了旁边叶氏两眼闪烁着警告的凶光,生生煞住了话头,作出了一副不知所云状。
“老爷放心吧,您的吩咐,小的肯定记得住。”武乾劲有点憋,少爷跟老爷这对父子还真是父子,说出来的话经常让人无言以对啊。
“好了小武,快回家去吧,跟你娘说,她身子有病就好生养着,明天我去看看她,儿子养大了,自个有了出息,还谢什么谢,你爹跟我们家老爷是老兄弟了,别这么弄,太生分了。”叶氏温婉地笑着说道,武乾劲插了插脑门上的臭汗,嘿嘿地笑着答应之后,看到了梁鹏飞那诡异的眼神,有些狼狈地告辞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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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看您,连话都不会说了,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好小武不是外人,不然,还不把脸都得丢尽了。”叶氏看着武乾劲地背影消失在了门外之后叹了口气,转过了脸来嗔道。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儿子。”梁大官人直接把自己的儿子给出卖了,梁鹏飞一脸的黑线却又无可奈何。
“哼,是不是儿子说的你自个清楚,对了,不提你我还险些忘记了,对了,闺女,过来,来老身这边坐吧。”叶氏冲坐在梁鹏飞身后边的玛丽亚招了招手,玛丽亚看到了梁鹏飞递过来的眼神,俏脸微红,低应了一声之后,乖乖地坐到了叶氏的身边。
叶氏拉着玛丽亚的手,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西班牙闺女……
“鹏飞跟梁大官人正在那用眼神快速地交流着,不过最终,身为父亲的梁大官人还是站了出来:“那个,我说夫人哪,你也知道,你儿子如今也娶了两房媳妇了。可是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居然就生了一个娃,实在是让人揪心得狠哪,特别是石世英那老混蛋,成天霸着老子的孙子,成什么体统,你小子怎么也不跟你媳妇说一声……”
“阿爹,你跑题了……”一脸黑线的梁大少爷顶着一头的唾沫星子,无比幽怨的眼神看向梁大官人。
“什么跑题了?我看你小子是想转移话题,我们家小梁宝……”梁元夏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准备挽袖叉腰地继续批斗儿子的当口,看到了梁鹏飞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斜向了叶氏与玛丽亚的那个方向,才想起了今天的正事。大巴掌拍在了油亮的脑门上。“哦,哈哈,嗯,阿爹有些跑题了,不过,也是让你小子给气的!”
“……”梁鹏飞无言以对,只能够坐在板凳着画圈圈,至于诅咒自己的老爹,梁鹏飞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老爷,你有话就说吧,拐弯抹角的,可不像是您的性格。”叶氏两眼微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梁大官人。
“那个,其实也就是你儿子跟这个西,西班牙丫头的婚事,你儿子想娶这个外国闺女,就怕你不同意,这不,把老夫也给拉来当起了说客来了。”梁大官人眼看憋不下去,干脆就直接实话实说得了。
叶氏听到了梁大官人主动坦白,看到了儿子在旁边狂翻白眼,又眼瞅着玛丽亚这西班牙妞一脸的扭捏,要是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她也就白活这么多岁了。“这孩子,你娶媳妇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怕娘拦你不成?”
“当然不是,娘亲您英明神武得很,哪会拦着儿子,只是,您不是说……”梁鹏飞有些不太好意思说。
不过叶氏倒没什么不自在的,仔细地打量着玛丽亚,看得玛丽亚都觉得受不了这位平日里看起来特温柔娴淑的伯母那犹如X光一样的目光而垂下了眼帘,叶氏也不管玛丽亚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嘀咕了起来:“这丫头虽然模样长得吓人,可毕竟是西方的种,自然跟咱们这边不一样。唔,娘亲倒觉得那丫头身子骨硬朗,一副好生养的架子……”
“……”梁鹏飞无语到了极点,既高兴,又觉得尴尬,娘亲的审美角度实在是,确实不愧是有当娘的风格。
“这话在理,这丫头跟了你都快两年了,怎么的,也得给人家一个名份。”梁大官人也摆出了父亲的派头,冲梁鹏飞板起了脸训道。“对了,她爹给你回信了没,怎么说的?”
梁大官人虽然表情刻意地板起,可是实际上心里边直乐呵,想想亲家好歹也是一国之主,自己儿子娶的,那就是公主,儿子居然当上了外国驸马爷,确实让梁大官人觉得倍有面子。
“爹、娘,您二老就放心吧,那西班牙丫头,嗯嗯,对,丫头,她的阿爹虽然没有明着应下亲事,可是也没有表示反对。”梁鹏飞赶紧赔笑道。
“那是什么意思?”梁大官人跟叶氏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我说儿子,那丫头的爹到底是什么人啊,连你这样的堂堂朝庭大将军都看不上。”
“娘,这话可不能够在外头乱说,你儿子我顶多是一位将军,可担不起大将军的称号。”梁鹏飞翻起了白眼。知道内情的梁大官人赶紧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那她阿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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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就是希望我多给他们一点聘礼呗。”梁鹏飞狡猾地冲梁大官人眨了眨眼。
“切,我当是什么事,就不是点聘礼,莫非她阿爹还以为咱们老梁家拿不出手?老爷,看看,那丫头的爹把咱们当成什么了?”叶氏柳眉一扬,不悦地道。
“夫人莫恼,那丫头的爹也是叫得上号的人物,还不是希望能够把女儿风风光光地嫁给咱们家,所以啊,这事就交给你儿子办就是了,聘礼,你儿子会搞定。”梁大官人虽然不太理会梁鹏飞的那些事情,不过,并不代表梁大官人是聋子瞎子。
“什么话嘛,聘礼置办,那是咱们俩得给儿子操办,你居然好意思推给鹏儿。”叶氏脸色一板,冲梁大官人道。
“娘,阿爹也是一番好意,其实那聘礼儿子早就备下了,就等那玛丽亚的亲戚过来拿。”梁鹏飞接过了话头解释道。
“是什么聘礼,直接告诉娘不就完了,搞得神神秘秘的,莫非你又想瞒着娘亲干什么坏事?!”叶氏看样子今天是不让梁鹏飞坦白从宽,她决不罢休。
看到娘亲一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梁鹏飞也只能翻起了白眼,挠了挠头皮之后含含糊糊地答道:“他爹就是想要些土地。”
“我的父亲真的是这么说的?”梁府后花园里,月光正皎,深深浅浅的绿色在此刻变成了层次分明的黑色白调。远处的灯光散发着诱人的暖黄,而此刻,坐在那凉亭之中的两人却没有空闲去欣赏这等的美景,只是,相互依偎着,仿佛那两人之间的体温能够变成世间最温柔甜蜜的缠绵。
“什么怎么说的?”正伸手揽着玛丽亚那只堪一握的纤腰,感受那薄裳之下那滑入溜手的肌肤,沉醉在那玛丽亚那诱惑的处子幽香之中的梁鹏飞亲了亲那玛丽亚光洁的脸颊一口笑问道。
“要用我去换什么土地,我父亲真的把我当成了商品?”玛丽亚抬起了清亮的双眸,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就像是那幽深湛蓝的海水一般迷人。
“你爹要真把你当成商品,那也是无价之宝。”梁鹏飞抬起了手指,轻轻地抚过了玛丽亚那高抬起来的下巴,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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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无计可施……
两湖水师战损舟船近四分之一,这还不算征调来的渔船的损失,而且阵亡将士的数目是对方的一倍多,福康安暗暗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听从下属的建议,打一个小小的分舰队都受如此重挫,真要扑过去,那真的是送死了。
所以,福康安一面继续征召渔船,征集各路兵马汇集于江宁府,一面在乌鱼洲与三江山布置炮火,加固防御,以防英国人再次进犯,另外,快马加鞭地向乾隆请援。
听完了这封表面上是表功,实则是请援的急报之后,乾隆是既喜又忧,喜的是总算是听到了好消息,忧的是,对方的实力仍在,而已方却没有将英国佬赶出长江的实力,现如今,这些该死的英国佬居然还得寸进尺,不仅封锁了漕运的通道,还想着进攻江宁府。
在场文武百官听到了福康安将敌聚歼于乌鱼洲,将英夷前往江宁府的脚步暂时挡住之后,都不由得在脊背上升起了一层冷汗。
江宁府不仅是清政府统治江南地区的政治、军事重镇,而且是经济枢纽和文化中心,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险要之地。江宁的得失,不仅关系到大清国东南半壁江山的安危,甚至可以说,会直接影响着满清政权的存亡。
虽然有了一个好消息,但是,一直议到了中午,却仍旧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这个时候,有一名太监悄悄地跟一名侍卫说了些什么,侍卫又上前向乾隆的心腹太监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位太监小心翼翼地附身到了乾隆的耳边一阵小声嘀咕。
乾隆只是扫了一眼这名太监挥手示意他退下之后,又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宣布散朝,而上书房大臣全部让乾隆派太监给拦了下来,转往西暖阁议事。
大伙全带着一头的雾水来到了西暖阁,参见了乾隆之后,乾隆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案桌上的东西,向阿桂说道:“看看吧,这是刚刚送到的,英吉利夷的请和贡文。”
“请和贡文?”阿桂觉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太大了,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刚刚福康安发来的紧急公文上边还打得不亦乐呼的,求兵要将的,怎么一转眼之间,英吉利夷居然就呈来了请和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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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是福康安先发了那分军报之后不久,就接到了英夷使节的请和公文,他不敢擅专,便使人八百里加紧送过来的。”说实话,刚刚在养心殿上听闻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乾隆也是反应不过来,再说了,他也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等朝会散了之后,看了这份请和贡文,才让太监去将这批心腹重臣给拦了回来。
阿桂扫了一眼随他一同来到了西暖阁的诸人,看到这些人都作埋头垂首状,心知这些家伙肯定没人愿意出头,心中暗叹了一声,步上前去,从乾隆的手中接过了那份请和贡方看了起来。
“这……这些英吉利夷,实在是岂有此理!”方看了几条,阿桂给那上边的条款给气的须发皆张,那上边的条款与上次的一模一样,不过,那几条什么英国人犯罪只适合英国法律,英国人在清国境内犯罪,也必须交由英国人来审判之类的,让阿桂这位堂堂大清国首辅给气的七窍生烟。“此约不仅毫无文采,其中之内容,更是狗屁不通,英吉利夷在我大清国境内犯案,当由朝庭的官吏按律治之,岂可由这些人如此胡闹。”
阿桂暗暗扫了乾隆一眼,他并没有完全地将话说死,毕竟谁也不知道阴沉着脸的乾隆到底是怎么想的。阿桂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油猾成精。所以,干脆攻其一点,反正这一条乾隆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至于其他的嘛,这里这么多的大臣,难道就他一个首辅不是哑巴?
