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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了     千夫斩txt下载     千夫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六章 石世德的野望!

    “老夫把你当成客人,你居然在老夫的地盘上如此闹腾,难道你就不把我石家放在眼里头?!”石世英一句接着一句地向梁鹏飞喝问道。

    梁鹏飞抬眼看向石世英。“老爷子,您要真把我当成客人,就不会任由我站在这里不闻不问,别说是一杯水,就连椅子都不给一把,这就是石家的待客之道吗?”

    这个时候,那把郑文显送出了门的郑世德又走进了船舱,听到了这话,冷笑连连:“那就得看是什么样的客人,若是我石家的贵客,我们自然奉为上宾,像你这等人,没有将你乱棒赶走,就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二叔,前几日您去哪了?”这个时候,站在梁鹏飞身侧的石香姑面色如罩寒霜,一双水眸透着一股子冷意,淡淡地问道。

    石世德不由一愣,眼角的余光扫了那石世英一眼,干咳了两声:“我领着几个亲信去了福永探望几位朋友,怎么了?”

    “我怎么不知道二叔在福永有朋友,阿爹,你知道吗?”石香姑一双妙眸紧盯着那石世德不放,石香姑的古怪问题让石世英心头一动,目光也落在了自己的堂弟石世德身上。“二弟,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大哥,我可是你弟弟,在那新安结识了几个朋友,去逛逛,聊聊又怎么了?”石世德眼角微微一抽,大声地道,一脸的愤然。

    “原来是朋友,可为什么二叔回岛的时候,还带回了一房小妾,而且侄女听说,二叔还带回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看样子,二叔的朋友,手脚大方得厉害啊。”石香姑的话,让梁鹏飞也不禁一愣,把诧异地目光也落到了石世德的身上,梁鹏飞隐隐觉得,此事似乎跟自己有些关联,可又不知道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这小妮子,昨天晚上怎么什么也没有说?”梁鹏飞心里边觉得有些郁闷。

    石世英那张脸阴沉得都能挤出水来。“世德,给我说清楚。”

    “大哥,我的朋友是一位大商贾,家财富可敌国,他送我一些银钱这有什么了?再说了,我爱娶几房小妾就娶几房小妾,你这个侄女,怎么管到你二叔的头上来了,难道你还叫人监视我不成?”那石世德的声音越来越大,简直就像是在撒泼,却怎么也无法掩盖他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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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有什么朋友,我这个当大哥的能不清楚吗?家财万贯,见一个朋友就送这么一笔,你当他跟你一样……”石世英说到了这,话头忍不住一顿,似乎觉得当着梁鹏飞的面说出来有些不妥。

    石世德面色涨得发紫,犹自强辨道:“大哥,连你也不相信我,我可是你的二弟,就算是我好吃懒做,难道就不能有可以肝胆相照的朋友不成?”

    “那二叔,你迎娶了小妾的第二天,又消失了整整两天,有人说你上了郑家的船,而后,侄女曾经见到,有郑家的船只换成了我们石家的旗帜,往北而去,当夜才转回,不知道,这又是何意?”石香姑的声音愈加的冰冷了起来。

    “女儿,你可确定?!”听到了石香姑之言,那石世英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石世德的脸色这下就像是让人给抽到了六百毫升的卖血者一般,涨紫的脸瞬间就失去了血色,嘴皮子有些哆嗦了起来,指着石香姑道:“你少血口喷人,别以为你是我侄女,就这么胡乱诋毁我。”

    “我诋毁你了吗?二叔,您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得很,我跟阿爹都一直把你当成亲人,可你都做了些什么?!难道你自己还嫌不够丢脸,要我一件件地说出来吗?”石香姑一脸泛起了无奈,还有深深的鄙夷。

    “我做什么了我,我可以拍着我的胸口,摸着我的良心,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石家好!”石世德似乎也豁出去了,跳着脚大声地叫喊道。“大哥,我知道我不成器,可我也想为咱们石家,为了紫旗帮,多做一些事情。”

    “那意思是说,南头寨汛,也有你的份?”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梁鹏飞再次开口了,那双冷得怕人的视线落在了石世德那张激动得扭曲的脸庞上,石世德眼角不由得微微地抽搐了起来,脚步稍稍退了一步,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表现太过怯懦,又一挺脊梁:“对,是我,怎么了?清狗人人得而诛之。”

    石香姑的手先一步安抚在了梁鹏飞的胳膊上,脸上挂着无奈与一丝深浓的歉疚:“对不起,原本我觉得这是我的家事,我想自己把事情给解决了再告诉你的。”

    “如果是别人跟我说这话,我只当他是扯蛋。”梁鹏飞只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已经足够了,至少石香姑已经知道了爱郎的心,这一刻,石香姑感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红起来,赶紧低头掩饰。

    梁鹏飞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石香姑的手指,淡淡地扫了一眼石世德,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路边一坨让无数车轮辇压过的狗屎。

    “女儿,说清楚,你二叔到底做了些什么?”这一刻,这位须发皆白,看似重病缠身的老人全然没了那才的病态,身形挺得笔直,那锐利如刀锋一样的目光足以让人胆寒。

    “我只知道,二叔与那郑文显去了一趟福永,之后,二叔带回来了不少的金银珍玩,还新纳了一房小妾,然后,又消失了两天,这两天,郑家的一只船队,挂着了我们石家的旗号,往那新安而去,当天夜里转回……而新安水师南头汛据说被我石家紫旗帮袭击,死了七十多人,人头都被割下,插在营寨上……”石香姑娓娓道来,那石世德的脸色忽青忽白,目光怨毒地死死盯着石香姑,如此目光能杀人,石香姑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石世英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地听着女儿述说着一切,那双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么,直到石香姑说完了整件事,石世英仍旧在沉默着。

    而石世德却一咬牙,把心一横:“对,我是收了钱,收钱怎么了?我又没卖自己的祖宗,我们与郑家同为疍家人,一起联合杀几个清人的走狗,这有什么?!大哥,你不要忘记了,咱们疍家人为什么有今天的下场,还不是那些满清的狗官造成的。”

    “够了。”石世英嘴里边只吐出了两个字,声音显得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诧异。

    石世德还要再说话,可他看到了石世英抬起了眼睛,那一双同样平静的目光望向了自己之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全都给塞回了喉咙里边。

    “二弟,你与那郑家一直走得近,这我知道,郑家与我们石家都是疍家人,守望相助,这我也能理解,甚至你极力地游说我,让我把女儿嫁给郑文显,心里边存的是什么打算,我也很清楚……”说到了这里,石世英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那石香姑慌忙走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心疼地为父亲抚拍着肩背。“阿爹,您别说了。”

    “还是让阿爹把话都挑明了吧。”石世英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无奈。“二弟啊,可是你不该,你不该勾结红旗帮,假借我紫旗帮的名义来坏我石家的名声,要知道,梁家虽然与老夫有些许旧怨,可对我女儿,对石家下上,却是有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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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世英,你用不着这么假猩猩的,怎么,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想要处置我吗?”石世德桀桀地冷笑了起来,那张脸庞也扭曲得怕人。“你别忘记了,当初,是谁救了你的命,是谁抚养你长大成人,又是谁,把本该属于我的帮主位置许给了你!”到了最后,石世德几乎是在嘶吼,声音就像是有人用石头在敲着破锣。

    “这些你不用提醒我,我也记得,是我的堂叔,也就是你的亲爹,他也是我的阿爹,当年我父母双亡,是他把我过继到了他的身边,把我当亲身儿子一样的看待,是阿爹与娘把我和你拉扯大的,也是阿爹在临终之前,把位置传给了我,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你心怀愧疚,可是,你若是要问我是否问心无愧,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二弟,我石世英问心无愧!”

    石世英挥手让石香姑让开,站了起来,那因为病痛的折磨显得有些勾偻的身形也渐渐地挺了起来,脊梁得变得笔直,双目烔然。“因为我知道阿爹的心思,要是石家交到你的手上,不出十年,阿爹打下来的基业,就会让你给败得一干二净,要么,早就让人给吞并了。对于接掌紫旗帮,我是问心无愧,但是,你是我阿弟,你心里的想法我知道,我也理解,不过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让步,只不过是对你的纵容,让你越走越错,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这样。”

    “石世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到那石老爷子缓缓走过来,就像是嗅到了什么恐惧的味道一样,石世德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双腿也在不停地后挪。

    石老爷子伸出了手,似乎想拍一拍那石世德的肩膀,石世德却朝后躲开,目光里边透着一股子仓皇,还有畏惧。“你想做什么?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弟弟,别忘记我阿爹是怎么对你的,你可别忘记了我娘死的时候是怎么交待你的!”石世德的声音就像是那野狼临死在猎人枪下时的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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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给你一个娶我女儿的机会!

    “你是我的弟弟,也是阿爹和娘唯一的执亲血脉,我要是杀了你,又怎么有脸去面对九泉之下的阿爹和娘?”石世英苦笑着收回了手,面沉如水,低喝道:“来人,把二老爷给看好了,放心吧,等回去之后,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边,别再给我给你侄女添乱,你可以继续逍遥地活着,我向你保证。”

    看着那面若白纸的石世德让手下的亲兵给拖出了船舱之后,石世英突然之间又剧烈地呛咳了起来,浑身抖得犹如那夜风中萧瑟的枯叶。就站在左近的梁鹏飞上前一步,扶着了石世英那显得有些勾偻的身子,心里边满不是个滋味。

    “放手吧,石某还没有虚弱到那个地步。”石世英抬起了眼,平静地打量了梁鹏飞一眼之后,淡淡地说道。

    “伯父,小侄想娶您的女儿。”梁鹏飞一张嘴就蹦出这么一句话,让那正要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的石世英不由得愣在当场。

    石香姑顿时两颊泛起了瑰丽的嫣红色,羞意满盈的双眸被那浓密的长睫所遮掩,旁边的石达开一个劲地摇头脑袋,看样子他也觉得这梁鹏飞实在是胆子够大,脸皮够厚实。

    “你说你要娶我女儿,凭什么?!”石老爷子觉得这家伙的脸皮还真的厚到了极点,居然大赤赤地直接就冲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凭我对香姑的一片赤诚,凭我对石家没有吞并之意。”梁鹏飞从容地望着眼前的石老爷子,缓缓地说道,第一句,或许石老爷子觉得这家伙不过是个让感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屁孩子,可是第二句话,却不由得不让石世英耸然动容。

    “你这是看不起我石家?”石老爷子呵呵一阵狂放的笑声,如刀的锐目直射梁鹏飞的面庞。

    梁鹏飞的表情显得那样的恭敬,可目光里的固执是那样的明显:“老爷子,没有人看不起石家,石家,不是让别人看的,就像我梁家,靠的是自己,别人怎么看,我从来不管,只要他别惹到我的头上。”

    “阿爹……”石香姑赶紧快步上前来,搀扶住了石世英,石世英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并没有反驳梁鹏飞的话,转身朝着椅子走去。“没错,看得起,看不起,靠的,还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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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爹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你跟他的事,阿爹虽然没有看出来,可也略有耳闻,你真的觉得,他就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吗?”经过了自己弟弟的背叛,石世英坐下之后,那张苍老的脸更显得憔悴。

    “阿爹……”石香姑脸蛋儿滚烫烫的,有些意外地望着那坐在跟前的父亲。

    “你的婚事,你当阿爹不急吗?这都几年了,看着你孤苦零丁的一个人,阿爹的这心里边,难受啊,可是,我女儿是什么样的人,那些人,又怎么能配得上你?”石世英拉着石香姑的手,看着女儿,有这么优秀的女儿,确实让他感觉到无比的骄傲,但是,却也头疼,又有谁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当年,她的那个夫婿,乃是石香姑的娘亲在世的时候,就订下来的娃娃亲,要不然,他还真害怕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可是谁能想到,成婚当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的女儿,直接就从新娘子就这么变成了寡妇。

    “我啊,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你闺女。”梁鹏飞可劲地昂首挺胸作英伟状,奈何那石老爷子连眼角都不冲这边瞄上一下,让梁鹏飞不由得一阵丧气。

    石香姑的双眸含着泪水,有些哽咽地道:“阿爹,你心疼女儿,女儿的心里边明白,鹏飞,梁少爷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女儿愿意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这一辈子,也不后悔。”

    “你,你这孩子。”石老爷子张了张嘴,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情。“你真觉得这小子配得上你?”石老爷子只是拿嘴角冲这边歪了歪,那表情,就好像梁鹏飞是路边的农民工或者是摆地摊的。

    梁鹏飞一阵无语,可想到了这位老爷子可是石香姑的阿爹,日后自己的老丈人,只得忍了。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了外边传来了喧闹声,那郑文显似乎漏风的叫骂声从舱外传了进来。

    石世英不禁眉头一皱,抬眼看向梁鹏飞,却看到了这小子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不由得心中着恼。“闹什么闹,让那郑家少爷进来。”

    不多时,那位眼角青肿,一手捂着那胸口,另一只手提着一柄长刀的郑文显闯将了进来,一看到梁鹏飞站在不远处,眼着闪烁着狠厉之色,狂吼一声,就想要和身扑上前去拚命。

    梁鹏飞连避都不避,站在那原地,只是把架势拉开,他并不介意把这个让自己打成了残废的郑文显给当场干掉。

    “给我住手!”石世英不由得大声喝道,那郑文显还欲往前冲,却听到了一声火铳扳机的声音,原本疾冲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就看到那石达开手中的火铳正指着自己。“听到我阿爹说什么了没有?”

    “石世英,你想干什么。怎么,想把我给杀了不成?!”郑文显举着刀,回过了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那石世英,这一回,他就连尊称都去掉了。

    “你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让我儿子把你给宰了,你信不信?!”石世英靠在了那椅背上,淡淡地道。可是那透骨寒凉的语气让那郑文显明白,这个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翘脚呃屁的老家伙绝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

    “好,好啊!什么时候,你们石家也跟朝庭的走狗来往了?”郑文显那怨毒到了极点的目光死死地盯了梁鹏飞一眼,悻悻地转过了头来,望向石世英怒道。

    “郑文显,你假扮我紫旗帮众杀人之事,你怎么解释?你送了大笔的钱财给我二弟,怕不仅仅是让他给你当说客,娶我女儿那么简单吧?”石世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本我还以为你跟你爹一样,是一个枭雄,可现在看来,你也就是一个莽夫而已。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别再出现在我的跟前,还有,别再借我紫旗帮的名义,否则,我石某人,就算是拚上身家,也要让你们红旗帮知道石家没有人可以随意的羞辱。”

    郑文显听到了这话,又看到了室内已经没有了石世德的身影,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抹了一把那嘴角还在渗出的血水,桀桀阴笑了数声:“好,石世英,别忘记你今天的话,咱们走着瞧,还有你,梁鹏飞,等着,少爷我要是不报此仇,我郑家,也没脸在这儿混了。”

    “我给你机会。”梁鹏飞笑了,犹如那笑看风云,天下尽在指掌之间的绝顶高手。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笔直如椎,直指住那郑文显的眉头,凉凉地笑道:“老子在新安营,就只有一千多人,有本事,你来。十天之后,你若不来,老子就带人去找你,到时候,你爹就算是把你给宰了,把你的脑袋双手奉上,也解决不了你们郑家红旗帮,被抹平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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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文显觉得自己的眉心就像是让那蜂尾针给叮了一口似的火辣辣的生疼,心里边没来由的一凛,看着那平静得可怕的梁鹏飞,还有那双充满了暴戾与噬血气息的眼睛,手中的那柄长刀,仿佛是重若千斤,郑文显愤愤地把那柄长刀掷在地上,狂笑了起来,那缺了牙的笑声显得分外的诡异。“好,梁鹏飞,你最好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少爷我不把你们梁家给灭了,势不为人,还有你,石世英,到时候,你们石家若是再敢出手,可别怪我们郑家不顾同为疍家人的情份,哼,告辞!”

    郑文显看样子真的是让怒火冲昏了头脑,他不说这话倒还罢了,说出这话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那冲动的石达开哪里还忍耐得住,冲上了前去,就是一枪托砸在了那郑文显的肩头,把这倒霉的家伙给砸倒在地,连续两脚踹了过去。“你以为你是谁?这里不是你们红旗帮!滚回你们红旗帮去指手画脚去。来人,把这家伙给丢海里去。”

    “好了,让他滚就是了,郑文显,老子做事,论不到你这个小屁孩子来指手画脚,就算是你爹,也还没那个资格。”石世英挥了挥手,淡淡地道。

    郑文显最终,还是悻悻地走了,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梁鹏飞的对手,更何况,那石家人也已经被他得罪死了,留在这里,怕是只有丢海里边喂鲨鱼的下场。

    “你想娶我女儿是吧?”石世英这个时候转过了头来,望向了梁鹏飞,听到了这位石老爷子如此问自己,梁鹏飞禁不住兴奋了起来,而那站在石老爷子身后边的石香姑也不禁两颊皆粉,那波光漓漓的含情双眼也不由自主地充满了喜悦,还有一丝羞怯。

    “当然,小侄愿意娶令爱为妻,还望伯父成全。”梁鹏飞前襟一撩,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

    “先别急着高兴,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把那红旗帮给灭了,老夫就答应让你娶我家香姑,办不到,就别再来找我女儿。”石世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就像是一头老谋深算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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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地图!

    “你就这么答应了我爹。”石香姑眯起了眼,幸福地依靠在了梁鹏飞的怀里,那种安全与温暖,让她就像是春倦的猫儿一般庸懒无力。甜美得犹如歌唱的夜莺一样的嗓音充满了幸福的甜蜜,还有一丝担忧。

    船尾,所有的闲杂人等早已经被石香姑的贴身侍卫小白用那气势汹汹的眼神给瞪得全都闪得无影无踪,独独留下了两人呆在这空旷的尾楼甲板上。

    “废话,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不一诺千金,为了你,就算是你爹让我那那满清的皇帝给拉下马来,我照样答应。”梁鹏飞紧紧地揽着怀中的佳人,大手有些不老实地在石香姑那弹性惊人的翘臀上轻抚着,惹得石香姑不由得轻啐了一声,白眼也显得那样的娇媚入骨。

    “你还真当我是吹牛啊?告诉你,我的终极目标,就是收拾掉那些满清和旗人,还要让那些西方人知道,这个世界,并非是随着他们的指挥棒旋转的。”梁鹏飞嘿嘿地笑道。

    “可那郑家决非善与之辈,船近百艘,手下人马过万,你还真以为凭你手里边那一两千号人就能拿得下不成?”浑身发烫,都快站立不住的石香姑不得不抓住了梁鹏飞的魔爪,好让自己能集中注意力说话。

    “当然不可能,不过,你老公我可是朝庭命官,嘿嘿嘿……借朝庭的力量,还怕收拾不了那郑家?再说了,刚才你也说过,那郑家居然也参与鸦片走私,哼!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拿这东西来害国人。”

    “那郑家,这么些年来,多次参与那鸦片的走私贩卖,还曾经跟我爹商议,合伙来做,我爹一直没有答应,就是因为知道那东西害人。”

    石香姑抬起了俏脸。“你借朝庭的力量,去收拾郑家……这也无可厚非,可是,你就这么有把握吗?要知道,郑家与我石家一般,数代皆为海盗,海上作战,精熟无比,战不过,总是能逃得过吧?”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俗话,就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梁鹏飞的脸上充满了狡诈的阴笑:“那郑家当初可是郑成功的部将,后来那郑氏兵败之后,就干起了海盗,这一干,就是近百年,我就不信,他们郑家出海作战,还会把家当跟家眷全都带在船上。”

    石香姑听到了这话,只能无语地望着这位满肚子坏水的爱郎,不过,也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确实,如果以那朝庭的水师吸引住了那郑家的主力,而梁鹏飞带队去把那郑家的老巢给抄了,那简直就像是把郑家的心肝子给挖个通透。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要么就只能去投靠其他人,可问题是郑家一向强势,其他疍家谁敢收留他们,谁都怕让这伙人给反客为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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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一句话,我怎么觉得那郑家似乎就已经注定要灭亡似的。”石香姑把脑袋又挪了一个位置,让自己能更清晰地看清爱郎那张俊朗的脸庞。

    “那是因为,我代表着历史的潮流,所有阻碍我前进道路的障碍,都只会被碾得粉碎。”梁鹏飞吸了吸鼻子,刻意地一脸装酷,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举着手臂高呼淫民万岁的伟人。

    石香姑看到了爱郎那滑稽的表情,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小手捏成了拳头轻轻地捶了他一粉拳。“吹牛。”

    “牛算什么?老子要吹就吹鲸。”梁鹏飞隐蔽地撇了撇嘴,在肚子里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石香姑觉得似乎还不太保险,向梁鹏飞道:“要不要我领我的亲军随你一起前往。虽然都知道那郑家的老巢就在大屿岛,可是大屿岛那么大,加上郑家防卫严密,所以很难能打探得到他的老巢在哪个位置。”

    “这就不用了,要是你出了面,你阿爹到时候肯定要小瞧我,况且,大屿岛虽然大,可终归是有边的,我已经遣人去查探了,只要有心,总能找得出来。”梁鹏飞拍了拍那石香姑的肩头,嘴唇在她的香腮一印,粉嫩滑腻的感觉让梁鹏飞贪恋地又亲了一口:“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什么也别想,安安心心地在家里边呆着,吃好睡好,为了咱们的孩子安心养胎就是了。知道吗?”

