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富贵的自由!
梁鹏飞这话让倪明一头的雾水,不过,这个时候旁边有人发言吸引住了这位参谋的注意力。
“我们为什么要强攻城堡?”旁边,特一营的营长梁水生一脸坏笑地道,跟他同样表情的,还有那几位先期已经潜伏在东南方的梁家军另外几位营长,现在,他们也率领着各自的部队赶到了肯达旺岸城下,大军已经在肯达旺岩城堡的火力范围之外,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
“怎么,莫非诸君有什么良策?”倪明好奇地扭过了头来向这几位询问道。不过,看到了这几张故作神秘的脸容,倪明只得把目光落在了梁鹏飞的身上。
“没什么,其实一开始,为了让那些荷兰人能够安心地以这里为大本营,我严令帮助平民撤离的士兵们保留城堡的一切,甚至没有让他们把那些安置于城堡上的火炮取下,而且就连城门都还给他们完整的留下,就是希望他们最好都能住进去。
因为,我特一营与这几个营的弟兄们在帮助肯达旺岸的民众疏散之后,已经在这城里埋了两万斤的炸药。今天黄昏的景色,一定十分的美丽……”梁鹏飞抬起了头,看着那瓦蓝瓦蓝的天穹,一脸的陶醉。
“两,两万斤的炸药……”倪明差点直接晕倒过去,他自然清楚梁鹏飞所说的炸药是什么东西,就是那种威力远远超出黑火药的鬼玩意,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梁鹏飞居然心狠手辣到这等程度。两万斤,怪不得梁鹏飞南下之前,使白书生前往蟹王岛调兵之时,鬼鬼崇崇地把白书生拉到一旁边嘀咕了好一会,想来就是到那里去把炸药给调运过来。
“怪不得大人说这里的数千荷兵不足惧,原来大人已然早有定计。”倪明只能够摇着头慨叹道。他不得不佩服梁鹏飞够心狠,也够心黑的,两万斤,那足足是蟹王岛上的炸药厂两个月半的产量,居然一次性全埋在这里。
“唉,我也没办法,虽然这么做,有伤天和,不过,为了我大军能够顺利地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伤亡剿灭这伙荷兰人,就算是再多放上两万斤,老子也愿意。”梁鹏飞吸吸鼻子,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慷慨之态。看得周后的诸将皆尽目光炽烈得犹如火碳,为了自己的部下减少伤亡,宁肯埋上几万斤炸药,梁鹏飞如此为部下做想,天下间有几位这样能为属下的士卒考虑的将军?至少朝庭没有,他们能不甘心效死吗?
倪明也只能在心里边默然,确实,梁鹏飞那种常常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坦诚,还有他的亲和力,以及总是为自己的部下和周围的周伴着想的那种惠已及人的做法,形成了独特的人格魅力,正是这样的原因,才使得人愿意甘心投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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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可以让那位亲爱的特派员先生过来了,我想,这个时候,应该让他出场了。”梁鹏飞冲白书生点了点头。白书生会意地立即转身向后方跑去,不远处,那位原本该呆在石香姑战舰上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的特派员奥维马斯此刻正呆呆地站两名特一营将士中间。
面容枯槁,两眼无神,眼圈发黑的奥维马斯双手正不停地折叠着拿在手中的帽子,他的左右,是两名满脸横肉,武装到了牙齿,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的梁家军特一营将士,这让奥维马斯的神经显得无比的紧张。生怕这两个似乎一直瞅着自己不顺眼的士兵会突然把那雪亮的刺刀歪向自己心脏的方向。
“上帝啊,请您救救您最虔诚的信徒吧!……”奥维马斯一脸死爹丧娘的悲戚之色。心惊胆战地在船上渡过了整整三天之后,就被人带上了岸,然后送到了前面那位正向着肯达旺岸城指指点点的华人将军跟前。
接着,连续整整两天三夜连番换人来审问自己,没有一丝休息的时间,让奥维马斯崩溃地几乎发疯,到了昨天晚上,那些无耻的,卑鄙残忍到极点的华人军官们终于审问完了自己,那个时候奥维马斯已经神智不清了,为了能够入睡,他恨不得把荷兰总督阁下的老婆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托盘而出,当然,必须是他对那个五十多岁肥得像庆猪猡一样的老女人感兴趣、有奸情的情况下才行。
才刚刚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结果又被人给强行拖拽了起来赶了五个小时的路,当他看到了肯达旺岸那巍峨高大的城墙上那些穿着荷兰军服的祖国同胞们时,却丝毫也没有一丁点的喜悦与兴奋感,因为,经过了这么多天,已然了解了这位梁将军真实实力的奥维马斯很清楚。这只已经失去了海军援助,并且陆地上被这些强悍的华人士兵所包围的同胞,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胜算。
“只是不知道他们能撑上几天,希望他们能够撑到总督阁下再组织一只援军前来的时候。”奥维马斯表情显得无比苦涩地想道。
“过来,我家少爷有话跟你说。”白书生走到了奥维马斯的跟前,一脸阴森的诡笑让奥维马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立即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位长像猥琐的华人,正是审讯自己的军官之一,看到了他,奥维马斯觉得地狱里岩浆里翻滚的腐烂恶魔都要显得可亲可爱。
“尊敬的梁将军,不知道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效劳的。”跟随着白书生来到了梁鹏飞的跟前之后,奥维马斯双手拿着帽子,恭敬到极点地向梁鹏飞弯腰行礼致意道。
“没错,我却实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现在,我放你去肯达旺岸,去里边告诉那位上校米歇尔斯,我要他跟他的部下放下武器投降。”
听到了梁鹏飞想放自己去肯达旺岸,奥维马斯不由得眼前一亮,但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保持着一脸的谦虚与卑微。“将军阁下,您的仁慈实在是令我万分的感动。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地劝说米歇尔斯上校向您投降,尽我最大的努力。”
梁鹏飞听到了奥维马斯的赞美,不由得咧开了嘴笑了起来:“奥维马斯先生,先别高兴,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去说服他,记住了,只有两个小时。”
“将军阁下,这不可能,米歇尔斯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我不认为他会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就会被我说服并且投降。”奥维马斯眨了眨那双显得睡眠不足的眼睛,努力地分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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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鹏飞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亲爱的奥维马斯先生,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他在这里纠缠,因为,两个小时之后,这里就会变成黄昏,黄昏的肯达旺岸港恰巧是它最美丽的时刻,那个时候,能够观看到一场漂亮的焰火,才是我希望的。”
“焰火?尊敬的将军,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这跟米歇尔斯上校投不投效似乎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吧?”奥维马斯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以致思维跟不上梁鹏飞那跳脱的节奏。
“这你不需要知道,快去吧,现在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哦对了,奥维马斯先生,作为你这几天的坦诚的回报,我给你一个忠告,如果,在两个小时之后,你还没有说服那位上校阁下,而您又不愿意出城来当我的战俘,那么,最好小心一点,别站在房子里,或者是墙角,因为,那会很不安全,嘿嘿嘿……”梁鹏飞那阴险的笑声让站在炽热地阳光底下的特派员奥维马斯浑身发冷。
“将军阁下,您请放心,我肯定会出来的,另外,您的忠告,我一定会听从。”奥维马斯生怕梁鹏飞又改变主意,赶紧向梁鹏飞说道。
“好了,去吧,还剩下一小时五十五分钟了。”梁鹏飞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就像是要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
“他肯定不会回来的。”陈和尚很有把握地道,这话惹来了诸人的鄙视与白眼。
“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希望,经历了这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的荷兰人能够多活下来几个,这样的话,他们向他们的同胞和着那些西方朋友讲述着这个故事的时候,更能够让人身临其境,当然,是他们没被吓疯的情况之下。”梁鹏飞微笑着道,可惜,那嘴角处露出来的白牙让他那张原本显得俊朗活力的脸庞显得极度的狰狞与歹毒。
“愿他们的神保佑他们。”一想到两万斤炸药,倪明就不太看好这些荷兰人活下来的机会。
“放心吧倪参谋,我们埋设的炸药不可能炸死城堡里边的所有人。除非两万斤这个数字在翻上十倍才有可能,毕竟这可是能容纳近万人的城堡,而不是一间小石屋。”梁水生挠了挠头皮,笑得憨厚。
“上帝啊,您一定是听到了我刚才的祈祷,我发誓,一回到雅加达,我一定会去找神父忏悔我过去的罪孽。”看到了两个押送自己的士兵已经停住了脚步,奥维马斯战战兢兢地走出了数十步,仍旧没有看到这两位士兵有扑上来的举动,这一刻,他才真正地相信,自己又重新获得了富贵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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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累了,真够累的,大来慢瞅,去睡了,不睡顶不住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米歇尔斯上校的坚持!
“很奇怪,上校,这些家伙居然在他们的士兵跟前垒起了沙袋,难道他们以为我们无法从侧翼发起攻击?”一位荷兰军官显得十分的好奇。
“不清楚,他们可能是害怕我们的子弹射中他们的下身吧,那样,他们就会再多上几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太监,没错,他们的祖国可是有不少的这种人把自己的下面割掉,他们去侍候他们的皇帝的妃子,可怜的家伙。”一位军官不无恶意的猜测惹得了一阵狂笑声。
“他们并没有按照常例,排列成标准的散兵线,似乎是几排士兵站在一起,我猜,应该是他们的火枪数量不足,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士兵仍旧在使用冷兵器。”一位荷兰军官根据自己的观察,得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结论,不过,很快就得到了同伴们的认可。
至少在他们的眼里,那些兰芳华人不可能,也没有资格成为优秀的荷兰陆军的对手。
“奥维马斯,那个特派员,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那只队伍中间。”听到了部下们放松的玩笑声,米歇尔斯上校的嘴角微微一弯,继续视查着敌人的阵地,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不可思意的事情。难以置信地放下了望远镜,瞪圆了眼睛。
一位挂少校军衔的军官眉头也发现了位于敌人阵营当中的总督特派员奥维马斯,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一股不详的预感由然而升。“奥维马斯先生应该跟随着舰队前往北方,现在应该在苏加丹那甚至是东万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们的舰队发生了什么?”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他已经脱离了那只队伍,正向着我们过来。”另一位荷兰军官这个时候大声地道,他看到了奥维马斯这位特派员正用狼狈地向着城堡狂奔而来,就像是一只屁股上挨了一火枪的疯牛。
“我的上帝,上帝、圣母玛丽亚,他们肯定是听见了我的请求,终于让我逃脱了那些该死的华人的魔爪。”堪堪冲进了缓缓打开的城门,就一个不支,直接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屎的奥维马斯坐在一名士兵搬来的一个木桶上,拚命地往嘴里灌着水,一面频频地唠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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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派员先生,现在可不是听你发牢骚的时候,我希望你最好能够说清楚,应该呆在战舰上的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一只华人军队中间。”米歇尔斯上校神色不善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狼狈到极点,连假发都跑掉了,露出了一个丑陋的秃顶的奥维马斯。
“米歇尔斯上校,我有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是关于我们的海军的。”喝足了水的奥维马斯接过了一名卫兵递过来的一瓶白兰地,灌下去了一大口之后,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不过,他的这话却让在场的荷兰军官们心底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面色阴沉如水的米歇尔斯示意让那些士兵们散开,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只留下了他自己还有两名军官,炮兵少校尼尔森,陆军少校马布里。
“我们的海军,全完了。”奥维马斯艰难地说出了这个消息,米歇尔斯上校半天才确定奥维马斯的发音和单词并没有任何的错误,自己也没有听错。三名荷兰军官的脸上全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我亲爱的特派员先生,我们荷兰海军居然会全完?!”米歇尔斯上校那暴燥的脾气瞬间再度爆发,恶狠狠地一把揪住了奥维马斯的衣襟,因为担心远处的部下听到,他的声音并不高,可是,那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声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与对奥维马斯的不信任。“别以为你是总督阁下的特派员,就有权力在我的跟前大放厥词,你要为你的话付出代价!”
“米歇尔斯,难道你以为我在欺骗你吗?我比任何人更痛心我们海军的失败,但是,因为那个无能的、该死的范加尔为了一点点的黄金居然让舰队失去了控制,最终使得我们的舰队被数倍之敌包围。”奥维马斯极力地挣扎,一面大声地为自己分辩,作为舌绽莲花,勾以斗角为已任的政客,奥维马斯虽然受到了几天非人的折磨,但是,他却仍旧知道如何为自己洗清责任,以逃脱日后的审判。
“上校阁下,您先冷静,请您先冷静一下,现在绝对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听一听特派员先生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强大的海军到底怎么了。”身为米歇尔斯上校的助手,陆军少校马布里拥有着一颗相当冷静的头脑,在他的劝说之下,米歇尔斯也实在是想听一听,强大的荷兰海军到底怎么了?
奥维马斯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把整个事件向这三位听众重新讲述了一遍,当然,为了逃避责任,奥维马斯一直在强调着自己是那样的理智与冷静,甚至在最后的关头,极力地要求范加尔准将为了祖国的利益而努力地战斗,但是,胆小怕死的范加尔却因为害怕死亡,而选择了投降。
听着那奥维马斯喋喋不休的讲述,米歇尔斯等人的表情由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了后来的渐渐面若死灰,强大的荷兰海军居然遇上了数倍之敌,而且,舰队主力甚至是一炮未发便缴械投降,让骄傲的荷兰军官们的心灵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样的结果。
“我就知道范加尔那个蠢货靠不住,该死的,居然把我们强大的荷兰舰队就这么送给了那些该死的兰芳华人,难道那些兰芳华人手中像破烂一样,连大浪都经不起的渔船和商船能够阻挡强大的三级战列舰的炮火吗?这个狗杂种,他这简直就是渎职,应该让军事法庭被绞死,还有您,亲爱的奥维马斯先生,身为总督阁下的特派员,您没能阻止范加尔的举动,导致了我们数千名勇敢的海军士兵被俘,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米歇尔斯上校盯着奥维马斯,语气里边透着一股子让人胆寒的凶狠。
“当然,尊敬的上校,我会亲自向总督阁下说明事实的真相,该我承担的责任,我绝对不会推卸。”奥维马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位米歇尔上校如此说之后,就说明至少在回到雅加达之前,他不会再去追究自己的责任,等回到了雅加达,凭着总督阁下对自己的信任,还有自己的口才,奥维马斯相信,自己不仅能逃过惩罚,甚至还会获得总督阁下更大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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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你是否可以告诉我,那些兰芳华人为什么会把你释放。”米歇尔斯并没有就这么放过奥维马斯,虽然他不相信奥维马斯会成为荷兰的叛徒,但是对方也不可能就这么释放掉他,说不定,这家伙在暗中出卖了不少祖国的利益。米歇尔斯在内心如此猜测道,但他是一名优秀地,严于厉已的军人,他不能够凭着自己的猜测就把总督阁下的特派员给丢进监狱里。
“很简单,这些白痴的华人觉得我没有什么用处,而且,他们还抱着一种天真的想法,让我们投降。所以,就把我这个没有穿着军装的人给派了过来,向你们招降。”奥维马斯耸了耸肩解释了那些人释放自己的来意。不过,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因为,他相信如果自己把刚才那位梁将军的话当真并且向在场的这些军官复述的话,自己很有可能被这些军人当成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笨蛋或者是傻瓜。
虽然他在梁鹏飞说出这话的瞬间,对方目光里流露出来的那种冷冽与杀意,但是,自己也根本就想不出,这位自称为将军地臭名昭著地华人海盗头子办法对付躲藏在如此坚固的城堡之中的自己。
况且,这里还有整整的五千名优秀而又英勇善战的荷兰士兵,他们可不是那种只为了钱的杂鱼雇佣兵。更何况,为了防守这座大本营,甚至还带来了一个炮兵营,其中更是有十八磅这样的重炮来进行防守,除非对方不计损失地拿那几艘战舰来轰击城墙,或许,也仅仅是或许能够攻破而已。
“只要我们能够坚守上一个月,至少二十天,总督阁下一定会派出援兵。”奥维马斯生怕自己带来的话会吓着这些军人,赶紧大声地鼓劲道。
“援军?特派员先生,您认为,我们五千名勇敢的将士只会懂得龟缩在这城里,等待着援军的到来,然后可怜巴巴地哭着企求他们把我们带回家?不不不,亲爱的奥维马斯,这不是我的作风,也不是我的士兵们的作风。亲爱的马布里,你认为呢?”米歇尔斯上校双眼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的目光打量着奥维马斯,一面向那身边的陆军少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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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他们只配作为我们名扬天下的垫脚石!
