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翻盘的胜利
愤怒,从那零仃洋水战,清国水师大败于那郑连昌之手,那大横琴岛偏师突遇强敌,无法达成奇袭那大屿山岛的消息传回了广州之后,两广总督福康安原本的矜持与涵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他的贴身爱将,广东水师提督赵承鳞也让他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还差点挨了一砚台。至于其他手下,更是人人畏福大帅如虎,恨不得把脑袋夹在裤裆里边。
而当那被郑连昌生擒的孙全谋孙大总兵被郑连昌割出双耳与舌头,还有那代表着满清风格特色头势的猪尾巴辫子,然后被丢在了一艘渔船,悄悄地把这位生不如死的总兵大人乘夜送到了那广州码头,使得整个广州轰动的消息传来之后,福康安恨不得把那名传讯的士兵给生吞活剥了。
“滚!”福康安再也无法在自己的部下跟前压抑怒火,当场就把一杯香片茶给掀飞掉,那名士兵吓得连滚带爬地逃窜出了大堂。
“好嘛,好一个大清水师,好一个让四夷皆服,四海靖平的广东水师,居然连区区一个红旗帮都收拾不了,主帅都让那郑连昌老狗所擒,奇耻大辱,本督征战十数年来,还真是第一次听闻。”福康安白晰的脸庞铁青无比,桀桀的冷笑声恍若鹰枭。
“那孙全谋死了没有?!”福康安骂了半天才想到那个不尊号令的白痴总兵。
“总督大人,孙全谋被人在码头发现之时,已然咬舌自尽了。”那位刚刚滚到了门外的亲兵听到了福康安的问话之后,战战兢兢地又进了大堂答道。
听到了这话,福康安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声音却越发的冷冽:“哼,咬舌自尽?!他当初被郑连昌那个海寇生擒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牙齿吗?现在才咬舌自尽!简直就是我大清王帅之耻!”福康安到最后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堂下坐着的文武官吏皆尽默然,水师提督赵承鳞的汗水已经把他身上的官袍给浸得通透,他的心里边也是紧张到了极点,要是那孙全谋在他跟前,他真想把那家伙直接生撕了。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法儿如何推卸自己的责任的当口,福康安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些之后,接过戈什哈重新递上来的茶水浅抿了一口,脸色阴沉地打量着在场的官员,最后,目光落到了那表情变幻不定的水师提督赵承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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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此战之过,以孙全谋为最,孙全谋身为主将居然不听号令,使我大清水师受此重创,连损数员大将……”
听到了那福康安之言,看到福康安扫过来的目光,水师提督赵承鳞赶紧站了出来跪伏于地,一脸的懊悔与悲愤:“总督大人,卑职有罪……”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就在这个时候,那大堂之外传来了高亢的人声,远远地就传入了大堂之中,声音之尖锐,让那水师提督赵承鳞都没办法继续自责下去。
福康安不由得眉头一挑,双目之中寒芒一闪:“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在外如此喧哗?!”
“总督大人,捷报,新安水师营营千总吴良奉新安营水师守备梁鹏飞之命,前来向总督大人报捷!”那位亲兵虽然让那福康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赶紧禀报道。
“新安水师营?”福康安不由得眉头微皱,前段时间,他已经授意让那黄标照拂梁鹏飞那个小子,后边所发生的事,黄标一一来信向他禀明,福康安心里边不由得对梁鹏飞感到失望,没想到自己看中的人居然如此冲动。可没有想到,现在他居然派了人来呈送捷报?
难道他又砍了几百颗人头?福康安心里边没点好气,在主帅被携,广东水师被打残的情况之下,他区区一千多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福康安想了想示意让那水师提督赵承鳞坐了回去:“让他进来吧,我倒要听听,那梁守备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
“广东水师新安营营千总吴良见过福大总督,见过诸位大人。”吴良捧着一个木盒子快步走入了大堂之后,一脸兴奋与昂扬,匆匆地行礼了之后便张开大声道:“总督大人,新安水师营大捷!我新安水师营于三日前奉命攻击红旗帮老巢大屿山岛上的虾须排堡,幸不辱命,斩敌三千级,生擒红旗帮旗主郑连昌妻儿老小百多人,郑连昌叔父郑新卫亦被守备大人生擒……”
“什么?!”福康安陡然从主位上跳了起来,那双单眼皮的细缝眼瞪得溜圆,在场的诸位文武官吏的脸庞就像是集体挨了一群非洲野象暴踩了一顿,他们的眼珠全都突出,嘴都咧成了正在牙科手术台上的河马,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没疯吧?这怎么可能?”广东水师提督赵承鳞顾不上什么体统,直接把自己的官帽给揪了下来,大步踏前抢进到了吴良的跟前,恶狠狠地责问道。
“大人若是不信,请看此物。”吴良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仍旧让在场诸人的表现给吓了一跳,赶紧把那双手捧着的木盒打开,里边,是一颗两眼圆睁,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头颅。“这乃是那郑连昌的长子郑一郑文显的脑袋,不知道哪位大人见过,还请一验真假……”
“我来,我见过郑一小儿。”一位武官大步踏前,一把夺过了那个木盒子,把那人头提溜了出来仔细地详端,看得那些文官皆尽面色煞白。
“没错,诸位大人,这确实是那郑一小儿的脑袋,他的左耳有一缺口,昔日末将与其交战之时,末将一箭欲取其咽喉,却被其闪过,不过,还是把他的半边耳朵给削掉了,末将也因此挨了他一枪。”这位武官兴奋地把过往与郑一交战的事迹也说了出来,以证明这颗脑袋的真假。
寂静地,听着这员武将述说的诸位文武到了此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如果这枚人头不假的话,那岂不是说,吴良方才所呈报的那一系列功劳也假不了?
福康安重新坐回了主位,端起了茶水,一口气就喝下了大半,很少会失态的他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够了,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难道梁守备还敢虚报军功不成?”
诸位文武官吏听到了福康安之言,都退回了各自的位置上坐定,可是他们的眼睛仍旧不离那营千总吴良左右。
“到底怎么一回事,梁守备如何能仅凭着一个水师营的兵力,攻破那红旗帮经营了百多年的老巢?”福康安清了清嗓子之后追问道。
接下来,自然是到了那吴良的表演时间,梁鹏飞率领梁家海盗夺取那大屿山岛的经过变成了梁守备大人率领着那新安水师营先遣人爬上了山崖,囤积了大量的火药,然后等到了白天的时候,乘船突袭码头,乘那郑家不备之时,总之一句话,历经了千难万难,梁守备大人排除万难,不怕牺牲,不怕受苦受累,努力高呼着大清帝国万岁的口号,英勇的率领着一干犹如神助一般的将士,干掉了对方三千人来,对方对梁守备及其下属的朝庭王师气势所摄,丢下了武器投降。
“郑氏家眷已被守备大人押解在那新安县城内的大牢之中,另外就是,守备大人在那郑家城堡里搜寻躲藏人员之时,发现了郑氏藏宝,因为当时时间紧迫,没办法清点,只能全部搬运上船,放火焚烧那郑家城堡之后,便运回了新安水师大营之中,目前仍旧在清点之中,不过,估计白银珍玩等加起来,怕是接近千万两白银之巨。”
“嘶……”一瞬间,所有人又倒抽了一口凉气,似乎要把大堂之内的所有空气抽干才罢休一般,福康安忍不住眉头直跳。“千万两之巨……好,好好!若是属实,本总督一定上奏皇上,为梁守备请功。”
原本还想怎么为这一场败得一踏糊涂的战斗为自己开脱,而现如今,梁鹏飞这位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人材终究没有让自己失望,居然凭着一已之力,几乎可以说是力挽狂澜,至少,自己不需要把爱将赵承鳞顶出去替罪了,同时,福康安已经想着怎么把原本已经斟酌着写出来的奏折给重新构想。
“对了,鹏飞还说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要求,且一并提出来就是了。”福康安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平时的矜持与高傲,不过,看向那吴良的目光却显得那样的和悦。
“守备大人听闻了零仃洋之战的结果之后,担忧那郑家狗急跳墙,于海路拦截,所以,特派下官彻夜赶到广州,请总督大人派兵,接收那郑家的亲眷和那些缴获的战利品。”吴良照着梁鹏飞来前的吩咐一一作答道。
“唔,这样吧,王参将,你领我总督府三营督标,立刻随吴千总赶往新安水师大营……还有,吴千总,你就多多辛苦,再跑一趟,随同王参将前往,另往,告诉鹏飞,让他回广州述功,本督要好好的嘉奖于他。”
总督督标中营参将王守礼越众而出恭声领命。“下官遵命!”吴良也恭敬地执礼之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梁鹏飞交待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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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天,志满意得的梁鹏飞终于回到了广州,而那位王参将已经提前一天,押送着一干人犯与那些财富珍玩赶回了广州。
梁鹏飞整了整衣冠,在那位福大总督的亲兵殷勤的引领之下,步入了两广总督府,这一次,福大总督并没有象以往一般,安然地等着梁鹏飞入内晋见,而是亲自走到了客厅,领着一干两广官吏在此迎接。
如此隆重的礼遇,让梁鹏飞不得不扮出一副感激涕淋的样子,大步踏前之后,诚惶诚恐地向诸位大人一一行礼:“卑职新安营水师守备梁鹏飞见过福大总督,见过孙提督,见过诸位大人……”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本督已候鹏飞多时矣,哈哈哈……”福康安大笑道,亲热地搀扶起了梁鹏飞,很是认真地打量了梁鹏飞一番,一副深感欣慰地样子点了点头:“鹏飞你能忠于任事,立此奇功,实乃我两广之幸,朝庭之幸。”
“若非大人青眼,卑职岂能有为朝庭,为总督大人报效的机会?”梁鹏飞赤裸裸的马屁让那站在人群之中的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的脸色更黑了,这些日子,他的日子可不好过,虽然他仍旧是粤海关监督,可是,北京传来的消息已然让他是惶惶不可终日,虽然下了黑手,把自己的外甥给干掉,及时地断尾求生,可是他心里边仍旧忐忑,生怕有什么把柄落在那福康安的手中。
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这个让福康安执着手,亲热地拉进了大堂的年轻人所为?如果不是他,自己仍旧能继续逍遥地捞着钱财,继续贿赂那些北京的大佬,以便为自己这个粤海关监督卸任之后,再捞个好差使而作努力。
而现在,皇帝震怒一位堂堂四品官吏虽然与西夷合谋走私,而且居然把他手下的得力宠臣和绅给派了下来,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额尔登布现如今经常彻夜难眠,虽然他努力地通过渠道,不停地往那些正向南而来的和绅手里边塞钱,可是到了目前为止,仍旧没能得到一个准信,谁知道和绅到了之后,会不会直接要了自己的老命。
人越老越怕死,更何况,久在高位,整日享受着锦衣玉食的大人物更是怕死,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如果说老皇帝只派了一位督察御史来,他额尔登布还未必会怕,可是,老皇帝居然派出了这位和大人,那证明什么?只能说明一件事,老皇帝已经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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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连升四级!
就在那额尔登布胡思乱想的当口,梁鹏飞及一干官吏也都皆尽入座。福康安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在场的官员之后沉声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朝庭水师与那海上巨寇红旗帮的郑连昌在零仃洋大战一场,此战,我两广水师精锐尽出,原本以为能大获全胜,岂料,那左江镇水师总兵孙全谋此人不仅嫉贤妒能,心胸狭隘,还违逆本总督的将令,不等那副将林光玉的偏师,就擅自起兵开战,使我两广水师折损甚众……”
眼前的这位福大总督似乎又消瘦了不少,不过,精神头看起来相当的不错。看样子,广东水师大败的坏影响给他带来的压力还真是不小,光看他今天对待自己的态度,梁鹏飞心里边就已经明白了,这位福大总督果然如同自己所想一般,把自己捧出来当一个正面典型,再把此战之失责推到那些死人的身上,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而且看他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就足以证明,那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和着那些珍宝古玩确实送得挺值的。
“有了鲜明的对比,这一次自己不想升官都难。”梁鹏飞看着那福大帅在那大谈此次战斗的总结,心里边暗乐不已。
是夜,福大总督在总督府中大摆酒宴,梁鹏飞自然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主角,强打起精神应付着这些官员,陪着笑脸,说着奉承话,虽然梁鹏飞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不得不强颜欢笑。
“梁守备确实少年英雄啊,诸位将军皆败,只梁守备一路捷报频传,倒是让老夫想到了一句俗语,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呵呵呵。”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梁鹏飞的身边笑言道,而这个时候,梁鹏飞正在给那些武将敬酒,偏生额尔登布横插此言,一时之间,那些武将全都脸上不好看起来,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额尔登布这话简直就是在嘲讽那些此次出战的武将跟饭桶没什么区别,把梁鹏飞捧得如此之高,实际上就没存什么好心,战败和战死的那几位水师将领谁在武将圈子里没有几个朋友,他们或许不会因为额尔登布这话把梁鹏飞恨上,但是提防是肯定免不了的。
他额尔登布反正是皇帝身边的人,而且又与军队没有丝毫的关联,他也不怕这些将领敢去报复他,可梁鹏飞这个官职低微的新晋红人却不一样,一句话,他额尔登布就是要恶心梁鹏飞,而且,他可不止这一手段。
看到周围武将的脸色,感受到那异样的目光,梁鹏飞心中哪里不明白这家伙想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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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督大人实在是太高看梁某了,此战若是照监督大人之言,功勋尽为梁某一人所有,那岂不是看轻了我大清广东水师上下?”梁鹏飞清了清嗓子笑道。“若无零仃洋水战我大清王师拚死相搏,若无那大横琴岛偏师全力与敌纠缠,梁某何以能以区区千余之数攻破那红旗帮老巢,生擒那郑家老小亲眷。”
在场诸人都不由得被梁鹏飞刻意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不由得脸色微僵,他虽然不怕梁鹏飞,也不怕你广东水师,可问题是,梁鹏飞这一句话,却相当于是把自己这个粤海关监督摆到了广东水师的对立面,可不要忘记了,现如今的广东水师已经是赵承鳞当家作主,而赵承鳞又恰好是那福康安的嫡系心腹。
而且自去年起,福康安就连连上表皇帝整顿水师颇有成绩。跟前的梁鹏飞就抓住了自己语句上的毛病,攻击自己看不起整个广东水师,那岂不等于是自己也看不起福康安这位最受那皇帝信重的宠臣?
“梁鹏飞,你休得胡言,老夫几时说看不起我大清广东水师了?”额尔登布的脸色难看得如同便秘,犹自强辩道。
“大人却实没有明说看不起我大清广东水师,这是事实,下官口误,还望监督大人勿怪下官失言才是。”梁鹏飞赶紧摆出了一副恭敬的表情向那额尔登布致以歉意。
“老夫才没功夫跟你一般见识。”额尔登布刚刚拂袖转身,看到了周围那些官员一个二个诡异的表情,微微一愕,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梁鹏飞那句话根本就是有着很大的问题。
不由得霍然转身,两眼里边寒光闪烁,如果把目光的杀伤力换算成刀枪剑棍,梁鹏飞早就让这个老家伙给挫骨扬灰。“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梁守备,你确实了得啊。”
“不敢当,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守备,确实不值得监督大人与下官一般见识。”梁鹏飞作一脸诚惶诚恐之状,可偏偏说出来的话生生把额尔登布气得半天都喘不出一口气。
旁边已然有人忍不住窃笑出声,梁鹏飞这话虽然显得有些放肆,可问题是他确实也说的有道理,你堂堂海盗监督大人,居然去找一个五品守备的晦气,就算是赢了也没人会觉得你有本事,可是你要是输了,就像现在,活脱脱就是等着被人嘲笑。
“好了好了,额大人切莫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鹏飞年少萌懂,有些时候说话确实不太像话,还不向额大人致歉?”这个时候福大总督终于施施然地迈着方步走到了这边,一脸和悦之色,对梁鹏飞看似训斥,可实际上哪有半分的责怪与嗔怒之意。
对于梁鹏飞那虚伪到极点的致歉,额尔登布只是冷哼了一声,连正眼都不瞧上梁鹏飞一眼,向那过来和稀泥的福康安匆匆一辑,托辞身体不适告辞。不过,就在那额尔登布走到了门厅之外时,那侧过脸来露出的双眼里边闪烁着歹毒与阴狠的光芒。
福康安笑眯眯地遣了亲兵相送之后,转过了身来,向梁鹏飞低声笑道:“额大人终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切不可得罪太甚了。”
“下官遵命,只是方才额大人实在是太看不起咱们广东水师了,下官一时热血冲脑,方有方才失礼之举,给大帅丢脸了。”梁鹏飞赶紧俯低了身子,一脸的恭顺陪笑道。
“好了,别给本督来这一套,你已经够替本督挣脸的了。”福康安的手拍了拍梁鹏飞的肩背以示亲昵,旋及把声音又压低了些:“”额尔登布此人除了捞钱,根本就没什么本事,靠的是吹牛拍马爬到了粤海关监督这个肥差的位置上,本督手里边掌握了此人不少罪证,已然上呈皇上,皇上震怒,暗遣和绅前来查证此事,用不了多久,这个粤海关监督就该换人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切不可得罪太甚,毕竟和绅未到之前,他可仍旧是两广有数的高官,官面上的讲究,还是必要的……”
福康安这一席话让梁鹏飞心中暗喜,虽然福康安这些话大多属于是废话,可他用这种方式和口气来向梁鹏飞说,就证明了一点,福康安已经把梁鹏飞当成了自己的贴心人,或者说是心腹嫡系的意思。
“多谢大帅教诲,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梁鹏飞露出了一副感激涕淋的表情,以此来向福康安表达自己被这位福大帅看重的激动,这让已经福康安相当的满意。
“光会做战,不会做官,可是不行的,日后,你可是要统帅大军的将才,要懂得如何协调部下之间的关系,此次我广东水师虽然胜绩骄人,不过将官损失甚重,本总督已经向皇上上奏……”福康安又在梁鹏飞的耳边叮嘱了一番之后,这才转身离开,而梁鹏飞好不容易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没想到,福康安居然如此上道。
他悄然地告诉了梁鹏飞,已经向皇帝举荐了自己,擢广东水师游击,署参将。这很好理解,也就是说,只要皇帝同意,他将会升任从三品的游击将军,署参将的意思就是让他担任参将之职,也就是低一级干高一级的职务。
不到半年,自己这个正五品的守备居然有望成为三品的参将,一下子就跳了好几级。
“连升三级算个啥?老子这一下子就连跳了四级。”梁鹏飞心里边得意地自吹自擂道。
福康安敢告诉自己,那就证明他有把握,要不然,他一位堂堂的朝庭超品大员,两广总督,难道发神经跟自己开玩笑不成?
