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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了     千夫斩txt下载     千夫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章 四个商贩头目!(呼唤一下:月票!)

    梁鹏飞看着这些经过了一两个月的锻炼,变得雄纠纠气昂昂,皮肤黝黑,身形越加的健硕的百长和把总、千总,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可是似乎也嗅到了什么味道似的,一个二个挺直了脊梁,目光追随着梁鹏飞的身影,似乎都在希望梁鹏飞派他们去奋勇杀敌,建功立业。梁鹏飞心里边颇为欣慰,这些,将会是他日后在军中的班底,同样也是日后他要干大事的基础之一。

    他手下的士卒可不像是那些满清军队一般五日一操,甚至有些十日一操,最离谱的是吴良还曾经向梁鹏飞提到过昔日的他呆过的左江镇,那里居然是每月出一次操,平时,那些士卒要么就无所事事,要么就回家干自己的农活。

    梁鹏飞听到吴良所言,简直是无语到了极点,这样的军队,能叫军队吗?光是从训练量就,自己的军队与其他满清将校的军队就比出了高下。

    “不错,经过了一两个月的训练,总算是有点人样了,不过,这还不够,你们还没见过血,还没杀过人,所以,你们还算不上精兵,算不上真正的勇士,现如今,有了一个机会,你们,想不想干?!”梁鹏飞手撑着案几沉声喝道。

    没有一点官场气度和用语,梁鹏飞就像是一个山寨的首领,正在蛊惑着下属去杀人放火,这种言辞,听得吴良一阵白眼狂翻。

    不过,这话语言,却更能激起人们的血性与悍勇。“想!”十数人的回答声犹如一人,挺胸直腰,目光像如被火星点燃的干柴,熊烈无比。

    “好,武乾劲,带着你的人,和五条快船,给我扮成渔民,在我们新安一带的海域巡查,但凡遇见可疑船只,就速速来禀。特别是那些西夷人的船只。”

    “梁水生、梁涟生、梁海生,我给你兄弟三人三百巡役,给我分成几路沿着新安县海岸,给我找,但凡是适合停靠船只的海滩,都给我留下人手潜伏,每日通报一回,记住了,要给我留得力的人手,若是被那些走私的发现了,坏了大事,休怪本官军法无情。”

    三个长得一模一样,高矮胖瘦也相差无几的壮实汉子站了出来,向梁鹏飞抱拳接令,这三位乃是一胎所生的亲兄弟,也是梁大官人从老家顺德招募来的梁氏子弟,而且还是梁鹏飞的堂兄弟,这三人各有特点,不过,都够稳沉,所以,梁鹏飞也才敢把这事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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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书生,你带你的人,跟吴千总一块悄悄的分批进城,给我看好新安县城四门,让吴千总把那些人指给你看清楚,你的任务就是,把那些住在陈家巷的人都给我盯死了,别给我出什么漏子。”

    “少爷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了。”白书生经常一激动就改不过来,仍旧把梁鹏飞叫做少爷,虽然是军营,可这里都已经快成了梁家打入满清军事系统内部的大本营了,所以,他的称呼也没有任何人敢有异议,就算是吴良,连眼皮都不跳一下,觉得理所当然。

    梁鹏飞转身走到了案几的跟前,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其他人等,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所有休沐士卒立即归营,记住了,此事暂时不得向士卒泄漏,告诉他们,在短时间内,本营会进行一次全副武装的长途行军训练。”

    “吴千总,你先带着书生他们跟你进城,安排好一切之后,在瑶红楼等我,到时候,本官要亲眼见见那几个头目,看看都是什么来路。”

    听到了这话,吴良不由得一愣:“守备大人,这样的话,会不会打草惊蛇?”

    “你放心,只要不走脱一人,蛇跟草都让老子给堵在坛子里边,惊不惊都无妨。”梁鹏飞嘿嘿一笑,眼角闪烁着惨人的寒光。吴良不由得打了一激凌,赶紧点头应是,立即去安排起来。

    深夜,已近子时,瑶红楼的红牌小桃红的独院子里的小阁楼上,一身深蓝绸袍,腰上悬着和田玉佩,打扮得风流倜傥的梁鹏飞正抿着茶水,侧耳倾听着一位穿着性感妖娆的漂亮女子抚着琵琶,清唱的温婉小曲。

    这位漂亮女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年轻而又高大俊朗的青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就是自己的相好广东水师新安营营千总吴良的顶头上司,那位传说把那些西夷海盗一网打尽的梁守备梁大人。

    他的旁边,正是营千总吴良,吴良此刻肃然端坐,跟前摆着酒食,却没有什么胃口。“快子时了吧?”梁鹏飞把茶碗放下,侧耳倾听着,那瑶红楼的喧闹声此刻也渐渐地没了声息,看样子,该睡的也都睡了。

    “还差不到一刻就子时了,大人。”吴良从怀中掏出了怀表看了看时间。

    梁鹏飞回过了头来,向那已经停下了唱曲的小月如笑了笑:“月如,你可是跟你的姐妹们交待好了没有?”

    “守备大人尽管放心,奴婢的姐妹们都知道该怎么做,到了子时,那几个商贩,绝对都跟死猪一样,怕是叫都叫不醒。”小月如带着一脸妩媚的笑容软软地说道。那水汪汪的媚眼儿勾魂夺魄。

    “这小娘皮,看样子皮痒痒了。”吴良气的直咬牙切齿,可梁鹏飞哪有闲功夫注意这些,他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窗子边上,推开了窗帘,看到了下边安静得没有一丝一毫气息的寂静院子里边的角落处蹲守的二十来位精干手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她们来了!”这个时候,小月如指着院门处低叫出了声来,那里,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几个灯笼汇拢到了门口,然后朝着院里边走了过来。

    不多时,小月如的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华丽的姐妹全都上了小阁楼。“姐姐,那些家伙全都醉倒了,小桃红提议拢在一块耍色子喝酒,结果,那些笨家伙让咱们姐妹全给灌成了一滩滩的烂泥。这位公子爷,您要咱们办的事,咱们姐妹可是给您办好了,您说的话可不许不算话哦。”其中一位俏姐儿把目光落在了梁鹏飞的身上,声音软糯,眼角含俏。

    “放心,我对女人,从来没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梁鹏飞站起了身来,呵呵一笑,冲身后边的陈和尚弹了一个响指。

    陈和尚赶紧把早已准备好的银票交到了梁鹏飞的手中。梁鹏飞晃了晃,递到了那位向自己说话的俏姐儿的手中。

    那位俏姐儿不由得轻吸了一口凉气,抬起了显得有些疑惑的目光打量起了跟前这位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贵公子。

    梁鹏飞呵呵一笑:“原本我答应过,只要事情办成,一人五十两。不过你们事情做得如此利索,所以,我给你们每人一百两,这是你们该得的酬劳。”

    “多谢梁公子。”这位俏姐儿眼眸之中一阵闪动,婷婷一福之后,主动上前,垫起了脚尖,在没有防备的梁鹏飞脸庞上留下了一个嫣红的唇印,梁大少爷不由得一愣,那位俏姐儿看到梁鹏飞那傻呼呼的样子,不由得卟哧一笑,眼眸儿里波光流转,媚意翻涌:“姐妹们,怎么还不过来谢谢梁公子的手笔。”