“是的上校,请上校允许我带领一个营出城,将这只懦弱的华人军队给击溃,为我们勇敢的海军士兵们报仇。”马布里少校双腿一并,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为了荷兰!”
英勇果敢的马布里少校与站在旁边憔悴而又显得猥琐狼狈的奥维马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上校,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海军的帮助,我们……”奥维马斯刚刚抬起了双臂,想要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可是,看到了米歇尔斯那双眼透着阴枭的冷光,让他识趣地停了下来。
“如果你是军人,我甚至会当场以怯战的名义枪毙你,亲爱的奥维马斯先生。这是战争,不是政治。”米歇尔斯那只常年浸润着硝烟的大手落在了奥维马斯的肩膀上,让他觉得自己脊背上都浸出了凉汗。
“好吧,这是战场,您说了算,我的上将。”奥维马斯很识趣地点了点头,他可不想触怒这位脾气一向不太好的上校,要知道,不论是在欧洲的战场上,还是在这块殖民地上平定那些土著的叛乱,奥维马斯还没有听说过米歇尔斯上校所率领的军队遭到过重创。
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一名优秀的军官,如果不是他的臭脾气经常惹恼上司,他本该已经是一名将军,这一点,总督阁下也不止一次地向自己的心腹奥维马斯说过。
“现在,没有海军大炮的保护,我们不可能顺利的从海上撤退,所以,我们要从陆地上,发挥我们荷兰陆军无坚不摧的攻略力,我们必须消灭那些该死的敌人,才能够向北直接进攻向兰芳的首都东万津,或者是后撤至我们荷兰人的控制区,等待补充兵力之后,再行进攻……”米歇尔斯很冷静地向着自己的下属们解释着出战的必要性。
“诸位先生,我们必须赶在敌人完全地完成包围之前进攻,只能够靠我们自己,也只有靠我们这些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人,才能够让我们的对手明白,谁才是这块土地上的主人。”米歇尔斯上校的话很具有煽动性,
“是,上校!”所有的军官齐齐立正,向着这位上校致以崇高的敬意。
“上校,情况有些不妙。”这个时候,一位军官快步走了过来,向米歇尔斯上校敬礼报告。“怎么了?”米歇尔斯扬了扬他那火红的眉头,跳动的双眉犹如两镞跳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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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怕是很快就要来了。”军官的手指向了西方,那边,高挂的太阳底下,一道阴森的云线,正在渐渐地显现出它的身影。
米歇尔上校脸上同样了浮起了一道阴云,双眉微微拢了拢,暴风雨的来临,对于他们而言,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身边的军官们的表情也好不了多少,对于他们这些纯火器武装部队而言,雨水与潮湿,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看到部下的表情,米歇尔斯上校反而笑了起来:“诸位先生们,不必担心,我们还有时间,至少还能发动一到两次的进攻,而且,在这片殖民地上,难道我们与敌人在潮湿与大雨中作战的次数还少吗?”
“没错,我们从来不畏惧任何敌人,我们必将会成为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大雨里,我们勇敢的士兵会受到更多的伤亡。上校,我们是否……”马布里有些担忧地道。
“我们没有时间了,对方只要在城堡外面多设置几层障碍,就会对我们进攻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如果真像奥维马斯所言,对方拥有一只庞大的舰队,而且现在,我们的两艘战列舰也落到了对方的手中。那么,如果对方不计伤亡的两面同时强攻,我们同样会受到很大的损失,这里太靠近海边了,对于缺乏海军保护的我们十分不利。”米歇尔斯上校的忧虑并非是没有道理。
他的话,得到了在所有所军官的一至认同。很快,一场简短的军事会议很会就得到了结果,出战,而且,不实行试探性攻击,三千名勇敢的荷兰士兵将会向那些敢于来包围他们的敌人发起勇猛的进攻,另外,唯一的一支机动力量,一百五十人的荷兰骑兵也将会在适当的时机出击。
“记住,我们要一战而定。”米歇尔斯上校在下达了命令之后,狠狠地挥动着他强壮的臂膀。“为了荷兰!”
“为了荷兰!”所有的军官们同样举起了手臂,用他们的呐喊表达他们的勇敢与对胜利的追求。
而在城堡外远处的一个高台地上站立着的梁鹏飞同样也看到了那正翻卷而来的乌黑云线。同样也看到了城堡的异样,对方打开了城门,一队队的士兵正从城堡内走出来,在城墙底下就地开始列阵。
“少爷,看样子那些荷兰人还真有点骨气,他们并不想被咱们困在城中,怕是想作困兽之斗。”白书生眺望着远方,向着梁鹏飞高声道。
“这不叫骨气,这是一个老牌的殖民强国的尊严,虽然这种行为现在看起来似乎很正确,但是……”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庞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那正源源不断出现的荷兰士兵不过是一群卑微的蝼蚁。
“梁水生。”梁鹏飞低声喝道。
“在!少爷有何吩咐!”一脸难以按捺的兴奋之色的梁水生在另外那几位营长那羡慕中包裹着嫉妒的目光包围之下大步地踏前,然后双靴一并,向梁鹏飞标准地立正敬礼,两眼热辣辣地看着梁鹏飞,极力地挺直着腰背。
梁鹏飞走到了他的跟前,拍了拍他那结实的肩膀温言道:“今天这一战,就交给你们特一营了,你们,可是我花费了最多的血心打造出来的一只武装到了牙齿的部队,但是,在没有与敌人面对面的作战之前,你们只能被称之为一只装备奢侈的部队而已。”
听到了这话,一脸不服气的梁水生正欲开口,却被梁鹏飞抬手所阻止,梁鹏飞缓缓地走了几步,看到那些已经聚拢在周围的军官与士兵们,梁鹏飞的声音愈加的高昂:“你们看,天边,即将要有一场暴风雨袭来,但是,这无关紧要,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海盗,我们我要你们今天,用你们手中的武器,和你们的勇气,站到敌人的面前,让对面的那些荷兰人知道,他们出城迎战我们的举动是那样的愚蠢与可笑,他们,这些白皮鬼白痴,只配当我们梁家军名扬天下的垫脚石!”
“梁家军万胜!万胜!万胜!!!”那些激动的军官与士兵们在梁鹏飞那极富煽动性的言论前,再也无法保持住冷静,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着他们的领袖,用他们那粗旷而又宏亮的声音,向着天空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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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吼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所有的梁家军都举起了他们手中的武器发出了兴奋的吼叫,他们的咆哮,甚至组成了音浪,激荡至天穹。
“他们似乎很激动的样子,难道说这是他们对我们的出战表达热烈的欢迎?”荷兰骑兵中尉罗本骄傲地骑着一匹高大地前进犹如舞步一样的骏马,向着身边的马布里中校笑道。
“或许是吧,看样子,我们海军那懦弱的失败,让他们的士气变得很是高涨。”马布里少校耸了耸肩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只是想着一会的战斗,他必须要率领士兵前进半公里,离开那些散布在城堡周围的民居,才能够让已方的士兵完全能够从容地以散兵线向着对方发起进攻,但是,由于时间的紧迫性,重型火炮根本就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转移到阵地上,所以,他只带了二十门轻步兵炮,希望能够赶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用一次暴风疾雨一样的攻击,把这些敌人给击溃,让他们明白,荷兰人除了舰队之外,他们强大的陆军绝对不是东方的杂鱼部队所能对抗的。
“对方也开始移动了,咦,真奇怪,这些军人的军服还不错,可是他们的军帽怎么那么丑陋,哦,我的上帝,简直就像是脑袋上顶着一只倒扣着的铁锅。”罗本中尉从望远镜里打量着对面开始集结的部队,一面啧啧称奇。
“我想应该是头盔吧。”马布里中校笑了笑,当他观察了对面的华人集结的部队数量之后,他的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是我看错了还是对方的指挥官太过狂妄了,居然只集结了两千人左右的部队,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我们荷兰人是只会拿着燧发枪当玩具的小丑吗?”
“这群白痴,我实在是觉得对面的指挥官到底是不是一个低能儿,难道他以为两千人就能够打败三千精锐的荷兰陆军?我真想让我心爱的宝贝拿蹄子狠狠地踹他的屁股。”罗本中尉拍了拍自己爱马的脖子,一脸的嘲弄之色打量着远处的华人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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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让我们一同见证一场高潮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最初的炮击!
马布里少校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的轻松。“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至于你想让你的马踹那位指挥官的屁股,我相信很快你就会有这个机会的,不过现在,中尉,请你和你的骑兵在这里耐心的等待我的命令。”
“遵命,马布里少校,我觉得,其实不用我们骑兵出动,你们也能够把这只狂妄的华人军队给击败。不过,我并不介意给我们的敌人最后的致命一击,这正是我们骑兵最喜欢干的。”罗本中尉回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拉开了马头,回到了他的队伍,那里,一百五十多名骑兵正站在他们心爱的战马身边,扶着腰间的马刀,轻抚着战马的颈项,平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随着口令声,排列成数个方队的荷兰士兵们开始随着战鼓的节奏,谨慎地向着前方缓缓地推进,马布里骑着战马缓缓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手中的望远镜时不时被拿起了凑到眼前,观察着对方敌人的动静,敌人就那么静默地站在垒出来的一条长长的沙包矮墙之后,那一顶顶在马布里的眼中丑陋到令人发指、铁黑色的钢盔发着青灰色的金属光芒。
而周围南、北两个方面的敌军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他们对于那些列阵于前的同伴信心十足。这让马布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要知道,之前虽然荷兰殖民地的军队没有与兰芳华人军队正面接战过,但是,其下小部队经常伪装成海盗或者土匪前往骚扰或者是虏掠人口与财富,自然很清楚双方的战斗力有多大的差距。
虽然兰芳军队作战很勇敢,也很顽强,但是,他们绝对没有勇气与荷兰人面对面的进行野战,多是被迫迎战,而且,经常要付出惨重的伤亡,才能够击退荷兰人的进犯。
而那位被俘的特派员奥维马斯因为一直被关押,根本就不太清楚这只军队的构成,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一位强大的东方海盗的部下组成的一只精锐军队。
可是,就算是再精锐的海盗,离开了大海,难道他们还能玩在陆地上玩跳船梆战术不成?难道他们在陆地上能够是正规军的对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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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他们还有其他的依仗?”马布里眯起了眼睛,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对方有重炮阵地,有的,只是在那前方的一线阵地上,沙袋的缺口处露出来的步兵炮。
没有强大火力的威慑,这只两千人的华人军队是没有办法在战场上赢得胜利。不过,让马布里觉得有些头疼的就是,对方那沙袋垒成的齐胸的阵地,还有他们那明显是金属的头盔,确实会给这些华人带来极好的防护,因为,荷兰士兵们想要杀伤对方,就只能够精准地瞄准这上至头盔,下至胸墙这一段不会超过一尺的空间。
“看样子,这位奥维马斯口中的华人海盗头子梁鹏飞,倒是有些底料,不过,越是这样,越证明他们内心对于我们的畏惧。”马布里的嘴角微微一弯,收回了在周围没有观察出异样的望远镜,纵马越过了一道坍塌的矮墙,继续向前前进,他的身后,三千名荷兰士兵沉默而又骄傲地迈着整齐的步伐,随着鼓点,缓缓前行,仿佛就算是巍峨的山峦,也阻拦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三千士卒的脚步齐整而又沉重,踏得那尘土扬扬散散,此刻,就在这只大军路过的那些城堡外的某处民宅内,几个鬼鬼崇崇的身影正躲在一个地窑里边,而其中一人,正通过一棵完全枯死,被掏空了树芯的大树裂开的一道缝隙,观察着数十步外,隆隆路过的荷兰士兵。
“怎么样?”下方,另外几位探头探脑地向这位兄台,用极低地声音小声地询问道。这位只是把手伸回了地道中,比划了一个手势,呆在下方的几个人从手势里知道了情况之后,有气无力地转身钻回了那高度只能让人垂头走路的地窖当中。
“还能怎么样,那些荷兰人已经开始向少爷的本阵前进了,看样子,他们还真想跟咱们少爷来上一场硬拚。”那位潜回了地窑中的汉子点燃了一盏油灯,借着那油灯的光亮,可以看到,地窑的另一头,那一面墙壁上,露出一个漆黑幽深的洞口,而在洞口处,那里摆着几条绳索状的引线,自然,这里就是埋藏在那城堡下的两万斤炸药的引爆场所。
“切,那些傻鸟,怎么可能拚得过特一营的那些弟兄们。”其中一位正磕着花生米的汉子冷笑道,那昏暗的灯光映着他的半张脸庞,那张表情淡漠,横纵着两条刀疤的脸上,满是鄙夷。
“到底什么时候搞,我都等得手痒了,从昨天晚上潜伏到这里呆到现在,都快一天了。”一位年轻一些的梁家士兵不耐烦地挪动着屁股。
“一天怎么了?想当年,老子藏在对头吴屠夫地姘头家的茅厕整整两天两夜,才把那家伙给剁了,这算什么?有吃有喝,累了还能够在地上躺一会,又不挨那热辣辣的日头,才一天都不到就顶不住,信不信老子把你踢回普通部队去。”
“哎哎,别,我的好师傅,我这不就是发发牢骚嘛,其实心里边还巴不得能在这里多呆几天呢。”听到了那位刀疤脸的话,这位年轻的赶紧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给这位老兄捶腿敲背地狂拍马屁。惹得另外几人偷笑不已。
“别叫我师傅,现在我们是军人,你应该叫我长官。哼,记住了,除非少爷那边有信号,否则,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呆在,要知道,少爷把这把个重任托付给我们,这是对我们特遣一队的信任,明白吗?”那位刀疤脸沉声向着站在自己旁边的诸人说道。
“是,长官。”那些人齐整地低声应道,昏暗的灯光下,那一张张的脸庞上充满了一种叫做荣耀的表情。
“距离两里,士兵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梁鹏飞就站在阵地上,在沙袋胸墙后边用望远镜查看着那已然走出了散落的居民区,正在开始列成散兵线的荷兰人。
“少爷放心,士兵们已经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唯一担心的就是,暴风雨如果来得太早的话,会影响到视线,还有我们的武器,那样的话,我们很难全歼对手。”倪明不停地望向西方那越逼越近的云线,一脸的焦灼。
“没关系,没有人更比我们适应在暴风雨中作战,因为,我们可是海盗起家,常年在疾风暴雨那种极端困难的恶劣天气下作战已经是家常变饭了,这里,我不必担心脚下会踏空,也不必担心颠簸会导致无法击中对手。”梁鹏飞笑了笑大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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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对方看样子也急着要进攻,你看他们的阵型还没有完全的展开,就已经开始逼近了。”梁水生这个时候指着前方道。
“看样子,他们很害怕暴风雨会让他们手中的火枪变成一根根的烧火棍,这很正常。不过少爷,咱们是不是现在发信号?”白书生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我需要让我的士兵们先堂堂正正地跟这些荷兰人打上一仗,让他们明白,我们的士兵,从来不会畏惧敌人的枪口,更不会害怕敌人的庞大,他们,只会问我们这些军官,他们要进攻的目标和方向在哪儿。”梁鹏飞看着左右,那铁黑色的钢盔之下,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今天之后,很有可能不少人会再也见不到了,但是,总得有人去牺牲,战争没有不流血的。
各级军官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地叮嘱着他们身边的部下,他们并不紧张,但是,他们同样不希望自己的弟兄们就此天人永隔。
“注意,平视前方,不要把头抬高,你们脑袋上的钢盔将能够保护住你们那颗吃饭的家伙。”
“……把你们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开火之后,一律右转一步离开,不要干扰到你们身后的弟兄们的射击……”
“……你们都是老兵,杀过人的肯定不少,抽刀子玩命了不会胆怯,但是绝对不能傻大胆,要听从命令,绝对不能擅自行事!”
