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大军压境!
“前方应该就是雅加达了,夫君。”英姿飒爽的石香姑站在三级战列舰的舰首,看着那前方已经露出了码头形状还有城堡轮廓的海岸,向着梁鹏飞嫣然一笑道。
梁鹏飞握住了石香姑的手,点了点头:“嗯,肯定是雅加达,你不是说上次没有看到那场惊天动地的焰火吗?今天倒可以欣赏到,不过规模可要比肯达旺岸的小了不少,而且是白天,不会太壮观。”
听到了梁鹏飞这话,石香姑不由得掩唇低笑了起来:“夫君还真不落下任何一个摆显自己成功的机会,不过,你能肯定那些土著会照你的吩咐进攻雅加达吗?”
“当然,嗯,这话你可说错了,他们不是照我的吩咐,而是照这位大英帝国东印度公司高级雇员普莱恩特先生的吩咐,我说的没错吧?亲爱的普莱恩特先生。”梁鹏飞回过了头来,看向自己身后边不远处那位神情憔悴的英国鸦片走私商人兼东印度公司高级雇员。
“将军阁下,要是公司知道了这些事情与我有关,我一定会被送上绞架的。”普莱恩特卑微地向梁鹏飞深深一礼,以示对这位东方海盗兼朝庭大佬的尊敬,一面小声地诉苦道。
“呵呵,那也得你回到公司,他们才会把你送上绞架。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亲爱的普莱恩特先生,您和汉姆先生对于我而言,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所以你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梁鹏飞笑眯眯地道,可就是那口洁白的牙齿怎么看都觉得惨人得紧。
看到了梁鹏飞的笑容,深知道这位梁将军心狠手辣,翻脸无情的行事手段的普莱恩特与汉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头垂得更低了。
倪明笑道:“二位先生,现在请二位随我上尾楼,那里的风景比较好,而且,更容易让雅加达城内的荷兰人看清你们二位的容貌。只是希望事实像您所说的一般,认识你的荷兰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如果他们能够认出你的身份,那就完美了。”
“当然,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普莱恩特谦卑地道,心里边苦涩到了极点,可是,自己与汉姆能够不照梁将军的话去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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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有一个,不能,因为,自己与汉姆都已经被一种可怕的,让人难以忍受到极点的毒瘾给缠上了。只要能够每天给他们两根那种特制香烟,别说是出卖国家,出卖东印度公司的利益,就算是梁鹏飞让他们把老婆孩子卖了他们也会同意。
“上帝啊,请原谅我这个可怜的罪人吧……”一想到自己将永远无法逃离那种可怕毒品的折磨,普莱恩特的心都碎了,可是,为了换取那种特殊香烟,他只能,也必须按照梁鹏飞的吩咐去做。
因为,上一次汉姆那个家伙曾经拒绝了一次这位将军的要求,结果,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地在一间小黑房子里吼叫了一天一夜,等到他再次被放出来,他那种凄惨状,实在是让普莱恩特不敢再去回想。
“活该!”潘冰洁看着那两个英国佬的背影,狠狠地咬着牙道。对于这些用鸦片去毒害自己同胞的英国佬,潘冰洁半点好感也欠奉。
“自己犯下了罪孽,迟早都会受到上帝的惩罚,他们这是咎由自取。”玛丽亚仍旧很神棍,总是把她的神挂在嘴边。
“你们的上帝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是我的夫君惩罚的他们。”潘冰洁回过了头来看了正在那饱满的胸前画着十字的玛丽一眼,看了看自己,又妒又恨地道,还特地把我的夫君四个字咬得特别的重。
“亲爱的梁惩罚他们,这正是代表了溟溟之中的天意,是上帝借他的手,来惩罚这些罪人。”玛丽亚立即反唇相讥道。
“你,你……我家夫君是东方人,又不信你们西方的神灵,凭什么把你们的上帝跟我夫君扯上关系。”潘冰洁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撅起了嘴。
“梁,你不是说过,你是上帝的信徒吗?”玛丽亚那双水蓝色的双眸横了过来,期盼地望向心爱的人儿,已经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梁鹏飞翻了个白眼,只能傻笑着点起了脑袋,旁边,石香姑掩唇轻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至于倪明、张兴霸等人,干脆就作抬眼望天状,虽然他们也很想捧腹狂笑,不过却没有这个胆,生怕让梁大少爷抓住痛脚打击报复。
“为什么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只信自己,从来不会信什么鬼玩意的神怪。”潘冰洁气鼓鼓地站到了梁鹏飞的跟前,一副不讨个说法誓不罢休的样子。
“嘿嘿嘿,其实我这么说的意思是我不信那些古里古怪的神,比如什么阿拉,什么湿婆啊,还有那个……哎呀,已经快要进入炮击距离了,好了,小冰洁一会等到了晚上,为夫我好好地跟你们两个仔细的研究世界上各种神灵。”梁鹏飞扳着手指头鬼扯了一通,赶紧又以办正事插开了话题,把这两个老是瞅不对眼的丫头给赶进了舱中,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怕了这两个小姑娘。
“哼,每次都用这一招。”潘冰洁不满地瞪了梁鹏飞一眼,不过还是乖巧地朝着舱中走去,玛丽亚走到了梁鹏飞的跟前,略带幽怨的目光让梁鹏飞有些虚伪地挤出了一个笑容。“亲爱的,要诚实,上帝才会眷顾你。”玛丽亚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保持着她修女的风范走进了船舱。
“干脆老子去信春哥算了。”梁鹏飞看着这两个妞的背影,实在是无语到了极点。
“春哥?是什么人,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石香姑妙眸带着疑问地望向了梁鹏飞,周团的诸人也都支起了耳朵,一副八卦的表情。
“春哥是一位真男人,一位真汉子,超越了女性的存在。”梁鹏飞下意识地把穿越之前对于春哥的评价带了出来。
“超越女性的存在?”石香姑斜挑起了眼睛打量着梁鹏飞,后者有些心虚地赶紧重新作出了解释:“春哥实际上是一个神话中的人物,据说雌雄难辨,这是印度阿三上古神话中的一位强悍的神灵,据说信奉他,就能够原地复活。”
“吹的吧,原地复活?那岂不是比耶稣还要厉害。”张兴霸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好歹也学了不少的西方语言,对于西方的神话也略有涉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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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这些家伙在那艘高大的三级战列舰上吹牛打屁,这个时候,雅加达已然敲响了警钟,高高地悬挂在钟塔上的大钟那急促的钟声在整个雅加达回荡了起来,当听到了这个敌袭的报警钟声之后,正在总督府办公室里边处理文件的总督格罗宁顿时脸色大变,自他担任殖民地总督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敌袭的报警钟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土著看样子是忍不住了。
可是当他见到了雅加达目前最为的军事指挥员,荷兰陆军中校德科勒,听了他的汇报之后,格罗宁觉得自己真的心脏险些跳出了胸腔,被吓得差点神经错乱。
“你是说,我们荷兰殖民地舰队的所有战舰都正挂着海盗的旗号?而且就在港外?”面色苍白的格罗宁乘座着马车向着雅加达的北门急赶,一面向着坐到了自己的马车里的德科勒追问道。
“是的总督阁下,几乎我们荷兰殖民舰队的所有战舰都在,除了我们荷兰的战舰,还发现了有西班牙大帆船,还有法国的制式战舰,英国的三桅战舰,几乎可以说,每一个西方国家的战舰都有好几艘,这只舰队的规模绝对是我们殖民地舰队的好几倍。”德科勒的脸上愁的差点挤出水来。
要不是对方出现了之后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怕是现在码头和港口肯定会落入了对手的手中,不过,既使他们仍旧没有发动进攻,凭着自己手中的二千名荷兰士兵,还有那征召来的五千名新兵蛋子,想要在如此强大的舰队跟前守住一面临海的雅加达,这种难度,不亚于他德科勒从这里泅渡回荷兰。
匆匆地赶到了北门,登上了那已经布满了神情紧张,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的城头,格罗宁看到了那几乎把整个港口挤得水泄不通的舰队,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张开的大嘴就像是那搁在河滩边上即将渴死的鲢鱼。“我的上帝。”
那层层叠叠的白帆,还有那一艘艘高大的巨舰,那些从舰身上伸出来的黑洞洞的炮管,还有几艘在港口内嚣张地游弋着驱逐那些渔船和商船靠岸的快速战舰,让格罗宁明白,这绝对不是自己出现在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就算是在我们荷兰本土,这么庞大的舰队也是很少见的。”随之匆匆赶到了这里的幕僚老范佩西甚至连脸上的汗水也来不及擦,忍不住惊叹道。
“总督阁下,快看,那里!英国人,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人。”这个时候,德科勒举着望远镜大声地叫了起来,他的手笔直地指向了前方停在港口外的三级战列舰,表情显得无比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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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这样无耻的条件我绝对不能够接受!
格罗宁立即抓起了手边的望远镜向着那德科勒所指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好多的西方人站在那艘三级战列舰的尾楼上,然后,一张熟悉的脸庞突然一闪而过,他们似乎查觉到了这边正有人在观察着他们,很快就顺着楼梯消失在了尾楼下,不过,虽然只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个侧面,但是格罗宁敢以上帝的名义发誓,那个家伙,肯定就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监督委员会主席敦达斯勋爵的侄女婿,他的心腹干将,东印度公司高级雇员普莱恩特,也只有这样的心腹,才会被他放心地派来监视并暗中指挥这些海盗。
“现在,我能够完全的肯定,这是英国人的手笔,只有他们,才能够在东方纠集如此数量庞大的海盗来对付我们荷兰。”格罗宁面色灰败地咬着牙根恶狠狠地道。
“舰队居然被对方俘虏了,看样子,我们的舰队和军队都完了,天哪,我们还能够做什么?……”爪哇行省的省长斯内德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脸的绝望与无助。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在这一瞬间响起,斯内德捂着自己那溢出了血丝的嘴,不解与愤怒在他的眼中游移。而抽他一耳光的不是别人,正是荷兰殖民地总督格罗宁。
此刻的格罗宁脸色阴沉森冷到了极点。“你这个蠢货,你如果再敢多一句嘴,我立即下令把你关进监狱,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处死!”
斯内德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了那格罗宁那张就像是寒冬里浸在冰水里的眼神,还有旁边那德科勒的表情,他很识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嘴,默默地捂着脸庞,在心里边无数遍无数次地问候着那格罗宁的夫人和女儿,和她们发生着超友谊的肉体关系。
“克洛尔,你来继续观察,看看那个英国狗杂种会不会再出现。”格罗宁叫过来了自己的心腹侍卫长,让他盯着那艘战舰,然后阴沉着脸,看着那些战舰,似乎在揣摩着对方不急着进攻的用意。
这个时候,那艘三级战列舰上放下了一只小舢板,一位作海盗打扮的西方人举着一只白旗,大模大样地坐在舢板里,指挥着几个华人海盗,划着小船向着码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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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派了人来,看样子是想和我们谈判,只是不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会开出怎样苛刻的条件。”老范佩西的银眉紧紧地在眉心合拢,语气里边充满了焦虑。
“底牌全都掌握在了他们的手中。一想到这个,我就恨不把下令让炮台把那个狗杂种轰成烂肉。”格罗宁用力地捏紧了拳头,悻悻地砸在了那城墙上。
“总督,我们现在绝对不能够冲动,必须先听一听他们的条件,然后我们才好作出应对,这样虽然被动,但总算是能够探知他们的想法。”老范佩西生怕这位总督突然一冲动真下命令,那样的话,真要激怒了这些海盗,那可绝对不是几个东印度公司的雇员就能够压制得住的,这方面,老范佩西可是相当的有经验,当年,他就曾经这么干过不少回,当然,是为了荷兰的利益。
“放心吧,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了,只不过一想到那些英国佬躲在后边得意,我就觉得不甘心。”格罗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瞬间,才四十八岁的荷兰殖民地总督格罗宁侯爵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岁。
格罗宁就在城头上接见了这位海盗使节,这位留着就像是乱草窝一样的红胡子的独眼海盗满脸的桀傲不驯,上来之后,就连见礼都显得异常的傲慢。
漫不经意地脱下了他那顶破破烂烂的船形帽,一面行礼一面挠着头皮,光是看到他这个动作,诸位荷兰殖民地高层忍不住觉得自己的头皮也在发痒。
“我,大唐兰芳公司使节罗德曼,代表我们大唐兰芳公司大总制梁鹏飞向你们致意。”罗德曼操着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语,向着在场的荷兰殖民地长官们点了点头,甚至连腰都没有弯下去。
德科勒愤怒地踏前了一步,却被格罗宁的手势打断了他想给这个该死的肮脏的海盗一个教训的行动。
“兰芳公司的大总制不是罗芳伯吗?怎么会出现一个叫梁鹏飞的家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格罗宁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洒上了香水的丝帕挡在了鼻子跟前,以阻止这个海盗身上那股子难闻的酒臭和腐臭味钻进自己的鼻子,如果不是为了想知道对方到底打什么牌,格罗宁真恨不得让人把这个家伙洗进海里,用马刷裹上硫磺给他好好地刷上一个星期。
“这位是我们荷兰殖民地总督,格罗宁侯爵大人。”范佩西看到了那格罗宁的不悦,赶紧站了出来先开口介绍道。
“您好爵爷,我们大总制于一个多月之前才接任,您没有听说过也并不奇怪。”罗德曼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道。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成立的什么该死的联盟,告诉我,你们堵在我们的港口是想做什么?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想要什么?”格罗宁悻悻地又退后了两步,这个该死的海盗身上那股子味道足以让非洲的野象口吐白沫。
“很简单,请您答应我们海盗联盟的条件,哦,我险些忘记了。”这位海盗突然拿手拍了拍自己那秃顶的脑袋,把手伸进了自己那只光着脚穿着的皮靴里使劲地似乎想要把什么东西给拔出来,看得那些荷兰高官们全都脸色发白。
“啊哈,找到了,就是这个,这就是我们的大首领向爵爷您提的条件。”掏了半天,总算是把一份不知道被他的脚后跟还是脚趾给踩出了污迹的白色信件递了过来,不过,他这个动作让所有的荷兰人集体连退数步,就好象他手中的那封信上沾满了巨毒。
“嗨嗨嗨,你们什么意思?别以为我是海盗就想瞧不起我,要知道,我可是我们大总制亲自委派的,最优秀的外交官。”罗德曼不满地大叫了起来,听到了外交官这个词,要不是顾忌这家伙身上那快要结成块状的污垢,老范佩西真恨不得跳上前把这家伙活生生掐死,外交官?这家伙简直就是在污辱外交官这个职业,老范佩西一脸的愤忿。
“士兵,上前,把那封信拿过来,打开,然后大声的念出来,我需要知道他们的那位大总制到底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格罗宁再往后躲了几步,拍了一把站在旁边的一名荷兰士兵,示意他上前。
“我?!”这位士兵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万分。“难道还是我?!快去,士兵,服从命令!”格罗宁总督恶狠狠地瞪了这个士兵一眼。
这位士兵极度勉强地拿手捏紧了自己的鼻子,走上前用兰花指接过了那封信,然后退开了六七步之后,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继续用兰花指艰难地打开了那封信。
很快,这个所谓的大总制阁下所提出来的条件与望加锡的海盗们提出的要求惊人地一致,只不过,又多了几条,第一,荷兰人必须交出他在东方的殖民地,将只能够保留苏门答腊岛这一块殖民地,其他的东方殖民地,必须全部交出来,作为对于荷兰殖民者无故地挑衅兰芳国,并且无理由地发动了战争的赔偿。
第二,向兰芳公司赔偿大约五百万荷兰盾的赔偿款,作为赔付给这一场战争兰芳国死难者家属的抚恤金。
第三,释放所有的华人及土著奴隶。
第四,荷兰必须要花重金来赎回他们的海军将士,否则,他们将会成为劳工,依靠他们付出劳力来赎回自己的自由,工期要长达二十年。
“荒谬!这简直太荒谬了,想让我们荷兰向一群海盗交出殖民地,还要我们为此付出数百万的荷兰盾的巨款,还要我们释放那些奴隶?这简直就是……实在是让我无法形容你们的贪婪与无耻,是的,无耻,这样无耻的条件我绝对不能够接受。我们荷兰怎么可能跟一群强盗谈判。”
“这位爵爷,我们并不是强盗,请您注意您的用辞,我们是属于兰芳共和国,是一个主权国家,而我,代表的是一个国家,而不是什么强盗,当然,我承认我曾经是一名海盗,但是现在,我是一位兰芳共和国的公民,更是兰芳国向你们荷兰殖民地劝降的使节。”邋遢到极点的海盗罗德曼高傲地昂起了头,毫不胆怯地与格罗宁这位荷兰爵爷对视。
“我们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告诉你们的大总制阁下,这样的条件,任何一个殖民地总督都无法作出决定。另外,告诉你们的大总制阁下,希望你们最好能立即释放我们荷兰的士兵,否则,我们荷兰王国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这个时候,范佩西站了出来作出了回应,当然,他仍旧小心地与海盗罗德曼保持着距离。
“好吧,那你们的意思就是拒绝?不过没关系,我们的大总制让我给诸位带句话,我们可以给你们一整天的时间考虑,希望明天你们能够有新的想法。”罗德曼翻了个白眼,把他那顶破帽子重新戴了回去。
“新的想法?”格罗宁总督不屑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毕竟,现在是他们处于弱势,所以,需要时间,哪怕是多一天的时间也好。
“封锁城门,严禁任何人进出,我们绝对不能够让望加锡的事情在雅加达重演。”格罗宁总督向德科勒下达了命令。
而就在同一时间,两只土著大军已然悄悄地潜至了距离雅加达不足十里的丛林之中。正在等待着夜色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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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这将是一个血腥与杀戮之夜!