    “一个一个来,都别急,我日,我的脸啊……再亲我可动手了。”牛高马大的梁大少爷让一具具温香软玉的身体给包围住,红绿交织,莺燕啼鸣,脸上也不知道糟到了多少女色狼的袭击,不过其间,那些俏姐儿的嗔声亦是不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梁大少爷反击得手,等到那些俏姐儿晕红着脸,气喘吁吁的散了开去时,梁鹏飞那张俊朗的脸庞已经变成了戏场上的关公,可就是色没抹匀,看起来跟鬼画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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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日你奶奶的,吴良你个狗日的不许笑,还不让人给我打点水来。”梁鹏飞表面上显得无奈又愤怒,可实际上心里边暗暗直乐,刚才乘乱,他装着挣扎,右抓右掏地,可是吃了不少的豆腐。

    正所谓塞翁失马,安知祸福?脸让胭脂和口红给抹得乱七八糟的梁大少爷这个流氓搓着那还残留着软滑手感的手指,心里边暗暗得意道。

    梁鹏飞收拾停当之时,已然听到了阁楼下传来的脚步声,探头一望,果然,陈和尚已然站到了阁楼底下,冲梁鹏飞比划了一个得手的姿势。

    “好,吴良我们走,诸位姑娘,日后有缘再会。”梁鹏飞又回身跟那几位正在整理着衣裙,时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的俏姐儿们挥手告别道,匆匆地离开了瑶红楼。

    新安县城外十里处的水师大营里边,四个被拨成了赤条条的光猪,绑在了那木头桩子上的醉汉,正眯瞪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最后,目光终于落到了正拿着一根椅子,坐在了他们的正对面的梁鹏飞身上。

    看到这些个家伙那副木头呆脑的样子,梁鹏飞有些不耐烦地抬了抬手:“让他们清醒清醒。”

    四名被拔成了光猪的醉汉就看到有人立即几大盆凉水就泼了过来,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问题是夜里仍旧寒凉,这么几大盆凉水泼下来,酒意顿时给驱散了大半。

    “怎么样?都醒了。告诉我,你们到新安来干什么?要做什么交易,要在哪儿接头,货物怎么转运,一样样全都告诉我。”梁鹏飞手里边正拿着一把寒光四溢的尖锐短匕在那剔着指甲,邪恶而残忍的目光正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这四个商贩头目。

    他的身后边,陈和尚已经褪去了上衣,露出了他那健硕得可怕,上面布满了无数伤疤的强健肌肉,手里边,正把玩着一根结实的牛皮鞭子,脸上的笑容,在那些战斗的功勋痕迹的配合之下,显得无比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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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品“高洁”的梁大少爷!(四千字更到,吼吼继续月票)

    “喂,老子打劫,你们好歹给点表情行不行?!”梁大少爷摆了半天的POSS,却发现所有的人呆呆傻傻地瞅着自己,就像是让雷电给劈中了脑门似的僵在当场,不由得恼羞成怒地吼道。

    “你到底他妈的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居然敢在官道上打劫!”赵丰宝一脸黑线地指着梁鹏飞跳脚痛骂:“你们这些狗日的还站着干吗?给我上!把他揪去见官。”

    梁鹏飞立即回头,冲那高大的榕树后边招了招手:“陈县令,你可是听到了,这些逆民,居然敢袭击官差,你说说该当何罪?!”

    那榕树后边又钻出来了一伙官差打扮的人,其中更是有一个身着七品官袍的人,大概也就是三十来岁,脸上的表情仍旧有些扭曲,不过回答起梁鹏飞的问话却份外的利索。“守备大人,下官听到了听到了,来人呀,把这些刁民都给本官抓起来。”

    赵丰宝伸手提起了一根棍棒,正要指挥着手下往前冲杀,却又看到了这一副场景,差点一个踉跄跌了一个狗啃屎。“我日!”

    “好啊!看看,陈县令,这家伙还骂你呢,又多了一条罪名,辱骂官吏。”梁鹏飞手指着那赵丰宝,嘴里的唾沫星子全喷到了陈县令的脸上,义愤填膺写满了他的脸庞。

    “是是是,守备大人说得是,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还傻站着干什么,给本官上。”陈县令一脸黑线地擦着脸上的口水,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两步,气极败坏地道。

    陈县令也是满腔的苦水,大清早的,就让梁鹏飞这个守备大人从小妾的被窝里边给拖了出来,说是有一伙强人要袭扰新安县城,一听到这个消息,陈县令不敢怠慢,赶紧召集了一批差役,随着这位守备大人赶到了这里,可是等了老半天,来了一伙人,结果,这位守备大人的亲兵居然把人给扔了,守备大人跳出去叫嚣打劫,到了最后,还强辞夺理,硬说是对方袭击官差,辱骂官吏。

    可能怎么办?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而梁鹏飞可是一位守握着军权的守备大人,正六品,而且他的手下还管着巡役和水师,不管海里还是陆上,缉拿匪盗之事他都能管,都管得着,自己这个苦命的县令也只能当个跟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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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站住!住手。陈县令,我是赵丰宝,宝丰货栈的掌柜的,您不认为我了?!”赵丰宝可真有点傻眼了,原本还以为是哪个王八蛋假扮官吏来打劫,这会子,窜出这么多的官差,就连县令都站了出来,那些官差他认不得,可这位县令他却认识,去年在瑶红楼里边还曾经宴过一回客,花了两千两银子,打点这条商路来着。

    “我认识你,可咱们守备大人不认识啊?”陈县令不由得一愣,看清了来人是老熟人之后,不由得翻起了白眼,转过了脸来正要为赵丰宝说两句好话,却看到了梁鹏飞那脸上的痞相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透着阴冷的目光正围着自己上下打量。他的身后边,那位强壮得就像是一头水牛一样的壮汉手中那柄长得夸张的战刀已经出鞘,同样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陈县令,这伙强徒,莫非跟你真有交集不成?你可知道,去年,他们从新安县的地域一共走私了八百箱的鸦片运往广州。”梁鹏飞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小,不过,传递来的消息让那陈县令脑门上唰的一下就泌出了冷汗。

    “下官岂会与这等强徒有任何的交集,这绝无可能,来人,还不把这些刁民全给本官拿下!”陈县令可不傻,他被梁鹏飞拉了壮丁,他也不相信这位梁守备就是为了让自己来看他唱大戏耍大鼓。而现在梁守备才说清楚,禁不住吓出了一头的冷汗,赶紧站好了队伍,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区区商人而把自己的乌纱给丢掉。

    “老爷,怎么办?”跌得灰头土脸的查六费劲地爬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有些心怯地道。

    赵丰宝看着那些步步紧逼,大声吆喝的差役,心里边还真有些拿不准了,既然陈县令都出了面,这些人绝对是官差,如果反抗,万一不小心宰掉一个两个,到时候,肯定会给自己的主子惹祸上身。

    赵丰宝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却也拿不出一个主意来,而手下的那些护卫,已然都拔出了刀枪,与那些差役对持了起来,双方手中都有兵刃,而那些差役不过七八个人,这边可是有三十多个将近四十个护卫,一柄柄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那些欺压小老百姓惯了的差役哪见过这么多的人敢冲他们比划刀子,顿时有些胆怯了,畏畏缩缩地不敢朝前,看得梁鹏飞直摇脑袋。“靠,这也叫差役,和尚,发信号,让兄弟们亮亮招牌。”

    陈和尚把手指伸进了嘴里边,一声响亮的唿哨声吹起,顿时,两边路旁边的林中,涌出了不下二百来号兵丁,手中持着长枪与火铳,杀气腾腾地朝着这些被困在官道中央的赵丰宝等人围逼上去。

    “放下!都给老子把刀放下,我们投降!陈大人,还有这位大人,我们可是良民啊,真不是什么刁民。”赵丰宝这个时候哪里还敢犹豫,赶紧叫嚷了起来,生怕真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自己这边的人怕是要全都倒在这些士兵的刀下。

    “还以为真是一个硬气的主,结果呢,连毛都还没碰着就服了软,真他娘的没意思。”陈和尚站在梁鹏飞的身后边一个劲地直撇嘴,似乎一身的死力气找不着地方使劲,听得那站在旁边的陈县令可劲地直翻白眼,这都是什么人哪?