等到特一营再次沉静下来的时候,荷兰人已经迫近到了距离特一营的阵地三百米左右的距离,这个时代的枪械,是无法在这个距离之内进行瞄准,就算是膛线枪,也无法在这个距离精准地命中目标。
让马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是,对方的火炮一直没有开火,或者说甚至没有开火的意思,难道对方没有炮兵?不过,这种念头只在他的脑袋中转了转便被抛开,他向身边的传令兵点了点头,已经安置在了士兵队列中的步兵炮准备开始射击。
步兵炮手拿着火把把那引线点燃之后,步兵炮猛然向后一挫,炮口喷出了一股灼热的白烟,炮弹尖啸向着那华人军队的阵地恶狠狠地扑了上去。战争,终于开始了!
二十门轻步兵炮几乎同时发射,发出的轰鸣声在战场上空回荡着,不过,当炮弹击中了目标之后,马布里的眉头不由得微微地皱起,因为,在已方准备要点火开炮之前,对方原本露出了半个上身的士兵居然就像是一群得到了信号的胆小鼹鼠一般突然地消失在了阵地后方,二十枚实心炮弹中有十八枚精准地砸在了那道沙土推成的胸墙上,却只是在那里砸出了一个个腾起了沙土的深坑。另外两枚炮弹直接就越过了胸墙,飞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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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好意思有点事,晚了,努力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向前!突击!
“该死!”马布里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自己手中的这二十门步兵炮全是三磅炮,虽然很轻快,移动也迅速,但是它的缺点就是威力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无法穿透对方那沙土垒成的胸墙。
“继续炮击!”马布里回头看了看天色,那道原本遥远的云线已然越来越近,似乎转瞬就会抵达,风也越加的狂野,吹得他们的战旗烈烈作响。
马布里并不奢望这二十门步兵炮能够摧毁掉对方的阵地,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打出一些缺口,让自己的部下能够攻击到对方更多的部位,造成更大的杀伤。
“好了,我们也还击吧,不过这种炮对于这种散兵线实在是构不成什么威胁。”梁鹏飞向着那些早已经准备就兴奋剂的炮手们下达了指令,很快,梁家军的火炮开始进行了还击。
双方的火炮全是小炮,梁家军这边的阵地上让那些荷兰人的火炮砸得沙土横飞,而这边的火炮虽然不能够造成重大的杀伤,但是,一炮撩倒一两个人还是可能的。
“少校,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一位军官走到了阴沉着脸,看着双方的火炮你来我往的马布里少校的身边。“我建议进攻,最好是现在,我担心再多发射几轮火炮之后,我们就没有了开火的机会了。”
“好吧。”马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种准备不充分的战斗对于他而言是最不愿意的,但是,米歇尔斯上校的严令,还有那该死的鬼天气,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发动了进攻。
“全体士兵,前进!”马布里少校的传令兵骑着马开始在队伍的后面狂奔起来,大声地传达着马布里少校的命令,很快,三千人的队伍再次前行,这一次,他们的步伐伴随着更加紧凑与激昂的鼓点,向着阵地逼近。
这种梁鹏飞在后世描写这个时代的战争片中可是见过不少,但是,看到这些家伙就着鼓点,像是一具具的僵尸一样地向前迈步前进,给他的感觉并不像配着音乐的大片里一样让人热血沸腾,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面对着三千名即将来送死的白痴。
看着那对面的荷兰士兵被炮弹击得倒飞,然后身上出现可怕的空洞状的创口,在这个距离上被击中了胸腹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是,对于已方士气的伤亡,马布里视若无睹,继续地号召着士兵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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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最后一次检查你们手中的枪械,全体,上刺刀,向前,”大步地走在队伍中央的马布里少校大声地提醒着自己的部下,一面挥动着手中的军刀,斜指向前方。
而他们对手,那只由华人海盗梁鹏飞率领的军队仍旧躲藏在那道阵地后面,不过,一顶顶的铁黑色的钢盔又再次露了出来,一只只的火枪枪口正向着这边瞄准,从侧面看去,简直就像是一排钢琴的黑键,不过,是没有尽头,密集得能让人站在上面跳上一只芭蕾的黑键。
荷兰士兵们仍旧迈着大步,朝着那前方的枪林挺胸迎上去,这不仅仅显示了他们的勇气,同样显示出了他们那严厉的军纪和对战斗的渴望。
透过那瞄准器的准心,看着对面的荷兰军人们那一张张虽然在努力地保持着平静,但是仍旧显示出了他们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的脸庞,特级射手梅阿财那掩藏在钢盔底下的眼睛眯得更细了,最终,他把目标定在了略微靠右的一名军官的胸口,对方的前进的步伐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停顿了下来,这让梅阿财不由得恶狠狠地在心里诅咒了一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那变得更加潮湿的空气,继续保持着瞄准的姿势。
这个时候,列队完毕的荷兰人那长长的横列队开始发生了变化,他们的左翼继续向前,但是中军和右翼已经停在了火枪的射击范围之外。
“全体,举枪,第一排向前,射击!”指挥着左翼进攻的梅林上尉在即将抵达射程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没有理会那继续呼啸的炮弹,大声地下达着命令。
荷兰士兵们长期优良的训练在这一刻尽显无遗,整齐地出列向前瞄准,开火,然后,第二排士兵越过他们的战友上前,举枪射,紧接着,第三排向前迈进,同样是向着阵地开火。
这种距离,是无法准确的射击,但是,射出的子弹却仍旧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而梅林上尉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枚枚的子弹在那沙袋阵地上击打出一个个小小的枪眼,腾起了一朵朵的沙土组成的小黄花,时不时有些流弹朝着那些特一营的士兵击打过去,敲击在他们的钢盔上,发出了脆响,把士兵们打得微微后仰,除了极少数的倒霉鬼之外,几乎所有的战士都安然无恙,他们仍旧安静地瞄准着前方,寻找着那些即将进入自己射程的目标。
这个时候,已经退到了后方,被亲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的梁鹏飞眉头微微的皱着,对面的那位荷兰指挥官看样子确实是久经战阵,十分的老辣。
他们这种十八世纪的攻击方式确实让梁鹏飞大开眼界,这确实是一种发起进攻的好办法,简直就是移动三段击,依靠着连续的火力打击,压制防守方,而且还能顺势向前突进。
“进入射击距离!”这个时候,负责测算着对方前进的一位特一营军官大声地叫喊了起来。这个时候,位于阵地上的最高指挥官特一营营长梁水生奋力地大叫“射击!”
几乎在梁水生的命令下达的瞬间,原本还显得一片死寂的特一营阵地右翼顿时喷射出了一排密集的白烟,那些站立着一面射击一面交替前进的荷兰士兵犹如撞上了一堵墙,崩飞的血花,凄厉的惨叫,那脱手飞出的火枪仿佛印证了特一营火力的凶狠与精准。
“前进,继续射击!”梅林上尉大声地咆哮着,激励着他的士兵继续向前,那些站在队伍中间,与士兵一起勇敢地挺起胸膛面对着弹雨的荷兰军官们也同样发出怒吼,他们的短火铳也已经开火。
一排排的射击,形成了一排排狂飚的烟雾,但是很快就被劲疾的狂风给驱散,原本只是远在天边的阴云现如今已经翻卷着,肆意地张扬着它那足以遮天蔽日的身影,犹如要把整个大地吞噬成黑夜。
阴郁的云层之中,雷电在明明灭灭的穿梭着,这个时候,马布里少校知道再不发起全面进攻,他的部下怕是连一枪没有办法进行射击,他的指挥刀再次高高地扬起,然后挥下,笔直地指向了前方,几乎在同一时刻,原本静止的中军与右翼同时行动了起来,向着前方,采用与左翼同样地进攻方式,向着前方的特一营阵地发起了进攻。
轰轰轰轰!……而左翼突然传来的密集到令人发指的爆炸声让马布里少校手中的指挥刀险些滑落在地,他豁然转身望向左翼,那里,无数的小黑点从敌人的阵地后方出现,然后向着正在前进的勇敢的荷兰士兵队列处落下,又是一阵密集的火光与硝烟,还有那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上帝!”马布里半天才反映过来。“掷弹兵,那是掷弹兵。他们居然有掷弹兵?”他不可置信地大叫了起来。
掷弹兵是十七世纪中叶欧洲陆军的一个兵科,掷弹兵是早期的短程炮兵单位,他们的作战方式比较像是步兵,也是最早能顺利炸毁建筑物的作战单位。由于当时的手榴弹体积重量类似小型炮弹,因此需要在步兵当中挑选臂力过人的士兵才有办法投掷,这些士兵在战斗中需要在己方战线的前面向敌方投掷手榴弹,因此在欧洲军队中将掷弹兵的称号作为表彰军人英勇战斗表现的荣誉称号,也幛显掷弹兵是步兵当中的精锐及佼佼者。
可是,这种编制除了在欧洲战场上出现过之外,来到了东方已经将近十年的马布里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东方的对手有这样的编制,可是,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看着那些勇敢前进的袍泽被那橘红色的火焰给吞噬,然后撕成碎片,看着他们惨叫着扶着被炸断的肢体倒在前进的路上,马布里的那双灰色的眼珠子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前进还是后撤,这是一个让马布里艰难的选择,退后,势必会对孤困于肯达旺岸的已方军队的士气造成难以估量的打击,前行,对方的掷弹兵这种强大的短程杀伤单位将会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绽放着潘多拉的玫瑰,在已方进攻的路途上对士兵们造成巨大的杀伤。
马布里回头望向身后,远处,他看到了城墙上站立的一个个模糊的身影,那是期望他们能够获得胜利的袍泽,而在城堡的城门处,一匹匹的战马,在灰暗的天色的掩庇之下,正在朝着东北方移动。
“对,我们还有骑兵,我们的数量也多过对方,我们怎么也不可能输掉这场战争。”马布里恶狠狠地紧握住了拳头,大声地下达了命令:“勇敢的荷兰士兵们,向前!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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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到,累了,先去打个盹,明天继续努力!
第二百九十三章 暴风雨中的血!
“前进!前进!”军官们挥动着手中的指挥刀,开始奔跑了起来,他们同样也看到了左翼惨烈的战况,这个时候,再也容不得丝毫的犹豫。士兵们也握紧了手中那已经装好了刺刀的枪械,开始向前奔跑,面对着拥有着掷弹兵的部队,最好的办法就是前进,与敌人纠缠在一起,要么就飞快地撤退,远离那些可怖的杀手。。
“射击完毕,退后二十步,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检查你们的刺刀,作好战斗准备。”梁水生同样也调整了战术,大声地下达着命令,除了掷弹兵们仍旧时不时地向着敌人的前进道路上投下一枚枚的手榴弹,以杀伤和打乱对方的进攻节奏外,所有射击完毕的士兵们都在飞快地后退整队,然后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刺刀,狠狠地别在了枪管上。
雪亮的刺刀那诡异狰狞的三棱造型,正在那雷电的交映之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就像是那史前巨兽的獠牙,渴望着痛饮猎物的鲜血……
当第一位历经了千辛万苦的荷兰军官举着指挥刀奋力地跃上了沙袋阵地的瞬间,顿时激起了仍旧在努力向前挺进的荷兰士兵们热烈的欢呼,只是,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这位勇敢的荷兰军官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还未来得及展开,就被人用一柄雪亮的战刀歹毒地从腿部扫过,一道寒光,映着天空之上的闪电,显得那样的妖异。
这位荷兰军官脸上的兴奋之色变成了惊惧,很快就变成了痛苦,失去了左小腿的他抛开了手中的指挥刀,抱着那正不停地喷涌着鲜血的小腿,发出了可怕的,犹如临死的野兽一样的哀嚎。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枪声,一枚子弹直接就狠狠地钻进了他的项部,把他那粗壮结实的脖子几乎打断,碎烂的血肉向着四周飞溅,军官的头颅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折向后方,他那双猫眼一样的瞳孔先是缩成针眼大小,然后渐渐地放大,扩散,脸上的表情最终定格在一丝茫然与惊恐之中。
梁水生冷冷地看着这个倒在了自己的刀与左轮手枪下的荷兰军官,缓步退到了已经列成了反冲锋阵型的特一营士兵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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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握紧你们手中的枪,端平你们的刺刀,每天两个小时的刺杀训练,现在你可以把它当成你的一种本能。
为了杀死这些白皮鬼,为了我们老梁家的威名!万胜!”梁水生冷眼看着那些在胸墙手开始集结的荷兰人,任凭那雨水击打在自己的脸颊上,钢盔上,衣襟上,大声地向着身边的袍泽们宣告一个事实。
“万胜!万胜!万胜!!!”两千名特一营的士兵们端平了他们手中的刺刀,疾奋的雨水仿佛是为了洗去刺刀上最后的一丝尘埃,让它们能够很畅快地刺破衣袍与皮肤,深入进血脉与筋肉当中。
“前进,为了荷兰!”看到战友倒下,马布里的双眼已经发红,手中已经击发过的短火铳已经丢弃,他的手中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柄锋利的指挥刀,随着他的指挥刀挥下,那些荷兰士兵们暴发出了一阵怒吼,冲上了沙袋胸墙,向着对方的特一营士兵发起了冲锋。
梅阿财就站在梁水生的身边的不远处,头盔上的雨水顺着盔沿向下滑落着,却怎么也阻隔不了他的视线,枪中的子弹已经发射,现在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柄卡在枪管上的三棱刺刀。握紧了手中的枪,梅阿财歪头向着站在自己身侧小半步的战友梁平顺。“兄弟,一会记住了,我们俩个绝对不能离开得太远,配合得越好,我们就越能杀掉更多的对手。”
“嗯,放心吧,这些荷兰白皮鬼,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梁平顺点了点头,狠狠地吐了一口带着雨水的唾沫。“咱们俩可是特一营一连刺杀组第二名,要是一会杀少了,还不让那些狗日的当笑话才怪。”
“没错,这才是我老梁家的兵,没他娘的一个孬种!”一声雄浑的声音伴着一个强悍而又魁梧的身形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少爷?!”梁平顺呆呆地看着这个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的身影,短短一瞬之后才大叫了起来。
梁鹏飞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一巴掌拍在了梁平顺的钢盔上。“别废话,敌人要上来了。弟兄们,我们是海盗,我们是梁家军的海盗,在海上,无论是狂风暴雨,又或者是对方船坚炮利,可是,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倒在了我们的脚下,现在,我们将会站在陆地上,继续证明,老梁家的海盗,无论是在任何的环境之下,都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梁鹏飞举起了手中的一柄装上了刺刀的枪械,大声地怒吼道。“现在,准备!”
他的左右,无数剽悍到令人发指的亲卫全都涌了上来,他们一手拿着战刀,一手提着左轮。一双双噬血的,带着狂热战斗激情的目光正扫视着前方即将跃过沙墙的敌人。
就在那些荷兰士兵刚刚跃到了沙墙顶端的瞬间,梁鹏飞狠狠地挥动着手中的战刀:“杀了他们!”