“皇上,虽然这些英吉利夷人的手段卑劣,但是,他们既然请和,那么对于我大清而言,这恰恰是一个时机,虽然福建、广州水师受挫,但是主力仍在,我们可借谈判为由拖延时间,集诸省水师之精锐,于长江之内与英吉利人决一死战。”
“不可如此,奴才以为,我大清南疆,除英夷之外,还有不少的西夷国人,若是能全胜,倒也罢了,若是不胜,那些见利忘义之辈,必会有所动作,到时候,我大清国水师皆丧,以何物相抗?”
头疼啊,乾隆没有想到,虽然收到了对方的请和贡文,可是局面丝毫没有好转,因为这上面的条约,他没有办法接受,要知道,他老人家好面子好了一辈子临到老了,居然又碰上了这么一桩大丢脸面的事情,着实把他给气的想吐血。
可问题是,气再大能有什么用?如今对方都已经逼上门来了,以截断漕运相威胁,有心答应吧,那朝庭可就真把颜面全给丢尽了,连个小小的英吉利夷人都收拾不了,那天下居心颇测之徒们不蠢蠢欲动才怪。
而一直默不作声,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和珅落入了那乾隆的眼中,平日里这位足智多谋,最体察自己心意的宠臣怎么一回事,居然当起了闷头鸡?乾隆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和珅。”
“奴才在。”听到了乾隆语气中的不悦,和珅赶紧上前恭敬地答道。
“此事,你还没有发表过意见,是没想好呢?还是没有想到?朕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乾隆今天也不愿意多废话了,多耗一些时日,他的脸皮就得多让那些被他瞧不起的英国佬多削下一层。
“奴才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奴才不知道能不能解目前之困境。”和珅的头伏得更低了,心里边直骂娘,自己已经缩得很靠边了,想不到乾隆的眼神这么好,居然还把自己给揪了出来。
自己又不是武将,哪里知道这仗能够怎么打,真要懂得军事兵法的话,昔日自己又何必去瞎指挥,还惹恼了阿桂这个脾气不好的老家伙,差点把自己给行了军法。
“哦,你且说说,让诸卿也跟着参谋参谋。”乾隆抚着雪白的胡须眼睛稍稍地眯了起来。
“那奴才可就说了,如有不妥,还请皇上恕罪。其实,奴才之前曾经接到过广东虎门镇水师总兵梁鹏飞的来信,其人曾经谈起过西方夷人,以是以利为先,妄顾信义之徒。他曾有言,西方蛮夷之辈若袭扰我大清,我大清若是不以严惩,震摄这些化外蛮夷,日后,海域边疆必会常受诸夷所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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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可不想担责任,所以,直接就把梁鹏飞给捅了出来,毕竟,他能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臣,自己有真材实学,但更多的靠的还是那老皇帝的宠信,而这个主意,确实是出自梁鹏飞昔日与他通信之时偶尔提过。
所以,他现在拿来应该,也并不不妥,况且如果老皇帝觉得可行,他和某人还有荐人之功,若是老皇帝觉得不可行,那他和珅照样也不会损失什么,反正出主意的不是自己。
“这倒是个办法,只不过,鞭长莫及啊……”阿桂只能够长叹一声,这段时间,他倒也知道了那英国佬在东方有殖民地,但是,至少也有好几千里路,就算是赶了去,却于目前的战局无补,所以,阿桂才有此一叹。
“……”众人皆尽默然,绝大部份人都对这个办法不以为然,不为别的,就单说大清国的水师连对方攻到家门口了都收拾不了,还要想着去别人的老家耍大刀,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而和珅也笑了笑:“是啊,所以奴才就想看能不能有比这好的法子来解决眼下的难题,可是,奴才弩钝,实在是……”
乾隆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算了,诸位爱卿也都回去好好想想法子,朕乏了,你们跪安吧。”
诸位重臣互望了一眼,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安之后,回家去好好地琢磨琢磨该怎么想办法,至于能不能想得出来,那就知道老天爷才知道了。
看着这些陆续退出了西暖阁的臣子,乾隆看着那份请和贡书,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老脸,可内心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无力,一种对英国佬无从下嘴的无力感。
“早知道如此,朕就该多建几只水师就好了,省得现在让人给打上了门来,却无兵可派。”乾隆恨恨地一拳砸在了那份请和贡书上,可他却忘记了,他每年建园子、享受、偶尔下下江南享受美人,每年耗费的银两都有数百万两之巨,却舍不得大力地整顿和更换水师战舰,而各地的水师战舰,多出自各省自己的截留,甚至于是让各地士绅出资兴建的。
把国家的水师不当一回事,自顾着自己的享乐,就这样,难道还能够期望水师能够做得更好?这样的事,只能是笑话而已……
就在朝庭为了英国佬的事情闹得鸡飞狗跳的当口,梁鹏飞却悠闲地呆在了虎门镇的总兵衙门的后院里边,晒着冬日的暖阳,听着手下禀报刚刚从那澳门传过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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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我不介意被描绘成撒旦,那是我所钟意的角色!
国人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劝说,加入到了我们这一边,他们愿意派出一只一千人的部队,还有他们的战舰来帮助我们,还有一点,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他们同意放弃继续支持安南的阮福映,不过,法国人希望阁下您能够信守承诺。”穿着一身大清国普通老百姓的服饰,头上戴着斗笠的比利亚此刻就坐到梁鹏飞的身边,他的手中点燃了一根粗大的雪茄,正美滋滋地品尝着,顺便讲述起了这段时间他们的努力成果。不过,这身普通东方老百姓衣着打扮配着他那张西方人的面孔来,让人觉得很是古怪。
再加上他那副尖嘴猴腮,颔下留着一小绰鬼鬼崇崇的胡须的样子,实在是像一个偷渡难民。
“信守承诺?当然,这是肯定的,亲爱的比利亚,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言出必践的,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要知道,我的舰队现如今已经完成了集结,就在等待着你们那边的动静了。”梁鹏飞呵呵一笑转过了脸来,玛丽亚就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正在那里彻茶。
看到了梁鹏飞的目光,玛丽亚回报以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奉过来了一杯热茶,梁鹏飞就那么躺着接过,美滋滋地抵了一口:“真好喝,谢谢你,玛丽亚,你的茶艺是越发的精进了。”
“是吗?”玛丽亚听到了梁鹏飞的夸奖,心里边越发的欣然,目光温柔得能流出水来。不过听到了旁边那显得有些尴尬的干咳声之后不由得惊醒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向着那比利亚歉意地一笑:“需要红茶吗?”
“能够品尝公主殿下亲手泡制的红茶,这是鄙人的荣幸。”比利亚可不比梁鹏飞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再说了,玛丽亚可是西班牙公主殿下,身为西班牙子民的比利亚更是不敢像梁鹏飞一般的随便。
“希望你能够喜欢,好了,我得去做祷告了。比利亚,等一会你跟梁聊完正事之后,请过来找我一下,我想听一听关于西班牙和我的父亲的近况。可以吗?”玛丽亚笑着向梁鹏飞问道。
“当然,比利亚一会就会过去,我向你保证。”梁鹏飞笑着答道,看着玛丽亚优雅地转身离去,那身裁剪得体的衣裙随着她那优雅轻盈地步态,让那妙曼的曲线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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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仍旧是那样的高贵与美丽。”比利亚赞叹道。“可以看得出来,长公主殿下的一颗心,全都系在了元首阁下您的身上。这真叫人羡慕又嫉妒。”
“好了,亲爱的比利亚,我承认能够娶到你们的长公主殿下,确实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但是现在,我想我们需要更深一步的探讨我们之间的计划。要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梁鹏飞转过了脸来向比利亚沉声说道。“我相信,你们西班牙国王陛下,我那位亲爱的岳父大人也一定很希望能够在东方占有一块更加富饶的土地。”
“这当然,尊敬的元首,但是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庞大的古老帝国,居然……请恕我冒昧,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比利亚向梁鹏飞礼貌地颔首致意,但是,在场的人却都从他的语气里边嗅到了一丝轻蔑与不屑。
倪明面色有些发暗,握紧了拳头,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去争辩什么,在事实面前,却实没有什么争辩的必要,好只是一种自取其辱的行为而已。
“出乎你们的预料?呵呵,这很正常,至少,没有出乎我的预料,没”与手下的神色不善相比起来,梁鹏飞可谓是神情自若,反正他从来没有把清朝当成为自己所热爱的祖国,他所热爱的只是这一片土地。
“当然,我们确信您肯定能知道这个帝国的底蕴,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们都愿意跟您合作对付英吉利。”比利亚笑道,不过眼里边闪烁着贪婪与狡诈。“我们都知道,您很不满意那些鞑靼人统治着这片广袤的土地,让您的同胞承受着那种令人心碎的压迫。而您现在的实力,暂时还不足以推翻那些该死的鞑靼的统治,所以,您只能隐忍。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哦?”梁鹏飞喷出了一股浓浓的青烟,直如利刃的双眉一挑,眼睛微微地眯成了两条细缝:“怎么,亲爱的比利亚特使先生,难道您有什么可以帮到我的吗?”
