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打!砸!抢!
这个时候,梁鹏飞看到了一旁的倪明看着那浑身是血卷曲在角落处小声呻吟的普莱恩特,眉头微拢,神色之中闪烁着一丝不忍,梁鹏飞双眉微微一挑,勾手召过来了一位刚才随着武乾劲他们去打探消息的亲兵,在他的耳边一声耳语之后。
这位新兵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走到了那呆呆地不知道正想着什么的倪明身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倪明有些愕然地抬起了头来,看到了梁鹏飞冲自己颔首示意之后,倪明默然地随着那名亲兵走出了客栈。
看着那位心腹谋士的背影,梁鹏飞轻叹了一口气,这位倪明虽然已经历经了很多磨难,但是,有些时候,自我主观意识太重,让他跟着那名亲兵去看一看那些鸦片的受害者。让他去近距离地接触那些身心与肉体受到重创,可宁愿倾家荡产也愿意往地狱里爬的吸毒者,残酷的现实要远远比自己舌绽莲花更能震撼人的心灵。
“对待敌人,我的身边不需要有人有妇人之仁。”梁鹏飞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如是想道。
汉姆不愧是奸诈而又贪婪并且无耻的英国佬,为了自己的小命,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给说了出来,要不是最后孙世杰一脸黑线的阻止,这家伙居然还想把他跟普莱恩特的老婆是如何勾搭成奸的经过也给描绘出来。
“我日,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大鼻子红毛鬼还真有两手。”李小双啧啧称奇不已地打量着这个跪在地上脸上保持着卑微与可怜模样的英国走私商。
“说不定那家伙是银样腊枪头,他娘们肯定憋不住起了火头,啊!……”武乾劲这家伙也很八卦,结果屁股上挨了梁鹏飞一黑脚之后赶紧以出去看看士卒们上岸没有为借口灰溜溜地窜出了客栈。
“一帮混蛋!”梁鹏飞鼻子差点喷出火星地瞪了这票家伙一眼,这才向着那个汉姆询问道。“你们手里边有没有证据,就是关于那位台湾兵备道永福和台湾水师协副将陈光昭跟你们交易的证据。最好别告诉我没有,你们英国人做生意一向都很精明,那两个傻鸟要是没有把柄捏在你们的手里,岂会如此卖命?”
“将军阁下您真是太睿智了,在普莱恩特的怀里边有一份清单,上面记载着我们送给台湾的这些官吏每人多少英磅多少法国金法郎的数量,而且日期、赠送的时间和地点都有标注。”汉姆连额头上的汗水浸进了眼睛也不敢擦,生怕自己稍有动作,激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清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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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梁鹏飞喷了一口青烟,那双鹰目里边游弋着冷冽的寒意。
“请让我想一想,应该还有,我再想一想……对了,那位永大人和陈将军他们,他们也吸食鸦片,永福大人早就吸食鸦片的,所以,我们才能跟这位永福大人搭上线。”汉姆终于又想到了一件事。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好啊,台湾水师协的战船本该是巡查台湾沿海水域,剿灭匪患,缉拿走私的国之利器,现如今居然变成了运送鸦片的走私船,啧啧啧,你们也太有材了,居然能想出这么一招。三千二百八十七箱,似乎比去年的要少了不少,这么说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的走私商在贩卖鸦片?”
“是的将军阁下,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些零散的走私商把大约七百箱鸦片运往福建、浙江沿海,不过,因为普莱恩特先生是东印度公司监督委员会主席敦达斯勋爵的侄女婿,再加上普莱恩特先生是东印度公司的中层职员,他说服了股东们开辟这条新线路,所以他获得了绝大部份的份额,而我,只是一位跑腿的而已。”
“好吧,小双,把这家伙给我看好了,嗯,还有那个家伙也是。”梁鹏飞歪了歪嘴角,斜挑起了眼角打量了缩在角落的普莱恩特一眼,他已经查觉到那家伙分明已经清醒了过来,可能是害怕又挨一顿毒打,所以缩在了那角落处装死。
“少爷,咱们的人已经上岸了。”这个时候,武乾劲冲了进来,向梁鹏飞禀报道:“一共三百名弟兄。对了,还有诸位兄弟们的官服武器也都带来了。”
“好,诸位,都给老子穿戴齐整了,省得那些家伙还当咱们是乱匪。”梁鹏飞吐掉了雪茄屁股,接过了那顶红顶子的凉帽,朝着光秃秃的脑门上戴下。
这个时候,满头大汗顾不上擦,脸色难看无比的倪明从门外闯将了进来,看到了那跪在地上的汉姆之后,似乎被挑动了某根神经,突然就冲上了前来挥起老拳朝着这个英国佬的面门砸了过去,斯斯文文的一文学青年打起人来的动作也是歹毒阴狠,还一面打一面喝骂:“让你们这些狗日的卖鸦片,让你们这些狗日的西夷人卖……”
正在换着衣服的诸人都不由得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梁鹏飞也让倪明这激愤垢举动给弄得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行了,我答应留他一条命。”
“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倪明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瞪着那让他打得两眼青紫抱着脑袋不敢反抗的汉姆,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大人,这些狗杂种都该死!”
“怎么,看到什么了?”梁鹏飞望着倪明问道,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不过他还是希望跟前的倪明自己说出来。
倪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稍镇定之后,铁青着脸说道:“大人,方才照您的吩咐,我去逛了一圈,终于知道大人为何对贩卖此物者如此深恶痛绝,为了吸食鸦片,倾家荡产者有之,甚至就在刚才,我到了一个吸食鸦片的人,或者应该说不能再称之为人了,刚刚要把自己的女儿卖进了妓馆,就为了能换来十两银子继续去吸食鸦片。”
听到了倪明之言,大堂之内的诸位表情都瞬间阴沉了下去,大堂之中的气氛沉闷中之,透着一股难解的压抑。倒在那地上,缩成一团的汉姆就像是一只猥琐的王八努力地趴着,不敢动弹分毫,虽然他听不懂这些人所说的汉语,但是,他却知道这些人的情绪似乎越来越危险。
“还请大人责罚。”这个时候,倪明突然拜倒在地,梁鹏飞不由得愕然:“我责罚你什么?”
“小翠,你进来吧。”倪明抬头朝着那门外低声道,就在诸人讶然的目光之中,门外边怯怯地探进来了个纤弱的身影,就在门外向着大堂之内拜倒:“多谢青天大老爷救命之恩。”
灰土布的衣裳,虽然干净,却已经有不少缝补的痕迹,苍白而显得瘦小的脸蛋上,那双因为清瘦而显得过大的眸子里透出来的是胆怯与畏惧,还有一丝叫做惊喜的东西,这让实在是让人大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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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鹏飞打量了一眼这个瘦得快要风吹就倒的小姑娘,心里边暗暗叹了一口气,上前伸手虚扶了下示意她起身。这才转过了头来望向倪明。“这就是那个姑娘?”
“是,我看她实在可怜,又听旁人言,其母曾经被其父逼着那个……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已经改嫁,如今其父猪狗不如,所以,我就把她买了下来,省得入那花柳营生,生生坏了清白。”倪明却没有起身,似乎生怕梁鹏飞不肯答应一般。“请大人责罚。”
梁鹏飞看着那跪倒在地上的倪明半晌,脸上渐渐地露出了笑容,抬起了脚轻揣了他的屁股一下笑骂道:“滚起来,你这是救人,难道我还拦着你不许救不成?不过,救人就得救到底,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这下轮到倪明表情愕然了,他实在是不明白梁鹏飞的救人救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大人指点。”
“你恨你爹吗?”梁鹏飞没有回答倪明,却向那叫做小翠的小姑娘问道。
小翠的眼睛里孕育着泪水,但是她却没有像梁鹏飞预想地一般点头,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恨那些卖鸦片的人,如果不是他们,我爹怎么会变成现在生不如死的模样?”
“她家也是书香门弟,父亲还曾经中过秀才,颇有才名,现在……”倪明在一旁插言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乎方才那小翠的父亲卖女的场面仍旧让他记忆犹新。
梁鹏飞转过了头来,拍了拍那倪明的肩膀:“把她老爹给我带过来,虽然这鸦片很难有有戒掉,可我还是想问问他,原本像条野狗一样的活着,还是愿意昂着头去死!”
“遵命!”倪明望着梁鹏飞,紧紧地抿着嘴,两只眼睛里边闪烁着一股子灼热的东西。
“是!走吧,小翠。”倪明向梁鹏飞领命之后,转过了脸来,和颜悦色地向着这位姑娘说道。
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身影,梁鹏飞冲武乾劲勾了勾手指头:“你带着弟兄们跟着他们,如果那边谁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就把他们那鸦片烟馆给老子砸了……唔,要玩就干脆再玩大一点,你给我带一百个弟兄过去,负责小翠的老爹所在的那家烟馆和另外一家,李小双你给我带上一百名弟兄,负责另外两家烟馆。鸦片烟馆内的吸食大烟的工具一律给老子砸了,鸦片馆里的一切现钱和银票,反正只要是值钱的,都给老子抢了,如果有人反抗,全都给老子揍他娘的,敢有动刀兵者,只有一个字:杀!”梁鹏飞低沉地喝了一声,却犹如吕黄大钟一般,震得大堂之中嗡嗡作响。
“末将遵命!”已然束装待发的武乾劲与李小双齐齐凛然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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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别说是断尾求生,就算是断鸡求生也不顶用!
“大人,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这广州水师怎么上岸来了?”一位水师士卒好奇地张望着,向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守备问道。
那位手按着腰刀刀柄一脸紧张的守备恨恨地瞪了一眼这位新兵蛋子:“你问我,我问谁去?!吴七他去了多久了?”
“都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将军应该快到了吧。”旁边的一位士卒答道。
“妈的,再拖下去,谁知道会拖出什么事情来。”这位守备小声地嘀咕道。从这些广东水师的战船出现在了这打狗港,这位都司就已然令下属前往禀报自己的顶头上司台湾水师协副将陈光昭,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老半天人还没来,这让他不由得心里边发慌。
虽然手下的士卒不清楚,可问题是他这位守备是陈光昭的心腹,知道那边由水师士卒守护的那个货仓里边全是鸦片,一看到广东水师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心里边当时就着了慌,该不会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跟那些英夷合作走私鸦片的事情暴露了吧?
等了好久,那些水师没有丝毫的动作,他还以为自己是神经过敏,可就在不久前那一声哨响之后,广东水师放下了不少小船,派了好几百人上岸之后,他就越来越觉得不妙了。
就在刚才,两队杀气腾腾的士卒直接离开了码头,这让他更加的心惊胆战。“妈的,早知道今天就不来值这一班了。”这位守备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暗骂道。
“大人你看,我的姥姥,大人,那里好多大人。”就在这位都司胡思乱想的当口,身边的一位士卒突然大叫了起来,把他给吓了一跳,正要骂人,可看到了那前边港口客栈里边走出来的那一群人之后,生生把将要骂出口的话全给憋了回去。
打头的那位穿的居然是二品武官补子,后边好些三品四品的武官,一个二个神色不善,正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完了……”这个时候,这位台湾水师守备那一片空白的脑海里边只剩下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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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已经穿戴好了二品武官袍服的梁鹏飞大赤赤地走到了那座货仓跟前,对着跟前那个面色灰白,视线散漫,似乎在神游物外的守备沉声喝道。
“下官台湾水师协打狗港营守备马翰东参见总兵大人。”一咬牙,这位守备赶紧抱拳行礼,却一丝一毫没有让路的意思,虽然他的双腿抖得如同那风中的浮萍。
“让开!”梁鹏飞看着这位马守备,嘴角微微一翘再次重复道。
“总兵大人,下官奉我家大人台湾水师协陈副将之命,看守货栈,任何人等都不得靠近,还望大人海涵。”营守备马翰东咬着牙战战兢兢地答道。
“妈的,没听到我们总兵大人的命令吗?都给老子滚开!”魁梧如山的陈和尚大步上前,伸手一扒拉就把那马守备给拔出好几步远,瞪圆了眼,冲那些守卫在货仓的水师士卒喝道,配上他那张满面了刀疤与横肉的脸庞,神情凶悍狠厉至极。
那些水师士卒一个二个握着长枪的手都有些发软,脚步下意识地往两旁移动。
“总兵大人,这里是台湾府,不是你们广州。”那位让陈和尚给拔拉到一边的马守备急的直跳脚,可他又不敢让手下抄刀子玩命,对方那泊在港口锚地的数十艘战船可不是闹着玩的。
“傻鸟!”从梁鹏飞身后边窜出了一个身影,一拳就照着这位马守备的胸腹间狠狠地捞过去,马守备就像是让战马的重蹄给踹了一蹄般向后倒飞了半步,直接就蜷成了虾米状跪伏在地,翻着白眼,张大了嘴,不停地呕着清口水。
梁鹏飞身后边的一百士卒纷纷抢将上前,一面喝骂一面用手中的刀背不停地驱赶着那些看护着这间货栈的台湾水师士卒,看到自己守备大人变成了虾米,这些人哪里还有半分反抗的念头,一大会的功夫,两百多人全都退得远远的,倒是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士卒从旁边绕了过来拉起马守备也退得老远。
马守备好不容易才缓过了气来,可是,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经都被驱赶到了一旁,那位广东水师总兵已经走到了货栈跟前,还没等他有什么感慨,那货栈的大门居然从里边被打开,然后钻出来了一个留着两撇稀疏的胡须的猥琐男子,正冲那位总兵大人不知道比划着什么,马守备抖了抖嘴皮子,白眼一翻,再次昏迷了过去。
“少爷,里边堆满了,整个货仓里边全是鸦片,奶奶的,怕不得有三千来箱。都快赶上咱们上次在海边捞到的那一票了。”身上的那件灰蓝色衣裤裹得灰扑扑,精神却异常亢奋的白书生向着梁鹏飞不停地比划着他在货仓内的所见。
走进了货仓,梁鹏飞拔出了腰刀用力一橇,掀开了箱盖之后,露出了那藏在棉花中一团团用薄布包裹起来的块状物,梁鹏飞拿出了一块掀开了薄布,露出了里边那呈现出油亮的棕黄色的熟鸦片。
梁鹏飞伸手拍了拍那手感滑腻的熟鸦片,嘴角翘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啧啧啧,这些家伙还真他娘的够能耐的,居然垒得这么齐整,又是三千多箱,鸦片啊鸦片,看样子咱们还真是有缘份,不拿你来玩死别人,那就实在对不起我们俩之间的缘份了。”
“……”身后边的诸位将校全都一脸麻林,实在不明白梁鹏飞跟鸦片的缘份怎么跟玩死别人会扯上干系。
“和尚,让他们再多派些人手上岸,看好这里,就算是一只耗子,别不能从老子的手里边叨走眼屎大小的鸦片。明白吗?!”梁鹏飞把那块熟鸦片扔回了箱子里拍了拍手喝道。
“是,小的这就去叫人。”陈和尚大声应诺之后便跑出了货仓。
“这么多的鸦片,不知道要害掉多少条性命,那些英夷着实该死!”孙世杰打量着那几乎垒至货仓顶部的一箱箱密封好的鸦片,目光之中透出了一股阴枭的杀意。
“英夷该死,那位兵备道台永福与台湾水师副将陈光昭更该死!没有他们,这些英国走私商人如何能把鸦片堂而皇之用台湾水师的战船来运送入港,摆在这里?”白书生桀桀冷笑道。
“少爷,港口外边来了大队人马,正冲着咱们这边过来了。”这个时候,外门传来了亲兵的吼声。梁鹏飞最后扫了一眼这垒满了装鸦片箱子的货仓一眼。“走,看看是那位兵备道大人还是那位副将大人来给咱们接见来了。”梁鹏飞嘴角微弯,负手迈着大步朝着货仓外边走去。
到了货仓外,梁鹏飞就看到了那条延伸到港口码头的道路上已然正涌来一批人马,打头的数人骑在马背上,不用猜,梁鹏飞已然明白是谁来了。
“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永福见过总兵大人,不知梁总兵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莫怪。”跳下了马,头上的汗水也顾不上擦的一位胖呼呼的中年男子朝着梁鹏飞笑呵呵地行礼道。
“不敢当,梁某来此,不过是奉命而为罢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此地见到永大人,实在是有缘啊,呵呵呵……”梁鹏飞一脸和颜悦色地回了一礼,然后目光落在了那永福身边那位正把目光落在货栈,脸色苍白的武将身上。
“还未请教这位是……”梁鹏飞看到这家伙就像是望夫石似的半天没反应,不由得向那永福斜了斜眼角。
永福自然也看到了那门户大开的货栈不过,他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陈副将,还不来拜见梁总兵梁大人?!”