    “全都给我押往水师大营里边严加看守,陈县令咱们走,一块去审审,看看这些家伙,到底这一次又想走私多少鸦片。”梁鹏飞拍了拍陈县令的肩膀,很是亲热地把这家伙拉着就走,走了没几步还不忘记吩咐陈县令让差役随陈和尚一块赶往新安县城去跟白书生打招呼,把那些还呆在陈家巷的宝丰货栈伙计全给逮来,直接送往水师大营。

    “守备大人,下官还有民政之事,要不,您先审问如何?”陈县令打起了缩头乌龟的主意,可一心想要把这事情给闹大的梁鹏飞哪里容得这家伙开溜。

    “这怎么成,本官虽然专管缉拿贼盗,可是,陈大人您主管一县之民政,也有责任与义务知道这件事,要不知道,等本官破了这起大案,难道这上边,就不附置陈县令您的大名了?”梁鹏飞的手劲可不小,拽得陈县令直咧嘴,听到了梁鹏飞这话之后,陈县令也不由得意动了起来,点了点头,决定跟梁鹏飞一块赶往军营之中审讯这家走私鸦片的商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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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梁鹏飞望着那厚厚一大叠,从那赵丰宝的轿子夹层里边搜查出来的银票,眼珠子差点瞪出了眼眶,贪婪的表情,就像是提着刀枪,窜进了钱庄金库看到了如山的金银的暴徒。

    “姥姥哎,这至少也得有近百万两的银子,少爷,咱们发了,咱们又发了。”白书生也激动地哆嗦起了嘴皮子,两眼里边,金光四溢。“他们这一次,居然想要一次性购买了一千两百箱的鸦片,太心黑了。”

    旁边也在瞎激动的吴良听到了白书生的话,不由得心里边打了个冷战。“我日,居然说又发了,难道这梁守备还真他娘的是干海盗出身?”

    那位陈县令更是激动得两眼翻白,嘴皮子哆嗦得就像是刚刚拿到了救济款的五保户。

    梁鹏飞拿手抽过来一张,弹了弹那面额五千两的银票,砸了砸嘴:“这钱啊,咱们看看就行,太烫手了,不能拿。”

    梁鹏飞这话让吴良也忍不住满脸遗憾地直吞口水。不过,梁鹏飞既然发了话,他们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再说了这笔款子,可是牵扯到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和广州知府楞格里这两位在两广都数得出名号的高官,所以,这钱的数目上可做不得假。

    “大人品行高洁,下官佩服得五体投体,实在是我等之楷模。”那陈县令也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艰难地把目光从那一厚叠的银票上拔了出来,向梁鹏飞施礼恭敬地道。

    “哪里哪里,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这可是我自小的立志之言。别说是百来万两银票,就算是金山银海摆在本官的跟前,本官也会路不拾遗,洁身自好。”梁鹏飞一脸虚伪的谦虚道。心里边却正在盘算这些钱可是有数,动不了,可那些鸦片嘛,老子不吞那就真是傻子了,要真上缴了,十有八九又让那些贪官污吏给变卖出去拿去害人,还不如老子拿了去捡拾人。

    梁鹏飞的眼珠子鬼鬼崇崇地转了好几圈,在心里边打定了主意,钱,可以缴,但是货,就得看到底能够缴获多少,到时候再具体看情况上缴,要是一箱都不缴,那就是给了额尔登布和楞格里反咬自己一口的机会,梁鹏飞宁肯自己少赚一点,也绝对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守备大人,既然已经审结了,那下官是否可以先回官衙处理事务。”陈县令上前一步,望着梁鹏飞,小心翼翼地道。

    梁鹏飞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嘴角的淡笑还残留着一丝:“陈县令,本官确实是已经处置完了,不过,事情可还没了结,那些西夷走私商人可还没把鸦片带来交易,若是您这一回去,走漏了消息……”梁鹏飞的目光变得无比的犀利,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着走私者的同谋,十恶不赦的罪犯。

    陈县令连连摇头,赶紧解释,可问题是,梁大少爷摆明了不信这一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挑起了眼皮扫了陈县令一眼:“别废话了,要走你走,出了事,老子拿你来开刀。”

    “你!……”陈县令气的三尸神暴跳,脸色发紫,还真没见过这号当官的,三言两语不合,就耍起了流氓习气,可又有什么办法?梁鹏飞的官比自己高,虽然自己不属他管辖,可是现官不如现管,万一他真的抽了哪根筋,把自己也往这案子里边栽,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梁鹏飞翻了翻眼皮:“怎么,县令大人还想走啊?那请便吧,本官这里茶粗饭淡,还真留不了贵客。”

    “大人说笑了,下官岂有这等想法,下官以为,处置民政之事虽然重要,不过现在,我新安县内出现如此大案,本官身为一县之父母,岂能袖手旁观,还请守备大人吩咐才是。”陈县令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丝丝难看的笑容说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话真他妈的对。陈县令心里边愤愤地道。

    “既然县令大人如此热心,本官也不好推辞,来人,请县令大人先去休息一下,等到了晚上,还请县令大人与本官一同前去擒拿贼寇。”梁鹏飞一副难为之色,气的陈县令心里边直骂娘,却又发作不得,还得陪着笑脸,这滋味,别提有多憋屈了。

    是夜,新安县南头寨的一处偏僻简易码头处,梁鹏飞等人一身普通伙计的打扮,围着一堆篝火,正在那里抿着小酒,吃着烤鱼,而那位赵丰宝,枯槁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子死灰色,双手被缚在了身后边,坐在火堆边上,呆滞的目光就如同刚刚死爹丧娘的孝子。

    “我说东家,别老这副表情,要是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们这些伙计把您给欺负了似的。”白书生这个流氓还站在旁边说着风凉话,邪恶的三角眼时不时瞄上一眼那星光与天空交相辉映的海面。

    “行了,书生,你他娘的也太损了。”梁鹏飞把鱼骨头丢了过去斥道。抿了一口酒,抹了抹油嘴:“兄弟们都已经安排好了没?”

    “守备大人放心,所有的埋伏都已经妥当了,保证让那些西夷人来一个抓一个,来俩就抓一双。”旁边,吴守备狠狠地吸了一口鱼头的脑水得意地笑道。

    梁鹏飞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迎着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是那些西夷人到时候有想反抗的意图,给老子格杀勿论。”

    “是!”就算是还在端着酒碗,啃着鱼肉,笑着吹牛的梁鹏飞的亲兵们整齐地低喝道,原本身上的闲散与痞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个人的眼里边都透着一股子噬血与暴虐,就像是一群刚刚钻出了山林的饥饿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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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轰鸣,海岸的焰火!