    “嗯。”石香姑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女强人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小女人,秋水双眸里盈满了幸福与安宁。

    当天,梁鹏飞就赶回了新安营,继续让手下加强着新安营的守备,同时还让全营加强训练和戒备。

    和风习习,细雨连绵,那春日的细雨,让梁鹏飞的头上和衣襟上都透着一股子凉意,那些拔出来的嫩芽,在那细雨中份外的葱翠。天际显得有些阴沉,海浪轻柔地拍击着海岸与码头,发出了让人心醉的声音。

    “第五天了,看样子,那郑一怕是来不了了。”陈和尚抹了把脸上的雨露说道。这种天气虽然凉爽,可湿簏簏地让人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连骨头都潮湿了起来。

    “他来不了,没关系,到时候,我去找他就是了。”梁鹏飞接过了白书生递来的一张方帕,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这种天气,确实有些让人讨厌。

    “少爷,少爷,那个孙世杰回来了。”这个时候,码头远处跑来了一位亲兵,向那梁鹏飞禀报道。“现在正在大帐里,说是要见您。”

    “走,看看他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没有。”梁鹏飞再也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转身就朝着大营走去,经过了一排排的营房,看着那一队队的士卒举着手中的刀枪在校场上搏杀,梁鹏飞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走进了大帐之后,梁鹏飞就看到了那孙世杰正端着一个大碗正在那扒着饭,就像是三五天没米进肚似的。梁鹏飞不由得笑了起来:“先生这刚一回来就饿成这样,莫非是梁某给先生的费用不够?”

    “见过东主,够是肯定够了,只是这一路回程,孙某是赶着回来的,一路之上,就填了几个饼子,还是这军营里的饭菜合口味啊。”孙世杰扒完了那最后几口,满意地擦了擦嘴,从那怀里边取出了一张白纸,恭敬地递到了梁鹏飞的手中:“还好,总算是幸不辱命,这事,孙某总算是办妥了。”

    “哦,我看看。”梁鹏飞有些意外地拿起了那张纸摊开一看,这是一张大屿山岛的全图,不过,上面却已经标注了很多的文字,有些地方还作了注解,让梁鹏飞不由得一愣。

    上面不仅仅标注出了那郑家在大屿山岛上的船只停泊地点,孙世杰还对一些他无法靠近的要害地点作出了注解,写下了自己的想法,这张图,在梁鹏飞的眼里边看起来还是显得很粗糙,但是,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已经属于是相当精准的一张军事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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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鹏飞走到了桌案前,把这张图摊开来平铺在了那桌案上,仔细地研究了起来,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被那大屿山岛旁边,那一座被孙世杰用红笔勾出来的一座小岛发生了兴趣。“这里为何没有注解,却只是用红笔勾勒。”

    “东主,这座小岛周围,时时有郑家的船只巡逻,而且,别说是我,就算是那些郑家的水手,也少有能登上那座岛的,听郑家的水手非,非红旗帮郑家的嫡系,根本就没有机会上那座岛。而就在最靠近这座小岛的虾须排,这里应该就是郑氏家族的居住地。”孙世杰的手指头在那红笔勾勒的小岛对面的大屿山岛的某个位置上点了点。

    “可以确定吗?”梁鹏飞抬起了头来,看着这位看来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脸色显得憔悴而苍白的孙世杰说道。

    孙世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地一弯。“我可以确定,这里,定然是郑家的老巢所在。”

    “好!如果这图准确的话,你可是为我立下了大功了。”梁鹏飞的手拍了拍那孙世杰的肩膀,却闻到了他身上一大股浓浓的酒味,不由得一愣。

    那孙世杰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小人去的时候,太过匆忙,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在那边交了几个朋友,东主想必也知道,说真心话的话,总得喝点酒,才能说得畅快一些。”

    听到了孙世杰这话,梁鹏飞不由得笑了笑来,手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来人,带孙先生去洗漱一般,最好烫个热水澡,另外让厨房给孙先生备上一份小灶。”

    “多谢谢东主。”孙世杰听得心头不由得一暖,向梁鹏飞深施了一礼。

    梁鹏飞伸手拦住,真诚地道:“先生有此大材,梁某今日方知小看了先生,还望日后先生能与梁某,共谋大业才是。”

    “共谋大业……”孙世杰听到了这四个字,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跳,旋及自释一笑,或许是自己的东主用错了成语了吧?

    看着那孙世杰远去的背影,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人可用,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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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到了大伙看下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先,再继续努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憎鬼厌的守备大人!

    “见过总督大人。”广东水师提督赵承鳞恭恭敬敬地向着坐在那椅子上,正在书写着什么的福大师恭身为礼。

    “寿德,这里没有外人,不需如此。”福康安又看了一眼自己写的东西,不太满意地叹了口气,把那只笔搁在了笔架上,向赵承鳞招呼道。

    “是。”虽然是这么答应了,不过赵承鳞仍旧不敢有丝毫越矩,坐下之后,从怀里边取出了一份公文,呈交到了那福康安的手中。“这是卑职今日一早刚刚收到的新安水师营的公文,特请大人一览。”

    “怎么,那个梁鹏飞又有什么好消息?”福康安微微一愣,伸手接到了手中,仔细地一翻看之后,不由得眉头微挑。

    半晌才笑道:“这小子,还真有些能耐,居然查知了那红旗帮的老巢所在。怎么,寿德你莫非想亲自出马不成?”

    “大人目光如炬,卑职确实有此想法,我大清国水师,乃国之利器,为国守御海彊,乃是卑职及水师上下的本份,这一次,那红旗帮那些贼寇,居然打着紫旗帮的旗号,袭我大清王师,若是我水师不作回击,怕是就要颜面扫地了。”赵承鳞笑道。

    “话是没错,不过,你乃是堂堂水师提督,朝庭一品大员,岂可轻易出战?我知你立功心切,可是如今,水师整顿还没有完成,再说了,那红旗帮的凶名,本督也是早有耳闻。如今,你这提督才刚刚上任不过月余,就要轻动,实力不智之举,我看,还是让你的部下出马就可以了,我可不想你有任何损失。”福康安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重将,语重心长地道。

    “大人厚爱,卑职万世也难报万一,既然大人有命,那卑职准备遣那刚刚从台湾镇调入卑职麾下的左江镇水师总兵孙全谋为主将,统领五营水师,以游击将军黄标、碣石镇标游击林国良为副,各领三营水师,在珠江口的淇澳集结待命,作出巡海之势,实则暗中等待时机……”

    “而副将林光玉领三营水师,驻守于大横琴岛,我再让参将钱邦彦从雷州府统两营水师增援大横琴岛,形成了一个包围之势,让那新安营守备梁鹏飞想方设法诱敌出战,若是红旗帮上当,那么,我大军就可以出其不意之势,以雷霆之威,直接剿灭此獠,要么,以那孙全谋等人为正兵,以御郑连昌,让那林光玉为奇兵,直袭那红旗帮的老巢大屿山岛。此上二策,还望总督大人指点一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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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赵承鳞所献上的两策,那福康安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笔意,不愧是自己亲手提拔的爱将,至少这种用兵方略,有奇有正,而且不只一策。

    “不错,不过本督不在军中,此二策该如何订,该由军中主帅伺机而为,不可死板才是。唔,让那梁鹏飞为饵,这倒是个法子,只是不知道,这个饵,能不能让郑家动心。”福康安笑道。

    “卑职会下令,让梁守备以肃清海域、整顿防务的名义,出捕杀郑家船只和与郑家有牵联之人。”赵承鳞说得漫不经心,可话里话外透露着对那疍家人生命的漠视。

    那福康安听得赵承鳞此言,却是颔首不已。“此乃老成之言,那梁鹏飞虽有将才,不过,他的出身……也是该让他彻底与那海盗身世割裂,以报效朝庭的时候了。”

    “这群傻B,分明就是要置老子于死地。”梁鹏飞猛地将那份公文掷于那案头上之,怒极而笑。

    听到了这位东主这句脏话,那孙世杰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手从那案头上拿起了那份公文,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以及署名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眼看向这位翻着眼皮叨着根雪茄在那气咻咻的梁鹏飞。

    他怎么也想不到,梁鹏飞居然敢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骂那堂堂朝庭从一品大员水师提督为傻B,这实在是让他觉得满脑门全是冷汗,可梁鹏飞仍旧没有一丝自觉似的,狠狠地砸巴了一口雪茄,冲那位吴千总歪了歪嘴:“千总大人,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办?”

    “请守备大人决断就是,下官及一干同僚,唯守备大人马首是瞻。”吴良也是擦了一把脑门子上的冷汗,摆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架势,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好,传令全军,让所有巡役出动,由吴千总你率领,给老子在新安县四处搜捕一切可疑人员,特别是那些贼窝子,发现一个端掉一个。”

    “嗯,还有,战船出海,给老子搜寻可疑人员,这事交给书生和武乾劲你们俩去办,不过,不得离开新安水师大营十里之外。一有异常情况,立即给我撤回来。以防务郑家大举来攻。”

    “记住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是,绝对不要诬赖一个好人。都给老子听明白了没有?除非你们有证据证明他们就是与郑家有关联的人员,否则,任何人,擅伤一条性命,我就用他的命去补偿。都听明白了没有?!”

    梁鹏飞的这个命令让孙世杰无语到了极点,典型的,赤裸裸的阳奉阴违,要是那位水师提督听到了梁鹏飞下达的这个命令全文,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什么叫有证据,这年头,当兵的、当官的抓人,什么时候要过证据了?再说了,又能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难道郑家的那些人每个都傻呼呼地在怀里边揣上一张纸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自己是某年某日加入了郑氏犯罪团伙不成?

    “怎么?孙先生刚刚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莫非是觉得我这样的安排插满意的?”梁鹏飞挥退了众人之后,翘起了二郎腿叭哒着雪茄烟。

    “大人,您这个命令,从官样文章来看,确实寻不了您什么茬子,可是,若是那提督大人知晓了,难免会以为大人您阳奉阴违。郑家的老巢可是在大屿山岛,您在这新安县闹得再凶,怕是,也难以让那郑家损上一根毛发吧?”孙世杰叹了口气,你就算是把新安县的人全部都宰光了,光那远在大屿山岛的郑家屁事,指不定人家还乐得看你的笑话。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办法,引不来郑家的人和船是吧?”梁鹏飞乐呵呵地接过了那陈和尚端来的凉茶,一饮而尽。

    “废话!”孙世杰只能翻着白眼在肚子里边这么嘀咕,可是嘴上却只能说:“或许大人早有妙计,此就非是孙某所能猜测得到的了。”

    “其实这事说来也简单,那位郑家的大少爷,与我有怨,就算是我不去找他,他也一定会来寻我。”梁鹏飞不由得想到了那郑文显让自己给揍成了歪瓜劣枣的场面,嘿嘿一乐,却把那孙世杰给吓了一跳。

    出了营帐之后,孙世杰一脸的苦笑直摇脑袋,他觉得自己跟随这样的东主,看样子必须要有极其坚强的神经才行,不然,早晚要让他给折磨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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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到了那水师提督赵承鳞的公文之后,又过了两天,梁鹏飞接到了左江镇水师总兵孙全谋的将令,水师大军,已然开始在淇澳集结。

    花了半天的时间,梁鹏飞乘着一艘快船,赶到了淇澳的码头时,就看到了那无数水师战船,已然将淇澳大不大的码头给挤得满满当当,就连那附近的海岸浅滩上,也停满了大小战船。

    站在那快船上的梁鹏飞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啧啧啧,看样子,咱们的提督大人还真是大手笔,不过,就凭这点人,怕是拿不下那郑家吧?”旁边,孙世杰决定无视梁鹏飞的废话,装着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东主,您不过是一位守备而已,到时候,尽管不要吱声才好,以免得罪了上官,对您以后不利。”等到了梁鹏飞临要下船的时候,那孙世杰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为师爷的责任,赶紧又提醒了一句。

    梁鹏飞冲他挥了挥手:“放心吧,我不会多嘴的,你在船上好生等候便是。”

    “禀报总兵大人,新安水师营守备梁鹏飞求见。”这个时候,那位于码头不远处的一所大宅院的大堂里,已经坐了下少的人,最低的官职,就是守备,往上,什么游击、参将、副将也有七八个之多。

    听到了那亲兵的禀报之后,原本正与同僚笑意吟吟交谈的那孙全谋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旋及笑道:“让他进来吧,我还真想瞧瞧,这位生擒了西夷海寇,擒杀西夷走私商贩,破获走私大案,逼走蔡提督的梁守备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少年英雄。”

    听到了他这话,周围诸位皆不由得发出了一阵会意的笑声,看那些人的样子,没有几个人对梁鹏飞有什么好感,或者应该说,梁鹏飞这家伙的名声,实则在水师里边,可谓是臭不可闻才对。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以下犯上,逼走了那广东水师提督蔡攀龙,虽然不是他干的,可事情的缘由却是因他而起,才使得那蔡攀龙被皇帝降旨训斥,贬官离开了广东水师。

    而在场的绝大多数将领,多为那蔡攀龙旧识,或者是部下,这些人,对于梁鹏飞这等人的感观,就像是在看一个反骨仔,哪里会有什么好感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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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了,晚了点,不好意思,向大家表示恳切的悔过……

第一百五十章 军令状!

    不多时,身穿笔挺的五品武将袍服,头戴圆凉帽的梁鹏飞走入了这间大宅院里,只不过,他刚一迈步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至少,那些人打量自己的眼神都显得很是不善,有鄙夷,有轻蔑,有淡漠,总之一句话,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让他觉得顺眼一点。

    “日,这是唱的哪一出?”梁鹏飞在心里边愤愤地道,脸上倒是丝毫不露,他可不想因为藐视上官吃一顿棍棒。

    “这位大人,想必就是那生擒了西夷贼酋的少年英雄梁鹏飞,梁守备大人喽?”这个时候,有一位都司走了过来,拦在了梁鹏飞的跟前,斜挑着眼角,打量着比他高出了小半个脑袋的梁鹏飞。

    他这话顿时惹来了一阵窃笑,甚至有些人干脆就放肆地大笑出声来。梁鹏飞呵呵一笑,向这位都司恭敬地施了一礼:“少年英雄下官可不敢当,下官不过是有了一些运气,又幸蒙总督大人厚爱罢了。”

    梁鹏飞如此谦虚恭敬,倒是让那位拦在路前的都司发作不得,一时之间,那原本一阵嬉笑的大堂之内一片寂静,因为那些人的心里边也猛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梁鹏飞可是那位福康安福大总督提拔上来的人,想到了那位福大总督的脾气,这些心怀不满的武将只得悻悻地收起了戏弄之心。

    不过,如此一来,更是让那孙全谋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孙全谋大马金刀地坐在那主位上冷哼了一声,诸将皆不由得心中一懔,全都肃然端坐。

    “你就是梁守备,本总兵昨日就已经传令召集众将,你怎么到现在才过来?”孙全谋双眼望着那大堂的梁柱淡淡地道。

    “回禀总兵大人,下官收到了消息之时,已然入夜,加之昨天夜里无浪无风,乌云遮蔽星月,实在是不适合夜航,所以,下官才等到了清晨,就即刻驾船赶了过来。”梁鹏飞仍旧恭敬无比,垂手答道,虽然他的心里边恨不得扑上去把这倚老卖揣的老兵痞给捅个对穿,可是,表面上却不露丝毫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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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不适合夜航?本总兵可是听说,你梁鹏飞乃是海盗世家出身,海盗嘛,怎么也得比渔夫要强上一些才是,我可是知道,昔日那些渔夫,可是能够在暴风疾雨之中劳作,怎么?你这个海盗世家的人却做不到。”

    梁鹏飞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头来,安静地看着这位总兵大人,那目光里透入骨髓的骄傲,还有那嘴角溢散出来的一丝淡淡嘲讽,让孙全谋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也不自在。

    “本总兵在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梁守备!”孙全谋咬着牙根,用鼻子哼出了这么一声,梁鹏飞那骄傲的样子,实在是让孙全谋觉得抹不开面子。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位将官突然开言道:“总兵大人,那些渔夫,拚命乃是为了温饱,暴风疾雨之中捕鱼,实为不得已之举,而梁守备身负守备新安水师之重责,岂能如那些渔夫一般?还望大人体查一二才是。”

    孙全谋回头一扫,却看到了开口说话的正是游击将军黄标,看到那黄标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却不由得心头微微一凛,这黄标,同样也是由那福康安从一名小小的千总,越级提拔上来的,而且,深受那福康安的宠信,不过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已然从小小的从六品卫千总,拔到了从三品的游击将军,升官之快,既让人妒忌,又让人心惊。

    更重要的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得了那福康安福大帅的授意,暗中照拂这位同是福康安提拔入水师的梁鹏飞。

    “即将黄将军都如此说,那此事也就罢了,不过,若是到时,再犯军纪,休怪本总兵数罪并罚。”孙全谋这话既卖了那黄标一个面子,同样,也警告了梁鹏飞一回。

    “多谢总兵大人不责之恩。”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了,反正忍字头上有把刀,到时候,看看能落在谁的脑袋上。

    “诸位将军,我奉总督大人及提督大人之令,统领大军,驻于淇澳,实非为了巡海……”孙全谋清了清嗓子之后,开始向诸人宣布起了两位大人的手令,在场的诸将听说有仗要打,先是兴奋不已,可是等到了那孙全谋说出他们这一伙人来到了这里,是专门为了对付那疍家贼诸多海盗帮派之中最是凶名远扬的红旗帮郑家之后,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底下,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谁不知道红旗帮郑连昌这位巨盗的威名,至少,广东水师可是在他的手底下可是吃了不少的亏。

    “够了,都别说话,听本总兵把话说完,梁守备,想来,提督大人交给你的命令,你应该收到了吧?”孙全谋扫了一眼在场的诸将,等那场面安静了一些之后,向着梁鹏飞冷冷地道。

    “下官已经收到了提督大人的命令,要让下官在新安营的守备范围之内,清剿疍家贼及一切可疑船只。”梁鹏飞站了起来,恭声答道。

    “嗯,其实提督大人还有一项命令,那就是让你,及新安水师营为饵,诱使那郑家船队,出海作战。”孙全谋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记住了,梁守备你务必要在十日之内,完成此务,不然,休怪本总兵军法无情。”

    听到了这个命令,这些水师将领都不由得露出了一脸的兴灾乐祸之色,当诱敌的军队,如果成功,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可问题是,想在十天之内完成这个任务,怕是难度有些大。”

    “大人,总督大人与提督大人交予我等之时限,乃是两个月,如今,您要那梁守备以十日为限,是不是显得太过急燥了一些?”那黄标忍不住站了起来,向那孙全谋恭敬地抱拳为礼之后,小心地道。

    孙全谋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黄将军你莫非不知道本总兵乃是一军之主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况且,我身为大将,出战在外,敌情瞬息万变,岂能拘泥。况且,本总兵想早日结束战斗,也是为我大清能早日四海靖宁。”

    “下官失言,还望总兵大人恕罪。”黄标听到了那孙全谋这一番话之后,只能苦笑着再一抱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淡淡地扫了梁鹏飞一眼,似乎他对此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下官遵命,不知道大人还有何吩咐。”梁鹏飞脸色依旧如常,仿佛那孙全谋只是让他驾着小船跑去阴沟边钓两条小鱼仔来炖汤似的。

    看到了梁鹏飞如此从容,那孙全谋倒是不由得微微一愣,心里边暗想,这家伙到底是傻子还是呆子,难道不明白自己这几乎就是让他去送死吗?