陈光昭似乎才回过了神来,挤出了难看的笑脸向着梁鹏飞抱拳道:“末将陈光昭见过总兵大人。”
“怎么,陈将军老是盯着这个货栈看个不停,莫非这里边的货物跟陈将军您有关系?”梁鹏飞呵呵一乐。
陈光昭那张灰白的脸再次一变,难看得就像是刚刚让人给拖去茅房轮了一遍大米。“没有没有,末将跟此间的货物绝无关联。”
“哦?既然没有,那为何方才你的那位属下马守备告诉本官,他就是奉了陈将军你的将令,严密看守此货仓,不得让闲杂人等靠近。”梁鹏飞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指向了那边还在作昏迷不醒状的马守备。
陈光昭眼珠子咕噜噜转得再勤,却连一个屁也憋不出来。两腿似乎也有发软的迹象。就在此时,旁边的永福却开了口:“梁大人,陈将军令人看守此货栈乃是为了看管走私赃物。”
“哦?莫非永大人也是知道这里边都有些什么货物?”梁鹏飞转过了脸来,一副好奇的表情,心里边却已经把主次给分了出来,这位永福的脑水还真好使,转眼之间,就想出了这么一招断尾求生的计策,梁鹏飞心中冷冷一笑。“别说你是断尾求生,就算是断鸡求生也不顶用,今天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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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猜猜我能杀你几次?
“这下官当然知道,这里边,是一伙西夷走私商人的赃物,这是陈副将听闻有人欲在我台湾府打狗港走私,派人查访,得知这个货仓有问题,所以,陈副将令其下属将此货仓看守住,以防备那些不法商人将货物转移,而且将此事知会于下官,我与陈副将这才赶来。”永福这番话说得底气十足,一脸的正气。
旁边原本脸色灰败的陈光昭听了没两句,不由得两眼一亮,似乎原本被抽走的生气又回到了身体里,连连点头不已:“正是,正如永大人之言,若非如此,末将岂会指使部下来监视一个小小的货仓?”
“哦,两位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梁鹏飞那双眼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跟前的两人,永福藏在袖子里的手使劲地乜着掌心的汗水,说不紧张那是扯蛋,不过,对于永福这样的老官油子而言,哪里会不清楚跟前这位梁总兵的底细。
不说其他,广东知府走私一案,这家伙直接一口气就砍了三百多颗人头,没有入仕之前,居然把那纵横南洋一带的好些西夷海酋的脑袋当成了贺礼呈给福康安。
更别提此人到了安南之后,金兰湾一战,居然宰了对方五千人,总之,梁鹏飞的名声在两广以及闽浙地区的官场之中很不好,残忍好杀,做事率性而为,不知道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若不是深得那福康安的庞信,后又受那和氏兄弟的青眼有加,怕是早就把这家伙给……
所以,就在刚在来的路上,永福在脑袋里边就开始盘算着各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并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陈光昭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白痴级的蠢货,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抢过了话头,说不定这个白痴现在已经让梁鹏飞这家伙给诈出了底。
“如果不是这家伙掌握着台湾的水师,而走私只能通过海路进行,自己为了不引人注目和安全起见,利用水师的战船来走私,否则怎么可能会让这个蠢货分上一杯羹?”永福暗暗恨的直咬牙。
“既然大人已然清楚了事情的经过,那下官也就放心了,来人,还不快把货仓给本官看守起来,难道还需要本官自己动手不成?!”永福嘿嘿一笑,朝着身后边一挥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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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劳烦永大人您的兵马了,末将已经奉总兵大人之令,看守此货仓。”这个时候,吴良笑眯眯地从那看守货仓的士卒中间冒了出来,朝着永福抱拳行礼道。
“这……呵呵呵,梁大人,您公忠体国之心,下官很是佩服,不过,此处乃是福建省台湾府治下,并非广东地域,梁大人,您的属下如此做,是不是显得有些越权了?”永福转过了脸来望向梁鹏飞,一脸乐呵呵的和气相,不过这话可就是棉里藏针了。
“永大人这话说的不错,照常理来看,梁某如此做,确实越权了,不过,若是当地官员与走私商人同流合污,梁某身为朝庭官吏,岂有袖手旁观之理?”梁鹏飞脸上那和悦的笑容渐渐地变得阴冷了起来。
永福表情不由得一僵,不过很快心里的那丝慌张就被他压制住。“梁大人,您似乎话里有话啊,莫非梁大人您听到了什么谣言不成?”
“谣言?”梁鹏飞挠了挠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缓缓地踱步到了那陈光昭的跟前:“好象听到那么一点,听闻这打狗港这里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开鸦片烟馆,不知可有此事?”
“这个……下官不太清楚。”陈光昭垂着头让梁鹏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变化,可是,梁鹏飞却看到了他的手在紧张地摆弄着那手中的马鞭。
梁鹏飞淡淡一笑,抬起了眼皮,看向那永福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听说,其中有两间鸦片烟馆,可是永大人您名下的产业,而陈大人还有几位水师将领合伙开了另外两间鸦片烟馆。这是谣言还是什么,还望永大人给本官解释一二。”梁鹏飞再次踱步到了那永福的跟前,那笑眯眯的眼中有着阴枭歹毒的寒芒闪烁。
永福觉得自己的脸上似乎被梁鹏飞的视线约灼出了两个深洞,额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冒了出来,梁鹏飞那魁梧雄壮的身躯给他以一种强大的压迫力,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过,事关性命,永福挣扎着争辩道:“大人,这完全是谣言,污蔑,下官也是朝庭命官,焉能不知道世宗皇帝和皇上都下令禁烟?如果这打狗港真有鸦片烟馆,必然是某此奸侫小人贪图厚利,借用我等之名号,想以此恐吓住那些平民百姓……”
“好了,是非黑白,一会儿自然就会见分晓,看二位大人的汗,看样子今天的太阳还真够毒辣的,来来来,这边阴凉一些,咱们到这里稍坐,品茶聊天,以候佳音如何?”梁鹏飞眉头一皱,打断了永福那上下翻飞个不停的嘴皮子在跟前一张一合。
永福没有想到梁鹏飞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一会就见分晓?”
“是啊,本总兵听到了这些谣言,着实很生气,居然有人敢诬蔑朝庭重臣,所以,本总兵就在之前,已然下令,让人前去查抄打狗港的这四家鸦片烟馆,看一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居然如此大胆妄为,敢借用朝庭重臣的名号来做事情,唔……二位大人,你们的汗怎么越流越多了?”
“这天确实是够热的,大人,这事关重大,而且这乃是我台湾治下之事,来人,尔等还不速速领兵,去助梁大人的手下,查抄那四家鸦片烟馆。”永福向着梁鹏飞强挤出了一个笑脸之后,转过了身向着那身后边的新信喝道。那些人哪里还不心领神会,径直就要让士卒前队变后队往港口外冲。
“都给老子站住了,没有本总兵的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码头,否则,格杀勿论!”梁鹏飞嘴角扯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遵将军令,擅离码头者,格杀勿论!”梁鹏飞身旁的将帅,先前守卫着那仓库,在得到了暗示之后已然悄悄地将那通往港口外围的大道给堵个严实的手下悍卒们齐齐举起了手中雪亮的兵刃嗔目大喝,把那永福陈光昭和他们带来的数百兵丁给震得齐齐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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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兵,你这是什么意思。”永福回过了头来,那张圆呼呼的脸上乐呵呵的表情在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气极败坏。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那本总兵就是什么意思。”梁鹏飞接过了白书生递过来的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斜吐出了一口青烟:“怎么着,永大人您的镇定从容都哪去了?”
这个时候,那位一直像是一只缩头乌龟一般一声不吭的陈光昭似乎在感受到了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时候,身为武将的血性终于暴发了出来,昂起了头,那双充满了绝望与疯狂的眼睛有些发红地盯着梁鹏飞,嘴角露出了一丝诡笑:“大人,您可别忘了,这里是台湾,不是你广东治下,来人,给本官冲散他们,敢有阻拦者,杀!”
呯!一声清脆的枪响在码头的上空回荡着,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震,齐齐望向那枪声处,梁鹏飞斜叨着雪茄,手中一把铮亮的左轮手枪的枪口正散发着寥寥的青烟:“谁敢动?!”
“好,好一个梁总兵,居然敢向同僚示以刀兵,威胁朝庭命官,既然如此,也休怪下官无礼了,来人!”永福桀桀地怪笑了起来。
梁鹏飞手中的枪陡然指向了那永福。永福不由得一滞,不过旋及怪笑了起来:“梁总兵,您该不会是急糊涂了吧,就凭你手上这柄开过的火枪,难道还想拿来威胁本官不成?给本官拿下!”
“是吗?那我试试。”梁鹏飞吹出了一口青烟,枪口微微一歪,对准了那位永福身后边想要冲上前来的亲兵扣动了扳机,一声脆响再次掠过所有人的耳畔,枪口喷出了淡淡的管焰。
那位亲兵的脑袋突然向后一仰,眉心处多了一个红点,而脑后连皮带骨地被崩飞了一大块,喷得那永福一头一脸。
码头一片死寂,只有那左轮手枪击发的回音还在扩散,被喷了一脸脑浆与血沫的永福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那位亲兵用一种近乎慢动作的方式,诡异地从他身边倒下。
“你!……你……”永福浑身都在颤抖着,缓缓地抬起了那张写满了惊骇的圆脸,恐惧与绝望是他最佳的写照。
“永大人,你猜一猜,我这只枪里边还有几颗子弹,对了,你或许不知道什么叫做子弹,那么我换一种说法,你觉得,我这把枪,能够打死你几次?”梁鹏飞那双就算是雪茄冒出来的青烟也遮掩不住的,充满了暴戾与杀意的邪恶目光掠过这群台湾水师士卒。“你们也可以一替你们的上官猜一猜,我能够再开上几枪?怎么,难道没有人有这个胆量?!”梁鹏飞那充满了讥讽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徘徊着。
陈光昭的手缓缓地移动着,渐渐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可是,他突然看到了梁鹏飞身后边那位魁梧得犹如神话中的巨灵神一般的巨汉正用他那双透着一股子淡漠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的手边,一柄长得夸张的战刀稍稍出鞘,那刀刃处的血锈仿佛是这柄刀的刀下亡魂正在哭诉着他们惨死经历的斑斑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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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杀一留一!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视着一头被撂在案板上的生猪,考虑着从哪里下刀能够更快的放血。
陈光昭不由得心头一寒,那原本握紧了刀柄的手只敢小心翼翼地挪开,生怕动作过快,引得这个肌肉夸张隆起的巨汉误会,到时候,在那柄夸张得骇人的战刀之下,怕是自己别想全尸。
永福两腿一软,坐倒在地,虽然自己这边不论是亲兵或者是士卒都要多过对方,可是,在那漆黑的枪口之下,永福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悬崖的边缘,下边是那喷涌灼热的地狱熔岩,前方是一头露出獠牙,狰狞到极点的猛兽,孤独与绝望充溢着他那颤抖的灵魂。
脸上的血污根本就没有想到去擦,绝望的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枪口,仿佛那里边会突然钻出一头巨毒的蝰蛇。
码头上一片的死寂,那数百兵丁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动弹,梁鹏飞那魁梧强悍的身躯里溢散出来的危险气息让他们几乎呼吸不过来。他手里边那柄已经开了两枪,夺去了一条人命的样式古怪的枪械在那艳阳的映照之下,反射着刺眼而诡异的寒光……
梁鹏飞没有在理会这个心理崩溃的永福,转而望向一旁的陈光昭。那毒辣而邪恶的目光让陈光昭一颗心从胸口提到了嗓子眼。“梁总兵,我等皆是朝庭命官,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陈光昭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是吗?”梁鹏飞怪笑了两声,走到了陈光昭的跟前,居然一脚就踹了过去,然后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打,一面打一面大骂:“逼你姥姥,我逼你老妈!我为有你这样的水师同僚觉得羞耻,朝庭怎么会有你们这两个畜生,带着朝庭的战舰,拿去运送祸害国民的毒品鸦片,你还有脸跟老子提朝庭命官这四个字?!你爹妈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畜生……”
连踢带踹,手脚并用,甚至连身上的官袍因为用力过大都裂开了几条线缝,陈光昭抱着脑袋一面惨嚎求饶一面翻滚。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副诡异的场面,堂堂朝庭二品大员正像个地痞流氓似地在那狂揍朝庭从二品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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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鹏飞的毒舌喷出了无数让人听得都觉得耳根子发麻的词语,如果不是后来武乾劲等人上前拉住,说不定让这两个畜生比叛国还要让人恶心的行径给惹出了一肚子邪火的梁鹏飞会活活把陈光昭打死。
而陈光昭的亲兵有想冲出来护卫自己上官的,却在刚刚迈出步子的瞬间,就让梁鹏飞的亲兵一刀就把脑袋给削飞到半空,喷溅出来的鲜血浇了周位的将士一头一脸。
这些台湾的士卒们惊惧的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像是朝庭的军队,更像是一群杀人不问理由,只问喜好的悍匪,生生把他们忠心为上司的勇气全都冻结,哪怕是再动弹一根手指头也都觉得困难。
“滚开,别拦着老子,你们这些人都他妈的看什么看,还不快给老子放下武器蹲下,双手抱着脑袋,不要妄想反抗,否则,老子很乐意在你脑门上崩上一枪!”梁鹏飞扒开了拦着自己的武乾劲,恶神恶煞地朝着那数百台湾士卒咆哮道。
他的脚边,是那满脸血污,瘫坐于地的永福,还有那让他揍得遍体鳞伤,只能缩成一团在那呻吟的陈光昭。他那犹如怒狮一般的咆哮声还在码头上回荡,身后不远处,大批的悍卒正飞快地从小船上跳上码头,朝着这边冲过来,他们那恶狼一样的目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悍勇之气,如狼似虎地冲入了这些台湾士卒群中,用他们手中的刀背和枪柄教育着这群倒霉的家伙去服从梁大总兵的命令。
“大人,您实在是太冲动,如此一来,虽然您出了一口气,可是事情就麻烦多了,殴打朝庭命官,这事情可绝对不小。”旁边,孙世杰一脸懊恼地报怨道。
“麻烦,老子从来不怕麻烦。”梁鹏飞狞笑着把那雪茄头给摁熄在旁边的石柱上:“世杰,一会你把永福先带走……”梁鹏飞在那孙世杰的耳边一阵嘀咕,孙世杰的表情变幻得无比的古怪。“大人,您这是……”
“你觉得我宰了他们,天底下就没有官员敢在走私鸦片了?”
“这不可能,这个朝庭已经从根子上都腐烂掉了,为了私利,连国家之利都敢出卖,何况是自己的性命。”孙世杰显得有些苦涩地答道。
“所以,留下一个害怕我,被我捏住了把柄的官员,对我,对朝庭,都有好处,虽然这好处显得有些……但是,咱们总算是能够在台湾这里搭上一条线。”梁鹏飞搓了搓手指关节上的血渍。
“大人之谋,实在是让人佩服。”孙世杰眼睛一亮,可是,看向梁鹏飞时,表情笑得有些勉强。
梁鹏飞嘿嘿一笑:“别拍马屁了,其实你心里肯定想着,本将军实在是下流无耻卑鄙歹毒之极。”
“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么想,不过确实觉得大人您这么做,确实够狠辣的。”孙世杰一开始下意识地摇头否认,可是看到了梁鹏飞那双仿佛能刺透人心的视线之后,一咬牙,直接承认了事。
“世杰啊,如果我不够卑鄙,不够诡计多端,不能歹毒狠辣,怎么跟这些人斗,怎么跟这个朝庭斗?”梁鹏飞伸出了一只尚且还残留有血迹的大手拍了拍孙世杰的肩膀,淡淡一笑,转身朝着那码头走去。
孙世杰看着梁鹏飞的背影,没来由地,觉得梁鹏飞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还有孤傲。有些发愣的孙世杰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猛一咬牙,大步赶上了梁鹏飞,拦在了他的跟前,在梁鹏飞愕然的视线跟前,长辑一礼:“不论大人如何做,世杰都知道大人是为了我华夏之复兴,孙某当尽毕生之力,以效大人。”
梁鹏飞看着那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孙世杰,脸上的愕然渐渐地消去,露出了灿烂得犹如那雨红初晴一样的笑容,伸出了手,扶起了孙世杰。“好,好!……”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刻,壮志豪言都是屁话,只是紧紧地握了握那孙世杰的手,然后继续向着码头走去,有人能够理解自己,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日你奶奶的,想不到古装热血剧居然有这样的感染力,老子刚刚差点又风吹沙子迷了眼了。”梁鹏飞吸了吸鼻子,迎着那劲疾的海风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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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水师协副将陈光昭利用职务之便,居然与走私商人合谋,用台湾水师战船贩运走私鸦片。不巧,居然被广东水师虎门镇总兵官梁鹏飞发现,梁鹏飞联合台湾府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永福将其及一干参与走私的部下锁拿之机,陈光昭畏罪自裁,梁鹏飞等人一共缴获走私鸦片共计三千二百八十七箱,合计三十二万八千七百斤鸦片。
陈光昭不仅仅走私鸦片,还私开烟馆,导致了凤山县打狗洪百姓怨声载道,梁鹏飞与永福当众将鸦片投入海中销毁,以息民怨。
乾隆很愤怒,身为皇帝,自吹为十全老人还没两年的乾隆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自己登基五十八年之际,距离自己即将退位还有两年的时候,出现这么一样丢丑的破事,原本嘛,不过是一位知府走私鸦片,区区四品官,可谁曾想,翻了一年,跟走私商人窜通的官员居然上升到了从二品,而且更重要的是,居然是用了水师的战船来走私,并且,走私鸦片的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三百二十八万七千两之多。
“福建水师提督招万成降职留用,台湾府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永福算是功过相抵,不过仍旧降职留用,台湾府知府清华、凤山县县令……啧啧啧,我说大哥,这一处置,可就是一大批的人哪。”北京,和府。和琳看着手里边的那份东西,不由得连连砸舌。刚刚回京述职的和琳,没想到刚刚到了自家兄长的府上,就看到了这么一份公文。
“当然,谁让这些该死的家伙去走私鸦片,世宗皇帝在位时就下过禁烟令,而去年在广州那起案子之后,皇上又下了一回禁烟令,可谁想,居然敢有人顶风作案,这不是自个往枪口上撞吗?”和绅坐在和琳的对面,端着一杯茶水抿了一口,一脸的鄙夷。
和琳笑了笑:“这梁鹏飞还真是能臣,才到了台湾,居然就破了这么一桩大案,对了兄长,皇上难道就没点赏赐?”