“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是晚上八点,再过半小时,天就完全黑了,今天晚上恰好是弦月,十分昏暗,适宜我们行事。”雅加达城内,阿罗佐的大染坊办公室里,内聚集着一群人,点亮的蜡烛正在燃烧着,铺在桌上的雅加达地形图十分明晰地标示出了雅加达的城防街道,各个重要目标点,而在城东南的一处角落,那里被红笔着重地进行了标注。
“我,还有其他引爆手,会在一个小时之后,抵达各个引爆地点进行潜伏,然后,再十点整,先由总督府附近的这幢大楼开始,由东向西逐一引爆各爆炸点……”
“……在爆炸发生之后半个小时之内,阿罗佐你和你的人,必须想办法解决掉这里的守卫。”郑天方的手指点了点那个城东南的角落,那里,是荷兰人的军火库,除了枪械,还有大约近五万斤的火药和其他军事物资。
“这个没问题,凭我们的战斗力。那些荷兰人根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阿罗佐点了点头,正在爱不释手地继续擦拭着手中那柄崭新的左轮手枪。
“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够尽量小心,减少伤亡,重要的是必须占领并且炸毁他们的军火库。”郑天方那张年轻的脸庞此刻却显得那样的老成与严肃。
“嗯,好的,我们一定会完成,但是,为什么我们不占领之后守住?要知道,那里边的军械足足可以装备好几千人。”阿罗佐舔了舔嘴皮子,目光贪婪得就像是一个即将要破银行金库大门而入的暴徒。
“那些军械是挺有用的,但是,你以为凭你们这一百多人,就能够守住?要知道,少爷需要的是让雅加达城丧失抵抗的勇气和信心,而不是让那些荷兰人觉得自己还有翻本的机会,所以,军火库必须炸掉,一来,你们不需要在那里等死,二来,就算是荷兰人想顽抗到底,他们手中的武器和火炮也开不了几枪,打不了几炮。到时候他们只有靠吐口水来守卫城墙。”郑天方的比喻让这些家伙全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那些土著,需要他们冲进雅加达来,替我们做事情,做那些荷兰人昔日曾经做过的事情,昔日,他们支使着那些土著对我们华人犯下的无数罪孽,如今,报应到他们的身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到,什么叫天道昭昭,报应不爽。”郑天方的手狠狠地砸在了那张地图上,旁边,几位与他同样黑眼黑发的华人也都是满脸的快意。
“愿上帝会饶恕他们。”阿罗佐等人只是耸了耸肩,对于这种民族问题,他们确实没有太大的发言权,但他们也很清楚,这么些年来西方殖民者在殖民地上到底干了多少龌鹾卑鄙歹毒的事情。
“让上帝去饶恕吧,我们家少爷却会惩罚他们。”一位华人海盗嘴角挂着一丝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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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没有什么事吧,士兵们,都给我打起你们的精神,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我们的身后,有着数万同胞,这些平民的生命需要我们来保护。”德科勒在城墙上巡视着,一面向这些士兵们加油打气。
今天白天的时候虽然对方给了总督阁下一天的时间来考虑,但是,德科勒与荷兰高官们并不相信这些由英国东印度公司收编来的海盗会遵守这样的君子协定。为此,驻扎在雅加达的两千名士兵在东、南、西三门各留下了一百名士兵还有五百名新兵镇守之外,把剩下的士兵几乎都调集到了北门。毕竟,对方来自海上,想要进攻,只能由港口码头方向向雅加达城发起攻击。
当然,为了防止出现像望加锡那样由内部被攻击导致整个城市大乱的事情发生,在城里还布置了巡逻队,并且实施了宵禁。
“先生,您真的能确定到时间城门就会打开?”一位挥身几乎全身赤裸,只在头上和身上披挂着鸟毛为装饰,脸上涂着古怪的花纹的土著将军向身边的一名西方人询问道。
“当然,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不过,我希望你们的士兵能够像将军您一样有勇气冲进雅加达,向着这些剥削你们的荷兰人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这位西方人看了一眼身后,那些脑门上顶着鸟毛,傻不愣登地坐在地上发呆的傻鸟土著士兵们手中那削尖的木棍,就觉得自己用武器这个称呼实在是污辱了这个名词。
“当然,你放心吧,我们马塔兰王国的勇士是整个爪哇岛上最为擅战的,我们的士兵甚至可以用他们手中的长矛把敌人戳个对穿。那个……爱德华先生,您能不能够再送一把那个火枪给我,那玩意威力足,杀起人来这么一瞄过去,啧啧啧。”那位马塔兰将军说着话,眼睛又溜到了爱德华的身上。
爱德华隐蔽地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冲身后边的卫兵勾了勾手指头,那位卫兵不满地嘟囔了句什么,才悻悻地拔出了腰间的短火铳交给了那个土著将军。
接过了那柄火铳之后,土著将军脸上的笑容更多了,连声称爱德华真够朋友。“你们这种朋友,打死老子也不会要。”爱德华脸上带着笑容赔笑,实际上心里边对这些贪婪而又无耻的土著充满了鄙夷。转脸继续打量着那大约距离他们埋伏的丛林大约一里半之外的雅加达南门。
借着那城头上的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荷兰人在南门的防卫并不严密,在爱德华所能够看清的五百米范围之内,大约五十米左右才有一名荷兰士兵在巡逻,而且看他们的身上的服装,大多都是新兵,看样子,荷兰人把重兵布置到了北门,梁大少爷的计划如今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看城里边的那些弟兄们能不能够完成他们的任务了。
漆黑的街角,一个让人分辨不清的身影在昏暗的角落处缓缓地移动着,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那个刚才还是移动的身影瞬间一顿,然后静止在原地。
火把的光亮只是在那只荷兰巡逻队通过街口的时候晃了晃,而那个人身上那件灰黑色的衣物很好地与夜色融为一体,很难分辨出那个地方居然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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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一张年轻的脸庞从黑暗中显露了出来,正是那位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在阿罗佐的染坊里进行着阴谋的郑天方。
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平静一些,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那街道对面,向那街角处探出了头,这里距离荷兰殖民地总督府不过三百米,但是,总督府此刻灯火通明,周围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这让郑天方不由得庆幸自己选定的爆炸点是总督府对面的这幢大楼,而不是总督府,否则,今天晚上,由自己这里为起始点的爆炸信号很有可能没有办法完成。
顺着那墙角再移动了几步,终于来到了那幢位于总督府对面的那幢大楼的后门处,郑天方从自己的怀里边掏出了工具,插进了锁眼拔弄了一番之后,很是轻松地打开了这道后门,然后就像是一只轻盈的狸猫一般钻进了后门。
郑天方小心翼翼地在大楼里移动着,这里是东印度公司的一所办公大楼,到了晚上之后,除了一名守夜人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出入,但是郑天方仍旧不敢大意。
顺着那木质的楼梯来到了二楼之后,郑天方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所浸透,就在二楼的一个杂物间里,那里边堆放着他们设法偷送进来的整整两百斤的苦味酸。
就在郑天方的一只脚刚刚触及了二楼的地板时,就听到了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了隐隐的打鼾声,郑天方咬着牙,移动到了那间房间的跟前,再次利用了手中的工具轻轻地打开了房间门,里边,一位五十多岁的荷兰守夜人正斜靠在椅子上打着磕睡,他的跟前,摆放着个空酒瓶,还有一瓶还剩一半的酒。
郑天方冷静地迈着轻盈地脚步走到了他的身后,缓缓地从大腿上拔出了一柄给漆成了黑色的三棱军刺,这种军刺要比制式刺刀要短上大约半尺,但是却更容易携带。
郑天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单手猛然盖住了那守夜人的口鼻,手中的三棱军刺精准无比地向那守夜人的左胸心脏处狠狠地扎了进去,然后以最快地速度拔出了军刺,就听到了一阵哧哧地喷血声,那喷涌出来的鲜血把那洁白的墙壁瞬间染得腥红,而又狰狞,仿佛是在预兆这将是一个血腥与杀戮之夜。
“几点了?”梁鹏飞咬着雪茄,站在那战舰的舰首处,浓浓的烟气不停地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那通红的雪茄烟头就如同他的情绪一般燥动不安。
“差两分钟十点。”白书生掏出了怀表,确认了时间。
“好吧,再等两分钟,希望那些兔崽子不要让我失望……”梁鹏飞双眼里透着阴枭的寒光。石香姑抿紧了樱唇,一双亮如星辰的妙眸也有些紧张地望着那显得有些寂静的雅加达。
丈夫的计划可以说是完美,但是,再完美的计划,如果没能完成,那也仅仅是计划而已。
仿佛是为了回应梁鹏飞等人的期盼,雅加达城中心地带突然亮起一道光,紧接着,就是一声犹如惊雷一样的巨响轰然地传入了正在船舷处焦急的等待消息的诸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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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我们要谈判,就现在!
“荷兰殖民者们,请你们听听这种富有节奏感的爆炸声吧,这将是你们噩梦的夜晚,却是我们欢畅的节日。”梁鹏飞把那雪茄头弹飞进了海中,畅快地大笑了起来。一声声的爆炸声,仿佛像是一个高大的巨人,迈着他那沉重的步伐,将大地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坑,让那地底的熔岩喷发了出来。
原本显得寂静的雅加达瞬间沸腾了起来,就像是无数座火山在肆意地喷吐着灼热的岩浆,就在这个时候,雅加达的城西南角突然绽放出了今夜里明亮的光芒,整座雅加达都在这巨大的爆炸中痛苦地呻吟,那股夹杂着火焰的可怕蘑菇云翻卷向天际,让人不得不仰视这种超越人力所能抗衡的可怕威力。
此刻,雅加达城内乱成了一团,哭喊声,爆炸声,枪声四处都在响起,那种持续撕碎人们神经的恐惧感紧紧地扼住了雅加达城中的居民。
“命令部队,镇压一切骚乱,派人去救火,快去,还有你,立即过去,看看那些强盗到底毁了军火库没有,能救出多少尽量去救,告诉北门的士兵们,让他们提高警戒,防备他们突然的偷袭……”里边穿着一套睡衣,外边匆匆地披着外衣,拿里边拿着一把短火铳,甚至连假发都没来得及戴的荷兰殖民地总督格罗宁站在总督府的高墙内,在诸多总督府卫兵的包围下,飞快地下达着各项命令。就连总督府卫队,也被他派出了两只五十人的队伍,严查总督府周围的建筑,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还有就是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没爆炸的火药。
刚刚那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把格罗宁从睡梦中吓醒之前,格罗宁就正在做着一个噩梦,可是当他睁开了眼睛之后,才发现,原来梦里的自己要远远比在现实里更加的幸运。
就在总督府对面,那幢高高耸立的大楼已然轰然倒塌,连带把左右的建筑也给引燃,这还不止,当他惊惶失措地匆匆披上了衣物赶到了门外,再次听到了震动整个雅加达的爆炸声在另一处响起,没过多久,又是爆炸,仿佛至从自己醒过来,那种爆炸声就一直没有停过,到处是爆炸声与火光,惨叫与哭泣声遍布了整个雅加达,就在他下令让人弹压的当口,一团可怕的蘑菇云从城西南角升起的时候,格罗宁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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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火库,那是整个雅加达唯一的军火库,如今变成了一团可怕的,裹夹着火焰的浓云浮上了天空,这个时候,格罗宁甚至没有精力去诅咒那些英国佬派来的该死地暴徒或者是奸细,只想着如何让雅加达不要变成废墟,就像当年,一百多年之前,确切的说应该是在一六一九年,荷兰人与英国殖民者因为争夺雅加达,就在这座城市里进行一场十分惨烈的战斗,双方投入了近万的士兵,结果,英国人最终投降,但是,整个雅加达也因此化为了灰烬。
历史,居然在重演。格罗宁的手紧紧地按着自己有些晕眩的额头,他不知道英国人到底会怎么做,但是现在照这么发展下去,整个雅加达肯定会一如一六一九年一般,变成荷兰人的坟墓。
密集的枪声突然从东城和南城方向传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格罗宁的表情变得更加的难看。“总督阁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上帝……”一位乘坐着马车刚刚赶到了这里的东印度公司高层看到了那总督府跟前的那幢大楼的惨状之后,不由得在胸口画起了十字。
这个时候,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层人员也都纷纷地以最快地速度赶到了总督府前,还没等他们开始商议如何处断,一名住于城东的贵族在一帮持枪的侍从的护卫之下,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格罗宁总督,快去救救东城,派兵去救援东城!”这名贵族尼尔森伯爵推开了卫兵大步地冲了进来。
“有人打开了城门,土著人的军队,从南门和东门已经冲进了雅加达,正在东城和南城的街区里烧杀劫掠,总督阁下,请您快救救我的家人吧。”身上只裹着一件睡袍,手臂上还有一道血口,狼狈到了极点的尼尔森伯爵可谓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号啕大哭道。
“他们有多少人?!”格罗宁两眼里的血丝差点就要崩裂,他的咆哮声就像是那在荒野的嚎叫的野狗。
“天色太暗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到处都是那些脑袋上插着鸟毛光着身子的土著,如果不是我身边的二十多们侍从拚死护着我,而他们的主力还没有到达,我根本就逃不出来。我的妻子和儿子现在正躲在酒窑里,总督阁下,请您快点派兵吧。”
“派兵……我手里边还能有什么兵可派的,东门和南门都布置了六百名士兵,现在我的身边就只有不到三百名总督府卫兵,派去了难道就能够解决问题?”格罗宁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两只眼睛里边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总督,总督阁下,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你应该想着怎么保住雅加达,保护我们荷兰的百姓。”没有坐马车,而是骑着马赶到了总督府的范佩西冲上了前来,用力地摇晃着已经崩溃的格罗宁,大声地吼叫道。
“还来得及?范佩西,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们完了……”格罗宁的嘴角苦涩地咧着。换来的却是老范佩西须发皆张的一耳光。响亮的耳光不仅打醒了格罗宁,同样,那些方才还惶然失措的人们都不由得惊呆了。
“总督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现在不是自报自弃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你明白吗?!”老范佩西的咆哮声让场面显得一片死寂。
“你有办法?”格罗宁眼前不由得一亮。
“看看北方,那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静,在我听到了爆炸声的第一时间,我就赶到了北门,而那些泊在港口外围的海盗船除了灯火仍旧在亮着,战舰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个时候,总督阁下,该是您下决心的时候了,立即把北门的重兵调过来,把那些该下地狱的土著猪都给宰了。在北门,我们足足有两千名精锐的步兵和三千名新兵,足够把那些胆小懦弱的土著给赶出雅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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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他们也要进攻,那雅加达岂不是也完了?”斯内德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没错,所以总督阁下,现在就派出人去跟那群海盗背后的主谋谈判,拖住他们,这样,雅加达的数万名荷兰人才能够逃出生天。要不然,如果等那些海上的强盗也动起来,那么整个雅加达,肯定不会再有一个荷兰人活下来,想想那望加锡,他们是怎么做的,您就应该清楚。”老范佩西的话让那些能够有资格知道望加锡惨剧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高层瞬间打起了寒战。
“现在,如果谁还有更好的办法,就请他说出来。否则,就请你们快些做出你们的决定。这不仅仅关乎你们的生死,同样关乎雅加达几万荷兰人的生命!”这位六十多岁,久经风雨的老人此刻看起来更像是荷兰殖民地总督,如果不是他不是贵族,或许,这个位置还真轮不到格罗宁来坐,既使如此,格罗宁也在接任了荷兰殖民地总督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聘请这位老范佩西担当了自己的幕僚心腹,这个时候,这位足智多谋的老家伙果然不负重望。
“对,总督阁下,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更是为了雅加达里的荷兰人,总督阁下,快下决定吧,现晚就真的来不及了。”斯内德第一个站了出来赞同老范佩西的建议。很快,所有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高层都纷纷地赞同这个决定,毕竟,这是目前唯一解决难关的办法。
“好,照您的意思说,我的朋友,如果能够活下去,您将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亲爱的范佩西先生。”这一刻格罗宁的眼睛里边终于开始闪烁起了希望的光彩。
这位六十多岁,久经风雨的老人此刻看起来就反而更像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少爷,咱们为什么不乘着这个时候也搞他娘的,把这些荷兰人直接全干趴下。”梁鹏飞的身边,一票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海盗们全都心痒痒地,摩拳擦掌恨不得能够冲上去痛快淋漓地厮杀一阵。
“胡闹,你们少给大人添乱,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出兵,大人之前的谋划等于是白废了,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个时候,站在旁边的孙世杰忍不住开口沉声喝道。
“世杰兄说的没错,此时如果我们出兵,这个雅加达怕是就会成为一座废墟,那里边的荷兰人怕是了剩不下几个。如此,我们占了这里,又能有什么意思?”倪明也摇头道。
这边,这些家伙还欲开口叽叽歪歪,这个时候,一直在观察着雅加达城的梁鹏飞开口了:“想不到还真有聪明人,原本我还以为,这些荷兰人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醒悟过来,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死的不是土著就是荷兰人,当然,现如今,土著人死得越多,对于我们就越有利。”
远处,一艘快船正飞快地划破水面,向着这边奔来,船上,一头银发的老范佩西举着白旗,仰望着那高大的战舰,灰色的眼仁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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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到了,大伙慢慢看哈,嗯,梁大少爷会成为首脑的!