    不过孙全谋很快就收起了好奇之心,大手摸了摸腰间的刀柄:“既然你有此一问,本总兵若说没有,还真说不过去,这样罢,你若是能在十日之内将那郑家船队引出大屿山,就算是你大功一件,到了那时候,若是你还有余力,那本总兵允许你进攻郑家的老巢大屿山,再立新功。”

    听到了这话,所有人都笑了,而且是捧腹大笑,只有一人,那黄标摇着脑袋苦笑,那双看向梁鹏飞的目光也显得有些奇怪,有些婉惜,也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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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总兵大人如此信任下官,下官领命,十日之内,若是引不出那郑家船队,下官愿意提头来见。若是总兵大人再无吩咐,下官想先告辞,回营整顿兵马。”梁鹏飞无视那些笑得差点跌倒在地上的将校,仍旧显得恭敬而又利落。

    “好,这话痛快,不过梁守备,这军中无戏言,十日之内,若是引不出那郑家船队,你真要提头来见?!”孙全谋大笑道:“你既然有此胆量,何不在此,当着诸位将军的面,立下军令状。”表情满是不屑与嘲讽。

    “下官愿意。”梁鹏飞也笑了起来,可他的笑容,让孙全谋怎么都觉得就像是在嘲笑自己。“好好好,好一个梁守备,不愧是人中豪杰,来人!给梁守备大人立下军令状!”此时,孙全谋的笑声之中,尽是森冷的杀意。梁鹏飞此举,简直就是在挑衅他这位总兵大人的权威。

    “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十天日后,要么是你的脑袋,要么,就是那郑家船队出海的消息摆在本总兵的案前。”孙全谋接过了那张笔墨未干的军令状之后,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像是要赶走一只让他讨厌到了极点的苍蝇。

    梁鹏飞走出了那间大宅院之后,回过了头来,看着那里边还隐隐传出来的笑声,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还真以为把老子当棒槌?一帮连屁股都不知道往哪搁的傻鸟。”

    “少爷,怎么了?”在外边吹牛打屁的白书生与那陈和尚见得梁鹏飞走出了宅院,赶紧站了起来。

    “没什么,这一仗等着看你家少爷我把这群水师傻鸟给震成白痴。”梁鹏飞的声音压得极低,可是,语气里边,暴露出了他丝毫也没有掩饰的怒火。

    “梁守备,请留步……”梁鹏飞等人刚刚回到了码头上,还没来得及上船,就听到了后边传来了呼唤声,梁鹏飞下意识地转头望去,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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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到达,努力中,努力第二更!要开战了,大战,大杀四方,哇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下战书!

    “下官见过黄将军。”梁鹏飞没有想到,追过来的居然就是那位方才是那大堂上,为自己说了不少好话的游击将军黄标,当下不敢怠慢,上前一步先行施礼。

    “好了好了,梁守备不必如此,你我皆受福大帅赏识,拔于草莽,也算得是同门加同僚了。只是今日梁守备你实在是……”那黄标扶住了正要施礼的梁鹏飞之后,脸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愁容。

    “那原提督蔡攀龙旧在广东水师为主将,现如今,水师中人仍旧多为那蔡攀龙之旧部,福大帅虽然已经简拔了不少的人材入主,然而,军中事务不比其他,动勒军法处置,所以,我等居于军中,凡事刚过易折,不得不小心谨慎为要。”

    “多谢将军提点,只是今日那孙总兵着实欺人太甚,若是梁某一味软弱示人,怕倒真让他小瞧了我。”梁鹏飞面露感激之色,不过在提及那孙全谋时,又是满脸的忿愤与不满。

    此话一出,那黄标张了张嘴,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本福大帅曾向黄某提及梁守备之事,希望黄某能照拂一二,就是怕你与那些军中旧将起了冲突,谁曾想,你今日冲动如此,居然连军令状都立下了,黄某再多言也是无用,看样子,福大帅的嘱托,黄某是完不成了。”

    听到了这话,任谁都明白,他黄标并不看好梁鹏飞这个冲动地签下了军令状的蠢蛋能够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或者说,他梁鹏飞等到了十天之后,只能乖乖地把人头奉上,就算是真的人头保住了,他也只能成为大清帝国水师中的笑柄而已。

    “多谢将军之美意,十日之后,若是梁鹏无法完成此等重任,愿意自栽以谢福大帅提点之恩。”梁鹏飞此刻的表现就像是一个十足十的倔驴。

    那黄标只能苦笑着摆了摆手,又嘱咐了梁鹏飞两句,无非就是你吃好喝好,等过了十天,自己抹脖子玩完就算,省得丢了福大帅的脸云云,然后背着手朝着原路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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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什么东西,居然跟咱们少爷这么说话。”那陈和尚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要不是刚才梁鹏飞用眼神警告了他,指不定这会就把这个咒自家少爷是短命鬼的老家伙给丢进海里边让他尝尝海水啥滋味。

    “行了,何必做此等无谓之争,再说了,这位黄将军也是好心,对你家少爷我,也算得上是仁之义尽了。”梁鹏飞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就好像十天之后终于能够抹自个的脖子玩了似的。

    “东主,你居然立下了军令状?”旁边的那孙世杰觉得自己的头很疼,难道自己跟随的东主就是这么一个不知道凶险为何物的短命鬼?

    “当然了,反正他们越以为老子不行,老子就越行。到时候,等着看他们牙巴骨和眼珠子掉一地吧,引那郑家的船队出动,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到时候,老子连那攻占郑家老巢的功劳也占了去,到时候,让他们知道知道本少爷是什么角色。”梁鹏飞伸舌头舔了舔嘴唇,那噬血而冰冷的眼神,配上那个动作,简直就像是一头饥饿到了极点的凶兽,正跃跃欲试,准备扑杀那正从它的视线范围内经过的猎物。

    走上了船,扬帆疾行,那孙世杰却仍旧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一个难解的迷题正困扰着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似的。站在其身边的梁鹏飞看到了他的表情,嘴角微微地弯出了一个弧度:“怎么,先生有什么难解之处吗?”

    那孙世杰把目光落在了梁鹏飞的身上,似乎在重新认识梁鹏飞一般,过了一会,才长叹了一声:“东主看来是信不过孙某啊……”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知道,这位心灵通透的人物,肯定隐隐约约地猜出了些什么。“非是信不过先生,而是怕那些东西,成为先生日后的负担而已。”

    听到了这话孙世杰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垂下了眼眸,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梁鹏飞也不急,悠然地呼吸着那略带咸腥的空气。

    “不东主志向如何?”良久,至少怕最少梁大少爷摆英明神武的姿势换了两回交叉脚,正准备不耐烦的恢复痞子形象躺在一旁的躺椅上抽雪茄之前,那孙世杰总算是开口吱声了。

    “志向?呵呵,先生既然知道梁某乃是海盗世家出身,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梁家,仍旧据有一地,不听朝庭之号令,仍旧横行于大洋之上?”梁鹏飞意味深长地说道。

    孙世杰脸上却丝毫没有意外之色:“孙某虽然算不得久随主公,不过,平日细查主公对于朝庭的态度,便可猜测出一二,另外,此次孙某南下,从那郑家的海盗口中,也是知道了不少关于主公的消息。”

    现在就叫我主公了吗?这家伙还真是会看势,摸了摸那肌肉棱角分明的腹部,梁鹏飞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么个聪明的下属,虽然是臂助,可又让梁鹏飞觉得,自己的肚子里边似乎多了一条蛔虫。

    “先生想知道我的志向?其实也很简单,若是先生愿意,梁某会遣人相送先生到一处,让先生您去多走走,多看看,多想想,到时候先生也该能了解我的志向了,那时候,还望先生,做出一个决断才是。”

    孙世杰先是一愣,旋及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梁鹏飞的心里边有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虽然孙世杰不敢揭底牌,但自己可以,不过,不是靠嘴说,是让他去亲身体验一番,那要远远比自己说得口干舌燥,更容易让这样的聪明人信服。

    更何况,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第一就是,如何在十天之内将那郑家的船队从那大屿山岛引出来,还有一点,就是怎么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攻占那郑家的老巢,还有那座让孙世杰用红笔勾勒出来,对于郑家,似乎极其重要的小岛。

    “少爷,您要头疼的可还不止这些,还有那些水师对您心怀不满的将军们。”白书生拈着那唇边的鼠须,努力地尽着狗头军师的本份。

    “切,他们算个鸟,在本少爷的眼里边,就是一帮只知道只空饷,勒索海商钱财,甚至参与海上走私的国之蛀虫而已。”梁鹏飞冷冷一笑:“他们那些招,对付别人或许有用,对付老子,还嫩了点,等老子立下了这数项大功之后,好歹也得往上爬一爬,到时候,那位总兵大人想再难为老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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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不愧是我们老梁家不世出的英材,听得少爷的豪言壮语,小的都觉得咱们收拾那郑家如同三根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白书生如潮的马屁,顿时又惹来了梁鹏飞一阵志满意得的大笑声,不过,笑过之后,梁鹏飞又板起了脸,扮起了领导人:“话虽这么说,虽然我们在战略上蔑视敌人,但是我们需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切切不可因此而麻痹大意,酿成大祸。”

    看到这对主仆的表演,孙世杰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很疲惫,没办法,白眼翻的太多了,眼酸很。

    “多谢少爷教诲,我等明白。对了少爷,您想怎么引诱那郑家船队出海作战?”白书生的脸上写着期盼,就连那孙世杰也忍不住支起了耳朵,想听听梁大少爷有何妙策。

    “三个字而已。”梁鹏飞得意地翘起了三根手指头,然后施施然地道:“下战书。”

    孙世杰差点把脑袋给撞在船舷上,白书生把自己唇边的鼠须给揪下来一小撮,疼得直呲牙,只有那陈和尚愣头愣脑地击掌欣然道:“好,少爷果然神算无双!”

    孙世杰想笑,可笑不出来,那张脸就像是在坛子里边腌了小半年的老黄瓜似的焉得挤成了一团。“主公,您这主意,实在,实在是出乎预料之极啊……”

    “废话,天底下,除了本少爷,有谁能想得到用这一招。”梁鹏飞昂首仰天狂笑了起来。

    啪!一声脆响,一张信纸被那须发斑白的郑连昌很很地砸在桌面上,那张纸上写满了字迹,笔力苍劲,锋锐如刀,可是那上边的语言,实在是让那郑连昌气的脸色铁青:“竖子,梁家竖子,着实欺辱老夫太甚,辱我郑家太甚!”

    “阿爹,儿子就说过,梁鹏飞那个王八蛋根本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您拦着儿子不让报仇,现在呢?他却以为是咱们郑家怕了他,现在,干脆就写了战书,上门挑衅来了,阿爹,要是我们郑家再沉默以对,周围那些家伙会怎么看咱们?”坐在那郑连昌下首的正是郑连昌的长子郑文显,面色仍旧有些苍白,手抚在胸口处,似乎说话用力,胸口就会生疼,每每一疼起来,那郑文显就想起自己当日所受的屈辱。

    回来之后,郑文显几次欲率领水师去报仇,却被其父郑连昌所阻,让他以大业为重,不要轻动,这让郑文显心里边一直憋着一股子邪火,而现在,那梁鹏飞居然又写了这么一封让人气得七窍生烟的战书来。

    看到了这封战书,郑文显反而像是一个受虐狂一般心情好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阿爹再能忍耐,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嚣张的小辈骑在自己的头上拉屎。

    “这一次,老子要拿你的脑袋做成夜壶,消我心头之恨。”郑大少爷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的伤势似乎也随着心情的变化也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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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战的前奏!

    “这是郑连昌的亲笔信?”孙全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瞪圆了眼珠子,不过,那张夹在公文中的信纸上的字迹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旁边的副将林国良把那张信纸拿了过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总兵大人,下官虽然不太敢确定这是不是郑连昌的笔迹,不过,这枚印信确假不了,这是前朝之时,郑芝龙手下的兵符印信。郑连昌乃是郑芝龙手下勇将郑建的后代,使用的就是这枚印信。”

    孙全谋揉了揉脑门,他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了,这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不到十天的时间,那个梁鹏飞居然就想到了一破办法,下战书,扬言叫嚣挑战红旗帮,结果呢,那郑连昌居然……

    “总兵大人,照我们手下的暗探快船发回来的消息,最早明天夜里,最晚后天清晨,郑家船队,就会抵达预定的位置零仃洋北。”营千总吴良扫了一眼像个呆头鹅似半天没反应的孙全谋,清了清嗓子提醒道。

    “他们大概出动了多少人马战船?”孙全谋把那份公文丢在了案桌上,沉声问道。

    “据我们的暗探快船所报,红旗帮的战船差不多全部都在整装待发之列。”吴良想了想,把答案告诉了孙全谋。

    孙全谋看着跟前这个梁鹏悄派来的使者,一个小小的营千总吴良,心里边有些窝火,实在是想不到,居然就凭着几句空话,就把那郑连昌给勾引来了,早知道这么简单的话,自己又怎么会把这个任务交给梁鹏飞?

    等于是凭白无故地送到了那家伙一个天大的功劳。“郑连昌啊郑连昌,你丫是不是傻了,堂堂一名震两广的疍家巨寇,居然让一个小瘪三给勾出了老巢。”孙全谋悲愤不已,就像是一个刚刚买菜的时候占了小贩五毛钱偏宜正沾沾自喜的大婶,最后到家才发现,小贩找给自己的五十块钱居然是假币。

    “不知总兵大人还有何吩咐,下官也好回禀守备大人。”等了老半天,只看到这位孙大总兵在那里狂翻白眼,营千总吴良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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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兵大人,既然诱敌之计已成,事不宜迟,我等还是应该早做准备才是。”旁边的参将黄标也站了出来说话道。

    孙全谋点了点头,撩起了眼皮扫了那吴良一眼:“也好,告诉梁守备,本总兵之前的话是算数的,既然他已经诱敌成功,等到我大军与那郑氏贼寇作战之时,让他即刻进攻郑氏老巢大屿山,不得有误。好了,你去吧。”

    “下官遵命。”营千总吴良张了张嘴,可是对于这位怎么看都像是瞅自己不顺眼的总兵大人,他实在是不敢多话,只得恭敬地领命。

    “总兵大人,需要不需要让梁守备去与那林副将汇合之后听从林副将的调遣行动?”黄标忍不住插嘴问道。

    “不必了,提督大人把他派在我的麾下,而非是林副将的麾下,让他去听林副将的着实不妥,这事就这么订了。”孙全谋巴不得梁鹏飞一个人去送死。让他去攀了那林国良的大军,他还怎么让他去当炮灰?

    黄标只能悻悻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虽然他没能想到梁鹏飞这个冲动的家伙居然会用这种办法让郑连昌上勾,可问题是,好运气可不会一直伴随着一个人的。

    “只希望那小子不会因为暂时的成功而冲昏了头脑,急匆匆地赶着去送死。”黄标只能如此自我安慰道。

    “总兵大人,咱们手上的兵力,怕也就跟郑家旗鼓相当而已,是不是再向赵提督及福总督二位大人呈报军情,让他们再调派数营水师过来。”一位都司站了出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怎么,怕了?”孙全谋扫了一眼这个都司,不屑地低哼了一声:“区区万余水贼,怎敌我堂堂王师?!本总兵昔日在台追随蔡督与那些反乱贼寇作战之时,哪一次不是面对数倍之敌,别看那些水寇人多势众,实不过是一群没什么见识的愚民而已,在本总兵眼中,此等敌手,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总兵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我等以为,还是该从长计议才是,毕竟福总督与赵提督给我等之军令,乃是让我等牵制住郑氏水师主力,以便让林副将和钱参将他们能从容取其老巢,一举斩绝红旗帮。”林国良清了清嗓子进言道。他的表情可不怎么好,主要是这位孙大总兵太不把这些横行两广的海盗放在眼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林国良却是见识过的,可问题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怕就算是自己出言阻挠,这位兴致勃勃的总兵大人到时候反而还要怪罪到自己的头上,他只能抬出了福康安与赵承鳞这二位顶头上司。

    “行了,不用再多言,本总兵自有主张,传令,让三军待命,明日一早,开拔往零仃洋北,随时准备与敌决一死战。”孙大总兵意气风发地大手一挥,仿佛那些郑家的海盗不过是一群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只能扛着锄头和菜刀,屁股下边坐着一块船板的小老百姓而已。感觉就像是已经站在了高大的旗舰上,看到了那红旗帮在自己的眼前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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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爹,不仅我们红旗帮,您还让二叔去邀请了绿旗帮的徐三眼,这是不是太给那些家伙面子了。”站在码头上,看着郑家的精兵强将纷纷往码头上集结登船,那被其父郑连昌勒令留下来养伤顺便守岛的郑文显颇有些不以为然地道。

    郑连昌抚了抚那斑白的长须,淡淡笑道:“文显,你以为我为了区区一封激将的战书,就值得你阿爹我如此动手?昨天夜里,咱们老郑家在水师里边的钉子,可是已经传来了消息,广东水师,已然在淇澳集结了百余战船,近万人马。”

    郑文显不由得愕然:“阿爹您的意思是说,那小子下战书,就是为了给咱们郑家设局,让我们自投罗网不成?”