想想也是,梁鹏飞虽然入伍不过小半年,可干的哪一桩哪一件功勋可都不小,别的不说,光是那缴获近千万两白银的海盗贼赃,就足以让朝庭震动,要知道,那可是满清王朝一年税赋的两成。
这种功勋要是不动上个一两级,朝庭自己都没脸。
“老天爷,再让老子搞上一两仗,屁股再往上挪一挪吧。”梁鹏飞虔诚无比地暗暗祈祷道。
官职越高,自己的权柄越重,受到的执肘就会越少,这才便于自己暗中发展壮大自己,同时也能在明面上扩张自己的关系网与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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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后,已然入夜,天上月华正胜,温凉如水,让那在总督府里惹出了一身酒汗的梁鹏飞觉得份外的清爽,接过了那陈和尚递过来的马缰,嘴里边哼着歌儿,意气风发地领着十名亲兵向着梁府赶去,刚刚拐到了梁府所在的街口,梁鹏飞就看到了停在巷口的一驾西洋马车,一位俏丽的绝色佳人正倚着那卷起了帘子的车窗前,斜望那皎洁的璀灿星空。
听到了蹄声之后,车中佳人把目光向着这边投来,恰好就撞上了梁鹏飞的视线,两人皆不由得一愣。
还是那车中的俏人儿最先反应了过来,原本脸上的喜色随时就隐藏了起来,那双清彻如秋水的双眸渐渐地被那浓密的厚睫所掩盖。“上来吧,我有事想问你。”说完这话,潘冰洁把那窗帘给垂了下来,然后,那车门缓缓地从里打开,露出了一个可供人上下进出的通道。
“你还好吗?这些日子我远在新安,没能回广州探望你,你该不会怪我吧?”梁鹏飞走进了马车之后,就看到潘冰洁板着俏脸坐得笔直,那双溢散着淡淡的怨意的秋水双眸,实在是让他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跟潘大小姐挤一块坐,只得坐到了对面,手摩挲着那小牛皮的座垫没话找话。
潘冰洁摇了摇头,小嘴一扁:“你阿爹前两天来找我阿爹,说你在外边已经有女人了,而且,而且说你已经跟那个女人……”潘冰洁那粉嘟嘟的俏脸涨得通红,湿润的红唇间隐现的贝齿在那从车门处透进来的月色下份外的晶莹。
不知道何时,秋水双眸如同承载不住太多愁绪的泉眼,泊泊地,无奈地让那泪儿流出了眼眶,在那张如同晶莹的胭脂玉一样的俏脸滑落下去,溅落在衣襟之上。
看到了这一幕,梁鹏飞不由得一呆,怎么也想不到潘大小姐一见面就用上了女性的必杀三技之一:哭。
梨花带雨,朝露睡莲,跟前的美人儿那副低泣的俏模样儿在梁鹏飞的眼里边是那样的美丽,同时也惹人爱怜。
“别哭了,你这般哭法,我的心很疼的。”梁鹏飞有些尴尬地抬起了手,显得有些笨拙地为那潘冰洁拭着脸上的泪水。
这下,潘冰洁反而哭得更带劲了,梁鹏飞劝又劝不住,想要解释,潘冰洁干脆住着耳朵在车里边跺着脚,根本就是不想让梁鹏飞有说话的机会。
“靠,这丫头还真能闹腾。”梁鹏飞一咬牙,心一横,屁股一挪,就挤坐到了潘冰洁的身边,把这正哭得带劲的小妮子给吓了一跳,一双雾蒙蒙的杏眼瞪得溜圆,红唇微启,似乎被梁鹏飞那厚脸皮到极点,大胆到极点的举动给吓住了……
梁鹏飞不管不顾地就揽紧了那潘冰洁只堪一握的纤腰,潘冰洁就觉得那梁鹏飞那张邪恶的脸庞在自己的视线之内陡然放大,接着就觉得到眼前一黑,嘴唇住被什么东西给堵得严严实实,脑袋嗡的一声,潘冰洁就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用魔咒钉住了身形,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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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四千字,明天政府又要跟我们聊天,谈我们那被烧的房子是否能入住的问题,无语,这场无妄之灾都快把人给逼疯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暗中的枪声!(九百字奉送)
酒宴散后,已然入夜,天上月华正胜,温凉如水,让那在总督府里惹出了一身酒汗的梁鹏飞觉得份外的清爽,接过了那陈和尚递过来的马缰,嘴里边哼着歌儿,意气风发地领着白书生与陈和尚向着梁府赶去,刚刚拐到了梁府所在的街口,梁鹏飞就看到了停在巷口的一驾西洋马车,一位俏丽的绝色佳人正倚着那卷起了帘子的车窗前,斜望那皎洁的璀灿星空。
听到了蹄声之后,车中佳人把目光向着这边投来,恰好就撞上了梁鹏飞的视线,两人皆不由得一愣。
还是那车中的俏人儿最先反应了过来,原本脸上的喜色随时就隐藏了起来,那双清彻如秋水的双眸渐渐地被那浓密的厚睫所掩盖。
那窗帘垂了下来,然后车门缓缓地打开,一袭娥黄衣裙的潘冰洁从车上走了下来,婷婷立于车下,盈盈只堪一握的细腰如织,那双溢散着淡淡的怨意的秋水双眸望向那出现在街口处的梁鹏飞。
梁鹏飞跳下了马来,把那手中的马缰抛给了陈和尚,示意让他们二人退开一些,走到了潘冰洁的跟前站定,望着这个一脸幽怨的俏人儿,梁鹏飞有些心虚地挤出了一个笑脸:“你怎么来了。”
“你阿爹前天来找了我阿爹,说了你的事情……”潘冰洁那粉嘟嘟的脸蛋在月色之下份外的皎洁白晰,湿润的红唇间隐现的贝齿让人想起了那晶莹的珍珠。“我今天特地等在这里,就是想问一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才会找这样的借口和理由来搪塞?”
那丰满的樱唇倔强地微撅着,秋水双眸如同承载不住太多愁绪的泉眼,泊泊地,无奈地让那泪儿流出了美眸,在那张如同晶莹的胭脂玉一样的俏脸滑落下去,溅落在衣襟之上。
看到了这一幕,梁鹏飞满心疼惜,近前半步,执住了那潘冰洁温柔的柔荑,有些尴尬地抬起了手,显得有些笨拙地为那潘冰洁拭着脸上的泪水。“别哭了,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要知道,那天你阿爹说让你跟我订亲,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
听到了梁鹏飞的温言软语,潘冰洁不但没有止住泣声,反而哭得更带劲了,让梁鹏飞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那不远处梁府已然听到了这边的异样,下人们纷纷侧目冲这边望了过来,搞的梁鹏飞尴尬无比。
就在这个当口,梁鹏飞突然浑身一凛,原本握着潘冰洁的手突然朝前一伸,一把就揽在了那潘冰洁那纤纤一握的纤腰上,把正哭得带劲地潘冰洁这小妮子给吓了一跳,一双水雾蒙蒙的杏眼瞪得溜圆,红唇微启,看样子是被梁鹏飞这个脸皮厚到家的流氓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种放肆到极点的举动给吓住了。
梁鹏飞不管不顾地就揽紧了那潘冰洁只堪一握的纤腰,潘冰洁就觉得那梁鹏飞那张邪恶的脸庞在自己的视线之内陡然放大,接着就觉得到眼前一黑,自己被那梁鹏飞给抱得双脚离地。
而就在这一瞬间,潘冰洁的耳中突然听到了划过夜空,那清脆而又震耳的数声枪响,接着就听到了搂着自己的梁鹏飞浑身一震,闷哼了一声,抱着自己一齐摔倒在地。
接着,就听到了那白书生与那陈和尚的怒吼,还有那梁府门外的下人们暴发出来的喧嚣声,以及那兵刃的撞击声,潘冰洁这才借着月色,看清了跟前的情形,大手仍旧紧紧地揽着自己纤腰的梁鹏飞脸色有些青白,看到了自己投递过去的目光之后挤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当她看到了梁鹏飞肩颈部的伤口不断向外涌出来的鲜血时,潘冰洁一下子完全地蒙住了……
梁府里边一下子冲出来数十来号提刀持枪的剽形大汉朝着这边疯狂地奔跑过来,下一瞬间就把梁鹏飞与那潘冰洁给团团围住,他们的枪口和战刀一律向外,充满着杀意的血红眼神在月夜里比那哮月的孤狼还在狰狞。
潘冰洁这个时候已然顾不上什么少女的矜持,泪水就像是缺堤的洪水一般奔涌不绝,慌张地从怀里边取出了一张洁白的丝帕,努力地压在那梁鹏飞肩颈处的伤口上,努力地呼唤着心爱的人儿的名字,似乎生怕他会就此从自己的视线之中消失。
梁鹏飞的手搭在了那潘冰洁凉洁的手背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别哭了,我没事。”
“你流血了,流了好多血……”潘冰洁的声音犹如那夜莺在悲鸣,双眸里的泪水像是珍珠一般拍打着梁鹏飞胸膛的衣襟,她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她更恨自己方才居然还在怀疑跟前的人儿对自己的爱意。
“没死,区区小伤,死不了人的。”梁鹏飞挪开了那潘冰洁的手,自己拿手紧紧地压住了那张丝帕,肩颈处还有那臀部传来的热辣与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不是自己通过那马车的车窗看到了身后边火枪击发的火光,要不是自己躲闪的动作足够快捷,自己说不定就让这一枪给命中颈椎而毙命,要不是自己当时顺势把潘冰洁给拉倒在地,身高恰好及自己的下颔,情绪激动的潘冰洁根本就没办法躲过这阴险歹毒的一枪,说不定就会在自己的眼前香消玉殒。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赶紧从怀里边取出了金创药就想给梁鹏飞涂抹。被梁鹏飞给制止了,而是让人赶紧回府里边拿烈酒来先给自己冲洗伤口了再行包扎,他可不想自己死于伤口感染,这年代,可没什么破伤风针给自己打。
就在那些人正在给梁鹏飞处置与包扎伤口的当口,得到了消息的梁大官人衣冠不整地冲了出来,看到了梁鹏飞那浑身是血的样子,梁大官人双腿一软,险些一个踉跄软倒在地上。
“老天爷保佑,只是皮外伤,那子弹打在你的左肩颈的位置,要是再往右偏上一寸……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梁大官人挣开了前来搀扶他的那些手下,冲到了梁鹏飞的跟前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确定梁鹏飞只是肩颈处有一个伤口,已经包扎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略松了一口气,不过,梁大官人却忍不住咆哮了起来。这可是他老梁家的独苗,居然就在自己的门口让人给偷袭成这样,让梁大官人如何不恼?
“爹,我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而已,您别急了,一会娘亲来了,您这么吼法,非吓着她不可。”梁鹏飞忍着伤口传来的痛楚说道。
“幸好你娘亲去你舅舅家去了,要是看到你这模样,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模样。”梁元夏这才压抑住了满腔的怒火,冲那站在梁鹏飞身边,一双漂亮的眸子都已经哭得有些红肿的潘冰洁安慰了两句。
“少爷,跑了两个,就抓到这两个狗杂种。”这个时候,一脸不能自己的悲愤与懊恼的陈和尚把一个四脚都被卸掉的黑衣人给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而白书生同样把另一个如法炮制的黑衣人也给丢到了梁鹏飞的跟前处。他的手里边还提着一柄已经开过了火的短火铳,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刚才冲梁鹏飞开火的凶器。
那个让陈和尚给扔在了地上的黑衣人吐出了一口血沫,那双阴狠歹毒的眼睛斜挑起来,望向了梁鹏飞。桀桀笑道:“梁鹏飞,算你运气,今天老子让你抓着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们红旗帮的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们红旗帮的其他兄弟的手上。”
“我日你奶奶!”梁元夏双眉一挑,一个鞭腿就抽了过去,把这个开口说狠话的郑家刺客给一腿抽飞到了半空,斜飞近丈这才扑落于尘埃之中干呕不已,这还没完,梁元夏伸手就从旁边夺过了一柄雪亮的长刀,大步踏前,看样子是准备玩个一刀两断的当口,已经包扎住了肩颈处的伤口的梁鹏飞却开口道:“阿爹住手,这两个人有问题。”
“怎么了?”梁大官人愕然回首,看到了站在梁鹏飞身边那似乎让梁大官人的举动给吓着了的潘冰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光溜溜的头皮嘿嘿一笑,向那周围的手下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把人先给老子绑了。”
梁鹏飞也觉得这个时候再让那潘冰洁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准备劝那潘冰洁先回府。岂料那潘冰洁却固执得可以,非要留下来,还让那载她过来的车夫和下人先回去,她要留下来。
“这都怪我,你要不是为了救我,肯定不会受这样的伤的,我怎么可能现在离开,再说,再说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照顾你也是应当的,是吧,梁伯父。”潘冰洁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一脸的倔强,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儿,俏脸蛋涨得通红,那双仍旧水汪汪的眸子里透着坚决。
这话让梁大官人老怀大慰,虽然梁大官人脸皮厚实到了极点,不过,那天去了潘家说了那梁鹏飞与石香姑的事情之后,老流氓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潘冰洁这个小妮子,可谁想今日人家这番表态,倒是让梁大官人心中惭愧不已。
虽然梁鹏飞也听得心头滚烫,不过,梁鹏飞却不希望潘冰洁留在这里,至少现在不希望,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潘大老板肯定也会担心自己女儿的情况,再说了,潘大小姐可是听说自己回广州,私下里悄悄溜出来的,这个时候再不回去,指不定潘大老板到时候怪罪到自己的头上,对于那位精明的岳父大人,梁鹏飞可不想得罪。
费尽了唇舌好说歹说,答应了潘冰洁让她明天过来之后,潘大小姐这才撅着小嘴不情不愿地登上了马车。
当然,梁鹏飞也没忘记派了一票手下护送潘冰洁回府,直到那潘冰洁的马车消失在了街口之后,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上时,原本脸上的温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睚毗必报的彻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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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可能是郑家的人。”梁鹏飞站在厅内,上身的衣物已经褪去,露出了那坚若磐石一样的肌肉,那包扎的白纱布上浸出了狰狞的艳红色,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到梁鹏飞那精明的头脑和那敏锐的判断力。
“老爹你看,他们的脚板上虽然也有老茧,可绝对不是常年在海上生活与作战的海盗。”
他的跟前,那两个趴在地板上的黑衣人四肢扭曲成了古怪的形状,因为四肢脱臼的剧烈疼痛让他们身上的衣物已经让汗水给浸透,不过这两人也够硬气,到了现在仍旧一声不吭,死死盯着梁鹏飞的目光怨毒得犹如尖锐淬毒的匕首。
梁元夏凑到近前一看,果然与海盗手和脚上的老茧显得不一样。“儿子,你刚才又没看过他们的手脚,你怎么就认为他们有问题?”
“直觉。”梁鹏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咧开了嘴笑道,因为在那家伙一开口的当口,梁鹏飞就觉得奇怪,自己连问都不问,对方就自报了家门,这不是等于在提醒自己吗?
虽然这个理由或许有些牵强,但是前世成天就与那些老奸巨滑的人物打交道的梁鹏飞早已经养成了一旦觉得有什么疑问,就必须要搞清楚的习惯。
“直觉?”梁大官人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想不明白啥玩意叫自觉,不过既然儿子的直觉有用,那就行了,梁大官人已经习惯了儿子的惊人之语。
“怎么,还不说实话?”梁鹏飞一脸漠然地用脚尖踢了踢其中一人的脸颊,换来的是一口带血的唾沫。梁大官人一瞪眼,又想一大脚踹过去,梁鹏飞赶紧拦住,生怕老爹一怒,把人给踹死了,那他还审个屁。
“老爹您别激动,和尚,交给你了,把他的手指给我一个节一节的砸碎,砸到他说实话为止,要是手指砸完了他还没说,顺便把脚趾也给砸了,要是现不说,把他们的小鸡鸡也给老子一节一节的砸!”听到了梁大少爷的吩咐,别说是那两个黑衣人让梁鹏飞的话给吓得面白如纸,就算是梁大官人和在场的诸位海盗也忍不住脊背发凉,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位没有随同梁鹏飞去总督府赴宴,而是留在了梁府的郑世杰此刻也已经来到了前厅,刚刚端起了一盏茶水灌下,听到了这话忍不住一口茶水给呛了出去,一股子寒气兜头直接凉到了脚板底。
“歹毒啊……”梁大官人看着一脸邪恶笑容的儿子,越发觉得自己的儿子在心狠手辣方面确实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
陈和尚不愧是梁鹏飞最得力的刑讯高手,他甚至没有去后院找锤子,而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短火铳倒转了枪柄,伸手按住了那疯狂扭动叫骂的黑衣人,大力一砸下去。
凄厉得犹如千年女妖一样的惨嚎声在厅中回荡着,不过厅中诸人全都冷漠地望着这个正被那陈和尚继续猛砸手指的可怜虫,在他们的眼里,这个胆敢冲自家少爷开枪的家伙死有余辜,何况只是砸几根手指头?
陈和尚非常的卖力,一口气就砸碎了三根手指头,这才歇下气来,望着那个已经吼得似乎把声带都撕裂的黑衣人淡然地道:“是谁派你来刺杀我家少爷的?说!”
“说你妈……”这位黑衣人确实骨头硬到了极点,怨毒的目光毫不畏惧地对上了陈和尚那充满着噬血与暴戾的双眼。
陈和尚的嘴角微微一咧,手上突然猛一用力,那黑衣人就像是被人抽着了脊梁骨里的痛觉神经一般,嘴巴咧到了极到,两眼犹如金鱼一般向外突出,喉咙里边已经发不出完整的叫喊,只能嗬嗬地干嚎着,然后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陈和尚愤愤地吐了口唾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外一位黑衣人的身上,看到了这位黑衣人那脸上绝望与恐惧的表情,陈和尚裂开了大嘴,邪恶的笑容让这个黑衣人的神经几乎崩溃。
“我说,我说!”这个时候,旁边的另一位黑衣人他实在不想跟自己的同样一般受那比种死亡还要可怕的折磨。
“那你说吧,谁派你来的?”梁鹏飞冲陈和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动手。“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你会跟你的同伴一样的下场。”
当那位黑衣人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梁鹏飞父子坦白之后,梁鹏飞不由得眉头一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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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末尾一截有问题,今天在新章节里改了,所以我就多发了九百字作为补偿。
第一百六十四章 如此忍气吞声?!(五千字奉上)
“我日你奶奶的额尔登布,居然是这个狗日的!”梁元夏一脸杀气地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眼欲喷火!
梁鹏飞抚了抚眉头,一脸狰狞:“除了他,在广州谁还跟咱们老梁家有生死之仇。”
“敢暗杀咱们少爷,搞他狗日的!”陈和尚站起了身来,恶狠狠地道,那身充满了爆炸力的肌肉团团膨起,周围的那些剽悍汉子群情汹涌。
“不可!”梁鹏飞与那郑世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两人都不由得一愣,望向了对方。梁大官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这位被自己的儿子倍受推崇的孙世杰,冲那陈和尚道:“慌什么,要搞也得分分什么时候,这里是广州城,不是海上,把人先给老子押下去,看好了,别让他们死了。还有你们,也都先退下去吧,今天晚上,增加一倍的岗哨。”
梁大官人在那指派吩咐地当口,梁鹏飞把目光落在了郑世杰的身上,他并没有开口,不过,那双充满了询问意思的目光让郑世杰明白了梁鹏飞想要知道答案。
“大人您乃是朝庭命官,官员之间的争斗本就是摆不上台面的东西,若是闹得满城风雨,别说其他人在一旁看着笑话,就算是福总督也一定不喜,况且,若是您真把那额尔登布杀了,那梁氏怕也只有流亡海外这一条路可行。”
梁鹏飞点了点头:“这些我知道,不知道先生还有没有其他的见解?”梁鹏飞看到孙世杰说完了理由之后,那眉头仍旧锁着,似乎还有些什么没有说出来。
孙世杰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大人,孙某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在新安之时,您就曾说过,皇上派来了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和珅彻查彻查广州知府楞格里参与走私鸦片一案,可是,却丝毫没有提及那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可是福总督已经暗中跟我说了,他的手中掌握了不少额尔登布的罪证,已然上呈皇上,皇上震怒,暗遣和珅前来查证此事。”梁鹏飞笑道。旋及不由得一愣,他当时还真没有注意到,现如今想来,福康安之言,皇上震怒,暗遣和珅前来查证此事。这话里边确实显得大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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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杰不由得笑道:“大人,关键就在暗遣这两字上边。大人应该知道,那位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乃是正黄旗出身,而且,他还是皇上未登基之前的亲信家奴,要不然,他也拿不到海关监督这个肥差,一句话,皇上是个恋旧的人,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皇家的名声。”
“我明白了,不过照你的意思,难道此事我就只能忍气吞声不成?”梁鹏飞伸手摸了摸肩颈处的纱布,一脸的郁闷。
孙世杰摇了摇头:“当然不行,大人您也是朝庭的官员,被人刺杀这事可不是小事,而且,您若是忍气吞声,谁知道那额尔登布会不会另有图谋,再这么来上一回?”
“那我就先下手为强,暗中把他给宰了,比如伪装成暴病而亡的样子。”梁鹏飞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凡是有人危及到他的生命安全,他不可能傻呼呼地等着对手继续来收拾自己。
听到了梁鹏飞这句掺着丝丝寒意的话,孙世杰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倒是梁大官人摸着那毛茸茸的络缌胡子连连点头:“没错,要不把他宰了,难道还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再次上门不成?什么暴病而亡,实在不行,老爹我领上几个人,就乘今夜,摸进他的府中,搞出一个杀人劫财的假象不就结了。”
听到了这父子二人的话,孙世杰一脸的黑线,觉得自己还真是掉进了土匪窝,张口砍人,闭口活剐。“切莫如此,虽然此法也行,不过,万一露出了破绽终究不美,此事还不如直接丢给福总督处置。”
梁鹏飞两眼一亮:“你的意思是……”
“福大帅也是皇帝的心腹宠臣,而那额尔登布是皇帝的亲信家奴,两人如今有隙,正好可以利用……”孙世杰摆了摆长袖,嘿嘿笑道。
“歹毒,歹毒啊,孙先生不愧是读书人,这主意确实够劲道,儿子,我看不错。”梁大官人冲孙世杰翘起了大拇指,可劲地夸着,夸得孙世杰猛翻白眼,有这么夸人的么?