“杀!”两千梁家军特一营的士兵仿佛心有灵犀般齐齐怒吼,亮出了他们的刺刀,迈开了大步,迎着狂风暴雨,朝着敌人狠狠地撞上去。
梁鹏飞平端着刺刀,迈着小碎片朝着前方疾冲,他不需要防备两侧的敌人,因为,陈和尚与白书生肯定会摆平敢于侧面袭击自己的敌人。
对面,荷兰士兵卡福刚刚跃过了沙墙,跳到了地上,因为大雨的缘因,脚下打了个踉跄,不过,他很快就站稳了,当他刚刚调整好了身体的重心,端平了长枪向前方刚刚迈出了两步,就看到了对面冲过来了一个强悍的战士,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犹如雷电一样的厉芒,他那沉重的脚步,溅得雨水向四下狂飚。那雪亮的刀尖,正在雷电的交映之下,显得份外的刺眼。
“为了荷兰!”卡福鼓起了勇气,大声地吼叫着,向前狂奔了数步,然后向着对方的胸膛狠狠刺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的枪微微斜挑,恰巧就拦在了自己的刺刀的刀身上,把自己的这全力一刺斜拍到了空处,卡福甚至还没来得及收拢疾冲的脚步,对方那斜挑起的刺刀陡然向下一沉,卡福觉得自己的胸腹交界处仿佛让蚊子叮了一口,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仿佛把自己全力的力量也一同抽得一干二净。
卡福勉强地低下了头,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只看到了一股血泉,正向外喷涌着,与那从天而降的雨水交杂在了一起,变浅、变淡……
梁鹏飞在拔出了刺刀之后,就再没有看向那位倒伏的对手一眼,他已经迎向了下一个敌人,他的左右,亲卫们手中的左轮终于开始在大雨之中显现出了他们的威力。时不时飚现出来的火花让一个又一个的荷兰人带着不可置信与错愕的表情倒在雨水浸透的泥地里。
陈和尚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庞冷硬如铁,他那犹如荒蛮巨兽一样的怪力让他的手下根本就没有一合之将,他手中那柄份量与造型都显得夸张的战刀每一次挥下,都会把对手连人带枪给斩成四截,荷兰人士兵们嚎叫着扑向他,却都变成了一具具倒下的尸体,他的身上也出现了几道被刺刀擦出来的伤口,不过,浸出来的血痕很快就被雨水给消融掉。
对于这样的伤痕,陈和尚根本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更像是被激发了野性的棕熊,狂吼着,双手奋力地挥着战刀,搅起的刀浆击打得雨水犹如子弹一般向着周围弹飞出去,打得人身上的皮肤生疼。
第五个冲上前来的荷兰士兵被他生生地从腰腹部斩成了两截,上半截身子飞出了数步,那名倒霉的荷兰人努力地张着嘴,伸着手臂,张开的嘴里飞快地涌出鲜红的血液。他那刚刚还站立在原地的下肢此刻正倒在地上诡异地抽动着,蹬踏着……
甚至有些心理素质不过关的荷兰士兵直接松手跌落了自己的武器上,表情与目光显得那样的惊恐与胆怯。
另外一边,陈和尚的手中没有战刀,他的两手上各拿着一只左轮手枪,两只左轮手枪在他的手中就像是阎王爷的追命贴,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会在这昏暗嘈杂的空间里微微地发出诡异的红光,就会有一名荷兰士兵不可置信地捂着伤口倒在那泥水地上,身上那湿透的军装很快就被泥浆和血水混成了古怪的色泽。
吼叫声,枪鸣声,刺刀的碰撞声,还有临时前的惨叫与呐喊,在天际的雷电与豪雨之下交错成了可怕的修罗地狱。
第四次还是第五次地从敌人的胸腹处抽出了刺刀向前狂奔的梁鹏飞最终在那道沙土垒成的胸墙前刹住了脚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他的前方已经再没有荷兰士兵出现胸墙后边,只有被豪雨遮蔽的近景还有那些被手榴弹炸出的深坑和荷兰人的尸体,也有一些受伤者还在泥水里蹒跚地挣扎着。
梁鹏飞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穿透了对方的攻击阵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那柄血迹正在飞快地被雨水冲刷干净,依显寒光四溢的三棱刺刀,梁鹏飞的嘴角弯起了一个畅快的弧度。“这才是我所希望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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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杀到,嗯嗯,还在努力当中!
第二百九十四章 雨夜中的凶灵!
陈和尚此刻已经把那件已经被好几刺刀挑得破烂的军服给剥去,露出了一身狂野剽悍铁塔一样的上身,任由那密集地暴雨冲刷着身上的创口,对战斗的渴望让他那凶光四溢的双目依旧凶狠而贪婪地望着那些正在与自己的袍泽拚杀的荷兰人。犹如一头刚刚撕碎嚼烂了一头猎物,却只吃得个半饱,反而更激起了贪欲的凶兽。
旁边,左肩处多出了一道血口的白书生一面用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面飞快地将那左轮手枪中的弹壳倒出来,熟练地装上子弹。然后再把另外一把打光了子弹的枪也如法炮制。
白书生的双手持枪左右开弓射击的姿势虽然猥琐得像是一个驼背哮喘的老头,但是,就算是梁鹏飞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玩枪的天份甚至在自己之上,这一路上让他两柄左轮撂翻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喘了口气,摘下了那顶发沉的钢盔,梁鹏飞一个飞跳跃上了那道沙袋阵地上,踢飞了一具半趴在脚边的一具荷兰士兵的尸体,手搭起了凉棚遮挡着雨水眺目望向北方,此刻,密集的雨点已经阻隔了大部份的视野,但梁鹏飞还是捕捉到了北方,一群梁家军的士兵正安静地站立在那里,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梁鹏飞很清楚他们在等待着什么,那是他的另一半亲兵,跟随他冲锋的只有一百名亲卫,另一百名亲卫他派给了倪明,让他前往右翼,在那早就已经准备停当的阵地跟前,阻击对方的骑兵。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骑兵仍旧以他们那种绝对的速度,飘逸地游移在战场之外,随时会向敌人的要害处发动致命的攻击。虽然梁鹏飞并不清楚对方的骑兵到底有多少,但是,却已经肯定了对方发起攻击的方向,为了慎重起见,除了把那些剩下的地雷全都埋下之外,还调拔了一百名配着左轮手枪的亲卫交给了倪明,就是希望他们能够盯死对方的骑兵,在对方出现的时候,给予对方致命的杀伤。
一百多名骑兵,一旦冲击起了速度开始进攻,其杀伤力绝对不是一倍甚至两倍的人力所能够阻拦得了的,所以,梁鹏飞不得不慎重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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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鹏飞回头看了一眼纠缠在一起的双方将士,那些拚杀在一起的士兵们的喊杀声喧天震耳,就连那天际的雷鸣似乎也因此变成微弱了许多,梁鹏飞看到梁水生一手挥着战刀刚刚砍翻了一个荷兰士兵,另一个想要乘机偷袭,才冲到了跟前两步,梁水生抬起了左轮手枪,一道微弱的火光之后,那名士兵踉跄地跪倒在了梁水飞的跟前,被他奋力地斩飞了头颅。
人数占优的荷兰人此刻却发现自己的处景十分的被动,对方的人数确实没有他们的多,但是,对方的刺杀技术却显得相当的娴熟,简直就像是常年在用刺刀玩命而不是用火枪在射击的一支部队。
而且,对方总是两人一组的搭配着进攻,让荷兰人在总体人数上占优却在局部战场上总感觉自己像是被敌人包围。更令他们心烦意乱的是对方军队里那些一只手拿着战刀,另一只手拿着一种可以在这种狂风暴雨的天气里开火,而且能够连续开火的火枪,在战场上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倒霉鬼。
马布里的右手上的指挥刀已经改握到了左手,被一群荷兰士兵包围在当中保护了起来,就在刚才,马布里挥起了指挥刀要把一名右腿受伤的敌人给斩杀的当口,突然就在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要不是他下意识地扭了扭头,那么,打中的就不仅仅是他握刀的右手,而是他的头颅。
马布里大口地喘息着,手腕腕骨碎裂带来的痛楚也无法压抑住他内心的恐慌与紧张,从开始发动进攻到现在,马布里就没有感觉自己的队伍占据过任何的优势,甚至于,他有一种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看着自己的士兵们正艰难地与敌人混战,时不时总会有人负伤倒下,最终,被豪雨冲刷掉他的血迹与生命的迹象。
“罗本,就看你的了,希望你能够像在欧洲战场上一样,发挥你们骑兵的威力。”马布里闭上了眼睛,表情焦虑地等待着对方的溃退。
梁鹏飞狠狠地吐了一品唾沫。“发信号,让他们开始发焰火。”
陈和尚点了点头,从怀里边掏出了一柄哨子,放进了嘴里,尖锐的哨声轻易地穿过了整个战场,回响在已经雨棚下等待得不耐烦的信号兵的耳中。
很快,点燃了引信的信号弹带着尖啸窜向了空中,红橙橙的光在大雨之中显得无比的醒目,犹如一只要刺穿乌云,刺穿天穹的利箭。
“发信号了,点火!快。”等那些荷兰士兵离开之后,又回到了民宅中的特遣队的队员看到了那刺穿黑暗的红光之后,兴奋地用力握紧了拳头,低吼道。
很快,那藏在地道之中的引线被逐一点燃,哧哧声连续作响的引线上,那明亮的着火点正飞速奔向那地道的深处。而他们却悄然地离开了地窑,并且把出口封死之后,飞速地没入了暴风疾雨当中。
这个时候,倪明与所有的梁鹏飞亲兵一般,一手握着一柄战刀,另只手里拿着一把左轮,任由那豪雨击打在脸颊上也顾不上去擦,他正关注着一个正趴在地上的梁鹏飞的亲兵。
那位亲兵紧闭着双眼,耳朵就紧紧地贴在那泥水地上,似乎在倾听着什么声音。“雨太大了,听不太清楚,不过倪参谋,对方至少有一百多骑,距离已经很近了。”这位亲兵终于站了起来,大声地向着倪明禀报道。
“注意,全体注意,敌人的骑兵已经接近了。”倪明的心头一紧,旋及向着身边的士兵低声喝道,示意让将士们提醒着更远的战友,这些从成千上万的勇士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睁开双眼,用他们敏锐的双目打量着前方的雨幕。
虽然他们看不清身后远处的战场,但是,那股子淡淡地飘散开来的血腥味还有那能让人精神紧张的撕杀声正像是一种能够让他们变成兴奋的激素,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一顶顶钢盔底下的脸庞透着一股子即将要猎杀猎物的兴奋。
罗本中尉轻轻地拍打着爱马的颈项,这里,已经能隐隐地透过雨幕看到前方远处的火光,还有那清脆的枪响,罗本中尉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战场上还会有枪声,不过,这种疑惑仅仅只是在他的心头缭绕,并没有在脸庞上表露出来。
不过,他却没在继续前进,继续轻轻地安抚着身下那匹已经被雨水浇得通透的战马,默默地看着前方,他的身边,荷兰骑兵们已经整齐地排成了三列,每位骑手士紧紧地握着缰绳,目光紧盯着那传来声响的前方。
“对方没有动静了,似乎已经停下了。”那位继续伏在地上倾听的士兵立即又把最新的情况向倪明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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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停下了?”旁边的几位亲兵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得有些错愕地互望了一眼。倪明抹了一把那钢盔下布满雨水的脸庞,让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得更清楚远方,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头脑里却正在疾速地盘算着敌人为什么会在此时停下。
“倪参谋,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想要绕开我们的防线。”一位亲兵头目凑到了倪明的耳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可能,这么大的雨,已经有很久没有闪电出现了,这么漆黑,根本就没办法看清二三十步外的距离,他们绝对不会发现我们所处的位置。”倪明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发白,暴风雨正飞快地带走着他们身体里的热量。
“那他们为什么要停下来?”那位亲兵头目再一次的追问却让倪明的眼前一亮,他的目光即使是雨水也无法阻隔。“他们在等!”
“他们一定是在等雷电,当雷电闪过,他们才能够看清前方是否有敌人的陷井,他们才好测算自己的战马奔行多久,他们才能及时地挥起手中的刀剑,割掉我们的脑袋。”倪明越说到后边,语气愈加的肯定。
“立即传话,所有的士兵全都蹲下,尽量减少被发现的机率。”倪明的命令虽然显得有些古怪,但是,梁鹏飞已经把指挥权交到了倪明的手中,他们这些亲卫即将心有疑虑,也都毫不犹豫地执行。
狂风吹得那雨滴打得人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生疼,被雨水带走了热量的身体也正在发抖,但是,没有一个亲卫发出一丝声音,一丝不苟地半蹲着,目光烔烔地望着那漆黑的雨幕。
就在这个时候,天际,那翻卷的云层里一道酝酿已久的雷电终于窜出了云层,曲折蜿蜒地伸下地面,然后,将一株高大的树木劈成了两截。
借着这一道惨白色的光亮,倪明看清了前方的景况,就在前方不足两百步的距离处,正安静地站立着一群完全看不清脸庞与衣着,只剩下了轮廓的骑士,雨滴击打在他们的身上,升腾起了淡淡的水雾,犹如那雨夜中随时会伸出狰狞地獠牙的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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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致命的步步生莲!
倪明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眼睛也眯了起来,握着刀柄的手指已然是紧得发白,只是一瞬间的光亮,旋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之中,暴雨倾盆而下,狂风正在呼啸,冷得透骨的感觉让所有人都觉得浑身冰凉。一百名亲卫都安静而又死寂地蹲着,并没有因为那两百步外出现的那些凶灵产生任何慌张的举动。
罗本中尉骑兵头盔上的帽璎已经完全地湿透,紧紧地贴垂在头盔上,他身上的军服也同样被浇得湿凉无比。双眼却没有一丝波动地盯着眼前,刚才的那道雷电闪烁,让他看清了前方那约约绰绰显得矮小的黑影,不过,却没有办法去分辨是石块还是人体。
“中尉,看样子情况似乎不太妙。”旁边,一名骑兵少尉范尼凑到了他的身边,小声地道。“前方阵地的喊杀声仍旧在持续,枪声也在持续,这非常的奇怪,我们的军队的火枪是不可能在这样的恶劣情况下使用的。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拥有这种能够在暴雨里使用的火器。”
“我知道。范尼少尉,你看才看到了什么?”罗本中尉仍旧紧盯着前方,生怕会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知道,像是一堆石头,难道说敌人观察到了我们要从这里经过,去袭击他们,所以在这里设置了障碍?”范尼少尉有些不能肯定地道。
“我觉得那应该是对方的阻击部队。”罗本中尉看到了范尼投来的询问目光,罗本中尉点了点自己戴着钢盔的脑袋:“直觉,我相信我的直觉,不过,为了谨慎,我们必须等到下一次闪电之后再发起进攻,因为,我需要知道,我的直觉是否正确。”
“是的中尉,听从您的命令。”范尼对于自己这个年轻的长官的判断一向深信不疑。向罗本中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继续安静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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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战马发出的嘶鸣声在那大雨的掩盖之下显得十分的短促与沉闷,罗本再次拍了拍身下的爱马,他知道,无论如何,在下一次闪电之后,必须要发动进攻了,这种狂风暴雨之中就算是站着不动,体力的消耗也会十分的巨大。他可不想在冲击过程中,马匹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那么,自己这只骑兵部队将无法形成一只有效的突击力量。
远方的嘶杀声仍旧在继续着,罗本中尉已经可以确定,这只海盗部队,确实远远的不是他们遇上的任何一只东方军队可以比拟的,两千名士兵,居然能够在这样的暴风疾雨里与三千名久经战阵的荷兰精锐拚杀了近一个小时,就算是强大的法国军队,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
所以,罗本中尉的心里边已然充满了警惕与不安,自己这只骑兵,将会是最后的杀手锏。
就在这瞬间,一道几乎把整个大地照成一片赤白色的粗大闪电让罗本中尉看清了前方。“不是石头,是敌人,士兵们,该我们进攻了。”罗本中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缓缓地纵马前行,他那一直未出鞘的马刀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地从那鞘中被拔出,雪亮的刀锋上瞬间就沾满了水滴,在那刀身上形成了一道道的溪流,当刀撩起指向天空的瞬间,罗本中尉身下的爱马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内心的渴望,嘶鸣了一声,开始放蹄加速狂奔了起来。
一百五十多名骑兵组成的横队只在短短的几个瞬间,就在奔跑之中组成了一个以罗本中尉为箭头的标准冲击阵形。
“稳住,稳住……”这个时候,倪明与一众的亲卫已然站起了身来,那急促而又沉重的马蹄声代表着对方已然开始了冲锋,没有必要躲藏,倪明大声地吼着,提醒着将士们。
翻飞的重蹄踩踏得那布满野草,被雨水浸得松软的土地上,犹如重桩一样,抠出了一个个露出深黑色泥土的蹄印,很快就没雨水给抹平,而下一匹马就冲了过来,再次把那雨水给溅开,交错的蹄印,狂野的奔驰,犹如一道道在雨夜中穿梭的黑色闪电。
他们手中的马刀已然高高地扬起,迎着风雨,甚至连雨滴都能斩面两个平面。
“来了!”这个时候,那名侦察的亲兵大声地叫喊了起来,不用他提醒,从那些迅速逼近的隆隆蹄声就能够听得出来,对方肯定是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已经开始冲锋。
“只要对方踏雷,所有的拉雷按照由远至近的顺序,次第拉响!”倪明那显得有些嘶哑的声音在豪雨疾风中显得有些夹杂不清,但是,那些布雷手却明了了他的意图,已经将拉雷的麻绳紧紧握住。
“为了国王,为了荷兰!骑兵冲锋!!!”又是一道雷电穿梭过战场,罗本中尉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了敌人的身影,原本是高举的战刀瞬间改为了前端,他的大吼声夹杂在狂野的蹄声当中,弥漫的雨水犹如那嚣张的杀意。
一百五十名骑士同时怒吼了起来,一百五十柄寒光四溢的马刀在那电光之中,恍若一道横移的闪电,刁钻歹毒地扫向前方的敌人。
罗本中尉微微眯着双眼,头稍稍地低着,让那头上骑兵盔的盔沿遮挡着那袭来的雨点,以便能够让双眼能够死死地盯住敌人,他的目标,就是一个站在那些已然列成了密集的横阵的敌人中那个没有戴着头盔,却被几个敌人包围掩护在中央的年青军官。
马刀那略呈弧线的刀刃正游移着妖异的寒芒,仿佛就是那死亡之神邪恶的微笑。
倪明紧紧地抿着嘴唇,双眼毫不畏惧地迎向那名荷兰骑兵冲锋阵型的箭头,那位嘴角挂着一丝狰狞的笑容的荷兰骑兵军官。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深深地呼吸着,将那准星照在那名骑兵的胸膛那散发着暗淡的光芒的胸甲上。
骑兵胸甲会被自己的子弹所穿透吗?还是自己的头颅会被敌人所斩下,这一点,倪明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他的耳朵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雨声之外,仿佛已经与万物隔绝,天地之间,就仅仅剩下他对那名狂奔而来,刀若死亡嘹牙的荷兰军官。
翻飞的重蹄横蛮而又粗野地碾碎大地上生长的野草,战马那矫健而又高大的身躯极力地展现着它们那优雅而又充满了力量感的肢体,承载着马背上的主人,向着那前方笔直地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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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罗本中尉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地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紧接着,他的左边,陡然之间就像是出现了一团跃出了地面的太阳,炽白的火光让所有已经习惯了在这种昏暗的雨夜里视物的人们几乎瞎掉。
紧接着,就在罗本中尉甚至连思维都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应对的当口,他就觉得有一股气浪吹了过来,吹得身下的爱马似乎都有一种要飘飞起来偏移前进方向之感。
罗本中尉极力地操纵着爱马,努力地让它继续向着前方坚定地冲去,他不清楚到底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也无睱去顾及,他只知道,前方那个敌人的指挥官必须倒在自己的马刀之下。
紧接着,又是一下,他的左翼突然也亮起了一道炽白的光亮,他那眼角的余光甚至能够看到自己一位袍泽那紧握着马刀的手臂向着天空飞舞。
这个时候,那种轰天动地,惊若天雷的爆炸声才在他的耳边炸响。
“为了国王!”罗本中尉大声地吼了起来,似乎用自己的怒吼掩盖那内心对于这种未知武器的恐惧。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大拇指上的指甲甚至在食指的手指上刮出了一道血迹。
他的身畔不远处,范尼少尉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惧,因为,就在他的马前,他突然看到了前方的骑兵重蹄踩踏的地面陡然间崩裂了开来,紧接着,就像是前方的地成突然变成了一座小型的火山,那匹矫健而又疾如狂风的战马那粗壮的重蹄就像是泡沫一样的轻盈,易碎。
紧接着,就是整条马腿由下自由地裂开,不论是皮肉还是血骨,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光球给撑爆了开来。“上帝啊,这难道是对方重炮发射的开花弹吗?”范尼少尉的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感觉到了迎面吹来了一鼓灼热的疾风,紧接着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投进了那巨大的烘炉之中,浑身上下的衣物仿佛在瞬间被点燃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左腿似乎让什么东西稍稍碰了一下,接着,左腿似乎就与那左马蹬失去了联系,然后,穿过了那灼热的地狱,甚至还来不及呼吸一口湿润的空气,身体就无法控制地向着左边倒了过去……
就在他失去了平衡的瞬间,他看到了前方的同伴们,他们的战马重地踩踏的地面上,似乎绽开了一朵朵由一瓣瓣色泽诡红的光焰组成的妖艳花朵,就像是潘多拉宫殿前那梦幻般地池塘里带着致命诱惑的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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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只是死亡,也只有死亡!