    “怕是正在此意,可惜这小子嫩了点,我们郑家,自前明之时,就能在珠江口屹立不倒,又岂是易与?”郑连昌一脸的傲色,望着码头远处的巍峨战舰。“区区广东水师,就算是加上那已经潜伏于大横琴岛的林光玉和钱邦彦,不过是一群庸碌之辈,手中的战舰,更是不及我郑家战舰半分,老夫何惧之有?想合围歼灭老夫,不过是一件笑话罢了。”

    “阿爹,明知道是个局,您的意思……难道就是将计就计。联合绿旗帮的徐三眼,把这只水师给吞了?”郑文显觉得有些汗颜,看来自己的阿爹的眼界确实比自己宽广得多,也远大得多。

    “不错,绿旗帮的徐三眼好歹也有六七千能征善战之士,与我们郑家都久在珠江口一带横行,对水道精熟,更擅袭扰作战,只要给足徐三眼甜头,不说让他把那只朝庭偏师给完全解决掉,可是拖垮拖残他们,徐三眼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至于这淇澳的水师,就算是不能聚而歼之,可只要把他们给打残废了,那广州的水师防卫,可就等于是只剩下四个督标营了。到了那时候,咱们老郑家,就算是霸着珠江水道,两广又有谁人能耐我何?”郑连昌得意地冷笑了数声,又才向那郑文显道:“为父领大军外出作战,这里可就靠你和我们郑氏的嫡系子弟驻守了,切切不可大意。”

    “阿爹放心就是了,我郑氏在这大屿山经营多年,这里早就固若金汤,这虾须排堡,儿子不敢说别的,至少能够力阻强敌三五月还是不成问题的。”郑文显回头望向那码头不远处,高大得犹如城楼一般的虾须排堡,厚实的墙体,就像是一个伟岸的巨人,死死地卡在两片山崖之间,把整个虾须排安全地守护住。

    “那些和阿爹交给你的这三千郑氏子弟才是咱们老郑家立家的根本,总之万事小心为妙。”郑连昌冲那虾须排对面的小岛扫了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阿爹放心,儿子已经检查过了,东西都很安全。”郑文显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笑道。看着那座并不起眼的小岛,就在那座小岛上,可是埋藏着他们郑氏自前明至今,近一百五十年来,掠劫而得到的财富,这可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目,怕是就算一国之主,怕也要妒忌得想要抄刀子拚命来抢。

    新安营的码头上,广东水师新安营的将士们正列队朝着那一艘艘停泊在岸边的战船行去,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但是他们坚信一件事,那就是梁鹏飞,一定能够让他们能品尝到胜利的果实。

    就在梁鹏飞的身边,孙世杰一脸的苦笑,还有说不出的惆怅,他就算是想坏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郑家明知道是个局还要冲上去送死,可当听到了那梁大少爷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情报,那红旗帮郑家联合了绿旗帮徐家共同进击朝庭水师之后,孙世杰又开始担忧起了自己的东主梁大少爷的安危起来。

    可问题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现如今孙世杰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倒霉的太监,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唇舌,想要告诉梁鹏飞,单凭这里的一千多人,攻打那郑氏的老巢是极不现实的,甚至很有可能连命都搭进去。

    可问题是梁鹏飞却像是肚子里边揣了秤砣的王八似的,笑眯眯地认为自己说的在理,可该干嘛还是干嘛。

    “孙先生不用太着急了,你考虑的那些问题确实存在,不过我倒觉得没多大的问题,再说了,梁某这一次过去,可不光光是这些士卒。”梁鹏飞咧嘴笑道:“你难道以为我就凭这些八磅、十二磅的小破炮去攻打郑家经营了一百多年的老巢?本少爷虽然喜欢冒险,可绝对不会犯傻。”

    听到了梁鹏飞这话,孙世杰若有所悟,干脆就闭目养神,不再说话,反正现在说得再多也没用,还不如到时候静观其变。

    就在这同一时间,蟹王岛峡口,缓缓地驶出了一艘艘巍峨高大的战舰,那高高耸立的桅杆上,是梁大少爷精心设计的梁家战旗,一具狰狞的鲨鱼骸骨旗,还有一个斗大的,血淋淋的梁字旗,在那战旗之下,梁元夏梁大官人嘴里边叨着带着锡纸的香烟,挽起了袖子,敞着领口,露出了黝黑的胸毛立于船头,剽悍与野蛮仿佛就是专门为他而设的形容词,他的身后边,是同样野蛮而剽悍的老梁家海盗。

    梁大官人的手拍了拍那身后边一尊大得有些过份的巨炮的炮身,目光宠溺得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这门巨炮那庞大得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力的炮身正散发着黝黑的光芒,那狰狞的炮口,足以让梁大官人把整个脑袋塞进去还嫌宽敞。

    这是当时梁鹏飞从那西班牙吕宋总督手里搜刮到的战利品,三十二磅的岸防火炮,不过,这种巨型岸炮一共仅只有两尊,这种射程超过四里半的重炮,梁大官人打小到大,还真是第一回见到。

    也正是因为儿子梁鹏飞的坚决要求,为了把这两尊好不容易才从吕宋拉到了蟹王岛的三十二磅巨炮再次拆下弄上战舰,三百来号人足足耽搁了整整四个时辰的时间才把它们给弄上去。

    “有了这玩意,别说是石墙,就算是他娘的铜墙铁壁,也能拆他娘的稀烂!”梁大官人美滋滋地想道。

    “告诉兄弟们,加把劲,在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必须绕开大横琴岛的朝庭水师,抵达怜仃水道,与我儿子会合,去搞红旗帮郑家的老巢!”梁元夏把烟头吐进了海里,粗着嗓门大声地吼叫着。

    “是!兄弟们,加把劲。”无数老梁家的海盗怪叫着、应和着,鼓起了风帆,七条战舰组成的舰队,就像是一群巨大的白鲨,向着那远处的海面游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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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就一更了,不过这一更也不少,四千字,因为手还有些疼痛,键盘也是朋友家的,不熟悉,所以速度提不上去,请诸位谅解一下,另外感谢诸位书友的关怀和问候,谢谢你们了,这场大火之后让人欣慰的就是,至少晴了一家子至少都还活着。而且有这么多的书友传递着你们的关怀与祝福过来,让人感动。

    晴了携家人谢谢你们了。

    大概还要在朋友和亲戚家漂泊十天之久,十天之后,等省里边的人员鉴定匀中大厦确实没什么危险之后,我们才能回家。不过请大家放心,更新今天开始恢复,争取在明天到后天,就能每天恢复两更。请大家持目以待吧!

经一百五十三章 有些后悔的郑文显!

    辽阔的海面,层层的叠浪互相追逐着,吞噬着,推攘着,让那清晨的阳光也鲜活地跳跃了起来。一艘艘高大巍峨的战舰,大红色的战旗高高飘扬,一片片白帆,与那一面面红色的战旗,映得海面就像是把大海当成了农田,在那已经喷吐出了洁白的棉蕊的田野间点缀着娇艳鲜红的玫瑰。

    就在距离那庞大的舰队数里外的一座无名礁岛上,梁鹏飞正毫无形象地趴在礁岩上,拿着单筒望远镜打量着这只庞大的舰队,嘴里边是啧个不停。“不愧是名震两广的老郑家,光是这只舰队拉出来,还真不比那些西方海盗的差多少,看样子,郑家还真是倾巢而出了。”

    他心里边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了下来,通过那石香姑传递来的情报,使得梁鹏飞能及时地知晓那郑家的动向,不过让他担忧的就是郑家会出多少兵,如果留守人员多,那袭击那郑家老巢的构想仅仅只能是一个构思,而现在,才真让梁鹏飞感受到了成功的希望。

    “书生,你说,要是朝庭的水师跟这郑家的舰队干上一架,你觉得结果如何?”梁鹏飞兴致盎然地拿胳膊肘捅了捅身边趴着的白书生。

    “这个,不是小的小看那朝庭的水师,而是那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争气的主,实力相当的情况之下,怕是能不全军覆没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过,郑家的舰队,小的怎么都觉得比不了咱们老梁家的。看看他们那些战舰……”白书生一脸鄙夷地打量着那郑家的船只,确实,跟那老梁家最近才俘获的那些西方战舰而言,郑家的战船或许在数量上超过老梁家,不过质量上,还真是远远不如。

    听到了白书生的话,梁鹏飞也颇为自得:“废话,要不是现在不是时机,老子还真想自己率领舰队跟他们郑家的红旗帮干上一架。”

    梁鹏飞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一点,继续观察着那片片的白帆,一面继续问道:“给我爹的信送到了没?”

    “少爷您放心就是了,已经送到了,到时候肯定误不了事的,老爷肯定能按时赶到。”白书生拍着胸口打着包票道。

    “我担心的倒不是我爹能不能按时赶到,我担心的是那两尊三十二磅炮,不知道我老爹把它们给装上船没有。没那两门炮,就凭咱们手里边的十八磅炮,那等于是拿人命去攻城。”梁鹏飞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那两尊射程远远超出普通火炮射程,而且破坏力巨大的三十二磅巨炮,就是他梁大少爷进攻郑家老巢的关键,没了这两门巨炮,那他梁鹏飞就只能指挥着手下,扛着最大不过十八磅的火炮抵近射击,可问题是,在抵近的过程中,郑家老巢的守军肯定也不是吃素的,巨大的伤亡那将会无法避免。这种事情,他可不希望发生,至少在他的眼里边,对付这种对手,他就不该付出太大的代价。

    “少爷,快走吧,老爷他们到时候肯定会带着那两门巨炮在怜仃水道跟我们汇合的。”白书生看到了那郑家的舰队渐行渐远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冲那隐蔽在礁岩缝隙的同伴比划了手势,不多时,一艘快船从那隐蔽处驶了出来,载上了梁鹏飞主仆之后,向着那郑家船队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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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这个时候,还有一只打着绿旗的舰队正乘风破浪,向仍旧显得有些昏暗的西方疾驰,而他们的左前方数里处,正是梁大官人所统率的那七艘战舰组成的船队。

    双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对方,一时之间,双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接到了手下传讯的梁大官人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冲上了船头,接过了手下递来的单筒望远镜向着对面望去。

    “我日,居然是绿旗帮的徐三眼,他来这里干吗?!”梁大官人看清楚了对方的旗号之后,不由得一愣,一颗心顿时变得七上八下起来,绿旗帮跟红旗帮郑家走得最近,他出现在这里,又意味着什么?

    “老爷,搞不搞?!”旁边,一位海盗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挑着眼角望着那远处约约绰绰的黑色船影。

    梁大官人阴沉着脸摇了摇头:“急个毛,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再说。”

    对面的绿旗帮战舰上也在重复着同样的对话,那眉头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犹如在眉心多长了一只眼睛的壮实汉子徐三眼心里边也有着同样的疑问。“这梁老枭是要干吗?偷袭我,可怎么速度也慢下来了,而且也没有靠近的意思。”

    “帮主,要不要小的过去打声招呼,咱们跟他老梁家近日无怨,旧日无仇的,万一起了冲突,对咱们可不利啊。”徐三眼身边一位做文士打扮的手下通过了那单筒望远镜看清了那梁家船队那些庞大得有些离谱的战舰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向那徐三眼进言道。

    “你说的不错,可是咱们要是派了人过去示好的话,是不是显得咱们绿旗帮怕了他们?”徐三眼点了点头,可是又有些抹不开面子,好歹也是称霸一方的人物,可是见到了老梁家那七艘绝对是西夷人制造的大型战舰之后,心里边还是仍不住有些发虚,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势众,可是多为小艇快船,跟这种船坚炮利的西夷巨舰拚死相搏,吃亏的怕还是自己这边。

    “我日你奶奶的徐三眼,玩什么玩意?”梁大官人等了半天,看到了那绿旗帮的战船仍旧泊在远处没有半点动静,忍不住有些毛了。

    “老爷,现在怎么办,跟他们这么对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少爷还在怜仃水道等着咱们呢,现在天都已经亮了。”一位海盗头目眺望着天色,有些悻悻地道。

    梁大官人背着手,在那船头上绕起了圈子,手下们只能巴巴地望着梁大官人,等他拿出一个主意。

    “不管了,升旗,所有战舰给老子把炮船都打开,舷炮全部准备好,继续前进,只要他绿旗帮敢有任何不利于咱们的举动,就给老子轰他娘的。”梁大官人最后恶狠狠地一把拍在了船舷上,下达了命令。

    七艘高大巍峨的战舰涨满了风帆,打开了所有的炮窗,露出了那犹刺猬一般的密集火炮,缓缓地向着那绿旗帮的侧后方继续行驶过去。

    梁大官人手里边夹着一根香烟,虽然表情看起来显得很是平静,可实际上他的心里边也十分的紧张,真要是跟绿旗帮在这里发生了冲突,那肯定就不能准时赶去跟儿子汇合。“狗日的敢朝老子动一根手指,坏了老梁家的好事,老子非把你徐三眼的卵蛋给挤出来不可。”梁大官人忍不住在心里边恶狠狠地发誓。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徐三眼跟他梁大官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在两只舰队距离就要接近炮火射程的时候,绿旗帮的船队终于有了动静,缓缓地向北横移,摆出了一副谦恭温顺、礼让三先的架势。

    看到了这个情形之后,梁元夏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把那烟屁股掐熄在了手中:“告诉兄弟们,别管那些绿旗帮的怂包,继续前进!”

    双方谁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们的擦肩而过,使得事情的发展又继续顺着梁鹏飞的意愿而继续,历史的车轮又将滚滚前行,不过,是按着梁大少爷的意思,稍稍地拐了拐车轮前行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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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文显坐在那张紫檀木的摇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漂亮的丫环的服务,软绵绵的小手敲击在他的腿上,还有一双酥软的手儿正在给他按摩着肩膀,旁边,有一位皮肤粉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美人儿正吹着一勺燕窝粥,以便在郑家大少爷张嘴的时候,能及时地送进他的嘴里,让他享受到美味的早餐。

    郑文显张开了嘴,接过了一口燕窝粥之后,抬着眼皮看着这个吹粥的小美人儿,想起了昨天晚上这位美人儿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服务,心里边不由得一荡。“燕儿,你这粥还熬得真不错,可惜……”

    “可惜什么?”燕儿不由得一愣,那张俏脸上那双会说话的媚眼充满了疑问。

    郑文显伸手一揽,燕儿就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边,还故意撅起了丰满的红唇:“少爷,小心您的伤,可还没好全呢,要是让奴婢给压坏了,老爷的怪罪,奴婢可吃罪不起。”

    “你个小浪蹄子,你要是能把少爷我压坏了,少爷我还是男人吗?”郑文显一脸的淫笑,伸手就朝着小燕那半敞的领口伸手探了进去。

    “少爷,你明明知道人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您还真坏。”

    “嘿嘿嘿,你说说,你是想让少爷更坏一点呢?还是斯文一点啊?”郑文显涎着脸,伸嘴在她那张粉嫩嫩的脸颊上轻咬了一口笑道。

    正在郑文显与那俏婢在内宅里打情骂俏得热火朝天的当口,那些站在那城楼上训视着沿岸及海面的郑氏子弟兵们已然发现了那海面的异常。

    “怎么回事,难道老爷他们回来了?”一位郑家海盗伸长了脖子,拚命地垫着脚尖,似乎想要看清楚一些。

    “不可能吧,从咱们这里到那零仃洋北,怕是这会才刚到,怎么可能现在就赶回来了。”另一位郑家海盗对同伴的话表达了自己的鄙视。

    “不对劲,不像是我们红旗帮的战船。”那位正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郑家海盗哨长的眉头紧紧的锁着,那杵在那镜口的眼珠子恨不得能再瞪得更大一些。

    “梁?!梁家,妈的!是梁老枭家的战舰,居然是他家的战舰?!”那会郑家海盗的哨长那声音尖锐得就像是看到了老婆正在偷情的绿帽男,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些横列并排着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的,要比一般的战船要的高大得多的漆黑色的七艘巨舰,居然挂着那老梁家的旗号。

    “敲警报,快给老子敲警报,让码头上的人赶快撤回来!”这位哨长拚命地叫喊了起来,几息之后,那种尖锐而又刺耳的锣声响彻了整个虾须排。

    原本在虾须排码头停泊的几艘快船上的郑家海盗,就像是一群遇上了食蚁兽的仓皇蚁群一般,纷纷地离开了快船,顺着那码头延伸的道路,向着那虾须排的城楼跑去。虽然他们并不缺乏作战的勇气,可问题是,对方的战舰的块头跟自己这边这些仅剩的快船比起来,简直就是站在侏儒跟前的巨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

    而跑进了那城楼之后,还可以凭借着那坚实的城墙,还有那城墙上犀利的,而且数量众多的重炮来进行着防守。

    “梁鹏飞,梁元夏,你们父子不得好死。居然乘着这个时候过来乘火打劫,算他娘的哪门子英雄好汉!”站在那城楼上,脸上的胭脂和吻痕都还来不及擦掉,连那衣服的前襟的扣子都扣错了的郑文显面色铁青得怕人,手指狠狠地抠在那青砖铺就的城楼女墙上,指尖都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变成了青白色。

    那鲜红的梁家,还有那一面鲨鱼骷髅旗,让郑文显觉得是那样的刺眼。而那七艘巨型战舰那种压迫的威势,让郑文显觉得自己的心里边就像是让人给压上了一大块沉甸甸的石头,沉得厉害。

    “轰!”

    “轰!”

    “轰!”

    三声犹如晴空惊雷一样的炮声。让所有的人下意识地憋住了呼吸,尖锐的啸声只在空气中短短的持续了几眨眼的功夫,郑文显就看到了那停泊在虾须排码头上的郑家巡逻快船就像是被一头隐身的发狂野象给撞中了一般,船身一颤,紧接着又再次横移,第三炮命中的时候,似乎船身某处让炮弹给洞穿了,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而那原本高耸的桅杆此刻已然就像是折断了脊梁的长颈鹿,发着难听的磨擦声和那木质崩裂声,倒伏在快船的甲板上,最后,干脆就没入了海中,而那些另一头还系在船身上的缆绳,侧被那桅杆入海的坠力又把那船给拉得一歪。

    那已经被巨炮给破坏了舰身结构的快船终于再也无法支持,嘎嘎声中,那船身开始向那桅杆入海的一侧倾覆,没入那碧色的海水中……

    “咕嘟!”郑文显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虽然明明知道凭着这郑家百多年来经营修筑的城堡,完全不用惧怕这些海上的霸主逞威,可是,那些高大得过份的战舰,还有那种犀利精准的舰炮威力,还是让郑文显有些后悔,自己似乎真的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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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状态还没完全恢复,写的有点不太满意,希望明天能写得更顺畅一点,让战争的场面显得更加的激烈,更加的热血!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炮之威!

    郑文显自幼就随其父在海上称雄,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位久经战阵之士,虽然一开始让那些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绝对是出自西夷人之手制造的巨型战舰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呵呵呵,七艘西夷战舰,看样子,那梁家还真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可惜,别说是七艘,就算是七十艘战舰又能如何?莫非他们的舰炮还能打到这儿不成?”郑文显指着那些正缓缓地接近码头的梁府战舰,满脸不屑地笑道。

    “少爷所言及是,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严守岗位,那梁家区区数艘战舰而已,难道还能攻得破咱们这里不成?”郑文显的话顿时得到了手下的齐声附和,想想也是,郑家能屹立百多年不倒,不知道历经了多少的风雨,照样还不是挺过来了?再说了,对方就算是有坚船利炮,或许能在海上称雄,可眼下,郑氏只需要守卫城堡,又不是要冲出去对阵,那舰炮再远,也打不到这里。

    而这城堡之上,可是一水的十八磅重炮,甚至还有六门几个月之前才从英国走私商人手中,用重金购置得到的二十四磅重炮,有了这些重炮,凭借着地利居高临下射击,那梁家的海盗就算是武装到牙齿,那也只能是送死。

    “来吧,最好上岸来进攻,老子好让你们尝一尝郑家炮火的厉害。”郑文显一脸不屑的笑容,冷眼打量着那些正在靠岸的梁家战舰。

    而这个时候,梁鹏飞已然剩着小船踏上了虾须排码头,他的前后左右,数不清的梁家海盗正蜂涌而至,嘴里咬着刀,抛出勾绳,犹如一只只敏捷的蜘蛛,爬上了那几艘还停泊在那码头的郑家快船上,搜索是否有隐藏的敌人。

    “这就是郑家的老巢所在?我靠……”看清了那横卧在地面上,依旧显得高耸的城楼和城墙,还有那女墙后边那些黑洞洞的炮口之后,梁鹏飞忍不住咋舌道,虽然他已经早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到了这一刻,仍旧不得不震惊。那种至少高达四丈的城楼,还有那些最低处也得有三丈以上的城墙。

    如果是冷兵器战争的话,就算是武装到牙齿的战士,怕是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攻破。不过现在,梁鹏飞咧嘴嘿嘿一笑,回过了头来,向那站在身边的白书生吼道:“让他们把这些快船挪开位置,先让士兵下船列阵,建立滩头阵地,准备卸载重炮。”

    很快,那几艘郑家的快船就移动了起来,为那两艘乘载着三十二磅重炮和十八磅重炮的战舰空出了泊区。而其他的战舰泊好之后,那些身穿漆黑色两截劲装,手持火枪,腰系战刀的梁家海盗有序地从那些战舰的甲板上涌向了码头,迅速地在那码头附近组成了一排排的散兵线。

    他们的服装不再穿得像是万国博览会一般,一水的黑色麻布衣裤,领章、肩章皆是梁鹏飞根据后世的军衔样式,让人用彩线所绣制出来的,现阶段除了武器、军服、军衔实现了制度化和统一化之外,其他的工作还没有时间来做,不过,至少从梁鹏飞的角度来看,这只原本只属于是游兵散勇的梁氏海盗部队,已经渐渐地开始有了现代化军队的雏形。