    明月在天空之上高悬,群星的光辉被那圆而明亮的圆月的光彩所遮掩变得有些暗淡,那海风拂起的浪花拍打着海滩与礁岩,搅起了层层的白沫,把那月光打散,犹如银屑一般地铺呈在海面上,份外的靓丽与静谧。

    “多么美丽的夜晚,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美丽的莫克姆湾那美丽的海滩夜景。”港脚商人夏尔卡?本笛埃站立在那高耸的船头上,仰望着那美妙的夜空赞叹道。

    所谓的港脚商人,也就是指那些那些在广州与南洋之间进行着贸易的散商,从十七世纪末叶到十九世纪中叶,印度、东印度群岛同中国之间的贸易叫作港脚贸易,这些商人叫港脚商,其中主要是经过东印度公司特许的从事贸易的私商。

    他们多是鸦片走私贩子,又是最早把英国的棉纺织品带到中国市场的自由商人。他们的贸易活动逐渐改变了由东印度公司和广州商行所构成的垄断性中英贸易格局,使其向着自由贸易的方向发展。

    在鸦片战争前,他们积极鼓吹对华战争,打开中国的大门,以扩大中英贸易,特别是其中的鸦片贸易。英国政府的对华政策深受他们的影响。鸦片战争中英军的作战方案和《南京条约》的重要条款都是根据他们的建议确定的。

    而夏尔卡?本笛埃,又是其中一位很有份量的港脚商人,目前,东印度公司走私往清国的鸦片,至少有一半是通过他的手流向清国大陆内部。

    以前,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港脚商人,依靠着贩卖英国的纺织品为生,可是却连续地亏本,最后,他通过了一位朋友,接到了东印度公司的鸦片贸易权利,从一个小小的,仅仅拥有一条小船的港脚商人,成为了现如今东印度公司鸦片销售最主要的贸易伙伴。

    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当初一船,一箱,两箱,甚至二三十百的走私,那种小规模的走私鸦片方式在三年之前夏尔卡?本笛埃就已经觉得不能满足自己的胃口,从前年开始,他利用自己贸易获得的财富,又新购置了三艘武装商船,这两年,他每一次前往清国,都会携带两千到三千箱左右的鸦片,除了在新安这里与那清国商人赵丰宝交易一部份之外,剩下的货物,他还要继续北上,在闽浙海域,与另一伙清国的走私商人交易。

    而这一次,他的五艘武装商船,可是足足地装载了三千六百箱,这几乎是整个东印度公司这三个月以来近一半的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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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尔卡先生,您看,那片海滩上有火光。”这个时候,船长走了过来,向夏尔卡报告着最新的情况。

    夏尔卡拿起了单筒望远镜,朝着那海岸的火光处望了过去,观察了一会之后,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别担心我的船长,是他们,我们亲爱的清国朋友赵先生的商队,况且,就那些清国的水师,难道你以为他们会有精力来晚上巡查海岸线吗?”

    “当然不会,那些清国的水师,是我见过的最懒惰,也最贪婪的军队,真不知道这个庞大的帝国是怎么维持到今天的。”那位船长耸了耸肩膀,一脸的轻松。“我怀疑,如果东印度公司能够派上一只小小的舰队或者是一千,不,五百名士兵,就能够占领广州,那座美丽的城市。”

    “你跟我想的一样,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国家比这个庞大的帝国更加腐朽与贪婪,只要你给了足够的金钱,那些官员可以为我们的走私船具保,甚至还让那些负责缉私职务的官船为我的商船护航。这就是去年我在浙江,花了十万银元所获得的特权。”夏尔卡的嘴角弯了起来,高傲而又矜持。

    “不过夏尔卡先生您也还真有手段,居然连他们的官员也能买通到这个地步。”那位船长不由得砸舌道。他是今年第一次在夏尔卡先生的手下干活,怎么也没有想到,夏尔卡走私生意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夏尔卡大笑了起来:“亲爱的船长,这可不算什么,这个帝国的官吏们,只要你给了足够的价钱,他们就连国家利益都可以随时出卖。”那双灰色的瞳孔打量着那海岸上的火光,笑声里边充满了对这些清国人的轻蔑与鄙夷。

    “船长,告诉前边的船只,让小鹰号和樱桃号靠岸卸货,我们就在这里下锚警戒,真该死,又是半夜卸货,看样子,今天晚上又不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夏尔卡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实施,三艘满载着鸦片的武装商船停留在了距离海岸一里多的地方下锚,而夏尔卡的得力助手卡特所在的武装商船与另一艘正向着那个简易码头快速地驶去。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能看到,岸上的篝火旁边的那些清国人正站在岸上,冲着这边拚命地招手欢呼。

    “瞧瞧,他们简直就像是欢迎获得了胜利归来的英雄。”那位船长说了一句俏皮话,顿时惹来了水手们附合的笑声。夏尔卡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边掏出了一个小纸盒,那纸盒子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显露出了上边的几个汉字:白云山牌香烟。

    夏尔卡叨起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种烟味,实在是让他感觉愉快与轻松,这是他在印度买到的,据说是广州的清国人制作出来的。

    就在夏尔卡悠闲地品尝着香烟的时候,那海岸上突然之间又点燃了一蓬蓬的篝火,几乎把整个海岸照成白昼。看到了海岸上的异样,夏尔卡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不由得心头一跳。就连手中的香烟从指缝滑落进了海里也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看清了,那一堆堆熊熊燃起的篝火边上,是一门门黝黑的火炮。

    站在那最前边的武装商船船舷边上的夏尔卡的得力助手卡特也完全被岸上的突然异变所惊呆。

    就在所有英国佬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海岸上的时候,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的后方不远处,近二十条大小战船,犹如进入了伏击圈的恶狼一般,飞快地向着他们的身后边包抄过来。它们的舰炮已经全部上膛推出了炮窗,就像是一头头的恶狼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那两艘已经接近了码头的武装商船上的英国佬们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身上的船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接着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吱嘎声,缓缓地停在了距离那码头不足五十码的地方。

    任凭那武装商船上的那些惊慌失措的英国佬们怎么摆弄,那身上的船就像是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地停在原地,就像是落入了猎人陷井里边的绵羊,毫无反抗之力。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夏尔卡气极败坏地大声咆哮了起来。他的身边,那些原本悠闲地叨着香烟,吹牛打屁的手下们也都紧张了起来,仓皇地拿起了各自的武器,大声地叫喊着在甲板上奔走。

    “先生,后边,你看后边。有船!”一位水手突然跑了过来,大口地喘息着,神经质地冲着夏尔卡大声地叫喊了起来。

    “我的上帝,圣母玛丽亚……”夏尔卡回过了头来,那灰色的瞳孔差点缩成了针眼,心脏差点停跳,后方,二十多条大小战舰,已经行驶到了距离自己的武装商船不足五百码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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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鹏飞站在那一块岩石上,看着那些在武装商船上仓皇奔走的英国佬,一脸冷酷地朝着身后边挥了挥手:“开炮,先把这两艘船给老子炸沉了再说,让那些英国佬不要再心存侥幸。”

    “遵命!”吴良点了点头,回过了身来,看着那在海滩上早就已经进入了待发状态的五十多门从十二磅到八磅、甚至六磅的火炮,心里边也充满了战斗的激情。“守备大人下令,开火!”