“这事,皇上还在斟酌,毕竟梁鹏飞太年轻了,升官之快,别说是汉人,就算是咱们满人里边,也难有这样数年之内,就连跳数级的。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和珅抚了抚眉头,有些难为地道。
目光一转,和珅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老弟。“怎么,那小子托你来找我了?”
“那倒没有,只不过安南一战,若不是他出了大力,我又怎么能如此轻松?”和琳笑着摇了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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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投效的诚意!!
听到了和琳如此说,和珅点了点头,自家老弟与福康安各领一军,都是去收拾对方,结果,自己的弟弟可是把对方都给平掉了,而那位皇上的外甥福康安,虽然也打到了那廓尔喀的都城,虽然逼降了对方,却是因为没办法攻下对方的都城,两相一对比下来,自己的弟弟还真是挺有帅才的。
当然这其中,那位往自己的口袋里边塞了不少好东西的梁鹏飞确实出力不少,他很清楚自家弟弟的脾气,所以,有这种表现并不意外。
和珅抚了抚眉头,掂着那有些发福的肚子挪了挪屁股:“别人立个功劳,不知道要费上多大的劲,这小子倒好,上哪转悠一圈,总能整出点事来。不过,功劳就是功劳,有功不赏,可不是咱们皇上的风格,对了,这小子在奏本上说了,他的手下参将吴良能力不错,这一次台湾之事,颇有功劳,皇上已经答应了我,让他署台湾水师协副将一职,负起台湾海防之责。”
兄弟二人很快就把这话题丢到了一边,聊起了另外一件让和珅头疼的事情。“现如今皇上已经登基五十八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皇上就要退位了,可是我却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皇上中意的人选。”
“这个……”和琳听到了和珅的这句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诉苦的话,只能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笑容,和珅看到了和琳如此表情,不由得在心中轻叹,自己这个弟弟,能力是有的,但是……
“没什么,不过是一句牢骚罢了,皇上身体康健得很,每天早上都还打拳呢,别说是两年,就算是再活上十年我看也行。”和珅挥了挥手笑道,似乎想驱散那压在心头的阴云。
“兄长,不是我说你,这些年来你做的很多事情……”和琳看到了自家大哥那掩藏在笑容后边的阴郁,忍不住开口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现如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为了我们和家,哥哥我只能一条路继续走下去。你不用担心,为兄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和珅伸手拍了拍和琳的肩膀温言笑道。
和琳张了张嘴,确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清楚自己兄长的脾气,再说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侄子丰绅殷德携着那侄媳妇固伦和孝公主已经出现在了书房外的小径上,已然不再适合他们兄弟谈论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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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北京的事情,梁鹏飞并不清楚,现在的他正在为另外一件事情头疼。“朱奎又来了,这一回他又准备干吗?是想投效呢?还是想要合作?”
就在梁鹏飞刚刚抵达了台湾没两天,就知道了朱濆派了其弟朱奎前来的消息,或许是因为初步接触,而且朱奎这家伙也挺油滑,打着的是准备去南洋做生意,来问陈添保路子的。所以陈添保并没有能从那朱奎的嘴里边掏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时隔了一个半月之后,朱奎居然又来了,这让梁鹏飞不得不猜测这家伙的用意。
因为就在自己刚刚处置完台湾走私,销毁了三千多个填满了石灰的假货,悄悄地把那些已经从货仓之中转移出来的鸦片尽数运往蟹王岛的当口。在福建福临府海域的四霜列岛一带,蔡牵在此地伏击了福建水师湄州营,湄州营死伤惨重,游击蓝奋战死,把闽浙总督伍拉纳和提督招成万差点给气疯,一下向乾隆请罪,一面下达了死命令,这些时间以来,那福建水师与浙江水师就像是两条疯狗一般地在闽浙海面追查着一切可疑的船只。
那蔡牵等海盗虽然小胜了一仗,却没有想到居然把这些家伙给逼到了穷巷,就在十日之前,久为水师宿将的招成万以福宁镇左营为饵,巡于福州府与福临府交界海域的东引岛一带,蔡牵等人不小心上了一回当,结果,险险让那福建与浙江水师给联合抱了饺子,结果,双方一场血拚下来,蔡牵损失颇重,突破了包围之后,再次远遁。
如果不是招成万指挥在前,被炮弹击中了左臂,导致指挥混乱,说不定蔡牵这回子就得把脑袋全撂在那东引岛附近的海面上了。
所以,梁鹏飞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料定朱奎这次前来,十有八九就是朱濆眼看混不下去了,或者应该是说觉得这么跟着蔡牵与朝庭水师硬碰硬实在是愚蠢的行为,不想再跟蔡牵再这么死撑下去了,所以想撒丫子闪人。
“是的大人,朱奎这一次来,希望能够与我们合作,至少让他们能够去南洋暂避一下风头。我倒觉得是一个机会。毕竟在闽浙海域朱濆的人望与能力都不亚于蔡牵,若是能够把他收归我用,必能添一臂助。”从广东赶到了台湾的陈添保就坐在梁鹏飞的下首,毕恭毕敬地答道。
“朱濆,这人到是个人才,大人,此人不仅仅是海上枭雄,而且长袖善舞,不仅仅在海盗圈子里颇有声望,而且很擅经商,不仅仅在闽浙一带港口做生意,甚至做到了流球、日本以及朝鲜,另外,他凭借着商人的身份,与官府、水师都暗中有联系,可以说是一个人面很广的人物。”掌握着梁鹏飞的情报系统的孙世杰点了点头说道。
“居然是这样一个人物,看样子,确实是有几把刷子,跟我老梁家起家史倒也有些相像,盗商结合,嘿嘿嘿……”梁鹏飞皱起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这样的人,如果为我所用,倒真不错,嗯,朱奎你带过来没有?”
“我把他带来过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他留在了打狗港外,先来禀报大人,看大人您的意思,再作处断。”
“既然带来了,那就见一见吧,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梁鹏飞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亲自出马,虽然朱濆没来,不过他既然派了亲弟前来,就足以证明了他的诚意。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添保那老东西该不会把咱们给卖了吧?二老爷。商议事情在什么地方不能商议,凭什么要跑到这儿来?难道这里还比大屿山那里安全不成?”就在那打狗港一处偏僻的码头,一艘商船正泊在码头边上,透过那布帘看着码头上的动静的一位精壮汉子缩回了舱中,向着那一直安坐在舱里的朱奎说道。
“放心,陈添保肯定不会卖我们,因为他没这个胆,除非他连自己的性命也不想要了还差不多。”朱奎端起了凉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虽然他的才智比不上兄长朱濆,可是,却也不是一根筋的蠢货,否则,朱濆也就不会让他来找陈添保谈。
“可如果他不答应咱们的要求,那怎么办?莫非咱们就得跟那蔡牵一伙眼睁睁的看着朝庭的水师把咱们给收拾了?”那位精壮汉子坐到了一旁,一脸不忿地道。
“我们的要求并不高,他凭什么不答应?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抽身往北,直接去倭国或者是朝鲜,只不过那边终非长久之地。”朱奎叹了口气,说实话,他跟兄长朱濆不太一样,他可没有什么野心,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凭着自己的经商手段,做一个富家翁,可是,既然兄长执意,这个愿望只能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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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有人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是那个陈添保,另外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这个时候,外边的水手探了脑袋进来说道。
“走,去看看。”听到了对方多来了三个人,朱奎不惊反喜,撩起了前襟就迈出了船仓。果然,陈添保正引领着一位身材高大魁梧,步履生风的年轻人向着这边走来。朱奎看到了陈添保对这位年轻人那种发自内心的恭敬态度之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难道是那安南西山朝的那个太子?不对,年龄不对,这会是谁?……”朱奎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口,梁鹏飞已然在那陈添保的引领之下,走到了那艘商船跟前。“这位想必就是朱奎兄弟了?幸会幸会。”
“这位兄台是……”回过了神来的朱奎赶紧抱拳回礼,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那陈添保。
“进去再说。”陈添保回头打量了下周围的行人与苦力,向着那朱奎低声道。朱奎也不作纠缠,让开了舱门。
“朱兄弟,你们的事,陈大哥已经都跟我说了,我就想问问,你们的底线是什么?哦,险些忘了自我介绍,鄙人姓梁,名鹏飞,梁海枭梁元夏的儿子。”
“什么?!你居然是梁海枭的儿子梁鹏飞?……”朱奎霍然从那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望着坐在自己对面,悠闲地抿着茶水,笑眯眯地向着自己微微颔首的年轻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是……
“没错,我就是梁海枭的儿子,老梁家的少爷,怎么,莫非朱兄弟认得小弟?”梁鹏飞面色不改地笑问道。
朱奎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这,我不认识你,陈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奎把目光落在了那陈添保的脸上,气极败坏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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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终于赶出来了,报歉,希望明天能够早一点。
第二百六十三章 准备动手!
“不知道朱某该称您为梁少呢?还是应该唤您一声梁总兵梁大人?”重新坐定之后,已经在陈添保的解释之下,清楚了梁鹏飞的身份的朱奎不由得语带嘲讽地道。
“朱兄莫非是在恼梁某让陈大哥瞒了你们这么久,而且还让他去说服你们离开闽浙,远遁南洋?如果是这件事,梁某向朱兄请罪了,不过,梁某使人前往说你兄长朱濆和蔡牵,至少表明了我梁鹏飞的态度,如果你是我的朋友,那么,请接受我的帮助。”梁鹏飞也不在意朱奎的恼意,这种口舌之争并没有多大的意思,况且,自己确实是瞒了对方不少的事情,有几句怨言也很正常。
朱奎听到了梁鹏飞这话,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立于他身后的一位精壮汉子却站了出来:“梁少爷,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小的倒真有一个问题,您是要我们朱家投效于您?还是想让我们朱家接受招安?”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不由得笑了起来:“如果是在两个月之前,你们想招安,或许真有机会,那时候,你们家大爷和二爷或许还真能够成为朝庭的官员,只不过,到了如今,就算是你想真想接受招安,你觉得,闽浙总督伍拉纳和提督招成万他们会愿意吗?”
“可如果我们向两广总督……”那位精壮汉子看到了那朱奎有些黯然的脸,不由得强辩道。
“我只能送你三个字:不可能。如果之前,或许还可以说,你们是受了蔡牵之胁,助其为虐,可那时候你们还没有把朝庭逼得太急,又拥兵自重,或许当时朝庭会为示之以仁,可是现在,福建水师让你们打得乱七八糟的,损失了好几千人,上将数员,更让闽浙两地多少官员因为此事受到了牵连,这可就关系到了朝庭的脸面,还有那位最好面子的乾隆的逆鳞。”
梁鹏飞扫了那朱奎一眼,继续说道:“如今,你们实力受损,被逐得仓皇逃窜,闽浙水师正等着拿你们的人头去向皇上报捷,以消前过,让乾隆平息怒火,再说了,如今署任两广总督印备的郭世勋郭大人正想着办法把自己的头上的署任改成实任,你们觉得,是招抚你们惹怒闽浙两省官员好一些呢?还是杀了你们,拿你们的人头换得闽浙官员及皇上的欢心,哪一种做法更加的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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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壮汉子哑口无言,能够被朱濆派来协助自家二弟的得力助手自然也不是蠢货,梁鹏飞这可谓是透彻之极的分析让他再也找不到一丝理由和论点来进行反驳。
“自然是拿咱们弟兄的人头去报捷更能得利。梁少不愧是敢混迹于朝庭官场的人物,一语解了朱某的心头之惑,也断了朱某心头的最后一丝念想了。”朱奎一脸苦涩地向梁鹏飞抱拳施了一礼道。“不知道梁少准备如何处置我弟兄及一干兄弟?”
“朱兄切莫说这等话,梁某只听说过,你们朱家原本乃是福建省云霄有名的富户,在云霄一带不仅仅拥有大量的田产,甚至还有一座矿山,可谁料想,十多年前,矿山被漳州府知府给收了,为此,你弟兄二人不忿,卖了田产,立业经商,后又组海船为盗,可是,官府真正知道你们弟兄身份的,似乎还真没几人。如果,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让你们留在闽浙海域,继续做你们的海商生意,你们可愿意?”梁鹏飞站起了身来,在舱中踱了数步之后,转脸向那朱奎问道。
“这……”朱奎先是眼前一亮,旋及又泛出了一脸的苦涩。“可是如今,我弟兄二人之名,已经随那蔡牵,都快名扬天下了。”
“这倒不假,不过,这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新的身份,以广东海连行的名号来继续做海上生意,生意所得,梁某一分不要,我只要求你们,帮我收集闽浙一带的情报,还有就是,我知道福建虽然靠海,却不比浙江,福建多山,百姓劳苦却时常难以温饱,常常有人为了求生,不得不反抗朝庭,或遁海为盗,或者是迁往台湾或者他处。我希望你……”梁鹏飞附在了那朱奎的耳边一阵低语。
朱奎听得良久,嘴角微微扯动:“梁少,我真不明白,您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梁鹏飞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朱奎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了一句:“怎么样,愿意不愿意与我合作?”