“尊敬的元首,我们怎么敢说能够帮助到您?只不过,我觉得我们除了在印度对付英吉利人的合作之外,还能够有更多的合作机会,比如,对付目前正占据着这片土地,正在剥削您的同胞的鞑靼人。”比利亚伸手比划了一个手势,笑容显得无比的真诚,但是他那刻意收起的下巴,让梁鹏飞仿佛看到了一只准备要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孙世杰冷冷一笑,向梁鹏飞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大人,这些家伙……”
梁鹏飞嘴角微弯,伸手示意孙世杰不用再说下去,继续盯着那比利亚。“你是这么想的?还是你们都这么想的?”
“尊敬的元首,其实大家都只不过希望能够与您之间的友谊能够继续保持下去。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当然,仅仅只是建议而已,我们所需要的也就只是几个小小的租界,就像澳门那样。”比利亚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因为,梁鹏飞那双眯起的眼睛里边闪烁的寒光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走在丛林里,被一头饥饿的狮子给盯上了一般。
“亲爱的比利亚,幸好是你来跟我说。”梁鹏飞坐直了身体,微微地俯向了前方,伸出了一只大手搭在了那比利亚削瘦的肩膀上,这个显示亲密的动作却把比利亚给吓了一跳。
看到了那比利亚显得有些错愕与惊惶的表情。梁鹏飞从嘴里边将雪茄头拿在了手中,在比利亚的跟前晃了晃。“有一句话,希望你能够带给我们目前的那些合作伙伴,告诉他们,这里,是我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我们绝对不会去跟任何人分享,不论他是以何种的名义与理由,我们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
看着那梁鹏飞眼中透出的危险与暴戾,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沉重得犹如阿尔卑斯山脉一样的大手,比利亚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了胸腔。他还来不及解释什么,梁鹏飞手中那烧得通红的雪茄头在他的两眼之间晃荡着,燃烧的青烟幻化成了一头头可怕的魔兽在无声地呐喊与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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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惹恼我,亲爱的比利亚,我能够放过西班牙人,能够放过荷兰人,那只代表我的仁慈。但是,如果你们想来惹恼我,我不介意用你们西方人的鲜血染红这个世界,我发誓,只要你们做了,我肯定会那么做!我并不介意让人描绘成地狱里的撒旦,相反,我十分地钟意这个角色。”梁鹏飞恶狠狠地狞笑了起来,那口白净晶莹的牙齿正散发着道道的寒光,那开合的大嘴仿佛是那地狱的入口,里边,充溢着无数亡灵悲惨的呐喊与尖叫。
“别认为我只是在威胁,亲爱的比利亚,很多事情,不是用来说的,而是用来做的,别高估了你们的能力,也别低估我的决心。”梁鹏飞脸上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个狰狞横蛮的,随时要把比利亚撕成碎片的巨汉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是一位优雅平静的翩翩君子,这种前后转变之快,反差如此之大,让比利亚难过得直想吐血,但是,他也惊醒了过来。
想想眼前的这个人所拥有的实力,每一次,不论是那些横行马六甲的海盗,又或者是骄傲自满的西班牙海军,还是那远远超过西班牙在东方的实力,自认除了英国人之外,他们在东方再没有对手的荷兰人。
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倒在了这位年轻的东方人的脚下,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与失败来衬托他的强悍与凶狠,每一次对手的倒下,仿佛都会增强他的实力,让他变成得加地难以匹敌。
比利亚从玛丽亚公主殿下的副官何塞中校那里知道了很多关于梁鹏飞的资料。当时,何塞中校一再地警告自己的那些,被自己当作不以为然的话又再一次从脑海里边浮现了出来。
“……千万千万不要以为你所看到的就是他实力的全部,这个家伙最擅长的就是隐忍,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扮猪吃老虎,最让对手害怕的就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手里边又突然多了一张可以致你于死命的王牌。”
“……荷兰人的倒下,就是他们不了解这位梁鹏飞,你以为是运气吗?不,我绝对不会这么认为,我只能说,他做了很多让人看起来很莫明其妙的事情,但是只有当你到达了那个阶段之后,你才会发现,多少阴险歹毒的陷井已经布在了你的脚下,让你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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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想从我这儿捞偏宜,没门!
“……荷兰人的海军与我们西班牙的海军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海军之一,你认为如果不是在绝对的弱势跟前,他们会愿意不放一炮而轻而易举地投降吗?”
“荷兰人整整出动了七千名士兵,要知道,当年葡萄牙才动用了不到一个营的武装,就让新大陆那个人口过百万的帝国灰飞烟灭。可是,荷兰的七千名士兵,已经全都成为了他踩踏在脚下腐朽的尸骨。”
“……他的部下,甚至还有着不少的西方海盗,那些人连我们这些强大的西方殖民地都不曾臣服,可是现在,全都葡伏在他的脚下,以亲吻他的脚趾为荣。”
“……还有那些在南洋的华人,现在全都把他当成了救世主,就算是为了他去死,也绝对不会眨上一下眼睛,你知道南洋到底有多少华人吗?至少有一百多万,这个数量,是我们西方人在东方的数倍。
而且,就在这个帝国的南部,那里有一个国家安南,现如今,他如果愿意,就可以立即成为那个国家的国王,那过国家那十多万久经训练的士兵同样只会听从于他的命令,还有在南洋,那里现如今也有接近这个数字的军队。想想吧,他维持如此强大的军队是为了什么?
他的目标除了眼前这个让他所痛恨的鞑靼人所建立的帝国之外,还有我们这些外来者,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总觉得他对我们西方人充满了警惕,但绝对不是那种封闭自我式的警惕。他在与我们作交易的同时,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从我们的手里边拿回去更多的利益,不论是科技还是发明。”
“……他手下的舰队的实力同样不逊色于我们所有西方殖民者在东方的舰队,记住,我说的是实力,而不仅仅是指战舰的数量与质量。”
“……而英国人现如今看似得意风光之极,可实际上看一看,英国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根本就是被他一步步地引诱而做出来的。现在,西方诸国已经在利益与殖民地的诱惑之下,也被他紧紧地捏成了一个拳头,随时会向着英国人在东方的势力发出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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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在东方的势力将会化为乌有,而我们这些西方国家,如果稍会发生一些争端,就将会为他所利用,甚至于,我们被他当成了消灭英国人在东方势力的帮手。但是,面对我们无法阻拦的诱惑,我们又不得不这么做。”
何塞跟比利亚说了很多,但是,到了如今,比利亚才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他所分析的这些,最终,他得到了一个很简单,但是也绝对正确的结论。“千万不要惹恼这个实力强大的家伙,成为他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很快,向梁鹏飞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与谦卑的比利亚获得了梁鹏飞的原谅,以及他的宽恕。
“根据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们必须在下个月的十八日向英国佬在印度的殖民地重镇加尔各答发动进攻,占领住它,这样,才能够沉重地打击英国人在印度土著之中的权威,让那些人明白,英国人并非不可战胜的,只要他们能够获得你们的帮助……当然,在你们的统治巩固之前,我建议你们最好多给点甜头给那些土王,在印度,种姓制度只要你们能够利用得好,对于你们日后的殖民统治会有极大的帮助。”
“元首阁下,我们联合起来之后,海军的战斗力已经在英国人留守加尔各答的海军之上,但是,我们在这边的陆军却不足。您要知道,英国人为那些土王训练了大量的雇佣兵,有好几万人,而我们这几个国家,最多能够凑出七千人的军队,想要攻占像加尔各答这样坚固的要塞,光凭这点兵力,远远不足,甚至有被英国人反击的危险。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够给我们一些帮助,比如,我们西班牙还有荷兰人的那些战舰。”比利亚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出了这个建议。
“这不可能,亲爱的男爵,那些都是我的战利品,我怎么可能再拿去交还给荷兰人。”梁鹏飞对于比利亚的这个建议哧之以鼻,老子吃东西向来连骨头都不吐,居然还想从我这儿捞偏宜,没门。
“这我知道,格罗宁总督阁下也很清楚,只不过,他们愿意付出丰厚的报酬。”比利亚陪笑道。
梁鹏飞伸手挠了挠头皮:“黄金还是白银?不好意思,现在的我对于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当然,如果你,还有格罗宁总督阁下愿意帮助我,替我寻找到一些我所需要的东西的话,我会考虑将你们的与荷兰人的战舰交还。”
说完了这话之后,梁鹏飞冲倪明递了个眼神,倪明会意地拿出了一份写满了东西的清单交到了比利亚的手中,比利亚看着那些写满了字迹的清单,两眼不由得一阵发黑。“元首阁下,这些东西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您弄来,要知道,就算是在西方,现如今也都……”
梁鹏飞抬起了手指头打断了比利亚的话,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地狡诈:“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并没有上面要求一个很短的期限,只要你们能够把这些东西给弄来,战舰我会考虑交还……”
比利亚看着这张笑得无比欠揍的脸,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在调戏人。“这得花上多长的时间,我的上帝。”
“不用去找你们的上帝,找我就行了。”梁鹏飞继续摆显着他那个无比欠揍的表情,得意地笑道。
比利亚很是无语地看着梁鹏飞。“可是元首阁下,您已经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那是因为你们思考的方向错了,或者说,你们并不希望我去插手印度的事务,但是现在,我仍旧要重申一点,条约上已经写明,我拥有印度北部和西部的恒河平原、印度河平原的主权。只不过出于对你们的尊重,也不希望发生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我才会……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如果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加尔各答拿下来,你以为那些其他国家的大人物们还会像现在一样坚决地支持你们和荷兰吗?”