    数十团突然喷灼出来的火焰,灿烂而又致命,就像是那撕裂乌云的炽白闪电几乎让天上的明月也失去光彩,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像是天上的神灵突然之间暴怒了起来,那两艘已经距离那码头不足一百码的武装商船几乎就在一个瞬间,就让那数十门火炮喷射出来的炮弹给砸成了一堆破烂碎片。

    卡特紧紧地抱着脑袋,趴在了甲板上,心里边绝望得就像是被恐惧给扼住了自己命运的喉咙,那一声声的轰鸣,商船被每击中一次,都会产生一次剧烈而又可怕的战栗。

    “快离开这里,该死的,我们快离开这里!”夏尔卡拚命地尖叫了起来,双手无目的挥舞着,眼角在狂跳,他同样也被那恐怖的火炮集群射击给吓得胆差点破掉。

    “我们正在努力,可是那该死的锚似乎给卡住了。”船长的大声回答比起哭喊声来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越来越近了,那一艘艘的战船上,那高高的桅杆之上,一个斗大的梁字旗正迎风烈烈而展,甲板上,站着无数目光横蛮而噬血的壮汉,他们赤祼着上身,露出了坚若磐石的胸膛,仿佛那激荡的海风也吹不熄他们胸中熊熊的战斗激情。

    手中,雪亮的战刀已经出鞘,他们的腰上,还别着一柄柄已经上了膛的火铳。武乾劲站在最前方的战船的船头上,任由着那海风吹拂着他赤裸的胸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这黑夜,这美丽的海湾,已经充满了令他陶醉的血腥与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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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了,不是不想多更,而是写写改改,至少报废了近三千字,总算是觉得写出来的内容,总算是对得起大家的订阅与收藏,还有你们的月票与打赏,很累了,先去打个盹,争取明天继续让大伙看得爽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梁鹏飞前世的誓言!

    “炮火在黑夜里真是美丽,倒是让本官想到了一句名诗,火树银花不夜天……”梁大少爷才哼了一句就直接呃屁,憋了老半天,憋的都尿急了,硬是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鬼名堂。“我日……”梁大少爷恼羞成怒地暗骂了一句。

    身边,那位一头黑线的陈县令想开口,可又怕扫了梁大少爷这位业余诗人的兴致,只得闷声发大财,装着一副没听到的模样。

    也幸好身边就站着一位陈县令,加上那炮火的余音犹在耳边隆隆,不然梁大少爷可又是大失面子了。

    干咳了两声,梁鹏飞抬起了手臂,所有的火炮犹如得到了新的指令一般,瞬间就停止了射击,而那两艘被困在距离码头数十码地方的武装商船,已经破破烂烂得就像是西方传说中的幽灵船一般,风帆四处破洞,船体也像是蜂窝一般。

    “传令,给老子喊,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一刻钟之内,如果不竖起白旗,我将会轰沉所有的船只,格杀所有夷人。”梁鹏飞的命令很快得到了实施,数十名懂得外语的士兵们随后大声地叫囔了起来,声音整齐而又高亢,犹如那黄河大合唱一般,在那火炮的硝烟中气势十足,斗志昂扬。

    同时,那些已经逼住了那三艘泊在那距离海岸约里许地方的武装商船的新安水师营战船上,也响起了同样的劝降声。

    看着那二十来艘打开了所有炮窗,推出了火炮,阴森黝黑的炮口在月光下黝黝的冷光的清国战船,夏尔卡浑身就像是得了疟疾一样地在战栗个不停。

    “快,快让人升起白旗,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夏尔卡不是勇敢无畏的战士,虽然曾经在海上看到了势单力孤的某些商船之后,偶尔也客串一两回海盗,但是他仍旧只是一名商人,贪婪能够让他们去怂恿和收买其他人为他们获得更大的利益,而胆小同样让他们害怕比他们更强大,更野蛮的势力。

    “我日,居然投降了?”武乾劲看到了那迅速在桅杆上升起的白旗,气的两眼直冒金星,他的身后边那些沸腾着热血,正要准备进入接舷战,痛饮着敌人的鲜血,收割着鲜活生命的同伴,看到了白旗之后,那悻悻而又显得悲愤的表情,就像是一群刚刚刑满释放的强奸犯成群结队地冲到了监狱对面的妓院,正准备好好地、可劲地发泄一下,结果到了门前,却看到了三八妇女节停业休息一天的告示。

    “妈的,早知道就不喊了。这些家伙,比娘们还软蛋。”武乾劲发着牢骚,一面把那柄未曾饮血的战刀迎风虚劈。“传令兄弟们,准备登船,记住少爷的命令,有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杀!”

    “是!”二十艘船上的剽悍汉子们齐声的怒吼,犹如雷霆,震荡着夜空与海浪。与那些仓惶的,不知道自己下场与命运将会如何,内心充满了恐惧与忐忑的英国佬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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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渐渐有些发亮了起来,月亮,似乎已经挥散完了从太阳那里借来的光辉,害羞地没入了水面,而朝阳,虽然还未出头,那天边,却已经开始显现出了光亮,远处,海鸟们纷忙的翻飞着,开始为新的一天而奔忙了起来,海滩上的绿树,在海风下婆娑地扭动着带着韵律的舞蹈。

    而那简单码头上,大群的人正在努力地上上下下,肩挑手扛,努力地把这五艘武装商船上的所有货物都卸到海岸上,那一箱箱打有英国东印度公司标志的木箱子,摆在了海滩的一位高地上,码得齐齐整整。

    吱吱嘎……一箱鸦片的木箱被梁鹏飞用一把尖刀给橇掉了两根木条,露出了衬里的杂草,拔开了杂草,就能看到里边那一团团被布料包裹住的熟鸦片。看到了这些东西,梁鹏飞捍着匕首的手又紧了紧,紧得指尖发白。

    “这就是鸦片!”梁鹏飞凉凉一笑,转过了头来,望着那二百多名被捆住了双手,跪倒在沙滩上的英国佬,目光冷得就像是那喜玛拉雅山上狂啸的朔风,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冻洁。

    “你就是为英国东印度公司从事清国贸易的港脚商人夏尔卡?”梁鹏飞走到了跪倒在地上,双手被绑在了身后的夏尔卡跟前,露出了一个亲切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夏尔卡的脸。

    “这位大人,我是大英帝国的子民,你不能这么做,你知道不知道你如此违反国际贸易法,扣押正当的贸易商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夏尔卡抬起了脸,身上的外套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身上的白衬衫也被裹得一身是泥,肥硕的身材就像是一头即将出栏待宰的猪,那双灰色的眼珠子闪烁不定,充满了羞愤与不甘,还有那对梁鹏飞身后边荷枪实弹的清国士兵的恐惧。

    “啧啧啧,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亲爱的夏尔卡先生,您说您是从事正当贸易的商人,那你为什么不去广州,那里,是我们大清国对外贸易的口岸,你不去那里交易,反而大半夜的跑到我的地盘上来,这又是为了什么?”梁鹏飞嘿嘿一笑,接过了白书生递来的小马扎,一屁股就坐在了夏尔卡的正对面,后边,那些英国佬全用仇恨与恐惧纠结的目光看向梁鹏飞,他们也看出来了,身着六品清朝官袍的梁鹏飞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事者。

    “那是因为我们的船偏离了航道,而且又看到这里有火光,所以,我们决定过来先行停靠,等天亮之后,再行出发。”夏尔卡没有想到梁鹏飞这位抓捕到他们的清国官吏居然这么有谈兴,那商人的头脑又顿时灵活了起来:“尊敬的将军,我们是持有贸易证件的正当商人,您如果现在就释放我们,这会避免掉一场国际纠纷。”