这边刚刚商议完事情,这个时候,就有下人前来通禀,说是有人报了官府,在梁府前发生了枪击事件,新任广州知府李挺之一听说居然是福大帅跟前的红人梁守备家前出了事情,不敢怠慢,已然率领着差役匆匆地赶到了梁府门前。
对方好歹是四品官,亲自上门,梁鹏飞岂有不迎之理?不过,当那广州知府正斜挑着眼打量着这看起来显得并不起眼的梁府门头的当口,总算是听到了里边传来了脚步声。
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梁鹏飞走门里边走了出来:“想不到我家门前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居然惊动了李大人,实在是罪过罪过。”
“意外?”李挺之看到梁鹏飞那从官袍衣襟处露出来的带血沙布,还有他那失血过多的脸庞,强撑的笑颜,心里边不由得打了个突,梁鹏飞分明就是一副受了重创的样子,居然还说是意外?
“没错,确实是意外,个人情景,实不足向外人道也。”梁鹏飞请这位李知府入了前厅,奉上了香茶之后,叹了口气说道。
李挺之千方百计想要打探,可梁鹏飞就是咬着牙关,除了说是意外受伤,其他的啥也没露出一丝的口风。这让李挺之气憋不已,心说你身为福大总督身边的红人,可也不能这样对我吧?好歹我也是冲着福总督的面子,一听闻你梁府门前出了事情,屁颠屁颠地亲自跑上门来,看你的样子,分明就是让人给搞受伤了,却当面撒谎,这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那孙世杰径直从厅外走了进来,附到了梁鹏飞的耳边一阵低语,李挺之也支愣起了耳朵,虽然没能听到完整的内容,不过,他还是听到了总督府,福大帅等字句,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跳。
梁鹏飞冲孙世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梁鹏飞示意那孙世杰退下之后,转过了脸来冲李挺之歉意地一笑道:“知府大人,下官确实是意外,个中详情,下官实在是难以言说,不过大人放心,下官已然上禀总督大人,事关重大,还望大人体谅才是。”
李挺之能够混上知府,智商也不低,梁鹏飞这番作派,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事情分明就是梁鹏飞不希望通过广州知府衙门来处置,至于梁鹏飞把事情都捅到了两广总督福大帅的那里,那说明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李挺之不由得眉宇之间浸出了丝丝冷汗,连说无妨。
待要告辞之时,却又被梁鹏飞拉住,不多时,那白书生捧着一个信封,恭敬地递到了梁鹏飞的手中,梁鹏飞看也不看就塞到了李挺之的手中,一脸歉意地道:“今日之事,劳烦知府大人及一干下属连夜奔波,下官着实过意不去,一点小小的谢礼,还望知府大人能够效纳才是。”
“这,这如何使得?为我广州百姓排忧解难,稳定治安,乃是本官的本份,梁大人岂可如此。”李挺之再三推辞,最终还是扼不过梁鹏飞的好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了信封,等到他辞别了梁鹏飞,在陈和尚的相送之下,走出了梁府的时候,已然看到了自己的下属们正各种拿着一个信封,每个人的脸上都乐呵呵地,像是中了大奖似的。
李挺之回到了轿中,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居然是一千两的银票。“这位梁守备看来年纪甚轻,想不到居然如此懂得做人做官,他日前程,必然不可限量啊……”李挺之不由得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塞入了袖中,至于那信封,被他揉成了一团,从轿窗丢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等到了那李挺之消失在视线之外后,梁鹏飞伸手在脸上一抹,一把跟白灰似的东西裹得一手全是。“我日,这到底是胭脂还是石灰,和尚,还不赶快拿水来。”
这个时候,已经在后室等了很久的梁大官人走了出来:“我说儿子,那李大人会不会……”
“肯定不会。”孙世杰一脸肯定地道:“广州城里边,凶杀之案可不少,可谁见过知府大人连夜赶去处置?那李挺之今夜赶来,分明就是知道大人乃是福总督跟前的红人,特地前来抢抢表现而已。方才我与大人之间的谈话故意漏了一些让李知府知晓,他若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话,他这个知府,怕也是当到头了。”
“所以他才会不再继续纠缠下去,连儿子我怎么受伤也没再继续追问,直接就告辞了。”梁鹏飞抹了把脸,把那些让脸色显得苍白的白灰给擦掉,嘿嘿笑道。
至于梁鹏飞化妆伤重,无怪乎就是让李挺之看到,若是那福大总督问起之时,自然会知晓他梁鹏飞虽然身受重创,仍旧为了顾及朝庭的颜面,忍气吞声,如此一来,看似梁鹏飞受了大委屈,可是,日报的回报,必然是他付出的数倍,梁大少爷的算盘珠子可是打的哗啦啦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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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那两个黑衣人就被梁鹏飞令那白书生与陈和尚悄然地押进了两广总督府的大门,同时还呈上了一封梁鹏飞亲笔所书的信。
当夜,那两名黑衣人就被看押在了两广总督府内的隐蔽处,第二天一早,总督府的督标参将王守礼亲自登门邀请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往总督府赴宴,而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随即称病,其职由其下属暂领。
第二天一早,听到了府中的下人传来的消息之后,心慌意乱的叶氏就再也坐不住了,其兄叶上林无奈,加上也担忧梁鹏飞这个亲外甥的伤情,便与其母一起赶到了梁府。
这个时候,梁鹏飞正躺在自己小院的躺椅上,敞着衣襟露出了那胸毛繁茂的胸膛,叨着一杆雪茄翘着二郎腿在那晒着暖哄哄的太阳,一副浑身没事发痒的痞样。
就在这个时候,梁鹏飞听到了院门外密集的脚步声,梁鹏飞赶紧收起了二郎腿把雪茄给掐熄掉,顺便把那衣襟给扣起,要不然,让客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指不定老爹又要念得自己头昏脑涨。
这个时候,院门吱呀一声敞了开来,却是老大一群人,娘亲叶氏一脸担忧地最先冲进了院子,看到了梁鹏飞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生龙活虎地站在院子里,她那颗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娘,您怎么回来了?”梁鹏飞昨天夜里就听老爹说娘亲回大舅叶上林家去住去了,可没曾想,居然现在又赶了回来。
“是我让人去通知你娘亲了。”梁大官人这个时候也挤进了院门,随同他一同进了院子的,居然还有那潘有度父女,另外还有一位胖呼呼,看似慈眉善眉,两眼里边却闪烁着精干光芒的人物,这位,正是梁鹏飞娘亲叶氏的兄长,广州十三行中的另一位大豪商,义成行的行主叶上林。
“家里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娘怎么能不回来,你这孩子,到底伤着哪了?居然把我儿子伤成这样,挨千刀的……”叶氏径直走到了梁鹏飞的跟前,看到了那肩颈处的纱布,咬牙切齿地嗔道。
诸人皆尽翻起了白眼,没有想到叶氏这位看起来显得那样娴淑的夫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梁大官人冲梁鹏飞递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知道你娘的厉害了吧?要是老子我不及时通知你娘亲,到时候还不知道她会发彪成啥样。
梁鹏飞有些尴尬地拦住了叶氏想要把他的衣襟掀开来看个究竟的手,干咳了两声露出了一个笑脸:“见过舅舅,见过岳父大人。”
叶氏这才省起身后边可是有客人来的,尴尬之余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悻悻地瞪了梁鹏飞一眼,转过了身来时,又恢复了她娴淑的风范,示意让那梁鹏飞父子招呼客人,她借口去让厨房整治一些酒菜疾步离去。
虽然这些人都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可是那脸上的表情都已经暴露了他们此刻的心情。不过梁氏父子的脸皮可就厚多了,仍旧装着什么事也没有一般招呼着诸人就在这小院里边坐下。
摆上了茶点之后,潘有度拍了拍那双眼眸儿至进了院子就没离开过梁鹏飞的女儿的纤手笑道:“昨天夜里,幸好贤婿你机警,不然,后果着实不堪想象啊。我女儿昨天夜里,可是整整一宿没睡,我这个当爹的也陪了她一宿,原本想赶早就过来,可没曾想,行里边有紧急事务要处置,所以晚来了一步,正巧遇上了林兄和亲家母。”
看到潘有度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反倒显得很是热络,梁鹏飞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看样子,老爹的计策成功了,自己左拥右抱的日子怕是不远了,梁鹏飞这个流氓表面上仍旧装出了一副痛悔的样子:“一切都是小婿的错,岳父大人能既往不咎,如此豁达的胸襟,实在是让小婿汗颜。”
潘有度哈哈一笑,一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爱的样子,即使心有不甘,可又能如何?谁让自己的闺女一个芳心全系在了这个家伙的身上,再说了,梁鹏飞此次的战功与胜绩,实在是让他这个精明得连脚指头都快能拔弄算盘的潘大老板暗暗咋舌,昨天那场酒宴上的消息,当夜潘大老板就已经知晓了,凭着梁鹏飞建立功勋像是礼花上天的速度,他还真的不敢猜想这位女婿日后的前途到底有多远大。
梁鹏飞听得心头一热,那双眼睛盯在那潘冰洁的俏脸上,再也移不开了,潘冰洁看到了梁鹏飞投来的灼热目光,不禁俏脸绽开了红晕,却又不舍得挪开,一对小男女就这么不顾诸人的视线,痴望着对方,要不是那潘有度一个劲地干咳声让潘冰洁惊醒了过来,怕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要深情地对望到海枯石烂方才罢体。
梁鹏飞干笑两声,一本正经地冲潘有度问起了这段时间广州的情况还有生意的现状。且不说这翁婿二人聊得有多热络,旁边的梁元夏跟那叶上林坐在一旁虽然也是面带微笑,看样和乐融融,可梁鹏飞还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老爹跟那大舅叶上林之间似乎存在着巨大的隔阂,不过想想也是,他叶上林一向瞧不起海盗出身的梁氏。
就算是当年自己的老爹迎娶叶氏的时候,要不是叶氏一力坚持,说不定这门亲事还真成不了,不过,梁鹏飞也能体谅大舅的心情,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跟非正常职业人士混在一块。
不过梁鹏飞身为晚辈,自然只能插科打浑,两人的关系如何改善,还是该看他们自己,虽然叶上林这位大舅对老爹不感冒,不过对娘亲叶氏甚为疼惜,对自己这个外甥也甚好。
就在这个时候,候在院门外边的白书生走了进来:“少爷,两广总督府督标参将王守礼王将军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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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兰芳共和国!(感谢大家三月的支持!)
梁鹏飞及在场诸人皆不由得一愣,梁鹏飞念头一转,旋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即起身向诸位告罪之后,匆匆与白书生朝着前院行去。
看到那叶上林与潘氏父女的疑惑表情,梁大官人笑道:“应该是那位福总督听闻我儿子受了伤,所以特地遣这位督标王参将来探望他吧。”
听到了梁元夏的解释,潘有度与那叶上林都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梁鹏飞在福大总督的眼里,看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视,昨天夜里才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就眼巴巴地派了一员参将前来探望一位区区五品的守备,这难道还不能说明?
“下官新安营守备梁鹏飞见过王参将。”梁鹏飞出现在了王守礼的跟前的时候,已然又再次改妆,身上的纱布能有多厚就有多厚,脸上能有多白就有多白,神色想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以至于王守礼看到了踉踉跄跄靠着搀扶着出现在息跟前的梁鹏飞时,当时就给吓了一跳:“哎呀,鹏飞老弟你居然伤得如此之重,让下人通知我一声,我进屋探望你不就行了。”
“王兄乃是参将,梁某不过是区区守备,上下尊卑岂能乱?再说了,王兄乃是代表着福大总督来探望小弟,小弟焉能不来相迎?”梁鹏飞任由那王守礼扶着自己坐到了椅子之上后,抹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强撑着露出了一个笑脸虚弱地道。
“行了,是兄弟就别说这样的话,咱们哥俩可是老交道了,你且安坐便是,来人,把总督大人赏给梁大人的东西都抬上来。”王守礼之前曾经领着督府亲兵到新安接手郑家亲眷和战利品,跟梁鹏飞打过交道,梁鹏飞自然不会放过王守礼这位福康安的亲信,自然,得到了不少好处的王守礼对这位比自己年轻十来岁,却相当会做人的年轻人很有好感,等到他押送着郑家亲眷回广州的时候,两人热络得一口一个王兄一口一个老弟的叫唤了都。
“这,这么贵重的礼物,这如何使得?”梁鹏飞的表情虽然有些夸张,但他也是着实吃惊不小,鹿茸一箱,上好山参五盒,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名贵药材,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珍玩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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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守礼半真半假地作妒忌状道:“这些可都是福大帅对老弟你的厚赠,切莫推辞,告诉你吧,老哥我跟随福大帅多年,可是从来没见过福大帅对哪个三品以下的官员或者亲信如此厚爱,以后,怕是老哥我都还要多多仰仗于你喽。”
“王兄切莫说这样的话,您可是久在福大帅身边的亲信,大帅对待身边之人一向亲厚,王兄您想必也是受益非浅吧?”梁鹏飞咳了两声,冲王守礼乐道。
听到了这话,王守礼哈哈一笑,坐到了梁鹏飞的身边悄声道:“老哥我就不逗你玩了,昨夜之事,你处置得很是不错,大帅很是欣慰,大帅让我给你带个话,让你安心在家中休养,额尔登布的事情你不需再担心了,大帅今儿一早,已经让老哥我把额大人给请进了两广总督府,现如今,额大人就留在了总督府中作客,对外嘛,宣称额大人身体有恙,暂不理事……你就放心吧,那老小子,咱们大帅可早就瞅着他不顺眼了,昨夜之事,又拿住了人证,这下就算是任谁说破了天,都没用了。”
听到了王守礼这话,梁鹏飞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地,如此一来,自己也安心了许多,要不然,自己与老爹的安全是肯定没问题,可是其他人呢?比如娘亲?又或者是万一那额尔登布丧心病狂起来,对自己的未婚妻潘冰洁动手呢?
“大帅厚爱,梁某无以为报啊。”梁鹏飞满脸的感激涕淋:“还请王兄代我谢过大帅,日后,就算是能为大帅作牛作马,梁某也甘之如饴。”马屁话反正不要钱,可劲地砸就行了。
王守礼也不差,跟梁鹏飞你来我往地一块歌颂起了福大将军的高尚品德,伟大情操,赫赫战功……总之,两人差点自个把自个给恶心吐了,这才因为梁鹏飞病体沉重而不得不依依惜别,不过临走之时,梁鹏飞硬是热情无比地把那福大总督赏给他的那些鹿茸、人参之类的药材分了一小半给王守礼参将。
要知道,福大总督府中珍藏的药材哪里会有次品?光是那些人参,怕是摆到药铺里,都可以当镇店之宝的东西,王参将自然是心满意足,回到了总督府之后,自然又对着福康安对于梁鹏飞对朝庭与他福大总督的忠贞不渝大大地夸赞了一番。
福康安自然是听得眉开眼笑。“好,这小子确实懂事,又懂得做人,这样的人材,确实是难得啊。”
“还不是福大帅您慧眼识英材,否则,梁守备如今还不一样仍旧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海商罢了,哪里能有机会为国较命。”王守礼又顺带拍了福康安一马屁。“若不是那梁守备伤势确实不良于行,肯定会亲自入府拜谢大帅之恩泽。”
“呵呵,好了,他的心意,本督是知道的,让他安心养伤就是了,那额尔登布,哼……敢动本督的人,本督要是放过他,以后岂不是会有人想要骑到本督的头上来了?!”福康安的眼中闪烁过一道生冷的杀意。
“大帅所言及是,如今额尔登布的罪证确凿,等到那和大人一到,一切处断自然就能分明。”旁边,那位曾师爷进言道。
福康安抚了抚颔下三缕长须微微颔首道:“和珅这人还算得上是知情识趣,如此这种情形之下,他自然会该知道如何去办额尔登布,况且,额尔登布居然私通盗匪,谋刺朝庭官员之事,本督已然写了奏本,直禀皇上,这么大的事情,谁还敢去保他?”
王守礼与曾师爷不由得连连点头,额尔登布再得乾隆宠信,也不过是一个家奴,谋刺朝庭官员,而且还属于是报复,乾隆再怎么的也不可能放过额尔登布,反正一句话,死翘翘是肯定的了,不过为了顾及皇家颜面,怎么死法,怕是还得有待考虑。
不过这些对于梁鹏飞而言,已经不属于是他的考虑范围了,潘有度父女在那王守礼走之后,又慰问了梁鹏飞一番,这才告辞。而潘冰洁临出前厅的时候,又转过了身来,望着近在咫尺的梁鹏飞道:“明天我再过来看你,好吗?”
“当然好了,我可是求之不得。”梁鹏飞看到潘冰洁那张瓷白中透着粉色的俏脸,乐呵呵地小声道。换来的是潘冰洁一个含羞带怯的媚眼儿,然后,这小妮子留给了梁鹏飞一个娥娜多姿的背影,摆荡着裙角犹如蝴蝶一般翩翩而去。
梁鹏飞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刚一扭头,就看到大舅叶上林一脸古怪地笑容瞅着自己,吓得一跳。“大舅,这怎么笑得这么恐怖。”
这个形容词让叶上林不由得轻捶了梁鹏飞一拳:“臭小子,大舅是为你高兴,潘家大小姐,咱们广州城里边可是数一数二的闺秀,你能娶到手,算得上是大大的福气喽。”
“嘿嘿,现在只是未婚妻而已,这米还生着呢。”梁鹏飞嘿嘿一笑,搀着叶上林坐到了厅内。“大舅,怎么今天想起上我家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小子出个什么意外,我这妹子本就可怜,好不容易才有你这么个出息的儿子,要是……”叶上林看着跟前虽然缠了纱布,却仍旧活蹦乱跳的梁鹏飞,满脸慈爱地道。
“好了大舅,我这不好好的吗?说不定还因祸得福呢。”梁鹏飞得意地挑了挑眉头笑道。
叶上林冲梁鹏飞翻了个白眼,看了看厅外,压低了声音:“鹏飞啊,你给大舅说句实话,那吕宋中部群岛,现如今是不是你们老梁家的手下在那一带?”
梁鹏飞微微一愣,旋及笑道:“大舅您可是正儿八经的十三行行商,对于我们梁家的事务,怎么关心起来了?”梁鹏飞心里边飞快地盘算了起来,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大舅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娘亲?不可能,娘亲叶氏肯定知道这事情的轻重,绝对不会胡乱说出去。
“你放心,跟你娘亲半点关系也没有。”叶上林看到了梁鹏飞眼珠子滴溜溜地在那转悠,不由得洒然一笑:“你大舅我确实是正二八经的商人,不过,你可别忘记了,大舅我可不的经营范围可不仅仅只是与那些洋商打交道,南洋那些,大舅可也有不少的朋友。”
“那大舅您此话何意?”梁鹏飞端起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笑眯眯地望着这个胖呼呼,犹如一尊弥勒佛般慈眉善目的十三行大行商。
“你这孩子,莫非你还怕大舅害你不成?”叶上林不由得有些忿愤地道。
“我知道大舅您是不会害外甥的,不过,事关重大,大舅要是没事,岂会如此问?”梁鹏飞嘿嘿一笑,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梁家与西班牙之间的交道并不算隐蔽,不过也绝对不会随意地泄漏出去。毕竟这件事对于那吕宋总督和西班牙王国而言,都不是什么涨脸的事,反而是丢脸丢份的事情,难道他们还好意思大肆宣扬不成?
再说了,知道梁鹏飞真实身份的,也只有吕宋的少数高层,一般人,除了知道是一伙华人梁姓海盗,其他的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就算是那少数高层,也顶多就只知道梁鹏飞的姓名和与他们发生冲突的原因,对于梁鹏飞的老底,也是两眼一抹黑。
叶上林伸出尾指挠了挠头皮,一脸苦涩:“也罢,大舅就跟你说实话吧,你可知南洋婆罗洲?”
“南洋婆罗洲?”梁鹏飞点了点头:“这我当然知道,我阿爹就跟那婆罗洲岛上的不少华人公司做过生意,怎么了?莫非那里有什么变故不成?”