第三百零八章 荷兰人不好过,英国佬也别想好过!
“对不起,尊敬的元首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虽然我是荷兰殖民地总督阁下的全权代表,但是,您开的条件实在是……”范佩西的表情无比的难看。
就在这个时候,梁鹏飞那双带着探询的目光越过了范佩西,望向了范佩西的身后,这让范佩西下意识地扭了下脸,就在战舰尾楼后舱的门口,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普来恩特,那位英国东印度公司高级雇员,这个家伙虽然穿起了一身很不起眼的普通装扮,似乎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份。但是,人老却眼未花的范佩西心头不由得陡然一凉。
不过,让老范佩西暗暗吃惊的是,这位所谓的华夏联邦元首阁下并没有听从那位东印度公司特派员的召唤,而是仍旧用他那双能够直刺人心的眼睛紧紧地盯住自己。
“不要跟我玩这一套,亲爱的全权代表先生,不要以为我不懂得你们西方的外交辞令和你们的谈判手段,在我看来,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你们就会屈服。就像一七八零年英国人所做的。到现在为止,时间才过了十多年,想必以您的年纪,应该经历过那场风波的吧?”梁鹏飞的这句话比任何的威胁都有效果,老范佩西脸上的肌肉轻轻地抽搐了起来。
老范佩西当然知道,并且还经历了那一次的战争,起因其实很简单,荷兰海上贸易的发展对英国资产阶级垄断造成障碍,一七八零年,英国正式向荷兰宣战,英国在对美国作战的同时,还必须派遣舰队和兵力到北海、地中海、加勒比海、印度洋去抵御法国、荷兰、西班牙的袭击。
原本,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削弱英国人在东方势力极好的机会,但是,自私自利的荷兰官员居然因为害怕英国东印度公司会把他们当作首要的攻击目标,而作出了与其国家利益不符的选择。
那就是在印度尼西亚,荷兰殖民地总督及高层在英国人允诺保护他们的私人财产和商品之后,甚至放弃了荷兰在印度东海岸的据点、苏门答腊巴东要塞和商馆,
东海岸最重要的据点巴东。那是荷兰人印度的最后一个堡垒。仅英国在苏问答腊西海岸所得到的战利品,价值就达五十多万个佛洛林。荷兰人虽然在法国海军帮助下得以保有锡兰岛,但英国舰队实际上已控制了欧洲与印度尼西亚之间的海上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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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事件发生的时候,老范佩西恰好也是上一位荷兰殖民地总督的心腹幕僚,当年,为了保存自已亲人儿子免受战争的苦难,老范佩西与几位荷兰东印度公司高官一齐向总督阁下陈述了厉害,最终,保住了身家性命,还有巨额的财富。
甚至为了远离对抗英国的前线,老范佩西不惜放弃了苏门答腊岛上的好几处庄园,可是现在,历史,居然又一次地重演。“上帝啊,您为什么要如此对我?”老范佩西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看你脸上的表情变化,简直快赶上了一名优秀的戏剧演员,可惜,我不是观众,我不想等你表演结束看着你谢幕。”梁鹏飞阴冷的目光就像是那丛林里暗伏着的毒蛇,这让老范佩西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还有,他的妻子和一大家子人的处境。
“知道吗?你们的海军已经全部成为了我的战俘,而你们的陆军已经被我全歼灭,没有俘虏,或者说有俘虏,只不过,都是一些倒霉的雇佣兵,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他们亲口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把你们的五千名士兵送进地狱的。当然,在这之前,我想请您先见见几位老朋友。”
很快,老范佩西就看到了梁鹏飞所说的老朋友,一个个面容黯然,神情憔悴的荷兰海军军官们正从船舱里步到了甲板上。
老范佩西看到了范加尔准将那张满是苦涩的脸庞,范加尔准将虽然仍旧穿着他那身笔挺的制服,但是,范加尔准将此刻更像是一位让重负给压垮的老人。“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海军舰队全体,已经放下了武器,向这位梁元着投降了。”
“范加尔将军,您居然……”老范佩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的当口,梁鹏飞没有放过继续打击他心防的机会。
“白书生,把我们找到的那几样东西给这位范佩西先生确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他们那位陆军最高指挥官的遗物。”梁鹏飞冲白书生点了点头。
很快,一顶军帽,一顶烧得焦糊的军帽,还有半截有些融化的指挥刀递到了范佩西的跟前,另外,还有他们所缴获的那些荷兰军官们的军服、指挥刀,或者是一些小玩意,更重要的是,一排人头,齐整地摆在了范佩西的跟前。
那是一枚枚用石灰腌过的人头,有些变型,但并不妨碍范佩西认出这一张张典型的欧洲人的脸孔。范佩西颤抖得犹如中风,他腮边的肉妥拉着,就像是那荷兰殖民地总督格罗宁的爱犬杀手杰克,却显得那样的苍老与无力。
马布里少校、罗本中尉、克鲁斯少校……那一张张曾经熟悉到极点充满了活力与生气的脸庞,现如今,都显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死灰色,他们的眼仁处因为丧失了水份而显得那样的干瘪与恐怖。
“我的上帝,上帝啊……”范佩西忍不住拿手捂在了口鼻,肠胃里一阵阵的翻涌就好像是洪流一样。
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海军已经完了,这一点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陆军,优秀的荷兰陆军居然也让这些家伙给收拾了,而且,是全歼掉。
也就是说,整外东方,荷兰人已经丧失了他们的优势,不论是陆地上还是在海上。光是这一只舰队,就足以让整个雅加达变成完美的废墟,把几万荷兰人全都变成没有生命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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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范佩西大口地喘着气,身后的雅加达里,枪炮声仍旧在持续,而他的身前,那一排石灰腌好的头颅仿佛在狞笑。
“你不要心存侥幸了,你们城里边的军火库已经被我的人给炸了,还有,今天晚上的这一场骚乱也是我的人引发的,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那些土著人也是我引来的。”梁鹏飞弯起了嘴角在老范佩西的耳边小声地道,笑容狰狞得就像是那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没有了军火,你们手中的火器和你们城墙上储备的火药怕是最多也就能够收拾掉那些土著,到时候,你们还能用什么来跟我斗?”
“别逼我动手,范佩西先生,你们荷兰人曾经杀过我无数的同胞,而现在,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试一试以血还血的味道,最好别逼我。”梁鹏飞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庞此刻比那地狱里的君王撒旦还要狰狞,他的话就像是那无形的长满了毒刺的大手,狠狠地扼住了范佩西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我想知道的是,我是在跟您,尊敬的华夏联邦的元首阁下谈条件,还是在跟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人,我想知道我们所付出的巨大代价到底是要交到谁的手上,那无数的财富,还有那些丰饶的殖民地。”范佩西表情绝望地道。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不由得心里边暗骂了一句,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够老奸巨猾的,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记挑拨离间。不过,这正合梁鹏飞的心意,但是梁鹏飞的脸上却丝毫不露喜色,反而更加的阴沉。“你是什么意思。”
“元首阁下,请借一步说话……”老范佩西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底牌,根本就没有了与梁鹏飞讨价还价的资格,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这位老练的政客挑拨离间这群华人海盗与英国东印度公司之间的关系。
这么一股庞大的力量,还有兰芳国这股势力。如果他们与英国人不是一条心的话,那么,肯定会对于英国佬在东方殖民地的统治会造成极大的困扰。
既然荷兰人不好过,那么,你们那些英国杂种也别想好过,老范佩西很阴险地翘起了嘴角,绝望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疯狂。
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梁鹏飞就同意了老范佩西的要求,然后,继续安静地在这里观赏着那雅加达城那残酷到美丽的夜景。
就在同一时间,距离雅加达城约两里路的草铺街,此刻正显得人心惶惶。一些经历过四十多年前那场屠杀幸存下来的老人们是最紧张的。
“快,快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黄老爷子大声地喊道,此刻,草蒲街的华人民居里都乱作了一团。哭喊声仓惶的呼唤声此起彼伏着。
“可是郑大哥还在城里边。”小秀的一双妙眸里已经全是泪水与惶然,那冲天的火光与爆炸声不仅仅在折磨着她的听觉与视觉,更折磨着她的神经。
“乖小秀,听话,跟爹走,等过了今夜,明天我们就回来,回来这里等你的郑大哥,好吗?”正背负着已经晕过去的母亲的黄天成吃力地温言抚慰着女儿。
“等一等,等一等,乡亲们,不要惊慌,没有人敢过来这里打扰你们,我们家大人已经派来了军队保护你们的安全,请乡亲们不要惊慌。”这个时候,这座以草铺街命名的华人村镇的四面八方,甚至是村镇里都回响着这样的高呼声。
熟悉的乡音,就好象是在草铺街的周围有好几千人都在这么呼唤着,这让所有草铺街里的雅加达华人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愕然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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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雅加达城外的华人们!
一只只燃烧的火把渐渐地在草铺街的四周点然,一名名全副武装的华人士兵们渐渐地从那草铺街周围的黑暗之中显露出来,他们大声地用各自的乡音高声地重复着那句话,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那一张张熟悉的华人脸孔,展露在了那些藏在窗口,心惊胆战地望向外边的雅加达华人们的眼中,先是讶然与不可置信,旋及就是疑惑,到了最后的惊喜,因为,那些军人当中,可是有不少在两个月之前来到了这草铺街里边作着各种各样的营生的华人。
“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一位酒楼的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店伙,居然配着那种荷兰人才装备有的火枪,身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气势昂扬地站在不远处的街上,高声地示意让草铺街里的华人不用害怕,也不需要慌张,他们没有任何的恶意,来到这里,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同胞的安全。
“应该是好人。”酒楼老板那个才六岁大的儿子,瞪着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位今天一早突然莫明消失的店伙记,他还记得,他给自己买过零食,对面家的小朋友欺负自己的时候,是他站了出来,把自己护在身后。
“好人?”酒楼的老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搂着儿手的手更紧了一些,随后,把他交给了自己的妻子,在妻子那双担忧的目光相送之中,把那扇紧闭的大门用力推开。
“吴金水,你小子倒底是什么人?!”酒楼老板踏足了酒楼的大门台阶,对着那空荡荡的街道上,只站立着今天早上突然消失,而现在突然出现的店伙大声地喝道。
“老板?呵呵,不好意思老板,我并不是有意要欺瞒您,我确实叫吴金水,不过,我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军人,一名士兵。”这位叫作吴金水的士兵向着这位老板笑了起来,朗声答道,他的脸庞上的笑容显得那样的极富亲和力。
“你们到底是谁的士兵?”酒楼老板的脚步缓缓地迈下了台阶,声音却虽然充满了疑惑。他看得出来,吴金水没有丝毫的恶意。
而在街道上虽然只有他们两人在对答,但是,几乎是每一户民宅里的每一双耳朵此刻都高高地支着,他们同样心中充满了与酒楼老板同样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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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梁家军,我们是梁少爷的兵。”吴金水努力地让自己的身躯更加的挺拔,用最骄傲的语气大声地回答道。“你们知道兰芳国吗?雅加达的荷兰人想去占领兰芳国,想把我们华人都变成他们的劳工,他们的奴隶,兰芳国的大总制罗芳伯找到了我们家少爷。所以,我们来了,荷兰人的舰队已经向我们投降,他们派去侵略兰芳的万近军队,已经被我们梁家军全歼!
我们就是为了让那些荷兰人明白,我们华人,不是一个随意让人欺负的民族,而我们,就是一只为了保护所有华人同胞而存在的军队,我们是天底下所有华人同胞的子弟兵。”
“子弟兵……”酒楼老板咀嚼着这个难得一闻的词,神色颇为复杂地打量着这位背上挎着火枪,腰上别着一柄刀,身上的衣服在身体中间开襟,漂亮的金属扣子,还有那顶铁灰色的钢盔下那双仍旧充满了善意与亲和力的眼睛。
“金水叔……”这个时候,酒楼台阶上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呼唤,吴金水转过了脸来,看到了酒楼老板那胖呼呼的儿子正在酒楼老板妻子的怀中向着吴金水努力地挥动着自己那胖呼呼的小手。
“哎,小掌柜……来,金水叔今天给你带来了好东西,想不想吃?这可是奶糖哦。”吴金水把手伸进了怀里边,掏出了两枚用锡纸包裹起来的糖果。
“娘,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家伙眼睛一亮,双手努力地推攘着把自己楼得紧紧的娘亲。
“阿宁,让他过来吧。”酒楼老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酒楼老板的妻子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听从了自己丈夫的话,把儿子放下,可是,眼中的惶急与担忧却是怎么也抹不掉,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来了自己酒楼里边干了两个月的活计,深受顾客与周围邻居们欢迎的店伙,居然是什么军人,当兵的,在她的印象里边,可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吴金水张开了双臂,伏低了身子,就在那小家伙冲到了自己跟前的刹那,将他抱了起来,拿自己那短短的唇须扎得小家伙吱吱哇哇地,这才把那奶糖交到了小家伙的手中。
“你们真的是来帮我们的?”酒楼老板仍旧有些不太相信,他看着正在吴金水的怀里美美地嚼着奶糖,连称好吃的儿子,小声地喃喃道,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询问跟前的吴金水。
兰芳国,酒楼老板当然听说过,兰芳国大总制罗芳伯,几乎是所有南洋华人心目中的骄傲,兰芳国的名字,不仅仅让那些西方殖民者诅咒,同样也让那些在南洋陷入了苦难深渊的华人同胞们当作一种希望的象征。
而前段时间,雅加达的荷兰人出动大军去进攻位于婆罗洲的兰芳国,那个时候,几乎每一位草铺街的华人都陷入了一种沉闷与担忧之中,就像是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丝希望之火也即将被扑灭。
可是就在几天之前,在草铺街突然还是流传起了一些言论,说是荷兰人派往北方婆罗洲的庞大舰队还有近万士兵已经被全歼,已经把荷兰人给闹得人心惶惶,虽然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可也隐隐地祈祷着这个流言是现实,这种矛盾的心理几乎存在于每一位雅加达草铺街的华人心中。
而现在,
“当然,我们都是汉人,我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步,不帮助你们,难道我们还会去帮忙那些该死的荷兰人,或者是那些肮脏的土著?!”吴金水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金水叔,还有糖吧?”这个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吴金水的身边响了起来,把光顾着笑的吴金水给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清秀可爱的小姑娘。
“原来是秀英小丫头啊,怎么不声不响的来了,吓你金水叔一大跳,糖当然有了,来,这是给你的。”吴金水乐呵呵地又从口袋里边拿出了糖果,结果,好几家紧闭的民居又打开了门,好些小家伙有些怯生生的,有些蹦蹦跳跳地冲了过来,反正一句话:金水叔,我们也要吃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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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全副武装的吴金水让一群小孩子给包围得困窘不已,连连投降,酒楼老板下意识地咧开了嘴想笑,可又觉得不该笑,可是,当他看到吴金水狼狈不堪地护着口袋叠声向着这些小家伙求饶的当口,他再也忍不住畅快大笑了起来,笑得甚至连眼泪花都冒了出来,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连连摇头。
这个时候,不少的大人也都从各家各户走了出来,几乎在草铺街的各条街道上,都在重复着这样的故事,那些草铺街的华人们原本内心的恐惧感渐渐地被那些抢夺糖果的孩子们那天真的笑声所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憨厚的,有些怯然,却又透着一股希望的喜悦。
“子弟兵……天底下,所有华人同胞的子弟兵,这句话说得真好。”酒楼的老板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这个时候,那雅加达的方向再次传来了爆炸声以与枪炮声,但是,他却已经没有了拔腿就跑的冲动,他在好奇,几乎所有的华人都在好奇一个问题。
“金水兄弟,那雅加达,到底怎么了?”酒楼老板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多了一丝敬意。“怎么乱成那样,一会又是爆炸,一会又是打枪的,莫不是你的弟兄们正在打那些荷兰人?”