“这么大的诱惑,朱某如果不同意,那可真就是傻子了,只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朱奎很执着地又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因为梁鹏飞抛出来的条件实在是诱人到了极点,但是,往往诱人的果实附近,总是会藏着毒蛇,朱奎很清楚这个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的水手又伸了脑袋进来。“有人朝咱们这边来了。”
梁鹏飞从那船舱的窗口望去,看到了孙世杰匆忙的身影,转过了头来拍了拍朱奎的肩膀,真诚地道:“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你们跟我一样,都是汉人。”说罢这话,便转身走出了船舱。“我给你们考虑的时间,不过最好不要超过明天。另外告诉你们一个消息,闽浙总督前日已然下令,要梁某率军入闽剿贼!虽说令喻尚未传至,不过我想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
看着那梁鹏飞匆匆而去的背影,朱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被梁鹏飞示意留了下来的陈添保看着梁鹏飞的背影,目光之中,透着一股子热切。“梁少说的没错,我也是汉人。”
“梁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望陈兄为朱某解惑。”朱奎转脸望向了那陈添保恳切地道。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陈某身为西山朝水军大都督,超品大员,手底下三万水师,若是梁少拿我去建功立业,你说,和比拿你弟兄去请功,梁少更能受朝庭的重用与嘉奖?”陈添保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这……自然是陈兄。”朱奎有些脸红,陈添保这话的含义已然不言而喻,朱家虽然算得上是有名号的海盗,可是跟眼前这位昔日安南西山朝水师大都督比起来,还真像是大象与土狗两个级别,根本没得比。
“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会甘心投效梁少,甚至连我手底下的那些弟兄都愿意为其卖命,就算是我们现如今没办法从梁少的手中拿到一官半爵,也愿意?”陈添保抬起了头扫了一眼舱内诸人。
“你们都下去吧。”朱奎心领神会地让手下的心腹都离开了船舱,走到了与陈添保相邻的位置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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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照您的吩咐,海连行、同孚行、义成行派来的人都已经到了,准备在此地设立商铺酒肆货栈,另外,那位永道台的管家传来了消息,永福已经照您的吩咐,给其妻舅伍拉纳去信,台湾方历林爽文之乱,百姓凋零,希望能够迁流民以填台湾。另外,兰芳共和国大总制罗芳伯已然到了打狗港,说是有要事,要见大人。”孙世杰看到了梁鹏飞从船上走下来之后,便凑上前压低了声音把刚刚收到的消息一一告之梁鹏飞。
“唔,罗芳伯居然来了?”梁鹏飞挠了挠头皮。“南洋那边应该没什么动静吧。”
“前段时间收到的消息,南洋那边吕宋中部群岛一切安好,不过,那婆罗州的荷兰人这段时间可不怎么安静,而且,海盗对于婆罗州的骚扰是越发的嚣张了。”孙世杰的话让梁鹏飞不禁眉头一皱。
“日你奶奶的,老子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荷兰人就屁颠屁颠的找那兰芳国的碴,啧啧啧,还真会挑时候,走吧,去见一见罗大总制。”梁鹏飞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艘商船,陈添保到如今还没有走出来,看样子,应该能够深谈下去,没有得到蔡牵,却得到了朱濆,似乎对于自己日后的布置,效果反而更好。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倒也不错。蔡牵啊蔡牵,看来,只能怪你命不好了。梁鹏飞甩了甩头,径直离开了码头。
“罗芳伯参见总兵大人。”梁鹏飞刚刚跨步入了前厅,就看到那罗芳伯迎上了前来,向着自己恭敬地施礼。
“快快请起,世伯可别这样,您老与我舅舅可是总角之交,有兄弟之谊,您这么做,可就是在埋汰小侄了,要是传到我舅舅的耳中,我还不得挨一顿臭骂才怪。”梁鹏飞赶紧搀起了罗芳伯,看到了罗芳伯那比之上次相见之时,似乎又老了许多的面容,梁鹏飞不由得有些感慨。看来这位老爷子这段时间在强敌环伺的婆罗洲确实是渡日如年。
听到梁鹏飞真挚的语气,罗芳伯不由得心头一暖,也就不再骄情,顺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既然如此,罗某就托大自称一声老夫了。贤侄,此次老夫前来,希望贤侄能够出兵助我兰芳公司,渡过此次前所未有之危机。我兰芳公司到上而下百万百姓,将感贤侄之恩义,奉贤侄为恩主,日后但有差遣,兰芳公司当戳力而为。”罗芳伯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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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到了,大伙瞅,先吃饭,今天行文舒畅,感觉不错,努力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荷兰人也准备动手!
“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望世伯言明,小侄也才好作打算。”听到了罗芳伯如此郑重的说法,梁鹏飞也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些还是让江戊伯来跟你说吧。”罗芳伯扭过了头来,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身量颇高,体格健硕,却又透着一股子精明味的中年人说道。
“草民江戊伯参见总兵大人。”听得那罗芳伯的吩咐,看到梁鹏飞并没有什么表示,江戊伯越步而出,向梁鹏飞恭敬施礼道。
“好了,不必多礼,你且说说婆罗洲上的兰芳公司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梁鹏飞摸着自己的下颔温言问道。
江戊伯挺有口才,很快就把目前婆罗洲上兰芳共和国所遭遇的危难给述说了出来,原来,之前,兰芳共和国就遭遇过那些西方殖民者的虎视眈眈,不过,精明的罗芳伯剑走偏锋,遣使回国,觐见皇帝,请求称藩,虽然连清朝的藩理院大门都没能迈进去,更别提见到什么乾隆。
但是,罗芳伯却大肆在南洋渲染了他们的这次觐见之旅,反正人是他们的自己人,看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人,自然是由着他们自己可劲地吹,可如此一来,确实是让那些对于清国这个庞然大物还心怀戒惧的西方殖民者暂时收敛了他们的爪牙。
可是,这近一年来,那些西方殖民者又再次蠢蠢欲动,而且他们不再是明目张胆,要么驱使海盗土匪,要么干脆自己也伪装成土匪什么地跑到兰芳共和国的地盘上来掠劫。使得兰芳国上下疲于应付,缺少军械弹药,正是因为有些难以支持,当初罗芳伯才会去找到梁鹏飞。
不过,双方协商之后,梁鹏飞陆陆续续地征调给兰芳共和国的不过是一千士卒,并且言明,因为兵力太少,所以他们只守卫首都东万津的西部及港口地区。
要知道,兰芳共和国可以说是举国皆兵,虽然全是民兵,可是,他们中有不少人可是见识过国队的清军的战斗力的,所以,对于梁鹏飞征调来的这一千士卒并没有太在意,甚至一开始觉得梁鹏飞根本就是拿人来混点酬劳占点偏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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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芳伯一开始都还有些抵触,可是,如果不同意,他就没有办法从梁鹏飞的手上获得兰芳国急需的大量物资与军械,或者说,是为了搞好和加强与梁鹏飞之间的关系,才同意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些士卒抵达了兰芳之后一不挠民,二不干扰兰芳的任何事务,除了每天的训练,之外,只是偶尔进东万津逛逛,可从来没有发生他们所预料的那种强买强卖,这让罗芳伯及兰芳公司高层对于梁家军由一开始的警惕,到渐渐地放下戒心,不过,仍旧没有把梁家军这一千人太放在心上。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今年年初之际,遇上了一次危机,一伙伪装成商船的西方海盗顺着卡普阿斯河逼到了那兰芳公司的首都坤甸(东万津)港口,意图一举攻入东万津掠劫一番。
镇守港口的两千兰芳公司雇佣兵只抵抗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不得不溃退往东万津,而营地被安排在了港口与西城之间的这批梁家军并没有如兰芳公司上下所预想的那般,随着溃兵一快逃向东万津。
他们在得知了港口遭袭的消息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在那条通往东万津城的大道上设立了一个简易的阵地,就依托着这个简单的阵地,一千人足足镇守了近半个时辰,以伤二百五十七人,战死三十九人的代价,拦住了海盗前进的脚步。他们的身前和阵地上,一共倒下了七百余名海盗的尸首。
在兰芳共和国的主力军赶到之后,梁家仍旧有余力随着大部队反攻,并且成功地夺下了两艘海盗船,经历了这一战之后,罗芳伯等兰芳共和国的高层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了梁鹏飞征调来的这一千梁家军的战斗力到底有多么的强悍。
之后,罗芳伯主动请求梁鹏飞再增调部队前往,当然,雇佣士兵的费用是按照雇佣军的报酬来算,不过,梁鹏飞只增兵两千之后,就以各地都需要士卒镇守,难以增兵为由婉拒了,但是,这三千士卒,却让兰芳公司上下安心了不少,毕竟,这三千士卒有着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并且,后面两千士卒抵达时还携带来了三十门步兵炮,也就是六磅炮,还有二十门兰芳共和国上下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火炮,被那些梁家军称之为没良心炮的古怪玩意。
有了诸多的火炮还有这三千劲卒,罗芳伯把守护港口的任务完全托付给了这三千梁家军。让他们遗憾的就是,这三千梁家军太过死板,恪守着梁鹏飞的命令,哪怕就是军事拉练,也从来不会离开港口二十里的半径范围。
几次,兰芳共和国其他地区遭到了当地土著的反乱,又或者是匪乱,却怎么也指使不动这只军队。
但是现在,发生了一件大事,前段时间,一名荷兰海军中尉在战船停泊在兰芳共和国的南方港口城市苏加丹那城补给时上岸游玩,谁也没有想到,这货居然以要收购一位妇女所要售卖的货物为名,将一位华人妇女诱上了战船将之强奸,那位妇女激烈的反抗与争扎激怒了这个恼羞成怒的荷兰海军中尉,枪杀了这位华人妇女。
并趁着暮色将其尸体捆绑在一块压舱石上,悄悄地沉入了海中,可谁没有想到,刚好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于是,除了一位传教士因为前往苏加丹那城的教堂没能及时回到船上之外,船上十五名荷兰人,三十七名仆从军连同那位荷兰海军中尉全部被愤怒的人们给撕碎,这艘荷兰战船也被烧成了灰烬。
“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格罗宁要求我们兰芳共和国交出所有参写杀死荷兰海军士兵和烧毁荷兰战船的凶手,另外,要求我兰芳共和国赔偿他们白银两百万两,并且以我们兰芳共和国中部的坤江为界,割让坤江以南的所有领土……”
“我日,这些荷兰的龟儿子,歹毒得可以嘛。”梁鹏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骂出了一句四川方言。死了那么点人,而且还是理亏的一方,居然反咬一口,而且胃口之大,贪婪的程度,实在是厚颜无耻都不足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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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梁鹏飞的感慨,江戊伯与罗芳伯都只是一脸的苦笑与愁容,罗芳伯示意让江戊伯坐到了一旁,然后向梁鹏飞涩言道:“如今我们探得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在他们所控制的婆罗洲南部的港口巴塔坎集结了一只约两千人的部队,而且他们随时可以在婆罗洲南部集结最少两倍兵力的雇佣军,以及数目超过三万的土著部队。另外,一只拥有两艘战列舰为主力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已经在雅加达集结。现在,东印度公司给我们的期限是两个月,两个月之内,如果我们无法达成他们的要求,他们将会动用武力。”
梁鹏飞不由得紧锁起了眉头,在室内踱起了步来,要知道,荷兰人算得上是最早的殖民者之一,而且他们在南洋爪哇一带的经营时间已经快接近两百年,可以说,爪哇一带,就是荷兰殖民者在亚洲殖民最重要的老巢之一。
原本他们受到英国的打压,只能龟缩在这一带苟且残存,但是不能否认,毕竟是老牌殖民国家,破船还是有三磅钉的,光看他们这一次出手,那架势倒还真像是要把兰芳共和国给一口吞下。
至于为什么要找兰芳共和国的碴,很简单,荷兰人跟华人有仇,而且是血海深仇,五十多年前,为了反抗荷兰人对华人的残酷压迫,华人在雅加达等地起义,因为起事不秘和叛徒出卖,数万惨死地华侨的鲜血把雅加达的河流都染成了血红色,华侨惨死数万,所流的血把河水都染红了,史称红溪之役。
几乎所有的西方人对于南洋的华人都存在着一种恐惧和仇恨的心理,正是这种原因,一场场针对着华人的大屠杀在南洋的各个西方殖民地之间此起彼伏,而现如今,兰芳共和国这个华人建立的国度的存在,就像是一只利剑,狠狠地扎在了那荷兰人的身边,颤微微的剑身,似乎随时会在荷兰人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要知道,兰芳共和国华人有接近十余万之众,还有归附于他们的婆罗洲土人接近百万,这股子势力绝对不可小窥。
这自然更让荷兰人寝食难安,所以,自兰芳共和国立国以来,荷兰人就不知道参与策划了多少起针对兰芳共和国的阴谋。
况且,兰芳共和国所占据的地域那丰富的金矿让现如今背负了大量的债务,接近了破产边缘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眼红到了极点。
而现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明正言顺的机会,应该说,有了一个强辞夺理的理由摆在了跟前,他们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放过这么一个机会,而且,也绝对不会放弃。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罗芳伯与江戊伯紧张地看着梁鹏飞,生怕他的嘴里边蹦出一个令人绝望的不字来。
似乎过去了近一刻钟之后,梁鹏飞在厅门口处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厅门外怒放的鲜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长叹了一声:“为什么我们总是要重复这些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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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三个条件!
“大人您……”一直关注着梁鹏飞的诸人都不由得一愣,明白梁鹏飞到底在说些什么的孙世杰只觉得满嘴苦涩。
“我没事,只是觉得很多时候,我们太过软弱了,成天总想着以仁义仁人,以仁德教化,可是,我们的周围,要么是养不熟的狼崽子,要么就是贪婪成性的鲨鱼,总喜欢朝着咱们的身上时不时咬上血淋淋的一口,你不觉得吗?”梁鹏飞像是在问孙世杰,问在场诸人,又像是在扪心自问。
厅内一片默然,死寂中透着一股子黯然的气息在厅内弥漫着,此时此刻,谁都已经清楚梁鹏飞到底在说些什么,诸人都不由得下意识地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子不忿与不甘。
倪明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击着,一张俊朗斯文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狰狞,孙世杰默然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紧紧握拳。罗芳伯的头靠在那椅背上,眯着眼睛,花白的头发,还有那苍老的脸庞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疲惫。
“娘的!少爷,甭管是狼崽子还是鲨鱼,搞它们!”受不了这种气氛的陈和尚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向着梁鹏飞喝道。
“对!少爷您不是说过,谁敢动咱们一根手指头,那咱们就给把他给搞死搞伤搞残废,要不然,难道还等着他们再咬咱们一口不成?”旁边的白书生也是一脸的戾气。
“他们敢屠咱们的人,搞出一个什么红溪之役,为什么我们不能搞一个红海之役。”战争狂武乾劲拍桌子打板凳气喘如牛的狂喝道。
梁鹏飞摸着自己的下巴,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也对,真怀念那战火与硝烟的味道,南洋的土地实在是太翠绿了,是该染染色。”
“……”罗芳伯看着那脊梁挺得笔直,笑得狂放的梁鹏飞,不知道为何,给他的感觉,梁鹏飞仿佛就是那站在尸山血海的顶端,手中拿着一颗人头,正在那陶醉地嗅着浓烈的血腥之气的恶魔。
罗芳伯不由得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之余,却又难以压抑心头的狂喜。甚至顾不得方才梁鹏飞说的什么长幼有序,领着身后江戊伯等人朝着梁鹏飞拜倒。“多谢总兵大人成全我等之恩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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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如此,快起来,你与我都是汉人,我们的身体里边流的是同样的血,不帮你们,难道我还会帮外人?!”梁鹏飞抚起了罗芳伯之后,转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书生,把地图拿来,世杰,我念你写。”
“是!”孙世杰快步到了梁鹏飞身边的桌案前,倪明飞快地准备好了纸笔。不多时,白书生拿来了一张南洋的地图,这是在西班牙人地图的基础上,经过了老梁家的海盗多次堪查之后,最新绘制的地图,比之前的任何地图都要精细得多。
梁鹏飞看着这张摊开了桌上的地图,考虑了一番之后开始下令:“一,告之李大双,让他知会陈昆等人,以巡视海疆的名义,抽调五千精锐南下,给我装扮成商船队,一个月之内,赶到婆罗洲暗中待命,二,告诉蟹王岛,抽调蟹王岛舰队战舰七艘,士兵五千,学员团一千,重炮二十门,步兵炮一百,没良心炮五十门,尽数运往婆罗洲待命,同样,扮成商船队,分批分次抵达婆罗洲,时间,也是必须一个月之内抵达。”
梁鹏飞抚了抚眉头考虑了一番之后:“倪明,你立刻赶往吕宋中部群岛,告诉鲁管事与张兴霸等人我的命令,吕宋中部群岛舰队在你到达之日就必须集结,另外,抽调一万五千名将士。五千士兵以兰芳共和国雇佣军的身份赶往婆罗洲待命,剩下的一万移防苏禄群岛。
另外,让鲁管事去联络苏拉威西岛上的波尼国苏丹和戈瓦国苏丹,问问他们,想不想报荷兰人压榨他们,夺取他们子民的仇恨,如果愿意,那就跟吕宋中部群岛舰队联手一起攻打望加锡港。
若是能攻下望加锡港,那么战利品全归他们,但是,港口必须归我们,另外还有一个条件,所有的西方人俘虏必须交给我们处置。不管怎么说,好歹我们也是文明人,这么好的一个港口,总不能没有西方凯子来做生意吧?所以,其他西方国家的人都释放掉。”
“大人您准备如何对付那些荷兰战俘?”倪明忍不住问了一句。
“杀了!一个不留。”梁鹏飞头也不抬地说道,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讨论今天晚上是吃水煮牛肉还是麻婆豆腐一般,可是,一股子让人栗然的寒气与杀意却让罗芳伯等人心中暗暗骇然。
“大人英明。”倪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很难得地拍了梁鹏飞一记马屁。或许是因为方才梁鹏飞的那番话震撼了诸人,所以,梁鹏飞的杀意引得诸人仇敌同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示异议。
梁鹏飞花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敲定确认之后,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罗芳伯等人。“世伯准备什么时候回婆罗洲?”