“已经过了多久了?”站在城堡的一处炮台里,看着那漆黑的远方,疾风刮得雨沫纷纷飘进了炮台,已经让米歇尔斯上校那整洁而又笔挺的衣服变得湿润而阴冷,他却丝毫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火红的双眉紧紧地锁着,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与焦虑。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上校先生。”旁边,一名卫兵看了怀表之后立即答道。
“从他们离开城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米歇尔斯喃喃地道,旁边,已经匆匆地换洗了一番,总算是恢复了一些贵族整洁而优雅风度的特派员奥维马斯同样也显得十分的紧张。
他们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前开始与敌军发生交火,半个小时,足足可以发起数次冲锋,击溃敌人好几次,可是现在,远处的嘶杀声仍旧能够隐隐地被风卷入他们的耳中,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自己的部队已经陷入了艰难的苦战当中。
“上校先生,我们是否派出一只援军前去接应?”克鲁斯少校向米歇尔上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的部队肯定正在苦战当中,说明对方的战斗力确实不像我们想象当中的那样低劣,现在,我们大本营一共不过五千人,如果不把他们接应回来,那么……”
“再等等。我信任马布里少校,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也是最为理智的军官,三千名精锐的部下,在他的指挥之下,对付两千名海盗,应该没有问题。”米歇尔斯上校第一次用上了不太肯定的语气。
克鲁斯少校微微地沉默了一会,还是鼓起了勇气,向着这位脾气暴燥的上司提出了请求:“上校先生,虽然我也认为马布里少校十分的优秀,但是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对方如果留有什么后手,那么,我们那些勇敢的士兵……”
“好吧,你不用再说了,克鲁斯上校,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去集结五个连(一连一百人)的兵力,然后,在东门随时待命。”米歇尔斯挑了挑眉头,灰色的眼睛打量了克鲁斯一眼,温和而又有力地道。“如果,我下达了出击的命令,我希望你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阵地,接应马布里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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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上校!”克鲁斯双腿一并米歇尔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快步离开了炮台,冲出了豪雨当中。
“您的决定十分的明智,我的上校,我也觉得不对劲。”奥维马斯这个时候小小地拍了一记米歇尔斯上校一记马屁,要知道,他现在的小命就全靠这位英勇善战的上校和他的部队保护。
“令我难以置信,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与东方人会发生这样漫长的战斗。”米歇尔斯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脾性暴燥不假,但是,在战争开始之后,他却能够很好地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去理智地解决每一个问题,但是,现在,对方的实力让他开始产生了困扰。
什么时候,华人出现了这样一只坚强的军队了?如果说,这只军队在更早的时间出现,就算是总督阁下下达了进攻兰芳的命令,怕是米歇尔斯上校也需要慎重的考虑。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紫白色地,粗壮得犹如水桶粗细地闪电犹如树干一般向着地面伸延而来,几乎把整个空间照成了白昼,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米歇尔斯仿佛看到了远处数里之外的那惨烈撕杀的战场上英勇的将士们正在浴血奋战。
他的手,不由得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胸前的那枚漂亮的勋章,那是荷兰国王威廉五世亲自给他带上的,为了褒奖他在欧洲战场上的英勇。“愿荷兰与他们同在,愿国王与他们同在。”米歇尔斯上校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愿上帝与我们同在。”奥维马斯在胸前虔诚无比地划着十字,原本觉得这里安稳无比的他却感觉此刻显得那样的不安,仿佛这一场暴风雨把自己原本的喜悦与安全感全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上帝啊……”范尼少尉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的原因,他的左脚被刚才爆炸的碎片给齐踝骨处削断,失去了整个脚掌的左腿仿佛到了这个时候才重新有了知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痛苦地惨叫了起来。
他的惨叫声刚刚从喉咙里挤出来,斜面的一位骑兵再次被地雷掀得横飞,狠狠地撞在了那范尼少尉的头部,他的头部直接被撞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两只眼睛无神地望着远方,任由那狂奔地马匹拖着他在被暴雨浸透的草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罗本中尉的额角上翻起了一块皮肉,不停地有血水从那惨白的薄肉里渗出,旋及又被那劲疾的风雨给洗尽,他那顶漂亮的骑兵头盔盔檐上裂出了一道缺口。那是一枚地雷的弹片给造成的。
不过,这并不能够影响到罗本中尉坚强的意志,他只是努力地将身体俯低,尽量地减少周围那种恐怖的爆炸所带来的伤害,他的马刀仍旧笔直地指向前方,尖锐的刀尖处,在那疾风的吹拂之下,发出明快的嗡嗡声,就如同夏蝉那透明的蝉翼一般。
罗本中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马刀的尖端传来的那种颤抖的快意,仿佛是对噬血的嘶鸣,身上的爱马身上有几处擦伤,但是它仍旧稳定地按照主人的命令,努力地向前无畏地冲去。
“开火!”倪明张开了嘴大吼道,因为过度的用力而使得他那张原本俊朗清秀的脸庞变得异样的狰狞,他狠狠地扣动了扳机,手中的左轮手枪微微地向上仰起,那枪口先是喷出了一枚旋转的弹头,紧接着就是一股子白烟与那管焰。
罗本中尉的瞳孔陡然一缩,下意识地把眼睛眯得更紧,在这种速度下,在这样的不足三十步的距离上,他根本无法作出有效的规避动作,他只能硬冲,只能希望自己身上的骑兵胸甲能够给自己足够的保护,让自己能够将对手斩杀当场。
他的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他就觉得自己的脸颊似乎让什么东西轻轻地拂过去,然后就是一阵钻心的灼痛感,让他忍不住闭上了右眼,如果此刻他的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他一定会看到,他的右脸被那枚飞过去的子弹给擦出了一道血槽。
再次,对方手中的枪居然又再次喷出了大雨里只能隐现的火光,饶是心理素质相当过硬,经历了无数战阵的罗本的心脏也险些停跳。
这一次,子弹幸运地击中了罗本的骑兵胸甲,那股巨大的撞击力让他的身体不得不向后仰起,幸好罗本中尉那精湛的骑术帮助了他,让他不至于失去平衡,可是就在他还来不及庆幸的时候,同一个人,同一把枪,再一次地喷出了火舌,这一次,罗本感觉得到,自己的左胸突然一热,浑身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他那原本紧紧握住马刀的右手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被那疾风吹得斜落下来,击打在身下爱马的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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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惊的战马一蹄踏空,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握的罗本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那样的轻盈,仿佛像是那在天空飘浮的羽毛,轻飘飘地向着飘去,然后,落入了尘埃当中,这个时候,似乎所有的感觉才回归至身体里。
麻痹的感觉正从胸口向着全身迅速地蔓延着,罗本快速地眨着眼睛,他看到了,那个他一直想要斩杀于刀下的年轻华人军官正站在自己的头顶上前,苍白的脸庞显得那样的冷硬与刚强,他垂着头,似乎正在打量着自己。罗本在险入永恒的黑暗之间,最后的意识里,是那名华人年轻军官那显得有些紧张,又充满了胜利兴奋的眼神……
倪明看着这个死在了自己枪下,最后在那湿滑的雨地前冲了十来步才停止在自己脚下的荷兰军官,心里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地向着敌人开火,并且,把对方打死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以往那种看到了血腥场面的呕吐感却一丁点儿也没有,有的,却是一种近乎于胜利的惊喜。看着脚下的荷兰军官那急促的呼唤渐渐地消失乃至平息,倪明抬起了头,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向下一个目标,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地雷的爆炸仍旧在持续,忽明忽灭的火光在漆黑的雨夜里明明灭灭,战马的悲鸣声与那伤兵绝对的呐喊声响成了一片,原本冲击向前的荷兰骑兵的阵型已经完全被打乱,这些未知名的武器让他们从心底升起了难言的恐惧。
当英勇而无畏的罗本中尉那矫健的身姿像是折断了翅膀的风筝一般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后,原本最后一丝从心底榨出来的勇气终于被消耗干净。
同样,他们身下的战马也被这种可怕的,持续的爆炸给惊吓住了,在最初的惯性冲击被挟止住之后,它们不再听从马背上的主人的指挥,凭着本能,向着它们认为安全的方向狂奔,或者是在原本打着转。
一百只左轮手枪犹如爆豆一样的开火,那清脆而又密集的枪声让人想起了春节那喜庆的爆竹,不过,这里代表的,只是死亡,也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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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害怕了……
强壮的荷兰士兵伊夫特纳正奋力地拔开对方狠狠刺来的刺刀,当他正想回刺过去的时候,旁边另一名华人士兵那柄刺刀犹如毒蛇一般向着自己的左肋扎了过来。
身上包扎着几处绷带的伊夫特纳大吼一声,艰难地用枪托把那致命的一击挑开,却仍旧在那腰部给擦出了一条伤口。这是身上除了两处枪伤之外的第六道刀口,若不是伊夫特纳足够强壮,若不是那些伤口都被他避开了要害,现在他早已经倒在了地上,与他的同伴们一样,成为了一具没有任何知觉的尸体。
“该死的。”伊夫特纳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进攻失败了,那些该死的敌人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身为荷兰军队中有名的勇气,伊夫特纳的刺杀技术是相当的精湛,但是今天,他却发现,这些平均个头都比自己矮小的华人却同样凶狠。
他们的刺杀更加的刁钻,他们两两配合起来之后,总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对手难以应付,克鲁伊夫就看到自己不少英勇的同伴在给对方抵挡住了对方的进攻,正要给予对方致命地杀伤时,却被旁边的华人士兵偷袭得手,死在了自己的跟前。
对方的那种造型古怪的刺刀显得无比的歹毒,只要是被正面刺中了胸腹或者是大腿的荷兰士兵,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再次爬起来的,那种三棱型的伤口里涌出来的鲜血几乎把湿润的草地变成血色的溪流。
“来啊!你们这些该死的懦夫,我在这里,你们来啊,谁敢跟我单打独打?!你们这些卑鄙的爬虫,我会让你们尝尝我刺刀的厉害!让你们懂得什么才叫作战斗。”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愤怒到了极点的克鲁伊夫高声呐喊着着,挥动着自己手中的长枪,就像是一位中世纪的勇敢骑士,在向敌人发出挑战。
不过,荷兰语实在是太生僻了点,梁家军的特一营将士们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学习,不过多是掌握法语、英语或者是西班牙语这一类的大语种,对于荷兰语,他们是两眼翻白。
这个时候,刚刚换好了左轮手枪子弹,再次冲入了战场的梁阿水看到了这个嚣张之极的荷兰士兵,嘴角歪了歪,大步地向着这名嚣张的荷兰士兵走去,一面举起了手中的左轮手枪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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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朵妖艳的火莲闪过,伊夫特纳觉得自己的腹部在发麻,他低下了头,看到了自己那破烂的军装上又多了一个枪眼,泊泊的鲜血正从里面浸湿军装。“该死的,该死的。”伊夫特纳瞪圆了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向着那提着左轮与战刀狞笑着向自己走来的华人军官。
“为什么不像一个骑士一样地与我战斗。”伊夫特纳狂吼着把手中的燧发枪当成了双手重剑向着梁水生狠狠地砍下去。“难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东方人就没有一个勇士,全是懦夫!”