    而今天,正是出于练兵的目的,所以梁鹏飞让他老爹把队伍给拉到了这里来,检验一下,这只已经重新编制和规整了近三个月的部队的战斗力提升到了何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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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至于那新安营水师的部队,梁鹏飞让交给了梁涟生、梁水生兄弟三人与那营千总吴良,让他们去袭扰那郑家在大屿山岛的另一处重要锚地,而他自己,却脱身了过来,专程来收拾这郑家的老巢,而这个时候,梁元夏梁大官人已经领着数百亲兵登上了那虾须排对面的无名小岛之上。

    这座面积不足两里的小岛上除了一座低矮的礁岩石山之外,就是在岛沿处有着不少被海水侵蚀出来的岩洞。“给老子搜,就算是翻遍每一个岩洞,也得给老子把那郑家的藏宝给找出来。”梁大官人一手提着火枪,一手挥舞着战刀,哪里还有半分商人的谦虚恭让,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身负无数案底,仍旧积极犯罪的积年老贼头。他的目光就像是要生吞活人的野兽,他的表情就像是刚刚指挥手下的工兵用炸药轰开了慈禧地陵的孙殿英,激动而又扭曲。

    一百五十年前,郑连昌的先祖郑建就已经是那天下第一海盗郑芝龙手下的一员大将的时候,梁家还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贫下中农,梁家转职为海盗之后,通过百年的积累,都拥有了富可敌国的资本。那郑家的原本资本可比老梁家厚实得多,这一百五十多年来的积累,绝对是一笔巨大,哦不,庞大,或者是硕大的财富。

    手下大声地应诺之后,就像是蚂蚁地般地迅速在这无名小岛上分散了开来,开始搜寻着一切可疑地域,以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那郑家一百多年来积累的财富。

    要知道,海盗之间的战争,除了在海面上的争斗之外,抄对方的老巢和家底,这种事他们也是经常干的,可以说,每一个海盗都是藏宝专家,同时,又是探宝专家。因为他们才能理解海盗的思维模式,还有藏宝的方法。

    而当那站在那城堡上,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到了有一艘梁家战舰在那无名小岛上放人登陆之后,原本还显得信心十足,斗志昂然的郑文显脸色顿时就像那品质优良的腻子膏似的,说有多白,就有多白。

    “少爷,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该派人冲一冲,乘着他们现在刚刚登岸立足未稳。狠狠地揍他们一把,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旁边,郑文显的远房侄儿,身为红旗帮郑家嫡系中的高层指挥人员的郑家驹凑到了那郑文显的耳边小声地建议道。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嫡系,才能知道那座小岛的重要性。

    “不行!”郑文显明显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根艰难地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如果我们稳守城堡,那梁家的坚船利炮就拿我们毫无办法,可若是我们冲出去的话,那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优势送死,此事断不可为,只希望我阿爹他们早些能知道这边出了事情,能够及时赶回来。干掉这些卑鄙的强盗。”那语气,就好像他们是被匪徒堵在家门里的,世界上身家最为清白的良民。

    “是!”郑家驹也只能无奈地点头领命,看着那些还在码头上忙碌的梁家海盗,他着实是恨得牙根疼,这些家伙还真会把握时机,

    郑文显站在那城门楼上,虽然看起来显得相当的潇洒悠然,可心里边也打起了小鼓,他已经看到了码头上已经运下了不少的火炮,还有人员,那梁鹏飞却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很快郑文显就知道了答案,因为他看到了,梁家从那些战舰上卸下了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到的巨炮,似乎巨大得不像是火炮的巨炮。

    看着那两尊装着六个滚轮,被十来匹马缓缓地拖拽着前行的巨型火炮之后,郑文显不由得到吸了一口凉气,光凭目测,郑文显就百分之百的确定,那种火炮的口径远非二十四磅重炮可比。

    这个时候,城楼上的郑氏海盗们也都已经看清了那远处码头的异样,脸色都不尽相同。

    “这么巨大的火炮,我的娘哎,这到底是多少磅的火炮?”一位郑氏海盗忍不住向着身边的同伴低声询问道。对方脸色有些发白:“我哪知道,不过看它那个炮身,可比咱们的二十四磅重炮至少要大上一圈,怕不得有三十磅才怪。”

    听到了这话,那些郑家海盗的嘴脸就像是挨了一鞭炮激烈地抽搐着,整齐的抽气声仿佛要把这一带的空气给抽干。

    “都他娘的怕什么,不就是两门破玩意吗,你们可别忘记了,咱们这城墙上,可是装有五十多门十八磅火炮,还有六门从西夷那里购来的二十四磅重炮,咱们居高临下,难道还搞不赢他们吗?”郑文显清了清嗓子,高声喝道。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齐声附合,有些郑家海盗也有些赫然,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有些丢脸了。

    “日你奶奶的,都给老子快点,现在不是拖拖拉拉的时候,把你们吃奶的劲都给我拿出来,跟我一起堆!”在码头上捞起了袖子,加入了推拉火炮行业的梁鹏飞心里边也同样地不平静,时间,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从老爹那里得知了绿旗帮与老爹的船队交错而过的消息之后,梁鹏飞的心差点儿提到了嗓子眼,他可是从石香姑那里知晓,那绿旗帮徐三眼和郑连昌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在郑家与那朝庭的水师大战之际,他的舰队却急匆匆地往西方而去,除了为了大横琴岛的朝庭水师,梁鹏飞实在是想不出那徐三眼还会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抛开坚定的盟友郑连昌,率舰队往西方。

    在这之前,梁鹏飞不是没想过要独吞战果,可仅仅只是想想而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现在,梁鹏飞却发现,机会已经摆在了跟前,只可惜,那郑连昌肯定不会离开自己的老巢太久。所以梁鹏飞只能争分夺秒。

    “时间紧,任务重啊。”梁鹏飞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鼓着腮帮子与手下一起用力地把那些重型火炮努力地向前推行。

    这些火炮,早在梁鹏飞进行守岛之战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改装,全都装上了车轮,虽然因为炮身沉重,还有路况的问题,前行得异常的艰难,不过,在马拖人顶的集体努力之下,总算是能跟得上队伍的前行。

    就在距离那城楼大约还有四里地的时候,梁家军终于停止了前行,开始列阵,那两尊三十二磅火炮被推到了队伍的最前方,那些原本被保护在后方的炮手终于出现在这两尊巨炮的周围,开始校检火炮,调整射击角度,差点累瘫了的梁大少爷此刻只能坐倒在一旁边拚命地喘气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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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边,全是梁家海盗里最顶尖的炮手,以那李炮哥为首,麻利地在那操作着这门重炮,而李炮哥凭着自己天生的敏锐感觉,让那些炮手调整着那火炮的朝向与角度。

    而右边,却是三个褐发褐眼的西班牙军官,他们正用他们的母语在那里指挥着一群年轻的华人炮兵学员操作着右边的这门三十二磅重炮。

    而其中一位西班牙军官,更是一手拿纸,一手拿笔,还捏着一个工具在那朝着那郑家的城堡比划了半天,记录下一个个的数字,他的旁边,也有不少的华人炮兵学员一面倾听,一面飞快地记录着。

    “少爷,小的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试炮了。”就在那西班牙人和他们的炮兵学员还在那忙碌的时候,李炮哥叨着一根香烟嬉皮笑脸地出现在了梁鹏飞的跟前。好不容易回过了气来的梁鹏飞站起了身来,望向了那些已经忙碌得接近了尾声的炮兵学员。

    这些刚刚接触到火炮的学员跟那些老炮手可不一样,那些老神炮手靠的是天赋和千锺百炼得到的经验,而这些学员却依靠的是工具和精密的计算,在那些西班牙军官的教育之下,他们正在学习和成长,虽然现在仍旧没有什么经验可以积累,但是,通过系统的学习,却能弥补他们之间的差距。

    看到了他们,梁鹏飞顿时觉得身上的疲惫似乎在这一瞬间消散了不少,这些小家伙,都是梁鹏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那些海盗和梁氏子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既能吃苦,又有头脑的精干少年,除了这三十多名炮兵学员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学员留在了蟹王岛上,继续向那些西班牙军官们学习着各种知识。

    这些人,日后就是梁鹏飞培养出来的基层军官,只要他们努力,说不定,他们之中也能出现元帅或者将军。梁鹏飞美滋滋地想道。

    “好了,开始试炮,炮哥,你先来,最好能搞个彩头。”梁鹏飞拍了拍那李炮哥的肩膀下令道。

    “少爷放心,小的至从开始玩炮起,还真没放过空的。”李炮哥大喜,赶紧站得笔直向梁鹏飞保证道。

    “他们已经开始列阵,似乎像是要准备射击了。”郑家驹的脸色有些发白,额角的汗水一个劲地往外冒着,怎么也没有想到,梁家海盗居然把阵地设在了城墙上的十八磅和二十四磅重炮的射程之外。

    “难道他们的炮已经能打到这么远了?”郑文显的脸色并不比那郑家驹好看多少。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声让人心发颤的巨响,犹如奔雷在天际碾压而过,沉闷而又沉重的咆哮,就如同那地狱深渊里最为恐怖的恶魔的怒吼。

    所有站在城楼上的郑家海盗都在这一瞬间身形微滞,而下一刻,就感觉似乎自己不再站在那坚固的城门楼上,而是站在一团软棉花上一般,那种剧烈的震动让那郑文显保持不住站立的姿势,赶紧前扑,把身体倚在了那女墙上。

    郑文显惊魂未定的当口,已然听到了那远处传来的齐整的欢呼声,这声音,自然是来自对面的梁家海盗。当郑文显爬起了身来,趴在了女墙上,向下检视城楼之时,脸色瞬间变成了死灰色,他分明看到,就在自己脚下丈余处,那里由厚实的青砖堆彻出来的坚实墙体,居然已经被那恐怖的巨炮的弹丸,给轰出了一个直径至少有三尺,深盈尺五的深坑,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墙体上出现的可怕龟裂纹路。

    “还击,给老子还击!”郑文显再也顾不得什么少爷名士风范了,大声地咆哮着,瞪着那瞳孔已经扩张到了极致的眼珠,向着那些还没从那重炮的轰击下清醒过来的手下叫喊。

    听到了郑文显那爹死娘嫁人一般撒心裂肺的吼声,郑家的海盗们终于都从那重炮的威力震摄下清醒了过来,纷纷地冲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忙碌了起来,很快,那郑家城堡上的炮眼处喷出了数十道白色烟气,伴着那惊天动地的炮鸣之声,无数的漆黑色弹丸就尖啸着撕开了空气,朝着前方的梁家海盗凶猛地扑过去。

    这数十门火炮齐齐开火的威势,绝对让郑家的手下在这一刻勇气倍增,他们都渴望地瞪大了眼睛,期待着铁黑色的弹丸能够命中目标,哪怕就是数十炮只能击杀一个敌人,对于他们而言,也绝对是最能提升士气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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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还是一更,没办法,外边的环境始终不比家里边,不仅吵,而且手里边很多资料都不全,写起东西来颇不顺手,实在是报歉得很,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二,我会尽我所能。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晴了,努力订阅,努力投票。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百铁骑!

    天风覆卷,白云在天际疾驰若奔马一般,大旗烈烈,在风中舒展翻卷,八百梁家海盗,列队立于炮阵之前,对面的火炮的怒吼与尖啸,他们肃容傲立。仿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仍旧站得笔直,脊梁如松竹,挎在肩膀上的长枪那漆黑色的枪口都统一地指向天空。

    当最后六颗二十四磅的重炮炮弹砸落在距离梁家海盗列成的横阵前一里处时,那些士兵只不过在嘴角溢露出了一丝轻蔑而又高傲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着对手这种空洞而无用的恐吓行径。

    看着那些十八磅和二十四磅的重炮炮弹砸落在距离梁家海盗远处溅起的烟尘,郑文显觉得浑身冰凉,拿着那望远镜的手指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变成惨白色。虽然他仍旧在极力地保持着镇定,可是对方那种巨炮的凶猛,实在是让他胆寒不已,到底梁家是从哪搬来的这种巨炮,这么远的射程,简直就像是在拿一把长斧的壮汉正慢条斯里地伐着一根参天巨木。

    巨木虽高,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壮汉手中那寒光四溢的长斧一斧斧地劈下来,开出一条条的深槽,那树汁在泊泊地流着,犹如悲伤而绝望的眼泪。

    轰!轰!又是两声雷鸣从那远处传来,尖啸的炮弹再次撕裂了空气,无视着空间与距离,狠狠地砸在那厚实的城墙上,再次击出了两个凹陷的深坑,在那地动山摇的颤动中,郑文显似乎听到了这坚若磐石一般的城墙发出的痛苦呻吟。

    “少爷,咱们必须冲一冲,任凭着他们这样一炮一炮的冲着城楼这么炸下去,小的怕这里顶不住多久,我看他们人数并不多,如果能冲上去,把那两门巨炮给砸了,咱们再稳守不迟。”郑家驹抬手摸了摸额头,那里被蹭掉了一块油皮,火辣辣地生疼着。

    郑文显有些踌躇,这城堡里边,总共就只有三千郑氏嫡系子弟,虽然对方在岸上的人数不足千人,可是,他们的身后不过里许的地方就是码头,停泊在那里的战舰,完全可以用炮火支援到岸上的梁家海盗。

    “少爷,不能再犹豫了,让他们这样毫无休止的轰下去,用不了一两个时辰,这城楼绝对要被轰垮,咱们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对士气的影响太大了。”旁边,一位远房堂伯,年近六旬,却仍旧身强体壮得犹如一头凶悍的公牛的郑连平也走上了前来向郑文显进言道。

    斑白的双眉犹如剃刀一般斜挑,脸上只有对生死的淡漠,眼里满是对功勋的渴望。那强健有力的胳膊上攀满了坚如铁石的肌肉,他的脸上身上,尽是纵横的刀疤,那些交错的刀疤像是在提醒着人们,眼前这位壮实得过份的老人,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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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连平在郑家也是一个凶名鼎鼎的人物,久随在郑连昌身边出生入死的狠人,骁勇善战,且遇事又能冷静从容,这一次正是郑连昌担心儿子与老巢,才特地把他给留了下来,就是希望在出现什么万一的情况之下,让他帮助郑文显守好老巢。

    郑文显在那城墙上焦燥地迈着步子转了好几圈之后,搭在腰间刀柄上的手松了又紧,最后站定之后咬着牙根点了点头:“好吧!十五伯,我拔给你一半人,一千五人,你能冲得过去吗?我把城堡里的那三百匹马也全部调给你,组成一只骑兵。”

    他的手里边一共就只有三千人,这一下子就拔了一半过去,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你派得太少了,等你冲动了那些梁家海盗跟前的时候,怕是剩不下几个人,那岂不是让人家当活靶子给收拾掉?

    虽然郑文显还想多派点,可是出于保守与谨慎,郑文显还是决定留下一半人,至少,如果在这一波攻击完全失败之后,凭着一千五百人,还有城堡的掩护,至少还能借助着地利死守到那郑边昌回来。

    “足够了,少爷,咱们的兄弟都是把命早就交给了红旗帮的血性汉子,没有一个是无胆的甭种,只要能冲到近前,混战之下,还没有人能干得过咱们的兄弟。有了三百匹马,那小的更有把握了。”郑连平挺起了胸一脸昂然之色,刀疤纵横的脸庞微微的抽搐着,那是久战之士才有的临战兴奋,那透着凶狠与杀意的双眼,就像是那穷凶极恶的饥饿野兽,想要痛饮着鲜血。

    “好,我给你配上五百杆长枪,一千只短枪,人手一把战刀。十五伯,帮我好好地收拾那群梁家的杂种。”郑文显满意地拍了拍郑连平的肩膀,恶狠狠地道。“再带上一百斤火药,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两门巨炮给我炸了。”

    “少爷您看我们的。”郑连平点了点头,朝着城楼的梯子跑去,一面大声地吆喝了起来,很快,一千五百名剽悍无畏的郑氏嫡系子弟就整装结集完毕。

    城堡上只发射了一轮火炮之后就像是偷放鞭炮的小屁孩子,让人抽了一巴掌之后顿时哑了火,再没了动静,而这边,那两门巨炮仍旧不紧不慢,时不时从它们那足以塞进大脑袋的炮口喷吐出炽白色的管焰与浓重的白烟,伴着那惊雷一样的咆哮,喷吐出去的弹丸在那城堡的城墙上留下了一个个狰狞夺目的伤疤。

    不过,梁鹏飞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正举着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那郑家城堡靠海那一侧的崖壁。郑家的城堡并非是完全独立于一块空地之上,而是借助着虾须排狭窄的地利,在大屿山岛高耸的主峰旁与那海边高崖之间,修筑出来的。

    在梁鹏飞观察的那个方向。已经攀至了崖壁半途的武乾劲吐了口唾沫在那已经发红的巴掌上,紧了紧系在腰上的绳索,他的周围,还有几个轻盈得犹若灵猿的梁家海盗攀爬高手,仅仅依靠着自己的手臂与那足尖来掌握平衡,继续向上攀升。他们每个人的腰上也都系着一捆结实的绳索,这是等他们攀至崖顶之后,好用来拖拽下边等待的同伴。

    “日你姥姥的,这得爬到什么时候?”武乾劲昂起了脑袋,看着那仍旧显得高耸得没有劲头的绝壁,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又把那刚刚斜勾住崖壁的飞钩给取了下来,瞄准了斜上方的一处凹陷,又轻盈地甩动了几圈之后,稍一松手,就见那飞钩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冲着那处凹陷标飞而去,叮的一声脆响,似乎因为力量过猛的问题,又弹了起来,然后向下坠落。“我日!”平时处喻梁家第一攀爬接舷战高手的武乾劲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小心翼翼地把那飞钩收了回来再试,数回之后,飞钩终于紧紧地抓牢了那里,武乾劲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继续向上攀爬……

    就在他们的下方,十来条小船上站着不少的梁家海盗,都站在甲板上把脑袋仰得高高地,张大了嘴巴,用看外星人的架势看着自己的同伴在那绝壁上攀爬着,时不时为那些同伴的动作而发出惊叹,又或者是抽上一两口凉气,在他们的身边,是那种轻盈而又粗壮的管状物,正是梁大少爷发明的没良心炮。

    这些没良心炮的炮身上都已经被结实的绳索给捆住,只等那些攀爬到了崖顶的梁家海盗从上边丢下绳索来,把它们给运送上去。

    “少爷,对方有动静了。”白书生这个时候走到了梁鹏飞的声音禀报道。梁鹏冰终于收回了观察那绝崖的视线,转移到了城堡这边。

    梁鹏飞看到了那城堡大门缓缓打开之后,里边涌出了红色的人潮,不由得嘴角一弯:“看样子他们已经让咱们给逼急了。”

    “至少有一千两千人,少爷,咱们是不是再多调一些人上岸来增援。”

    “不用,咱们人要是太多的话,他们敢出来搏上一把吗?”梁鹏飞嘿嘿一笑,看着位于队伍中部一字排开的那二尊三十二磅重炮和八门十八磅舰炮。“咱们这边虽然人数少了点,可都是老梁家的精英,还有这些火炮相助,要是还收拾不了那郑家的千多号人,那也别混了。”

    梁鹏飞叨着雪茄,抽出了腰上的短火枪,迈着步子走到了队伍的前列,看着这些雄纠纠气昂昂的部下,用他那雄浑的声音在炮击的间隙大吼了起来:“都给老子听着!我会下令,不让战舰出手相助,你们有没有信心,给老子灭了这伙郑家的海盗?!”