“那里啊,已经被我们家少爷给用计,让那些荷兰人跟那些爪哇土著正在自杀残杀。我们家少爷说了,以后,这里将会成为我们华人自己的家,不会再有荷兰人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也不会让那些土著随意欺凌我们的兄弟姐妹。”吴金水好不容易才用最后两颗糖果,把自己的钢盔给交换了回来,重新戴上之后,赶紧把带子系紧,省得让这些肆意妄为的小家伙们再抢了去。
“金水兄弟,你是说,那些荷兰人正在跟土著人在雅加达里边打仗?”一位壮实甚至有些胖的中年人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地向吴金水问道。
“当然了,嘿嘿,我们家少爷让人假扮成英国人,许诺了无数根本就不会实现的条件,去教唆那些土著人去攻打荷兰人,现在雅加达城里边,可是有两三万的土著正在跟荷兰人打得热火朝天呢。”吴金水一脸的坏笑,可是,在这些草铺街的华人眼里,却显得那样的可亲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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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到了大伙慢慢看,正在努力二更。
第三百一十章 优秀的南洋土着传统!
“该!真该!”那位壮实的中年人的手拍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冲那雅加达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没一个好东西,都死绝了才好。”
“金水大哥,金水大哥……”这个时候,街角处传来了脆生生的呼唤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那是草铺街上有名的一只金花,布庄的黄老板的闺女小秀。
“金水大哥,你有没有看到郑大哥,他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小秀的脸蛋涨得通红,但是,她仍旧鼓起了勇气问出了问题。
听到了这话,吴金水笑了起来:“在,当然在,你郑大哥是我们的头,只不过,现在你郑大哥正在出任务,一会任务结束之后,他肯定会来找你的。”
“真的?!”小秀那双水汪汪的妙眸里溢散着一种叫做喜悦与幸福的情绪。
“当然了,有小秀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等着他,他敢不来吗?他会不来吗?”吴金水刻意扮起了严肃的嘴脸。顿时惹来了满街的哄笑声。而已经赶了过来的黄天成听到了这话,转过了脸来,看着同样一脸无奈的妻子。“看样子,这丫头还没嫁出去,心都已经飞了过去喽。”话虽然说得无奈,可是,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发自内心的畅快。
“丫头大了……就这样。”看到自己的女儿恼羞成怒地抄起了路边的扫把想要追打那吴金水那么个高大汉子,妻子抿着唇无奈地苦笑道。
“小秀,还不快过来。”黄天成赶紧开口叫到,自家女儿那脾气他可是清楚得狠,说好听一点就是敢作敢为,说不好听一些就是泼辣凶悍。
俏丽的小秀听到了自家阿爹的叫声,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赶紧把那扫把给丢在了地上,一双杏眼恨恨地瞪了正在拿着小朋友们当挡箭牌的吴金水一眼。才飞似地在众人那善意的哄笑声中跑向自己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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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那些街外边的,也都是你的同伙?不,我是说同伴?”有人指了指那笔直地站在草铺街外,在草铺街与那雅加达之间,站成了一条分切的纵线的那些华人士兵,向吴金水问道。
“没错,他们跟我都是梁家军,现在,大家可以尽管放心,只要有我们在,那雅加达的战火是无法烧到这里的,你们的安全,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先在,我也需要归队了,请诸位安心地回家休息就是了,敬礼!”吴金水双腿一并,向着这些父老乡亲敬了一个犹如教科书一般标准的军礼之后,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向他们再次笑了笑,然后一个潇洒地转身,朝着街边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这些大人们都愣愣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出神,甚至还有人用力地揉了抒自己的眼睛,询问着身边的人,刚刚那一幕是否是真实存在,自己并没有做梦。
“预备起!……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那激昂的歌声突然响了起来,那种直白而又浅显的语句组成的这首歌让草铺街上的华人们啧啧称奇,这一刻,他们已经明白,方才的一切并不是梦幻,而现在,那些唱着这首似乎代表着他们行为道德的歌声,预示着些什么。
“怎么样?里面的百姓已经安抚住了?”吴金水离开了草铺街来到了自己的部队队列之前,一名肩膀上有着两条横一枚星的军官走上了前来向吴金水低声问道。
“当然,搞定了,不过,还真亏那些糖果,我说营长,你是怎么想到的?”吴金水嘿嘿地笑道。
“这可不是我,是少爷想到的,他告诉我们,最容易打动的群体是孩子,最能看透人心的,也是孩子,告诉我们,如果要安抚百姓,最好能够先从孩子着手,于是,我们才想到拿糖果这种小东西来。”那位营长也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郑连长他们怎么样了。”吴金水看着那战火喧天的雅加达,向着身边的营长问道。
“放心吧,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营长笑着拍了拍吴金水的钢盔:“好了,归阵警戒,不要让那些土著或者是荷兰人来这里搞事。”
“是,长官!”吴金水敬了个礼之后,奔向了自己的连队。这名营长抬起了头,望着那燃着大火的雅加达,摇了摇头。“可怜的荷兰白皮鬼,看样子下场比肯达旺岸的那些人也好不到哪儿。”
“进攻!进攻!”德科勒大声地咆哮道,指挥着从北门赶来的精锐部队,向着那些该死的,正在城东和城南烧杀抢掠的土著发动一波又一波的突击。
除了留下了不到五百名新兵镇定北门和西门,格罗宁几乎抽调了所有的战斗力全部都投入到了镇压那些冲入城中的土著战斗当中。
甚至连他的总督卫队,除了留下两百名精锐镇守总督府外,也全都派了出去,在荷兰人的疯狂反扑之下,那些烧杀抢掠,已经失去了纪律,嗯,本来也就没有什么纪律的土著已经把他们的勇气重新塞回了屁股,仓皇地在城市的街道上乱窜。
除了那爱德华提供的给他们的几百只火枪之外,他们只能够靠着手中那种木头削制的长枪来作战,这些只能打打顺风仗,欺压弱小之外,屁都不会的土著渐渐地发现自己的情势越来越不妙。
“不行了,将军,我们必须撤退,那些荷兰人实在是太疯狂了。除了一开始就出现的爆炸,还有帮我们打开城门之外,我们根本就看不到那些该死的英国佬说的什么援军来帮助我们。”一位脑袋插着比士兵们更多的鸟毛的万丹部族头人站在了那位手里边正提着一个荷兰人的脑袋,有些洋洋得意地指挥着亲兵正在把自己的战胜品摆放整齐的土著将军跟前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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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的,只不过还没有赶来,我们是不是再等一等,喂喂,你这个该死的强盗,放下那个金烛台,那是我的,那是我卡素将军的战利品,你这个马塔兰的白痴,黑猪!”还没有等这位部族说完话,这位将军顿时怒火冲天地朝着旁边冲了过去,一大脚把一名刚刚从街口那边跑过来,喜滋滋地抱着一个分量不轻的黄金烛台的脸上的花纹与身上的纹饰都与万丹土著有所区别的土著给踹倒在地。
接着,这位土著将军的亲兵们立即怪叫着冲了上去,为自己的将军出气,拿着他们手中的长矛努力地戳着那个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马塔兰的土著。
“将军,将军您快下决定吧,我的部族的勇士几乎都快死光了。”旁边,那位部族头人仍旧在苦苦的哀求。
“将军,将军,那些荷兰人冲过来了,已经距离我们不足两条街了。”这个时候一名浑身是血的土著士兵一面向着这边狂奔,一面努力地大叫道。
“该死,真该死!快,把我的战利品保管好,要是少了一枚银币,我就要你们的命。”听到了这个消息,原本还为自己的战利品又多了份量的万丹将军顿时有些慌了,赶紧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你,对就是你,马林达头人,带着你的人,掩护,必须要拦住那些该死的荷兰人,不然,我会把你的脑袋挂在丛林最高的树上,知道吗?”
“怎么办?头人,就凭我们去拦荷兰人?”这位头人的心腹脸色惨白得就算是黑皮肤也透出了灰色。
“这头蠢笨的黑野猪,心肠比毒蛇还要歹毒。不用管他,我们也跟着撤,我们部族的勇士可不是来送死的。走!”头人这话一出口,一大群的土著勇士们,以比前进冲锋更快更猛的势头,向着那城门旁边冲去,只不过,他们的身影就像是一群仓皇逃窜的土狼。
“好了没有?”爱德华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怀表,打量着那城门口的情况,他的身边,是几名正在紧张布线的同伴。
“放心吧,没问题,我们可以闪了。”这个时候,一名同伴冲爱德华翘起了大拇指。
就在他们点然了一根引线,匆匆撤离了城门不过两分钟,大批的抛弃了自己的武器,怀抱肩扛着战利品甚至是女人的土著们正向着这敞开的城门冲来,冲在最前方的,恰好就是那位万丹国的将军,看到了城门口已经空无一人,那些自告奋勇留下来守卫城门,并且要等待英国援军的英国佬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卡素将军气得破口大骂不已,不过脚步到是不停,继续朝前努力地狂奔。
卡素居然能够提着一袋重达二十多斤重的黄金跑得如此迅速,冲在所有人的前面,实在不愧是具有南亚土著光荣地优秀传统品质的将军,冲锋在后,撤退在前。
不过,就在他们距离城门还有不到百米的时候,一声剧烈的爆炸,让那刚刚还完好无损的城楼开始歪斜,然后那坚固的用青石垒彻而成的城门开始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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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到了,大家慢慢看哈,明天这将会把这边的事情给收拾完毕,然后回去,嗯,又去跟英国人玩去!嘿嘿……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们荷兰人终于也尝到了被人屠杀洗劫的痛苦!
原本的那给他们留下希望的城门瞬间消失不见,就连那城门上方高耸的城楼也歪斜地压在了那已经完全坍塌的城门位置上,这些土著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通向他们熟悉的丛林的出口缓缓地在他们的眼前被那些巨大的石块封堵关闭。
“那些该死的骗子,他们这些猪猡,真主阿拉一定会惩罚他们这些异教徒。”卡素将军提着那个装满了黄金的包裹,瞪得那双显得有些呆滞的眼睛看着那需要变成猴子才能够越过去,逃进丛林的障碍物,破口大骂道。
他的身后有着大约三四千的万丹勇士,此刻,这些手中连武器都已经换成了银制的镜框或者是精美的瓷器的万丹勇士们也都一脸的惶然与紧张。
三四千的万丹勇士中,除了四百人不到还持着那些英国佬送的火枪之外,剩下的大概也就只有三五百人手里边还提着砍刀或者是长矛。
卡素将军看着自己的这些部下,心里边恨不得拿起鞭子狠狠地抽这些居然把武器都给换成了金银财宝的部下,只不过,那身后远处传来的荷兰人的呼喊声还是枪声,提醒着他,荷兰人正在契而不舍地衔尾追杀。
“跑!往东跑!”卡素甚至来不及去咒骂那些该死的部下,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些该死的异教徒英国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他只想着努力地再跑快一点,从另一道门,也就是马塔兰王国的士兵所掌握的那个入口逃出城去。
这一刻,卡素再度提度,甚至脚下的硬泥都被他踏出了一个个的浅坑,头上的鸟毛甚至被吹得后仰起来。卡素甚至觉得,自己如果把头再稍稍后仰一点,自己朝天鼻里的鼻毛甚至会随着风势被刮离鼻粘膜钻进肺部。
加速,再加速,身为将军,卡素将军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轻盈而敏捷、饥饿到了极点的纯种鬣狗,灵巧地跨过一切障碍,超越过一切同伴,奔向摆在不远处的一块发臭的肉骨头。
遗憾的是,这位倒霉的土著将军怎么也想不到,此刻,马塔兰王国的土著勇士们也怀着同样的想法,正在向南狂奔,而那些全副武装,已经被那东城和南城的荷兰平民的惨状给激起了凶性的荷兰人纷纷地拿起了他们的武器,与那些赶来增援的荷兰陆军士兵们一起,正在向着这个方向包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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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马塔兰王国的土著勇士们无比地仇恨着那些与他们同一肤色,同一语言的万丹土著,因为,就在数分钟之前,马塔兰王国的土著将军赶到了城门时,正看到了十多个替自己守门的英国佬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当然,那城门也已经被提前炸塌。
一位看起来随时都会没命的英国佬伤员断断续续地告诉了这位马塔兰王国的土著将军,这是万丹土著干的,万丹将军派人来炸掉了这边的城门,就是想把马塔兰的勇士们都堵在城里,让他们去跟那些荷兰人拚命,而万丹土著却借此机会溜走,说不定正要狂奔至马塔兰王国的都城里边继续实施今天夜里未完成的烧杀抢劫计划。
还没等马塔兰的将军打听出更多的消息,这位挣扎着把消息告诉了这位马塔兰将军的英伦铁汉终于不支而亡,而且在死去之前,还紧紧地拉着马塔兰将军的手,另一只手颤抖地指向了东方。
马塔兰将军一双虎目蕴泪,感动得岗岗的,看样子,这位国际友人还真他奶奶的够朋友,就算是临死,也还要为自己指明逃跑的方向。
“那些万丹的猪猡,肯定已经逃跑了,怪不得我们会抵挡不住那些该死的荷兰猪的进攻,原来是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背叛了我们。”一位部族头人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短火铳,虽然这只火铳已经开过了枪,里边已经没有了子弹,但是这位土著头人觉得拿着这玩意确实要比自己的砍刀要威风得多。
“那些家伙,我就知道那些万丹猪靠不住。”把那具刚刚还觉得份外可亲的英国朋友的尸体随手一丢,马塔兰的将军举起了手中那柄手柄上还鎏金的火枪,大声地道:“马塔兰的勇士们,跟我来,我们杀过去!”