“那你是否又知道南洋婆罗洲上有个兰芳共和国,现任大总制罗芳伯再未下南洋之前,与你大舅我乃是至交好友。”叶上林这话让梁鹏飞心头一跳。
“兰芳共和国?罗芳伯跟大舅您是至交好友?!”梁鹏飞的声音下意识地提高了八度,兰芳共和国他岂能不知道,前世的历史就曾经记载过这个华人国家的历史,虽然并不全面,但是很多资料都提到过这个华人在南洋建立的国家,而梁鹏飞来到了这个时候之后,也是很详细地收集了一番南洋的各个华人聚落的情报。
不收不知道,一收吓一跳,梁鹏飞还真没有想到过,除了在历史上留名的兰芳共和国之外,在南洋一带,还有着不少的华人建立的城镇与小国度,例如那广东省人吴元盛,在婆罗洲北部建立戴燕王国,自任国王,王位世袭。
广东省潮州人张杰绪,在安波那岛(纳土纳岛)建立没有特定名号的王国,自任国王。福建省人吴阳,在马来半岛建立另一个没有特定名称的王国。还有暹罗王国的开国国王郑昭;三佛齐国王张琏;婆罗国王某(福建人);爪哇顺塔国王某(广东潮州人)……反正一顺溜下来,大大小小,称公司、称王国的还真他娘的不少。
而这个兰芳共和国,虽然算不得立国最早,但是,却算得上是较为强大的,光是华人就有将近十万之众,他们帮助了浡泥王平了叛,浡泥王看华人的势力已成,不得已拱手让位。兰芳国能建立起来,主要还是华人群体实力很强的缘故。
罗芳伯是华人势力的代表,是由华人们推选出来的。除了个人能力之外,在华人圈内并不具备绝对的优势。也就是说,大家能一起推选他,也能够一起废了他。所以,罗芳伯敢于向土著居民称王,但不敢在华人面前称王。
后来,他们还曾经遣使回国,觐见皇帝,请求称藩,想把西婆罗洲这块土地纳入清朝的版图,或者变成藩属国家。清朝皇帝不予受理,根本不理睬这些天朝弃民,或者根本不能容忍南方的汉人在海外建个国家。
梁鹏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大舅居然会跟那罗芳伯是执交好友,好半天,梁鹏飞在回过了神来,望向叶上林。“大舅,说吧,是不是那位罗总制找到了你,而事情又与侄儿有关?”梁鹏飞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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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总制罗芳伯前来拜访!
叶上林点了点头,望着梁鹏飞沉声道:“确实与你老梁家有关,不过你娘亲说了,如今老梁家的事情,你能作主,想必你也知晓,我跟你阿爹……”说到了这,叶上林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梁鹏飞不由得笑出声来:“大舅,莫非你还是觉得我们老梁家损了你们叶家的门风?”
“这倒不是,只是……”叶上林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梁鹏飞的这个问题,毕竟跟前的梁鹏飞虽然是自己的外甥,可也是梁元夏的儿子,自己跟梁元夏的矛盾,又岂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楚的。
看到叶上林一脸的难为,梁鹏飞也没有追问的兴致,转了个话题:“大舅你说吧,能不能作得了主,也得看是什么事情。”
叶上林松了一口气,不过,表情仍旧显得很是难为:“这事,舅舅也怕牵甚大,只是那罗芳伯再三苦求,再说,如今鹏飞你不仅仅是那福大帅跟前的红人,而且,还据有了那吕宋中部群岛之地,与那些夷人也颇有交际,所以才想着跟你商量商量……”
事情其实也不复杂,梁鹏飞的名声在两广,大伙都只把他当成一个海盗世家出身功勋卓著,在福大帅跟前很吃得开的红人,除此之外,梁家的其他事情,国内并没有流传开来。
可南洋就不一样,南洋之地,那些华人国度,原本有不少就是海盗立家的,老梁家这种世世代代为海盗的,自然是少不了跟他们打交道,对于老梁家自然是很清楚,而这一次,老梁家蟹王岛显威,杀得那西夷海盗片甲不留,甚至还俘虏了那么多的西夷海盗,他们这些南洋的华人要是再不听到一些消息,除非全是两耳都被耳屎给塞满了的聋子。
而且,这一仗之后,老梁家居然敢打上门去,把那西班牙牙的老巢吕宋都差点给占了,后来那些西班牙夷不得己割地赔偿的事情虽然老梁家与西班牙总督都显得十分的低调,但是,天底下哪有不漏风的墙,还是传入了不少人的耳中,这其中,与那吕宋群岛相临的婆罗洲上立国的兰芳共和国自然也是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而那罗芳伯不公公是兰芳共和国的大总制,而且又恰好是叶上林的致交好友,自然是听叶上林说过妹子嫁与了那老梁家的梁元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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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确实怎么也想不到,老梁家居然会有这等实力,不仅仅收拾掉了纵横南洋的那些西夷海盗,甚至还打得西夷的殖民地总督都哭着喊着割地赔款,这种消息,对于在南洋一带,常年受到西夷欺压,也深知西夷实力的南洋华人心里,不知道带来了多大的震动。
而这两年,兰芳共和国大总制罗芳伯的日子也实在是不太好过,就是因为身边的另一个西方殖民国家:荷兰。
虽然现如今,荷兰在欧洲各国中,已经威风不再,在殖民国家中已经属于是没落了,可即使再没落,相比起那兰芳共和国这个像一个公司多过一个国家的地方小势力集团而言,仍旧是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存在。
荷兰在兰芳共和国立国之前,就已经在婆罗洲上拥有了城市与港口,不过,荷兰在婆罗洲的势力,却受到了英国的打压,他们的生存空间,已经缩小到了婆罗洲的中部,而北部几乎已经变成了英国人的控制区。
西方人之间的对决,一开始并没有影响到芳兰共和国,但是,华人与原住民和西夷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西方人,希望把南洋的各个岛屿,都变成他们的殖民地,而华人在这里建立的那些个小邦国,占据着一块一块的地盘,让这些西方人很不舒服。
而双方之间,同样经常发生着各种冲突,不论是贸易上的,又或者是领地上的,虽然华人在对外时能够抱成团,而且在南洋也拥有不俗的力量,可是对付那些欧洲国家的殖民地军队,仍旧是节节败退。
而荷兰受到了英国的排挤,他们的势力范围在婆罗洲上日渐的萎缩,虽然很不舒服,可是,英国却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至少历史上的教训已经让荷兰人明白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没办法跟英国人争地盘,可并不代表他们不敢跟华人争夺啊?于是,荷兰人开始把他们那贪婪无度的视线转移到了婆罗洲上最大的华人集团兰芳共和国的身上。
兰芳共和国位于波罗洲西部,这里不仅仅有着大量的当地土著居然,物产丰富,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里拥有着丰富的金矿,兰芳共和国能够建立起来,除了华人比较团结的因素之外,通过黄金贸易带来的财富也是华人们不愿意离开这里团结起来立国对抗西方殖民者的根本原因。
而正所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兰芳共和国的繁荣来自于当地那丰富的金矿,而也正是因为这个,让周围的西方殖民者盯上了他们。
由于罗芳伯得知欧洲人此时对清朝仍然非常顾忌,所以在立国之初就立即向清朝称臣,并派员前往北京朝贡。此举果然使那些欧洲殖民者大为顾忌,从而不敢在明目张胆地对当地进行骚扰与吞并,但是小摩擦仍旧是时有发生。
而且那些西方海盗更是对兰芳共和国时常大加劫掠,虽然现如今,南洋地区的海盗比起之前来要少了不少,可是海盗这种职业永远不会缺少人手,走了一批,自然又会来上一批,还有一点就是,甚至有些海盗与匪徒就是那些欧洲殖民者。
既然不能明着吞并与侵占兰芳共和国,那么,他们暗里假扮海盗来掠劫,兰芳共和国即使明知道是这些欧洲殖民者,可是也只能吃下这样的闷亏。
常年的争战,让兰芳共和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这边的装备和人员训练方面根本与那些欧洲殖民者不是一个档次的。
整个兰芳共和国,虽然号称有数十万众子民,可是可用之兵,不过数千,而这其中,多是从大陆招募来的亡命之徒,这些各自为战的能力不错,可是有时候却很难服从,再有就是由于清朝对于武器的控制极其严格,特别是火器和火药。
而至于那些西方殖民者对兰芳共和国虎视眈眈,如何会卖给他们?所以,兰芳共和国只能通过与大陆的走私商的贸易来进行火器及火药走私。
不过,走私的量却很难保证,导致兰芳共和国军械不足,每一次几乎都是靠着人命去填,惨重的伤亡,战后的抚恤,缺少弹药与各种补给,让罗芳伯这位兰芳共和国大总制愁白了头。所以,当罗芳伯听闻了有关老梁家在南洋的事情之后,便开始动了心思。
“……他们需要什么?”梁鹏飞听到了叶上林如此一番细细分说之后,已然明了了那兰芳共和国的处景,对于他而言,火药、军械还真不缺,甚至是火炮、战船都有,只不过,梁鹏飞的心里边却有着其他的打算。
“那就要看鹏飞你能给他们提供什么。”叶上林笑道,看到梁鹏飞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叶上林的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种事情,让他去求梁元夏,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而梁鹏飞就不一样,反正在叶上林的心里边,梁鹏飞虽然是那梁元夏的儿子,可毕竟他的身体里边流淌着一半叶家的血脉,所以,他觉得这件事情找梁鹏飞让他显得心安理得。
“那就要看他们能给我怎样的回报了。”梁鹏飞挑了挑那像是两把刀削带着弧度的浓眉,笑了,此刻他笑得像是一个奸商。
“你说。”叶上林看到了梁鹏飞的表情,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
梁鹏飞一口一口地抿着那手中的茶盏,眼睛眯着,似乎在品味着这香茶的味道,但是,坐在他身边的叶上林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一刻,梁鹏飞已然不像是那个在自己跟前似乎永远没有正形,成天嬉皮笑脸的小外甥,而是一位手握重权,统领千万雄兵的上位者,浓眉不经意间皱出的痕迹,还有脸庞上那是淡然得近乎冷漠的表情,透着一股子肃杀与威仪。
即使是成天位高权重者打交道的叶上林,也不由得有些不太自在了挪了挪身子,借着抿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可以提供战刀三百柄,短火铳七十把,火药三千斤……”梁鹏飞刚刚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叶上林不由得神色一暗,不过梁鹏飞又接着道:“这是指我每个月可以向你们提供的数量基准。”
“你的意思是说,每个月?!”叶上林颇有些意外,看似不多,但是这仅仅是指他每一个月的份量,也就是说,一年下来,战刀三千六百柄,火枪八百多把,火药三万六千斤,这可不是小数目了,这对于目前缺乏物资,全靠走私购进弹药物资的兰芳共和国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喜讯,而且还不小。
看到了梁鹏飞点头之后,叶上林大喜:“好,既然如此,舅舅也不会让你难做,一切物资的价格,我可以按照……”
梁鹏飞抬起了手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被梁鹏飞打断了话的叶上林不由得一愣:“什么条件?”
“我要见罗芳伯,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我所答应的一切都不可能履行。”梁鹏飞笑道,那对利刀一样的眉高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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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叶上林蕴色道:“鹏飞,不是我不答应你,那罗芳伯乃是一国的大总制,岂可轻离国土,再说了,朝庭对他们的态度,可是不怎么的……”
“呵呵,大舅,难道你还怕我把他交给朝庭不成?若是那样,我这个当外甥的,有何面目面对亲族?”梁鹏飞深深地望了叶上林一眼:“大舅,如果非是罗芳伯亲来,您会拉得下脸来寻外甥我吗?我可是您的外甥,您的性格,我又岂能不了解?”
梁鹏飞那似若能洞察人心的双眼的注视之下,叶上林觉得自己在梁鹏飞的跟前,似乎什么伪装都是多余的,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小子,一肚子的鬼门道,大舅还真是小看你了,其实这事大舅原本也不想瞒你的,只是,罗芳伯不欲让人知晓他来此,再三告诫于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大舅就再跑一趟,让罗芳伯过来与你当相商议,你看如何?”
“多谢大舅成全。”梁鹏飞笑道。叶上林也不废话,径直就在下人的引领之下,离开了梁府,回府接人去了。
等那叶上林领着罗芳伯抵达梁府之时,已然入夜。
“罗芳伯见过梁大人。”须发斑白,肌肤黝黑,身形硬朗的罗芳伯看到了那迎在门厅前的梁鹏飞,不敢怠慢,上前向梁鹏飞施礼道。虽然他在兰芳共和国也算得上是一国之主,可是在朝庭的眼里,他仍旧不过是一个小老百姓,况且,梁鹏飞又是两广总督福康安手下的红人,还是那如今威震南洋的老梁家当家作主的大少爷,自己又有求于他,如何能不恭敬一些。
“不须如此,快快请起,您与我大舅乃是至交好友,鹏飞乃是晚辈,岂可当您如此大礼。”梁鹏飞伸手扶住了罗芳伯,一面说道。顺势请罗芳伯与叶上林进厅上坐。
“既然如此,老夫就托大,唤你一声世侄。”罗芳伯一番寒喧之后也就不再废话,直接就问梁鹏飞方才与叶上林所谈的那每月出售那么些装备物资与兰芳共和国的事来。
“我方才已经跟我大舅说过了,我每月会提供一定数量的武器物资给你们兰芳共和国,如果罗伯父您有需要,我甚至可以提供一些火炮给您。”
梁鹏飞的这话让罗芳伯耸然动容,连那端起的茶水也顾不得饮了:“世侄真能提供火炮与我兰芳?”火炮,罗芳伯自然知道火炮的重要性,特别是对于兰芳共和国这种新兴国度而言,最为缺乏的就是武器装备,而火炮就更是重中之重。
这个消息,确实让罗芳伯觉得简直就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旁边的叶上林也不由得一愣。
得到了梁鹏飞确定之后罗芳伯有些拿捏不住了,因为他不明白,梁鹏飞为什么会对兰芳共和国如此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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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仍旧是四千字,天哪,快疯掉了,现在仍旧不能回家,每天都去吃政府提供的难民饭,伤心,悲愤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布局!
梁鹏飞看到了罗芳伯与叶上林的表情,不过,他仍旧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这些都有一个前提条件。”
“……还请世侄明言。”罗芳伯与叶上林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看样子,这个条件才是重点。
“我可是说听,兰芳共和国并没有军队,而是从大陆偷渡过去的那些亡命之徒组成的一些团队,通过保卫兰芳共和国的百姓,从你们的手中获得财富与各种回报,是吗?”
罗芳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没错,虽然所些出入,不过大致不差,我们兰芳共和国的兵丁,绝大多数都是招募那些流亡的海盗、在大陆吃了官司的亡命之徒,甚至还有一些被西方通缉的西方人。也正是因为这些人之间互不信任,又各自为一集体,所以很难统一调度指挥,老夫为这件事可是伤透了脑袋,虽然我们兰芳共和国也自己组建了一只军队,不过……”罗芳伯的表情显得有些难为情,那只由华人和当地的土著共同组成的军队的战斗力,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说。
“我的这个前提条件就是……我要派一只雇佣军驻扎在兰芳共和国,兰芳共和国发生任何战事,他们都会帮你们解决掉,当然,我需要你们提供他们的武器、物资、火炮、甚至是战船,还有雇佣他们所需要的金钱。”梁鹏飞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罗芳伯与叶上林还是听得很清楚。
脑袋里边飞快地盘算着梁鹏飞到底有什么用意的罗芳伯很快就明白了,等于是说,梁鹏飞的胃口不小,他出一只军队,这一只军队的所有给养、武装装备物资,都必须由兰芳共和国开钱。
“鹏飞,你家不应该缺钱吧?”身为广州十三行大豪商之一的叶上林作出了自己的判断,凑上前了点,在梁鹏飞的耳边低声地道。
“怎么不缺了?”梁鹏飞翻起了一个白眼,换了一副表情,就像是一个穷得快要去当裤子换粮食的书生,又像是一个准备窜进农民的田畦里偷菜裹腹的乞丐。“我家的老巢每年就得花上好几十万两银子,如今占了吕宋中部群岛,光是迁移人口,转运各种物资,购买生活用具,种子,修筑房屋和城寨,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外甥能有今日,您可不知道,我光是往福大帅那里,就塞了这个数的银子。”梁鹏飞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很颤微微地,就像是那临死的葛朗台在比划三根灯芯。
叶上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了眼看着梁鹏飞心里边直嘀咕,难道这小子会受福大帅看重,光是砸上好几百万两银子,就算是个蠢货,怕也会让福大帅亲眼有加,何况于自己这个外甥就那么有能力。
梁鹏飞与叶上林之间的对话,等于也解释了梁鹏飞给出这样条件的原因。这让原本一脑袋浆糊的罗芳伯眼前一亮,确实,兰芳共和国那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去招募人手,不仅仅招募来的人手素质参差不齐,而且容易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团体,内部也经常发生矛盾,导致他这位大总制经常为自己军队里边的破事闹心,如果全部用梁家的海盗,首先一点就是,人员内部的矛盾问题就不需要自己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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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芳伯与叶上林离开梁府的时候,心情愉快得就像是春天采花的小蜜蜂,罗芳伯更是哼起了小调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的顺利,这一场见面得到的回报实在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叶上林也同样高兴,自己的外甥总算是没有不给自己面子,这样的大手笔,也亏得是自己的外甥,要是梁元夏那老小子,一想到梁大官人,叶上林就暗暗撇嘴,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多年,可在他的心里边,自己的妹妹嫁给这老家伙,实在是吃亏。
即使到了现如今,老梁家在外甥的努力之下,渐渐地冒出了苗头,可问题是,他与梁元夏之间的矛盾已经转化成为了一种无法抹去的潜意识,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了,就像是后世一首歌所唱的,当爱已成为习惯,这两个大佬爷们应该是当恨已经成为习惯才对。
等到了那罗芳伯与叶上林离开之后,坐在前厅的梁鹏飞突然之间暴发了一阵爆竹一样的狂笑声,就像是一个中了五百万大奖,差点乐疯掉的彩民。
把刚刚从进入前厅的梁大官人和孙世杰给吓得一跳。“臭小子,吓你老子干吗?”梁大官人没好气地道。
“爹,咱们老梁家发了!”梁鹏飞赶紧起身相迎,让梁大官人坐下之后,梁鹏飞从那桌上的盒子抽出了一根雪茄给梁大官人点上,顺手递了一根给孙世杰之后乐滋滋地道。
听到了梁鹏飞的一番述说之后,梁元夏与那孙世杰都不由得动容起来。“儿子,你该不会是疯了吧?”梁大官人摸了摸嘿嘿奸笑的梁鹏飞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又气又急地跺脚道:“我们老梁家还缺那几个钱?你这小子还真是……”
“梁老先生息怒,大人如此做,想必自然有他的一番道理才是。”孙世杰虽然也猜不透梁鹏飞在搞什么飞机,不过出于谨慎,也出于对梁鹏飞这位一肚子坏水,从来不会吃亏的东主的信任,他想听一听梁鹏飞又弄出什么妖蛾子来。
“爹,您觉得咱们老梁家现在怎么样?”梁鹏飞一脸从容的表情也让梁元夏冷静了下来,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材他可是比谁都清楚,而梁鹏飞的这个问题他根本想都不需要想。“当然是比之前好,而且是好得不得了。”
“不过您想过咱们家日后的前途没有?”梁鹏飞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雪茄,美美地吸着,反正现在门外边有白书生和陈和尚守着,不怕老娘来捉现形,平时也许自己抽,不过因为担心自己的伤势,叶氏让梁鹏飞这几天不许抽烟,这让梁鹏飞觉得世界上第一位禁烟人士不是林则徐而该是自己的老妈才对。
“咱们家的前途?当然想过了,自然是全力地支持你步步高升,为咱们老梁家光宗耀主,另外,南洋的地盘也得好好的经营,日后咱们老梁家的子孙,也好有个落脚之地。”
“爹,您觉得区区一个吕宋中部群岛,就已经足够了吗?”
梁元夏不由得一愣,打量了儿子两眼,梁鹏飞可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一脸的认真,旁边,孙世杰垂眉闭目作泥雕菩萨状,不过梁氏父子的对话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儿子,您的意思,莫非是想图谋那兰芳共和国?”梁元夏眼珠子一转,眼里边透着一股子老谋深算的精明。“凭咱们老梁家现如今的实力,怕是不够吧?”
“当然不够,不过,饭是一口一口吃的,儿子现如今做的,不过是先在那婆罗洲上丢下了一枚棋子罢了。”梁鹏飞嘿嘿一笑:“儿子正愁找不到什么好理由,谁想那那罗芳伯与大舅误会咱们家缺钱,简直就是累了有人送枕头,阿爹您想,咱们在吕宋中部群岛那里,可有不下数万同胞,现如今,已经在鲁管事他们的调训之下,锻炼出了一批可以投入战斗的部队,可是,现如今南洋纷乱,而那些西方夷人对于南洋的渗透是越加的严重,今日我们老梁家能有些成绩,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还有运气的成份,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些西方人还没能完全地重视我们,如果哪一天,他们突然明白,我们才是他们殖民南洋的最大对手,又或者发现我们所占据的地盘上有数不清的宝藏,老爹,您认为,凭我们梁家现如今的实力,能够抗衡吗?”