梁鹏飞的每一句话都击中了那比利亚内心的要害,确实,虽然他们已经联合了几乎所有西方国家,但是,这个用利益联合起来的联盟是相当松散的,如果进攻加尔各答受挫,或者是久久不能够解决掉,那么,比利亚相信,其中有不少的国家肯定会抛弃西班牙与荷兰这两个战争发起国,转投那英国佬的怀抱来对付原本的盟友。
比利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已经不再是算计那些小九九的时候了,跟他他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我同意,元首阁下,我回去之后,会努力说服格罗宁总督阁下,我相信他肯定也会做出如我一般的明智选择。”
“太好了,我的朋友,看样子你总算是想通了,能够如此明智地作出这个决定,你已经赢得了我的友谊,亲爱的男爵。”梁鹏飞畅快地大笑了起来,站起了身来伸出了手与比利亚握了握。
“您的友谊对于我,对于西班牙王国而言,都显得那样的弥足珍贵。”比利亚谦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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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我们都太自大了点,幸好我们的公主殿下将要成为他的妻子。这么做,对于我们西班牙来说,要比其他的国家占了更大的优势与偏宜。”走出了那虎门镇总兵衙门的大门之外,比利亚有一种重见人间的轻松感觉,是的,在那个梁鹏飞的跟前,给他带来的那种危机感与压迫感让比利亚觉得自己的生命仿佛就像是那在狂风中摇曳的火苗,稍稍不小心就会被吹熄掉。
或许是因为他将要迎娶的是西班牙的公主殿下,所以才让自己能够在那种情况之下保住性命。作为西班牙国王的特使,他所负有的使命让他明白,东方,已经不在是西方淘金者与殖民者的美妙乐园,至少在梁鹏飞的控制范围之内。
不过,能够在他的帮助之下,获得孟加拉,相对于失去吕宋群岛而言,一得一失之间,其实差别并不大,但重要的是,西班牙因此在东方拥有了一个实力强大的盟友,这才是最主要的。
现在,他需要赶往澳门去通知那些等待消息的各国殖民地头头脑脑,这位元首阁下拒绝了归还那些战舰还有部份战俘,重要的是,需要跟荷兰人结成功守同盟,极力地促成梁鹏飞的快速出兵,争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下加尔各答,这样,才能够让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家伙明白,英国人在东方,并非是永远都能够占据主动。
“其实,想要攻下加尔各答要塞,实在是一个简单到不能简单的行动,我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令那些家伙如此的困扰,甚至想到来求助于我。”在那比利亚离开之后,梁鹏飞如此对自己的下属得意地笑道。
“大人,那您准备派出多少人马前往印度,您要知道,现如今我们的军队虽然不少,但是,换装的军队不超过两万五千人,这些军队是我们控制南洋的基石,若是派少了,如何能够攻下那加尔各答要塞,可是派多了,如果那些土著再次作乱怎么办?要知道,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生了三起叛乱,那些该死的土著似乎就从来没有消停过。”倪明看着梁鹏飞那嚣张样子,实在是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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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对付英国人的主力,是五百名印度战俘……
“我们不是有近两千的战俘吗?我准备从战俘中挑选出五百名印度战俘,另外再调特二营过去就足够了。”梁鹏飞又坐回了椅子上,懒洋洋地面对着冬日的暖阳说道。
“大人,这……”孙世杰等诸人都不由得一呆,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大人,特二营是从特一营之中抽调了不少骨干新组建的一个特种营,我承认特二营的装备和战斗力都十分的强悍,可是大人您别忘记了,特二营也才仅仅两千人,而且,您居然让他们带着五百名战俘过去,难道您就不怕他们过去之后……”
“没关系,两千人已经足够了,如果不是为了让那些西方国家的人看清楚我们的军队的战斗力到底有多么的强悍,掐熄他们想在暗中玩鬼花样的心思,我甚至想派更少一些。”很不文雅地翘起了二郎腿,无比得瑟地说道。
“莫非大人您早有定计,怕是这特二营并非是大人心中攻取加尔各答的主力吧?”这个时候,若有所思的倪明抬起了头来笑问道。
“宾果!嗯,我的意思是说你猜的不错,真正的主力,实际上是那五百名印度战俘,有了他们,加尔各答要塞里的数万士兵还有那坚固的城防在我的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尔……”梁鹏飞得意地弹了一个响亮的响指答道。
再次沉默,就连倪明也无语了,他实在是闹不懂,那些印度战俘的战斗力怕是跟南洋的那些土著也强不了多少,可梁鹏飞怎么能就如此地嚣张的认为那五百名印度战俘居然能够攻破七千西方联军都觉得不大可能攻破的加尔各答要塞。
“……难道少爷疯了?”白书生鬼鬼崇崇地打量了梁鹏飞一眼,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存在。
陈和尚大手一拍,一脸的恍然:“小的知道了,少爷您肯定是想又玩炸药,让这五百名印度战俘一人扛上一个炸药包直接冲到那加尔各答城下,把他们的城墙给炸个稀巴烂。”
“……你当少爷是白痴啊?炸破那城墙有个屁用,里边可还有好几万的军队,难道那五百人能够扛上好几万斤的炸药去?”白书生万分地鄙视陈和尚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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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杰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看到了那陈和尚发黑的脸,想到这家伙抓狂起来时的那种表现,赶紧解释道:“和尚你这个想法虽然有道理,但是确实不尽如人意,要知道,当初我们之所以能够在肯达旺岸将那七千名荷兰人聚而歼之,最主要的是我们在战争开始之前就提前做好了布置,并在肯达旺岸埋设了大量的炸药,而加尔各答跟肯达旺岩不一样,不仅仅军队数量众多,那里更是英国人在东方殖民的老巢,我们总不能花上很长的时候来将数万斤炸药给运进去在各个要害位置埋设吧。”
“大人,您还是直说吧,到底有什么计划可以攻陷加尔各答。”梁水生也憋不住了,眼巴巴地瞅着梁鹏飞追问道。
“看样子你们还真猜不出来,唉,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战争,不仅仅是依靠枪炮和炸药,更重要的是需要动用你们的头脑。”梁大少爷站了起来,背起了手迈着八字字摆起了谱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梁鹏飞的身上,因为,他们实在是想知道梁鹏飞到底有什么好办法能够用那五百名印度战俘把那加尔各答给攻破。
当然,对于梁鹏飞自我吹捧的那些屁话,已经久经折磨的诸将都会自动自觉地从耳中将其过滤掉。
嘴干舌燥的梁鹏飞终于说完了废话,然后,很简单地用了一句看似异想天开到极点的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雷得外焦里嫩。
“大,大人……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倪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自己没烧,那该不会是梁大少爷烧坏了脑子了吧。
“别小瞧民族习俗,更不要小瞧宗教的力量,诸位,我们拭目以待吧。”被所有人不理解的梁鹏飞带着一脸忿愤地拍拍屁股闪人,决定去找石香姑她们安慰安慰自己那脆弱而容易受伤的心灵。
“你啊,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我看你啊,就分明是故意逗他们。”石香姑把那小梁宝交给了小白,看着那身在自己的腿上一脸幽怨的梁鹏飞,不禁摇了摇头,伸出了手指头轻轻地点在了梁鹏飞的额头上。
“谁说的,我可没有逗他们玩,本少爷的招数绝对管用,这是历史已经证明了的。”梁鹏飞一把捉住了石香姑那温软的柔荑,放在嘴边亲了一口,一脸的得意。
“历史?你是说之前就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石香姑探眼看了下门口,虽然跟梁鹏飞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可是,对于梁鹏飞这种亲昵的动作,石香姑却仍旧有些不适应,虽然梁鹏飞这么做,让她觉得心里边甜滋滋的。
“放心吧,最多一个半月,你就会听说了,这将会是一场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甚至是啼笑皆非的战争,而这场战争的发起者与策划者正是你的老公我,单凭这一仗,你老公我的名字将会永载史册。”梁鹏飞一脸的小人得志。
“哼,你就自个梦吧,真要照你说的法子给赢了,我,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石香姑一脸的无奈,她真有一种想要把梁鹏飞的脑袋敲开来看看里边到底装着什么鬼东西的冲动,这家伙,难道以为仅仅凭着牛油就能够获得一场战争的胜利吗?