梁水生轻盈地闪过了伊夫特纳的攻击,然后半旋起了身体,狠狠地一蹬右腿,然后由腰部发力,将那柄战刀由后至前的挥出,一道耀眼得犹如闪电一般的刀浆刺疼了周围荷兰人的眼睛。
伊夫特纳那无头的尸体先是缓缓地跪倒在湿滑地草地上,然后,扑倒在地上,齐颈而断的头颅高高地飘飞了起来,不甘的眼睛大大地瞪着。
“傻B,老子听不懂你说啥鸟语,拜托下说鬼叫之前先想好该用法语或者是其他的通用语。”梁水生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精准地搭在了那伊夫特纳一直没有合拢的眼睛上。
“刚才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刚刚从敌人的胸口拔出了刺刀正在喘着粗气的梅阿财向身边的同伴梁平顺问道。
“我哪知道,我只懂一点法语,可不知道怎么说荷兰语,不过营长那一刀还真他娘的带劲。”梁平顺喘了口气,伸手摸了把腰部的绷带,就在几分钟之前,在与敌人拚命的时候,斜窜过来一名荷兰士兵,向着梅阿财杀过去,若不是梁平顺阻挡得及时,说不定两人都得死在那儿,不过,对方的临死反击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刀,不过在草草地包扎了起来,又继续投入了战斗。
“你听,是什么声音……”这个时候,梅阿财突然把手指放在了唇边,示意梁平顺不要说话。大雨仍旧在持续着,但是,却无法阻止那种密集的脚步声正向着他们的耳中传来。
梅阿财扭头向着南方望去,那昏暗的雨幕之中,似乎出现了无数的黑影,还有那时不时被闪电给照亮的雪亮的刺刀组成的金属森林,还有一面在队伍的最前方,高高飘扬的战旗,那面血色的旗帜,倒映在梅阿财的瞳孔中。
“弟兄们,给老子冲!”老梁家第四营在暴风雨中艰难地跋涉了近十里路,越过了那条揣急的河流,终于赶到了战场上。第四营营长梅金水狠狠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向着身边的勇士们大声地咆哮道。
“杀呀!”第四营的士兵们全都瞪着血红的眼珠,狠狠地握紧手中那装好了刺刀的长枪,向着战场突进!
在倪明他们的身后不远处,一群原本正在狂奔的矫健身影在看到了这边的境况之后,似乎失去了所有前进地动力一般,缓慢了下来。
“我日,居然没赶上!”身后传来的那熟悉而又宏亮的流话让倪明不由得下意识地翻了一个白眼,不过,他的脸更除了少许的无奈,更多的是宽慰与感动的笑容。
“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倪明向着喘着粗气,缓步走到了跟前的梁鹏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梁鹏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行,倪参谋,今天这一仗,你总算是没落了咱们老梁家的名声。”
这个时候,战场上除了有二十余匹战马茫然地围着自己的主人在打转,几乎已经再也见不到一个活着的荷兰人,梁鹏飞这边的亲卫只有五个倒霉鬼让那地雷爆炸的弹片在身上勒出了血槽,还有三个人让马给撞得骨折吐血之外,没有一个人是倒在对方骑兵的刀下,这种战绩,实在是让梁鹏飞无比的欣慰。
“大人,那边怎么样了?”倪明把目光投向了梁鹏飞的来路。梁鹏飞挑了挑眉头,嘴角含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对方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人给压了回去,怕是撑不了多大一会了。”
“咱们的伤亡怕是不小吧?”倪明的眉头浮起了一丝阴云。“甭管是好铁料还是好钢材,不好好锤打,哪来的来斩甲如纸的好刀。”梁鹏飞笑道,他也心疼,每一个将士的生命都十分的宝贵,但是在这个时代,绝对没有不死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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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梁鹏飞这话,倪明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认同梁鹏飞的想法,就如同他自己,如果不经历这生与死的战争,怕是自己仍旧是一个只懂得用嘴来指点江山的书生而已。
这个时候,梁鹏飞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把那头钢盔再次丢到了脚边。“实在是他娘的跑不到了,反正那边肯定不需要我们去凑热闹了,咱们就在这儿看戏吧。”
听到了梁鹏飞这话,与他一同狂奔而来,累得像狗一样的亲兵们顿时纷纷地软倒在了满是泥浆的草地狂喘。就算是陈和尚这位耐力和体力都超人一等的猛汉,此刻,也只能够一屁股坐在梁鹏飞的身边,以示他还在忠诚地执行着自己亲卫的职能,至于白书生,满嘴白沫的他委顿地半趴着,就差把舌头伸出来以表达身心的疲惫了。
“看戏?”倪明有些不太明白,不过看到梁鹏飞那阴险的笑容之后,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抬起了头,望向了西方,那里,此刻正是一片漆黑。
“让我们看一场美丽的焰火吧!今天晚上,必将让那些所有的荷兰人,甚至是整个世界都会铭记!”梁鹏飞犹如一位极富浪漫气息的诗人,在这样暴风疾雨,雷电交加的夜晚,深情而又激昂地朗诵着著名的短句。
时间飞快的流逝,站在死一样寂静的炮台里,看着那脸上的表情几分钟都没有丝毫变化,犹如没有了生命的蜡像一样的米歇尔斯上校。奥维马斯越来越焦燥不安,虽然他并不明白那位年轻的华人巨盗的话到底有什么涵义,但是,那双眼睛里透着的得意,还有一种看死人的墓碑一样的眼神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晃荡着。
而那远方突然传来的连续而又密集的爆炸声把奥维马斯给惊吓得面色犹如那深夜出没在幽暗角落里的吸血鬼,不过,他的眼睛里没有对鲜血的渴望,有的只是恐惧与胆怯。
火光倒映在米歇尔斯上校的瞳孔里,他那原本抿得紧紧的嘴唇此刻显得有些松驰。那种在这么远的距离仍旧明亮得耀眼的光焰,还有那种甚至让天空都荡漾起了回音的爆炸,让米歇尔斯上校的神经再次绷到了极至。
“十八磅重炮?不,甚至要超过我们西班牙要塞所使用的二十四磅重炮的威力,该死的,他们怎么可能有这种武器?!”米歇尔斯上校的手握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身边的十八磅青炮炮上,甚至连那关节上的皮肤擦破也感觉不到疼痛。
他真的有些害怕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恐,攀上了米歇尔上斯校那颗坚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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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让历史改变的焰火!
对方居然拥有这种恐怖的武器,却一直在隐忍并没有使用,难道说,对方早就在这场战斗开始之前,认为他们将获得最后的胜利,因为害怕自己的军队不敢出城作战,才把这种重型武器一直掩藏着,直到需要它们的时候,再来一锤定音似的雷霆一击?!
坚信荷兰人必将取得最后胜利的信心在这一刻终于开始坍塌,米歇尔斯上校那张冷硬如铁石一张的表情显露出了一丝慌乱。
“传我的命令,让克鲁斯少校立即出发,我要他在最短的时间赶到战场,挽救我们那些勇敢的士兵们,快去!”米歇尔斯上校回过了头来,冲着那位站在身边的卫兵愤怒,甚至是气极败坏地咆哮道。
卫兵那显得有些慌乱的身影没入了雨幕之中后,米歇尔斯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潮湿的空气,镇定了下那有些揣揣不安的心神,却听到了身边传来了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
“上校先生,请允许我离开一会,对方居然有这种威力强大的重炮,一定会对我们接下来的守卫战会造成严重的干扰,我必须要回到房间去把它给记下来,如果有机会的话,要尽快的把这个消息告之总督阁下。”
米歇尔斯上校这才注意到,奥维马斯那张死灰色的脸庞,看到这张连嘴皮都在颤抖的脸庞,米歇尔斯突然之间有一种快乐的感觉,或者说是兴灾乐祸吧,以至让他把心头的烦忧也给压下了不少。
“好吧,如果您坚持的话,请吧,奥维马斯先生。奥维尔,保护好奥维马斯先生,我可不希望到了明天早上,再也看不到您的身影,那样的话,我会很难过的,要知道,您所代表的是荷兰殖民地总督阁下,所以,最好不要做出有违荣誉的事情。”米歇尔斯只思考了几秒钟就答应了奥维马斯的请求。
奥维马斯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当然,尊敬的上校,我可是一位荷兰人,以国王的名义,我虽然不是一位能够在战场上杀敌的士兵,但我也不缺乏挺起胸膛面对敌人的炮火和刺刀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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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的真是太好了,或许刚才我应该让您给我的士兵们来上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说,不过现在,我只是希望您能言行一致。好吧,请离开这里,我有需要的事情要思考。”
“当然,如您所愿,尊敬的上校。”奥维马斯不管对方是冷嘲还是热讽,他都宁肯在这个时候放低姿态,因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离开这该死的城墙,他总觉得自己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特派员先生,需要我给您拿把伞吗?”刚刚走下了城墙,奥维马斯那身刚刚换好的衣裳立即被大雨给浇得通透。头上的假发也像是一只蹲在他脑袋上的落翅的母鸡。
“不需要,我们现在就走吧,事情很紧急。”奥维马斯甚至连脚步都不迟疑一下,疾步向着街道深处走去。那位卫兵失笑地耸了耸肩,表情显得那样的无奈。“还真是个胆小鬼。”
奥维马斯或许没有听到这个就落后自己两步的卫兵的嘲讽,或许他觉得这个时候没有必要跟一个小兵计较,总之,他脚步飞快地迈着,踩踏在那雨水都快聚成溪流的街道上。
“这家伙,搞什么鬼名堂,这可不像是他那狗咬他一口,他就算是钻进狗洞也要反咬一口的风格。”米歇尔斯站在炮台的门口,借着那街道旁边巡逻的士兵那火把微弱的光亮,看着那街道上奥维马斯的背影,目光里流露出了疑惑。
“或许我们亲爱的特派员先生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会立即钻进他那温暖的被窝里瑟瑟发抖。”旁边,留守在城堡之中的炮兵上尉戴维斯作了一个夸张的动作与表情。米歇尔斯上校禁不住笑了起来:“我猜他甚至连那身湿衣服都来不及脱就会钻进去。”
两人的笑声在那炮台中回荡起来。就在这一瞬间,米歇尔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觉得似乎自己的笑声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他瞪大了眼睛,红色的眉毛在抖动着,他同样看到了那位戴维斯上校那种惶然与无助的表情,他们脚下那坚实的青石构建起来的地板也在抖动,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道光亮,仿佛是天堂那道圣洁的光亮,照亮了世界……
奥维马斯刚刚走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宅跟前,喘了口气的功夫,就觉得大地在晃动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道耀眼的光亮,就从那东面瞬间绽发了出来。
“我的上帝……”奥维马斯的眼睛瞪到了极至,他的瞳孔此刻就像是中午在太阳下晒懒的波斯猫,缩到了极致,他看到了那高大巍峨的东城城门和那高高的城楼居然在那道光芒的托举之下,浮向天空。
他甚至以为那是神迹,是上帝的杰作,他身边那名米歇尔斯上校派来护送他的卫兵同样把眼睛瞪到了极致,嘴巴长开得就像是等待牙科医生夹钳的河马。
接着,还没有等他们完全地欣赏完这人类第一次使用如此众多的炸药所造成的恐怖效果,一股灼热的气浪在瞬间裹夹着雨水、碎石,甚至还有一条被撕碎的马腿,朝着奥维马斯他们冲过来,然后,把他们卷在了其中,继续朝前吹去……
“太美了,这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十八世纪的夜晚。”梁鹏飞深深地吸着带着雨雾的空气,张开了双臂,迎着那道西方的光亮,迎着那能够敲碎上帝的门扉的巨大爆炸声,痛快无比地大声呐喊道。
“这是我的世界,由我毁灭,或者是创造!这个本该有西方人书写的时代,将会因我而改变!”这刻的梁鹏飞犹如一位七天创造或者毁灭世界的造物主一般,他那双倒映着远处那将整个夜空照得亮如白昼的光亮的眼睛,仿佛有一团光焰在遥相呼应。
看着那团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的光焰,所有的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住了,包括那些已经被压制回到了那沙墙跟前,正在顽抗的荷兰人,他们看着那团由城堡发出来的、似乎能够把遮天蔽日的云层给撕碎的亮光,呆呆地看着,甚至有些士兵已经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在胸口虔诚地画起了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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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布里少校的嘴唇在颤抖,他的手再也握不住那愈发沉重的指挥刀。“上帝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爆炸声终于席卷而来,甚至这几乎让所有人聋掉的恐怖声音还未停歇,一股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激昂的声浪再次刺入了马布里少校和所有荷兰士兵们的耳膜。
“万胜!万胜!梁家军万万胜!”四面八方那兴奋的咆哮声甚至掩盖了爆炸声回荡的余音,他们手中武器再次挥起,恶狠狠地,向着那些目光里只有迷茫与绝望的荷兰人刺去!
光亮之下,震得人差点失聪的爆炸声之后,天底之间仿佛又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然而,胜利的欢呼声已然响起,荷兰人败亡已然在眼前。
梁鹏飞身边的亲卫们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之后的僵硬与惊讶之后才回过了神来,他们狠狠地挥动着双手,或者是掌握之中的刀枪,兴奋地大吼了起来。
“你相信吗?”梁鹏飞的大手拍在了正紧握着拳头兴奋地低吼的白书生的肩膀。“其实历史是可以改变的,真的!”
“我相,少爷,我信你能够改变所有的一切,这个世界应该属于您。”白书生大笑道,旁边的亲卫们也都应声附合,这一场非人力,让人无法想象的天崩地裂一样的爆炸在他们的眼前闪现之后,他们相信,自己的少爷,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是的大人,我也相信。”倪明大声地在梁鹏飞的耳边吼道,兴奋的他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的斯文与矜持,就像是一个摘到了最喜欢的果实的孩子,笑得那样的放肆,那样的天真。
“那一场爆炸实在是难以用言语与笔墨来表述,就像是上帝对人类的责罚,地狱之门在打开,火山在喷发……总之,这一切,都是那个可怕的家伙,带给荷兰人民的伤害,这种伤害,不仅仅是对我们荷兰,甚至包括我们整个西方文明世界……”
二十五年之后,早就因伤残而退休的奥维马斯在自己临死的当天,如此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
“如果,如果在当时,我们整个西方联合起来,或许有机会把这个东方的恶魔给打回地狱,让他回到他该呆的地方,让整个东方置于我们的控制之下……
虽然这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这是值得的,也是必须的付出……
可是,那些缺乏远见的,只知道为了自己利益的白痴政客和所谓的民主人士还有一些国家为了自己的私利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一八二九年,英国首相威灵顿公爵曾经这样在英国国会发表过这样的言论而惹来了渲染大波。
被很多的国家,比如西班牙、法国等国家甚至是国内的政治家嘲讽,认为只有政治白痴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这位顽固与守旧的威灵顿公爵恰巧是典型的代表。
那个时候,有一位法国记者向当时仍旧健在的梁鹏飞进行了采访,得到的回答仍旧像他的脾性一样的粗俗而野蛮,但是又令人解气。“傻B一个!老子有功夫还不如再多泡点妞,没时间去回应这种无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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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海盗,一群海盗!