梁元夏默然,良久方自摇了摇头,他确实不认为仅仅凭着老梁家现如今的实力就能对付那些西方人,还有一点,他也清楚朝庭对于那些南洋遗族的态度,不闻不问就算是好了的。
自己的儿子如今虽然成为了朝庭的武将,手下的兵将也多为梁氏子弟,可是这点也不过是千来号人,擅自调兵,那可是死罪。
“所以,儿子想的就是,通过向兰芳共和国输出军火与部队,不仅仅能使得咱们家在蟹王岛上的军火厂能够获利,还能让那些工匠获得更多的实践经验,而且,我们还能大量的组建一只又一只经历了血与火洗礼的战斗部队……”梁鹏飞扳着手指头述说着一个个的好处,到了最后,梁鹏飞嘿然一笑:“我们的军队,会渐渐地渗透到那兰芳共和国的百姓的心里,让他们习惯他们的存在,依赖他们的存在,甚至是无法缺少他们的存在,若是到了时机……”
梁鹏飞没有再说下去,梁元夏抚须摇头晃脑一脸满意,至于那孙世杰,望向梁鹏飞的目光充满了惊栗,还有一种叫做崇敬的东西。
走一步看十步,深谋远虑,如今已是朝庭的官员,甚至可以说,不久之后,他绝对能爬上高官显贵的行列,可是,他却仍旧在隐忍,雪藏实力以备厚积薄发。
这让孙世杰想到了一句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一鸣惊人,这位东主已然达到了要求,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一飞冲天,如果说真有那么一天,还真是很让人期待啊……”孙世杰在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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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鹏飞因功擢升为广东水师虎门镇标游击,署广东水师虎门镇标参将,一下子就从从五品跳上了三品大员的职务,虽然不敢说是全国升官最快的,可是至少在两广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而梁鹏飞的赫赫战功,也让那些眼红的官吏都无话可说,至少,还真没有人能够拍着胸口站出来置疑朝庭对他的封赏。
“这位便是我朝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和珅和大人。”福康安安坐在主位之上,向梁鹏飞笑眯眯地介绍起了坐于他身边的另一位同样是一身一品官袍双眼花翎顶戴,看起来甚是俊朗的中年人。
“下官见过和大人。”梁鹏飞赶紧起身,向这位老兄恭敬地施礼道。
“呵呵,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这位想必就是福大帅向和某提起过的那位生擒南洋夷寇酋首,破获新安走私巨案,仅凭一营,便攻破那南洋红旗帮巨寇郑连昌的老巢,还擒得那郑连昌妻儿亲眷百余人的梁鹏飞梁参将吧?”和珅伸手虚扶之后,转过了脸来向那福康安笑道。“如此少年英雄,福大帅果然是慧眼识英材啊。”
福康安抚了抚那颔下长须,颔首笑道:“哪里哪里,鹏飞,坐下吧,和大人奉皇上之命,到广东查问广州知府愣格里私通夷人走私一案,因你与此案大有关联,所以,和大人希望本督能给他寻一个帮手,本督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所以就让你来见一见和大人。和大人在广州期间,你可要好好的协助和大人……本督不日就要启程赶往青海了,不把事情交待清楚,实在是不放心哪。”
“大帅怎么会去青海?”梁鹏飞不由得一愣,有些愕然地望向了福康安。
福康安笑眯眯地扫了那和珅一眼,和珅心领神会地一笑:“梁参将或许不知,去年年中,廓尔喀军队侵入西藏……”
听到了和珅的一番解释,梁鹏飞才知道远在西藏那么发生了一件大事,廓尔喀军队侵入西藏,意图抢掠遍布各地的喇嘛庙内的财富,但被当时的满清驻军将领巴忠、鄂辉等人惧战,贿以钱粮劝说其撤回。然而,他们并未罢休。第二年以更大规模入侵,几乎没有遇到当地藏兵或者驻守清军的抵抗,因而得以大肆抢掠。
消息传到了北京之后,乾隆闻讯大为震怒,可是朝中能战之臣阿桂已然老迈,乾隆很快就想到了远在两广当总督的福康安,乾隆干脆就让和珅去查案的同时顺便给福康安传旨,任命福康安为将军,海兰察、奎林为参赞大臣,统兵经青海入藏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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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晚上朋友家停电了,楼高三十二层,晴了自认没那本事爬三十二层上窜下跳的,只能傻眼,所以到现在才上传,敬请大家理解,
第一百六十八章 郑连昌灭亡在即!
“所以,今日本督就先嘱咐于你,用心协助和大人。”福康安顿了一顿之后温言道:“鹏飞,你精擅水战,乃是我大清少有的水帅将材,所以,本督才戳力提拔你,望你能为四海靖平多尽一份心力。”
“大帅放心,大帅知遇之恩,下官感铭五内,当为朝庭沥胆披肝,誓死效命。”梁鹏飞当即指天画地,唾沫星子横飞地表达自己对朝庭的忠心,心里边忍不住泛起了一把毛毛汗,还好,总算是自己能留在两广就好办,要是随了福康安前往其他地区,自己在南洋的基业那可就有些难办了,毕竟,很多事情梁鹏飞需要亲自决断。
实际上,水战他精通个狗屁,这数次战斗,根本就没有哪一次是跟对手在海上争雄,第一次打的是蟹王岛守卫战,凭借地利,玩的是地对海,而后进攻吕宋,靠的是重炮巨舰,加上对方已经丧失了舰队的掩护,根本就是梁家的舰队在虐待对方,至于那广州知府走私案,他梁鹏飞的大脚丫子连船板都没爬上去,靠的是诱敌深入才对。
至于那攻打郑家老巢,仍旧跟水战没有多大的关系,可以说,梁鹏飞应该属于是水师之中的陆战精英,或者用后世的兵种分类,能把他分到海军陆战队,跟水拉上一点关系就不错了。
只不过,在福康安及一干两广官吏的眼里,只觉得这家伙精通水战,反倒忽略了他的特长。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被福康安拉到西藏,到时候万一来个高原反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酒宴结束之时,和珅就借口旅途疲惫先行辞行,去客房休息,而梁鹏飞、广东水师提督赵承鳞,曾师爷,以及那位督标参将王守礼在诸位官员走后,留了下来,一同随着福康安前往书房。
清静的书房里,除了他们几人之外,就连端茶送水的丫环与亲兵全都退出了书房外边,只留下他们几人在屋内。梁鹏飞知道,福康安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福康安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一一交待了起来,赵承鳞如今也已经是朝庭堂堂的从一品大员,广东水师提督,可是在福康安的面前,仍旧显得很是谦恭谨慎,以于福康安的嘱咐,一一应承。
而王守礼也被福康安留了下来,成为了新任的广东水师虎门镇总兵,从一个参将,一下子跳到了总兵的位置,这让王守礼也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不过,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向福康安表示自己愿意在福大帅的鞍前马后效命。
“这些年你一直跟随在本督身边,做得不错。现如今承鳞已经是广东水师提督,身边必须留下人手帮衬,原本本督提拔黄标,就是存了这等心思,只恼那孙全谋实在是……所以,留下你与梁鹏飞辅佐赵承鳞,实乃不得已而为之。”福康安淡淡地道。
听到了这话,赵承鳞简直就是痛哭流涕,连称不敢辜负福大帅的重托,反正马屁话跟不要钱的似的。福康安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了一些抚慰赵承鳞的话之后,转过了身来也向梁鹏飞叮嘱了一番。“你现如今是广东水师虎门镇的参将,协助王守礼。不过,你现如今已升任参将,光是指挥新安营也说不过去,南头寨乃是监视香港仔及大屿山等疍家海寇的重要据点,原本本督来两广任职之前,广东水师的实力……哼,不提也罢,现如今连有胜绩,皇上大悦之际,已然下令,增补广东水师之损失,所以,本督已经决定那南头寨消汛设营,也就是说,新安、南头二营,归你指挥,替广东水师看好南海一带,监视那些疍家贼。”
“大帅放心,下官一定替水师,替朝庭守好广东的南大门,定不会负了大帅的苦心与提携。”梁鹏飞昂然答道。
福康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那和珅此人虽然贪婪了些,不过确实是个人物,深受皇上的受信。而鹏飞你擅查颜观色,又甚懂做人做事,所以,本督才会让你去协助和珅和大人,若是办好此事,对你日后,也能受益良多。明白吗?”
一番嘱咐之后,福康安这才让他们这些将要留在这广州的心腹亲信离开了总督府。有了福康安提供的罪证,又有梁鹏飞作旁协助,和珅办起广州知府走私一案可谓是顺风顺水,不过数日,已然真相大白。
就在那两广总督府的地牢里,额尔登布的命运已经注定,认罪画押之后,和珅掏出了一瓶从宫中带来的毒酒,告诉了这位心丧若死的昔日皇帝亲信,想要家人平安,就得想办法顾及皇帝的颜面,然后施施然地离开了地牢。
第二天,福康安在一众两广文武官员的相送之下,离开了广州,直奔青海而去。一天之后,署理两广总督印务的广东巡抚郭世勋就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病逝一事向朝庭发出了公文。而和珅这位尚书大人,处置完了事务之后,自然也要离开两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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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下官在大人手下做事,确实学到了不少的心得,大人行事临机应便,实非常人能比,文才斐然,难怪皇上会任命大人为四库全书之管正总裁,实在是英明啊。”梁鹏飞与那和珅坐在酒楼的雅间里,这里,仅仅只有梁鹏飞与和珅两人对座。
和珅手下边的侍卫等人,自然已经被梁鹏飞安排在了其他雅间饮酒作乐。和珅在两广的事务已然处理完成,大概也就是一两日的功夫就要离开广州,梁鹏飞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亲近这位乾隆朝第一贪官的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擅长查颜观色的梁鹏飞的示好之下,和珅也对能够有这样的人个既有干才,同时又懂得逢迎拍马的助手而十分的欣慰,比如在巡视两广军务政务期间,有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和珅自己去伸手,梁鹏飞都会替他打好前站。
这让和珅很满意,甚至觉得福康安确实会看人,能够安排一个这样的人来协助自己,实在是让自己省了不少的时间和心力。
“你也不需太过自谦,呵呵,这些日子你也做得不错。”和珅笑着端起了梁鹏飞斟满的美酒,浅抿了一口道。
“可惜大人就要回京了,下官不能再继续向大人学习,实在是生平之憾事。”梁鹏飞作遗憾之状,尽饮了杯中之酒后,向着门外低喝了一声:“来人。”
一身亲兵打扮的白书生出现在了房门口,手里边捧着一个盒子,恭敬地递到了梁鹏飞的手中,梁鹏飞接过之后,摆到了那和珅的跟前,一脸的真诚:“大人南来一趟实在是不容易,下官这些日子,聆听大人的教诲,受益良多,却一直无以为报,再过两日,大人就要回京,下官思来想去,却又不知该作何回报。所以,特备下了一些小小的程仪,还望大人笑纳才是,下官也能稍稍安心。”
檀木盒被和珅的手缓缓打开,里边,是一张张面值万两的银票,整个木盒子几乎被这种薄薄的纸张给摞满,饶是和珅这位当世第一大贪官,也不禁被梁鹏飞的这一大手笔给唬得一愣。
这里银票的价值,至少不下七八十万两,他和珅虽然收受贿赂收得手都麻木,可还真没见过谁一下子就砸上近百万两银子的主。
不过,和珅是谁?号称自古以来第一号大贪官的人物,就算是他看中的皇宫里的东西,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弄到手,这样的人物,还有什么钱不敢收的?
和珅的手再次把那檀木盒子给盖上,手指头很有节奏地在上边敲击着,转过了脸来,望向梁鹏飞,很是意味深长地笑了,却没有开口,似乎在等待着梁鹏飞说话。
梁鹏飞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下官是武人,说的话或许不中听,还望大人体谅一二。下官想结识大人,不为别的,只想日后能有一个靠山在朝中为下官说说话,让下官的位置,也能坐得更安稳一些,毕竟,升官发财,乃是下官的毕生之愿。还望大人不弃。”梁鹏飞朝着和珅深深一拜,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话直白到了极点,但是,确实也说出了梁鹏飞心中的所想,而这话,同样代表着那些向和珅送钱的官吏们心中的想法,只不过,没有人像梁鹏飞一般的赤裸裸罢了。
和珅仍旧看着梁鹏飞,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手指头仍旧在那木盒子上轻轻地敲击着,梁鹏飞面色自若地垂低了眼眉,一副恭顺的样子。
“呵呵呵……懂得做人,又会做事,怪不得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就能得到福大帅的信重,从一个小小的营守备,一跃成为朝庭的三品大员。也罢,既然如此,若是和某不收下,也太不给你面子了,也不合和某的行事,这些程仪和某就收下了,日后当有回报。嗯,若是有事,你可差人往……”和珅压低了声音,在梁鹏飞耳边一番低语之后,梁鹏飞心领神会,接下来,两人自然是放心吃喝,宾主尽欢。
心满意足的梁鹏飞回到了府中,接过了白书生递来的醒酒茶灌下了一大杯,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爹他们休息了没有,今天家里边没什么事吧?”这话问的是候在厅中等着自己的孙世杰
“梁老先生和夫人已经歇息了,家里边没什么事情,不过,南边石小姐给您来了信。”孙世杰恭敬地把一封信递到了梁鹏飞的手上,顺便坐到了梁鹏飞的身侧。
“她给我的信?”梁鹏飞怀着疑惑抽出了信纸一看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浓眉不由得一锁,因为信上的消息确实不算是好消息。信上,石香姑告诉了梁鹏飞,那郑家的下落已然探明,郑连昌发现自己的老巢被捣,藏宝被搜刮得一干二净之后,并没有在大屿山多做停留,只是又搜刮了一些储备的粮草与弹药补给之后,于第三天就离开了那大屿山岛,径直西去。
近日方知晓,郑连昌投靠在了那与西山朝阮文惠争战不休的广南阮王宗室后裔阮福映的麾下,被阮福映封为靖海将军,继续统帅其旧部,与那西山朝作战。
“想不到这家伙还真够果决的,壮士断腕,不外如是。”听到了梁鹏飞说了信上的消息之后,孙世杰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
“是啊,这郑连昌还真是个枭雄之材。”梁鹏飞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石香姑在信里边还有着其他的消息,那绿旗帮已然借口替盟友守家,先期出兵据有了大屿山,不过,他的行为却又引起了更多人的反感,只不过,现如今大伙也不知道那郑家是否真的委托了徐三眼,那红旗帮虽然如今离去,可毕竟实力仍在,若是其他人意图染指,到时候,谁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下场,所以,那些疍家海盗都还处于一个观望的势态。
“大人,这大屿山岛地处珠江入海口,乃是咽喉要地,进可攻,退可守,郑家就是凭此,才能在两广水屿屹立百多年不倒。大人就算是不进言福总督取之,您自己也应该运用自己的力量在上边站住脚才是。”孙世杰清了清嗓子向梁鹏飞进言道。说实话,他不认为梁鹏飞会对着这么一大块肥肉不动心。
梁鹏飞摇了摇头:“我也想,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大屿山确实险要,可它又深处于疍家人的势力范围之内,最是容易腹背受敌,那郑连昌毕竟是疍家海盗,香港仔一带,尽为疍家海盗的势力,若是我老梁家一脚插足过去,那些疍家人怕是会群起而攻之,反而得不尝失。还有一点,我若是说服福康安进驻大屿山,同样,必然会惹恼那些疍家海盗,所以,现在我应该看的就是冷眼旁观,而不是匆匆忙忙地动手脚。”
“大人所言极是,方才是孙某考虑不周,只是,若是放任那绿旗帮占有此地,日后必成大人镇守新安与南头的心腹之患。”
“无妨,绿旗帮的徐三眼虽然也有能力,可是他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太过短视了,不日,必成众矢之的,到时候,我再暗中助力一把,这大屿山,肯定会落在石家的手中,那个时候,又与在本少爷的手里边,又有什么分别?”梁鹏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奸笑。“至于那郑连昌,居然想到去投奔那阮福映,只能说,他的好运已经到头了,郑家,灭亡在即!”
听到了梁鹏飞之言,那孙世杰不由得有些错愕:“大人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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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流浪中,有家不能归,这体会到一句老话,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啊……无奈地继续中。嗯,梁大少爷又准备出战了,让那些对手,都成为梁大少爷迈向成功的殿脚石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偷偷谋划!
“你知道不知道,那阮福映是什么人,乃是安南南朝的宗室后裔,如今,兵微将寡,幸好有了一位法国传教士百多禄的帮助,与法兰西签定了法越凡尔塞和约,规定法国派兵援助阮福映,而获得越南的沱囊港(岘港)和昆仑岛。
不过,法兰西人并没有兑现他们的承诺,倒是那个传教士百多禄在法兰西为南朝征募了数十名法兰西教官,还筹买了大量的军械,三年前,阮福映挥师北进,重新在嘉定站稳了脚根,现如今他已经占领了嘉定全境,阮福映任用西洋士官训练军队、建造舰艇、铸造枪炮,磨刀赫赫以备北伐,那郑连昌此去,对其而言,确实是锦上添花之举,怕是不出一年半载,实力大增的阮福映必然挥师北征。
而那西山朝虽然强盛,如今也是内乱纷争,阮文岳、阮文惠、阮文侣兄弟三人为了争夺地盘,已然开始自相残杀,此消彼长之下……”梁鹏飞说到了这顿了顿之后续道:“原两广总督孙士毅奉皇之命,助黎绍统恢复黎朝,可惜时机不对,若是等那南朝与西山朝相争之际,添把火,浇点油什么的,等两虎皆伤,再从中渔利的话,到时候,安南安焉存?”
孙世杰呆呆地看着梁鹏飞半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大人,您莫非是想灭安南?”
“废话,不灭他,难道还等着他下崽不成?”梁鹏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孙世杰就像是一头被人突然按进了洗脚水里的青蛙,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是大人,那安南可是朝庭的藩属国,您这么做,想不泄漏都难,势必会引起朝野的轰动,到了那时候,您将如何自处?”
“放心吧,本少爷自有妙计,明天,我就会派人前往北京,与那位安南国国王黎昭统好好地聊一聊安南国如今的近况,等时机一到,只要那黎昭统能及时向乾隆哭求,我在通通关系,嘿嘿嘿……”梁鹏飞的笑容猥琐得就像是一个刚刚爬到了一家大小姐闺房窗口偷看里边美女沐浴的淫贼。
孙世杰一脸的无言以对,他觉得太扯了,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可是,这位东主似乎又说的隐隐有些道理,二虎相争,若是插手得当,两虎皆伤之下,按照乾隆好大喜功的性格,说不定还真的会同意,再次兴兵讨论这些藩属国的乱臣贼子。
自己这位性格卑鄙,最擅长乘乱渔利的东主,说不定又能升官发财,甚至……想到了这,孙世杰晃了晃自己有点晕呼呼的脑袋,如果这个时代有氧气,孙世杰绝对会跑到小诊所里边吸上两个小时。
“到时候再看吧,反正现在还是着眼于眼前才对。那绿旗帮必须尽早解决掉,那大屿山,就当作是我娶石香姑,给他们石家的聘礼。”梁鹏飞拍了拍孙世杰的肩膀,负手悠然地走出了门厅,回屋打盹去也。
两天之后,和珅离开了两广往北而去,而现如今,两广最高的权柄,落在了那署理两广总督印务的广东巡抚郭世勋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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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郭大人在酒宴之上,对贤婿你可是赞喻有加啊,呵呵呵。”梁府内厅里,潘有度坐在酒桌上,向着那正在那倾听自己说话的梁鹏飞笑道。
“哪里,其实郭大人如此对我,不泛示好之意。一来,是因为小婿甚得那福大帅看重,二来,借着广州知府愣格里一案,小婿与那和珅和大人走得很近,所以……”
梁鹏飞倒是很冷静,虽然自己与郭世勋在官职上仅差半级,可是自己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而不像郭世勋这样在官场上混迹了数十年的老人。所以,梁鹏飞还是显得相当的谨慎。
听到了梁鹏飞之言,潘有度微微颔首,看样子自己的这位女婿还真够冷静的,至少没有被眼前的成绩冲昏头脑。
潘有度与梁元夏碰杯之后一饮而尽,看向梁鹏飞的目光充满了慈爱,没错,是慈爱。
现如今,潘有度禁不住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无比,谁能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一个海盗出身的普通海商,居然会在转眼之前,摇身一变成为了堂堂的朝庭三品大员,手握军权的将军。
自己能够在当时看中并且下定决心,与梁家结盟,在看时看来,确实显得有些荒诞不经,可是到如今再回头来看,才知道有时候,不经意间所做的一些事情,得到的回报,却实能远远地超出自己的预想。
现如今,距离十三行总商换届不足一年,而那蔡世文现如今可以用焦头烂额才能形容,几乎两广人人皆知这家伙跟潘有度不对付,同样也知道这位总商大人与两广威名显赫的新贵梁鹏飞有着旧怨,如今,他的靠山广州知府楞格里、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已然相续倒下。虽然上报是额尔登布病逝,可问题是,这里是广州,额尔登布真实的死因,又有几个人不清楚?只不过是事关朝庭颜面,大伙虽然心知肚明,却没有广泛地流传而已。
额尔登布一系已然灰飞烟灭,失去了靠山的蔡世文,为了洗脱自己与那额尔登布之间的关系,蔡世文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
而现如今,潘有度成为总商的日子已然历历可数,梁鹏飞晋为参将已然通报两广,在这种情形之下,蔡世文现如今在各方面的处境都显得无比的艰难,就算是他的姻亲,曾经暗中与其一同对付梁家烟草生意的石中和现如今也打起了退堂鼓。
这还不算,那些昔日的商伴纷纷借口经营周转困难,开始要求蔡世文偿还昔日所借之债务。就算是临阵脱逃的石中和也没办法逃过这场厄运。这些人,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赶着向潘有度及梁鹏飞示好?