当然,除了梁鹏飞这位无耻的穿越者之外,确实没有人会在这场战争打响之前,相信小小的牛油居然会引起一场战争。就算是在另一个时空,因为小小的牛油而在印度引发了一场几乎让英国人的统治被颠覆的战争的英国殖民者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他们之中并没有穿越者。
“行了,不跟你瞎扯了,那个莫官让他们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现如今,他们可都是眼巴巴地等着你回个话呢。”石香姑伸手替梁鹏飞按摩起了两边的太阳穴,一面小声地询问道。
这个时候,莫官保已经决意率黑旗帮投效梁鹏飞。实力最强的红旗与紫旗帮,紫旗已经归属于梁大少爷,而红旗和绿旗已然远遁,而还盘据在珠江口外的就只剩下了莫官保的黑旗帮还有那梅阿德的黄旗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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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两个月之前,梅阿德找到了莫官保,暗中协商梁鹏飞是否值得投效。因为,在梁鹏飞逐渐地成为了广东沿海的霸主之后,海盗们的生存空间一再地被压缩,海盗靠的就是打劫来养活自个,可问题是,现如今梁鹏飞已经成为了官盗,不需要打劫也能够养活自己及其部下,再者,他现如今与十三行的关系非浅,老梁家更是拥有了一只庞大的商贸船队,专门海外贸易。
为了自家与盟友的利益,梁鹏飞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威胁和警告了广东一带的海盗,要么就归顺我,要么,等成变成沉没于海底的尸骨。
海盗们的消息渠道可远比大清国的灵通得多,梁鹏飞在南洋所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他所拥有的实力,已经不仅仅是令人刮目相看,而是令人望而生畏了。
所以,就在十多天之前,莫官保携梅阿德一块前往了紫旗帮的领地,找到了石老爷子,希望石老爷子能够做个中间人引见梁鹏飞,他们愿意在大势之下,决定率一应旗众投效于梁鹏飞的麾下卖命。
“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们,为什么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却丝毫不见动静?我们石家的舰队你也都已经重新整编完了,他们可正眼巴巴地望着呢。”石香姑轻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我家老爷子这三番五次的催,我也才懒得理会这事。”
“什么懒得理会,你可是我的夫人,更是我的海军高级将领,这些事情,本就该你们说的,嘘!别跟我说什么妇道人家不该管什么什么事的,我最不爱听这话。”梁鹏飞坐起了身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温柔地道:“你不仅仅是我的妻子,更是一位海战天才,一位优秀的海军将帅,我知道,你喜欢指挥着战舰在大海上在炮火中穿梭的日子,别否认,别低估你老公我的智商。”
“可那是之前,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成为你的妻子,还没有小梁宝。”看到了小丈夫那双明亮灼人的眼睛,石香姑觉得自己的脸颊火烫了起来,显得有些心慌地移开了视线。
“这句话就是在欺骗我。”梁鹏飞伸出了手,抬起了石香姑那张粉彩嫣红的俏脸。“香姑,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快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除了为我开心而快乐,我希望看到那个领军笑傲于大海,指挥着无数士兵与战舰,取得一场又一场难以置信胜得的优秀女性,那才是我最渴望看到的你。”
“真的?”石香姑的大眼里蕴酿出了犹如月光映照之下的醇酒一样醉人的柔媚情意。
“当然,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心理话。”梁鹏飞凑上了前一些,说完之后,把灼热的嘴唇盖在了那石香姑温润丰满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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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直接告诉他们,我们需要补给!
“我们的补给有些不足了,现在该怎么办?要知道,现在我们这里有可是有一万多张嘴正在等着吃饭。最多五天,五天之内我们再没有获得新的补给的话,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要么,我们就只能上岸。”这些日子以来,红光满面的福特少将此刻却显得有些忧郁。
前往江宁府的水道已经让那位清国的大将军福康安用无数的渔船和战船、火炮,还有铁链等乱七八糟的玩意给堵得严严实实,就算是一艘小舢板想要通过,怕是都得拿脚尖小心翼翼地才能够通过。
至于后路,目前还十分地畅通,每天,福特少将都会派遣一只够份量的分舰队巡逻至长江口外,以防止后路为断,但是那位梁三槐却很肯定地告诉这些英国人,他们不需要担心这个,重要的是,只要别过份地激怒这个帝国,他们的后路将会十分的安全,因为,清国的政府乃至这个帝国的皇帝,都巴不得他们能够主动地离开。
是的,能够在一个帝国的中心地带耀武扬威,对方却只敢鬼鬼崇崇地躲藏在远处用仇恨和畏惧的目光打量着大英帝国的舰队,甚至连进攻的勇气都没有,要知道,这是一个人口和地域都超过整个西方的庞大帝国,就像是一只悠闲地迈着脚步,啃食着凶狠的鲨鱼肋部的软肉,而这头凶悍的鲨鱼去拿自己没有半点的办法,这种感觉实在是十分让人愉快。
但是现在,新的问题来了,那就是福特少将接到了勤务官的报告,食物有点不太充足了,这让他顿时紧张了起来,很快,就在旗舰的会议室里为了此事而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而梁三槐,这位足智多谋的华人通译,已然成为了英国人如此重要的会议的坐上宾,因为,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价值,他的建议,对于在场的英国人而言,显得很有份量。
“我支持上岸,看看吧,虽然我们周围的河岸有很多的清国军队,但是,他们却都那样的不堪一击,只要我们寻找一座城镇发起攻击,我相信,我们能够从那里获得足够的补给,甚至还会有富余。”大英帝国陆军上校亨利一面说着,一面抿着他那薄而没有血色的嘴唇,他那双深凹进眼窝里的灰色眼睛,就像是那午夜里吸血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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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同上校的建议,这是我们解决目前的困境的最好办法,”一位海军军官站了出来,认同了亨利上校的建议。不过,福特少将揉着额头,虽然他也觉得亨利上校的这个建议很不错,也很正常,之前,他们就在印度没少这么干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妥当,可具体哪儿不妥当,他又说不出来。
“我也同意,毕竟我们不可能离开这里回到澳门或者是吕宋去进行补给,那样,会让这个帝国以为我们退缩了,或者是害怕了,所以,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只能够就近补给。”斯当东用力地握紧了拳头舞动起来以增加自己的说服力。“让我们的士兵进攻,让这个帝国的军队知道,我们大英帝国的陆军同样不可小窥。”
斯当东激昂的发言得到了不少军官们的赞同,但是,帝国大使马戛尔尼却深锁着眉头,下意识地转过了头来,看到了那坐在旁边不起眼的角落处的梁三槐,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梁三槐那张平静的脸庞下蕴藏的愤怒,还有不屑与鄙夷。
这让马戛尔尼觉得有些尴尬,是的,他知道,梁三槐虽然痛恨这个统治着自己民族的政府和皇帝,但是,他爱这片土地和这个民族,所以,这是很正常的情绪,所以他必须得做点什么,至少要解释一下,让梁三槐不要把自己这些人当成一群强盗。
虽然他们的行为与强盗毫无分别,但是,好歹也得套上一件漂亮的外衣来粉饰一二,至少要美观一点,堂而皇之一点。
“亲爱的梁,你似乎不赞同亨利上校的建议,这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马戛尔尼清了清嗓子,从怀里边掏出了一包香烟,递了一只到梁鹏飞的手上,斟酌着说道。
“不,尊敬的大使,我不赞同亨利上校的建议,那是因为这个建议实在是太……愚蠢,没错,这个形容词很能够衬托出这个建议到底有多烂。
你们如果这么做的话,那你们将会把自己置于一个完全尴尬的境地,并且,还会激怒这个民族对你们的仇恨。并且,离你们所希望获得的东西越来越远……”梁三槐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都还是能够清晰地听清了梁三槐的话,几乎在同一瞬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唯一的一名非欧洲人:梁三槐。
有轻蔑,也有不屑,也有疑惑,当然,也有愤怒,比如亨利上校,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污辱。“你说什么,粱,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在污辱一名军人,一名大英帝国的军官,你这个该死的黄种猪。有胆量站起来为你所说的付出代价吗?!”亨利上校激动地挥动着双手紧握成拳,愤怒的他如同一头给红布勾引得两眼通红的西班牙斗牛。
“你的头脑里边难道除了暴力与杀戮之外,就再也没有办法容纳半点东西了吗?”梁三槐站了起来,毫无畏色地望着那被几名军官给阻拦住的亨利上校。
“我要杀了你!枪,给我一把枪!”亨利上校的脸红得险些滴出了鲜血,随着他的动作,头上的假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露出了他那半秃地,丑陋的脑门。
“够了,我说够了!”马戛尔尼显很十分恼怒地叫喊声让原本杂乱的会议室里瞬间变得冷清了起来。
“亨利上校,我希望你能够维持一位英国绅士的矜持,而您,亲爱的梁,您不该这么去污辱一位英国军官,这对您没有任何的好处。虽然您拥有一种神奇的手段……”马戛尔尼很清楚,梁三槐虽然不如那位亨利上校结实与强壮,但是马戛尔尼曾经见到过梁三槐有一天在甲板上遇上了几个对他看不顺眼的英国水手,结果,身强力壮,凶悍恶狠的英国水手三个人胳膊脱臼,还有一个让他丢进了海中,那种让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对手就已经倒下的技巧,梁三槐告诉了他,那叫做武术,虽然马戛尔尼不太理解武术这个名词,但他深知,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壮硕的华人体内潜藏着惊人的力量,他不认为亨利上校会在他的手下讨到任何的偏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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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阁下,您误会了,我并非是针对某个人,我所针对的,只是这一项愚蠢的建议而已。”梁三槐面不改色地说道,他抬起了头来,面对着那亨利上校那几乎能够射出钢刀的疯狂眼神,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虽然他很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这个英国白痴尝点苦头,不过看样子没有机会了,这令他觉得十分遗憾。
“哦,好吧,我希望能够听到一个让我和在场的军官们觉得合情合理的解释,亲爱的粱,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不要为难我和我们的友谊。”马戛尔尼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道,他已经放低了姿态,为什么这家伙这么不识趣?