    “有!”八百部下,齐如一人,声音险险要盖过那三十二磅炮的轰鸣,梁鹏飞满意地点了点头。至少士气可用,这些家伙,还真开始有了军人的气质,而不像过去,纯脆就是一群各自为战拚命地玩个人英雄主义的海盗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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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步,缓步前进,他们的巨炮虽然厉害,可就只有两门,我们接近到了十八磅的射程之内,再开始快步前行,现在需要保持体力,一会,才能有力气拿刀子把那些梁家的杂种捅个对穿。”郑连平坐在马背上,挥起了手中的战刀,大声地吆喝着,鼓励着手下的士气。

    对方的三十二磅炮仍旧在肆虐着那身后的城墙,每一次轰鸣,都让这些郑家子弟心惊胆战,虽然他们勇敢而无畏,可问题是,那种火炮,却非人力所能抗衡。

    虽然那炮弹似乎长了眼睛似的,老奔着他们身后边的城墙而去,可是他们的小心肝仍旧提在咽喉处,生怕对方的炮手万一发什么神经,冲下一点点,在那种快赶上脑袋大小的炮弹跟前,别说是身上的皮甲,就算是铁甲,也能砸成一张薄铁片。

    场面显得相当的诡异,一身黑服的梁家海盗们巍然不动,他们阵中的那两门重炮仍旧不紧不慢地轰击着那数里之外的城墙,而对面,那些红衣的郑家海盗也走得不紧不慢地,倒像是在悠闲的旅行。

    终于,在对方接近到了不足两里的距离的时候,八门十八磅炮就像是憋足了气似的,在梁鹏飞下达了射击命令的瞬间,喷射出了灼热的管焰与白烟,炮弹划出了一道疾劲的弧线,砸落在了那些郑家海盗的脑袋上。

    因为引信的问题,有些炮弹就在郑家海盗的上空爆炸,那被火药的作用力给崩碎的外壳铁片狠狠地向着四面溅射开来,那些棱角尖锐得足以用来割腕自杀的破片轻易地就破开了那些郑家海盗脑袋上缠着的布条和身上那可怜的皮甲,洞穿了他们的皮肤与骨头,把他们的内脏和肌肉绞成了破烂。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伴随着那炮弹的爆炸声相互应和着,郑连平的眼睛红得如同要滴血,纵着身下的马,用刀背毫不留情地抽打着那些手下,让他们朝着前方奔跑,用最快的速度去告诉对方,而不是在仓皇的逃窜中送死。

    看到整个队伍在炮火的间隙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些身着红衣的手下开始扬起了手中的刀枪,癫狂的吼叫着向着前方冲锋,郑连平稍稍松了一口气,扭头向那些站在左右的临时组成的骑兵们吼道:“跟老子往左翼冲,冲上前去,干掉那些梁家的杂种!”

    三百匹快马开始启动了,两里多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只是瞬间而至的距离,他们紧紧地伏低了身子在马背上,用手中的战背抽打着马股,让身上的战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提高速度。

    他们紧紧地抿着嘴唇,因为那疾劲的朔风吹得他们脸上的肌肉也有些变形和扭曲,而他们眯起的眼睛,那噬血而狂热的寒芒犹如一道道的电光在闪烁,他们就像是乘着翻卷海浪的血色夜叉,只要能够冲到对手的跟前,他们身下那翻飞的铁蹄,还有那手中雪亮无匹的战刀将会在人潮中掀起层层叠叠的血浪,他们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能力!

    渐渐地,那些狂奔的郑家海盗已经被那疾奔的骑兵给狠狠地拉下了一大段的距离,在这种速度下,甭管你是实心弹还是开花弹,根本没办法对他们造成密集的伤害。

    “少爷,是不是让火炮换装散弹了?”陈和尚看着了那三百骑兵的威势,也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内心的战斗激情已然被点燃,不过,常年的战斗还是让他向梁鹏飞作出了自己的建议。

    “现在还不是时间,太远了,散弹根本打不到,等他们近了再打的话,散弹只能打上一炮。”梁鹏飞摇了摇头向那已经站到了身边的李炮哥冷冷地吩咐道:“八门十八磅炮,全部以骑兵为目标,换装链球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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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也是一更,不过今天这更写起来自己感觉比较满意,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希望你们喜欢,明天,高潮来临!!!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边倒的战斗!

    链球弹,这是一种大航海时代特有的舰炮炮弹,这种链球弹实际上就是两颗炮弹用一根铁链给系在了一起,发射之后,链球弹自然会随着距离伸展开来,在舰对舰的作战时,特别是对付对方的桅杆、甲板上的各种建筑和士兵,有着巨大的,不可轻侮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八门十八磅的舰炮开始转向,李炮哥嘿嘿嘿地阴笑着把那漆黑沉重的链球弹塞进了炮口,伴着一声声的口令,所有的火炮都待装瞄准完毕。

    李炮哥用后槽牙狠狠地嚼着刚刚从地面上拔起的嫩草茎,眯着眼睛,测算着那三百铁骑与这些火炮之间的距离。这个时候,那些马背上狂奔的郑家海盗们已经看到自己与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忍不住兴奋地吼叫了起来,他们已经从马背上立起了身形,任由那劲疾的朔风扑面,两眼里边尽是噬血的红光,手中那雪亮的战刀高高的扬起,在那太阳的映照下,仿佛大地上多了一片雪亮狰狞的刀剑丛林。

    虽然才三百铁骑,却给人一种千军易避的威势,这就是骑兵,在火器时代渐渐没落的兵种,但是至少在现在,骑兵仍旧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李炮哥那只独眼飞快地眨着,邪恶的目光充满了罪恶与死亡,犹如那西方神话传说中强大的独眼巨人,就在那些骑士举起了战刀的刹那,李炮哥的手恶狠狠地向下一挥,狂吼了一声:“放!”

    八门十八磅舰炮同时一颤,漆黑的炮管喷灼出了炽白色的管炽与白烟,那链球弹劲疾如电,朝着那些郑家的骑兵飞扑而去,里许的距离,瞬息而至,那沉重的链球弹轻易地将接触到的第一个物体给砸得粉碎,余势未消费地向前摆荡过去,一位郑家骑兵看到了一团黑影冲着自己冲来,下意识地一侧身,就感觉到一股子劲风从鼻子跟前擦过。

    “躲过去了!”郑家骑兵心有余悻地翻起了这个念头,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似乎有人把自己驾在了云端,飘飞到了天际……

    旁边的骑兵脸色呈现出了死白色,他看到了在自己身前一个马位的骑兵,瞬间那脑袋就被那链球弹给搅到了天空,就像是无头骑士一般狂奔了数步之后,那具无头的身体才抽搐着从马背上栽下。

    八枚链球弹,斜射出了这骑兵集群之后,就像是八柄在火炉里边烧得滚烫的尖刀一般,轻易地在那郑家的骑兵之中,剖出了数条交错的直线。

    凄厉的惨叫声,沉闷的骨折声,那被迎面撞飞撞碎撞烂搅碎的断肢残臂和着那飞溅的鲜血,浇散在这片灰白色的土地上。

    周围的人仰马翻,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让郑连平的心脏差点停跳,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身体贴近马背,用手中的刀背努力地拍打着马股,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无论如何,他不想在没有办法对敌人造成伤亡之前憋屈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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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快一点,还能再来一炮!”李炮哥扒开了一位填弹手,用更为快捷的速度装填着火药,然后再把一枚链球弹给塞进了炮管之中。

    炮声此起彼伏,链球弹仍旧依靠着它们那犹如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般的飞行方式,肆意地收割着它们前进的道路上一切可以收割的鲜活生命,不论是人,还是马。它们的所到之处,不会留下完整的人体或者是奔马。

    那些还未死去的战马与海盗,只能绝望地在地上挣扎嘶鸣,要么被后边疾驰而过的奔马那翻飞的铁蹄结果掉他们的性命,幸运一点的,也只能一步步地看着自己体内的鲜血流尽,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仅仅两炮,就算是李炮哥他们动作再迅速,再熟练,也只能匆匆地放射了两炮,八门位于阵地中央的十八磅舰炮投射出去的炮弹并没能够那三百铁骑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它们那种恐怖的杀伤也打乱了那些骑兵冲锋的节奏与线路。

    三百铁骑在两轮火炮之后,还剩下近三分之二,他们努力地让身上的战马安静下来,继续朝着前方努力奔前,就在前方不足三百米处,那里,已经有四百名梁家海盗组成的射击列队严阵以待。

    此刻,他们已经都戴着了一种漆黑色,犹如倒扣的小铁锅一样的头盔,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傻,但是,梁大少爷的死命令,还有曾经在蟹王岛用这种玩意演示过对于脑袋的保护性能之后,这些士兵,不论是否自愿,都戴上了这种被他们戏称为锅盔的铁制头盔。

    白书生同样脑袋上戴着这么一个玩意,这一刻,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前方疾驰而来的马队,努力地瞪大了眼睛,注意着双方之间逐渐缩短的距离,嘴里边大声地吼着:“举枪,瞄准,预备!……放!”

    一百杆平端着的前膛枪喷出了一股股密集的白烟,同时扣动扳机而击发的声响沉闷而又浑厚。那些已经疾冲向前,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希望的骑兵陡然一阵,身体向后一弓,手中的战刀脱离了手指的掌控,胸口处冒出了一个可怕的血洞。

    还没等那些没被子弹击中的骑兵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响,一排子弹尖啸着扑了过来,狠狠地扎入阻碍在它们跟前的一切事物。

    第一排梁家海盗已经跑到了最后排,正飞快而又熟练地清理着枪膛,从弹药袋里取出了纸药包,咬开了一头,把引药倒在击发锤上,然后立起了枪,咬开另一端,把火药和子弹都倒入枪膛之中……

    枪声像是永无止歇一般,那火药引燃形成的白烟甚至把那些冲过来的骑兵都笼罩在这犹如浓雾的迷障之中。有些骑兵不知道是失去了方向感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拔转了马头,试图斜冲往其他方向,却被后边闯入了烟雾中的骑兵狠狠地撞在一起,齐齐倒地。

    短,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郑连平他已经冲出了烟雾,一排排枪恰好在此时击射了过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腹部一震,有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

    他不管不顾,这样的伤,在他征战的三十多年间,已经是习以为常,他只需要接近到他能挥刀斩落人头的距离,可是,这些该死的排枪似乎永无止歇,他身上的战马只冲出了数步,又是一排排枪击来,他就觉得身上的奔马一挫,紧接着就是一声悲鸣,他就被抛飞了起来,沉重的身体被狠狠地朝前摔出了十多步远。

    与地面的撞击让他忍不住喷出了一口久咽在喉咙的鲜血,他的左手已经扭曲变形,他的大腿上和腹部各开了一个血洞,不过,意志坚强无比的他并没有昏过去,甩了甩头他昂起了脸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一位同伴,一位举着战刀,嘶吼得面容扭曲的骑兵恰好冲到了自己的跟前不远处。

    看到这一幕,郑连平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可惜,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然后那位骑兵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个红点,他的头颅猛然向后一仰,一股子红白相间的浆状物向后方飚出,这位骑兵的身体就直接软倒下去,被那狂奔的战马朝前拖行了数步之后,连人带马又被那些歹毒的排枪给打成了蜂窝。

    “冲上去!杀光他们!”郑连平肝胆欲裂,不知道哪里又来了一股子力气,用手中的战刀驻地立起了身形,向着前方近在咫尺的梁家海盗冲过去,吼叫着,仿佛在召唤着那些还未落入地狱的同伴拚死一搏。

    就在他的前方二十余步处,白书生举起了手中的短火铳,缓缓地瞄准了这个强壮得犹如公牛,生命力犹如小强的老海盗那被灰尘与污血给染得见不到肤色的脸庞。

    “呯!”一声显得有些沉闷与单调的声响过后,郑连平的头高高地仰起,手中的战刀无意识地冲着天空挥舞了几下,然后,就像是一个沉重的麻袋一般坠砸在地面上,再无一丝动静,他的右眼已经变成了一个深深的血洞,他的左眼在飞快地眨着,眨着,渐渐地,在半闭半合之间,不再动作。

    浓浓的烟雾里,仍旧有仓皇的马蹄声,仍旧有人们绝望而无助的嘶吼声,不过,梁家海盗已然停止了射击,他们大口地喘着气,他们已经被那火药给熏成了三花脸,却无法掩饰他们的快活,那一地的人马尸体,还泊泊的血腥,仿佛在印证着他们的功绩。

    四百火枪手,无一人阵亡,只有三个倒霉鬼,在刚才射击完毕向后转移之时,把自己的脚给崴着了。这样的笨蛋受伤方式让梁鹏飞着实哭笑不得。

    他们每人击发了三枪,一千二百枚弹丸,虽然只收割了二百条性命,但是不要忘记,对方可是骑兵,即使在火器时代,仍旧占有着重要地位的骑兵。

    要不是这半年多以来,那种严酷得令人发指的射击训练模式已经让他们把动作融入了本能,即使面对着那疾奔而来的奔马也不会惊惶犹豫,冷静射击装弹,很有可能不会仅仅伤着三个倒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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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那侧翼弥漫的硝烟阻拦了那些正面冲击的郑家海盗的视线,也许,他们本来就是把性命置之于度外的死士,侧翼激烈的交战并没有影响到他们那迅捷的脚步,虽然有点远,从两里之外就开始冲锋,甚至有些人在狂奔了一里多地之后干脆站在原地喘息,可还是绝大部份冲到了阵地的前沿,不过在这一刻,迎接他们的是那已经重新校正了射击方向的十八磅炮,还有那也换装了散弹的三十二磅重炮激情四溢的热烈问候。

    三十二磅炮那填充的散弹,一旦喷射出炮膛,足以覆盖前方两百多米远,宽度至少达到三十步左右的范围,也就是说,每一炮,足以让一个接近足球场大小的面积变成荆棘地狱。

    还有那些十八磅炮再次发作,而阵前,已经打得手烫,被调回了阵地的那白书生所率领的火枪队仍旧保持着轻盈而明快的射击节奏,炮火与排枪就像是钢琴与吉他正在敲奏出一曲异样和谐的死亡之曲。

    那重炮喷吐出来的管焰还有细小的铁球,让那些郑家的海盗尝到了钢铁风暴的滋味,那些夺命的散弹和火枪的铅弹根本不需要再作任务的瞄准,就能轻易地击着这些狂奔了近两里地之后,气喘如牛,疲惫欲死的郑家海盗身上,在他们的身上造就一个个的血眼与深洞,飚飞的鲜血、子弹的尖啸,火炮的轰鸣,还有那濒临死亡的惨叫声,犹如一场气势恢弘的交响乐曲。

    这种劈头盖脸上凶猛枪炮瞬间就把这些可怜虫给打蒙了,甚至有些人赶紧趴在地上,试图借着这样的方式逃避那令人发狂的枪林弹雨。

    原本落后在后方的那些海盗们的脚步由狂奔变成了慢跑,然后是静止,而现在,则开始了仓皇的逃窜。

    因为他们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身边,轻易地被那些一柄柄锐利的铡刀一样的排枪,把自己的同伴当成杂草一般轻易地铡成两截。

    郑文显站在那城堡上,他的脸色已经坏到不能再坏,身边的手下捏着枪械与刀剑的手也都在颤抖,前方,那让炮火与硝烟所覆盖的战场,已经让他们明白了,对面的那些梁家海盗,绝对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更不是什么可以轻易解决的对手。

    现在,他们唯一凭依的就是这厚达十米步的城楼与城墙,还有上边的五十多门火炮。“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区区两门重炮,让他们轰,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能轰到什么时候?别忘记了,我们这座城堡,足足有十多步厚,我爹很快就能收到这边的消息,到时候,我们就能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这些妄想抄我们红旗帮老巢的王八蛋!”郑文显举起了把短火铳,他的吼叫声显得那样的苍白,但至少,让这些人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不过,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在他们这城堡右侧的高崖之上,多出了只几手,很快,就出现了几颗脑袋,那是武乾劲他们使出了吃奶入洞房的劲之后,终于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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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仍旧一更,不在家里边,在外边写书还是不太适应,总会有人骚扰,无语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轰烂!!!

    高崖与那城墙并不相通,而且那高崖之上并不平坦,地形也很是狭窄,所以,郑家只是在这里使用了软梯上下,这片高崖之上,只有几个哨兵在巡逻,不过此刻,这些士兵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前方热火朝天的战场所吸引,甚至连身后边有几个悄悄摸摸猥琐的身形爬上了高崖也没有注意到。

    “全完了,冲出去的弟兄全完了。”一位哨兵有些神经质地念叨着。虽然这里距离战场很远,但他们还是能看到越来越多的红色身影倒伏于地,甚至出现了溃退的迹象。

    “该死的,他们才八百人,咱们怎么可能会输!”另一位哨兵恶狠狠地咬着牙根,顿了顿手中的火枪。

    “因为你们傻。”一声带着一丝得意,还透着一股子寒意的声音陡然在这个哨兵的耳边响起,让他不由得浑身一僵,刚要握头,就觉得有一只像是铁钳一样的大手猛然扼住了他的下颔然后就觉得那喉咙处一凉,空气似乎就在瞬间与他的呼吸完全隔绝掉,他努力地张大嘴,却换不来一丝丝新鲜的空气,他的双手无助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却没能抓扯到任务事物。

    那血沫不停地从他被割开的喉咙涌出,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只是恍惚间,看着了一张布满了刀疤与伤痕的狰狞笑脸,那双邪恶的眼睛里边充满了疯狂与毁灭。五个哨兵,没有一个人能够发出一声警报,他们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让武乾劲与同伴用那种漆黑色的三角棱刺要么划开咽喉,要么捅进了胸腔,他们的身体在绝望中抽搐着,就像是一条条在烂泥塘里垂死挣扎的鲶鱼。

    武乾劲冲那几个脸上都已经溅染了血腥的手下比划了个手势,那些人心领神会地又悄然地退到了高崖边上,开始把腰间的绳索解下,抛向那在高崖下的礁岩群中焦急等待的同伴。而武乾劲和另外两人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那高崖靠近城墙的那一头,他借着那野草的掩护,悄悄地探出了小半个脑袋。

    下方,那些身着红衣的郑家海盗们正在仓皇地奔走着,搬运炮弹、火药以及各种防守器械,而那些严守岗位的却都把他们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正前方,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认为有人能够从这片高崖上攻击他们。

    武乾劲咧嘴阴阴一笑,悄悄地把脑袋缩了回去,确实,如果是其他人来进攻这郑家城堡,是绝对不愿意从这个方向去攻击的,首先就是这里地势太过陡峭,能上得来的怕是不会多,再则就是这上边地形狭窄,根本就没办法布置更多的兵力,而仅仅凭着数十人提枪扛刀就想奇袭坚若磐石的郑家城堡,或许能让他们暂时会惊惶失措一小会,但是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小股的奇袭部队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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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梁家海盗有了没良心炮,这种重量轻巧得两个汉子就能担着爬山涉水,可杀伤力和威摄力却丝毫不逊色于重炮的新型火炮,那么,这只小小的别动分队,所能造成的后果,将会是可怕的,甚至是毁灭性的,只不过现在,郑家的海盗都从未听闻过这种武器的威力。所以,他们很快就会品尝到那种足以成为缠绕他们一辈子的梦魇一样的苦果。

    “停止射击,让他们逃回去。对于这种已经丧失了斗志和勇气的对手,没有必要赶尽杀绝,至少现在不需要我们再浪费弹药了。”梁鹏飞看到了那郑家城堡右侧高崖上的情景之后,他心中的大石已然落地,现在的他,终于轻松了下来,因为到了这个时候,胜券,已然在握。

    郑文显站在那城门楼上,现在,他的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绝望,而是一种麻木,可能是打击得太多之后,脸上的肌肉已经丧失了对他以内活动演绎的能力。一千五百人,其中还有三百骑兵,都是个顶个的精锐,可以说全是能跑能跳,视杀人放火为家常便饭,与敌搏命也能奋勇争先的无畏将士。

    可就只在短短的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里,三百铁骑只逃回了三十余骑,而那些依靠双脚冲锋与撤退的海盗,也只逃回了半数,而且还有不少带伤,由同伴搀扶着,正挣扎着往城堡行去。而对面,那梁鹏飞却按兵不动,丝毫没有追击的意思,就连火炮轰击也都停止了,只让那两门巨炮继续一炮一炮地蹂躏着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堡。

    郑文显紧紧地咬着嘴唇,一丝丝咸腥味在嘴里边徘徊着,那是他的嘴皮实被咬破而造成的,他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那远处,丝毫没有前行意思的梁家海盗,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家伙大胜之后,别说是追击,就连多放几炮似乎都舍不得,就这么看着自己的部下往回逃。

    这种近乎侮辱性的举动让郑文显差点把牙齿给咬碎。那梁鹏飞完全就是看不起自己,可就算是气得双肺皆炸也无可奈何,谁让对方的火炮比自己的射程远,何况现在郑文显对与梁家海盗展开对攻不再报有任何的希望。

    如果那梁家的海盗刚才在击溃了自己的手下之后就展开猛烈的追击,郑文显说不定会忍不住诱惑不顾已方将士的伤亡下令炮击,可遗憾的是,梁鹏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郑家大少爷在那可轻地懊恼的时候,下边,城门已经缓缓打开,从城里边涌出去了一批全部武装的郑家海盗,他们自然是去接应那些撤退下来的战友。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守护在城墙附近的郑家海盗都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声音,那是从他们城堡一侧的高崖上发出来的。

    有些沉闷,又显得有些暗哑的雷声连续地响起,随即,在他们愕然仰起的视线里,出现了几个炸药包,它们在天际翻滚着,划出了一道道诡异的弧线,然后沉沉地坠落下来,劈头盖脸地全砸在了那郑家的城堡城墙之上……

    郑文显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在第一时间,他就能肯定,绝对有人已经爬到了那高崖之上,干掉了那里的守卫,不过,他并不太担心,那高崖之上满打满算,顶多也就能站个百来号人,难道百来号人就妄想突袭郑家城堡,可别忘记了,这城堡与那高崖之间,只有一张梯相联,对方想要突袭,只有跳下来,不过,高崖与城墙的垂直高度接近十米,跳下来,又跟送死亡有什么分别?