    “国际纠纷?!”梁鹏飞不由得捧腹狂笑了起来:“我日他奶奶的国际纠纷,老子就是喜欢制造国际纠纷。”

    听到了这话,夏尔卡觉得跟前这位清朝的年青武官看样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蠢蛋,居然喜欢制造国际纠纷。“看样子这个清国的蠢货虽然懂得法语,却不明白我们西方人词汇的含义。”

    “守备大人,我们已经卸下了所有的货物,清点完毕了,一共是三千五百二十三箱,还有一些因为被火炮击中打碎了箱子散落的鸦片,怕是也有上千斤,还有一些已经沉到了海里边。”吴良兴冲冲地疾步走到了梁鹏飞的跟前,报告着所收获的走私物品。

    “居然这么多?”梁鹏飞不由得眼皮一跳。“每箱一百斤,这三千五百多箱,那可就是三十五万斤,日你奶奶的,就算是当饭吃,也得三十来万人一人一斤。”

    “少爷,广州的烟馆里边,一两鸦片,可就是值一两五钱的银子,就算是论斤卖,怕是也绝对不少于十两银子一斤。”白书生在梁鹏飞的身边说道。

    站在梁鹏飞身后边的陈县令眼珠子差点凸出了眼眶:“我的老天爷,这一斤鸦片十两银子,这里岂不是要三百多万两银子?”

    “三百多万两银子?你怎么不算算这需要多少条人命?!”梁鹏飞的目光冷冷地扫了陈县令一眼,声音冷冰得怕人,陈县令赶紧垂下了头:“大人教训得是,下官……”

    梁鹏飞收回了目光,落在了夏尔卡的身上。“夏尔卡先生,你说你是正经商人,那你知道不知道,按照我大清律,但凡走私鸦片者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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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有走私,我只不过是路过贵国的海域,我可以向上帝发誓,将军大人。”夏尔卡看到了梁鹏飞那张笑意吟吟的脸庞背后溢散出来的杀意与冷酷,不由得大声地叫囔了起来,他那曾经得过天花凹凸不平的脸庞因为害怕而扭曲变形。

    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死在东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个国家那些从来都被自己瞧不起的官员的手上。

    “你确定?”梁鹏飞侧起了身子,很认真地盯着那夏尔卡的眼睛再次追问道。

    “我确定,我非常的确定,尊敬的将军,我可以以我的祖母的名义起誓,我真的只是路过贵国的领土与海域。”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看到了一根垂下来的事物,不管它是长满了尖刺的木棒还是绳索,玩命地想要一把捞住,无论如何,先要命再说。

    “原来如此,早说嘛,白书生,给这位夏尔卡先生松绑。”梁鹏飞拍了拍那夏尔卡的肩膀,对站在身边的白书生说道。

    白书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不愣登地看着自家的少爷,别说是他,吴良与那位陈县令也就像是让雷电给抽中了神经一般,傻呼呼地看着梁大少爷。

    “看什么看,还不给这位夏尔卡先生松绑?!”梁鹏飞两眼一瞪,恶声恶气地道。

    白书生翻了翻白眼,悻悻地点头应是,走上了前来,一脚把那夏尔卡给踹倒在地上,然后拔出了腰间的短刀,把那绳索割开。“狗日的,算你运气,我家少爷今天心情好。”

    “非常感谢您的仁慈,能不能把我的这些手下也全部释放了。”夏尔卡呲咧咧嘴地的揉着自己的手腕上的瘀青,确信自己真的没有了生命的危险之后,长长了出了一口气,又向梁鹏飞提出了他的要求。

    “行,书生,让人把他们的人全部松绑了。”梁鹏飞歪了歪脑袋,很快,这些英国佬惊讶地发现他们都获得了手脚的自由,原本脸上的惊惧终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兴奋与得意。

    这个时候,梁鹏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旁边拿起了一柄短火铳,扳开了扳机,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夏尔卡的跟前,小声而又亲切地道:“夏尔卡先生,您知道不知道?我还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就曾经对着鸦片战争纪念馆发过一个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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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正在努力,梁大少爷要暴发了,狠狠地,把那些鸦片走私者给OOXX掉。HOHO,大伙,赶紧投票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疯子,这个梁疯子!

    “什么?您说什么将军,我听不太懂您的意思?”刚刚获得了身体上的自由,正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夏尔卡听不太懂梁鹏飞这位大清官员说的穿越,还有那什么叫鸦片战争纪念馆。

    “我不需要你懂,只不过想发泄一下,或许你到了上帝那儿,知道什么叫穿越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梁鹏飞拍着夏尔卡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那地底深渊爬出来的恶魔,那眼中的冷芒就像是那能把历史的河流斩断的刀光。

    夏尔卡或许听不懂梁鹏飞这话的含义,但并不代表他不明白梁鹏飞的表情还有那狰狞的笑容所代表的东西。“将军,我是大英帝国的商人,我有外交豁免……”

    呯!……突然其来一声脆响,显得有些尖锐地在那微风吹拂的海滩上掠过,那先原本已经放松了正在相互笑谈着,还朝着周围的清国士兵愤愤地吐着唾沫骂着脏话的英国佬们都完全惊呆了。

    “啊啊啊……”夏尔卡拚命地嚎叫了起来,在地上打着滚,捂着那被子弹击穿的脚背,凄厉的声音就像是随时能把声带撕成碎片。

    梁鹏飞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我日,难道我的枪法居然不准了?和尚,拿你的枪给我。”

    “遵命少爷。”陈和尚乐颠颠地走上了前去,抽出了腰间的火铳呈到了梁鹏飞的手中。

    梁鹏飞对着那在地上打着滚拚命嚎叫的夏尔卡瞄了半天,又开了一枪,清脆的枪声,不仅仅在那夏尔卡的一只胳膊上打出了一个血眼,同样在那些犯傻的英国佬那脆弱的心灵上,打出了一个血洞。

    “看样子还得多来几枪。”梁鹏飞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白书生这个流氓居然抱着五六杆短火铳走到了梁鹏飞的身边。“少爷,您只管打,小的们给您填子弹上膛。”

    “别杀我!将军大人,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请你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夏尔卡满脸全是汗水泪水与鼻涕,扭曲的脸庞就像是在熔岩地狱里垂死挣扎的丑陋灵魂。

    吴良与陈县令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白地看着这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守备大人会突然动手,陈县令有些不忍地歪开了脸。

    “我有些不太明白,你到底是想让我别杀你,还是不要折磨你,你提的要求实在是太困扰我了。”梁鹏飞笑了,笑得那样的狰狞。手中的枪却丝毫没有迟疑,又在夏尔卡的另一只胳膊上留下了一个血眼,这个时候,夏尔卡支持不住,疼昏死了过去。

    梁鹏飞砸了砸嘴,站起了身来,睥睨一切,充满了蔑视与残忍的目光打量着跟前这二百来号犹如石化的英国佬。

    “兄弟们,他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不知道?或许你们不知道,现在我来告诉你们,他们,是一群最歹毒,最卑鄙的走私犯,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叫鸦片,这是毒品,一种你一旦吸食过后就会成瘾,如果你停止吸食那些玩意,你就会变得瘦弱不堪,像个娘们一样的软弱,手脚无力,甚至愿意用你的亲人的血汗与肉体,去从他们的手里边换取那怕是一丁点的这玩意。”梁鹏飞捡起了一块鸦片,高高地举在了手中,那声音响彻整个沙滩。