就在这一大群的土著人像是潮水一般的消失在了远处之后,原本已经为了保护马塔兰王国的盟友的英国尸体们灵巧地跳了起来,然后飞快地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灵巧而又快捷地,犹如那英国最为正宗的猎狐犬一般,窜向了旁边的一所染布铺面,吱呀一声,铺子打开了一条细缝,把这些扮演尸体的家伙会接进去之后,再次关紧了大门,不过一分钟,无数的持枪拿刀,眼睛血红的荷兰人就像是一群打了鸡血的疯子一般,嘴里边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向着那些土著运动的方向追杀过去。
“好了,上帝保佑,总算是把活都给干完了,不过不知道爱德华他们那边怎么样?不知道那帮家伙有没有完成少爷交待的任务。”尸体甲叨起了一根香烟,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冲身边正忙着擦脸上的血水的尸体乙问道。
“应该能够完全,想想梁少爷那收拾人的手段,爱德华他们敢不努力才怪,说不定,这会他们也已经把那东门给炸垮了,就等着看这些该死的荷兰人和那些白痴土著自相残杀了。”旁边的尸体丙嘿嘿地笑道,脸上的血污配着他那张扭曲诡异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这个时候,马塔兰的勇士们在他们将军英明的率领之下,直接贴着城墙跟朝着那南门“杀”了过去,除了吓跑几只神经错乱的野狗和疯猫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敌人,嗯,仅仅只是几乎,因为就在东城与南城之间的城墙根上,两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土著将军率领着他们的勇士在这里相遇了。
“怎么是他们?!”优秀的中长跑健将,奋力地冲在了队伍最前方的万丹将军脚步太快,抱着沉重的包裹健步如飞地越过了街道的刹那,几乎一头撞进了正迎面疯跑而来的马塔兰勇士们。
“是他!卡素那头该受真主惩罚的猪猡!”马塔兰的将军看到了第一眼就闪出了这位著名的爪哇岛中长跑健将,手中的那柄鎏金柄的短火枪指向了这个该死的,奸诈而又无耻的万丹将军。
这一次,他不再吝啬扣动了漂亮的扳机,卡素将军狂奔的身体就像是突然撞上了一堵坚墙,前冲的身体几乎在瞬间倒退,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胸口那冒出来的血眼,接着,目光就落在了手中的那个包裹,他的手已经没有力量在捧着这个沉重的包裹,里边的黄金制品散落了出来,耀花也耀红了那些冲过来的马塔兰勇士们的眼神和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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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都是我的,你们这些白痴不许抢!”马塔兰的将军还在为自己的枪法沾沾自喜的当口,突然发现自己的士兵们无比勇猛地扑了上去,抢夺起了那些精美奢华的黄金制品,不由得愤怒地咆哮了起来。
这个时候,对面冲过来的那些卡素将军的亲卫看到了自己的主子居然就这么死在了那该死的世仇马塔兰王国的将军手上,他们愤怒了,更重要的是,这些马塔兰猪猡挡住了他们逃离雅加达的路。于是,他们勇敢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战刀、火枪,甚至是夺来的财宝,嚎叫着,向着那些敢于拦住他们去路的马塔兰猪杀过去。
“杀了他们!”马塔兰将军也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这些该死的万丹猪,他们一定是投靠了荷兰人,埋伏在这里,想要给马塔兰的勇士们一个突然袭击。
但是,马塔兰的勇士们为了生存,岂是那么容易击败的?于是,双方都人品爆发,小宇宙爆发,人口叠加,愤怒值MAX,战斗力提升二百五十个百分点。
这个时候,就在这两帮勇敢的土著勇士们杀得热血沸腾,尸山血海的当口,将那些困守于南城区和东城区,仍旧在忙着洗劫的那些大股的残余土著几乎全都变成了尸体,而那些见到荷兰人越来越多,立即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表达了自己和平诚意的土著们也没有逃过愤怒的荷兰人的子弹与战刀。
渐渐地,正在城墙角下搏杀的两个土著王国的勇士们渐渐地觉得不对头了,因为周围的枪声和嘶杀声已经越来越密集,几乎四面八方都有荷兰人愤怒的吼叫声和自己王国勇士的哀嚎。
“给我轰,用炮轰!”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与愤怒而扭曲变形的德科勒大声地咆哮着,甚至用脚在踹着自己部下的屁股,让他们装填火药的速度再快捷一些。
他心爱的妻子和女儿光着身子,满身血污,甚至连身上的器官都被那些没有人性到令人发指的土著割去的惨状,让这些中校先生险些完全崩溃,他现在唯一的寄托与希望就是,要让那些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畜生不如的爪哇土著付出血的代价。
“我要让他们全部都下地狱,为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赔葬!”德科勒的嘶吼呼唤出了所有荷兰人的心声。
“啊,看来,你们荷兰人终于也尝到了被人屠杀洗劫的痛苦,这真是一件令人无比遗憾的事情。”美滋滋地叨着一根雪茄,在全副武装的特一营的护送之下,已经站到了码头上的梁鹏飞嗅着那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有些陶醉,又有些欣然地向着那这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荷兰总督幕僚老范佩西笑道。他那张掩映在烟雾中的脸庞,透着一股子快意的狰狞与噬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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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西方殖民者在东方的末路!
面色灰败的范佩西甚至连回应梁鹏飞的力气也没有,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华夏联盟的元首对于荷兰人可谓是丁点的好感也欠奉,不过,让他唯一欣慰的就是,他对英国佬同样也缺乏好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范佩西才能够使出全身解数,把这位华人元首给争取了过来,现在,就要看自己能不能说服总督和一干东印度公司高层同意自己的计划。
不过,对于自己的口才,还有自己的算盘,范佩西相信,那些愚蠢地,除了刮地皮和勾心斗角之外几乎什么都不会的蛀虫们会被自己所打动,至少,虽然荷兰人吃了大亏,可是,英国佬也别想好过,同样,这位梁鹏飞也落入了自己的算计当中。可以说,在自己的谋划之下,没有一个赢家。
“元首阁下,请您在这里稍等,我必须回到城里,向总督阁下禀报我们之间的谈判结果,毕竟,我虽然是全权代表,但是,签字权却在总督阁下的手中。”范佩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那城头上全神戒备的荷兰军人,那些人此刻显得相当的紧张,从那些人的神情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些军人虽然都穿着标准的荷兰陆军制服,却不过是一群没有爱过多少训练的新兵蛋子。
看来,格罗宁还真相信自己的能力,或者是说,格罗宁已经知道,已方根本不可能同时应付两个方面的战争,干脆就把主力精锐全部都抽调过去镇压那些贪婪而歹毒的土著。
“好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消息,不过,现在已经是午夜了,我希望在太阳升起之前,能够看到你们的总督阁下,来到我的跟前,交出雅加达的钥匙,签署那份我们约定好的文件。”梁鹏飞咬着雪茄冲范佩西笑道,大手在那范佩西的肩膀上压了压:“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我耐心一向不好,我的部下的耐心也不会比我好多少。”
听到了这话,范佩西迈出去的步子又快了几分,最后压过了侍从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之后,打马狂奔向那雅加达城,看着这个荷兰老头矫健的身影,梁鹏飞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以示惊讶。“老家伙身手还真不错。”
“全部杀掉,一个也不留。”格罗宁站在总督卫队的中央,向着那些士兵高声地大喊道,他的命令,获得了几乎所有荷兰士兵与平民的欢呼与应和,这个时候,几乎所有能够拿得起刀枪的荷兰人都已经集中到了雅加达的东城区与南城区的交界处,那里,近万的土著正在困兽犹斗,这些土著在发现对方不接受投降之后,甚至还发动了几次反扑,给荷兰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终究只是一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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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阁下,范佩西先生已经回来了,正在找您。”一名卫兵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格罗宁的声音,大声地叫道。
“好的,我这就过去,德科勒中校,我把这里的指挥权交给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格罗宁看到了远处已经下了马,正在向着这边张望的范佩西。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向着附近正在指挥着士兵们再次向那些龟缩在这一带的民宅里的土著发动进攻的德科勒大声地下达了命令。
“遵命,总督阁下,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就算是这些该死的异教徒变成虫子钻进下水道里,我也会把他们都揪出来,全部碾碎。”德科勒异常亢奋地狞笑道。此刻,他的心里边除了复仇,再也容纳不下其他的东西。
“好了,告诉我吧,你答应了那些该死的英国佬什么条件。”在卫兵的保卫之下走到了那范佩西的跟前,疲惫不堪、嗓音嘶哑的格罗宁总督阁下此刻两眼发青,向来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仪表衣着的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让人给拖去暴揍了一顿,刚刚从地牢里爬出来的死刑犯。
“总督阁下,我并没有答应英国人任何的条件。”范佩西的脸庞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只是答应了那一群华人海盗所有的条件。”
“你说什么?等等……”格罗宁那张原本显得迷茫而又无限惆怅的脸庞上那双暗色调的双眼陡然一亮。头也瞬间抬了起来,望向了跟前这个正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的老政客。
“我是说,我说服了对方的首领,自封为华人领袖的海盗梁鹏飞,他愿意与我们合作,当然,他的前提条件就是取代英国佬,由他来接受我们的投降,当然,前提就是您,我的总督阁下,我们必须签署那份文件,无条件的放下武器投降。不过,他会保证我们的个人财产不会受到侵犯,而且会出动船只,把我们的人,运送至巨港,也就是我们所控制的巴邻旁要塞。”范佩西的记忆相当的惊人,把手中的那份刚才在船上起草好的文件递到了格罗宁的手中之后,凭着良好的记忆力直接口述了出来。
“这些华人难道不怕英国佬报复?他们是不是脑袋被摔坏了?难道他们以为,囚禁一个东印度公司的高级职员之后,就可以明目张胆地与我们签约,而不怕在东方拥有着强大实力的东印度公司为此找他们的麻烦?”格罗宁觉得范佩西口中的那位梁鹏飞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二百五,那肯定就是一个脑袋让门缝给挤过的傻瓜。
“大人,您如果看到了那位所谓的华夏联盟的元首阁下的实力,您就会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为了利益甚至连性命也不要的白痴。他就是那位狡杀了几乎整个马来海峡所有西方海盗,俘获了整只西班牙舰队,炮轰马尼拉,逼得西班牙割让殖民地的那位华人海盗。”范佩西的话再次让格罗宁那金黄色的眉毛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是他?”格罗宁一脸不可置信。“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应该没有错,总督阁下,也只有他,才会有这种能力歼灭我们的陆军,俘获我们的海军……虽然这听起来似乎让人难过,但是总督阁下,我真的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范佩西想到了那些被石灰腌制的头颅,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重要的是,英国佬想要夺走这些东西的话,那位实力强大的华人元首,是肯定不会轻易把到嘴的肉吐出去,最好是能够让他们两败俱伤,到时候,我们或许还有机会,至少,我们的希望没有完全地被掐来。”范佩西小心地把自己的目的向格罗宁解释道。虽然他从来都不认为格罗宁是一位愚蠢得连事实都分不清的总督,但是现在,他还是希望能够让这位总督阁下明白,他之所以这么做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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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宁接过了卫兵递来的湿毛巾,抹了一把脸,然后点了点头,向范佩西苦笑道:“好吧,无论如何,我确实也该去见一见这位强悍得连西班牙人也只能屈服的华人海盗,真没有想到,我们荷兰人居然会有一天向着华人卑躬曲膝。”
“总督阁下,就像是我们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吞并婆罗洲的好机会一样,事情总是在变化,那些华人这一次虽然占了上风,可谁又能料得到以后呢?”范佩西耸了耸肩膀笑道。
这话总算是让格罗宁的心情好了一点:“只希望国王陛下能够体谅我们的一片苦心,以及我们艰难的处境之下所作出的选择。”
“陛下是睿智而英明的,而且只要那些傲慢而又狂妄的英国佬一旦忍不住,那么,国王陛下就会知道,我们的这一步棋没有走错。”范佩西与格罗宁并肩而行,脸上挂着狡诘的笑容。“要知道,当年,英国佬千方百计想要从我们的手中夺走的锡兰岛,那里,可是英国佬梦寐以求的地方,当年,要不是法国的舰队帮,而英国佬害怕在东方的欧洲国家联合起来对付他们,所以,才不甘不愿地放弃了索求锡兰岛的主权。”
“可是这些英国人盯着锡兰岛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移开过,对于这块嘴边的肥肉,英国人就像是一头饿狗,他们害怕我们这些欧洲国家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在东方的势力,可是,您觉得他们会害怕一个华人吗?”
“而那位东方首领,已经连续地将两个西方国家击败,他的自信心可谓是膨胀到了极至,他同样也不会把到嘴的肥肉轻易地让给任何人,不管他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
“那就是他的军队?”坐在马车上,缓缓地离开了仍旧传来嘶杀与枪炮声的雅加达,格罗宁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些已经开始在那港口码头进行警戒的梁家军特一营士兵。
那些武孔有力的、全副武装,身体里透着一股子剽悍与野性,目光里边充满了对战斗渴望的华人士兵,让格罗宁有些不适应,是的,他可从来没有在华人的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气息。
在他的印象之中,华人总是弯着腰,弓着身子在奋力地劳作,兢兢业业而又勤恳,似乎软弱与勤劳才是他们的天性。可是现在,这些华人士兵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与悍勇,与他平日的所见形成了绝对的反差。
“是啊,这就是那个华人的军队。”范佩西脸上的表情既有无奈,也有一种遗憾,仿佛,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西方殖民者在东方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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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草铺街受降仪式!
透过车窗玻璃,格罗宁的目光在码头上寻找着,想要看出谁是这些悍勇的华人士兵的首领。此时,虽然太阳仍旧未曾出现,可是,天空已然开始驱散了黑幕,变得清亮了起来。
格罗宁的眉头微微地皱着,目光落在了码头上的一个年轻人身上。年轻,高大而又挺拔,即使他此刻懒洋洋地斜靠在一根码头桅柱上,他的身边站满了悍勇无匹,身经百战的沙场勇士。可是谁都会第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是一头正在大草甸上休憩的狮王,舌头舔着嘴角猎物的鲜血,目光散漫而又危险地注视着那坡下肥美的羔羊。
“他就是梁鹏飞?”格罗宁有些不太确定地指了指那个方向,向着坐在旁边的范佩西问道。“没错,就是他。”范佩西肯定地点了点头。
“做起事情来手段老辣狠毒的家伙,居然这么年轻……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格罗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仍旧在为了死去的数千荷兰士兵们伤感,更为雅加达城中的惨状而伤感,但是,他却拿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毫无办法。
这个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紧握成拳的大手上。“总督阁下,请想一想近十万在南洋生存的荷兰人。”老范佩西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放心吧,我不会做任何傻事的,毕竟,我的家人也在这里。”格罗宁抬起了头来,向老范佩西感激地点了点头笑道。
“他们来了。”孙世杰努力地把自己的身板挺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孙世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准备要站起来,当着老师与同学的面,背诵课文的学生。很紧张,又很兴奋。他拿眼角扫了一眼身边的倪明,发现倪明的表情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嘴巴紧紧地抿着,两眼睁得大大的,仿佛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尊敬的元首阁下,鄙人正是荷兰殖民地总督格罗宁侯爵,向您致意。”跳下了马车,理了理身上那已经换过了的干净衣袍,走到了距离梁鹏飞数步的距离处,荷兰殖民地总督格罗宁侯爵向梁鹏飞谦卑地弯下了自己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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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宁侯爵,我也向您致意,不知道,范佩西先生是否已经把我的要求已经全部转述给您知晓。”梁鹏飞伸手扒开了全神戒备的白书生,走到了格罗宁的跟前,负着双手,昂然地望着这位昔日在南洋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南洋土皇帝。
“当然,范佩西先生已经把阁下所有的条件都一一告之于鄙人,而鄙人此来,正是为了向阁下输诚,并且同意阁下的所有条件。”格罗宁的双拳捏得紧到指尖发白,但是,语气格外的恭敬,仿佛跟前站立的不仅仅是一位华人海盗,而是他们荷兰王国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听到了他的答话,梁鹏飞身后的诸将之中,亦有人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而孙世杰咬着牙,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拳头,激动得无以复加。
梁鹏飞嘴角微弯,笑容渐渐地荡漾了开来:“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放心了,雅加达城门现如今尚未平定,这样吧,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华夏联邦的元首梁鹏飞,将会在草铺街,接受阁下的输诚。”
“什么?!”格罗宁不由得豁然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羞辱和愤怒。草铺街,那是雅加达的荷兰人心目之中的贫民窟,肮脏与下贱的代名词,那里的华人,只配当牲口,来换取可怜的,堪以维生的口粮或者是钱币。
而现在,眼前这位笑眯眯的华人海盗,居然要在草铺街举行受降仪式,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是对荷兰王国的羞辱。
梁鹏飞却对那格罗宁狰狞的表情视而不见,只是抬起了头,望向东方,脸庞上的笑容渐渐地淡去:“那个方向,应该就是芝利翁溪吧?”