    只不过,那些梁家海盗并不如他的预想,而是投下了这些古怪的事物,郑文显拔出了腰间的战刀,刚刚张开了嘴想要下达命令,就在这一瞬间,他就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然地捶在自己的心窝处,双耳犹如被能举千斤之鼎的大力士用尽了吃奶的气力抽了巴掌。

    他被那强大的冲击波给掀得飞了起来,狠狠地摔在那青石城墙上,接着,就像是被人接力一般再次把他给抛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疾劲的暴风雨中心,那涛天的巨浪永不停歇地把他甩来砸去,他的眉角已经裂开,他的视线显得那样的模糊,他的牙齿也不知道掉了多少颗,他的嘴唇不知道是被石头还是倒伏的刀剑所割裂,变成了难看的兔唇,鲜血就像是泉水一般地滴着,不过,郑文显已经很明显地失去了痛觉,或者说是五感已经丧失了大半,他根本就没办法知道自己一上一下地摔了多少回,耳朵已经听不见了,视线也变得模糊。呼吸十分困难,努力地张开嘴,吸进体内的却尽是呛人的硝烟。

    他觉得自己的内脏似乎已经碎裂成片,那正是没良心炮所发射的炸药包爆炸时形成的冲击波带来的伤害,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颤抖的大地和城墙终于恢复了平静,郑文显被一块沉重的青石给压住了一条腿,那条腿已经完全地变了形,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无法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他努力地张着嘴巴,呼吸着那仍旧残留着灼热烟雾的空气,以期换得让自己生命的流逝更加的缓慢。

    在他的四周满是尸体和破碎的衣物,甚至还有一只断手就搭在他的胸口上,也有人活着,不过,多少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割,有些人正伏在地上呕吐着,那冲击波对他们内脏造成的伤害是无法避免掉的,这一阵劈头盖脸的狂轰滥炸让郑家海盗几乎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之下遭受了一场恐怖的灭顶之灾。

    甚至有些尸体的外表没有血迹,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是完整的,显然就是让那炸药包引爆之后产生的冲击波给活活震死的,原本平整高耸的城墙足足补削去了一层,露出了狰狞的尖锐角度,在那些残砖碎石的间隙,还有泊泊流动的血液,顺着石缝流淌下去,把那城墙都染成了红黑色,就连那城墙下的坚实的泥土也被炸得蓬松无比。

    一些刚才还没来得及进城的郑家海盗已经像是躲避瘟疫一般发疯地朝着那来路逃去,甚至连那些业已经逼近到了跟前,举起了长枪的梁家士兵也视而不见,被一枪枪地撩倒在地上。似乎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从那些绝望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不用管这些家伙,冲进去,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至于死掉的,把他们的脑袋都给我砍下来。给老子立人头柱!”梁鹏飞望着那让红黑色的血浆给裹得变成的青色城墙,还有那些垂死挣扎的伤者,脸上没有一丝的怜悯,只有冷酷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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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事情太多了,电视台的要来采访我们这些受伤者,还要开会说是要解决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的问题,总之很忙,所以今天更得有些少了,希望大家理解一二。真希望能早一点回家,那样,就能安心安意地努力构思情节与码字了,在外漂泊了好些天,才明白什么叫想家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映红天空的火光!

    “少爷,您过来看,那郑家大少爷就在这儿。”前方,已经冲上了那城墙的一位梁家海盗兴奋地冲着这边不停地招呼。

    等梁鹏飞登上了那已经变成了断壁残掾的城墙时,郑文显已经到了回光反照的地步。他看到了梁鹏飞之后,那双因濒临死亡而显得有些干涩的眼珠似乎又恢复了些活力,

    梁鹏飞淡淡地扫了四周一眼:“你们该干吗就去干吗,快点,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磨蹭。”

    “少爷,我留下来吧。”陈和尚的双眼丝毫不敢松懈地紧盯着那郑文显那双颤抖而又惨白的手。

    梁鹏飞头也不抬地道:“我说了,不需要。”声音很轻,不过,那种不容置疑的口气绝对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

    听到了梁鹏飞这话,所有人都识趣地去各忙各的,即使是平时不离左右的陈和尚和白书生也只能退到一旁去等候。

    “你快死了,其实本来你不该死的,可惜,你遇上了我,知道吗?如果你不惹我,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梁鹏飞看着这个执着地瞪圆了眼睛的郑文显,像是跟老朋友一般地轻言慢语地拉起了家常。

    “好了,借你的头颅一用,为我升官发财之俗物。另外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我比你更讨厌清狗,更讨厌满清这个朝庭,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日后能够推翻它而准备。而你,只是一只不小心窜出来妄想用你的手臂来阻拦我车轮的螳螂而已。”梁鹏飞看到了郑文显陡然缩小的瞳孔,似乎他的心里边有着数不尽的疑惑与困扰,不过现在,梁鹏飞没时间留给他了。拔出了腰间的战刀,用力一捅,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的两根肋骨之间。

    “……”郑文显只能瞪着那无神的瞳孔已经开始散大的眼睛,嘴张着,时不时从嘴角溢出来的暗红色的鲜血代表着他的生命正在飞快的流逝,他那已经几乎流逝光了血液的身体微微地抽搐了几下之后,再没了一丝的动静。

    梁鹏飞默然地看着郑文显,在另一个时空里,这位郑文显,会成为一方海上霸主,称雄两广,不过现在,他的历史使命已经在自己的刀下灰飞烟灭,他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梁鹏飞并不知道这段历史会产生怎么样的变动。但是一想到后世的史书所载,梁鹏飞不由得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三百年来的历史没有最坏,只有更坏,难道自己还比不上那些强行攀附在华夏民族的背上敲髓吸血的满清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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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梁鹏飞还以为需要历练一场十分艰难的巷战,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的当口,却看到了自己的部下居然像是在比赛跑步一般地迅速涌入了城堡的各处,只有零星的枪声在向梁鹏飞示意,似乎这场战争,对方的反抗之力微弱得不像是一个力量级别的对抗。

    或许是那一场在城外的短兵想接打击了他们的信心,而梁鹏飞阴损到极点地安排的没良心炮劈头盖脸的突袭更是摧毁了他们的最后一丝反抗的勇气,在一刻钟之后,梁鹏飞已经接到了前来报讯的手下带来的好消息,城堡争夺战,已经近入了尾声,自己这边,大约有七八个人在与郑家负隅顽抗者的交火中受伤,除了两人当场身死之外,剩下的几人并没有生命危险。

    根本就没有一点象样的抵抗,只是在那郑家的老宅前,那里边有近百名郑家的死士牢牢地把守住了大门,本来想着强攻,可是又怕误伤了里边需要生擒的重要人物,所以让人前来向梁鹏飞请示。

    “里边都有谁?”梁鹏飞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堡垒中的情况,各个制高点上,都已经出现在梁家海盗的身影,而这城堡并不算太大,所以八百人撒进去,还算是勉强将就够用。

    “郑连昌叔叔郑新卫一家老小,还有他的老婆及七房小妾,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儿子。”那位报讯的海盗立即把梁鹏飞所想知道的答案给大声地答了出来。

    “这家伙,倒还挺能生的,这样吧,让武乾劲告诉郑家老宅里边的人,我给他们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之内,若是不降的话,我会用炮把那老宅给夷为平地。记住了,只有一柱香的时间”梁鹏飞想了想,向那位手下下达了命令。

    “少爷,这些人怎么办?”白书生指了指那些仍旧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郑家伤者,这些伤员绝对不少,光是刚才逃回来的,还有受到了炮火猛烈轰击之后炸伤的,足足有不下千人之众,再在,都被那梁家的海盗给拖拉推押到了城墙下边的一个死角处。

    看到那些正在梁家海盗的严密看守之下,相互包扎搀扶的郑家残余,梁鹏飞淡淡地道。“既然他们都还活着,那就让他们活着吧,我们也不需要为这些人再浪费自己的弹药了,等郑连昌回来之后,让他来照顾这些人吧。”

    “不是吧少爷,您真想留着他们?”白书生不由得一愣,他实在是不清楚少爷为何要这么做。

    梁鹏飞嘿嘿一笑:“难道我还要白养着他们不成?这些人,可都是郑家的嫡系,对郑家的忠诚,绝对不是我们短时间之内就能够让他们服从于我的,还有一点,此次郑连昌出战,肯定带不了多少粮草,把这些人留给他们,就等于又让他们多了一千多张等饭吃的嘴……”

    白书生满怀敬仰地望着自家的少爷,歹毒啊,少爷的主意果然歹毒到了极点。“大屿山岛虽然是个好地方,不过,现在还不是我吃下去的时机。”梁鹏飞又续说道。这大屿山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但是现在,郑家的老巢虽然让梁鹏飞给抄了,可问题是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受多少损失,至少梁鹏飞不看好那朝庭的水师能给郑家的舰队造成什么巨大的伤亡,否则,郑家岂能在两广海域自在逍遥这么多年?

    梁鹏飞所需要做的不过是积累自己的功勋,而不是去跟郑家硬碰硬。再说了,凭着他现在手上的兵力,想要守卫大屿山岛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还不如继续好好地经营蟹王岛和吕宋中部群岛。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郑家老宅里的郑氏家眷终究还是降了。而那位郑连昌的叔叔,年近八旬的郑新卫站到了梁鹏飞的跟前的时候,这位老人虽然衣冠不整,脸上都还有一片淤青,不过,仍旧显得那样的矜持与高傲。

    “若不是我侄儿领军倾巢去与清狗作战,你这个梁家小儿又岂能得手?”看到了站在自己跟前,露出一脸得意笑容的梁鹏飞之后,郑新卫怎么也想不到,这郑家屹立了一百余年的老巢,居然就这么让这个看起来无比年轻而且看样来狂妄自大的年轻人仅仅用了八百多人就所城堡给攻破。

    “你说的没错,不过,若是你家侄孙不找我的麻烦,今日这一趟,也轮不到我亲自出马,要怪,你就怪你那可怜的侄儿吧。”梁鹏飞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只是伸手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一具尸体,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郑新卫的脸色不由得一变,身子也晃了晃,不过他很快又站得笔直:“你虽然打下了这里,可是,你以为你能守得住这里不成?”郑新卫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怨毒的恨意,那双浑浊昏花的老眼里边闪烁着凶光,犹如一头垂死挣扎的老狼。

    梁鹏飞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现如今我手下不过千人,那郑连昌怕是不日就能驾船转回,最多也就是一天一夜的功夫,怕是到时候我想走都走不成了,所以,我不会留下来干这种蠢事。”

    郑新卫不由得再次打量了梁鹏飞一眼,略一沉吟:“好,能够在大胜之余,还能冷静如此,确实不是普通人,不过,你现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与我郑家结下了不死不休之仇。我那侄儿,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呵,行了,你也不用再跟我磨嘴皮子了,和尚,让人把他们全都给押上船去,至于你侄儿能不能报得了仇,你到时候就在黄泉之下,安安心心地等他给你带来消息吧。”梁鹏飞淡淡一笑,陈和尚大手一挥,两名手下押住这位郑连昌的叔父就朝着城堡外边走去,他的身后边,是他的家属以及那郑连昌的亲眷,经过仔细辨认之后,确定需要押走的不过百余人,不过,城堡里边,除了那千多人的伤患之外,还有约三四千人的老弱病残。

    不过,他们全部都被梁家海盗给驱逐出了城堡,没过多久,那城堡里边开始燃起了大火,等到梁鹏飞等人撤离的时候,这虾须排的郑家城堡,已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梁鹏飞让人所那郑家储藏的无数火药硝石全部都从仓库里搬运了出来以助长火势,直至那梁鹏飞等人撤离出了城堡大门的时候,那滚滚的浓烟甚至在那天际形成了翻滚的,灰黑色的蘑菇云。

    那些被赶出了城堡的人们只能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吞噬着他们的家园,等到那大胜满清水师,得胜归来的郑连昌赶回了老巢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而看到了那虾须排的城堡那把天空都映红了的熊熊火光时,郑连昌张了嘴里,吐出了一口腥红的鲜血,脸色呈现出了一种绝望的死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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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伙慢慢看,还不能回家,不过政府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们,房子虽然烧了六七个小时,不过还结实得很,所以,现在正在修理水电,大概过几天就能回家了,到时候,更新要比现在稳定和快捷得多。

第一百五十九章 屈辱地远走他方!

    “梁鹏飞,我郑连昌只要活着一日,就必取你性命,让你们梁家断子绝孙,为我郑家上上下下近千口人还有我那些枉死在你手下的弟兄们陪葬。”郑连昌醒转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犹如九渊地狱里的恶魔所发的诅咒。

    他的眼角在滴血,他的面容扭曲得就像是那正在撕咬着腐肉的鬣狗,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那指甲陷进了肉里边掐出了血痕亦如未觉。

    跟前,那四千多名海盗亲眷和着伤残的郑家弟子那一张张期盼的脸庞,此刻,他们哭泣得像是一群终于看到了父母家长的孩子,背后的火光,还有那残破的城堡城墙,一切,都让那郑连昌的心在滴血,郑家一百多年来从来没有被人攻破过的城堡,如今,已然灰飞烟灭。

    这还不算,等到那面色难看得无比的郑连昌的堂弟郑连守匆匆从码头赶了过来,俯身在他的耳边一番细语之后,郑连昌觉得两眼一黑,险险又昏死了过去。

    “梁鹏飞,你若不死,我郑连昌还有何面目活于人世。”郑连昌桀桀地狂笑了起来,脸上充满了近乎疯狂的绝望。“来人,把那些战俘给老子押上来!”郑连昌简直气得肝胆欲裂,他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而那些被他在零仃洋海战所俘获的那些满清官兵,此刻自然成为了他的出气筒。

    “兄长,如今我郑家遭此大难,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看到了郑连昌的表情变化,郑连守赶紧伸手扶住了郑连昌,满怀担忧地道。

    “放心吧六弟,我还等着为我的孩儿妻女报仇呢,死不了人的。”郑连昌拔出了腰间的战刀柱地,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火光还有那些哭泣拥抱着亲人的手下,心里边痛悔不已,自己当时将计就计,自以为击败了那满清水师,便能更声大涨,附者如去,到时候纵横两广水道,谁敢侧目相望?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让那梁家凭着仅仅八百们全副武装的海盗,还有八门十八磅舰炮和两尊不知道口径的超远程重炮,就把他自以为坚若天下第一坚城的堡垒,由整整三千嫡系子弟镇守的虾须排城堡给攻破,摧毁。

    而且仅仅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先以那种口径惊人的重炮轰击城墙,引诱自己这边人的注意力,诱使他们出城作战,然后又派出了奇兵,攀岩而上,以一种他闻所未闻,能运上那几乎没有平坦之地的高崖上向下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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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打法,一生身经百战,胜绩无数的郑连昌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就这么简单地让敌人给攻破了。

    这也只能怪郑连昌无知,如果他知道梁家有超远射程的三十二磅重炮,如果他知道梁鹏飞有那种轻便移动自如,火力去强大得令人发指的没良心炮,或许他就不会这么轻敌了,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

    看到那城墙上深得让人心颤的弹坑,还有那心惊不已的城墙龟裂的裂痕,即使没有亲眼见到这种重炮开火的郑连昌也不得由栗然心惊。

    “对方把所有的炮弹都带走了,我们没有办法知道那种重炮的口径到底有多大,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口径肯定在三十磅以上,因为我们守城的二十四磅炮根本就没有办法攻击到他们。”一位幸存下来的郑家残兵向郑连昌禀报道。他的左手被齐齐削断,他的脸色惨白得就像是一张刚刚出厂的白色复印纸,时不时还咳嗽几声,嘴角溢出的血丝证明了他的内腑曾经受到过严重的创伤。

    “那种从高崖上轰击你们的火炮你们看清楚了没有?”郑连昌此刻只想知道梁鹏飞到底有什么神秘的武器,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对城堡和城堡里的人员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

    这位被那没良心炮的冲击波给震得五脏六腑严重受伤的郑家残兵想了想,只能摇着脑袋涩声道:“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到底是什么火炮,太可怕了,那种火炮的威力,更在小的想起来还觉得胆寒,那种火炮的弹药爆炸的时候,感觉就像是我们的弹药桶让人给击中的感觉,每一炮爆炸的时候,都能把人给掀上半空……”一提到了那种火炮,这位郑家的残兵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一个劲地描述着这种火炮的威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对方的强大。

    他还算是好的,有不少的郑家残兵现如今如果傻子一般,只能呆呆地傻坐着,目光懦弱而迷茫,脸上露着白痴一样的笑容,几乎是半疯半癫的模样。

    这场大火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若不是一场大雨出现,甚至有可能会烧上更久的时间,可即使是这样,当那郑连昌走进了城堡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了。

    里边,再也找不到一间完整的,可以遮风避雨的房间和宅院,到处全是断壁残橼,还有一些角落处发现了不少被烧成了焦碳卷曲的人体,那些可怜的人儿已经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甚至只需要你拿手指头轻轻一戳,整个身体都会酥碎成一滩灰垢,让那雨水给搅拌之后渗入地底,又或是让风儿吹得无影无踪,可以想见这场大火有多凶悍。

    整个城堡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气,原本种植在城堡里的那些热带植物也全都没了踪影,甚至就连那郑家老宅旁边的宗祠,现在也只剩下了一堆碎砖破瓦,萧瑟、凄冷、悲惨,此刻,郑连昌的心里边只剩下了这些负面情绪。

    那海风吹过,似乎让他的骨头也变得冰凉起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就是郑家人的主心骨,整个红旗帮的希望,可是他的心里边,还是忍不住深深一痛。

    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不再玩什么将计就计,宁可稳扎稳打,至少,老巢能够安然无恙,自己的妻儿也能平安,他虽然是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海盗,可他也是个人,对家人的脉脉温情,对子女的关爱,并不比其他人少。

    不少的手下在这一刻都流下了眼泪,甚至有些人开始失声痛哭起来,堂堂七尺男儿,却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心痛如绞啊。“查一查,看看城堡里还剩下些什么物资,收拾收拾,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郑连昌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了起来。

    “大哥,家毁了,我们可以再建啊,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咱们老郑家,在这里可是已经住了一百多年了。”那位郑连守不由得脸色大变。虽然郑连昌这话说得很轻,但是听在他的耳中有如雷殒。

    “我们不得不离开,我们郑家老巢被端的消息,现在肯定已经被散布出去了,这一百多年来,咱们老郑家得罪的人还少吗?那些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乘火打劫才怪,还有,我们城堡里的粮仓已经被梁家给烧得精光,连一粒米都没落下,我们的人加上这些幸存下来的,足足有近一万五千人,咱们的船上的粮食,最多足够我们一个月的用度,而且再如今我们郑家的藏宝也让他们给搬空了,难道我们要卖船来买米买粮不成?”郑连昌涩涩地道。

    郑连守听到了郑连昌的分析之后,才明白这郑家的处境到底有多危急,这些年来,红旗帮日益壮大,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拚杀出来的,虽然依靠着强大的武力建立了威信,可是这种威信是需要武力在维持的,如果郑文显当时守住了堡垒,老巢还在,又战胜了朝庭,确确实实能让郑家安若泰山,那些见风使舵者必然以郑家红旗帮马首是瞻。现在,郑家老巢被剿,那些与郑家有血海深仇,还有那些平日里敢怒不敢言的人们现如今会有何想法,他们会如何做?