“如果你们照着亨利上校的建议去做,那么,你们觉得,这个帝国的朝庭还有百姓,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梁三槐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很尖锐地道:“这么做,你们只会被这个国家和这片土地上的民族当成一群强盗而已,就像两百多年之前横行去这片大陆的沿海的那些倭寇。”
“你认为一个国家会去屈尊降贵去与一群强盗谈判吗?我知道你们欧洲也有海盗,你们的政府在对付海盗时,是用枪炮去对付他们,还是用你们手中的纸笔和勋章?”梁鹏飞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显得十分的有力,而且,他的每一句话都让这些英国佬找不出半占的破绽,并且,让他们明白,亨利上校的建议确实是很愚蠢。
“任何一个国家与政府都不会去与强盗谈判,而且,如果你们这么做了,那么,这个拥有着庞大的人口基础,拥有着过百万陆军的帝国会为之而愤怒,如果他们不计代价,那么,我不认为我们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那么,你能否有比这更好的建议,梁先生,听说你们东方人一向擅长那种所谓的谋略,我想知道,你是否也懂得。”亨利上校冷笑道,虽然现在他已经冷静了下来,但是,自己的建议却让这个让自己丢进了颜面的华人给批驳得体无完肤,这让亨利上校恨得得一枪把这家伙崩掉。
只可惜,这个华人极受马戛尔尼看重,并且,福特少将跟他的交情也不错,所以,虽然不能够那么做,但是,他却一点也不介意给这个自以为是的华人多找一点麻烦。
“很简单,直接告诉他们,我们需要补给。”梁鹏飞回过了头来冲这位上校先生露齿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笑容让人觉得很危险,也很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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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英吉利国使节团告谕大清帝国书!
“唉……”江宁府,两江总督衙门内,福康安这位大清第一名将,嗯,应该说是除了阿桂这个老一辈的之外的大清第一名将,威名赫赫的福大将军此刻正坐在大堂里边紧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现如今的福康安,比起在两广时要显得更加的削瘦虽然年纪没有长几岁,可是,眉头上却多了几道纹路,没办法,都是让英国佬这些家伙进攻镇江,阻断漕运给愁出来的。
福康安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摊上这么一场让人难受到极点的战争,他福康安不是没有指挥过海战,在平定台湾林爽文的时候,也比划过一两下,在广东,他堂堂两广总督,也是视查过,并且指导过水师建设工作滴。
可问题是现如今与英国人一战,让他才深刻地意识到,大清国的水师,似乎真的跟这个世界有些脱节了。还真别说,大清国的水师也真不少,内有两湖水师,外有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四只水师,听起来真不说,可实际上呢?
江苏、浙江、广东的水师的主要职责并不是跟某国在大海玩命,建立这几只水师的目的,为的是缉私捕盗,而真正拿得出手一些的,只有福建水师。
因为福建水师是唯一一只为了保证能够随时威摄到台湾,所以至康熙以来,一直在加强建设的水师,不过,所谓的加强也只不过是相对于其他水师而言。
原来是康熙朝的时候,那些仿制于荷兰人的战舰已然早就朽坏,而满清统治者后来允许建造的战舰最大不能够超过五千石,商船则更小。为的就是怕再有人拿坚船利炮来打扰他们的美梦,或许,在他们的眼中,整个世界也就只有他们而已。他们造小船,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大船出现,虽然很白痴,可问题是确实是事实,这不得不让人在啼笑皆非之余,感到了一丝无语。
而现在,大清国的六大水师全是残兵败将,英国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可福康安也只能够恨得牙齿痒痒,却也不敢让麾下的水师冲上去送死。
毕竟,江宁府不能失,现如今,不仅仅是江南一带,就算是中原也显得人心惶惶,谁让漕运被阻断了?而漕运就是联系着江南与中原的大动脉,大动脉出事了,这两头要是再没点反应,全都是木头人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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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直隶一代的米价已然翻了三倍有余,这还是朝庭下了严旨,加大了打压的力量,再加上去年的漕船多抵直隶,而今天的漕运尚未开始,要不然,天知道这米价会涨到哪个份上。真要到了无米以炊的地步,别说是百姓,就算是朝庭和军队,怕是都要乱了。
“软肋啊软肋,我大清的软肋。”福康安拍着自己的大腿再次叹起了气来。大清国的陆军过百万,精锐也不少,什么陕甘绿营,还有什么广西、贵州兵,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可是水师,到目前为止,他福康安只觉得那个广东水师虎门镇总兵梁鹏飞及其麾下水师还算得上精锐之外,其他的,他还真看不在眼里。
不论是昔日围剿红旗帮郑连昌,还是攻打安南西山军叛逆,又或者是剿灭海盗蔡牵,到前段时间守御虎门,拒英夷于国门之外,哪一仗都不小,而且每一次大清国的水师总是会栽跟头,就只有这家伙总显得那样的突出,别人都败,可只要他站出来,总能够获得胜利,福康安不是没有想过把梁鹏飞及福建水师残部调往长江,与那英夷来上一场决战。
可问题是,广东与福建在英国人进入长江之后没过多久,福康安就连续地收到了两地发来的急报,在广东、福建海域,又出现了一只数目庞大,悬挂着英国国旗的舰队,在广东福建海域游弋,虽然这只舰队并没有袭扰沿海地区,但是,那庞大的数量,还有已经通过了实战,知道了这些英夷战舰厉害的大清水师们自然只能龟缩稳守,哪里还敢离开驻地前往长江。
谁知道会不会还没抵达长江口,就在半路上让另一只英国舰队直接给击沉大海,那才真叫做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福康安能够凭仗的,依然只是两湖水师,虽然已经征集了不少的渔船改成了战船,不过除了拿数量来吓吓人之外,怕是福康安都不好意思提什么战斗力。
外有英夷舰队,内也有英夷舰队,而大清国的水师全都像是一只只缩在墙角的壁虎,这让总督数省军务的福大将军除了蹲在两江总督府的墙角画圈圈子诅咒英国佬没有小鸡鸡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当然,令福康安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只在广东与福建的海面上忽隐忽现的英国舰队实际上是梁鹏飞指使着自己的舰队化妆而成的,为了就是让满清朝庭无法,也不敢集中所有的水面力量去对付目前游弋在长江流域的英国舰队。
就要让清国对于那只舰队保持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痛苦,时间拖得越久,百姓们对于清政府的强大就会愈发地猜疑,同时,也能够摘下盖在脸上的那张天朝上国子民的遮眼布,有人愿意从那种天朝上国的美梦之中惊醒过来,好好地睁开眼睛,去看一看这个世界上海权强国拥有并不亚于甚至是超过天朝上国的海上军事能力,让他们明白,世界已经在改变了,那么,也不枉梁鹏飞如此煞费苦心。
“大帅,福大帅。”就在福康安皱巴着脸发愁的当口,门外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那显得有些焦燥的招呼声。福康安还没有开口,一直在旁边详端着那长江地图的海兰察已然抬起了头来有些愕然地望向门外。“书总督,您怎么来了?”