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格罗宁每天早餐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散步溜狗,在总督府的花园那一大块整洁的草坪上,溜着他那条心爱的意大利扭玻利顿。
这条名由杀手杰克的爱犬那暗黑色的毛皮,身体强壮而彪捍,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低吊的眼角,冷漠而阴沉,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甚至有时候格罗宁觉得这头让所有的仆人和来访问的客人都胆寒阴森的恶犬似乎拥有强大的邪恶的力量。
因为它一旦被激怒之后发起攻击,那就是不死不休,一个倒霉的土著仆人就是因为踩了它的尾巴,被它活生生地撕裂了喉咙。如果不是当时自己赶到,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安抚好,它甚至会把那个被他咬得面目全非的土著当成可以食用的猎物。
这头性情凶猛而又极度残暴的恶犬却又是自己最优秀的护卫,任何对自己有敌意的家伙都会感到那种颤抖灵魂的恐惧。
格罗宁却觉得非常的完美,心爱的杀手杰克简直就是他的心肝宝贝,让他觉得这头在雅加达臭名昭著的爱犬用来昭示荷兰人的强大与恐怖是再合适不过。
“那些野蛮而又粗俗的土著和华人只配在我们的面前战栗,我的小宝贝。”格罗宁拍了拍杀手杰克那头被密细短光滑的短毛覆盖的脑袋,充满了溺爱的笑容看着爱犬那张满是褶皱的脸,面部的皱纹一直延伸到下巴继而垂到脖子形成非常明显的嗉袋,它那张开的大嘴里那尖锐的獠牙上闪烁着残忍的寒芒,口涎正顺着嘴角滴下,犹如恶龙吐出的岩浆。
它那双与身上的皮毛呈同样的灰黑色的眼中,仍旧一如往常一般的阴森与冷漠,只有那条被栽断的短尾摇了摇,示意对主人的亲近。
早晨的太阳并不算毒辣,不过,仍旧让人感觉到一种难言的闷热,格罗宁背着手,看着爱犬缓慢而轻盈的步伐轻快地小跑在跟前,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也愉快了许多。
这些日子以来,格罗宁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占据了丰饶的婆罗洲大片土地的兰芳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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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丰富的金矿和其他矿产,还有那里已经颇具规模的种植园,都是让格罗宁及荷兰殖民地的官员们久窥的一块肥肉。只是,这块肥肉却不是那么好吞下的,因为,那个北方庞大的帝国让荷兰人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现如今,有了一个绝佳的理由之后,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婆罗洲,把那块肥肉给狠狠地咬住,吞进肚子里。不过,这一次的出兵,他心里边还是有些揣揣不安,毕竟,北方那个强大的帝国绝对不是他一个荷兰殖民地总督所能惹得起的。
不过,欧洲人那种喜欢冒险的天性同样存在于格罗宁这位荷兰殖民地总督的骨子里,而且,如果荷兰正在跟英国为了争夺南洋的殖民地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的冲突,大部份的时候,荷兰人总是处于劣势,这让他们失去了很多的东西,不论是金钱,还是地盘,又或者是矿产。
而荷兰殖民地现如今的经营也显得有些举步维艰,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格罗宁当然要行险一搏,如果成功了,那么,他将会成为一位荷兰人心目中的英雄,甚至会受到国王陛下的赞喻与受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必须成功,为此,为了能够有更大的把握,格罗宁几乎把所有的家当全部都投了进去,荷兰殖民地的整只舰队,还有整整七千人的陆军。
除了雅加达还拥有两千名士兵守卫之外,荷兰的殖民地几乎变成了不设防的地带。
有了这么一只强大的军队,格罗宁终于不用担心失败,但是,他唯一担忧的就是,这一次的出兵,会不会激怒那个东方帝国。
“或许,就像以前一样,希望他们继续沉睡吧。”格罗宁摇了摇头,在南洋,荷兰人与华人发生过无数次的争执,每一次都是以荷兰人举起屠刀而告终,当然,那个庞大的帝国就像是一只磕睡虫一样地毫无反应。
不过,出兵已经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除了开始报告他们占据了那已经空无人烟的肯达旺岸之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回来。
“希望这些家伙能够理智一些,不要把那些胆小的华人全都杀光,我们的种植园可是缺乏着大量的劳力。”格罗宁却并不担心,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部队是不是杀红了眼,以至想占领了整个兰芳之后再告诉自己这位总督。
就在这个时候,杀手杰克突然停下了脚步,它那颗硕大得显得有些夸张的脑袋歪向了一侧,格罗宁顺着爱犬的转向望了过去,一位卫兵正向着这边仓皇地狂奔过来,甚至连头上的军帽已经跑得有些歪斜也顾不上。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望加锡,望加锡陷落了。”那位卫兵奔跑到了格罗宁的跟前之后,甚至连脸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拭,把那张被他揪得有些变型的信件递到了格罗宁的跟前,语气里充满了焦急。
“你说什么?!”格罗宁支起了耳朵,有些错愕地望着这位卫兵,听到了卫兵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后,格罗宁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一把夺过了那封信,飞快地拆开之后,看清了信中的内容之后,格罗宁那张在太阳底下晒得发红的脸庞瞬间苍白如纸。
“我的上帝,这怎么可能?!”格罗宁不顾仪态地挥舞着手中的那张信纸,大声叫嚷了起来。那封信写得很潦草,那是公司驻望加锡省的省长克鲁伊夫写来的求援信,而另外还附有一张信纸,仍旧是那位望加锡省的省长克鲁伊夫所写,但是,信中的内容已经不再是什么求援,而只是告诉格罗宁总督阁下,望加锡已经被一伙海盗占领,并且保护了起来。
信中称,有一只不明身分与国籍地强大的舰队于一个月之前突然出现在了望加锡港外,要求望加锡港的荷兰人放下武器投降,不要作任何反抗。
望加锡省的省长克鲁伊夫利用在港口停泊的各种船只组织了一只舰队进行了攻击,却很快就被击溃,被激怒的对方用舰炮把码头几乎夷为平地。
之后不到两天,苏拉威西岛上的波尼国苏丹和戈瓦国苏丹突然发生了叛乱,将那些荷兰殖民地派驻官员全部杀死,并且各自出动了近万名士兵,把望加锡给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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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舰队的舰长再次要求望加锡向他们投降,望加锡省的省长克鲁伊夫是一位勇敢而又骄傲的荷兰人,他不仅没有投降,而且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征召并武装了近三千名欧洲平民守城。然后,准备派出了求援的信使赶往雅加达。
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望加锡港被困的第三天夜里,也就是对方要求的最后期限一过,望加锡城的东大门城墙因为巨烈的爆炸而坍塌了一个缺口,那些苏拉威西岛上的土著就像是疯子一般地冲进了望加锡城,烧杀抢掠整整一夜,如果不是后来那只不知名的舰队见到了城中的情势无法控制,开火警告,怕是望加锡城内的一万荷兰人连一个幸存者都不会留下。
不过即使这样,五百名士兵和一万多的荷兰平民与也仅仅剩下了三千多,另外,那些住在靠近港口一侧的其他国家平民聚集区只是受到了轻微的骚扰,两千多其他国家的平民只有不过一百的伤亡。
负伤被卫兵们掩护着逃入了港口区的克鲁伊夫在第二天天亮之后,被被那只舰队上派遣下来的士兵给搜了出来,然后,他被要求向荷兰总督格罗宁写信,告诉了这位总督大人,整件事情的经历,最后,对方要求,荷兰总督立即释放荷兰殖民地上所有的奴隶,否则,望加锡港的土著暴动将还会在荷兰人所控制的其他地区重演。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格罗宁在自己总督府的办公室里,对着自己的属下,派驻望加锡省的东印度公司特派员克鲁伊夫阴沉着脸问道,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那语气之中压抑的愤怒与不悦。
“海盗,一群海盗,上校先生,是一群该死的英国人雇佣来的海盗。”克鲁伊夫拭着眼角,那里还有一道结枷的刀疤,那是该死的当地土著给他留下的伤口,要不是他机警,就势倒在了人群里装死,怕是他这条性命也没办法活到今天。
“英国人?!”格罗宁刚刚叨起了一根刚刚点燃的精装白云山香烟,那是从清国的广州出口的极品货。第一口烟都还没来得及吸进肺里,就听到了如此震撼的消息。“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英国佬现在正被我们拦在苏门答腊岛外,怎么可能会跑到我们的东面?”
“尊敬的总督阁下,我也希望这是一个笑话,一个愚蠢的笑话,可他就是事实。”克鲁伊夫颓丧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委屈。“我甚至怀疑这一次的可怕战争,甚至是那些该死的英国佬跟那些华人联合起来为了对付我们的。”
“你说什么……”格罗宁呆滞地看着这位下属,连烟头杵到了旁边那羽毛笔洁白的羽毛散发出了一股焦臭也没有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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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彻头彻尾的阴谋!
PS:特派员名称应该是范尼而非克鲁伊夫,致歉!
这个消息绝对是令荷兰总督格罗宁差点神经错乱的坏消息,要知道,现如今荷兰人恰巧派出了所有的军队去征服婆罗洲上的那个华人国度,而现在,如果英国人真的出现在他的殖民地范围之内的话,格罗宁相信,荷兰在东方所拥有的面积巨大,物产丰富的殖民地将会被自己生生地葬送掉。
就算是军队得到了消息及时地赶了回来,殖民地也肯定会受到很大的损失,因为英国人的贪婪与无耻是举世闻名的。当然,荷兰人虽然也不差,但是,双方的国家实力现如今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荷兰人自认低一个档次。
“总督阁下,我向您发誓,我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您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克鲁伊夫先生也十分的认同我的观点。这绝对是英国人的阴谋……”特派员范尼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讲述起了事情的经过以及他的判断。
从特派员范尼的口中讲述出来的事实的经过,被范尼那句话给吓了一大跳的格罗宁非常严肃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下细节,可是,越往下听,格罗宁的面色就愈加的沉重,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在与省长克鲁伊夫先生谈判的时候,虽然表面上是由一位华人老海盗出面,可是,在关键问题上,总会有一位英国海盗在他的身边小声地说些什么。”
“……在这场灾难发生之前一个月,有一批英国商人来到了这里,而在那天夜晚的屠杀,曾经有人看到这些英国商人拿着武器在守卫港口区域,并且,是与一些暗中潜入望加锡城的华人海盗一起……”
“他们可是海盗,杀人如麻,掠财夺物为生的一群海上强盗,可是他们在望加锡却表现得像是绅士,没错,就像那些该死的,虚伪到极点的英国绅士,他们驱赶了那些土著,保护了那些各国平民与商人居住的港口区,秋毫无犯,甚至没有在港口区抢过哪怕是一粒胡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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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唯独针对我们荷兰,看着我们荷兰人倒在那些该下地狱的土著的刀下,却丝毫没有反应,冷眼旁观……”
“如果没有之前有过什么允诺,如果对方只是一群飘零四方,受人围剿的海盗,那些土著苏丹绝对不会当傻瓜去给海盗卖命,也绝对不敢如此大胆地向望加锡进攻,并且几乎把我们荷兰人全部屠杀光,太可怕了,我最亲爱的妻子,还有我那可怜的女儿,那些畜生……每每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惨状,我觉得我快要疯了,太残忍了,那些土著应该全部下地狱,不应该让他们存在这个世界。”范尼到了最后几乎是在格罗宁的耳边咆哮,他挥动着自己的双手,双眼瞪得犹如重症甲亢患者,嘴边喷着白沫,脑袋摇晃得犹如得了癫痫。
“大人,您想一想,海盗会去堂而皇之的占领一座城市?去夺取一个国家的殖民地?还居然提出了要求我们释放所有的奴隶这样的要求,我的上帝,如果那是一群无知而野蛮,只知道杀戮和掠夺的海盗?那我觉得世界上绝对下会再有什么流氓和罪犯了。”
“够了,我说够了!范尼,先在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你需要一点酒,最好是一杯白兰地。给范尼先生来一杯白兰地,大杯的。”格罗宁总算是让范尼停了下来,示意让侍从倒来了满满一杯的白兰地。
范尼接过了酒杯,几乎是一饮而尽,闭上了眼睛,憔悴而又紧张的范尼徐徐地吐了一口酒气,那张因为激动而红得发紫的面孔总算是有了一丝平静。
“很好,现在,亲爱的范尼,我对你的遭遇十分的同情,但是现在,你需要休息,我可不希望失去像你这么优秀的下属,好好的洗个澡,睡上一觉,然后享受一顿美餐,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其他的,由我来做,好吗?”格罗宁的安慰总算是起了效果。
范尼点了点头。“好的,总督阁下,请您一定救救那些此刻还落在海盗手中的那些荷兰人。”
“我会的,范尼,这一点,我向你保证。好了,带范尼先生到最好的客房休息,记住,没有我的允许,别让人再去打扰他了,他快崩溃了。”格罗宁召过来了一位心腹侍从,小声地叮嘱道。
看到了范尼那落寞的背影离开了房间,格罗宁脸上那一丝笑容渐渐地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不甘。“英国佬,你们应该全都下地狱!”
“总督大人,这绝对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可以肯定,这绝对是英国人的阴谋,是的,只有英国佬才会这么的无耻,他们为了对付我们荷兰,什么手段也可以使出来,为了财富与殖民地,就算是出卖上帝他们也可以。”总督格罗宁的心腹幕僚,资深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高级雇员,年纪已经超过了六十岁的范佩西在听完了总督阁格罗宁的述说之后,摸着他那一把银白色的漂亮胡须思考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之后,得出了他的结论。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我感到无奈,我甚至觉得,苏加丹那的那一件事件,就是一次英国人针对我们荷兰的阴谋。否则,他们怎么能够如此精准地把握住我们的动向,在我们的军队全部派往西婆罗洲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苏拉威西岛,为什么那些土著敢于向我们荷兰人伸手,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在利诱他们,这些贪婪而又胆怯得像是一群热带丛林里的蚯蚓一样的土著怎么敢屠杀我们荷兰的子民,难道他们不怕我们报复?”格罗宁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
“尊敬的总督阁下,我们最好现在就做出应对,我们必须要用强有力的手段去回应英国人对我们的羞辱和残暴。否则,不仅仅是其他的国家认为我们荷兰已经坠落到了软弱可欺的地步,甚至我们荷兰在东方数百年来的努力与成果将会成为英国佬的战利品。”另外一位东印度公司高级雇员,雅加达的省府长官斯内德那张肥胖的脸庞上写满担忧与紧张。
“您说的没错,总督阁下,我建议,立即撤回进攻婆罗洲兰芳国的军队和舰队,让他们赶赴望加锡,狠狠地给那些英国佬一个教训,还有那些该死的受英国人雇佣的海盗,当然,还有那些杀害我们荷兰平民的凶手,必须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才能够让其他岛屿上的土著人明白,我们欧洲国家之间的争执,不是他们这些爬虫能够在从中渔利的。”老范佩西用手指尖轻轻地戳着桌面,那双栗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一股子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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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范佩西先生的建议。”另位一位与会的东印度公司高层也作出了自己的表态。“越快越好,否则,如果消息传出来,将会对我们荷兰在这一带的统治十分的不利,要知道,还有很多的土著苏丹仍旧对我们不满,千万不能让这件事情变成一根导火索。”
“那么,好吧,我以荷兰殖民地总督的身份,下达命令……”格罗宁清了清嗓子之后,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荷兰人正在雅加达征召训练士兵,到目前为止,已经征召了大约三千名士兵正在加紧训练,并且开始召集那些武装商船,据那位荷兰中尉科库只是说要发生战争了,可是,他们的目标是哪,他也并不清楚。不过肯定与苏拉威西岛前几天回到雅加达的那位特派员有关系,也就是说,少爷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东印度公司高层把这件事压得死死的,不希望让人知道苏拉威西岛所发生的事情。”阿罗佐操着一口流利无比的中文正在草铺街的一间卖布料的铺子的后院,与郑天方小声地交谈着。
“当然,少爷肯定能够成功,这一点,从一开始我就坚信。”郑天方努力地握紧了拳头,努力地压抑自己兴奋的心情,让自己冷静一些。
“好吧,我承认少爷是一个伟大的天才,当然能够成功。不过现在的关键是,我们的计划还需要实施吗?”阿罗佐干笑了两声道。
“当然要实施,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是昨天刚刚收到的……”郑天方凑到了阿罗佐的耳边一阵小声地嘀咕,阿罗佐的眼珠子顿时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表情在脸上足足地保留了整整两分钟才消退。
“我的上帝,你是说全歼?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要知道,荷兰人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我们西班牙军人,可也不能小窥……好吧,我承认我们西班牙的军队确实没有办法跟少爷的手下相比,但是对方可是整整七千人,还有他们的舰队那两艘强大的战列舰。啧啧啧,我现在对于少爷越来越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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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土着的通碟!