    郑连守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永无休止的那些昔日仇敌的死命反扑,还有那些强大势力在一旁边虎视眈眈,更别提那朝庭经此一役之后,虽然现如今暂无反击之力,可是如果他们从广东以外的地方再调来水师呢?

    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乘他病要他命的人多不胜数,雪中送碳之人少之又少,这点道理,郑连守很清楚,要知道,红旗帮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这样的事情难道干得还少吗?

    “那我们该去哪儿?”郑连守越想越觉得心惊,脊背发凉,脑门上的冷汗快变成了奔流的瀑布。“要不然,咱们跟徐三眼徐帮主打声招呼,让他……”

    “徐三眼?算了吧,你别看他现在对我们殷勤,为的是什么?你以为他是守信之人,要不是咱们红旗帮势大,把他给吃得死死的,你以为他会那样的温顺乖巧?说不定这会子他已经在想办法拉上一批人来瓜分咱们了。”郑连昌凉凉地一笑,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让他已经对人性了解得无比地透彻,至少对那些熟悉的人,他们抬起屁股,郑连昌就能猜得出他们想拉屎还是要放屁。

    “咱们老郑家在两广耀武扬威了近百年,已经算得上是风光无限了,这个时候再不走,难道要等着被那些人吞并瓜分了不成?”郑连昌说这话的似乎,连那一向挺得笔直的脊梁也驼了下去,似乎不堪这生存的重压。

    “可是,我们能去哪儿?”郑连守有些愣愣地道,他实在是想不出,离开了这大屿山之后,他们还能去哪儿?要知道,南洋,那里可是西夷人的地盘,冒冒失失地撞将进去,就等于是一条鲸鱼给丢进了恶鲨群中。

    可是福建、浙江一带,那里的海盗可也都不是善与之辈,郑家要过去占地盘,必然会引起那些地头蛇的怨恨,说不定那些一盘散沙似的人物会联合起来,把郑家给连皮带骨都给吞掉。

    “往西走,离开这里,海盗这行当,老子也干腻味了,现如今,咱们既然已经失去了老巢,不如当断,往西去寻那些小国投靠,说不定,还能混上一个大将军当当,或许,当一个小国之王,也总比这样强太多。到时候,大伙说不定也能封妻萌子,流传后世以成佳话。”郑连昌淡淡地笑道。那双眼睛里边,透着一股子阴冷的狡诈与歹毒,这一刻,下定了决心之后的他,又恢复了那个凭着手中的枪炮与战舰,狠辣手段与强势,让红旗帮成为两广第一大海盗集团的郑连昌。

    他的这番话,让身边的诸位心腹都不由得先是一愣,旋及,一脸的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一种灼热滚烫的眼神与表情,他们那原本显得有些灰凉的心脏此刻又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封妻萌子,流芳百世,这种心愿,几乎是世间任何一个俗人最大的愿望,不管他是海盗还是其他什么职业,只不过,平时不敢想,况且他们与清朝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坐下来谈的机会,经过了这次海战之后,朝庭要还想招抚他们,除非这个朝庭已经没皮没脸到了极点。

    但是,郑连昌的话却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新路,要知道,他们与大清国有仇,可是大清国的周围,可是有着不少的小国跟他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仇恨,那些小国,常年战乱频发,国主更是轮流地当着玩,如果他们这一大股势力加入到了任何一方,绝对是极大的臂助,受到重用是绝对肯定的。

    郑连昌这一招不仅仅让手下恢复了自信,同时又给他们抛下了一个极大的诱饵,更何况,这群海盗到了陌生之地,肯定只能抱成团继续地团结在郑连昌的麾下,到了那些小国,投靠某个势力,等待时机成熟之后,取而代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哥,那侄儿与嫂子他们的仇……”郑连守这个时候却是一脸的沮丧与悻然。

    郑连昌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一脸的慷慨激昂:“红旗帮不光是我老郑家的,同时也是兄弟们的,我不能因我之仇恨,而让弟兄们连命都搭进去,这仇肯定要报,但是……”

    这哥俩不愧是好搭裆,一唱一和之下,诸人皆尽满怀感激,跟着这样的老大,就算是为他去死,也值了。

    “我儿子的仇,早晚要报,等着吧,梁鹏飞,我们肯定会有机会再次交手。”郑连昌抬起了头,望向北方,眼中闪过一道厉芒,犹如那夜空闪过的雷电,冷冽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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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感觉不错,写起来挺顺手的,希望明天也是如此,感谢大家的投票打赏和订阅支持,这段时间不仅仅更新慢,而且似乎有些不在状态,但是你们去一如既往的支持,让晴了在感动之余又深感羞愧,再等几天,能够回家之后,晴了会用百倍的努力来回报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章 赤裸裸地算计着升官发财!

    “左江镇水师总兵孙全谋负伤被擒,生死不知,游击将军黄标奋死作战,引舰直取敌酋,乱军之中,受敌重炮轰击身死,林国良激战之中,临阵怯敌,领麾下三营水师先行仓皇退走,却被郑家海盗所伏,三营水师,逃回淇澳者不足半数。副将林光玉、参将钱邦彦,在大横琴岛水域与海寇徐三眼激战一天一夜,不分胜负,最后,徐三眼不敌王师,折损千余手下,战船数十艘,败逃。副将林光玉也能水师战舰受创甚众,没有追击……”孙世杰把那一份份地公文给念了出来,听得刚刚赶回了新安水师大营的梁鹏飞心惊胆颤。

    “两广水师,经此一役,精锐几乎尽丧。”梁鹏飞摇了摇头,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牛B哄哄的孙总兵,统帅一万余的水师,遇上了兵力相若的郑家红旗帮,居然打成这样,简直就是往那位广东水师提督赵承鳞和两广总督福康安的脸上抹上了一层洗抹不掉的黑色油彩。

    “是啊,十一个水师营,还能保持建制的只有六个,五个水师营几乎尽丧,守备以上的武官,居然死了一半,就连主帅都让人给生擒了去,这种战绩,实在是……”孙世杰也是一脸的鄙夷。“这就是大清的水师。”

    “其实这也很正常,虽说是十一个水师营,按照建制而言,每个水师营的兵力都应该有千人,可是那些各营守备可都不会像咱们大人一般,吃空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少则一两百,多则三四百,而且武器、船只的保养各个方面,各级官吏都想着办法的捞钱,那些士兵也是久疏训练,怕是能跟渔民一般能够下海操舟就已经不错了,水战……”营千总吴良也是一脸的轻蔑。

    “不过,大人您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为好。”孙世杰犹豫了一下之后,向梁鹏飞进言道。

    梁鹏飞不由得有些愕然地望向了孙世杰。“你此言何意?”

    吴良却隐隐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大人,此次数路精英尽丧,仅大人一路获此胜绩,怕是肯定会惹得很多人……”

    梁鹏飞笑了,声音不大,却又透骨彻寒,两眼里边犹如摆放着两柄寒光闪闪的大铡刀:“明白了,不过你们放心,老子的功劳可是明摆着的,他们能怎么办?阴着来,朝着朝庭上奏不成?可别忘记了,有人恨我,可有的人却巴不得把我给竖成典型。”

    孙世杰两眼一亮:“大人您的意思是说福康安和赵承鳞?”

    “当然是他们,你们想啊,这一仗可是这二位亲自下达的命令,此役,除了我大获胜绩,其他各路人马,要么就是主帅被擒,让海盗给打成残废,要么就是被海盗阻拦住,无法完成既定目标。要是再把我给扳下去,那福康安和赵承鳞的脸面可真的连一丝遮羞布都没了,他们能答应吗?”梁鹏飞可不傻,重要的是,他同样懂得把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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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我那位岳父大人给我传来了消息,皇帝已经派来了使节,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和珅南下,彻查广州知府参与走私鸦片一案,那位海关总督现如今已是自身难保,这天底下,落井下石的人不嫌少,明哲保身的人同样不嫌多,哪还会去沾这个晦气?他不过就是皇帝的一个家奴而已,跟福康安比起来,谁轻谁重,皇帝心里边自有盘算。”

    梁鹏飞这话说得如此之肯定,那是因为他是穿越人士,明白那位乾隆对于福康安的感情,可以说,只要福康安不反清复明,犯下什么样的错误,这位乾隆都肯定会保福康安,谁让这位满清皇帝就是看这位福康安顺眼无比呢?

    就连那位乾隆朝最为著名的宠臣和珅,遇上这位福大帅,都只能退避三舍,想方设法地结好其弟福隆安,就是因为他清楚,这位福大帅在乾隆的眼里,简直就像是亲生儿子一般喜爱与宠信。

    “大人既然如此深谙厉害关节,孙某就放心多了,这一场大战,我们新安水师营之胜果,确实可谓是硕果累累,不仅仅攻破了大屿山红旗帮的郑家老巢,大人还擒获得郑家亲嫡系亲眷数百人,连郑连昌的妻儿老小皆尽擒获,光是这份功绩,足以让皇帝龙颜大悦,这郑家纵横两广水域百多年,一直是朝庭在两广的心腹之患。”孙世杰也觉得梁鹏飞的分析十分有理,转而放开了心思,探讨起了此战的成果来。

    “你们说说,凭我这次的战功,能不能劳上一个游击或者是参将当当?”梁鹏飞眼珠子一转,开始赤裸裸地谋算起了升官发财,把吴良和孙世杰哽个半死。

    不过,孙世杰明白自己这东主是什么脾气,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思量了一番之后笑道:“凭着大人上次的战绩,升为都司,不过是手到擒来,如今,两路大军皆丧,仅大人战获奇功,若是操作得当,怕是参将与游击,不过是皇上的一念之间罢了。”

    “没错,大清做什么升官最快?那就是战功。大人如今深受福总督宠信,又是福总督亲手提拔上来的人,这一次又替福总督涨了脸,参将是肯定的,游击嘛,下官以为也有可能。”吴良也很实际地分析起了问题。

    梁鹏飞站起了身来,在营帐里边缓缓地踱步,良久,转脸过来望向这二位。“你们也知道,这一次,我不仅仅端了郑家的老巢,还查获了一批郑家的藏宝,如果我把这批藏宝呈上去,你们说说,我能拿到参将之职吗?”

    “大人,您为什么对官职的升迁这么在意?”孙世杰忍不住开口讯问道,现如今梁鹏飞的表现,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官迷。

    “因为我想拥有更大的权力,更大的自由度,能够掌握更多的实力。老天爷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梁鹏飞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向是在向心腹吐露着心事,听得那孙世杰与吴良心脏狂跳不已,面色数变。

    这样的话,虽然隐喻,可是骨子里边却透着一股子赤裸裸的危险,梁鹏飞的野心,可不仅仅只是升官那么简单,吴良与孙世杰的脑海里边同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互望了一眼,又都移开了目光,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震撼得过份。

    长期地在梁鹏飞的手底下呆着,两人都隐隐地觉得这位对朝庭半点的好感也欠奉的梁鹏飞似乎在谋划着一些很有可能会抄家灭族的大事,可是他们渐渐地明了了梁鹏飞真实的实力,还有那在清国之外拥有如此之多的力量和地盘之后,他们的心里边却又隐隐有些期待,不过他们也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因为,现如今却实没有看到任何的希望,而今天,梁鹏飞的话却忍不住让他们的心里边打了个突,难道说,这位心机深沉奸话得犹如千年老鬼的年轻人终究忍不住了?

    梁鹏飞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顿了顿之后又开了口:“此战,一共查获了郑家藏宝白银六百二十万两之巨,其他各种珍宝古玩数以万计,折银也近六百多万两,我准备全部上缴与福总督大人,不过,孙世杰你给我拟公文的时候,就说缴获白银四百五十万两,珍宝古玩不用计数了,至于白银,我会带走六百万两,余下来的二十万两,作为新安水师大营士卒和军官们的福利分发下去,对于战死者,从重抚恤,明白吗?”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把此事办得妥妥贴贴的。”听到了梁鹏飞这话,孙世杰只能是佩服得五体投体,梁鹏飞不仅仅心狠,而且手下够黑,一砸就是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至于那些珍宝古玩,留给那位福大帅挑选之后,再行上缴,这样的受贿,这样精明能干,又勇于任事,还给自己涨脸的手下,他要是不保,他要是不想办法提携,除非他是一个大脑智障的可怜孩子。

    “吴千总,你们二人立即启程,赶往广州禀报这里的情况,请总督大人派兵来押送那郑氏亲眷前往广州,我可不想在路上出什么差子。”梁鹏飞眼珠子一转,又向那吴良吩咐道。虽然此战他取巧得胜,可那郑家实力未损,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珠江水道巡逻,劫回亲眷,所以,梁鹏飞宁可稳妥一些,这个时候已经犯不着自己再去冒什么险了。

    “下官遵命。”吴良赶紧起身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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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些人领命离开了营帐之后,梁鹏飞坐到了椅子上,接过了白书生递来的雪茄,由着陈和尚给自己点燃了雪茄,狠狠地砸了几大口之后,悠然地喷出了一口芬芳的烟气。有些事情,梁鹏飞还是没有说全,就像这次缴获,这六百二十余万两白银,仅仅只是一个零头而已,实际上梁鹏飞父子在那郑家的藏宝地所搜刮到的财宝光是白银就是两千六百多万两,还有黄金五百万两,那些珍宝古玩更是不计其数,梁鹏飞父子自然是先下手截留了一部份精品珍宝古玩之后,余下的就作为梁鹏飞缴获的战利品上缴,自然,五百万两黄金全部留下,白银也扣下了两千万两,就缴个六百二十万两以已经算是对得起人的了。

    这两项加起来,已经足以超过千万两白银,如此之大的手笔,别说是福康安,就算是那乾隆皇帝听到这样的消息,怕也忍不住会龙颜大悦。要知道,清朝一年的税赋不过五千余万两,梁鹏飞干这一帐,不仅仅没亏本,反而替朝庭挣了上千万两,等于是两成的国家税赋收入,他们如何不喜,与那孙全谋等人的失败比起来,梁鹏飞的功绩确实可以称之为耀眼也不为过。

    “老爷刚刚递来了消息,东西已经全部安置好了,另外,又调拔了三百万两白银往吕宋中部群岛,以便招募工匠,加快那里的建设速度,还有聘请那些西班牙的技师,早一日让那里的金矿开工,那我们这边的负担也会减劲一些,另外,已经从那吕宋移民里抽调了一千名年轻人,前往蟹王岛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另外,我们通过吕宋总督聘请到的那些西夷教师也全部到位,目前,蟹王岛上已经增开了十个班级……”白书生这个时候才向梁鹏飞禀报起了从蟹王岛传递来的最新消息。

    梁鹏飞点了点头:“好,只要能找到老师就好办,如果翻译不够,就从广州的梁氏族学里边挑选一些信得过的通译过去,对了,那些去蟹王岛的通译如果愿意,把他们的家人也一道接过去,如果不愿意也行,他们的薪水要比原来提高一倍。另外,他们的家人,由我们来出面照拂,这样才能让人家安心的为咱们做事。”

    “好的,另外还有一件事,老爷说了,那些蟹王岛上如今各种基础设施建设都已经差不多了,那一千多的西班牙战俘少爷您还有用,可是那好几千的海盗战俘咱们应该怎么处置?”

    “从里边给我挑选一些既老实听话,又有特长技能的留下来,其他的,全给我送往吕宋中部群岛,那里不是一直都说缺劳力吗?另外,如果金矿开始开采的话,劳力会更加的紧张,这好几千人过去,想来应该能暂时解决掉这些问题。”梁鹏飞笑道,对于这些西方海盗,他可是没有任何的同情心可言,压榨他们所有的剩余价值,才是梁鹏飞最喜欢干的事,因为这些海盗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国人的鲜血,如果处置,已经算是便宜他们的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那位玛丽亚修女让小的向您转交一封信。”梁鹏飞这个时候悄悄地凑上了前来,把那封信呈到了梁鹏飞的手上。仔细看了信中的内容之后,梁鹏飞挠了挠头皮,那位玛丽亚公主殿下看样子已经对于蟹王岛呆得有些腻味了,而且也看出了梁鹏飞并没有虐待与加害那些西班牙战俘的意思,反而按照雇佣兵的方式来聘用那些战俘,这让她也放下了最后一丝忧心,于是这位玛丽亚公主打着要前往大陆,亲眼看一看神秘的东方的名义,要离开蟹王岛。

    “对了,我爹他没看出什么来吧?”梁鹏飞有些心虚地压低了声音。

    白书生不由得咧开了嘴:“少爷,老爷是何等人物,岂能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不过老爷说了,您自个的事,由少爷您自个处理,只要您能摆得平,就算是您娶上一百个老婆他老人家也没意见,就是,最好能给老梁家多添儿孙,开枝散叶……”

    听着白书生这一席话,梁大少爷一脸的黑线,我靠,他能够在脑海里边想象出老爹那张老脸摆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儿在那不停地唠叨。一百个老婆,照老爹的想法,自己啥也别干了,干脆就当一台人行自走播种机得了。

    “行了行了,我老爹那些话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嗯,既然她想要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先等我从广州回来再说,到时候在新安县购置一所宅院,让她安置在那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说实话,梁鹏飞也挺思想这个漂亮性感妖娆的大洋马,咳咳,应该是说有着异域风情的美人儿才对。

    看到白书生那副猥琐的嘴脸,梁鹏飞不由得瞪了这家伙一眼。“行了,给老子去把这些事都办了,对了,等孙世杰把那些运过来的白银和珍玩都清点造册之后,让武乾劲先送往广州,直接送往两广总督府,事情最好办得隐蔽一些,别给我半途让人给劫了。至于那一干现如今押在新安县城的人犯,就先等吴千总的消息,到时候,我再跟随着前来押送的军队一块回广州。”

    “少爷您放心吧,小的们一定给您把事办妥贴了。”白书生点头笑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回头,把消息递给石小姐,告诉她,等我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我会亲自登门,去拜见她爹,这一回,她爹可没理由再阻止我们了吧。”梁鹏飞想到了大着肚子的石香姑,梁鹏飞就觉得心里边生疼,就像是有十七八只猴子大里边抓挠似的,自己的媳妇现在也不知道好不好,肚子里边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早已经默认了石香姑是自家少夫人身份的白书生与陈和尚看到了少爷这副寡寡的表情,也不由得有些戚然。“少爷放心吧,要是那石老爷子再敢阻拦,大不了动手抢人,咱们老梁家怕过谁来?”陈和尚闷声闷气地道。

    “行了行了,咱们可是斯文人,不是土匪,你家少爷我是娶媳妇,不是抢押寨夫人,有点素质行不行?别成天打打杀杀的,像少爷我这样知书达礼的人就是少啊,唉……”梁鹏飞没好气地白了那陈和尚一眼。仿佛他真成了这位彬彬君子,而不是动不动就想搂刀子抢劫杀人放火的暴徒。

    “……”听到了少爷那厚颜无耻的自吹自擂,白书生和陈和尚只能无言地猛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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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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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了新书《攻略初汉》已正式上传,看书名,啥内容风格,不用多说,你懂的。。。。。。。。。。。千夫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夫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夫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