“见过海将军,见过福大帅,我这是不得不来啊。”匆匆地走进了大门的两江总督书麟却带着一脸的苦笑,额角上的汗水清晰的表明,书麟看样子这一路是小跑着过来的,不过,什么事情让这位两江总督如此紧张,这让福康安与那海兰察不由得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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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绂斋兄,何事如此惊慌?”福康安走上前问道。两江总督书麟,高佳氏,字绂斋,与那福康安不仅同是满洲镶黄旗人,而其父大学士高晋昔日与那福康安之父傅恒两人之间的交情也算是不错,两家人也常有往来,书麟与福康安长兄,那位病逝于军中的福灵安有着不错的私交。所以,福康安才称呼其表字。
“你们看看这样,英夷居然玩了这么一手,书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加之此事关系重大,所以,特地来寻大帅与海将军一同商议一番。”书麟从马蹄袖中拿出了一小摞写满了字的白纸,递给了福康安及海兰察。
“英吉利国使节团告谕大清帝国官员及百姓书……我英吉利国之军队乃文明之师,当以绅士行举而告取之,但若贵国之官吏置百姓之生死存亡于不顾,置我国使节于饥寒……一应后果,当由贵国官吏及朝庭承担。”海兰察拿起了一张默默地读着那上边的字句。
“这……这些化外蛮夷,着实无耻之尤!”海兰察看清了那张白纸上所书的内容之后,不由得须发皆张,大手用力地砸在了桌面上,震得地板都像是在颤抖起来,虽已是年近六旬,可是勇猛与力气似乎不减当年。
福康安的面容虽然仍旧显得很是沉静,可是,他那目光之中闪烁的怒火任谁都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情相当的不好。过了好半晌,福康安才阴笑道:“好一招歹毒的计策。”
“大帅何出此言?这不过是英夷如今粮草断绝走投无路之举,我等只需坚壁清野,严防两岸,必可使英夷无计可施而退。”旁边,洞庭湖水师总兵阿保机一脸的疑惑。
这话一出口,福康安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过,旁边的海兰察却狠狠地瞪了这个跟大辽的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同名不同姓的家伙一眼。除了空有一身阿保机般的蛮力之外,却没有半点阿保机的谋略与才智。
“怎么了,海大人,难道我说错了?”阿保机一脸的不满意。“这些英夷本就没什么本事,靠的不就是利炮坚船,只要等他们耗干了粮草,不就主动退走了?到时候我们再衔尾追击,必可全胜。”
“阿保机。”这个时候,一直在沉默的福康安淡淡地唤了一声。
“末将在,大帅有何吩咐?”听到了福康安唤自己,还以为自己的妙策得到了福康安首肯的阿保机赶紧上前抱拳听命。
“回你的战船上去,没有本帅的命令,不得离船半步,若有违令,斩!”福康安缓缓地抬起了头来,虽然表情仍旧显得很平静,但是那微微抽搐的嘴角,还有那双眼睛里边喷出来的怒火让在场的所有官员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大帅,末将做错了什么了?”阿保机愕然地歪了歪头,确认那福康安的命令真是冲自己来之后,不由得有些委屈地道。“末将可一向遵守您的将命,从来不敢有违啊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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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加尔各答战争的导火索:油脂!
“你做错了什么,这还需要我来问吗?身为洞庭湖水师总兵,士兵缺额几达四分之一,朝庭每年拔来造船买炮的银子有多少?可是你看一看你带来的那些战船,多为多年老旧之舟,甚至有些战船居然还漏着水,十中有三四居然是渔船拉来挂上旗子就称之为战船,一艘战船之上,连火药都不足百斤,你这叫水师?你也配当总兵?给本帅滚!!!”福康安沉声低喝,那一股子惨骨的杀气透体而出,阿保机两腿一软,直接就跪倒在地。“大帅……”
“大帅,您何必跟这种人生气,犯不着。”海兰察看着那阿保机那显得狼狈仓皇的背影,开言劝解道。
福康安冷哼了一声:“我们大清就是他这样的蠢虫太多了。”抖了抖手中的那张白纸,福康安向那两江总督书麟询问道:“绂斋兄,这东西你们是从哪拿到的?”
“镇江沿河一带的村镇,我们虽然收缴了不少,可是,仍旧有不少散落到了那些百姓的手中。”书麟叹了口气说道。
福康安眉头紧紧地锁着。“没用的,他们既然这么做了,就肯定料定我们会有所动作,如今,我们怎么做都会有错,可是,却又不得不做啊……”
“大帅,何出此言?”海兰察皱起了眉头,实在是有些猜不透。
“我们如果不同意他们的条件,那就是置本国之百姓子民于不顾,若是同意了,若是落在百姓的眼中,他们又会否以为朝庭居然对着区区外化蛮夷示弱服软?”
听到了那福康安的分析,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条毒计,实在是歹毒到了极点。
海兰察的表情也难看到了极点,咬着牙根恶狠狠地道。“此策阴狠毒辣之处,便在于让进也不是,退也不能,想必那些英夷必有手段,已使长江两岸之百姓知晓此书。”
书麟长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脸来望向那负手踱步的福康安。“大帅,难道就没有良策可解?”
“当然不是没有。”身为参赞大臣的海兰察替那仍旧在踱步苦思对策的福康安作答道:“要解决掉他们的这一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他们一鼓而歼,以彰我大清之军威,以摄诸夷不诡之心,心平百姓对朝庭之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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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英夷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步,所以,他们才会在福建广东海域留下了一只实力强大的偏师招摇过市,就是威胁我大清之海疆,使我大清国水师不敢轻动,捏成一个拳头对这游弋在长江之内的英国舰队下手。”这个时候,福康安已然停住了脚步,一脸的苦涩解释道。
“这已经算不得是阴谋了,若不是此计太过阴狠歹毒,几可称之为阳谋,没有想到,英夷之中,居然会有人有这等韬略。”福康安的话让在场诸人都不由得一阵黯然,而决定权只能够交给福康安与那两江总督书麟。
两人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因为这个决定实在是不好下啊……
荷兰总督格罗宁怎么也想像不到,梁鹏飞这位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的华人领袖居然仅仅派出了两千名士兵来参加这一场进攻加尔各答的联合军事行动,虽然格罗宁承认这些士兵个顶个地显得那样的优秀与剽悍,可问题是,他们并没有携带着任何的重武器,至少十八磅炮或者是二十四磅炮这些攻城所需要的火炮都没有看到。
不仅仅是格罗宁,就算是那比利亚也觉得不可思议,可问题是,这只华人军队的军官作出了十分肯定的保证,在五到十天之内,加尔各答城及其周边地区的那些英国雇佣兵将会发生一场史无前例的暴乱,甚至会发生一场反抗他们的昔日主人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战争。
这种蜚夷所思的保证,让已经准备出发前往进攻加尔各答城的其他西方国家的军官们和官员都是一片哗然,那位骄傲的法国上校德塞利甚至气愤地差点要求解散这一次行动。
不过,在比利亚及格罗宁等人的劝说之下,再加上那位华夏联邦特二营营长梅长久的保证之下,德塞利才勉强地答应等待五天,如果五天之后,加尔各答地区没有如这位华人军官作出保证那样发生大规模的骚乱,法国将会退出这个联盟。
不过,让所有人惊讶到下巴掉落的是,仅仅到了第四天,联军就收到了从加尔各答地区传来的情报,印度人暴乱了,几乎席卷了整个加尔各答地区,而最开始,先是从那几万名印度籍的英国雇佣军军队中产生的骚乱开始的。
而导火线,就是英国军队在子弹包皮上涂了动物油脂而引发的。要知道,为了防止受潮和生锈,火枪及其弹药需要使用油脂来进行保养,并且在使用的时候,士兵们需要用牙来将那包皮咬开。
印度教徙尊牛为圣物,绝不食牛肉,穆斯林因宗教习惯不食猪肉,英国雇佣兵中大量是印度教徙和穆斯林,当他们从那些被特二营的士兵悄然释放,悄悄地进入了加尔各答地区的各个雇佣兵军营和印度人聚焦区的那些战俘口中得知那些油脂居然是取自牛油和猪油之后,顿时在军营之中引发了剧烈的骚乱。
印度教徙和穆斯林都认为这是对自己宗教的侮辱。强烈的抗议并且拒绝使用这种子弹,但是那些请愿者大多遭到了严酷的镇压,东印度公司已然听说了那些西方国家在印度蠢蠢欲动的消息,所以,为了能够让军队的战斗力不受影响,希望能够用残酷的手段让那些印度雇佣兵们安静下来。
他们抓捕了数百名请愿的士兵,把他们全都掉进了牢中,甚至还枪决了几名扬言要报复那些屠宰圣物的英国佬的印度人雇佣兵。
不过,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印度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在宗教上的坚持,镇压并没有取得他们预期的效果,反而更进一步地激起了那些士兵的不满。印度教士手捧恒河水,穆斯林士兵面对古兰经,发誓要把英国人赶走。
就在那些请愿士兵被镇压的当天夜里,印度雇佣兵发起了兵兵,冲进了加尔各答城的监狱,释放了被关押的伙伴,并杀掉了几名英国军官,不过,就在他们想要去烧毁那加尔各答城里的英国建筑时,遭到了闻讯赶来的英国军队的阻击,印度人为了自己的信仰,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们盘踞在那加尔各答城的印度人区,在加尔各答城内与英国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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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各答至建立之初,就被分割成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区域,一个英国人区和一个印度人区,而印度人区被那些英国人称之为黑镇,而黑镇的贫困与那英国人区的富饶对比起来,显得那样的骇人听闻,他们只能够依靠那些英国人的施舍,或者是靠着给那些英国人打工来养家糊口。
而贫困带来的当然不仅仅是饥饿,也还有仇恨,现如今这些住在黑镇的印度人们成为那些造反的印度雇佣兵们最有力的支援者。
正是这个原因,加尔各答城内已经是乱作一团,到处都可以听到震耳欲聋的枪声,到处都可以见到了泊泊的血迹还有一具具未来得及收敛的尸体。
英国军队虽然人数要远远少于那些印度雇佣兵,但是,他们更训练有素,而且,在加尔各答城内居住的那些英国人也都站了出来,拿起了枪,对抗着那些印度人的反扑。
他们有着充足的武器和弹药,在那些英国人拿起武器加入了战斗之后,雇佣兵渐渐地支持不住,一条街道一条街道地在失守,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加尔各答的南门还控制在他们的手中,援兵与武器弹药也能够及时地运入。
“那些人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够赶到?阿穆布,我们已经支持了整整三天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到一个你说的援兵?士兵们已经十分地疲惫,那些英国人却仍旧在一刻不停地向我们发动进攻。该死的,这些亵渎神灵的异教徒。”印度雇佣军的上校哈里夫一脸怒气与疲惫地望着站在跟前的沙鲁克十分恼怒地报怨道。
“亲爱的舅舅,请您一定要相信我,那些人快要赶到了,说不定下一分钟就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我发誓,他们真的就在附近。”沙鲁克耸动着双肩连比带划地道。他是哈里夫上校的外甥,他也是一名被梁家军俘虏的印度雇佣兵。
哈里夫的视线从沙鲁克的脸上移开,落到了那名站在沙鲁克身边的黄皮肤,黑发黑眼的华人身上。用略显得生硬的英语说道:“我的外甥告诉我说你们的人就在附近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还不出现在我的跟前,要知道,我和我的士兵们都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陈先生,我想知道你是否在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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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垂死挣扎的敦达斯勋爵!