“既然贤侄您这里已经安置妥当,我就准备今天离开,早一天回去,早一天可以让国内的诸人安心。”罗芳伯向梁鹏飞深施了一礼,他现如今确实是归心似箭。
“这样也好,世伯早些回去,也能安定大局,唔,这样吧,您干脆直接赶往吕宋中部群岛,把那五千士卒直接带过去。如何?”梁鹏飞想了想,改变了一点计划。
“如此就更好了。”罗芳伯不由得喜动颜色。这个时候,旁边的江戊伯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之后,咬着牙开了口:“总兵大人,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总兵大人应允。”
“嗯?你说吧。”梁鹏飞看得出来,罗芳伯对这位江戊伯很是信重,况且,梁鹏飞也觉得这位江戊伯挺顺眼的。
“草民等人久观大人之士卒,乃天下有数之精锐,百胜之师,我等羡慕已久。我兰芳公司虽然号称全民皆兵,十万之士,可是……”江戊伯有些脸红,似乎不太好意思评价自己公司的军队。
这个时候,罗芳伯已然明白了江戊伯的心思,赶紧接口道:“我兰芳公司士卒战力不强,使得我兰芳公司不足以维护公司之安危,既然贤侄愿意出兵助我兰芳,还望能指派教官,为我兰芳训练士卒,以提战力。”
“这个……”梁鹏飞不禁有些迟疑,而那孙世杰与倪明也颇为紧张地盯着梁鹏飞,似乎生怕梁鹏飞说出什么出乎他们预料之外的话来。
罗芳伯等人眼巴巴地瞅着梁鹏飞,那表情那眼神,就像是穷的揭不开锅来找地主借粮的佃户老农。
“指派教官给你们,倒也不是不可以。”梁鹏飞的答案让罗芳伯等人不由得满脸欣然,却让孙世杰等人表情难看得如丧考妣。
“如此,老夫先代我兰芳国上下多谢世侄了。有了你这句话,老夫心头的大石可算是卸下了。”罗芳伯抚着长须眯着眼睛笑道,兴奋之余,还有一丝丝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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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有三个条件。”梁鹏飞竖起了两根手指头。“第一,我会派遣大量的文化教员前往波罗洲推广汉语、汉字,以及我们华夏科技文化,兰芳公司上下任何人都不得横加干涉。如果那些土人……”
“世侄放心,那些土人慕我华夏数百年,能有这样的机会,岂会不甘愿,这一条,老夫举双手赞同。”梁鹏飞话都还没说完,罗芳伯便抢先答道,说实话,想在婆罗洲上推行汉化之策,本就是读书人出身,自诩汉人精英,有治国之才的罗芳伯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国际环境不允许,成天让那些破事都给伤坏了脑袋,根本就没办法抽出精力来。
虽然他们也建立了一些学校,可是,却都只是某些宗族的宗学,外人根本就很难进入,更别提推广了。而现在,梁鹏飞的这个要求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雪中送碳,虽然汉人在婆罗洲上占少数,但是汉学汉语汉字推广开来之后,那些人不被华夏民族那种包容性和强大的同化能力所消化才怪,哪有不同意之理?
揣着一肚子鬼鬼崇崇提出了这个要求的梁鹏飞没有想到罗芳伯会答应得如此痛快,以至于在罗芳伯提醒他之后才反应了过来,似乎觉得有些不太相信地又重复了一回,得到了那罗芳伯肯定的答复之后。梁鹏飞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而罗芳伯答应得这么快,看来没有识破自己的诡计,似乎还会错了意,不过这就不是梁鹏飞所应该操心的范围了。
挠了挠头皮,梁鹏飞总算是想到了自己有话还没说完。
“第二个条件和第一个条件很相近,就是如果让我的人来担当教官,那么任何人不得横加干涉教官的工作;第二,在未来十年之内,我的教官只会训练华人士兵。”
罗芳伯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而且还满脸的感激涕淋。“世侄放心,这几条,我都答应你,世侄对我们兰芳的恩情,万世也难报万一,我等……”罗芳伯等人马屁话、吹捧话不要钱地一个劲地喷。
听得梁大少爷志满意得之余,觉得罗芳伯还真没说错,对自己的评价也比较中肯。
“因为我们都是龙的传人!”厚颜无耻的梁鹏飞用一句话在心底总结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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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目标:与那国岛!
“大人,您怎么能就这么答应他们?”看到那罗芳伯及一干兰芳公司的人离开之后,倪明不由得顿足报怨道。“您这么做,岂不是,岂不是增长了他们的实力?于我不利啊。”
“倪贤弟你不必着急,大人这三个条件,看似处处为兰芳国着想,实际上,嘿嘿……”旁边,似乎隐隐摸到了梁鹏飞思路脉博的孙世杰嘴角微微一弯,很是意味深长地道。
倪明转过了头来望向梁鹏飞,见梁鹏飞只是作含笑不语的矜持状,知道这个时候梁大少爷肯定会卖老大一个关子,干脆就转身走到了那孙世杰的身边。“世杰兄,快快道来,也好让我放下心中之忧。”
“其实你想想就能知道,咱们大人是何等样人。”说到了这,孙世杰刻意地顿了顿:“这种看似只吃亏不占偏宜的事情,咱们大人会去做吗?”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不顺耳。”梁鹏飞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很闲是不是?都开始编排起本大人的闲话来了?既然如此,有事让你们去办,世杰,你现在就赶去码头,告诉陈添保,对了,直接告诉朱奎,今夜子时,必须拿出一个答复,我已经没有时间再跟他们玩躲猫猫了。”
“还有白书生,立即告之值班将校,召集各营士卒,务要于今夜子时,全部集中,回到战船上待命。只要接到了那上峰的命令,我们就立即出发,我们不管闽浙水师会如何做,我只管我们自己,一定要在这个月之内,把事情解决掉,好抽身回广州,以便随时南下。”
孙世杰与白书生赶紧肃然领命,立即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知道,既然已经确定了要对付荷兰人,那么,梁鹏飞必然要先从闽浙海域抽身出来,这样的阵仗,也只有让梁鹏飞亲自出马才能让人放心。
“大人,您准备怎么做?”这个时候,已然回过了神来的倪明走到了梁鹏飞身边询问道。
梁鹏飞刚要说出自己的计划,看到了那倪明的表情之后,不由得笑道:“你以为咱们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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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明也不客气,略想了想之后便答道:“如果是在下,那么我会禀报福建水师提督,让他们知晓漳盗之所在,不过,时间要拿捏得好,最好是我们该解决的事情先解决掉,困住蔡牵所部,引福建水师前来助战,这样一来,他们作为证人,证明了我军击败了蔡牵,二来,大人还可以借此结好于福建水师,均一些功劳过去,毕竟,大人您如今贵为二品总兵,总不可能一直在广州任职。”
“你的意思是说,让朱濆与我合作,先擒下蔡牵所部,再作出一场大战之态?”梁鹏飞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明白了倪明的意思。
“正是,大人所部,乃皆是百战之精锐,当用于国战,对付外敌。而且像蔡牵这等精熟海战,能够收拢海盗与那闽浙水师如此周旋,却实是个人材,如果为大人所用,必能添一臂助。”
梁鹏飞抚了抚那出鞘弯刀一样的剑眉,沉吟不语。之前,他确实已经对那蔡牵起了杀心,而就在刚才南洋那边有大事将发,他已然下定了决定,无论如何,必须铲除掉不愿意听从自己的蔡牵,听到了那倪明的这番话后,梁鹏飞确实有些意动了。
“朱濆与蔡牵乃是此次聚盗袭击英使的头脑,且二人本就关系密切,若是出其不意,当可擒下蔡牵。”倪明看到了梁鹏飞的表情之后,再次进言道。
“可是,是不是太冒险了点,若是事若不成……”梁鹏飞有些犹豫地道。
“大人,您不是经常说,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的,如果能擒而不杀蔡牵,而朱濆又归顺于我,威厉而仁厚之名必能传遍闽浙一带,到那时,还有谁会,还有谁敢不服从于您?重要的是,大人您的内心,其实并不想杀掉蔡牵这个海战人材,因为您要对付的,不是这些被朝庭逼得活不下去,而揭竿造反的汉人。”倪明的这话确实说进了梁鹏飞的心坎里。
“是啊,我确实不愿意这么做,蔡牵能够在短短数年之间,从一个普通渔家,就成为纵横闽浙的巨盗,连挫朝庭水师,没有过人的能力和眼光,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脸来向倪明点了点头。“这样,你立即过去,追上世杰,你们二人好好的商议一番,然后再去找朱奎,务要说服于他。”
“大人放心,朱氏兄弟既然有心投效大人,必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倪明看到自己的策略为梁鹏飞所用,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他过去一向看不起这些造反作乱的盗匪,可是,数年的游历,已然让他改变了很多对过去的看法。
并且,能以一种更正确更理智的心态对看待周围的事物,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学习那些西夷人的语言与文化,睁开眼睛来看这个世界。从而,心甘情愿地成为了梁鹏飞这位海盗出身,意图推翻满清的幕府谋士。
朱奎他们并没有等到夜间子时才给梁鹏飞答复,而是那孙、倪二人去了之后不到半个时辰,朱奎亲自登门,应允了梁鹏飞的条件,并且,将其兄长及蔡牵等人的藏身之所也告之了梁鹏飞。
“与那国岛,琉球国?”梁鹏飞不禁一愣。“你是说,你家兄长他们跑到了琉球王国去了?”
“正是,不过那与那国岛虽说是琉球国的领土,不过,却少有人烟,但是那里却有良港,我兄长去日本做生意之时,经常以与那国岛为补给之地,并且在此地躲避暴风。所以熟悉那一带的情况,这一些,兵败东引岛,被闽浙水师四下围堵,我兄长才引蔡牵等人退往那里。”朱奎恭敬地答道,既然诚心投效,朱奎自然不再隐瞒,把那与那国岛的情况向梁鹏飞仔细地介绍了一番。
“良港……”梁鹏飞听到了那朱奎的描绘之后,禁不住两眼放光。
朱奎哪里看不出梁鹏飞眼中的贪婪与占有,更加地卖弄:“正是,这与那国岛地处琉球国的最南端,距离台湾府北若是顺风,不过半日海路,而且北衔琉球国及倭国,乃是承接南北的要冲之地,若不是因为我兄长的生意多为闽浙而非倭国,说不定早在数年之前就在这里扎根以作基地。”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们兄弟二人了,若是能生擒下蔡牵,保全尔等之实力,梁某当有厚报。”梁鹏飞朝着那朱奎真诚地施礼道。
“不敢当,梁少切不可如此,您能够这样为我们弟兄还有蔡牵兄弟考虑,实在是让朱某为之前的那些小算盘感到无地自容。梁少放心,我会留下几位弟兄,为您引路,另外,如是事成,我会使人前来与你们汇合,也好让梁少早作准备。”朱奎想扶起梁鹏飞,却不及他力大,只得还了一礼,感动地道。
送别了朱奎,梁鹏飞长出了一口气:“好了,你们现在替我办一件事,告诉海连行、同孚行、义成行的人,让他们出面收购海船、渔船,不论大小新旧,能收罗多少,就收罗多少。”
“少爷,您这是要干吗?”陈和尚不解地问道。
“还能干吗?自然是到时候拿去戳尸沉海,扮演一场大战胜利之后的残局。”白书生嘿嘿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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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福建水师提督招成万直接从他的座椅上一跳三尺高,冲到了那位亲兵跟前,一把将那份紧急公文接到了手中。
那位亲兵让年近七旬的招成万那敏捷得犹如灵猫一样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舌头也有些大了。“提督大,大人,广东水师虎门镇梁总兵传来消息,奉提督大人令,前往福州来与大军汇合,行至台湾府沪尾水域时,听闻当地渔民言说,有一股不小的海盗往东南而去,去向似乎是那与那国岛。梁总兵听闻此事之后,担心是那是为我福建水师所击溃的漳盗蔡牵余部,因兵事紧急,故尔令人将此军情急报福州,其自领虎门镇三营水师,已然朝着那与国岛而去。”
“与那国岛?什么玩意。”一位水师参将一头的雾水。另外几位水师将领也是一脸的疑惑之色。“咱们大清海域可就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与那国岛。”
“这不是我们大清的岛屿,应该是我大清蕃属琉球国的一个小岛,应该就在我福建台湾府东南方向。”这个时候,总算是有一位老将军开口道出了那与那国岛的来历。
“该死的,那家伙运气怎么那么好,路过都能让他给撞上这么好的事。”一位游击有些眼红地嘀咕道。福建就在广东边上,对于广东水师的事情,他们这些福建水师的人自然是很清楚,对于梁鹏飞这个慧星一般崛起的年轻总兵,自然是很吸引他们的眼球,所以梁鹏飞的一举一动自然会引得他们关注。
“大人,现在怎么办?我们是否前往增援?”一位副将向那皱着眉头,不知道正在盘算着什么的招成万询问道。
“废话!梁鹏飞这里边话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咱们再不过去,连汤都没得喝,不出兵,难道让他广东水师把功劳全给占了?!”招成万白了一眼这个蠢货,立即开始下令,凡泊在福州附近的水师战船立即赶往那与那国岛处,围剿漳盗蔡牵余部。
不过一个时辰,福建与浙江水师部份水师,以一种亡命地,一往无前的气势,疯狂地扑向东南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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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给你机会!
就在福建与浙江水师以恶狗扑食之势向着那东南海域疯狂杀去之时,梁鹏飞正坐在一条战船的船舱内,打量着一个被绳子捆成了一团,咬牙切齿,气喘如牛的黑脸汉子。旁边,是与那朱奎长得颇为相像,也是一副富态模样的中年男子,正是那朱奎之兄朱濆。
旁边,还有十数位闽浙海盗头领,虽然他们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揣揣不安,但是,却都很放松,不仅仅是因为之前朱濆一再向他们作为保证,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兄弟、亲眷们此刻正驾着各自的战船在那朱二爷的引领飞速地南遁,离开闽浙海域。
而那位被捆住了手脚,嘴里边塞进了布条的黑脸汉子正用他那无比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朱濆。这位,自然是那位名震闽浙,纠众而袭英国使节团舰队的海盗头领蔡牵。
不过,朱濆这个时候却显得无比坦然地迎着那蔡牵的目光。“蔡兄弟,你可以怪我,也可以怨我,但是,我这么做,不单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更是为了我们闽浙海上弟兄近万条性命着想。”
“别叫我兄弟,我没有你朱濆这种卖友求荣的兄弟。”蔡牵怒吼道。
“你是说,朱濆是一个卖友求荣的不义之徒?”进了舱之后,一直在打量着那蔡牵及一干海盗头领的梁鹏飞这个时候终于开了口。
“哼,梁鹏飞,怎么,想取某家的项上人头为你的主子请功是不是?来呀,老子蔡牵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蔡牵霍然转过了头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梁鹏飞语气无比怨毒地道。
“蔡牵,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站在梁鹏飞身边的陈添保不由得嗔目大喝道:“梁少岂是这样的人?!”
“对,梁少岂会是这等样人。”旁边,一位海盗头领也站了出来大声地道,诸位海盗头领也纷纷应和不已,因为他们之中绝大部份人都认识,也知道这位陈添保的真实身份,也正是因为有了陈添保与朱濆作保,所以这些头领才会如此放心地听从着安排,因为他们自认把自己等人的脑袋摘去请功,怕是连人家陈添保的一根脚指头都抵不过。
陈添保都投效了梁鹏飞,活了快一年,仍旧如此滋润,而自己等人如今已经被闽浙水师给逼得走投无路,那么自己等人为何不跟着陈添保的脚步,投效这位梁少,至少能够保住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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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牵那双几乎滴出血来的眼珠子一一地扫过这些人的脸庞,这些头领有不少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倒也有几个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
“忘恩负义的混蛋!”蔡牵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似乎想跳起来暴揍这群人一顿,奈何全身都被绳子勒得动弹不得。
“啪……啪……啪……啪……”四个响亮的耳光让原本喧闹的船舱之内变成了一片的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站在蔡牵跟前,正在那里揉着巴掌,一脸淡然的梁鹏飞,谁也没有想到梁鹏飞会突然跳起来狠狠地甩了蔡牵好几耳光。
蔡牵的嘴角沁出了一丝丝艳红,怨毒与错愕的表情在脸膛上交映着。
“你知道不知道原本我想把你还有你的手下全给宰了丢进海里喂鱼?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不是你的兄弟朱濆一再要求,所以今日才会生擒你,而不是把你给宰了?”梁鹏飞似乎还不解气地在蔡牵的跟前怒吼道。
蔡牵似乎也被梁鹏飞的怒气给吓了了跳,愣愣地看着这个把口水全喷在自己脸上,铁血着脸的年轻人。
“你以为你就凭着这么点人,跟朝庭的水师拚上几个回合,就天下无敌了?就可以称王称霸,自号天子呢?要真那样,林爽文岂不比你更有资格?郑连昌不比你更有资格?!”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老子今天才不会跟你废话,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让我宰了你,告诉你,我梁鹏飞不屑用你这颗脑袋来向朝庭请功。”梁鹏飞轻蔑地拍了拍蔡牵的脑门。
不待蔡牵说话,梁鹏飞又接着说道:“第二个选择,你不是想当王吗?听说,你可是连龙袍都准备好了,可惜,福建水师没有给你这个机会。但是现在,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要杀要剐,尽管冲这来,老子岂是你可随意羞辱的?!”听到了梁鹏飞戳破了自己的猪尿脬子,羞怒交加的蔡牵那张黑脸在诸位兄弟跟前也禁不住微微发红。
“我打你,是因为你为了一已之私,想把这些弟兄们全都给你填命,我给你机会,是因为你确实是个人材。”梁鹏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坦然地望着蔡牵。
蔡牵没有说话,虽然老脸上挨了梁鹏飞几巴掌,正火辣辣的疼,可是,他却很清醒,他虽然不怕死,但是如果有生路可走,那为什么要放弃。反正先听听,看看这家伙到底要干吗?