想到了这,看到了身边的女儿潘冰洁小口地抿着跟前的果酒,美眸时不时地掠过那坐在对面的梁鹏飞,旋及又避开了那家伙灼热的目光,而梁鹏飞那个家伙傻呵呵直乐的样子,让潘有度嘴角微弯,仍旧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得意与庆幸,要不是那福康安那个老色狼看中了自己的闺女,要不是当时梁鹏飞已经渐显出他的潜力,说不定,自己还真不好说,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人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女婿。
“现如今乃是朝庭三品大员,感觉怎么样?”潘有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样带兵,只不过当初带的是一千多人,现如今手底下变成了两三千号人罢了。”正在吃菜的梁鹏飞听到了潘有度的问话,抬起了头来笑道。
听到了梁鹏飞的回答,潘有度不由得哑然,旋及摇头失笑道:“怕是天底下也就你这么想了。”
“这小子,这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成天没心没肺的,当个守备的时候是这样,当了参将还是这样。”梁元夏嗔道,不过,看向梁鹏飞的表情哪里有半分的怒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亲情与宠溺。
“这倒是应了一句古话,荣辱不惊嘛,哈哈哈……亲家翁,来,咱们再接着干。”潘有度朗声笑道,又与那梁元夏尽饮了杯中之酒。
现如今,两家合营的卷烟生意可谓是顺风顺水,最远已经卖到了两浙地区,甚至有远在陕西的商人都到这边来进货,而那两个英国商人,每个月都会大量地购进卷烟,销售往那些欧洲人在亚洲的各个殖民地。到了如今,卷烟生意的收入,已经占到了潘有度的同文行贸易收入的三分之一,可以想见,卷烟的收益有多么巨大。
就在两天之前,两家议定之后,各派出了一批精干人手,前往北京,准备在那里,开上一个销售部,为日后在北方建厂作准备。
毕竟现如今梁鹏飞已经攀上了和珅这条路子,在北边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有些亲信之人,以方便随时做一些事情。开个销售部,不过是一方两便之举罢了。
这个时候,潘有度的老婆和着叶氏聊得兴起,决定到后花园散步继续,女人之间总是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不过,潘冰洁却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两位夫人心领神会地离开了酒宴,留下了让那两双颇有深意的目光给看得脸蛋红彤的潘冰洁坐在潘有度的身边。
“你明天早上就要离开广州吗?”看到那潘有度与梁元夏正喝得面红耳赤,顾及不到这边,潘冰洁显得有些紧张地侧了侧身子,悄悄地向往旁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向着梁鹏飞低问道。
“嗯,明天一早就得走了。”梁鹏飞看着潘冰洁那曲线优美的侧面,还有那总是带着一丝羞意的眼眸,那张俏丽而又含苞欲放的脸颊,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也回到了那少年时的初恋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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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伤已经全好了吗?”潘冰洁的目光落在了梁鹏飞那魁梧的双肩上,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夜里的场面,她甚至还记得,跟前的人儿,紧搂着自己时,那令人窒息的感觉,还有那种子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以及……让她浑身酥软的热度,想到了这,潘冰洁的脸颊愈加地滚烫了起来。
梁鹏飞哪里知道潘冰洁在短短的一瞬间居然会想到那么多,此刻的他,正贪婪而又隐蔽地望着跟前的可人儿,潘冰洁的神色变化根本就逃不出他那双歹毒的眼睛。“这丫头该不会是想着日后我们俩入洞房的情景吧?”看到潘冰洁突然嫣红怒放的俏脸,梁鹏飞这个流氓如此想道。
“当然好了,生龙活虎的,干啥都行。”梁鹏飞特地鼓了鼓胸肌,示意自己身体建硕,绝对属于人形自走播种火炮那级别的强淫。
“吹牛,纱布都还裹着呢。”潘冰洁对于梁鹏飞夸张的举止已经快习以为常了,不过,她还是仍不住要糗这个家伙,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羞意吧。
“这还不是我娘亲非要让我裹着的,只剩下这么丁点的伤口了,还得裹着,说是什么怕沾了水让伤患复发。”梁鹏飞有些泄气地垮下了双肩,天不怕,地不怕,老爹也不怕,就怕娘亲发话。
看到梁鹏飞的表情,潘冰洁不由得婉尔一笑:“婆婆还不是为了你好。”
“婆婆……”梁鹏飞听到潘冰洁那柔媚的嗓音唤出了这个称呼,不由得心头一荡,双目就落在了潘冰洁的脸上。这个已经在月前满了十五岁的萝莉,日后将会成为自己的女人,而今天,梁鹏飞还是第一次听到潘冰洁把自己的娘亲唤着婆婆,嗯,与梁鹏飞这个厚皮实脸的人物不同,潘冰洁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脸儿嫩,这正常得很。
“我真想去看看石姐姐。”潘冰洁赶紧改变了话题目,因为她觉得梁鹏飞那双灼热发烫的目光在这么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怕是真地要坐不住了。
就在梁鹏飞中枪的第二天,梁鹏飞把那石香姑的故事一一托盘而出,听得潘冰洁泪水涟涟,从那天起,潘冰洁总想去见一见这位日后将要与自己共侍一夫的巾帼英雄。
“放心吧,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梁鹏飞干笑道,说实话,他也想见石香姑得紧,只不过因为广州的事务没有处理完,他只得继续忍耐。
“是吗?”潘冰洁回眸冲梁鹏飞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梁鹏飞此刻觉得潘冰洁的笑容就像是一位娇媚的狐狸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潘冰洁凑到了她爹潘有度的耳边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动作优雅而又舒展,犹如一只体态完美的天鹅,潘有度先是有些吃惊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看了梁鹏飞一眼,那种眼神让梁鹏飞心里边直发毛。
这个时候,旁边的潘有度清了清嗓子:“贤婿,明日你就要回新安了。”
梁鹏飞没有想到潘有度会问出如此没有营养的废话。“啊,是,明天就走。”
“那个,你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吧,方才你娘亲说了。”潘有度又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喜欢把脑袋埋在自己臂弯的女儿,如今居然也有这等的勇气,他真不知道该为女儿欣慰,还是该为自己哀叹。
“嗯,那个,是的,我娘亲她觉得还没好,不过其实已经差不多了。”梁鹏飞一提潘有度提到自己的老娘,加上又摸不透潘有度到底想到干嘛,只得如此应承道。
“嗯,也是,虽然差不多了,不过终究是还没好完,军营里边,都是一群粗手粗脚的大佬爷们,万一到时候给你换药的时候,把那伤口又弄出什么来,实在不妥,这样吧,冰洁,你不是一直说想出去走走,看看海景吗?”潘有度一本正经地道。
潘冰洁的脸颊顿时又红了起来,不过,这小妮子还是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就让你随鹏飞一块到新安走走,一来嘛,这些天,你为鹏飞换药,已经算得熟手了,到了新安,也省得让那些粗手粗脚的人整出什么意外,二来嘛,你随鹏飞去,阿爹的心里边也放心得多。”
“啊?!”梁鹏飞嘴咧得老大,很夸张地咧着,两眼在那潘有度与潘冰洁之间移来晃去,他当然不会不欢迎潘冰洁随自己去新安,在那里,梁鹏飞还能顺便培养一下自己跟这位绝色小萝莉的感情,孤男寡女相处一室,说不定还能调教调教这位日后会成为自己夫人的可爱小萝莉……只不过幸福来得有些突然,让梁鹏飞有些发蒙。
“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梁鹏飞这个流氓的潜意识如此想到,虽然脸上仍旧显得很正人君子。
“我的意思是说让小女随你一道前往新安,放心,军营之中不得有女眷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让她就住在新安县城就是了。”潘有度看到梁鹏飞的表情,咬牙切齿恨不得抄起鞋子底冲这家伙猛抽一顿,可脸上还得保持笑容。
也是,那个当父亲地把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交给其他同性的时候,怕是都会有潘有度的这一股子邪火。
梁鹏飞看向那脑袋几乎快要埋进潘有度臂弯的潘冰洁,一脸的义正言辞:“岳父大人所言及是,只是我担心冰洁她不适应新安的生活。”
“这点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会派一些人跟着她一块去的,总之,是我的女儿,衣食住行,总不能委屈了她才是。”潘有度用眼神警告似地看了梁鹏飞一眼,低下了头,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低声道。
“那是肯定的,岳父大人放心吧,小婿一定不会让冰洁受委屈。”梁鹏飞拍着胸口作出了保证,旁边,梁元夏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警告这小子,别又到时候又来一出未婚先孕,小心老子我打断你的狗腿!
梁鹏飞作视而不见状,反正这小子知道,真要到了那一步,数代单传的老梁家连续有后,老爹怕是乐疯都还来不及,哪会怪自己。
“到时候,你也让我女儿跟石小姐见上一面吧,毕竟她们姐妹二人,日后终归是要在一块的。”潘有度顿了顿之后,抬眼向梁鹏飞温言道。
“岳父放心,小婿知道怎么做。”梁鹏飞此刻又岂能不明白潘氏父女的心绪,不过这样也好,早一点让她们见面,自己也好早一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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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五千字到了,没回家,所以字数总赶不上去,或许是缺少在家的那种安逸的环境气氛吧……无语!
第一百七十一章 放心吧我不会难为那个蛮夷婆子
梁鹏飞拿薄被掩好了自己之后,看着那闭上了眼睛,小手还紧紧地掩着口鼻,脸蛋绯红的潘大小姐,实在是让他尴尬无比,想不到自己也有被女人强窥的一天。
“那个……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梁鹏飞在薄被里以最快地速度笼上了一条裤子之后这才提醒那像是一尊淑女玉像一般僵立在房中的潘大小姐说道。
潘冰洁先是左眼微微轻启了一条细缝,看清了梁鹏飞的情况之后,心里边长出了一口气,可是脑海里边老晃悠着方才的场面,潘大小姐从来没有想到过,男人的屁股和大腿居然也会那么白,而且那大腿上的黑毛让她觉得心惊胆战。
“你怎么这么撞进来了?”梁鹏飞在叹气,实在是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温宛娴淑的潘大小姐居然会这么野蛮。
“我,我……”潘大小姐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如何解释方才自己的行径,总不能告诉梁鹏飞她是冲进来捉奸的吧?
“我是来给你伤口换药的。”潘大小姐不愧是慧质兰心的巾帼女英雄,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过,说完了这话之后,潘大小姐还是有些脸红,借着上前两步借着捡起地上的布片的动作来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
“别动!”梁鹏飞看到潘大小姐居然把自己那条短裤给捡了起来,不由得大惊失色,赶紧叫道,不叫唤还好,这一声叫唤,倒是把潘大小姐吓了一跳,紧紧地撰着那条短裤,吃惊地望向梁鹏飞。似乎想象不到梁鹏飞居然会因为一点小事对自己大呼小叫的,顿时,潘大小姐那羞意满盈的秋水双眸里充满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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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潘大小姐的表情变幻,梁鹏飞很快就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里。
“对不起,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那玩意太脏了,你快把它扔掉吧。”梁鹏飞赶紧陪起了笑脸,把那薄被掀开站了出来,不过他这个动作又把潘大小姐给吓了一跳,还好,看清了那梁鹏飞已经穿起了裤子之后,潘大小姐那犹如小鹿乱撞的芳心总算是平息了点。
梁鹏飞一把从那潘冰洁的手中抢过了短裤,飞快地塞进了被子里边。梁鹏飞恨不得冲自己的脑门崩上一枪,一洗净自己浑身的罪恶,可是,潜意识里,他又有一种成功的暗喜,复杂的情绪同样浮现在了他的脸上,显得猥琐而又邪恶。
“坐下,我给你换药。”看到了梁鹏飞的表情,潘冰洁陡然又想到了昨天的那一幕,心底的愤怒此刻又翻涌了上来,丰满的樱唇高高地撅着,脸上的羞红也渐渐地褪去。
梁鹏飞很老实地坐在了床沿,潘冰洁走上前了些,开始替梁鹏飞解起了上身的褂子上的扣子,两人的距离相隔是如此的近,甚至近得呼吸相闻,梁鹏飞那坚若铁石的胸膛随着衣褂的敞开袒露了出来,肌肤经意的相触,总会让潘冰洁的手略一停顿,那种轻触的酥痒感让梁鹏飞幸福地打着寒战。
身形魁梧高大的梁鹏飞只能叉开双腿,方便那潘冰洁能凑得更近一些,或许是两人的呼吸相互纠缠,原本恢复了清冷的俏脸又渐渐地红了起来,烫了起来。
那秋水双眸迷离的眼波比那夜空的璀灿星辰还要动人几分,那小巧的琼鼻,那因为嗔意与不满而高高撅起的丰满樱唇显得那样的可口与诱人。
看着这位呼吸显得有些急促,正给自己换着那肩膀上伤口纱布的俏丽女子,梁鹏飞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为昨天的事情去辩解,至少,他觉得自己如果再欺瞒潘冰洁下去,自己还有什么脸皮自认堂堂男子汉。
“那个玛丽亚修女其实是西班牙国王的长公主。”梁鹏飞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入了潘冰洁的耳中,潘冰洁那正在伤口处轻轻地涂抹着药膏的手不由得微微一僵,原本淡然的双眸里边闪烁过一丝丝说不清楚是得意还是欢喜的情绪。
“我已经知道了。”潘冰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是平淡与从容。
梁鹏飞不由得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要转过脸去看潘冰洁,却被一只柔软清凉的手指头顶在脸庞上:“不许动,药还没敷好。”
“哦……”梁鹏飞听到了这一声之后,没有再转过去,乖乖地把头扭了回去,他的心底里某个柔软的地方似乎也被这根指头给轻轻地按了下,留下了一个指痕。
她那灵巧而又轻盈的手指犹如穿花绕蝶一般在梁鹏飞的眼角处飞舞着,还有那丝丝缭绕在鼻翼若兰若麝的女人香,让他有一种幸福的目眩感。
室内显得异样的安静,除了梁鹏飞与潘冰洁再无旁人,就连那方才把药和纱布拿进来的丫环也被潘冰洁给遣了出去,而白书生等人也识趣地尽量远离门口。
安静,或许应该说是宁静才对,俏脸的脸蛋上浸出了丝丝的细密汗珠,清亮的、乌溜溜的杏眼显得那样的专注,梁鹏飞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她那双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游移着,这一刻,让他觉得无比的惬意,这是一种心灵的惬意与安宁。
不知道什么时候,等他再次睁开了眼睛,有所感应转过了头来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水盆里边清洗着双手的潘冰洁那姣好的侧脸。“谢谢你了。”梁鹏飞张开了嘴,本想说些其他的什么,不过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这个简单得让人无语的用词。
他的嗓音显得有些干涩,还有点,怎么说呢,有些心虚才对,至少潘冰洁是这么觉得,她的嘴角不由得愉快地轻轻扬起,旋及又收拢了喜悦,看样子,大娘教自己的这些还真生效了。
“不用谢,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未婚妻,日后更会是你的妻子,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是由我来做的。”潘冰洁走到了梁鹏飞的跟前,手里边拿着一张已经打湿了的毛巾,有些笨拙地替梁鹏飞擦起了那张脸。
把梁鹏飞的脸盖在了毛巾下边之后,不知道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什么,潘冰洁贝齿咬了咬艳红的朱唇,用力地擦着他那张脸。
“玛丽亚,虽然是个蛮夷婆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难为她的。”潘冰洁的下巴高高地翘了起来,显得那样地骄傲与矜持。
“¥%……*#@”梁鹏飞想要说出来的话全被那块该死的毛巾给压在了舌头上,等到那毛巾被拿开之后,有些喘气,甚至觉得皮肤有些发麻的梁鹏飞看到了潘冰洁俏脸上那狡诘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就是一个修行了千年道行、倾国倾城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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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武守备已经传来了消息,他已经在广州招募到了足够的士卒,除了近半是仍旧是族学里挑选出来的梁氏子弟之外,潘有度潘老板也遣来了一百多名潘氏族人应征入伍。”孙世杰头也不抬地一面看着桌上摊开的公文,一面向正坐在一边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的梁鹏飞禀报道。
“这件事,我那位岳父大人事先已经给我打过了招呼了,若不是担心会造成什么误会,所以,他才挑选了一百多名潘氏族人应征,怕是让他凑出一两千人都可以。”梁鹏飞淡淡地笑道。“岳父大人这也是在向我表明一种投资,也是一种态度,无论我想怎么做,以后,他都会站在我的这一边。”
梁鹏飞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就像是在说自己要换上一杯茶水一般,可是这话听在了孙世杰的耳中不吝一声惊雷,孙世杰的眼角不由得微微一跳,不过被他很好地掩饰了下去,继续述说着那一份份的公文,有与直属上司虎门镇总兵的来函,也有提督府下达的筹备出航巡视南洋的公文,还有那记载了近期朝庭各种消息的邸报。
不过,他的脑海里边仍旧琢磨着梁鹏飞这话的涵义,或者应该说,他被梁鹏飞说的这话给震得内心翻腾不已,潘有度是谁,两广只要不是耳聋眼瞎的,只要不是躲在穷山僻壤里从来不问世事的,可能都会听到这个大名。
潘家的富庶,在商场的名声,就像是一块反射着炎炎烈阳的金字招牌,而潘有度的行事风格,不论是在官场上与那些官吏的交集,又或者是在商场上的争斗与取利,正如其名一般,张施有度,才能使得潘家不仅仅在商场上拥有巨大的声望,同时也能在与官员打交道的时候显得游刃有余,只不过,老谋深算,做事从来都不会,也不愿意越界的他居然会在梁鹏飞的身上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这如何不让孙世杰栗然而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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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第二更到了。
现在政府仍旧没有给我们这些灾民回个话,吃住继续在外飘零,无语中。我老妈住院二十天,花去了一万二,政府说要管,可到了现在,仍旧是我们在跟医院扯皮,继续无语中……上帝保佑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谁也别想跑!(还有一更)
而当今天早上听到了白书生无意识提起了那位住在那梁鹏飞在新安县城新置的宅院里的那位西夷少女居然是西班牙的长公主的时候,先是一种让他头晕目眩的冲击让他差点不省人事,等他恢复了清明之后,这个感觉,似乎更加的清晰与明显。
孙世杰念着那些公文邸报,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了梁鹏飞,他觉得自己,似乎到现在为止,仍旧小看了这位比自己至少要小上十岁的东主。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做派而已,私底下,梁鹏飞的那位岳父大人,已经暗遣了七百人前往蟹王岛,混编入梁氏海盗集团中效命。,同时还派遣了一批精干得力的掌柜会计前往南洋,支援梁家在吕宋中部群岛的建设。潘有度现如今可是潘氏家族的家主,他做出了这个决定,自然是代表着广州潘家家族的态度。
只不过,有些梁鹏飞觉得可以告诉孙世杰,而有些,暂时还不需要让他知道得太多而已。虽然现如今,梁鹏飞身为朝庭三品大员,手底下的兵将却也只比当那个五品守备之时多了一倍而已,手底下也就是三千号人左右。
不过,这是官面上的数字,不论是蟹王岛,又或者是正在飞速建设的吕宋中部群岛,随便一处,现如今拉出三五千号人来的都轻轻松松,只不过,暂时还不是时候,至少梁鹏飞还在等,等一个契机。
所以,梁鹏飞已然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让那西山朝与南朝在未能准备完成之前发动起来,最好能两败俱伤,如果能说动朝庭出手更好,如果不行,那么,凭借着梁家的实力,再联合石家,裹挟那位黎朝天子,以令安南,逐除到时候打得残废的西山朝与南朝,必然能成功。到了那时,挟安南天子,据安南之国,练华夏之强兵,进可攻,退可守,大事,足可为矣。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老梁家要壮大,快速,而又能稳建地壮大,如今,老梁家正在各地招募着人手,有明也有暗,一批批的人员进入了那个名义上的族学,通过传销洗脑式的教育,然后放置到老梁家的外围先进行观察,最后,再从中挑选人手进入核心圈子,或者是直接拉到吕宋中部群岛锻炼。
至于蟹王岛上,只有真正身心全部监控合格的,才有资格踏上那个老梁家的主基地,那里,现如今已经建设起了火炮、火枪、火药、玻璃等各种生产工厂,这也是为什么梁鹏飞敢拍着胸口与那罗芳伯做火器生意的原因。
还有很多的工厂只建设了厂房,却还没有生产单位进驻,那是为雷汞、苦味酸以及各种化学试验室预留的地盘,那些说是战俘,实际上等同于拿着工资的雇佣兵或者工人的西班牙军人现如今正在为老梁家蟹王岛科学技术现代化发展而贡献着他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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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孙世杰的心里边在想着什么,此刻的梁鹏飞正在伤脑筋,是的,今天那潘冰洁的表现实在是让他觉得,怎么说呢,很诡异的感觉,一个小萝莉,偏偏让自己有一种束手无策之感,似乎总能拿捏到自己的软处,甚至梁鹏飞连向玛丽亚道别一声都不好意思,在那潘冰洁那双清明的杏眼的注视之下,狼狈地离开了宅院,赶回了水师大营。
前世,梁鹏飞没有结过婚,前世,早逝的父母并没有给梁鹏飞留下太多的印象,而至于那位父亲的战友,却是一位刻板到极致的军人,一腔热血全部都奉献给了祖国的军人,所以,梁鹏飞几乎可以说他的成长期里没有异性。
过了成长期之后,他的身边出现过各种各样的女性,可是那些女性,走入了他的生活,却无法走进他的内心,双方或许都是因为寂寞与空虚,都把对方当作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仅此而已。
而穿越到了这个时空之后,叶氏这位母亲让他感受到了母性的那种温暖与宠溺,使得他加倍地份外珍惜这份亲情,而对于自己娶老婆,让家里边多一个女人来分担自己的事情上,梁鹏飞顶多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
况且,自己现如今扳着手指头数来算去,居然已经有了一位怀上了自己的后代的女性,一位已经与自己有了名份,等待到时日到达,就会成为自己妻子的女性,还有一位逃不出自己五指山的西班牙公主殿下。
虽然在前世梁鹏飞自喻为人型自走播种火炮,正所谓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到了这个时空,他有父母,有家庭,有事业,有理想,变成了一位四有青年之后,观念自然是发生了转变,况且,这个时代可没有飞机,再说了,这个时代男女之情可不像后世那样的开放,玩完就拜拜,除非你想被人浸猪笼玩,要么你想让说书人把你的事迹编成段子,成为《陈世美II》的主角。
一句简单的话来形容此刻压在梁鹏飞心头的那块石头。“责任,责任啊……”梁鹏飞挠了挠头皮,有些发麻,有些无奈,却又有丝丝的满足与欢喜,担负起责任虽然会很累,甚至会让人抓狂,不过,确有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充实感。
“书生!”梁鹏飞感慨了一番之后,转过了脸向着站在身后边的哼哈二将之一说道:“你跑一趟,替我告诉石老爷子,我承诺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他老人家答应的事,也该兑现了吧?就算是现在暂时没有办法兑现,也请石小姐过来一述。”梁鹏飞说到了这里,那双犹如直刀一样的浓眉微微一拢,旋及又散开来,眉宇之间,似乎弥漫起了一丝甜意,还有一丝温馨:“距离生产的日子没几个月了,她在我的身边,我才能心安一些。另外,潘小姐既然已经来到了新安,她们姐妹现如今先见见也是好的。”梁鹏飞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缓缓地说道。
“好的少爷,小的这就去办。”白书生看到了少爷的表情,深深地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反正该来的都会来,还不如一次性的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给解决掉,省得以后麻烦。”梁鹏飞心中暗暗想到,反正,这三个漂亮妞谁都别想跑,他梁鹏飞可没有吃到嘴里的肉还吐出去的习惯。
“少爷,此次一共征募了一千八百名士卒,这是士卒名册。”一身五品官服的武乾劲恭敬地向梁鹏飞呈上了那份士卒名册。
梁鹏飞接过之后并没有打开,而是直接交给了身侧的孙世杰,看到了武乾劲不自在地扭着身子,不由得笑道:“怎么,身上长跳蚤了?”