    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士兵还有那些英国佬,全都望向了梁鹏飞。士兵们是充满了崇拜与热切,英国佬是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所以,现在我下令,我的士兵们,如果,你们的心里边还有一点血性,还有一丝廉耻,还知道什么叫做正义,那就给我开火,向着这些走私这些毒品,来毒害我们的同胞的人渣开火!”梁鹏飞的怒吼声就像是那天际的一声惊雷,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响,炸得两耳发蒙。

    那些英国走私者们尖叫着,狂吼着,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求饶,又或者是想冲上前去妄想逃出这个死亡圈子。

    一切都是徒劳,这些在场的士兵们心中的怒火已经在熊熊的燃烧,在梁鹏飞亲兵的引领与带头作用之下,早已经忘记了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他们的目光里边充满着仇恨,他们手中的枪械喷吐着火舌。一面开枪,一面呐喊,犹如一群苏醒的怒狮在狂吼,翻飞的衣襟犹如那雄狮抖动的鬃毛。

    整齐的枪声,一排排的管焰,一阵阵的白烟,血腥与硝烟在这片美丽的海滩上,组成了一道灿烂的风景。

    “老子来了,老子就是为了改写历史而来,这个时代,你不过是摆在我眼前的一张白纸,我会用我手中的刀与枪,在上边,留下深深的印迹。”梁鹏飞眯着眼睛,倾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排枪声,脸上含着微笑,发自内心地、畅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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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们的尸体给堆起来烧掉,对了,别忘记把所有的脑袋都割下来,那可是本官升官发财的本钱。”梁鹏飞狂灌了一大袋的水,又浇了点水在脑袋上边,那炎热的太阳高高地挂着,没有风,海面一片死寂,燥热得让人难耐。

    “放心吧少爷,小的已经吩咐他们去做了。”陈和尚接过了梁鹏飞递过来的水囊笑道。

    “好,真该死,早上那会还凉飕飕的,到了这会子,热得跟什么玩意似的。来来来,陈县令,别在那里哆哆嗦嗦的站着,过来坐下吧,要不然,那些差役还以为本官在欺压你这位一县父母官呢。”

    “哪里哪里,岂敢岂敢,小的,哦不,下官跟下官的下属绝对不可能这么想的。”刚刚吐得天昏地暗,连胆汁都吐出了好些的陈县令现如今脸色仍旧难看得就像是白血病患者,毫无血色。现如今看向梁鹏飞的目光仍旧充满了畏惧,就像是一头绵羊正被人强迫着观察一头近在咫尺,随时有可能把自己撕成碎片的猛兽。

    “大人虎威,还真是杀气冲天,只是把这些人都宰了,下官确实有些担心,引起那些夷国的……”吴良很爽快地就站到了梁鹏飞身边的小马扎上。

    “怕个鸟,我大清律可是有据可查,难道咱们还杀错了不成?不过,你们方才可是看见的,是这些英夷,妄图反抗,本官迫不得已,只能就地格杀。”梁鹏飞从牙缝里边冷滋滋地挤出了这一句话,那刚刚屁股沾着小马扎的陈县令又赶紧站了起来:“大人说的是,小的回去之后,会立即写明战况,上报巡抚大人,这些该死的英夷,大人心怀仁慈,居然被他们利用,还险些受伤,别说是杀了,就算是全都剁成肉泥,也难消本官心头之恨。”

    “哈哈哈,陈县令之言,深得我心,还愧是进士出身的,还是文化人有水平哪。”梁鹏飞乐呵呵地挠了挠头皮。旁边的吴良翻起了白眼,你梁大少爷说话怎么让人听着老觉得不是滋味。

    “因为这些该死的英夷妄图以螳脚挡车,被我大军尽数歼灭,很多的鸦片,都随着船只沉没进了海中,无法打捞,着实遗憾,所以,我们总共才缴获到五百二十三箱。”梁鹏飞嘴里边念着,旁边,白书生飞快地在一张纸上记录着梁大少爷的发言。

    “咕嘟……”陈县令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呆滞地望着那差点垒成小山的鸦片。吴良也有些傻了眼。嘴皮子磨了半天终究没说出话来,不过他的心里边只想对梁大少爷说三个字:“你真黑!”

    “嗯,那是对上边说的,咱们哥仨,商量商量这些鸦片。”梁鹏飞冲陈县令与那吴良鬼鬼崇崇地眨了眨眼,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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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您就这么放过陈县令了。”白书生鬼鬼崇崇地站在梁鹏飞的身后边,邪恶的目光盯着那陈县令的背影,毒辣无比。“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没关系,反正我的手里边有他写下的结具书,可别忘记了,那赵丰宝供出来他曾经给过这位陈县令好几千两银子的好处,让他对鸦片走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说,这消息要是漏出去,一样的抄家灭门的大罪。还有吴良,现在就是我手下的武官,现如今,可是收了我不少的好处,凌龙宇那种软蛋他都惹不起,他有想背叛我,有那个胆吗?”梁鹏飞嘿嘿一笑,前世做生意,不知道掌握了多少的龌龊手段,现如今,他可是都用在这些人的手上,要是连这几个人都应付不了,还谈什么反清大业?

    “你带着我们的人,把这些鸦片,留下五百二十三箱和那些碎散的,剩下的,全装上船,运往蟹王岛,到时候,嘿嘿嘿……”梁鹏飞的笑声阴枭得就像是那黑夜里在荒坟上盘旋的猫头鹰。“鸦片啊,三十多万斤,等老子提炼出了吗啡和海洛英,再回馈给你们这些西方人,到时候,看谁要谁的老命。”

    三天之后,三艘被俘获的武装商船与五百多箱、也就是五万来斤的鸦片,还有近三百颗走私商的人头一齐抵达了广州的码头之后,整个广州几乎都轰动了。

    “疯子,这个梁疯子!老子惹你了吗?!你这是在要我额尔登布的老命。”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刚刚起床没多久,正端着一碗茶水刚刚递到了嘴边,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原本福态红润的脸庞呈现出一片绝望的死灰色,手中的茶碗直接就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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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了,大伙慢看,先去休息,为明天的更新努力!!!嗯,鸦片可是好东西,害人的好东西啊,嘿嘿……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广州知府楞格里死了?!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福康安看着站在堂前,一脸恭顺的梁鹏飞,气的都有些头晕了。

    “梁守备,你这回也实在是太……福大帅可是为了你好,你想那些英夷人,别说是三百多,就算是你宰上一两千也无所谓,可是你这么往广州一搁,天下皆知,那些夷人闹将起来,倒也没什么,可是朝庭的脸面,可全给丢光了,一个堂堂的广州知府,居然与夷人互相勾结走私鸦片,这……”旁边,曾师爷赶紧站了出来,冲梁鹏飞小心地报怨道。

    “福大帅,这都怪下官考虑不周,只是一来事急,二来生怕出现什么变故,所以就赶把这些鸦片还有一干犯案之人全押来了。”梁鹏飞恭敬地从怀里边取出来了一个盒子。“对了大帅,这里边,是下官亲手缴获的脏款,银票六十,每张一万两,共计六十万两,还请福大帅查验。”