“虽然我觉得你这个人有些蠢,但我不会去羞辱你,我是真的要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有本事,能够在那里打下一片天地,那么称王称霸自然随你,要知道,那一带,可是有不少咱们华人建立的国度。”梁鹏飞死死地盯着蔡牵。
“你的手下,你的亲眷包括你,我会把你们送往南洋,甚至我可以提供你们武器军械,但是,只有一次,之后,就要靠你自己。好了,现在你可以选择了。”
别是其他人,就算是朱濆听到了梁鹏飞交给蔡牵的选择,也禁不住两眼放光,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想到自己如果投效在梁鹏飞的身边,肯定能够获得更大的利益,说不定在场的诸位海盗头领都愿意取代那蔡牵的位置来作出这个选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蔡牵很想掏掏自己的耳朵,难道是因为被耳屎堵住了耳朵而出现了幻听?如果说,刚刚梁鹏飞留其一条性命,蔡牵认为自己会十有八九让梁鹏飞胁迫自己的家人为其做事,可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就这么放过自己,虽然南洋距离家乡太远,自己对那里也不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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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久闯海上的蔡牵不是没听闻过那些广东福建的华人在南洋立国的事情,而且还不少,除了那兰芳共和国之外,还有像那广东省人吴元盛,在婆罗洲北部建立戴燕王国(王位世袭,立国百余年,于19世纪亡于荷兰。)
广东省潮州人张杰绪,在安波那岛(纳土纳岛)建立没有特定名号的王国,自任国王(张杰绪逝世,内部发生纷争,王国瓦解)。福建省人吴阳,在马来半岛建立另一个没有特定名称的王国(于19世纪被向东扩张的英国消灭)
三佛齐国王广东饶平人张琏;婆罗国福建人王某;爪哇顺塔国广东潮州人王某……
虽然以上华人国家均于十九世纪亡于西方殖民者对东南亚的侵略狂潮中。但是现在,却仍旧属于他们的光辉时期。
而梁鹏飞的这个建议,确实深深地打动了蔡牵这个既有野心,又有能力的海盗。
“你有什么企图?”蔡牵憋了半天,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下来摆到梁鹏飞的跟前仔细地研究这个家伙的头脑构造(因为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放大镜这种东西)。可就是想不出凭什么这家伙对自己这么好,阴谋论瞬间在他的大脑中形成。
梁鹏飞看到蔡牵那张让他刚刚扇得有些发肿的脸上左边写着不信任,右边写着有阴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老子没有时间跟你逗着玩扮家家酒,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汉人杀汉人,除非,他非要拦着我的路。”
“蔡兄弟,你自己选择吧。梁少不会说话不算话的。”旁边的陈添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很清楚,梁鹏飞说的是大实话,在梁鹏飞那谋取天下,外拒西夷的大气概跟前,蔡牵目前的举动,可以说确实像是可笑的家家酒。
“好,老子去南洋!不过,梁鹏飞,别以为我蔡某人会感激你放了我,如果有一天,哼哼,希望你别让我逮着机会。”
梁鹏飞听到了蔡牵这话之后,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容,示意那白书生解开绑着那蔡牵的绳索。之后,梁鹏飞无比真诚地道:“只要你能够在那里扎根立国,有了实力,我可以给你公平一战的机会,只要你到时候愿意。”
“……”蔡牵揉着自己发青的手腕默不作声,可劲地翻着白眼,却实在是再也说不出一句场面话,虽然他的内心是那样的忿慨,那样的憋闷,可他知道,光是这份气量,自己就远远不如。
“就这么让他走了?”好战份子武乾劲拿着匕首可劲地戳着一根木棍,三营水师杀气腾腾气势汹汹,以恶虎下山之势扑到了与那国岛,结果别说是放炮了,连枪都没开一枪,就看到那些闽浙海盗排好了队押着那蔡牵及其死党整齐地等待着接受检阅。
然后梁鹏飞一个颗头都没砍,就这么把蔡牵等人给放掉,可以说,这是武乾劲自打跟着梁鹏飞作战以来,见过的最仁兹的战斗。这让连刀子都没见红的武乾劲很是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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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抵达,大伙慢看,努力中,准备要血洗南洋,嗯,当然,与那国岛北边的那些家伙。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完美的剿匪结局!
“废话,难道老子还留着他下蛋啊?”梁鹏飞白了一眼武乾劲。“你是不是很手痒,好,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把那些战船给我全都轰烂轰沉,要是半个时辰之后,还有一艘浮在海面上,你就给老子把整个舰队的甲板冲洗干净。”
“啊?!不是吧少爷……”在武乾劲的惨叫声中,梁鹏飞拍拍屁股钻回了舱中,准备补个懒觉,反正现在距离福建水师到这里还早得很,说不定今天晚上还能够在这那与国岛的海滩之上举办一场野营篝火晚会,可惜,自己的三个妞没有一个在身边,这点才是最遗憾的。
表情幽怨得犹如千年女鬼的武乾劲十分愤慨地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向着那些散布在与那国岛那个天然良港附近的那些收罗来的渔船与商船拚命的开火,轰轰的炮声不绝于耳,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其中一些人的思绪。
比如吴良,此刻这位老兄正挠着头皮在那婉惜。“蔡牵这等人材,大人说放就放,还要给予其资助,这实在是……”
“吴兄此言差矣,大人这么做,我倒觉得是物其尽用。”旁边正在那跟倪明低声地交流着什么的孙世杰听到了那吴良的自言自语,与那倪明相视一笑之后,向着那吴良道。
“哦,孙兄莫非知晓大人的意图?”吴良看到那孙世杰搭腔,不禁一喜,顺手就掏出了香烟递上前去。“还望二位能解吴某心头之惑。”
孙世杰赶紧摇手,示意自己不抽烟,倒是旁边的倪明接到了手中,很是麻利地叨在了嘴里,接过了吴良的烟头点上了火,美美地吸了一口。
看到这两个烟鬼吞云吐雾的陶醉表情,孙世杰只能稍稍移开点。看到了吴良投过来的视线,清了清嗓子笑道:“蔡牵此人虽然有才有能力,但是,却多了一样不该有的东西,过度的野心。”
“确实,世杰兄之言甚是有理,不过说是野心,我倒觉得不如说是短视。”倪明喷出了一口青烟之后悠然地道。
吴良决定不插嘴,任由这二位继续卖弄,反正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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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孙世杰点了点头:“没错,比起咱们大人而言,蔡牵确实就是个玩木棍的小孩子,凭着那点实力就想称孤道寡,着实可笑之极。大人不杀而将其逐往南洋,正是要借助他的这份野心。说不定,少爷就是希望蔡牵能够在南洋自成一国,壮大势力之后,以御西夷之屏障,否则,少爷也不会暗中吩咐,将其直接送往苏门答腊岛一带。”
吴良这才恍然:“这倒是,在这里,他做不成的事,到了那南洋,或许还真能让他做成了。可是那马来半岛之地,却是那对抗西夷之要冲,将这等人扔过去……着实妙哉!”
数年之后,历经了千辛万苦,最终于苏门答腊岛建立了上的蔡牵一面画圈圈扎纸人诅咒梁鹏飞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居然把自己丢到了这么个危机重重的地带,一面向梁鹏飞请求援助,大做军火交易,联合了位于苏门答腊北部的亚齐国以及那马来半岛的柔佛王国共同对抗英国的侵略。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往东发展。
就在当夜,一场暴风雨由南而来,袭击了与那国岛,凭借着与那国岛的良港,广东水师并没有受到损失,不过,匆匆赶来的福建与浙江水师却有点惨了,半途仓皇地退往台湾府的龟山岛躲避暴风雨,直至雨过天晴,在梁鹏飞闲得蛋疼,正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姗姗迟来,赶到了那与那国岛。
不过,虽然福建水师与浙江水师赶到的时候,大战已经结束得不能再结束,在梁鹏飞那种高尚的的情操跟前,福建水师与浙江水师、广东水师的诸位将领团结一心,忠诚与共地团结在了福建水师提督招成万的周围,以一种大无畏的勇气和决心,一定要把漳盗收拾掉。
于是,在福建水师提督招成万的英明指引之下,广东水师虎门镇总兵梁鹏飞奋不顾身,以身作饵,引出漳盗蔡牵一伙。后,大军合围,将漳盗蔡牵一伙聚歼于大清外海处,后福建提督以大义责之,令其降之,漳盗蔡牵畏朝庭之天威,引炮炸座船,畏罪而亡,全家沉入海底。
福建、浙江、广东水师都很满意,大家都有功劳可赚,梁总兵领了首功,招成万有了指挥一场完美的聚歼战的功劳,乾隆很高兴,总算是给自己挣回了老脸,朝庭也很高兴,总算是体现了泱泱天朝的威风,总之一切都很完美,皆大欢喜。
梁鹏飞的这一均功的举动赢得了福建、浙江水师的好感,重新认为到了这位广东虎门镇水师总兵亲和的一面,很希望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努力为大清国海域营造一个安全的环境而共同努力。
“一票傻B!”梁鹏飞在附署那份报捷公文时,看到那位抚着长须,道貌岸然地听着属下狂拍自己马屁的招成万,还有那些分到了功劳,眉开眼笑的诸位水师将领,内心如此鄙视道。
“大人,您找我有何吩咐。”一身风尘扑扑的吴良疾步冲冲地走到了厅外,拍掉了身上的灰尘之后,这才步入了大堂,看到了梁鹏飞及一干心腹正在对着桌案上的地图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当下阻止了那门口梁鹏飞亲兵的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就在您下达命令的当日,我们就已经指派了‘狐狸’前往雅加达,根据吕宋中部群岛传来的情报,十五日之后,他们就接到了狐狸一切平安的消息,之后,以在雅加达开办染坊的名义,在雅加达的东西北三门附近购置了商铺以售卖染布,并且已经以购进染料的名义,输送了约两千五百斤苦味酸进入‘狐狸’开办在雅加达城内的染坊之中。”孙世杰点了点那张桌上的地图,这是一张雅加达的城市平面图,虽然还不太完全,甚至显得有些潦草,但是还是能够让人一目了然地看清了整个雅加达的全貌。
这个时候,梁鹏飞已然注意到了吴良已经走到了旁边,冲他微微颔首示意之后,拿手轻轻地叩了叩桌上的地图。“让狐狸想办法接近荷兰的驻军军官,不管他是套交情也好,还是拿钱砸也行,总之,在一个月之内,尽量地搞清楚雅加达及其港口的军事布置、兵力的多寡……总之,在保护好自身安全的同时,再想办法多弄一些情报。”
诸人点头应是,梁鹏飞这才转过了头来打量了吴良两眼:“怎么样,这段时间虎门那里的炮台修复进展如何?”
“不怎么样,最重要的是那些火炮简直就是废品,十门炮中,能有五门可用就算是谢天谢地了。照大人您的吩咐,我们把那些火炮已经都运回了广州查验,以便到时候更换新炮。”吴良恭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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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件事就交给武乾劲继续办吧,你先休息几日,到时候,你的新任命就会到了。”梁鹏飞示意让那白书生递了一只雪茄给吴良说道。
“新任命?”吴良刚刚把那雪茄接到了手中,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愣,有些愕然地望向正打量着自己的梁鹏飞。
“福建水师提督招成万那老家伙给我传来了消息,朝庭已经下旨,升你为参将,署任福建省台湾府水师协副将一职,大概还有一两天,朝庭的公文就会抵达广州。”梁鹏飞自顾自地说道。
吴良不由得一愣,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把那手中的雪茄摆在了桌上,起身向着梁鹏飞恭敬地一拜:“大人委末将以重任,末将万死难报大人。”
“起来吧,在我这里,没有外人之时,不需要行这等礼节。”梁鹏飞抬了抬手笑道。“你是聪明人,做事妥贴,又善于与人交际,所以,我把台湾府水师协的位子交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够把台湾府经营好。”
“大人既然令我去台湾府任职,需要末将去台湾之后做些什么,如何做,还请大人明言。”吴良闻言起身之后,却一脸肃容地道。吴良很清楚自己是给谁打工,别说是给个副将,就算是给个总兵,吴良也不会,也不愿意去出卖梁鹏飞,首先,他很清楚梁鹏飞的潜在势力已经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再者,这么久以来,在梁鹏飞的影响之下,吴良也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朝庭的腐朽与不堪,去给那些人卖命,卑躬屈膝,还不如随着梁鹏飞干,痛痛快快,轰轰烈烈一回,华夏民族的复兴功臣,想一想这个称号,吴良就觉得浑身发热。
梁鹏飞这个时候才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拍了拍吴良的肩膀:“我只要你把住台湾府水师协的位置,不要让福建水师把手伸进你的地盘,另外,照虎门镇水师换兵的法子,慢慢地把士卒换成咱们的人,或者是让士卒变成我们的人。另外就是,就近监督好那位兵备道永福,让他好好的替我们做事,明白吗?”
“大人放心,末将领会得,定然不负大人之命。”吴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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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狐狸!