在清朝,绿营兵是世兵制,也就是说,只要你干上这一行,那你祖祖辈辈就得干这一行,你这个当爹的战死了,没关系,儿子顶上,继续顶着那套穿了数十年的绿营兵卒服饰,努力地为满清王朝服务,儿子死了?没事,孙子继续上。
不过,如果爹跟儿子都死了,没有孙子,那这个世兵制的家庭,终于能内牛满面地告别了这个可恶的制度。
不过,两广水师现如今却有些不同,因为,两广水师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之极,零仃洋一战,兵将战死者共计三千七百余,伤、残士卒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再加上大横琴岛那边的激战损失,两两相加,光是两广水师,就翘脚了近五千人,这么大的损失,扣除其中那些吃空饷的水份,至少也死了四千上下。
这么大的兵源空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补上的,你总不能看到他家的小屁孩子还穿着开裆裤在吃奶,然后你报告上峰,必须再等上十五六年吧?所以,招募士卒是必须的。
而根据两广总督福康安的命令,原本的南头寨汛变成了一个营之后,自然,原本就没有世兵驻扎的空营盘,想要堆满,就只能征召士卒,所以,梁鹏飞又才能继续借势又塞进来了一大批的人。
不过,梁鹏飞的做法却有些投机取巧,别的武将,是恨不得自己手下的兵卒越少越好,至少能空出缺额之后,他才能吃得到空饷,喂饱自己的肚子,养上几个小妾,置上一些田产,日好才好光荣退休。
而梁鹏飞却不同,他不仅仅上大营里边保证一千人的满编制,还让各汛、各塘、各棚、各哨全都满编,甚至还以要害位置为由,增设了一些驻地,所以他的新安营,全营连带下属编制加起来接近一千七百人,还不算那些巡役、杂役。
同样,新设的南头营,他就征招了一千八百人,从这点就能看出,梁鹏飞他是恨不得一个营里边塞上三五千人,最好连地上的蚂蚁,周围的栅栏都是手下的兵卒伪装的。别人吃空饷,剥削士卒的饷银,梁鹏飞不一样,他不仅不吃空饷,他还补助手下的兵卒,让他们的家人能够保证吃得饱,穿得暖,而且士卒的伤残、死亡,都会有丰厚的抚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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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少爷果然够卑鄙!
虽然这些都很低调,但是,却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很会就让两广那些吃不饱饭,土地不够耕作,扛麻包又挣不到俩钱的闲汉们动了心思,所以,武乾劲征召士卒的速度才会快捷如此,而且,还能有挑选精干武勇者的余地。
至于官场上的同僚,谁不知道梁鹏飞是福大帅跟前的红人?谁不知道福大帅为了让梁鹏飞能顺风顺水,还特地差遣他在皇帝的宠臣,兼管户部的吏部尚书和珅和大人手下走了一遭,甚得和珅大人所喜。
所以,他要征满兵员,他喜欢多塞钱给下属,给士卒,只会落个与士卒同甘共苦的美名,谁会闲得蛋疼去惹恼这样一位后台硬得有些夸张的人物,再说了,如今广东水师,可以说已经是福康安一系门人在把持,谁又会有二话?
至少,赵承鳞这位提督大人对于梁鹏飞的所作所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福康安在时,就允许梁鹏飞征招新士卒,而把旧卒转为了巡役,有了先例如此,赵承鳞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况且梁鹏飞手下兵卒的实力经那大屿山一战之后,赵承鳞已然把梁鹏飞的新安营列为了水师中的精锐,更是不愿意多嘴,反正这样的精兵强将是在自己的麾下,自然是越多越好。
至于位梁鹏飞的直属上司,虎门镇总兵官王守礼更是乐见其成,因为他的口袋里边可都被梁鹏飞塞满了白花花的银票,在虎门,原本连一所大宅院都买不起的王守礼自结识了仗义疏财的梁鹏飞之后,不仅仅在广州与虎门都置下了住所,如今已然又新纳了一位小妾。
他是北方人,在南方可没什么产业,要知道,以往他久随在福康安的身边,见识过福康安那奢华到了极至的生活,羡慕到无以复加,可是,他仅仅是一位武官,而且是督标武将,在那福大帅的眼皮子底下,他敢吃空饷吗?自然是不敢,甚至想都不敢想。
而现如今,他成为了堂堂一镇的总兵,可是,空饷又能吃到多少?有这么一位家财富庶,又与自己私人关系密,又很会做人做事的手下,与自己同为福大帅留在广州水师的亲信,他放心还来不及,难道还去挑刺?况且上官都不说话,他吭声有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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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广东巡抚郭世勋,虽然他是署理两广事务的代总督,可是,在福康安的手底下呆了这么久,又岂能不清楚福康安护短的脾性?想想同为皇帝亲信的额尔登布的下场,虽然额尔登布自己不争气,可也不能否认福康安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作用。
况且,梁鹏飞因为郭世勋与潘有度是至交好友的关系,暗中在和珅那里给自己说了不少的好话,替自己打通了关节,使得自己以巡抚之职,代署两广总督印务,虽然只是代署,可是,如果干得好的话,谁又敢说自己不能登上两广总督的宝座呢?
加上梁鹏飞又是潘有度的爱婿,而潘有度甚至还把那福康安欲迎娶自己的女儿,后听闻与梁鹏飞定亲之后,不仅不恼,还祝福这对新人的消息透给了郭世勋知晓,这自然让郭世勋清楚了这位广州水师新贵在福大帅眼里的重要性,由此,郭世勋不想得罪福康安,同时也要卖潘有度的面子,也要回报梁鹏飞,自然也就是萧规曹随,不闻不问,就算是有人吱声,他也会遮掩一番,反正梁鹏飞是福康安的爱将,谁又真的愿意去得罪那位?
况且,在郭世勋及一些官员的眼里,都把梁鹏飞这位短时间内,凭着军功连连升职的参将当作是想多领几个兵,多打几场仗,也好再升几回官罢了。
几千人而已,莫非还能造得起反不成?所以,虽然梁鹏飞的行径虽然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但是,却也让人有了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而正是种情况之下,梁鹏飞才能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征募士卒,扩充实力。
而当那孙世杰把这些猜测传递到了梁鹏飞的耳里时,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或者是解释什么,只是,他心里边却又多了一丝期待与兴奋,自己当初选择的这条路子,在某些人的眼中,虽然显得有些卑鄙,甚至是卑劣,但,终究算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出了一条小径出来。
新安营、南头营,这两个营,明面上共有战斗人员三千六百人,下边还有属于梁鹏飞管辖的巡役、杂役,加起来共计五千余人,而且巡役不再是老弱病残,梁鹏飞已经暗中使用手段将那些老弱病残转成了平民百姓,而现如今的巡役与杂役,全是由两个大营里边的战斗人员中挑选出来,轮流担任的,就连嫡系的梁氏子弟,也需要每一个月轮值一次,可以说,这五千人,完全都是精锐之士。
听到了梁鹏飞的问话,武乾劲干脆一把将那官帽给摘了下来,拿那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苦笑道:“这身皮让小的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昨个登船的时候,还差点让这前襟给袢了一跤,差点掉进海里。”
“这身官皮,知道不知道当初少爷我可是花了差不多十万两银子才买来的,你到好,还浑身不自在。”梁鹏飞白了一眼这家伙续道:“南头大营如今建设尚未完成,住不了多少人,让咱们梁氏子弟和潘家的先过去搭把手。至于剩下的,都给我留在新安营,你们给老子狠狠地操他们,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是新安水师大营,他们,是本少爷我的兵,只能听我的!”
梁鹏飞双眼里边闪烁过一道厉芒,犹如两条劈开夜空的利刀一般的冷冽与锋锐。晋升为五品守备的吴良目不斜视,沉然而坐,丝毫不为梁鹏飞这话而动,至于剩下的那些有资格呆在这军营中的千总、把总,全都同样淡然,而且都觉得理所当然。
梁鹏飞知道,就算是自己现在把脑袋上的帽子一扔,把脑后的猪尾巴辫子一割,喊一声造反,这军营里的人,怕是都只会与自己做出相同的举动,因为,这些是他的兵,他的亲族子弟,他的手下。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梁鹏飞骄傲,以及自豪。
“下官遵命!”武乾劲双腿并拢,站得笔直,双目热切地直视着那挺身而立的梁鹏飞,昂然大声答道,没有过往那些上下级之间的谦虚恭敬,有的,只是那属于铁血军人的狂热与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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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营里边,看着手下诸位中下级军官操训士卒的梁鹏飞接到了白书生的报讯,听闻石香姑已然悄然地来到了新安的消息之后,不由得大喜,把手边的事情丢给了吴良与武乾劲之后,径直往新安县城赶去。
水师大营距离新安县城不过数里,快马加鞭之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一身官袍已然让汗水给浸个通透的梁鹏飞把手中的马缰丢给了陈和尚之后,径直大步走入了宅院。
看到了有下人迎上前来,梁鹏飞一把拽住了这家伙,压低了声音询问道:“石小姐她人呢?”
“潘小姐已经安排过了,请石小姐住在后院内宅里,刚才还让厨房给石小姐煮了燕窝呢。”
听到了下人如此禀报,梁鹏飞暗松了一口气,不过眼珠子一转:“那位玛丽亚小姐现如今在哪?”
“也在后院,是潘小姐吩咐的,听石小姐说那玛丽亚小姐是旧识之后,就让小的们去请了。”
“我日……”梁鹏飞不禁一阵头大,想不到潘冰洁在这件事的处置上,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一想到石香姑那有些倔强的脾气,还有那潘冰洁看似纯洁天真,似则狡诘的头脑,还有那位成天跟上帝神神叨叨聊天,在宗教信仰与爱情之间徘徊不定的长公主殿下,梁鹏飞就是一阵头大,这三个女人这么凑到了一块,实在是让梁鹏飞有种措手不及之感。
“少爷,您快进去吧,石小姐她们说了,只要您回来,就请您去后院呢。”那位下人看着梁鹏飞那难看的脸色,有些胆怯地道。
“好的,我知道了。”梁鹏飞挥退了这位下人,本想往自己的房间转去,可是转念一想,从地上抄起了一把灰,往脸上抹了抹,然后还让那跟前走了进来的两位铁杆保镖再往自己的身上抛散一些灰土和草屑。
陈和尚呆呆地看着那张脸快变成猥琐的泥猴的少爷。“少爷,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白书生的眼睛斜挑着,有些痴傻的迹象。
“开狗屁,快点!”梁鹏飞一面拿灰土往自己的前襟上沾,一面冲这两个家伙没好气地道。
这两个情商低于二十五的家伙根本不理解梁大少爷要博取女性同情心以软化她们对自己态度的心理战术。
虽然有些卑鄙,但是,非常时间,用非常手段。梁大少爷如此自我安慰道。化妆完毕之后,梁大少爷这才一副疲惫欲死,脚步踉跄地朝着那后院的花园迈步而去,身形猥琐得就像是一位重症胃下垂患者。
陈和尚与白书生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对少爷那无限地敬仰与敬畏。不过心里边不约而同地道:“少爷果然够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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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那位能说会道的梁大少爷到哪去了?
天气不错,原本胜火的骄阳这一刻藏身到了一块洁白的云朵后边,那后花园里,四处尽是怒放的姹紫嫣红,还有那深的、浅的,肥的、瘦的不尽相同的绿色在其中点缀着,层层叠叠,繁茂之中,尽力地衬托着那些娇艳到极致的颜色各异的花瓣,还有那三位,坐在那百花丛中,不仅没被那些争奇夺艳的娇嫩叶瓣所掩,反倒像是专门为了衬托她们一般。
娥黄绸衫,玉颜素面,脸上带着一丝稚嫩与天真笑容的潘冰洁正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带着一丝崇拜地,望着那安静地坐着,倚靠着椅子背,双手幸福地落在那腹间那膨起的浑圆上,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如今尽是那母性的光辉与淡淡甜笑的石香姑,似乎在倾听着她述说着过往在海上的经历。
旁边,那位褐色波浪长发的玛丽亚那张性感而又妖娆的脸蛋上,那双饱含着好奇的眼睛可爱地煽着那长而密、稍稍地斜卷来的睫毛,目光虽然落在了远处的花卉上,可是,她那随着石香姑讲述的故事而变幻的表情已然暴露了她正在倾听。
而当梁鹏飞那显得狼狈而又有些肮脏身影出现后花园的小径转角处时,石香姑似有所感地转过了脸来,那双温润的眸子,堪堪就落在了梁鹏飞那张灰扑扑的脸颊上。
看到了梁鹏飞如此狼狈的形象,三个女人都不由得一呆,反应过来之后,潘冰洁与那玛丽亚几乎是同时朝前迈起了步子,可是似乎又感觉到了对方的举动与自己是何其的相似,互相不善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都朝前走去。
“怎么弄成这样?”潘冰洁止步在了梁鹏飞的身前,掏出了一块干净洁白的方帕,替梁鹏飞擦拭着额角、脸颊上的污渍。
“没什么,今天在校场上没留神,摔了一跤。”梁鹏飞早就想好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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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可为什么连背上都是?”玛丽亚原本也想掏手帕,可是看到了潘冰洁的举动之后,不屑地闷哼了一声,伸出了手替梁鹏飞拍打起了身上的灰土,好奇地道。
梁鹏飞这才发现自己的理由似乎不太完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本正经地继续胡扯道:“而且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要不是我滚得及时,说不定就让给马给踩了。”
听到了梁鹏飞夸张的形容,两人都不由得脸色发白,倒是那石香姑在那亲卫小白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的温宛,浑身都透溢着一股子浓浓的母性光辉,她就是在那里站着,目光越过了那两个暗暗较劲的小妮子,落在了梁鹏飞的脸庞上。
笑眯眯地看着那被玛丽亚与潘冰洁围着拍打灰尘嘘寒问明的梁鹏飞。目光里边透着一股子遇上了心爱人儿的喜悦,还一丝像是看小孩子调皮的无奈。她那纤白的素手,轻轻地搭在了那已然显怀的、丰满而又浑圆的腹部,显得那样的雍容与安宁。
梁鹏飞捉住了那潘冰洁替他擦着脸颊的手,捏住了那玛丽亚替他拍打着身上尘土的手,径直朝着前方那小小的草亭子走过去。
潘冰洁的脸蛋顿时布满了红晕,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看到了梁鹏飞又牵住了那玛丽亚之后,小嘴下意识地撅了起来,原本想要抽开的手此刻握得那样的紧,那样的用力。
玛丽亚的表现也跟潘冰洁差不多,不过,她的内心却十分地纠结,她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位修女,可是,又舍不得松开情郎的大手。
直到步入了那间小亭,梁鹏飞松开了她们的双手之后,玛丽亚像是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可又偏偏觉得怅然,若有所失。
梁鹏飞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渐渐地从石香姑那张如今略略显得圆润的脸颊上移开,缓缓地落在了那石香姑的纤手护持的腹部上。
梁鹏飞看着那被衣襟覆盖住的浑圆,心脏不由自主地快跳了起来,这一刻,他突然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那凸起的浑圆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流淌着有一半属于自己的血脉,这种心情,复杂到让他愣了许久,都不知道该上前去轻抚,还是应该就这么一直等待到他的降生。
石香姑朝前挪了两步,伸出了手,握住了梁鹏飞那满是汗水的大手,轻柔地,把他的手掌,盖在了自己那隆起的腹部,眼眸,嘴角上的欢笑,荡漾了开来……
梁鹏飞看着那石香姑的笑容,那样的温婉,那样的安宁,没有了冰霜掩盖,没有了寒意侵人,有的,只是那种让所有人都感动的母性与慈爱。
“……谢谢。”有一种血脉相联感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梁鹏飞没来由地吐出这两个字,他的声音有些干,有些沙,就像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第一次被老师叫上了讲台,去朗诵一篇课文时的紧张,还有激动。
就算是在场的三位女人也都不理解,不过,石香姑脸上的疑惑很快就淡了去,笑容依旧显得深浓无比。那温润的双眸里透着一丝像是明悟,又像是宽容的光芒。
潘冰洁与那玛丽亚不知道何时离开了草亭,就连那位贴身侍卫小白也都退到了很远的地方,留下了空间,给这两人独处。
梁鹏飞侧着身子,半跪着,用耳朵贴在了那石香姑的腹部,闭着眼睛,很努力地倾听着,似乎想听到那腹中胎儿的心跳声,或者是那血脉的流动。
石香姑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梁鹏飞那线条硬朗的脸庞上,伸手抹掉了他眉际的一丝草屑,轻轻地摩挲着,樱红的朱唇轻柔写意的向梁鹏飞说道:“阿爹让我向你带一句话,你做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你这个女婿,虽然有些混蛋,不过,还算是言而有信,所以……”
说完了这话,石香姑看到了梁鹏飞那张脸上的表情瞬间显得无比的古怪,眉眼间的笑意更加的浓重,似乎想到了昔日,那夜的昵喃淫靡场景,洁若温玉的俏脸上也裹起了一层令人心醉的嫣红。
梁鹏飞脸上的表情显得尴尬,又有些狼狈,还有些呆,石老爷子骂自己混蛋,似乎也有些道理,自己闷声不吭气地就悄悄地偷走了他闺女的芳心,甚至还连人一块都给偷了,而且石香姑还怀上了自己的骨肉,在这种情况之下,梁鹏飞觉得要是自己是爹的话,就算是自己的闺女与那个男子真心相爱,说不定自己仍旧会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找到那个男人,最少要暴打一顿先出出气,再说其他的。
而石老爷子这句混蛋,实实在在让梁鹏飞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仅仅也只是觉得而已。他抬起了手,盖在了那石香姑抚在自己脸庞上的手,再次闭上了眼睛。“别说是骂几句,就算是他老人家想拿大棒棒抽我,你也是我的。”这说梁鹏飞的语气显得有些蛮横,甚至是有点无赖与流氓,可是,却让那石香姑险险落下了幸福满盈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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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伤不疼吗?从马上摔下来。”过了一小会,石香姑在梁鹏飞的耳边低声道,眼眸里边,闪烁过一丝丝戏谑。不待愣神的梁鹏飞开口,石香姑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梁鹏飞的脸庞,那语气,就像是小学的班主任在质询调皮的孩子。“你身上的官袍的质量可是够好的,从马上滚下来,居然没点破损,甚至连擦痕都没有,呵呵呵……”
梁鹏飞觉得自己的额角开始有汗水滴落。
“你这身灰还真是古怪,我怎么觉得跟前院的红土一模一样?莫非你在前院里骑马狂奔?”石香姑的目光里没有责备,只有一丝丝狡诘,还有一种看破了小把戏的得意。
梁鹏飞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才想起自己这个该死的脑袋上除了脑后边有着一条像是猪尾巴一样的辫子,几乎都是光溜溜的。
“我们那位能说会道的梁大少爷到哪去了?”石香姑作东张西望状,偏生嘴角微微地翘着,翘得那样的妩媚,那样的明快,甚至让梁鹏飞有一种刺痛眼睛的感觉。心里边有一丝愕然,随既自释一笑,这才该是一位女性该有的情绪,一位陷入了甜蜜爱河的女性该有的调皮。
梁鹏飞撑起了双手,捧住了石香姑那张娇媚的俏脸,清了清嗓子,显得无比地严肃,然后……
“不愧是纵横四海、震得群盗栗然的巾帼英雄啊,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为夫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心悦诚服……”梁鹏飞的马屁话犹如狂奔的广汉高铁,瞬息之间就能把人给砸得晕头转向,甚至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够了……再说下去,我可真要吐了。”石香姑的手指按在了梁鹏飞那些悬河一般的嘴上,带着嗔意地轻啐了一口,可怎么也遮掩不住那脸上的一丝得意与欣然。“潘小姐虽然一个劲地装出大人样,可终究是个小姑娘,只要你好好地哄哄就是了,那位公主殿下嘛……这就得看你自己了,虽然成天把上帝挂在嘴边,可是,心里边牵挂的是谁,怕是你自己比我清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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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钢丝上跳芭蕾的梁少……
梁鹏飞大为欣慰,同时也无比地感动,还是石香姑对自己贴心啊,况且,这等人物,能成为自己的贤内助,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或许是自己前世曾经去东南亚谈生意时,在那边的庙里陪同客户烧过的高香起到了作用不成?