“是的阁下。”范佩西赶紧插嘴答道,他已经看到了格罗宁的表情,知道这位总督阁下此刻正在努力地压抑自己的脾气,他可不希望因为格罗宁的愚蠢,而让雅加达城内的数万荷兰人成为牺牲品。
“我记得,嗯,照你们西方的纪元,应该是在一七四零年,这里发生了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最后,数万华人惨死在了那条芝利翁溪,他们的鲜血,甚至把那条足足有十多米宽的阔溪溪水染成了红色,不知道,我的记忆有没有错误?”梁鹏飞的声音很低沉,语气也同样的平淡,但是,范佩西却感觉到自己嗅到了一股浓烈到让人发昏的血腥气息,让人战栗的恐怖气息。
“……元首阁下,我同意您的要求,我只希望您能够保证我们荷兰人的生命安全。”同样听出了味道的格罗宁瞬间怒火像是被一大桶裹杂着寒冷冰块的血水从头浇下,把他的心浇得冰凉。
看到了梁鹏飞移来的双眸里跳动的妖异的寒芒。格罗宁的心脏险些停跳:“我同意在草铺街向您和所有的华人输诚。”
“看来,你还真不是白痴,这一点,让我觉得有些小小的遗憾,不过,我既然提出的要求你们都同意了,那么,快走吧,两天之后,我希望看到你们穿着你们整齐而又华丽的军装,扛好你们的枪械,敲着你们那激昂的军鼓,来到草铺街,向我们投降。”梁鹏飞再没有看这位荷兰总督一眼,径直地回身就走,只留下了一个嚣张而又伟岸的身影,深深地烙在了范佩西与格罗宁的灵魂深处。
西元一七九三年七月一日的清晨,天亮得很早,经历了整整一夜担惊受怕之后,平静了一个白天和一个夜晚之后。这天早上,所有草铺街的华人居民们早早地就起了床,全都是一脸喜意地梳洗打扮,不管是男女老幼,都如同过新年一般,穿上了他们最漂亮的衣裳,作出了最得体的打扮,携家老幼地出门之后便呼朋唤友地,一齐向着那草铺街外的那一大块空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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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你说郑大哥会不会也在里边?”小秀今天穿着一身娥黄色的衣裙,漂亮的脸蛋上那嫣然的红晕就一直没有消过,往日的泼辣劲头也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规规举举地挪着小家碧玉似的步子,手紧紧地抓着奶奶的手,一双醉人的秋水双眸时不时地抬了起来,旋及又赶紧垂下了那厚的眼睫。
“我哪知道,不过,你郑大哥应该就在这里,呵呵,这小子,居然还是一个堂堂的连长,有出息,小秀啊,你这眼光,确实比你爹强啊。”黄天成抚着自己打理了份处齐整的胡须,一脸的喜色,就算是树上的雀燕也能够感受得到。
“黄老板,恭喜恭喜,你们家小秀还真是够有福气的。”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一位士绅打扮的五十多岁的华人抚着颔下那飘飘的三缕长须,昂然大步而来。
“哎呀,居然是王举人,失敬失敬。”看清了来人的容貌之后,黄天万有些吃惊,赶紧上前一步向这位草铺街中文化水平最高的举人抱拳为礼。
“不必如此,老夫这个举人,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这里又不是大清国的疆域,什么举人不举人的,不就是一介读书人而已,黄老板莫要折煞老夫。”这位两鬓星霜的中年人笑着回了一礼说道。“昨天夜里,老夫可是耳闻我家那小子说了,那位郑连长可是亲自登门求亲,呵呵呵,几乎是把咱们大半个草铺街都给惊动了。”
“这闺女……什么都好,就是太泼辣了些,怕是日后啊。唉……”黄天成的两眼几乎都眯成了弯月一样的细缝,可是仍旧在嘴里边抱怨着自家闺女。
听得那边原本羞怯的小秀不满地撅起了嘴,不知道凑在她奶奶的耳边说些什么,老人家笑得连皱纹都绽了开来,连连摇首。旁边,黄老爷子故意板起了脸:“小秀啊,听到你爹说什么没?以后真要成了郑家的媳妇,你这野丫头的脾气可得改改……”
“看,你们快看!”就在这个时候,走在前方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大声地叫了起来:“那边,梁家军好多的梁家军!”
听到了这个声音,就连还在寒喧的黄天成与那位王举人也赶紧相互道别,撩起前襟急冲冲地向着街外赶了过去。
等他们都走到了那块空地的时候,愕然发现,这片空地的周围不知道站着多少持枪立正的梁家军,那一顶顶铮亮的钢盔,还有他们手中长枪上那反射着刺眼阳光的刺刀组成的枪林。
没有一丝的喧闹声与窃窃私语声,他们肃穆得就像是一棵棵挺拔入云的青松翠竹,他们手中的武器上游移的寒光预示着他们随时都能够向敌人发起凶猛的进攻。
一股肃杀的气氛从所有华人百姓的心底升起,但是很快,他们心里除了错愕,更多的是欣喜,因为,这些士兵,全都与他们一样,黑发黑眼,一张张华人的脸庞,一双双热情洋溢的眼睛,他们骄傲地挺拔的身躯,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是一只骄傲的军队,一只令世界上所有华人都会为之而骄傲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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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羞辱那些家伙,才是最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啊……至少我觉得很爽,嘿嘿!正在努力!
第三百一十四章 历史会永远记住这一天!(上)
就在空地的中央地带,一只军容比起那些肃杀的小型方阵再次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身上的军装的质地还有那一双双铮亮的军靴让人眼前一亮。这只小方阵面朝着雅加达的方向,围观的人们只能够看到他们的背影,但是,那一面高高地飘扬的血红色的旗帜,却让所有的华人百姓,发自内心地升起了一丝激动,还有期待。
昨天晚上,为攻击雅加达立下了大功的郑天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军装,在自己的营长还有大批的袍泽的陪同之下,前往黄家求亲的时候,那些原本在草铺街里已经居住了两个来月的同伴们就已经向着那些老百姓宣布,今天早上,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受降仪式,那些原本骑在他们的头顶上作威作福的荷兰人,将会向他们的首领,华人联盟的元首交出代表雅加达统治权的钥匙,还有代表着他们的武装力量向华人低头的指挥刀。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但是,这让草铺街的百姓们在好奇之余,也不由得隐隐地觉得似乎会真的发生,因为在以往,只要在雅加达城内发生任何的恶性事件,那些荷兰人都会来到这里找碴,似乎雅加达城内所发生的坏事,总会与华人扯上关系。
可是,大家经历了那一夜的担惊受怕后,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荷兰人离开雅加达城前来这里兴师问罪,守护在草铺街外围的那只军队也没有经历任何的战斗。
“你说,那些荷兰人会不会来?”黄天成眼巴巴地瞅着前方,向着旁边的王举人探询道,不过因为心绪不宁,所以连平时的敬语都忘记挂在嘴边。
王举人也同样脑袋有些发蒙,一个劲地揪着自己漂亮的胡须,打量着那至少有三四千人的华人军队。砸巴着嘴:“可能会来吧,老夫以为,有此雄师在此,那些荷兰人或许会害怕。”没有一个老百姓敢在心里边打保票,因为这么多年来,谁见过这些傲慢地,高高在上的荷兰人会向南洋的土著或者是华人卑躬曲膝,就算是土著王国的国王,见到了荷兰人,也得见面先赔上三分笑脸。
“肯定会!”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王举人有些愕然地转头望来,看到了那黄老板的漂亮闺女小秀那张俏脸上的坚决。
“呵呵呵……”王举人没有说话,转而把目光落下了前方,为了生存避世来到了南洋这么些年,活的照样也无比憋屈的他何尝不希望能够看到那样解气的场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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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来吗?”站在梁鹏飞身边,显得十分紧张与激动的罗芳伯双手时而绞在一起,时而又紧握成拳,这足以泄露他此刻的心情。在他的身边,近百名从婆罗洲以及吕宋部中群岛赶来的华人代表,其中有不少的兰芳高层也同样的紧张无比,而那位原本在梁鹏飞的跟前一向表现得很是镇定自若的江戊伯此刻也是一个劲地抿着嘴皮子,伸长了脖子往雅加达的方向努力张望。
要不是顾忌着身份,相信他此刻恨不得爬上树去,以希望能够看得更高更远。
“罗省长不必忧心,他们肯定会来的,现在时间还没到点呢。”旁边,倪明笑着上前宽尉道,此刻,倪明已然穿上了他那身崭新的军装,衬得人份外的年轻俊朗与精神。
“呵呵,倒是老夫心急了,心急了。”罗芳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回过了头来,看到自己身后边的那些代表们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脸上的尴尬之色才褪去。
另外一边,梁鹏飞的几个女人正围成一堆,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切的话题,都正在围绕着那石香姑今天的服装,因为石香姑和着她的一票亲兵居然穿起了与张兴霸等海军将领同样的制服,差别只是在于他们的军帽以及军衔,当然,女性的优美线条同样让这一身军装给完美地衬显了出来,显得更加的英姿挺拔。
不仅仅惹得潘冰洁与那玛丽两人在那羡慕地大惊小怪,同样也吸引得围观的那些百姓纷纷侧目相向。两颊泛红的石香姑也忍不住在心里边颇有些怨意,虽然她承认梁鹏飞亲手设计的这些海军军服十分的漂亮而且合身,可是自己一个女子,居然也穿上了这样的军装,实在是……妙眸一横,却看到了梁鹏飞那双直勾勾火辣辣的眼睛正围着自己打转,那表情,仿佛要把自己吞下肚才甘心。
“这个小冤家,肯定又没想什么好事。”这让石香姑脸蛋上的红晕更甚,不过,心里边也升起了一丝隐隐的骄傲与得意。
不光是石香姑,还有她的十来位亲兵也全都穿上了同样的服饰,不过,像小白这类爱漂亮爱摆显的小姑娘们可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一个二个得意得就像是开屏的孔雀,如果不是军纪所限,此刻不能随意笑闹,指不定这帮丫头们已经笑闹成了一团。
而我们的梁大少爷,此刻正把自己的军帽的帽沿压得较低,这样,他能够更加专注地,又不引人注目地欣赏着石香姑那妙曼的身材和那令他神往已久的制服诱惑。
一想到今天晚上,让石香姑一面缓慢地脱着这身军装,一面冲自己丢着大捆大捆秋天的菠菜,梁鹏飞觉得自己的战旗都快要高高飘扬了。“今天晚上将会是一个欢狂的夜晚。”幸福的快要泪流满面的流氓如此感叹道。
“是啊大人,您说的没错。”旁边,听到了梁鹏飞心声的孙世杰带着一脸的满足感慨道,吓得梁鹏飞心脏差点停跳,伸手把这家伙给掐死当场以图灭口。
“大人,您脸色怎么那么差,难道我说错了?今天晚上,整个爪哇,不,整个南洋的华人都将会为此而狂欢。”孙世杰看到了梁鹏飞那张充满杀气的脸庞,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看着这位元首阁下。
“啊……哦,嗯,对,你说的相当的对。”梁鹏飞听到了孙世杰这么说,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收摄起了心神,摆正了心态。
“来了,荷兰人过来了,那边,哇居然来了这么多!”这个时候,有人突然大叫了起来,顿时在人群之中惹来了一阵骚动。
因为,那是一只荷兰军队,扛着他们的军旗,敲着他们的战鼓,迈着整齐的步伐,正向着这边挺近,旁边还有好几架装饰奢华的马车也正缓缓地行来。
“该我们了。”梁鹏飞理了理自己那漂亮的领章,当先从旁边走向了空地中央,然后,大马金刀地站在了那只仪仗队的最前方,他的身边,是他的那些得力干将以及各地代表,当然,那位酒楼老板,也就是草铺街公推出来的代表之一也同样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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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石香姑这位漂亮的海军女将也赫然列于其中,只有那潘冰洁和玛丽亚两个小姑娘此刻正在旁边撅着小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可也没办法,谁让她们既不是军方重将,又不是各地的代表。
就在千万人的期盼当中,荷兰人的军队在距离这块空地还约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了他们整齐的步伐。而荷兰殖民地总督格罗宁和一干身在雅加达的荷兰殖民地高官也全都下了马车,虽然极力地保持着他们优雅的风度,但是,谁都可以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此刻他们的心情显得无比的颓丧。
这个时候,那些围观的人群陡然之间开始骚动了起来,越是后排的,越是垫起了脚尖朝着前方张望,他们想努力地看清楚那些多少年来一直骑在他们的头上作威作福的荷兰殖民者此刻的嘴脸,更多的人侧是怀着一种激动与愤怒的心情,瞪圆了眼睛,仇恨的目光就像是无数把刀子,像是要把这些该死的荷兰人全部凌迟!
终于,在那无数双仇恨的目光中走了百多米的距离之后,格罗宁来到了梁鹏飞的跟前低下了他们一向高傲的头颅。
格罗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已经起草好了的降书开始大声地宣读了起来:“我们,谨代表荷兰国王、荷兰王国及东方殖民地,向华夏联盟元首梁鹏飞阁下,及其下属的兰芳行省、吕宋中部行省、爪哇……等地区的所有华人代表,无条件投降,我们兹此颁令所有荷兰在东方辖下地区的武装部队以及荷兰王国子民立即停止任何对华人的敌视行为……”
在那些百姓的身边,数十位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获得了投降书原稿内容的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将那位格罗宁总督阁下所宣读的每一句话,用中文向着这些百姓和着这些代表大声地宣讲。
听到了这位荷兰总督在自己的跟前,用如此卑微的语气,当着这数万华人同胞表示他们要无条件投降。前任兰芳大总制,现如今的兰芳行省省长,这一刻,罗芳伯已然是老泪纵横,虽然他极力地隐忍,可是,那混浑的泪水忍旧夺眶而出。
不仅仅是他,很多的代表,还有周围无数的百姓,都在喜极而泣,甚至后边他们的声音都盖过了那些复述着投降书的士兵高昂的嗓门。
他们哭了,可是,他们实际上是想要笑,想要欢呼,想要肆无忌惮的呐喊……华人也能够看到,这些该死的白皮鬼,也有卑躬曲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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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唔……我不把那些荷兰人的丑态写完,实在是不爽啊,所以要到明天才会结束南洋所有事务。
第三百一十六章 江右三大家之赵翼的心思!