这位被哈里夫上校称为陈先生的华人笑了笑,同样用英语作出了回答:“尊敬的上校先生,就在你们起义的当夜,我已经派出了我最优秀的下属骑着最快的马赶去禀报消息,他们得到了这里的消息之后,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虽然战斗已经持续了三天,但是,英国人却并没有占到太多的偏宜。”
“可是我的士兵在不停的倒下,甚至已经有些该死的懦夫开始报怨我们不该发起这样的起义。再拖下去,到时候,死去的,可不仅仅是我的士兵了,陈先生。”哈里夫上校那恶狠狠地威胁,只换来了那陈先生一个不以为意,但仍旧显得很是谦和的笑容。“放心吧,耐心,我们现在就只需要一点耐心,一切都可以解决,而哈里夫上校您,将会获得您该得的报酬,相信我,我们华人是最信守承诺的。”
哈里夫上校紧紧地盯着那陈先生,仿佛他用锐利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钻出一个深洞来,但是,对方坦然而是平和地微笑,让他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无力感。
“该死的,好吧好吧,我们会继续等下去,但是,我们的士兵们需要的弹药希望你们能够及时的提供。”哈里夫决定不在继续在援军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总之,如果最终自己失败的话,他会让这名华人尝尝他的厉害。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暂时还不能得罪这个家伙,因为他的身上几乎代表着整个欧洲,还有那实力强大的东方。如果不是那些欧洲人都在蠢蠢欲动,并且向他许下了难以抵挡的承诺的诱惑,还有那些该死的英国异教徒们的偏执激怒了几乎所有人的话。哈里夫,这位上等种性的孟加拉贵族,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指挥与联络这一场起义的。
“当然,尊敬的上校,就在我赶来这里之前,已经在码头上卸下了大批的弹药,足够你们再用上三天的。”陈先生笑着说道。
“很好,现在我要去看看我的士兵们是否继续在勇敢的战斗,您想和我一块去吗?”哈里夫上校站了起来,他身上的制服让他那张臃肿的肥肉给挤勒出了一圈圈的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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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再说了,我比较爱好和平,不太喜欢充满硝烟的战场。再见,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来找我,乐意为您效劳”陈先生呵呵一笑,向这位哈里夫上校弯腰一礼之后离开了这里。
“这该死的家伙,怎么看都觉得是一个特别狡猾阴险的人物。”哈里夫上校看着那陈先生的背影,向着身边的外甥沙鲁克说道。
“或许吧,舅舅,但是他给了我们很多的帮助,他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植物油料,还有那些用植物油料浸蚀的弹药,要不然,我真不知道现在会有几个士兵会拿起枪来作战,一想到那些该死的英吉利人居然屠杀我们的圣物,还用它们的油脂来做子弹,天哪,愿湿婆神降下毁灭之火,烧死这些恶心的家伙。”沙鲁克愤愤地冲着那东城,也就是英国人居住区的方向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怎么样,那些印度蠢货们今天有没有什么动静?”英国东印度公司监督委员会主席敦达斯勋爵睁着他那双浮肿而发黑的眼睛,向着那走进了自己办公室的大英帝国陆军准将梅勒询问道。
“没有,今天凌晨的时候他们发动了一次进攻,意图要突破我们的防线,最终只是丢下了上百具的尸体就撤回了黑镇那边。真不知道这些印度黑鬼到底是那根神经不对头了,到现在,已经跟我们在这里僵持了整整的三天了,虽然我们取得了不少的胜利,可是,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我们的士兵经过了连日的战斗,已经显得相当的疲惫了,如果不是那些百姓们自发地加入到战斗中来,怕是现在不是我们进攻,而只能够进行防守了。”梅勒坐在了那沙发着闭上了疲惫的双眼,连日的战斗让他心力憔悴,人都整整地瘦了一大圈。
“放心吧,我已经向孟加拉那边的驻军下达了命令,最迟明天早上,就会有两千名勇敢的士兵赶到加尔各答,到了那个时候,我看这些印度黑鬼还有没有胆量敢面着我们大英帝国的军队。”敦达斯勋爵站了起来向站在身边的侍从吩咐了一声之后,走到了那梅勒准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
“希望他们能早一点赶到,主席先生,现在问题的重点并不是我们的士兵能否及时地赶到,而是这些印度黑鬼似乎有什么阴谋,他们死死地守着印度人区,时不时地向我们发动反击,以迟缓我们夺回整个加尔各答的控制权。”
“阴谋,当然有,他们的背后如果没有人,他们怎么可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获得那些使用植物油而不是动物油脂的火枪和弹药包。”敦达斯勋爵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狠。“除了那些我们的欧洲邻国,谁还有这样的能力?”
这个时候,侍从端来了红茶还有一些小点心,梅勒准将也不客气,直接就狠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整整吃掉了一盘点心,喝下了一杯红茶之后,他的脸色才稍稍地有点精神。“主席先生,您认为会是谁?”
听到了梅勒的询问,敦达斯勋爵眨巴着他那浮肿的眼泡:“不清楚,我们大英帝国在欧洲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谁也无法预料印度人背后的支持者是谁,不过,能够有胆量跟我们在东方对持的,只有西班牙人还有荷兰,当然,法国人也有这个能力。西班牙人在这里的势力已经日渐地率落,而且,我们的舰队已经占据了马尼拉,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法国人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个叫安南的地方给吸引住了。所以,除了荷兰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
“荷兰人,该死的家伙,他们总是那样的讨厌。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够让他们继续在东方逍遥,必须让他们知道,得罪大英帝国必须付出的代价有多么的严重。”梅勒准将用点心填进了肚子之后,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有力多了。“我相信,经历了这一次,议会和国王陛下在对荷兰的态度应该能够保持彻头彻尾的强硬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满头大汗的英国军官匆匆地跳下了马,推开了拦在跟前的人员,匆匆地迈着大步朝着里边去,他那急促的脚步在那显得有些空旷的走廊上回荡,显得那样的空洞与急促,回声层层叠叠地犹如那死亡的鼓点节奏。
很快,原本紧闭的敦达斯勋爵的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那位英国军官大步地冲了进来:“主席先生,将军阁下,情况十分地糟糕。”
“你说什么?”梅勒准将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望向这位年轻的军官沉声道:“列农少校,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位列农少校是骑兵少校,战争开始之后,他的任务就是骚扰这些印度人的后方补给线,还有侦察加尔各答周围的敌情,但是现在,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看样子,肯定有什么很不妙的消息,否则,他不会亲自赶到这里。
“他们全部都冲这儿来了,荷兰人、法兰西人、西班牙人,瑞典人……他们的军队正向着这里赶来,距离加尔各答城南已经不足十五英里了,人数接近万人。”列农少校带来的消息在梅勒与敦达斯勋爵不由得齐齐色变。
列农少校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他们的队伍之中还有着不少的印度人,他们的衣着正是我们招募的印度雇佣兵,看样子,他们似乎跟那些作乱的印度雇佣兵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
敦达斯勋爵瞪圆了眼睛,愤怒地颤抖着他脸上的缀肉,他的手高高地挥了起来,拳头舞动着,显得发干的怒吼在办公室中回荡:“他们……他们想干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大英帝国的殖民地?那些该死的猪猡,他们应该都下地狱。”
“主席先生,请您冷静,现在我们必须立即撤离加尔各答。十五英里,他们花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出现在加尔各答城下,现在,加尔各答城我们虽然已经控制了大半,但是,南门仍旧在那些该死的印度人手中,我们是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掉那些印度人。”梅勒准将的表情难看无比。
敦达斯勋爵恶狠狠地扭过了头来,盯着那梅勒准将,声音阴冷而又干哑:“撤离加尔各答?将军,您要我去哪儿?这里是我们在印度这块土地上最早踏足的土地,这里有好几万大英帝国的子民,如果我们撤离了,那么,你考虑过我们大英帝国子民的下场没有?那些该死的印度佬可不是文明人,他们会放过那些放弃了抵抗的英国人吗?”
“谈判,我们需要谈判,列农少校,带着你的人,还有我的援权书,拦住那些该死的强盗,告诉他们,他们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但是,他们必须帮助我们解决掉这些印度黑鬼,就算是我们出让大英帝国在印度的权益我也会同意。”敦达斯勋爵那双灰色的眼睛里边闪烁着残忍与狡诈,就像是那在教堂的十字架上,品尝着一块腐烂地臭肉的邪恶老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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