雅加达那显得有些狭窄的城门口,荷兰卫兵们正斜靠在那巨石与珊瑚礁修砌而成的城墙根上,叨着那印着汉字的香烟,在那里低声地谈笑着,讲着一些粗俗的笑话,时不时,有些嗜酒的士兵还从怀里拿出了小酒壶来,往嘴里灌上一口。
“看,那个暴发户阿罗佐又来了。”一位眼尖的荷兰士兵看到了远处行来的马匹上的身影之后,捅了捅身旁的同伴。
“啧啧啧,这家伙还真是够勤奋的,这么早又出去招苦力了。看样子这家伙一定开工资很吝啬,否则,为什么那些苦力给他做上几天之后就离开了。”那位同伴把烟屁股吐到了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军装走到了城门口处。另外几位士兵也嘻嘻哈哈地站到了一旁边,不过,他们看向那越行越近的骑马的身影时,眼睛里边都冒着一股子妒忌,还有贪婪。
“嘿,看看是谁,阿罗佐先生居然早安。没想到您今天这么早就要出城。”镇守城门的荷兰士兵少尉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向这位骑着一匹纯种阿拉伯马,穿着一套华丽的衣袍,还带着几名白人护卫侍从的他们口中的暴发户行礼致意。
“早安先生们。是啊,我出城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劳工,居然干了没几天,又不剩几个了。要知道,我给他们开的工资可不低,每天两个荷兰盾,可是看看他们怎么对待我?才做了几天的事情,居然连工资都不要就跑了,难道是因为我不够大方还是不够亲和力。”坐在马背上的栗发中年男子晃着他那只戴着巨大的红宝石戒指的手,唾沫横飞地报怨着自己所受到的不公。
那些士兵们虽然脸上都保持着倾听与同情,可实际上,内心充满了鄙夷。每天两个荷兰盾,一个月下来也就才六十个荷兰盾,这点钱,差不多只是他们这些士兵薪酬的十分之一。就算是总督府开给那些土著的工资,每个月至少也有一百二十个荷兰盾。
卑鄙的奸商,无耻的吸血鬼,厚颜无耻的暴发户。这是这些士兵们在内心对这位来到雅加达城不足两个月的西班牙暴发户的诸多评价中较为经典的。
不过,这位阿罗佐并没有意识到,反而很是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他每天除了要付给那些该死的劳工们工资之外,还要供应他们吃和住,这可是一大笔的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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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侍从的提醒之下,阿罗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城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实在不好意思诸位,很高兴你们能够听我倾诉这一切,作回你们对我善意的回报,瓦伦西亚把我让你带着的那些小礼物快点拿出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亲爱的阿罗佐先生。”那位领头的荷兰少尉一脸的不好意思,可是脖子却伸得老长地看着那阿罗佐身后的侍从头子马背上的口袋。
“别不好意思,尊敬的士兵们,如果没有你们的忠诚保卫,我们这些文明人怎么能够如此安宁地在月色下品着葡萄酒,听着高雅的音乐,而不是面对那些野蛮人的毒箭和刀枪。所以,请接受我,一位西班牙朋友的友谊。”阿罗佐的回答获得了在场所有荷兰士兵的好感,虽然他们仍旧妒忌这个暴发户的富有,仍旧鄙视这个暴发户的吝啬与贪婪,但是,他们也必须承认,如果他慷慨起来,确实是一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
至少现在他们就觉得这位阿罗佐相当的不错,一瓶波尔多葡萄酒,一大块的熏肉,还有顶尖的意大利奶酪,另外,还有每人一包高档的清国香烟。
“我的上帝,您真够朋友,您确实赢得了我们的友谊。”看到了那瓶法国波尔多葡萄酒,荷兰少尉两眼都快冒出了红光,光是这瓶酒,就已经值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了。
现如今法国正乱成一团糟,使得法国波尔多葡萄酒的出口十分的困难,同样,也大大地提升了它的价值,这样一瓶酒,就算是总督阁下怕也会眼馋。
“暴发户不愧是暴发户,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好,而且还拿来送人,实在是……”这位荷兰少尉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他觉得,能够拥有这位暴发户的友谊也不错,至少,如果能够时常品尝到这种极品的美酒佳酿的话。
“一群傻B!”纵马离开了城门一段距离之后,从阿罗佐的嘴皮子里冒出了一句无比顺溜的汉语。听到了这话,他周围的那一群侍从无不捧腹大笑。
“不过阿罗佐,你这狗娘养的也实在是太过份了,居然把少爷交给你打交道用的波尔多葡萄酒送给这些守城门的蠢货。”旁边,那位阿罗佐的侍从头子先是谨慎地打量了四周一下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同样用无比顺溜的汉语责备着对方。
“这你就不懂了,我要扮演的角色是一个暴发户,一个有钱花不玩,对待朋友的时候显得慷慨的暴发户,如果我就送一两个金币,怎么能够显出我这个暴发户的大方,以搏取这些蠢货的好感,我怎么能够让他们丝毫没有防备地让我们把人和武器偷运进去?”阿罗佐把脑袋上的假发摘了下来挠了挠头皮之后解释道。
“可那是波尔多葡萄酒,我的上帝,那简直就是上帝赐给我们这些信徒的福音。”旁边一位侍从凑了上来,满脸的幽怨让他那张脸皱巴得像是个八十岁的老太婆。
“你是否是在置疑少爷让我全权负责的决定?”看到了这位侍从的不满,阿罗佐正色问道,一句话出口,所有的侍从脑袋摇得飞快。
“当然不,我们怎么可能会去置疑少爷,您这简直就是污辱我们的人格。”一位侍从顿时从方才的婉惜之中回过了神来,满脸愤慨地表白道,如果梁鹏飞站在这里,甚至他愿意掏心挖肝以示效忠一般。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不需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放心,少爷曾经向我承诺过,只要我们这一次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他将会给我们每人一箱波尔多葡萄酒作为奖励,而且,每人将会获得一位漂亮的菲佣,还有两磅重的黄金,难道这一切还不足以弥补你们内心的受到的伤害?”阿罗佐的话顿时让这些侍从的表情变得成刚刚打过鸡血的亢奋患者。
“当然,完全足够,天哪,一箱,我觉得我的心脏快要爆炸了。”一位侍从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左胸。换来了阿罗佐的一脚。“好了,谈话时间结束,距离草铺街已经不远了,我不希望在你们的脸上和行动上看到超出你们身份的表情与动作。”
“是的先生,您请……”侍从头子瓦伦西亚第一个恢复了谦卑与恭敬,向着这位雇主表达了自己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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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铺街,是雅加达城外华人的聚集区,自从那红溪之役过去了数十年之后,才慢慢在雅加达城外发展起来的华人聚居点,到目前为止,居住在雅加达城的华人数量已经达到了四万人,不过,因为过去屠杀的阴影还在那些荷兰屠夫们的头上盘旋,所以,他们要求华人只能够居住在雅加达城外,入城务工的话,必须要有荷兰人或者是西方商人出面作保。
但是由于华人的吃苦耐劳和勤勤恳恳,使得雇佣华人为劳工要比当地土著更受欢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除了少数拥有自己产业的华人之外。草铺街的数万华人中的绝大多数正是靠着出卖劳动力才得以生存。
“天方,快出来,准备吃饭了。”草铺街的不户不起眼的一户民宅里,正坐在里屋,小心地把一些粉末倾倒在一个小油纸筒中的华人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压抑的声音,顿了顿,继续动作着,一面小声地答道:“知道了,黄大爷,一会我就过来,麻烦您了。”
“嗯!”门外边传来了一声略显得沉闷的回答声之后,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郑天方总算是把那些粉末都成功地装进了那个特制的纸筒之中。“雷管三十七,引线三百米,为了保险起见,一个染料桶需要两枚到三枚引爆雷管,那就还差至少二十五枚的样子,我的娘耶……”郑天方无比幽怨地叹了口气,把这一个特制的纸管子装进了旁边那个塞满了棉花的小盒子里后,继续着新的雷管装填。因为雷汞对于军事的重要性和保密性,此次被派往雅加达的三百精锐之中,知道雷汞的用途以及制作引爆雷管工序的,只有郑天方与另外一位跟他同期的学员。
出于安全与保密的考虑,那位学员现如今在草铺街的哪个位置郑天方并不清楚,他也不需要知道,不过,他的任务是必须赶在收到北方传来的指令之前,将所有的雷管及引线制作完成,随时待命。
那位被郑天方唤着黄大爷的老头子弓着腰走进了另外一间屋子,屋子里的桌上已经摆好了菜饭,一位年纪约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望着那间大门并没有打开的房间,就连老黄老头走进了房间也没有查觉。
看到了少女这翻模样,黄大爷摇了摇头:“小秀,不去帮你奶奶,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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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有华人的地方,就必须有我们的旗帜和我们的军队!
“唉,我这就去,爷爷您先坐着。”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黄老头已经进屋的少女不由得俏脸飞红,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跳了起来,朝着那后边的厨房跑了过去。
“这丫头……”黄老头看着小秀那年轻跳脱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微微地弯起,露出了宠溺与慈祥的笑容。
“来了来了,你这丫头,别给奶奶添乱!”不多时,那厨房里传来了一位老妇人的嗔怒声,还有那少女的撒娇与脆若银铃的笑声。黄老头只能摇头笑着叹气。
这个时候,郑天方总于走进了这间屋子,看到了那黄老头的表情,还有听到了里屋传来的声音,不由得笑道:“老爷子怎么了?又在为您孙女的调皮心烦啊。”
“呵呵,快坐下吧,老婆子,小秀,快来吃饭吧。”黄老头只是笑了笑,便招呼起来。
不多时,那位脸蛋红得像是那秋天的苹果一般可爱的少女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盆子走了出来:“郑大哥,今天你可有口福了,我奶奶煮了最好吃的大闷虾。”
“嗯,那是,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二老也请用吧。”郑天方眼前一亮,顿时挽起了袖子,一副要开动的架势。
看到那郑天方吃得热火朝天的样子,黄老头抿着小酒抚着长须,半天才清了清嗓子道:“天方啊,你准备在这儿呆多久?”
听到了这句问话,原本甜笑着在那剥着虾皮的小秀也停下了动作,一双妙眸看向郑天方,里边流露出来的情意,就算是瞎子也能体会得出来。
郑天方不由得有些犯愣,举到了嘴边的大虾临空举着。扫了一眼这黄老头一家,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清秀活泼的小秀的俏脸上。“这个……”郑天方眉头微皱。
听到了这话,黄老头不由得神色一黯,心里边轻叹了口气。旁边,那小秀脸上的笑容与欢欣也有些僵硬,一双妙眸里似乎有着水波溢散的趋势。
看到了小秀如此表情,郑天方一咬牙:“如果我家大人,不,我是说如果我能够在这里找到安定的工作的话,肯定就会留在这里不走了。”
“你家大人?”小秀眨巴着那一双秋水妙眸,一脸的疑惑。“口误口误,昔日我曾经在朝庭的官吏手下做过事,所以习惯了。”郑天方惊出了一声冷汗,不过还好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淡淡地一笑解释道。
“哦,那天方哥你吃,多吃点,我奶奶煮了好多的虾呢。”抛却了疑问,听到了自己最渴望听到的消息的小秀顿时又恢复了活力,甜甜的声音就像是那四月的花蜜。
黄老头和自己的老伴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窃喜。“这小子,不仅仅身体棒,又懂礼数,还识字,想不到更曾经在官吏的手下做过事,这样的人,当我老黄家的孙女婿,确实班配。”黄老头看着自家的孙女,还有那正在大块朵颐的郑天方,笑得更欢了。
吃着美食的郑天方的心思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如果,自己没有死,在这里成家立业,也许是不错的选择,因为少爷说过,有华人的地方,就必须有我们的旗帜和我们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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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到了。”穿着一身由梁鹏飞自己亲手设计的新式军装的梁大少爷正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站在那船头处,深深地吸了一口咸腥味着夹杂着草木芬芳的气息。接着,就是一股子浓烈的臭味袭来,让正自陶醉的梁大少爷险些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低头一看,臭小子还瞪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珠子在他的怀抱里吭哧吭哧地用劲。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梁鹏飞双手把小家伙举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小家伙还以为梁鹏飞这个当爹地在逗自己咯咯咯地笑得份外的开心。
“行了行了,快把宝儿给我,哎呀,宝儿你又干坏事啦,看看,你爹都生气了。”旁边,石香姑伸手把小梁宝接了过去,轻轻地捏了一把那梁宝胖呼呼的小脸蛋,招呼着那小白她们赶紧过来搭把手。
梁鹏飞这位当爹只能站在旁边跟自己的儿子瞪着对眼练杀气。可惜,小家伙那一脸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在得意。
“夫君,您这是在干吗?老瞪着宝儿看什么。”旁边,已作了妇人装扮的潘冰洁看到了梁鹏飞的表情之后,险些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之后上前低声道。
“哼,这小子肯定瞧我不顺眼,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天,每天都是我抱着这家伙的时候,不是大便就是小便的。正所谓叔可忍,婶不可忍,小家伙,一会看老爹我怎么抽你那两白屁股蛋!”梁鹏飞一脸狞笑地伸出了手,刮了刮小家伙那粉嫩嫩的小脸蛋威胁道。
“我的上帝,实在是太让人倒胃口了。”听到了梁鹏飞嘴巴子里冒出来的那些不雅的词汇。旁边的仍旧穿着那身黑色修女袍的玛丽亚忍不住小声地喃喃自语。
潘冰洁笑眯眯地看着玛丽亚。“亲爱的公主殿下,那么您觉得应该用什么来形容这些东西?”白嫩嫩的手指头指了指那块刚刚从梁宝的小屁股上揭下来的,裹着金黄色的玩意。
玛丽亚差点晕过去,赶紧返身朝着那海岸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之后,回过了身来指着那潘冰洁。“你你你……”玛丽亚现如今虽然已经能完全听懂汉语,并且会一些简单的对话,可是着急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自己所想组织成语言。
“我怎么了?夫君你看,她多不礼貌,又拿手指头来指人家。”潘冰洁恶作剧地冲那玛丽亚吐了吐舌头,回头拉着梁鹏飞的手臂摇晃了起来。
“哦,玛丽亚,我的小公主,快过来,这丫头逗你玩呢,放心,一会我会好好的教育教育她,让她明白什么叫与人为善。”梁鹏飞伸手一拽,把小嘴撅得高高的玛丽亚拉进了怀里,当起了中立的裁判。
听到了梁鹏飞的马屁话,玛丽亚脸上的嗔色褪去,取得代之的是得色,还冲那潘冰洁扬了扬眉头:“没关系,我不会跟潘小姐计较的,上帝教导过我们……”
就在玛丽亚又陷入了宗教狂热状态的当口,梁鹏飞揽着那玛丽亚纤软的腰肢的手渐渐下滑到了那浑圆挺翘的臀部猛吃豆腐的时候,潘冰洁可就不高兴了,萝莉人妻的手指落在了梁鹏飞的腰间软肉上。清彻明媚的大眼里全是控诉,小嘴撅的老高,小声地恨恨道:“哼,就知道帮那个鬼婆子。”
“嘶……我的小姑娘,我哪有帮她了?我这只是公平公正公开而已嘛,再说了,嘴巴上占偏宜难道就真的有偏宜可占了?”梁鹏飞嘴上跑着广汉高速,另一只手搭到了那潘萝莉的纤腰之上,大手那么一摩挲,潘冰洁的脸颊上顿时腾起了朵朵的嫣红,小嘴虽然仍旧撅着,可是那双眼里透出来的媚意份外勾人。
“看样子还是玛丽亚的底盘厚,不过小冰洁的也不差。”左拥右抱的梁鹏飞一脸的淫笑。
“好了,夫君,前边就是东万津的港口了吧,冰洁、玛丽亚你们别闹了,快把孩子带下去,我一会就进来。”石香姑收拾停当,转过了脸来,正巧看到梁鹏飞那副色眯眯的样子,不由得一阵眼晕,有气无力地道。
潘冰洁与那玛丽亚乖巧地应了一声之后,随同那抱着孩子的奶娘朝着仓内走去,不过,看样子她们之间的战争将会延续。
“夫人哪,为夫有个疑问,她们俩怎么这么听你的话?”梁鹏飞上前一步,挽住了那石香姑的手臂讨好地道。
看着那两个赌气丫头地背影,正在伤脑筋地摇头的石香姑眼波流转:“怎么,你想学?”