“夫人所言极是,分析精辟独到,有古之智者之风,为夫定当听从夫人之吩咐……嘶,夫人何时偷学了为夫的百发百中抓……嗯嗯,夫人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一旦放下了心事,梁鹏飞这个流氓就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嘴巴,下意识地开始口花花起来。
“别胡闹了,那两个小姑娘之间的气氛可不怎么好,我们该过去了,要不然,闹到了不可开交,到时候,可没人替你收拾。”石香姑的脸蛋上呈现出了漂亮的,甚至有些妖异的绯红色,那双杏眼里边说不清是恼意还是羞意,还有更多的是无奈,一种幸福中徘徊的,不想逃开的无奈。
在那草亭的远处,看着那梁鹏飞与石香姑相依相偎的潘冰洁与那玛丽亚地神色都显得有些古怪,却又偏生不愿意离开一步,两双颜色不同的大眼睛在收回了视线时,居然会撞在了一起。
潘冰洁咬了咬嘴唇,用那略略显得有些生涩的西班牙语向那似乎也在犹豫着怎么面对自己的玛丽亚问道:“你真的是一位公主?”
“公主只是我世俗的身份,如今的我,是把生命和青春奉献给上帝的修女。”玛丽亚像是下意识一般,十分公式化地答道,不过,她的答案只换来了潘冰洁一个可爱的白眼。
玛丽亚想张嘴辩解,可是,她的目光扫过了草亭,看到了那个依偎在那位石小姐腹部倾听着什么的梁鹏飞时,辩解的勇气似乎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喜欢我的丈夫?”潘冰洁说出这话之后,自己的脸蛋先红了起来,她还是不太适应,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如此去维护自己的立场。
“你的……丈夫?!”玛丽亚那双碧蓝色的双眸瞬间瞪到了极致,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的上帝,你才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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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这话,潘冰洁差点气晕过去,是的,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跟前这个皮肤古怪,瞳色蓝得犹如猫眼,身材高挑火爆得让人嫉妒咬牙的鬼婆子居然会用这种语气来说话。
第一句话是明显的疑问,代表着这个鬼婆子在怀疑自己,第二问虽然没有了疑问句,可是,却更让潘冰洁着恼,那意思简直就是对她的一种轻蔑,嗯,潘大小姐觉得这是鬼婆子对自己的一种轻视。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很小吗?!”潘冰洁努力地挺起了可爱得犹如怀揣着两只乳鸽的胸部,危险地眯起了漂亮的杏眼,很是愤愤地责问道,太可恨了,实在是太可恨了,要不是担心梁鹏飞他们听到这边的争执,说不定潘冰洁的声音会让人想起那在黄河边上咆哮的雌虎。不过,现在的她,仍旧像一只颈背上的毫毛竖起了起来的可爱猫咪。
玛丽亚看着这位小巧玲珑,脸上稚气未褪,偏又刻意地妆扮出了一副大气娴淑的小姑娘此刻伪装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儿,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很可怕、很危险的表情,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一些新鲜,还有一丝丝地得意与骄傲,她就那么站着,不用刻意,但就足以让她俯视这个生气得如此可爱的女孩。
“你们再聊什么呢?”梁鹏飞挽着那石香姑的手缓步走了过来,脸上的灰垢仍旧未能完全地擦去,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仿佛连阳光都能掩盖,那些污渍,似乎也变得那么不引人注目,甚至还让人觉得很亲切,很实在。
“没有什么,我们聊得很愉快,正在谈论潘小姐的年龄,没想到,亲爱的潘居然这样的年轻,实在是让人觉得羡慕啊……”玛丽亚作双手捧心状,有些夸张的双手交握在胸前,挤压得那胸前涨鼓鼓得夸张的地方更加的夸张。
碧蓝色的眸子里边隐隐约约地透着一丝丝狡诘与得意,这让潘冰洁没来由地觉得一阵丧气,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那高耸得得近乎夸张的、巍颤颤的胸部,那挺翘浑圆臀部,似乎自己还真没能找出一个地方与零件能比得上跟前的这位鬼婆子。
潘冰洁气鼓鼓地撅起了小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那玛丽亚的话,一双杏眼都快要因为斗志而燃起愤怒的火焰。
“妹妹虽然年纪小,却温文尔雅,多才多艺,这一点,我都很羡慕呢。”石香姑淡淡一笑,步上了前来,牵住了那潘冰洁的小手,一句话,就让那潘冰洁积蓄起来的怒气化为了无形。
“冰洁哪里及得上姐姐这样的巾帼英雄,率领着千军万马,纵横海上,冰洁才真该羡慕姐姐您。”潘冰洁甜甜地笑道,潘冰洁觉得还是与自己同样黑发黑眼的石香姑要顺眼得多,况且,她让自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宁感。
就连大娘告诉她的,要拿出大妇风范的交待也全都抛到了脑后,一脸的崇拜与羡慕,就差像后世的粉丝们尖叫着扑上去拿也笔来让偶象签名了。
看到了这两个女人粘在了一块,而且,似乎有联合的趋势,这让充满了危机感的玛丽亚心里边某个位置酸溜溜地,丰满性感的嘴唇撅了起来。
“玛丽亚,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的漂亮,只是,你的头发怎么变成了这种颜色?”梁鹏飞踱步到了玛丽亚的跟前,望着这位仅仅矮自己半个脑袋的西班牙女郎,有些好奇地道。
听到了梁鹏飞那充满了真诚的赞美,即使总想保持住修女应有的矜持,可是嘴角仍旧下意识地翘了起来,碧蓝色的瞳孔闪烁着喜悦的光彩。“原来他还是那么地在意我。”玛丽亚的心里边被甜甜的蜜意所包裹。
下意识地抚摸着那头自然卷曲得犹如波浪一般的栗褐色长发,玛丽亚挺直了腰身,微仰起了头嫣然一笑,尽情地张扬地展露着自己的魅力。“因为我没有染发,所以头发就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染发?”梁鹏飞有些蒙了,后世,他只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才开始看到那些脑袋瓜子变成金毛狮王、红毛狮王,可是现在是十八世纪,难道这位虔诚的性感修女感动了那位西方的上帝,让那位老大穿越了时空,给她带来了一瓶染发剂?
旁边,原本在窃窃私语的潘冰洁与那石香姑也不禁把吃惊的目光转了过来,她们还真不知道居然有能把头发染成金黄色的染料,只听说过多吃首乌,会让发色乌黑亮丽。
看到了这三个人那犹如乡巴佬进城看大戏一样的表情,玛丽亚不禁有些得意地解释了起来,梁鹏飞才明白早在罗马时期,罗马帝国与埃及的人们就已经懂得了使用各种染发剂来变幻着自己头发的色泽。
“那是不是我们的头发,也可以染成金黄色?”好奇终究是求知欲强烈的小萝莉的天性,潘冰洁暂时忘记了自己与玛丽亚之间的恩怨,瞪着那双漂亮的眸子,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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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甚至还可以染成红色与黑色,不过,最常见的颜色还是金黄色,只可惜来东方的时候,那场海难让我身边带着的那些染发剂全都掉进了海里,所以,我也就只能让头发慢慢地恢复本来的颜色。”玛丽亚有些丧气地撅起了丰满的红唇。
“其实,你现如今的发色也非常的漂亮,与你的容貌很班配,这让我想起了珍贵而又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檀木的颜色。”梁鹏飞出言安慰道,这些玛丽亚好过了点,回报了一个甜笑与一个娇媚的感激眼神,这让潘大小姐忍不住撇了撇嘴。
梁鹏飞也查觉到了那潘冰洁不加掩饰的酸意,脸上的笑容尴尬地挂在嘴边,打了个哈哈,匆匆找了个要去书房拿点雪茄的借口,显得有些狼狈地逃窜出了后花园。
让那一直在观察着这两个小姑娘的石香姑不由得婉尔。自己的男人,夹在这两个小姑娘之间,看着倒也有些乐趣。
自然,接下来是一顿算是不错的晚宴,至少宾主尽欢,或者说是一个男人与三个女人都很满意,为了平衡两个,哦不,应该为了维持三个女人之间的和平,梁鹏飞费了九牛二虎之后,总算是让这三个女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梁鹏飞的重视与关注,可梁鹏飞悲哀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位杂技演员,需要提心吊胆地在钢丝上跳芭蕾的那种。
石香姑因为身子沉重,所以在晚宴过后不久就回了房间,而身为石香姑的贴身近侍,自然是跟随着石香姑离开了,不多时,听到了那作恶的袢门声,让梁鹏飞只得收起了去石香姑的屋子里边长谈述说情话的念头,而且他也不想因此让身怀六甲的石香姑给累着。
而那玛丽亚看到潘冰洁似乎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也因为需要做晚课的时间到了,需要向她的上帝祈祷,只得满心幽怨地在那何塞中校与那位费尔南多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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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安南必须是我的!
而潘大小姐跟梁鹏飞又聊了一会,可是她后边那位五十多岁的奶妈那双堪比探照灯一样明查秋毫的目光、还有那潘有度临行前那咬牙切齿般的警告让梁鹏飞犹如精神阳萎一般地熄掉了心中那丝刚刚升起的龌龊念头,扮起了正人君子。亲自把那潘大小姐送到了门口,礼貌地告别,在那位老妈子赞许与慈祥地目光的护送下,梁鹏飞留给了潘冰洁一个落寞苍凉的背影……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老话还真没错,老子就像是一个蹩脚的、被赶鸭子上架的导演,累得像是一条狗,却没有任何的回报,只能独守空房。”梁鹏飞一脸悲愤地望着那窗外孤单的月亮,内心是无比地惆怅。
“你们这些蠢货,迈出的脚步怎么小气得像是一群娘们,看看你们的腰勾偻得就像是七八十岁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梁鹏飞大声地站在那校场上咆哮着,下边,整整两千名将士全都灰头土脸的接受着这位参将大人的训导,没有敢有异议,也没有人敢有其他的情绪。
梁鹏飞的咆哮声仍旧在继续,很不满意,是的,这些天看着几个美女能看不能吃,搞得欲求不满、怨意足以淹没珠江口的梁大少爷很不满意。“你们看看你们自己,一个二十里越野下来,全都累得像是一群骨头给打断的土狗,已经半个月了,居然还有人居然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爬回军营……”
“少爷,要求是不是太严格了点,毕竟这些新兵蛋子才来了不过半个月。”回到了营房之后,站在梁鹏飞身边的白书生小心地说道。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前几天,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阮福映已经开始筹备物资军械,集中大军,看样子,短期之内,必有动作,我们最多也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梁鹏飞叹了口气。“咱们的人手已经在北京安顿了下来,可是不知道他们现如今做得怎么样了,现如今还不知道结果。”
站在那块摆在自己房间里的镜子跟前咧了咧嘴,觉得自己两腮的肌肉酸涩无比,看样子拿嘴皮子骂人也不是件轻松的活计,况且还得一直保持着严肃冷酷到近乎重症便秘的表情。
“日你奶奶的,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梁鹏飞很是心烦,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阮福映居然不需要自己的挑拨,就主动地准备开始进攻了,时间比自己预计地至少提早了两个月,使得梁鹏飞准备的时间不得不缩短。
所以,他开始显得焦虑了起来,准备的时间不足,那么,对他的全盘计划必然会造成影响。
“安南必须是我的!必须在我的掌握之下。”梁鹏飞握了握自己的手,望着那镜子里边的自己,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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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说了,咱们俩的事只能悄悄的操办,毕竟,你如今是朝庭的三品大员,而我石家,却仍旧是朝庭通缉的要犯,不可不慎,你是做大事的人,应该清楚这里边的要害关节。”石香姑倚在梁鹏飞的怀里,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单衣,一双娴静的眼眸,正看着那双臂环绕着自己的梁鹏飞。
“这样的话,也太委屈你了。”梁鹏飞的手抚在那头随意地扎起的青丝上,心里边觉得有些内疚,但是他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是他没有想到,石香姑会如此地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先行提了出来。
“委屈我,所以,以后你要是不对我好一点……”石香姑嘴角微弯,露出了一丝惊艳的,带着娇媚的笑容。梁鹏飞笑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搂紧了那石香姑的双肩。
“跟你阿爹说了没,那大屿山岛的事情。”
“阿爹知道了,现如今,我阿爹正在联络那黑旗帮的莫官让,莫家原本是疍家海盗中最强的一只,不过,自从三十多年前,红旗帮开始崛起之后,就日渐衰落,而且,那郑连昌联合那绿旗帮的徐三眼对莫家大加打压。就连那莫官让的伯父都死在了郑连昌的手下,他们之间的积怨,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只不过,因为大家都是疍家人,大伙都看不过眼去,所以,郑连昌才不敢把那莫家给一举而歼。”
“现如今的黑旗帮虽然不复当年,可是,只要那莫官让愿意站出一,以此为由头,我们石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协助那黑旗帮复仇的名义攻取大屿山,扩张地盘。”石香姑的一番言语让梁鹏飞放心了不少,疍家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并不少,复仇与反复仇总会此起彼伏,很难有过真正的联合与统一。
“石家若是能据有大屿山岛,实力必然能再增一把。等到了时机,由你出面,统合疍家海盗,整合疍家人,这绝对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力量,到时候,我有大用。”梁鹏飞沉声说道,石香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她那原本珠圆玉滑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丝坚毅,还有那种常久养成的自信与骄傲。
“不过嘛,现如今事情先让我那位岳父大人和小舅先做着,你目前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养好你的身子,给我生一个结实健康的宝宝。知道吗?”梁鹏飞的语气一转,手指头搭在了那石香姑圆润的下颔上,一对眼睛显得有些色迷迷地打量起了跟前日渐丰腴的可人儿。
“快些放手,冰洁他们一会就要过来了。”石香姑一脸娇嗔地瞪了梁鹏飞一眼,素白的玉手捏成了小拳头,轻轻地捶了捶梁鹏飞那坚若铁石一般的胸膛。
梁鹏飞还没来得及说调笑的话,就听到了那院门外有人说话。“少爷,张兴霸到了。”
“他来了?!”梁鹏飞先是微微一愣,旋及面露喜色,狠狠地在那石香姑的脸蛋上香了一口:“乖,你跟冰洁和玛丽亚说一声午饭别等我了。”
措不及防的石香姑不由得脸上泛起了红晕,点了点头,看着梁鹏飞疾步地向着院门外飞奔而去,脸上的羞意渐渐地敛去,垂下了头,手轻轻地抚着那让她日渐行走困难的腹部上,发出了幸福地叹息。
梁鹏飞赶到了自己的书房时,听到了里边传来的海吃胡喝的声音,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又多添了几分:“怎么,难道在南洋那边吃不饭?”声音未落,梁鹏飞已然走入了书房,就看到那满嘴是油的张兴霸正抱着一只酱肘子在那猛啃,一脸幸福陶醉的表情。
“少爷。”看到了梁鹏飞走进了房间,张兴霸赶紧把那酱肘子丢回了盘子里,并拢了双腿向梁鹏飞恭敬地施礼道:“多日不见少爷,少爷风采更胜往昔……”
听到了这话,站在一旁的白书与与陈和尚忍不住咧开了嘴直乐,这家伙,去了南洋捶打了那么久,仍旧是油嘴滑舌的。
“少拍马屁,吃你的先,饱了再给我回话。”梁鹏飞翻了个白眼坐到了一边,抿了一口凉茶,满怀欣慰地看着这位被那接近赤道的太阳晒得更加的黝黑,在南洋锻炼得更加的精干的手下,虽然仍旧是一副痞像,可是梁鹏飞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远远比当初要成熟了很多。
“饱了!”张兴霸那血盆一样的大口三下五除二把两斤多重的肘子塞进了肚子里边之后,抄起了旁边的酒壶痛饮了一气,无比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呃。“还是这里的味道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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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的情形怎么样了?”梁鹏飞这个时候才开始询问起了正事。
“目前还留在吕宋岛上的,大约还有两万人左右,而现如今,我们已经在马斯巴特岛北岸上建立了一个城镇,还有两个军事要塞,目前移民到马斯马特岛上的人已经接近了五万人,除了大部份是从吕宋转移过来的,还有很多是周边各个岛屿上居住的华人如今也都迁了过来,置于我们的保护之下……岛上的那些土人,除了现如今还有几个不听话的部落仍旧藏在丛林里边,时不时骚扰我们一下,其他的,大多都已经放弃了抵抗,目前,大约有近五万土人在为我们工作,其中有三万多人在矿山……”
“已经训练出来的战斗人员共计有近万人,加上我们留在岛上还有陆续增加的人手,现如今,吕宋中部群岛上,我们老梁家的战斗人员共计一万三千人,我们的舰队已经在附近海域歼灭了三只西夷海盗,这三个月以来,再没有人敢再我们吕宋中部群岛犯事。”
“另外这一次随小的回来的一共有挑出来的四千名南洋华人,都是训练出来,在群岛上的清扫战斗中个顶个的好汉子,已然全部往蟹王岛学习深造。还有就是,兰芳共和国跟咱们之间的交易……”
听着那张兴霸报告着那南洋的消息,梁鹏飞的手里边拿着张兴霸递过来的厚实的册子,里边记载的内容更加的详细,很满意,梁鹏飞觉得非常的满意,频频点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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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到,第二更会立即出现。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