阿罗佐深知到郑天方告诉自己的消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水份,要深深地明白那位梁大少爷的能力和手段,所以,就算郑天方告诉自己梁大少爷已经把荷兰夷为平地他也会相信,当然,他会好奇他所使用的手段。
“好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你的人尽量多的潜入到雅加达城里。等少爷的大军一至,你们就立即发动,而我和我的人只负责那一项任务,剩下的,就是你和你的人该做的。”
“放心吧,杀人放火这种事情是我们最爱干的,另外,你确定那些土著会答应到时候……”
“当然,苏拉威西岛的事情他们想极力隐瞒,可是,却挡不住其他人嘴,更何况,那些土著也不是聋子和瞎子,我们自然会让他们知道。”郑天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与得意的笑容。
“少爷的大军足足可以踏平整个雅加达,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阿罗佐把脑袋上的假发取了下来,挠了挠头皮,一脸的困惑。
“你以为那些土著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群喂不熟的狼。我们华人早在几百年前来到了这片土地上,给他们带来的是和平,可他们呢?贪婪成性,有奶就是娘,自己懒惰,却又嫉妒勤奋人的成果。而且死在他们手里的华人可不比死在荷兰人手里的少。”郑天方冷冷笑道。
“你说的没错,那些土著又黑又丑又矮,性情粗暴,却又懒惰残忍,我觉得他们简直就像是这片土地上的蛀虫。对于他们,我半点好感也欠奉,当年,我们曾经招募这些土著当海盗,却发现他们作战的时候贪生怕死,瓜分战利品的时候,却又能为了一枚硬币向自己的同伴拔刀相向。”阿罗佐也是一脸不屑地报怨道,仿佛他这位海盗出身的情报人员才是人世间最品格高尚的绅士。
“少爷的意思就是让他们跟荷兰人狗咬狗,不管是他们咬赢了荷兰人,还是荷兰人收拾掉他们,对于我们,对于我们的同胞,都只会有好处,要知道,荷兰人的这片殖民地,少爷已经看中了。这里将会成为我们吕宋中部群岛联结至澳大利亚岛的最佳中转站。所以双方最好能够拚个两败俱伤,甚至是拚死都无所谓。”郑天方冷冷地道。
“您说的没错,那些人,确实比畜生还不如,原本我以为我们海盗够凶狠歹毒的了,没有想到,那些所谓的官员和绅士,比我们更加的残暴。”阿罗佐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愿上帝惩罚他们。”
郑天方撇了撇嘴:“不需要上帝,我们少爷已经开始征罚这些畜生了,他们会为此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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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哥,我爹已经到了街口了,很快就会到铺子里了。”这个时候,小屋外边传来了一个清脆欢快得犹如夜莺的声音。
郑天方赶紧接口答道:“好的,阿秀,你先去应付你爹,我马上就出来。”
外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答应声,旋及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远处,郑天方的脸上至从听到了那小秀的声音之后,一股子淡淡的喜悦就没有从脸上消失过。
“你恋爱了。”阿罗佐这位昔日的海盗,现如今的暴发户,私底下实际上是得力的奸细地认情场老手如此对郑天方评价道。
郑天方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行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阿罗佐先生。”
“作为同伴,你的生活也是我关心的重点,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向我请教,要知道,我可是曾经有过很多的女人。”阿罗佐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的淫荡。
“我想揍你!”看到阿罗佐那张脸,郑天方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正在铺面上跟自家阿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的小秀一脸的快活,黄大爷的儿子黄天成看着女儿的模样,不由得跟他爹一般地直摇脑袋。“我说小秀啊,我这一回铺子,你怎么就拉着我尽说天方的事情,莫天你就成天看着他不做事情。”
听到了这话,小秀的脸蛋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水汪汪地大眼眸里满是羞嗔:“阿爹说什么呢,我才没有一直盯着他看呢。
“好了好了,一天到底就是你的郑大哥怎么怎么的,阿爹的耳根都起了老茧喽。”黄天成故意说道,待看到了那郑天方陪着那阿罗佐出来的时候,这才收起了跟女儿玩笑的心,向前走去。“哎呀,居然是阿老板大驾光临小店,实在是蓬壁生辉,小秀你怎么不跟阿爹说阿老板来了。”
“不必如此客气,黄老板,我们可不单单是生意上的伙伴,同样也是朋友,亲爱的黄兄弟。呵呵,好了,所有的货,小郑已经都清点了,黄老板需要不需要再去看看?”阿罗佐捉狭地冲那身边的郑天方眨了眨眼,接到了对方一个恶狠狠的威胁眼神。阿罗佐的心里边甭提多快活,嗯,要是这小子真黄老板的女儿成了一对,自己岂不是要比这个上司涨了一辈?越想就觉得的高兴。
黄天成硬是要送阿罗佐到街口,看着两人的背影,郑天方咬着牙根恨恨地道:“该死的阿罗佐,等着瞧,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郑大哥怎么了,您的那位朋友得罪你了?”小秀眨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抬起了头满脸的疑惑。
“哼,当然,这小子居然想长我一辈,当我看不出他打什么鬼主意。”郑天方仍旧有些愤愤地道。
“长你一辈,他不是你的朋友?他……”小秀突然停下了话头,大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脸颊上瞬间被那犹如最为娇艳的鲜花一般染上了瑰丽的粉色。“我先去后院看看那些货物清点好了没有……郑大哥。”有些结巴地说完了这话,小秀就像是一头被猎人追得走投无路的小鹿一般,惊惶失措地朝着后院跑去。
郑天方看着小秀那窈窕的身姿,嘴角越来越弯,脸上的笑容简直可以比拟那天上炽热的艳阳。
“总督阁下,事情有些不太妙,马塔兰苏丹与万丹苏丹都要求我们提供香料和着各种物产的收购价格,而且,要求我们付现款。并且还提出了很多的要求。”雅加达的省府长官斯内德那张肥胖的脸上的油汗正在滋滋地往外冒着,就像是在火堆上架着炙烤的一头野味。
荷兰殖民地总督格罗宁接过了那斯内德递过来的那几份文件,阴沉着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然后交给了身边的幕僚老范佩西。格罗宁阴冷地狞笑道:“这简直太荒谬了,居然要求我们把收购价格足足提高十倍。而且还让我们要把降低食盐等日用品的价格。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了在望加锡发生的事件,否则,他们绝对不敢提出这样非份的要求,我可以肯定。”范佩相那张满是皱纹的菊花老脸上布满了担忧。
听到了这话,格罗宁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在了斯内德的脸上。斯内德同样是满脸的震惊。“这不可能,范尼现在就在我的府邸里,被严密的看押,没有我的命令就连卫兵也不许靠近,看守他的卫兵都是我多年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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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阁下,您不必从内部找原因了,如果我猜测得不错,对方肯定已经向那些土著允诺了不少的条件,而这些,正是那些土著的试探。对我们荷兰殖民者的一种试探。”老范佩西十分肯定而且是异常坚决地道。
“您的意思是说,对,没错,肯定是那些该死的英国佬,既然他们敢这么做,又为什么不敢把这些消息通知那些蠢笨的土著,让他们来作为送死的先锋。”格罗宁总督不愧是荷兰国王威廉五世所重用的大臣,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幕僚的意思。
大手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他的眼睛几乎变成了赤红色:“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
“总督大人,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地作出应对,要知道,马塔兰苏丹与万丹苏丹我们之所以保留他们的位置,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替我们牵制爪哇岛上的华人,但是现在,他们背叛了我们,如果,我们屈服了,那么他们肯定会得寸进尺。”斯内德愤怒地挥动着双臂,连带着他脸上和身上的肥肉都一块儿抖动了起来。
“范佩西先生,我希望能够听到您的建议。”格罗宁抬起了手臂,示意斯内德稍安勿燥,十分严谨的表情望着他最信赖的幕僚。
“如果是我,我会采用像四十年前的那次土著与华人叛乱时候,那位铁腕总督阁下所采用的手段,当时,我虽然只是一名士兵,但是,到现在我仍旧坚信,只有强大的武力作保证,我们才能让那些该死的土著屈服!”老范佩西紧紧地握着拳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好吧,我同意范佩西先生的建议,但是现在,在英国人的威胁之下,我们的兵力不足以控制整个殖民地。”斯内德的发言并没有给总督格罗宁带来困扰。
“既然不足以控制整个殖民地,但是,我觉得我们也不应该让那些土著敢于用那样的态度跟我们荷兰对话,斯内德先生,把那些使者全部处死,告诉马塔兰苏丹与万丹苏丹,如果他们觉得英国人会成为他们的救星,那么,我只有一句话,他们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格罗宁总督微微地一笑,嘴角露出来的牙齿显得掺人而又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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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到了,今天去一位好朋友家吃饭,嗯结果不言而喻,唯一幸运的是还活着,先去打个盹,一会努力二更!
第三百零二章 他们居然出兵了?!
“苏丹阁下,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荷兰人对于你们的要求不仅没有同意,甚至还刻意的一面拖延,一面在加快征召训练士兵,他们这是为了什么,难道单单是为了防备那群海盗?如果真那样的话,他们可以直接拒绝你们的要求,要么,就答应,而不会像现在一样的暧昧。”爱德华站在身上裹着奢华的丝绸,手指上戴满了宝石戒指,头上还顶着一顶漂亮的黄金王冠的马塔兰苏丹阿庚二世跟前,条理分明地为这位苏丹解释着目前的境况。
“你的意思是说,荷兰人只是在敷衍我们,而实际上,他们是想对我们动手?”旁边,身为阿庚二世的宰相佐约眨巴着他那双邪恶的三角眼,像是一条危险的丛林毒蛇一般打量着跟前的陈雁群,似乎在思考他这番解释的真实用意。
“那您还有什么解释,尊敬的宰相大人?”爱德华转过了头来,笑眯眯地向年轻的苏丹阿庚二世最为信重的宰相佐约反问道。
“那为什么他们会答应万丹苏丹的要求?而不愿意答应我们马塔兰,难道他们荷兰人以为我们比万丹更软弱可欺?”年仅十八岁的阿庚二世刻意地用手中的权仗敲了敲地板,示意他才是这一间王宫的主人。
“当然不是,尊敬的苏丹阁下,您听说过嘴皮与牙齿的故事吗?”爱德华向这位阿庚二世长施了一礼,足够恭敬地笑道。
阿庚苏丹翻了个白眼,救助的目光转向了自己那位足智多谋的宰相佐约。佐约那张黝黑的,满面了皱纹的老脸挤出了一丝谦卑的笑容:“这位先生的意思是,如果嘴皮破了,那么牙齿就会受到伤害,我们马塔兰与万丹之间虽然经常发生争执,但我们毕竟都是爪哇人,而荷兰人才是外来侵略者,他们只答应万丹,而敷衍我们,就是希望能够安抚万丹,先对付我们马塔兰。”
阿庚苏丹不由得站了起来,年轻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惶恐:“宰相,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你这个白痴听我的话,等那些华人先去出手,我们在跟在后边占偏宜那该多好。”宰相佐约在心里边狠狠地诅咒着这个年轻而又冲动,并且愚蠢而又贪婪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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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表面上他却仍旧不敢有太多的表露,只是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臣不敢欺瞒苏丹,这种可能性很大。”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然,宰相您亲自去一趟雅加达,跟那些荷兰人解释一下,甚至我也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提提价,如果不行就算了,没有必要动武。”阿庚苏丹紧张地握着着他那根学西方人打造的黄金权仗,眼巴巴地看着佐约。
“不可,苏丹阁下,您这是把宰相大人送出火坑,而且,您这么做,只会让那些荷兰人认为马塔兰王国软弱可欺,那么,反而会更加的不利。”爱德华赶紧站了出来说道。
“这话还有点良心,至少这个英国佬还算仗义。”佐约恨不得跳起来把这个想拿自己去当替罪羊送死的苏丹掐死。
“是啊,如果我们这么做了,那些荷兰人肯定会现在就派兵来攻打我们。”为了自己的老命,佐约宁可把事情说得更严重一点。“到了那个时候,不但是我们马塔兰会再次被荷兰人攻击,而且,您也会被他们赶下台,甚至会要了您的命。”
“那怎么办?爱德华先生,要知道,当初可是听了你的话,你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我才答应写信去要求荷兰人提高价格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承担责任。”阿庚苏丹立即把矛头转向,对准了这位英国使节。
“对,爱德华先生,现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确实应该由你来承担这个责任。”虽然刚刚感激了爱德华的发言,但是,并不代表佐约会关心一个外国人的生死,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的护卫就在王宫外边,而且是拥有着火器的精锐部队,佐约甚至会请苏丹直接把这家伙抓起来送给荷兰人,以抚平荷兰人的怒火。
“二位是这么想的吗?你们认为,我应该承担什么责任,要知道,二位,现在可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而是应该考虑怎么把那些荷兰人消灭,要知道,他们的部队如今深陷婆罗洲,就连他们的舰队也已经成为了兰芳国的战利品,而且,你们也看到了那些东西,应该知道,现在的荷兰人是最虚弱的时候,如果你们放弃了这一次机会的话,那么,我只能十分遗憾的告诉二位,爪哇岛日后的主人只会有一位。”爱德华撇了撇嘴,这两个愚蠢而又胆小的家伙的举动让人恨不得掏出腰间的左轮在他们的脑门上狠狠地开上几枪。
“不,爱德华先生,您不能这么做,万丹苏丹可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卑鄙而又贪婪,您如果跟他合作,这会降低您的身份。”佐约这下真急了,赶紧上前赔礼道歉。
“那么,我该怎么办?要知道,万丹苏丹阁下已经答应了派出一万名精锐的战士,准备随时向雅加达进攻,而你们却还在这里犹豫,要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你们考虑了,我必须为了大局,为了我们东印度公司的大局着想。”听到了佐约的话,爱德华差点笑出声来,这家伙该不会是形容他们自己吧?要不是常时间的礼仪锻炼,说不定他那海盗的痞性这分钟就已经暴露了出来。
“他们答应出兵了?!”这个时候,阿庚二世跳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居然出兵了。”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往井里汶去打听一下,万丹苏丹的军队已经在那里集结了。”爱德华脸上带着微笑,理了理自己胸口的衣襟。“现在,希望二位能够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可是,如果到时候你们不兑现承诺,那怎么办?”佐约那双邪恶的三角眼又转了好几圈,向爱德华问道。
“你这简直就是对我们诚信的大英帝国的污辱,要知道,我们大英帝国为什么能够在印度站稳脚跟,就是因为我们比那些反复无常的荷兰人更讲诚信,我们与那些土王的关系非常的融洽,他们与我们之间的贸易让他们十分的富有,而不会像您一样,只有这么一件小小的宫殿,甚至连军队的武器都没有办法配齐。
而我,会立即为你们提供五百只火枪,还有将近两千把长矛,这只是订金罢了,如果你们能够攻下雅加达,那里,我们大英帝国会把那里交给最先攻破雅加达的土王统治,而且,里边的荷兰人储藏的财富,首先攻入者,将会获得三分之二。想想吧……荷兰人每年从你们的手里边搜刮了多少财富,拿走了你们多少黄金和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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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搞定了?”当等候在马塔兰王宫外的卫队指挥官看到了爱德华带着一脸难以自抑的笑容走出了王宫之中,丢下了手中的烟头凑了上前去。
“当然,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那些没有见识的蠢货会不上当才怪。”爱德华一脸得意地从怀里边掏出了一张纸,那是一纸契约,上面写满了双方的约定,并且,马塔兰苏丹已经盖上了印鉴,当然,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章同样也鲜红而分明。只不过,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公章是伪造的,并且是用一枚萝卜刻的,不过,绝对与东印度公司的印章没有任何的分别,因为,这枚萝卜印章可是经过了两位东印度公司雇员兼鸦片走私商普莱恩特与汉姆严格鉴定过的。
那二位梁鹏飞因为要动荷兰动手,所以,还一直留着这两个家伙的小命,因为,他们对于梁鹏飞还有用处,自然要榨干所有的利用价值,要不然,他也不叫梁鹏飞了。
“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办?”卫队指挥官向爱德华询问道。
“当然是再回到万丹,告诉那位还在犹豫的土王,马塔兰苏丹已经答应出兵了,而且是两万人马,而他要是在继续犹豫下去的话,马塔兰苏丹如果抢了先,爪哇岛可就没有他们万丹的立足之地了。”爱德华无比猥琐奸诈地笑道。
“你果然够卑鄙的。”卫队指挥官翻了个白眼,递了一根香烟给爱德华。
“知道不知道这不叫卑鄙,按照我们那位尊敬地梁将军的说法,这叫智慧,而且,正是因为我有这样的头脑,所以,他才会安排我来担任这个合纵联横的说客。”爱德华叨起了香烟,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复了他那优雅的绅士风度,摆了摆手中的文明仗。“好了,现在我们该出发了,要是进攻的时间晚了的话,将军的军法可是不饶人的。”
“……我需要进城一趟,那位西班牙商人阿罗佐说他那里有位伙计病了,需要我去帮助,大概就几天的功夫,我就会回来。”郑天方看着跟前一脸难舍的小秀,小声地安慰道,一面打量着四周,生怕黄天成突然冒出来。
“几天?”小秀那丰满的小嘴撅得高高的,一脸的不情愿。
“就几天,真的小秀,你见过我骗你了吗?”郑天方看着小秀那副可爱的娇嗔样儿,恨不得能够咬上一口,不过,这种念头只敢在心里边想想而已,因为,他的任务时间已经到了。“无论如何,只要能够完成这次的任务活下来,我一定会娶你。”郑天方在心中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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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到了,嗯,昨天晚上喝了点酒,结果啥也写不出来,码到现在……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