“这个,就不必了,男主外,女主内,家中之事务,一切交予夫人,为夫也才能放心的在外建功立业。”梁鹏飞一听味道不对,赶紧拍胸口自辩道。
“哼,平日里在部下跟前人五人六的,可是在妾身跟姐妹跟前,怎么就那样……”说到了这,石香姑似乎想到了什么羞事,不由得俏脸微红。接着就看到了小冤家那张带着坏笑的脸陡然出现在了眼前:“什么那样?夫人怎么说话只说半截。”
石香姑不由得轻啐了一口,一脸的柔媚:“不许再胡闹,有人过来了。”
“靠!这些混蛋,没事尽打扰老子调戏自个婆娘。”梁鹏飞只得悻悻地收起了那一脸的痞样,无比遗憾地小声自语道,惹来了石香姑羞嗔加交的一粉拳。
一身与梁鹏飞同样装束衬出了一股子铁血军人味道的,张兴霸看到了那梁鹏飞挨了石香姑一拳之后那夸张的表情与举止,看到了那不远处陈和尚与那白书生两人那猥琐的笑容,原本迈得整齐的脚步不由得一滞,一张原本严肃的脸嘴有些抽搐起来,干脆抬脸作望天上飞鸟状。
走在他跟前的鲁管事可比他老成多了,低着头,似乎在研究着脚下的蚂蚁。
“行了,鲁叔你们过来吧。”梁鹏飞看着那石香姑窈窕的背影消失在了那舱门处后,回过了头来冲鲁管事等人招呼道。
“敬礼!”张兴霸等人行到了梁鹏飞的身前之后,双腿一并,向梁鹏飞行了一个新式军礼。鲁管事也行了一个军礼,虽然不太规范,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相当的用心。
“回礼!”梁鹏飞放下了行礼的手臂之后,打量着那已然剃去了辫发,蓄起了小平头的鲁元与张兴霸。看着他们那一身的军装还有这种头势,这让梁鹏飞真有一种时空又穿梭到了历史的未来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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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观兵以威诸侯也!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看到那梁鹏飞打量着自己身上的军装,神色似乎有些恍惚,鲁元还以为自己穿得不甚齐整,打量了一番之后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只得向梁鹏飞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鲁叔您和兴霸穿起了这身衣着来,更加的显得精神百倍。”梁鹏飞笑了笑,温和地看着跟前的这两个人,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里,就靠着他们在吕宋中部群岛支撑着,建设、开发,还要担负起守土之责,想一想西方人建立一个殖民地至少要数十年的时间,而鲁元及张兴霸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已经初见规模,虽然这里边不泛华人的前其开发,还有大量的华人劳动力的涌入,但是,谁也无法否认和抹煞他们的功绩。
“辛苦你们了。”梁鹏飞千言万语,最终,只是汇成了这么一句,他再次抬起了手臂,向着那两鬓已然染上了星霜的鲁元,还有更黑更干瘦的张兴霸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少爷……”听到了这句辛苦了,一时之间,仿佛让东西给堵住了喉咙的鲁元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显得有些笨拙地再次举了手,向着梁鹏飞回礼,这个时候,鲁元觉得,少爷让大家练习的这种新式军礼,似乎让人觉得浑身带劲,因为,自己的脊梁必须挺得很直,头颅也要高高地昂起。
“少爷,已经快到码头了,弟兄们早都换好了新军装,是否让他们出来列队。”张兴霸满心怀畅地道。
“嗯,让他们出来吧,希望他们的亮相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那些人失望。”梁鹏飞的下巴冲着那已经能够清晰地看清了码头的前方晃了晃。
“遵命!看小的手段吧。”张兴霸兴奋地大喝一声,转身就朝着后舱跑去,旁边的鲁元摇了摇头:“这家伙,都三十啷铛岁的人了,还像个浑小子似的,没个正形,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他。”
“呵呵,鲁叔,保持一个天真的童心是很有好处的。”梁鹏飞在旁边笑了笑,他知道,鲁元也就是嘴上说说,其实比谁都要护短,上一次在吕宋中部群岛,土著骚乱,伤了几名士卒,愤怒之下的鲁元亲自率军不仅仅把那个土著部落给屠得一干二净,末了还把那些脑袋聚在一块,垒了一个京观。据说他是在听说书故事的时候,听了大唐英烈传还是什么玩意上边就有这种东西,于是如法炮制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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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另外几个还没有服从的部落头人前来观赏,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而远在广东的梁鹏飞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只能概叹,不愧是当武僧的,发起狠来,真有股子伏魔金刚的劲头。
就在两人闲聊之时,便听到了齐整的脚步声向着这边传来,梁鹏飞打住了话头望了过去。在张兴霸的指挥之下,宽五人,长十人的一只仪仗队已然在这艘战舰的甲板之上列好了队形,因为战舰的甲板空间问题,所以他们并没有行进的空间,只能暂时留在原地整队。
不过,看到了这一只完全俱备了后现代军队标准模式的仪仗队,梁鹏飞的心里边还是暗暗得意,这只队伍所有的将士身高都是一米八左右,全是一水身强体健,气宇轩昂的帅小伙,虽然比不上自己,可至少称上一声性格小生也不为过。
同样,他们身上的军服因为是礼仪服,所以比起梁鹏飞与张兴霸等人身上的新式军服要多了一些装饰,纯黑色浅灰边的军服上用的全是打得发亮的纯铜钮扣,他们的肩章上有着漂亮的金黄色流苏,那臂章是鲜艳得如此鲜血一样的颜色,绘着砖石渐成鳞片化的长城为背景,前方是两只交叉的带着刺刀的步枪,他们的胸口上,挂着的是代表着他们参军年限的彩条,一双双高及至膝下的黑色牛皮靴子,同样擦得铮亮反光。还有那交错的皮带,把人衬得更加的精神抖擞。
头上的宽檐军帽下,是一张张红黑健康,目光坚毅而无畏的脸庞,除了指挥官是配刀,三位护旗官只配了精巧的短火铳之外,后边的仪仗兵是一水的带着铮亮刺刀的步枪。
伴着那位指挥官的喝令,五十名士兵整齐的枪上肩动作实在是像是在告诉人们,什么才是整齐,什么才叫做凛冽肃正的军人风范。
这一亮相,另说是梁鹏飞这个见识过后世大阅兵的人也感觉心中一凛一热,旁边的鲁元更加的不堪,紧紧地抿着嘴唇,打量着这只梁鹏飞从那蟹王岛带来的仪仗队,半天才憋出了三个字。“好样的。”
这个时候,陆续地换好了新军装,从舱中走出来的诸人看到了这一幕,亦禁不住面带讶色与欣然。
“如果我们梁家军的每一位士卒,都能够做到像他们这般,天下,还有哪里去不得?!”张兴霸努力地挺起胸膛,似乎不愿意让这些仪仗兵把自己给比下去。
“也许吧,其实他们的作用更多的代表着一种象征,象征着我们的军威与气势,让世人好好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华人有着这样的一只军队。”梁鹏飞悠然地道。
“此乃观兵以威诸侯也。”倪明抚掌叹后,旋及向梁鹏飞问道:“大人,我曾听闻,西夷人之军仪行进之时,需以小鼓击节,方可使将士齐整而进,我观这仪仗队,却没有这等击节之器,难道不怕他们……”
“一会你就知道了,好了,走吧,我们该去表示表示了。”梁鹏飞冲倪明等人很是神秘地一笑之后,朝着舰首走了过去。留下了满心悬念的倪明等人。
梁鹏飞已然能看清了那码头上聚焦着一小群人,应该就是罗芳伯他们,而码头的周围,几乎让黑压压的人潮完全给挤得没有了空档,那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华人,也有少数的土著,看样子是听说了自己要来,特地来看热闹的吧?
梁鹏飞弯了弯嘴角,这样也好,自己这身后的这只仪仗队带来的震撼效果就更佳了。
“这就是梁家的战舰?这怕跟那些荷兰人的战舰不相上下吧,看看那侧舷的炮口,乖乖……”站在码头最前沿的兰芳公司的一位公司股东看到了那梁鹏飞的座舰之后,不由得连连砸舌道。
“这老梁家可是纵横了南海百余年的海盗,怎么也得有些家底,想想人家一派就是好几千手下过来,个顶个的都是好汉子,能差吗?”另位一位同样满脸羡慕的股东凑趣道。
“你们看,他们的穿着怎么如此古怪?”就在这个时候,挤在外围的百姓之中有人好奇地大声叫嚷了起来,一双双的眼睛都看向了那高大的战舰上的梁鹏飞等人的装束,一面啧啧稀奇不已。还有好些小孩子干脆就跑到了码头边的河岸爬上了树梢,指点着那战舰兴奋地大声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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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芳伯忍不住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原本是想让这些百姓过来欢迎梁鹏飞的到来,谁也没有想到,现在会变成这个局面,似乎把梁鹏飞等人当成了猴子来看热闹。
生怕梁鹏飞着恼,罗芳伯与江戊伯对望了一眼之后,便越众而出,高举起了双手,大声地示意大家肃静,好不容易让嘈杂声消减一些之后,在那高大巍峨的战舰舰首距离那码头约还有百多步时,罗芳伯领着数十位兰芳公司的重要高层和股东走到了码头前沿,恭敬地向着那立于船头的梁鹏飞长揖到地高声道。“兰芳公司总制罗芳伯携公司一干股东,见过梁大人。”
随后,诸人连同那些立于码头上的兰芳公司士卒也齐声高喊:“见过梁大人!”
“不敢当,诸位兰芳公司股东,诸位百姓,我梁鹏飞这厢回礼了。”梁鹏飞昂立于船首之上,抱拳朗声而答,声音雄浑,居然不亚于那百人之音,回荡在码头之上。
“快快请起,诸位快快请起,梁某当不得诸位如此。”梁鹏飞当先而行,登上了码头之后,快步上前扶起了那还未起身的罗芳伯等人。
“大人及时来援,全我等之性命,当得,自然当得。”罗芳伯这才起身,向着梁鹏飞感激地笑答道,这一刻,他才有机会近身打量梁鹏飞的这一套新式军装,不得不说,梁鹏飞穿上了这一身军服之后,整个人的精神似乎也起来变化,更加的精神,更加的具有一种压迫感与军人的威仪。
梁鹏飞笑了笑不再谦虚,为罗芳伯等人介绍起了身后边的诸位部下,罗芳伯等人不敢怠慢,一一地恭敬施礼问候。
末了,一位用审视与探究的目光观察了那些然开始在码头上列队的那一群高大魁梧的仪仗兵很久的股东向梁鹏飞询问道:“大人,那些精锐士卒想必就是您的亲兵吧?”
“呵呵,差不多吧。”梁鹏飞冲这位股东笑了笑,看到了那些码头周围密密麻麻的百姓,便回头冲那业已经列整好了队伍的仪仗队指挥官大声下令道:“刘逸轩,代表我们梁家军所有人向我们这些在南洋的同胞们致敬!然后直接进往罗总制为我们准备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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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到,第二更很快,正在努力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婆罗洲宣言!
“遵命大人!”刘逸轩挺直了脊梁大声地回答道,随着他的一声喝令,五十名士兵整齐地大喝了一声,把那置于腿侧的长枪举到了肩上放置,这个时候,整个码头上的所有人都被这五十四人如一人的高喝给震住了,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都用一个紧张而又期待的表情,打量着他们,似乎想看他们之后的表现。
后方,正在陆续下舰在码头列队,身着黄绿色军服背着大背包,头顶着钢盔的梁家军们既是羡慕又是忌妒地看着这批仪仗兵,不过羡慕归羡慕,谁让自己爹妈没给自己长上一长帅哥脸,没让自己身高达到一米八。
看着这只位于仪仗队后方的野战部队,梁鹏飞的内心充满着无比的骄傲,这些人,除了他们手上的火枪仍旧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之外,其他的装备,已经远远地把这个世界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抛在了后边。
他们身上的军服是黄绿色的,现有的条件之下,没有办法直接搞出迷彩服,但是,绿色的军服在热带丛林里作战,特别是小规模的作战,占有很大的优势,这一点,已经在吕宋中部群岛得到了验证。如果需要,他们可以随时从身上的一个小玻璃瓶里掏出那些草汁制作出来的油膏抹在脸上和手上,然后再从周围的摘下草叶盖在身上伪装之后,除非对方有热成像仪,否则,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内发现自己的部下。
重要的是这种帆布制作的衣物,不仅仅是因为布料结实,耐摔耐擦,而且还在裤腿与手腕处能够扣死,以防蚊虫,另外,他们脚上同样穿着厚实的皮靴,虽然没有那仪仗队的那么高,而且很闷,不过,却能够防止那些不知道会从哪里钻出来的毒虫的撕咬。
除了人手一柄火枪,一把刺刀,之外,最惹眼的就是他们背上的那个显得有些夸张的背包和一些零碎玩意。一个铁皮饭盒,铁皮饭盒里边还装着一个铁皮水壶,另外每个人的腰上还配有型号校小的四枚短柄手榴弹,一柄可折叠的行军铲。
他们身上军服的那些口袋里边也塞满了各种必须的军供品,比如万金油,只要抹上之后,就能够驱散大多数的毒虫蛇蚁,比如那应付创伤的云南白药和急救绷带等等,还有每人一剂的吗啡,那是士兵在遇上了重大创伤或者其他严重情况的时候用来止痛的,梁鹏飞可是知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吗啡仍旧是各国军队的士兵防身必配的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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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每个人都像是要出远门的劳工,但是这些优秀的军人都很清楚,里边的每一样东西都必不可少,甚至可以说,如果他们就算是只剩下一个人,也能够凭着这个背包里的东西,在可怕的热带丛林里活上一两个月,甚至是小半年都不成问题。
“别说是遇上荷兰人,就算是遇上飞翔的荷兰人,老子这些已经快武装到牙齿的士兵照样能在热带丛林里把他们给收拾得尸骨无存。”梁鹏飞很骄傲地想道。也很庆幸在去年年底的时候终于搞到了蒸汽机,有了那玩意,水壶、工兵铲、钢盔这些东西都可以一次冲压成型,要不然,这些东西想要配发,还真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即使如此,也仅仅只有两千人的精锐部队完全列装,不过,有了这两千人的尖兵,梁鹏飞认为足够了,至少对付那些聚集在婆罗洲南的港口巴塔坎荷兰人,已经完全足够,更何况还有其他梁家军兄弟部队的配合。
这也是梁鹏飞抵达了这个历史时空以来,第一次耗用这么多的资源,指挥着这么多的兵力作战,虽然战争还未开始,可是,那股子浓烈致极的硝烟味道,仿佛已经在梁鹏飞的鼻端缭绕。
看着这一双双透着托付与期望的目光,还有他们那一张张激动的未老先衰,爬满了皱纹与贫苦的脸庞,正是这些吃苦耐劳的百姓,用他们那一双双布满着老茧的大手,还有那早驼的脊梁支撑着华夏民族的昨天,今天,还有将来,他们默默地为着这个民族奉献着他们的血汗乃至生命,可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是官员的颐使气指,官差们的鞭打喝斥,换来的是文人士子掩鼻而走,或者是以一种高高在上地,怜悯的目光打量和居高临下的慨叹。
升斗小民,这不知道是那一位高雅士子或者文人发明创造出来的,让无数所谓聪明人与官吏们奉为经典的称呼常常在他们的圈子里,为了割裂他们与这些人的不同,最常挂在口边的称呼。
就是梁鹏飞眼前的这些人。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热带的空气,梁鹏飞觉得自己的胸腔正在发热,发烫。“大人,罗总制请我们同往东万津城……”
我该做些什么,或者,我应该先说点什么,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说几句话,诸位,诸位父老,诸位同胞,我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梁鹏飞的声音越拔越高,高昂得直刺人心。
一时之间,百姓、兰芳公司的诸位、他的手下诸将,还有那些整装待发的士兵,都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带着一丝疑惑与错愕地看向脸庞涨得通红,犹如痛饮了烈酒的梁鹏飞。
“大人……诸位,梁大人要向我等训示,诸位请不要喧哗!”罗芳伯也没有想到梁鹏飞突然如此,看到了梁鹏飞目前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稳定,罗芳伯也不想折了梁鹏飞的面子,干脆就帮起了腔来。
梁鹏飞看了下左右,走到了一堆摆放在码头上的木箱子跟前,大步一跃,跳到了那箱子顶上,这样,他能够看到更多的陌生但又熟悉的脸庞。
“诸位父老,你们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也是同样,可我觉得有些话我今天必须要告诉你们,我,梁鹏飞跟你们是同一种人,有着一样黑色的眼睛和头皮,黄色的皮肤,还有鲜红的血液,我们说的都是同一种语言,用的都是同一种文字,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的根都在华夏故土,所以,我称你们为我的同胞,我的父老……”
码头上,只有那江水轻轻地拍打着沿岸与码头的声响,还有梁鹏飞那浑厚的嗓音在扩散的隐隐回声,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梁鹏飞的身上,脸庞上,毋论他们站得近还是远,看得是否清晰,听到了这一席话之后,他们觉得这位突然如此的陌生人,带着一种亲切感,一种亲近感,让人愿意去相信他,他们还希望能多听到一些。
“我们华夏民族的文化传承了五千年,五千年来,勿论是异族的侵挠,还是朝代的更替,从来没有断绝,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我们的祖宗挣扎着活着,我们这些人也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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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把我们当成了什么?养肥之后任人宰割的牲口吗?还是可以让人随意羞辱的低等民族,当我们穿着华服,懂得了礼仪的时候,那些人,他们那些人,还在山洞里,或者是荒原里茹毛饮血,可是现在,他们骑到了我们的头上,要我们做牛做马……”
喘息声,千百人,过万人粗重的喘气人,所有人都紧紧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梁鹏飞没有用那些文人士子们所用的高雅词语,他只用他心里边最朴实平真的语言来述说,来讲述着这一切。所以,他们都听进去了,也听懂了。
无论是男女老幼他们的呼吸都显得粗重了起来,不论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这不重要,至少证明了,他们并非麻木不仁,他们不是麻木不仁。
“如今,那些荷兰人,他们已经向你们举起了屠刀,强奸了我们的姐妹同胞,残杀我们的兄弟,现在,他们更是要强占你们的家园,把你们赶出这片你们花了无数的心血,开拓出来的家园。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愿意就这样屈辱地放弃这里的一切吗?”梁鹏飞大声地吼着,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臂膀,狠狠地挥舞着,犹如一根独裁者的指挥棒,正撩动着那一座座压抑已久,时间都准备要喷发的火山!
“不愿意!”有人在高喊,是江戊伯这位在兰芳公司中地位仅仅次于罗芳伯的大佬,他虽然已经是中年人了,但是,他心头的血却一直都是热的。
“不愿意,我们为什么要愿意?!”罗芳伯须发皆张,犹如一头被锁链困在了浅滩的愤怒苍龙,梁鹏飞的这些话,激起了他内心的愤忿与不甘,还有那些兰芳公司上上下下的大小股东,还有那些百姓,他们又何尝甘愿如此?
腐朽的清王朝让他们在故乡没有了活路,为了生存,飘零到了异乡,努力地打拼着,开拓着,希望能够打造出一个幸福祥和的家园,可是,这一切,又将落入了那些西方殖民者那贪婪的大手中,谁会甘愿?!
梁鹏飞看着那一张张激动得充血的脸庞,不论是苍老或者是年轻,又或者是稚嫩,他们的骨子里还透着血性。
“那些敢侵吞我们的财富我们的劳动成果和我们的家园的侵略者,不论他是荷兰人还是英国人还是其他的民族,我们应该,也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要用我们手中的武器和我们的热血乃至我们的生命去悍卫我们的东西,更要让那些殖民者,那些敲骨吸髓、毫无道义与廉耻的蛀虫和野兽认清楚一个现实,我们不是泥捏的,更不是可以让人随意欺辱宰杀的牲口,我们是人,我们是华人,顶天立于,延存了数千年文明,建立过无数让万国来贺的泱泱大国的华夏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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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写得自己有些激动了,总想去表达些什么,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些写历史的作者的一种惯性,用我们的内心地感受那些历史上的东西,然后,用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些什么,或者说,我们就在我们的思想、我们的世界里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