“这怎么可能,兰芳行省?”六旬老者把那份好不容易才从南洋流入大陆,通过了自己的学生,传到了自己手中的报纸翻回了最前页,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那报纸的中部那里有一个浓墨重彩的标题。“华人联邦?……”
“正是,老师您请细观便是。”王敬站在一旁边答道,这位六旬老者可不是普通人,姓赵名翼字云崧,一字耘崧,号瓯北,晚号三半老人,汉族,江苏阳湖人。乾隆时期大明鼎鼎的文学家、史学家。乾隆二十六年进士。
辛巳(乾隆二十六年)成进士。殿试拟第一,乾隆以清代陕西未有元,因取第三,卷互易,即王文端状元,其为探花。
授翰林院编修。以后数年,他相继参加了《平定准噶尔方略》和《御批通鉴辑览》两部官修史书的编写,还数度主持乡会试事宜。乾隆三十一年冬,出任广西镇安知府。因其精通兵事,后寻奉特旨,令赴滇参军事,筹划与缅甸的战事。
乾隆三十五年,调守广州。未几,擢贵西兵备道。乾隆三十七年十月,他当初在广州处理失误的一桩旧案被朝廷追究,其愤而以母事辞官,乾隆五十二年,台湾发生林爽文事件,闽督李侍尧征台湾,知赵翼之才干亲往常州邀请赵翼入幕商研。
其时,几乎所有人都对于征讨台湾抱着乐观心态,认为大军齐聚,收拾一帮乱匪岂不是手到擒来?而只有赵翼认为台湾林爽文之乱绝对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够收拾得下的事情,并且,在他的一力要求之下,李侍尧也出于慎重的考虑,同意了他的意见,密调两广军队入闽以备,果不其然后,朝庭在台湾连战连败,李侍尧也不得不叹服其先见之明。
后台湾平定之后,李侍尧意欲奏请乾隆起复赵翼,而赵翼却坚辞而去,后入主安定书院复以著述自娱,主讲安定书院。往来常苏间,所至名流倾倒,传写诗篇,江左纸贵。与钱塘袁枚、铅山蒋士铨齐名,如唐之“元、白”,合称“江右三大家”。
不过,虽然在文坛大放异彩,赵翼却没有完全地遁世研学,虽然他已经不愿作官,可是,五、七言古诗中有些作品,嘲讽理学,隐寓对时政的不满之情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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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大半年来,那些不知道何时开始出现的关于南洋和着海外华人以及西方国家各种事务以及政治的报纸和书籍开始在沿海地区悄悄地出现,虽然只是在暗中流传着关于南洋之事,但是不可否认,人类天生的求知欲与好奇心在其中产生了极大的作用。
这同样吸引了赵翼的目光,可以说,从一开始出现在闽浙一带的那些报纸与书籍,赵翼一本都没有放过。全都让自己的爱徒想方设法去搜罗一份过来仔细阅览。
例如《荷马史诗》、例如苏格拉底与其学生柏拉图的《对话录》,当然也不乏西方的文艺作品,不过,更让他瞠目结舌的却是西方的君主立宪制还有那种更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联邦制……
这大半年以来,赵翼几乎从文坛上消声匿迹,甚至有些人认为这位江右三大家之一是用心治学,可实际上,他却与其弟子一心地专研着这些东西。而且,也开始关注起了西方以及南洋起来。
不过,怎么也没有想到,何时在南洋出现了一个华夏联邦,而那在南洋颇有名声的兰芳公司,实际上也就是兰芳国,变成了这个联邦之中的一个行省,而且,这个华夏联邦居然打败了一个西方殖民强国,不仅仅俘获了其整只舰队,甚至还全歼了其近万精锐。
闽浙等地的读书人们知道这一则消息的人其实也不少,可是在他们的眼里,区区蛮夷和那些南洋华人小国之间的争斗,不过是一介小事。
可是,在熟知兵事,曾经在广东任职,接触过水师,并且经过了这大半年的汲取,渐渐地明白了西方列强地强悍的赵翼看来,这绝对是非同小可的大事件。
花了近一柱香的功夫,赵翼这才把关于震惊整个南洋的这件大事的经过看完,沉吟了良久,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双大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轻叹道:“南洋之地,何时出了这等豪杰之士?不能亲眼睹之,实为憾事尔。”
“老师,这所谓的华夏联盟,着实也太大逆不道了点吧,若是朝庭知晓,怕是……”王敬想了想,咬着牙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汉夷之防,一直都是朝庭之重啊。”
赵翼那微染星霜的一双浓眉不由得轻轻地一挑,旋及,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你以为朝庭想管就能管得了?”
“老师……”王敬有些吃惊地看着赵翼的表情。
“哼,汝或许不知晓,乾隆初年,就是在爪哇岛上,当时荷兰人残杀我华夏同胞,时有南洋华人跑回大陆,向皇上求救,皇上却说,那些移居海外之人,皆是抛弃祖宗之徒,不配作为天朝的子民,死了活该。”赵翼像是不咸不淡地述说着一个事实。
“那些流落于南洋之华人,有朝代更替之时,流落于南洋的,也有因为吏缘为奸,使民生凋零,于国中连命都无法得存,只能远遁南洋,这根本就是朝庭之过,可是……唉。”赵翼站了起来,一脸的落寞与萧瑟。
“华人结社,实乃是不得已的自保之策,可是老夫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有这等战力,荷兰夷虽说如今在西方式微,然其之实力,却不可小窥,西人长于航海舟船,为师于广州之时,曾见识过西方夷人之舟船,谓之船坚炮利亦不为过,我大清的所谓水师战舰,与其舰相比,简直就是壮汉跟小孩的差别。
况且我大清海防不靖,水师贪污腐化、徇私舞弊成风,参与走私者不知凡凡,连小小的海盗都收拾不了,何况于那些久战于海上的西夷战舰?
为师敢说,大清国的水师,没有一只是同样数目的西夷战舰的对手。可是,这样的夷人战舰舰队,居然败亡于这个华夏联邦之手,可想而之,其战力之盛。大清的水师不是西夷战舰的对手,而西夷又不是那华夏联邦的对手,难道大清的水师,还能够荡平那华夏联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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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之言,令学生茅塞顿开,看来,这个华夏联邦还真有些实力,只是以往学生却从未听闻其名,这是为何?如果强大的势力现身于南洋,为何从来不见于笔墨之上?”王敬满脸的钦佩。不过同时也不得不升起了更多的疑问。
“这个问题,怕就只能问一问那些将这些报纸与书籍悄然地送出大清境内的那些人了。”赵翼抚着长须,脸上露出了深思之色:“怕是这个华夏联邦,所图非小啊……”
听到了这话,王敬惊得连茶水都险些端不住,倾出了少许染湿了衣袍,面色有些发白的王敬两眼瞪得溜圆:“老师您的意思是,那华夏联邦有谋逆之心?”
“为师可没有这么说,不过,为师以为,将那些西方的知识输入大清,其意必深,有此谋者,绝非凡人啊。可惜,不知道老夫是否有缘相见之。”赵翼不以为意地道,这个时候,王敬的脸上总算是恢复了血色,同样,也透着一股子隐隐地期待。“华夏联邦……”他的心里边,有着一种有荣共焉的骄傲之感。
这样的事情,在两广、闽浙沿海一带的城镇也大同小异地发生着……
在那些读书人之间,或多或少,或者是把这些悄然流传开来的书籍报刊当作闲暇的调剂,或者是用一种批判的眼光在看待这些东西,又或者是不屑一顾,但是,也同样有人在关注着,思考着……
已经回到了广东虎门镇总兵衙门里的梁鹏飞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靠在那椅子背上,听着身边的孙世杰把这些日子累积下来的各种消息一一地进行梳理与禀报。
“南洋书院目前已经连续地进行了扩张,到了现在,可以同时接纳学生七千名在学院内就读,而所聘请的那些老师大多都已到位,那位西班牙总督还算是说话算话,请来的老师的水平也都还不差。不过,由于大人您要求但凡是适龄的男女,皆须入学,所以,目前的老师缺口仍旧显得十分的巨大。”
“没办法,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全解决的问题,西方离我们这里实在是太远了,愿意来的人,就算是想来,也得走上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够来到东方,这样艰辛的路途,可是使不少人都望而却步啊。”梁鹏飞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叹气道。
“要不,我们从蟹王岛抽调一些人过去?”孙世杰想了想,向梁鹏飞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行,暂时不能动蟹王岛的任何人,那些西方学者拿去教那些孩子,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些,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他们为我先把事情都做出来,让我们的人能够上手,把他们头脑里边的知识先榨干榨尽再说。要知道,我们的基础实在是太薄了,可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梁鹏飞叹了口气。
“大人,潘老板来了,说是有要事找您商议。”这个时候,倪明从屋外走了进来,向梁鹏飞说道。
梁鹏飞不由得一愣:“我岳父?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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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到了,头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感冒,无语……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有我在,看看谁敢动手?
“英国东印度公司驻澳门的大班格林勋爵正是向我们十三行发出了言辞严厉的通碟,要求我们恢复英国人在十三行中的贸易份额,降低其他西方国家的贸易份额。并且还警告,如果在两个月之内,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贸易份额不能够恢复到一年之前所占的额数,他们将会不惜使用一切手段,甚至是战争,带拿到他们该得的东西。”坐在室内,面色凝重的新任十三行总商,梁鹏飞的岳父大人潘有度一脸严肃地道。
梁鹏飞坐直了身躯,安静地倾听着潘有度讲述着这段时间以来,广州十三行与英国东印度公司大班之间的冲突,实际上也算不得冲突,只能说是东印度公司大班连续地施展手腕。
“就在贤婿你回来之前一个月半,英国东印度公司已然以缉盗为名,宣布封锁马六甲海峡,凡英国以外的其他西方国家的商船许进不许出,东印度公司舰队几乎全体出动,虎视眈眈地将那马六甲海峡完全封堵。”潘有度叹了口气,抿了一口茶水,这些日子,身为广东十三行总商潘有度的压力可不小。
梁鹏飞只是眉头轻轻一跳,旋及笑道:“想不到,他们居然已经开始这么干了。”
“我说贤婿啊,他们如此做,等于是在掐住咱们十三行的脖子,现如今还好一些,茶叶和丝绸的售卖已经差不多了,瓷器这东西,倒也还能搁上一段时间,可是,长此以往,英国人一直封锁马六甲海峡,那些西方商人进退不能,肯定无法再从我们这里购进任何的货物。”看到梁鹏飞这副惫怠的样子,潘有度不由得面色微沉。“到了那个时候,老夫跟你舅舅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压制那些行商了。要知道,当初可是贤婿你要求我们降低那些英国人的货物份额的。”
“呵呵,岳父大人切莫着恼,此事,其实在小婿向您提出这个建议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只不过没有想到,英国人居然如此等不及,只能说明,那位东印度公司监督委员会主席敦达斯勋爵是一个蠢不可及的蠢货而已。”梁鹏飞笑呵呵地给潘有度递上了一根香烟。讨好地给自己的岳父大人点上了火。
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喷了个烟圈之后,潘有度的脸色这才渐渐变得温和。“蠢货不蠢货,那是东印度公司的事情,可是现在的局面,实在是让老夫心忧啊贤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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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那些其他西方国家的商人就没有任何的反应?”梁鹏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眯眯地看着潘有度的表情。
潘有度瞪了梁鹏飞一眼,他自然知道这位爱婿是什么样一个人物,恨恨地道:“那些人如今几乎把澳门给掀翻了天了,哼,要不是那位驻澳门的大班格林勋爵的身边有整整一百英军的保护,英国人在东方的势力太过强大,那些其他国家的商人说不定很乐意把那家伙给撕成碎片。”
“那些家伙也没一个好鸟,就在那格林勋爵刚刚向你岳父我下了通碟,就全都来找老夫,说是如果希望老夫不要违背承诺,与他们之间的合约可是白纸黑字的,如果,我们敢擅自提高英国人的份额,那么他们将会索赔,甚至于,他们将会联合起来,以非和平手段来悍卫自己的权利。”潘有度揉了揉额头一脸的苦笑。“老夫等人,倒让那些夷人给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而且,我们身后边的那些行商,虽然如今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谁又能够保证他们到时候会不会跳出来?”
“此事现如今已经被老夫压下,反正我十三行总商负有与外商交涉之现,其有何述求,均需由老夫中介。可是贤婿啊,这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再不处置,日后的干系那可就大了。唉,老夫现如今可是愁得一缕一缕的直掉头发啊……”潘有度这夸张的表情和修辞方式让梁鹏飞一口茶水险些呛进了气管里。
就潘有度那只在自己的后脑勺约五平方厘米大小的那一缕头发编成的辫子之外,其他地方铮亮无比,哪有头发可掉,老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梁鹏飞翻着白眼好不容易回过了气来:“岳父大人勿忧,此事不用太过忧心了,小婿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哦,那你的意思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喽?”潘有度斜挑着眼角,神色不善地打量着这位爱婿。
“啊……哈哈哈,岳父大人说笑了,小婿若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岂会不知会与岳父大人及舅父。”梁鹏飞赶紧打了个哈哈,这位岳父可不是省油的灯,说话还是注意一点,省得自个吃亏还不来。
“呵呵,我说贤婿啊,你是不是觉得岳父我这些日子这脚不沾地的日子太过舒畅了,想再替老夫松一松筋骨。”潘有度板起了脸,摆出了岳父大人的架势,旁边,倪明等人相视一笑,全都作充耳不闻状,各忙各自的事。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岳父大人您这话可就是不把小婿当家人看待了,其实小婿虽说一直苦思,奈何不得其法,最终,这一趟南洋下来,方才觉得事情想要解决,其实简单得要命。”梁鹏飞赶紧指天画地的陪笑道。
“那就快说,知道不知道我从安南风尘仆仆地一回到广州,听说你回来了,连碗都没来得及端就赶过来了。”
梁鹏飞呵呵一笑:“岳父大人既然回过了广州,应该见到了我媳妇,听她说起南洋的经历了吧。”
“那是自然。”潘有度看着这位一脸狡诘的女婿,越看那是越满意,最初听闻梁鹏飞领着部下前往南洋征讨那荷兰人的消息时,真个把他给吓得冷汗淋漓,他可是十三行的总商,跟洋人打交道的时间没有三十年也得有个二十七八年,哪里会不知晓那些西方殖民者的厉害。
可是,梁鹏飞再一次地用事实证明,他简直就是一个不败的神话。潘有度觉得自己有些麻木了,是的,如果一开始或许会吃惊得让下巴脱臼,可是在梁鹏飞的连番不可思议的胜利之下,潘有度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粗壮得能够让四轮马车在上边通行了。
可是当他听着自己的女儿眉飞色舞地述说了梁鹏飞居然领着数万陆军与几乎同样数目的水师杀往南洋,大军或歼或俘荷兰水陆两军,连克荷兰人的要塞,到最后,逼得荷兰人卑躬曲膝,缴械投降不管,还将其在东方的绝大部份的南洋殖民地全都拱手奉上,另外,还赔偿了近千万两白银。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足足地发了近半盏茶时间的呆,大脑似乎才恢复了活力,然后,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就在女儿的嗔怒之声中跳上了马车,直奔这虎门镇而来。
“岳父大人,其实有些事情,小婿不说您也知道,如今英国势大,所以一心想要独霸与我广东十三行的经商贸易之权,为此,不惜提价来收货,用尽各种办法去打压对手。因为他们知道,等到只剩下他们这一家来买咱们的货物的时候,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想卖多少,而是他们想买多少。”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如果只有一个买家,他的钱放在兜里边摆上十年二十年也不会腐烂生虫,可茶叶不一样,每年的茶叶总不能够让他摆在树上不摘吧,如果到时候只有一个买家,他只愿意低价收购,那你怎么办?不卖,行,他不买了,他先等,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卖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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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梁鹏飞的分析,潘有度抚着长须微微颔首。“没错,正是因为这个道理,老夫当初才会觉得贤婿你所说的有道理,提高了那些西方国家的份额,而且,就算是他们愿意高价,老夫与你舅父,也压制了那些十三行中,欲违我们做法的那些行商。”
“现在,英国佬堵住了马六甲海峡,那些西方的商人不敢再大肆进货。岳父大人想必就是担心此事吧?其实很简单,直接把货物往南洋出售不就得了。”梁鹏飞自个点燃了一根雪茄,大炮筒一样的雪茄让潘有度这个老烟鬼丢掉了自己手中的香烟,夺了过去,还瞪了梁鹏飞一眼,意思这位爱婿不地道。梁鹏飞只得悻悻地重新点了一根。
美美地吸了一口,觉得还是这玩意煞瘾的潘有度嘿嘿一笑:“你说的这事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茶叶、丝绸、瓷器这些东西,远输南洋,这里边的赚头肯定不少,而且,南洋的香料、木材,在咱们大清,可也都是供不应求的东西,所以,这一来一回,肯定也能够赚,只是,比不得与西方人交易所获的利润。还有一点,若是那些西方国家眼见威胁无效,动以兵戈,到了那时候,朝庭怪罪下来,那可就……”
“这没关系,我们也不需要害怕他们,岳父大人您记住,凡事,有小婿在后头顶着,老子看他们谁敢先动手?!”梁鹏飞叨着一根雪茄,浓浓地烟雾也掩盖不住他那一脸的暴虐与凶悍。
“朝庭怪罪?我在安南做了这么多的事,朝庭知道吗?南洋如今天翻地覆,诸岛几乎尽入我手,朝庭知道吗?这个朝庭,除了关起门来自个称王之外,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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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到了大伙慢慢看,我继续努力码第二更。准备收拾英国佬和那些西方商人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只希望,一脚就足以踢醒他们!
听到了梁鹏飞对于朝庭的评语,潘有度实在是有些无语,不过,梁鹏飞所言确实也没有错,不说南洋,现如今的安南,虽然名义上是黎王当家,可实际上,安南的满朝文武,整个国家的财政军政大权,全部都牢牢地掌握在了梁鹏飞的部下手中,几乎每天都会有华人经由广东广西边境进入安南境内获得土地和耕作用具,在这里开垦生产生活,还有强制推行的汉化,潘有度相信用不了多少,安南这个国家的名称就可以取消了,直接就叫安南行省得了。
可即使是这样,与那安南相临的广东与广西,对于安南的政治变更几乎是一无所知,就算是听说那安南推广汉语,推行汉字,也只当是黎王感恩天朝上国复社稷之恩,一意效法宗主之国。
梁鹏飞斜吐出了一口烟气,看着那烟雾在室内翻卷,淡然地道。“岳父大人宽心就是了,朝庭管不了,他们也不会管那些蛮夷小国的事情,否则,怎么又会把本当是属于国家之外交的权利,居然委予岳父大人您和一干行商?除非有一天,那些人触动了他们的根本,炮轰到了他们的大门,他们才会恍然惊诧,原来那些蛮夷也是挺厉害的呢。”梁鹏飞的语气里边充满了嘲讽。“就算是那样,怕是他们也难以醒过来啊。”
“我说贤婿啊,你说的这些怎么让我越听越糊涂?”潘有度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看着这位看似惫怠,实侧犹如卧榻之虎一般危险的女婿。
他卧的榻,就是朝庭的榻,潘有度不知道哪天,梁鹏飞就会突然向朝庭伸出他那狰狞的獠牙与闪烁着寒光的利爪。虽然到了如今,潘有度早已经清楚了这位爱婿的雄心壮志非凡人可及,可是,他仍旧心有揣揣,毕竟,自满清立国以来,起义作反之事可谓是此起彼伏,问题是,却没有一个能够成功地推翻朝庭。
现如今,潘有度实在是看不出梁鹏飞能够有什么契机去推翻朝庭。而且,在潘有度的思维里,梁鹏飞虽然在海外笑傲,无敌于南洋,可是,那毕竟是南洋,而非是九州之地,天下之人,会奉自己这个爱婿为天下之主?
至少,潘有度觉得不会,就算是私下里,与叶上林谈到梁鹏飞的时候,叶上林也是这个意思。可是,这一切都只能够靠他自己去解决,潘有度自认经商是一把好手,可是搞政治,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他所能做的,就是把身家性命押在梁鹏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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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人,那前往北京朝贡的英国使节团已经离京了,他们所有的要求,没有一个得到实现,您知道吗?”梁鹏飞歪了歪嘴角,笑得很是诡异。
“这我当然不知晓,怎么,莫非,你是说那些英国使节团会因此而恼羞成怒,然后……这不太可能吧,虽说如今朝庭的军队军纪糜烂,可毕竟朝庭的百万士卒摆在那儿。这些年,朝庭可一直没停过打仗,敢于拼命的百战老兵怕也不会少。区区一个小小的使节团,难道就敢这么做?”潘有度先是让梁鹏飞这话给吓得一惊,旋及思量了一番之后,斟字酌句地道。
“如果仅仅只是一只使节团,他们当然不敢,可是如果他们的身后有整个东印度公司,英国陆军四千人,印度仆从兵三万,另有海军大小战舰计四十一艘,接近荷兰殖民地海军的一倍,你说,他们敢是不敢?”梁鹏飞的反问让潘有度先是一愣,旋及又道。“可是贤婿你不是一战而定南洋,如此壮威,当可震慑那些西方殖民者,难道那些英国人还敢?”
梁鹏飞不由得笑了起来:“岳父大人,你清楚我的身份,可是,英国人却不清楚,况且,英使受袭之事,已经让他们看清了这个国家的海军是多么的外强中干。而那些乾隆皇帝,自高自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为了英使的行礼问题有本事扯皮近一个月,到了最后,又拒绝了那些英国人的所有条件,他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个时候,小婿准备再浇上一勺滚油下去,容不得他们不抓狂。”
“什么滚油?”潘有度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当然是那位东印度公司监督委员会主席敦达斯勋爵的侄女婿普莱恩特以及他的同伴汉姆还有一百七十八名英国水手船员的脑袋,当然,是用盐巴和石灰腌好的,摆放在了一个大箱子里边,我还特地以吕宋西班牙总督马塞罗的名义,让人在适当的时机,转呈给英国使节团成员。”说到了这里,梁鹏飞脸上的坏笑愈加的明显。
“我的老天爷!”虽然潘有度从来不信仰鬼神之说,可是现如今在梁鹏飞的跟前,潘有度觉得自己的这位爱婿实在是坏到掉渣,阎罗王跟前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跟他比起来,简直可以领取好人卡了。“你这么做,你能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没好处的事情,小婿还真不屑去干,因为,我觉得西班牙人占着那么一大片的吕宋岛,实在是太浪费了点。”梁鹏飞嘿嘿嘿地笑着,一脸的狡诈与贪婪,就像是刚刚炸开了银行保险库大门的暴徒。
看着梁鹏飞,潘有度一阵无语,看来,自己这位爱婿的胃口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好到出奇。
“西班牙与英国本就是世仇,我只不过让他们之间的仇恨再加深一点,另外嘛,吕宋岛上的矿藏之丰富,小婿我早就垂涎久矣,之前,是因为我实力不足以并吞,现在却不同了。所以,我考虑的自然也会比之以往有所不同。”梁鹏飞半天才收起了那副难看的嘴脸,一本正经地道。
“我要借英夷的手,狠狠地踢一下这个民族的屁股,让他们明白,天朝上国那一套,现在已经显得有些过时了。而且,我要借机,把英国人在东方的实力给干掉,以免我对付满清之时,他们从我的屁股后边捅我的刀子。至少让他们在两到三年之内,没有办法威胁到我的后路,我的后花园。”梁鹏飞恶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把那雪茄头都吸得吱吱作响。“我在他们的使节团里已经安上了几枚钉子,有了他们帮忙,这一脚肯定会足够重,只希望,一脚就足以踢醒他们。”
“那你不怕把这个朝庭给踢醒了?”潘有度沉吟良久,这才问道。
“当然不怕。”梁鹏飞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的从容。“这个朝庭已经是积重难返,已经坏到了骨子里头,五脏六腑全都朽透了,他们连整顿天下吏治的决心都没有,何况于变革天下?满清的主子毕竟是要为那些满清的蛀虫们作打算,只要天下不乱,对于他们而言,便是万事大吉。所以,我不怕。”最后一句话之时,梁鹏飞已然是一脸的傲色。他的这番话听得那孙世杰、倪明等人心神激荡不已。
而潘有度,深思良久,方自苦笑道:“贤婿你的眼里,看到的是天下还有未来,老夫的眼界,却只看到了眼前,还有那些钱帛啊……”
潘有度走的时候,已然抛开了所有的包袱,想想也是,自己有个这么吊的女婿,还怕根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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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脑袋,两枚脑袋,当一百九十颗白种人的脑袋从那个巨大的木箱之中掉落出来的瞬间,整个狮子号的甲板上显得那样的死寂无声,旋及就是一阵整齐的呕吐声响彻甲板。
一张张白种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慌与绝望,还有些保持着临死时张开了大嘴呐喊的狰狞。
“上帝,我的上帝……”马戛尔尼的双手捂住了脸,却怎么也捂不住他那双充满了惊恐与错愕的灰色眼睛。
斯当东直接扑在了船舷上,很努力地呕吐着,仿佛他全身心都在为自己的胃部的反刍而努力。他的儿子小斯当东则呆呆地看着那十数步外那个侧翻的箱子里滚落出来的一枚枚用石灰和盐腌制过的头颅。他的嘴皮子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个时候,走过来了一位华人通译梁三槐,他的大手轻轻地覆盖在了那小斯当东的眼前,小声地安慰着这个年纪仅仅十二岁的孩子。他是几位华人通译之中,与小斯当东的关系最好的,也是最得小斯当东信任的,此刻他的出现,给予了小斯当东极大的心理安慰。
小斯当东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住了梁三槐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似乎这位通译能够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
“老师,这是为什么?”小斯当东在恢复了心情的平静之后,向着梁三槐问道。“是谁这么可怕,居然把人头砍下来,难道他们不害怕上帝的惩罚吗?”
看着这位学生那双清彻的眼睛,梁三槐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奇怪的笑容:“该害怕上帝的惩罚的是这些死去的家伙,而不是那些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的人。”
“为什么,难道他们做错了事情吗?”小斯当东的汉语现如今无比的流利。
“当然,他们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责任,就像你们西方的火刑,将人活活地烧死,比起只是砍掉脑袋而言,这已经代表着施刑者的仁慈了。”梁三槐半蹲着,小声地在小斯当东的耳边说道。
小斯当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些人所犯下的罪,在梁鹏飞的眼中,足以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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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战争已经开始了!
“战争,他们需要战争!”一张脸激动得通红,仿佛捉到了黄脸婆正在跟人偷情而无比愤怒的福特少将狠狠地挥动着双手。“该死的、卑鄙的清国人,还有那些无耻的,同样下流的西方牙人,他们这完完全全不把我们大英帝国放在眼中。”
“冷静,亲爱的福特少将,我想您应该需要冷静,战争是必须的,我同意您的观点,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听一听大使先生的意见。”斯当东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双眸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马戛尔尼端着一杯白兰地坐在舷窗边上,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正专注地打量着杯中那散发着酒香的佳酿,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让他觉得太过震撼了,一想到那些头颅倾翻出来,在自己脚边打滚的场面,马戛尔尼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难以忍受的呻吟。“愿上帝征罚那些该死的异教徒。如果说敦达斯勋爵得知这一消息,不知道会愤怒成什么样子。”
“大使先生,我们需要您的建议。”斯当东看着马戛尔尼,再次提醒这位睿智的大使。
“我的建议……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了,我们怀着敬意与友谊而来,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尊重,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马戛尔尼把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将酒杯搁在了桌上,无奈地耸了耸肩:“什么也没有得到,我们所有的条件,他们居然一条也不愿意答应,我们的诚意被他们那位高傲的皇帝陛下当成了一群奴仆的妄想,没错,他居然把我们大英帝国当成了他脚底下的附庸,这是最不可饶恕的。”
“但是,战争,诸位先生们,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战争?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战争,就必须为了这个目标而服务,而不仅仅是因为一两百个大英帝国子民的生命。要记住,忠于我们的帝国,才是我们最崇高的使命。”马戛尔尼的口材相当的好,他的这番话不仅负有煽动性,而且,还分析了这场战争的重点,既然要打,那就必须要找到正当的借口与理由,而以清国不同意他们的外交条约为由,要远远地比为近两百名鸦走私商人报仇显得更加的正义,也更加的正当。
“您说的没错,确实,这个古老的帝国现如今只不过是表面光鲜而已,他的官吏还有军队系统,已经完全地腐烂了,其实只要我们伸出一根手指,这么轻轻地一推,就像是那华丽而精美的瓷器……摔碎在地上。”斯当东的嘴角挂着一丝诡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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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当东先生,请您不要太轻视这个帝国了,就算是您觉得他无比的脆弱,可不要忘记了,这个帝国太过庞大了,庞大到甚至整个印度也比不上,而印度历史上重未有过统一,即使是这样的国家,我们大英帝国也已经花了近两百年的时间,可是,我们现如今仍旧未能够占领这个重来没有统一的土地。
而这里,完全不一样,这个帝国数千年来,经过了短暂的分裂之后,总是会统一在一起,他们的文明已经传承了数千年,数千年来,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这一点,虽然显得他们无知而又自大,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帝国周围的国家,仍旧对这个腐朽而又苍老的帝国保持着足够的尊敬,甚至是恐惧。”
“所以,我们需要的是一场小规模的局部性的战争,我们所做的,是让这个帝国感受到我们大英帝国与他们有着同样地,平等的对话的权利,而不是完全地触怒她。否则的话,对于我们将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大使先生,您的睿智足以照亮这片大洋,您的分析实在是太精辟了,没错,我们需要的是让这个帝国明白,他们高高在上,关起门来沉睡的日子应该结束了。他们必须懂得尊重我们。”福特少将由衷地向马戛尔尼颔首致意。
对于这样一位得到了大英帝国议会及英王陛下看中的使臣,其头脑确实是让人赞叹的。
“实际上,作为一个来自文明国度的绅士和贵族,我很厌恶流血的冲突,对于战争更是敬而远之,但是,为了帝国的荣誉与尊严,我们只能够选择这种激进的方式来敲醒那些蔑视我们的人。”马戛尔尼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一脸的悲天怜人,就像是一个殉道者,一名脑袋后边光辉闪耀的圣徒。
“您的仁慈足以打动世界,尊敬的大使先生。”福特少将隐蔽地撇了撇嘴,脸上尽量地不露出那种鄙视的表情。
“典型的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如果是梁鹏飞在这里,肯定会给这位品德高尚的马戛尔尼一个恰如其份的评语,还有一根堪比胡萝卜粗细的中指。
“怎么样?听到了什么……”就在这间宽广的舱室的下方一个小舱室内,梁三槐扶着那根凳子,向着站在凳子上,拿着一个两头大,中间小的老式听诊器状的木质玩意贴着那舱顶的同伴王进喜低声问道。
“他们说是要发动战争,嗯,说是要收拾朝庭,还有……他们说准备南下,要去吕宋,那句话怎么翻译来着,哦,兴师问罪,他们要去兴师问罪,另外就是,占据吕宋马尼拉,以便能够到进入南洋的英国舰队获得补给……”那位通译的眼睛一直紧紧地闭上,把他偷听到的断断续续的玩意一句句地整理复述出来。
“他们开始聊下午茶了,这群白痴。”听到最后,发现全是没营养的话的王进喜小声地骂了一句,这才跳了下来,揉着那发红的耳朵。“我说组长,他们既然想对朝庭动手了,那咱们怎么办?”
这个时候,舱外传来了脚步声,梁三槐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向王进喜示意噤声,然后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又快又疾地道:“把消息传递出去,然后静观其变就是了。”
“老师,您在里边吗?”这个时候,舱门传来了小斯当东的声音。
“怎么了,小斯当东。”梁三槐打开了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爱徒。“又有什么问题啊?”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老师,已经到了讲课时间了。”小斯当东大人样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一脸的期待。“昨天说到了赵子龙大战长坂坡了,我还等着听下文呢。”
“居然三点了,好吧,进来,小斯当东,老师接着给你讲。”梁三槐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小斯当东的肩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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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使节团舰队于十五日之前突然占领了马尼拉港口,虽然西班牙的士兵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是,对方的战舰火力强大,而马尼拉港口的岸炮不足,所以,仅仅用了两个小时,港口失陷……”孙世杰念着手中的那份刚刚呈送到手中的公文,眉头紧紧地皱着。
“……马塞罗总督同意英国使节团舰队及英国东印度公司及孟加拉舰队使用马尼拉港作为补给基地。”
“好!”倪明握着笔杆的手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忍不住激动地用拳头砸在了桌面上。“如此,大人的布置已然开始初见成效了。战争,已经开始了……”
“大人,您利用了英国人那种贪婪的性格,促使他们占据了马尼拉港,为英国人在东方的舰队在我们的家门口建立了一座桥头堡,虽然达到了预期的目在我们的实力不能暴露的前提之下,的,但是,英国人在东方的实力不仅远在荷兰人之上,这一次更是他攻,我们守,怎么才能够让他们照我们的心意去触动朝庭,这才是重中之重。”孙世杰却没有倪明那般乐观,反而开始犯起了愁来。
“世杰兄言之有理,大人想必也是知晓的,我们这个国家,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养成了一种自上而下的高傲性子,对于这些西方人,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透到骨子里的轻蔑,而且这一类人,又以江南、中原之地最为严重,这些地方名士云集,读书之人占天下大半,他们的眼里……”倪明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他的脸上全然是嘲讽的笑容。
“你们的意思是,想办法,驱使英国人进攻闽浙海域?想不到啊,你们居然跟我想到了一块,哈哈哈,吾道不孤,吾道不孤……”梁鹏飞眼前一亮抚掌大笑作欣然状。
室内可是有着不少的参谋部将,听到了梁鹏飞这句自我吹捧之言,直接让不少人抬眼望天,嘴角抽搐,面容扭曲,一脸的黑线,对于自家少爷或者是大人这种比北京城的城墙还有厚上七八分的脸皮,厚颜无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他们实在是觉得自己的脸上烧得厉害,没办法,梁大少爷的脸皮属于是耐火砖,烧不透,可火力太大,他们这是在替梁大少爷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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