    福康安有些奇怪地抬起了眼睛打量了梁鹏飞一眼,示意那曾师爷接过了盒子,福康安将那叠银票从那盒子中取出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愣。“六十万两?”福康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里至少有一百万两。

    梁鹏飞非常坚决地点了点头:“确实是六十万两,为了保险起见,发现脏款之后,由是由下官自己亲手验查的,绝没有假他人之手。”

    “我的娘哎,这小子还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他娘的最少三四十万两的银子。”曾师爷就站在福康安的身边,这么个精明能干,能够给福大帅当师爷的人,要是看不出什么猫腻,他这个师爷也当到头了。此刻,曾师爷也只能佩服跟前这个现如今凶名威传广州的年轻守备够胆,也够心狠,三四十万两银子就这么砸过来,就算是他梁鹏飞是去抢劫那些夷人的商船,福大帅也能帮他遮掩下来。

    福康安那紧皱的眉头仍旧没有放松,伸手指了指梁鹏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哪,太年轻了,办事太冲动,搞得现在本督相当的被动,不过嘛……这虽然关乎到朝庭的颜面,但是,这更关系到国家社稷与民生疾苦。你虽然行事鲁莽了一些,但还是做对了。不过以后,切切不可再如此,凡事多想想,三思而后行,毕竟,你现在是官员了,要多为朝庭的颜面考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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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福康安的话,梁鹏飞露出了一脸的感动,猛一抱拳:“多谢总督大人提点,请大人放心,下官以后做事之时,一定时刻牢记总督大人您的教诲,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老子要不给钱,你奶奶的会说这话吗?四十万两银子,还让你这位总督大人在任上监督百官做出了成绩,你要是再不干,那你福康安就是一傻二楞子。”梁鹏飞在心里边撇嘴道。

    “大帅,大帅,知府衙门里边出了大事了。”这个时候,一位亲兵疾步走到了大厅门口低声叫道。

    福康安不由得脸色一沉,这位亲兵,就是被他派去锁拿广州知府楞格里的戈什哈。“怎么?出了什么事了。”

    “我们方才赶到了那知府衙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里边说死人了,我们冲了进去之后才发现,那知府楞格里已经死在了自己的书房里,七窍皆留黑血。”那位戈什哈飞快地说道。

    “什么?!”福康安不由得站了起来,那对单眼皮的眼睛不由得瞪了起来。“楞格里那种偶尔仗势欺人,实际骨子里边胆小懦弱的人怎么可能自杀?!”曾师爷也瞪起了眼睛喃喃地低声道。

    “这个,卑职不清楚,不过已经留下了人严密看守住了现场,正在等待仵作查验。但是下官发现那楞格里大人衣着凌乱,脖子处有指痕,怕是……”

    “怕就是让人给逼着服毒自尽的吧……”福康安又坐回了椅子上,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阴笑,脸色有些阴沉下来:“他动手还真够快的,够心狠手辣,自己的外甥也下得了手,壮士断腕。”

    “大帅,只要那赵丰宝还有那一干人证在我们的手上,他就算是能逼死楞格里,难道还能把手伸进总督府不成?”曾师爷嘴角很配合地露出了一丝奸诈的表情。

    福康安微微颔首:“不过那愣格里已死,像赵丰宝这等小人物指证,怕是很难扳得倒他……”抬眼看到梁鹏飞还恭顺地站在跟前,呵呵一笑。“好了,鹏飞,你先下去吧,回家好好看看,本督给你三日假期在家中休息,总之,这件事,本督来处置,你就等回去等消息吧。”福康安慈眉善目的,就像是一位喜欢提拔末学后进的长辈。

    “遵命,多谢总督大人。”梁鹏飞恭敬地抱拳施礼,缓缓地退出了大厅,走到了总督府大门外之后,梁鹏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像是自娱,又像是在嘲讽。

    “少爷,事情办成了?”白书生赶紧走上了前来,低声询问道。

    “嗯!”梁鹏飞点了点头:“或者应该说拿钱把路给砸通了。”

    “那可是整整四十万两,啧啧啧……”白书生忍不住咧了咧嘴说道。

    “反正又不是本少爷的钱,心疼个屁。”梁鹏飞白了白书生一眼:“这钱,对于我们来说太烫手,不小心就有可能燃成大火。可是对于那位福大帅而言,却就像是一点火星,一根手指头就能摁熄的事。”

    “少爷高见。”白书生冲梁鹏飞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满脸的佩服。少拿广州知府的钱去贿赂福康安,而受益的是他自己,这不能不说少爷还真敢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

    “这算什么,比起那些后世形形色色的行贿受贿手段来,我这一手还差得远呢。”梁鹏飞叹了口气,翻身跳上了陈和尚牵来的马匹。

    “后世?”白书生翻了翻眼珠子,终究没弄明白这后世俩字是不是少爷的口误。

    劳累了好几天的梁鹏飞进了家门,就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卧室,整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才睁开了眼,起床还没洗漱完,梁元夏与叶氏就乐呵呵地闯将了进来。

    “小子,你可真是大出风头了,令天你可不知道,几乎整个广州都轰动了,三百来颗夷人的脑袋,齐刷刷地摆在码头那儿,嘿,昨天下午你老爹我挤了半天,硬是没办法挤进去凑热闹。”

    “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要是儿子不回家,你是不是准备在码头那里凑一天的热闹。”叶氏横了梁元夏一眼,一把夺过了梁鹏飞手中的毛巾,给他重新换了一盆热水搓起了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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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两个月不回家,瞧瞧,人都精瘦了一圈了,不行,得好好地补一补,王妈,快把今天早上我刚炖的燕窝给端来。”叶氏心疼地打量着那接过了毛巾擦脸的儿子,一面吩咐道。

    “娘,我这可不叫瘦,这只是在太阳底下多晒了晒,晒得有些发干了而已。”梁鹏飞嘿嘿一笑,说了一句俏皮话,惹来了娘亲一个白眼。“少给我罗嗦,娘说你瘦了,那就是瘦了,难道在外边,还能比在家里边吃得好、睡得香,穿得暖?”

    “好了好了,别儿子刚一回来你就唠叨个没完,坐下歇会吧。”梁大官人乐呵呵地在旁边劝道。

    等爹娘的那股子激动劲过去之后,梁鹏飞端着那燕窝粥,唏哩哗啦地吃了两大碗,这才放下了碗筷,满意地打了个饱呃,顺便又拍了娘亲手艺两句马屁,喜得叶氏眉开眼笑地。

    “爹、娘,儿子有件喜事,想要向二老汇报汇报。”梁鹏飞抿了一口丫环端上来的茶水,刚一开口,就听到了门外边传来了脚步声,还有那潘有度熟悉的爽朗笑声:“呵呵呵,世兄可在?小弟就这么撞将进来,还望世兄莫怪小弟失礼。”

    “哎呀,居然是有度老弟,呵呵侄女也来了,好好好,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快快请进,怎么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梁大官人夫妻赶紧朝着门外迎去,梁鹏飞也只得暂时停下了话头,一块往门口迎候。

    “见过元夏兄,见过嫂夫人。”潘有度一脸意气风发地抱拳为礼,径直携着女儿潘冰洁走上了台阶,潘冰洁也乖巧地向梁元夏夫妇二人见礼。

    “好好好,你可是真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乖巧漂亮的女儿。”叶氏拉着那潘冰洁的手,一副越看越喜欢的样子。“伯母说笑了,像梁大哥这样少年得志的英雄人物,才真叫人羡慕呢。”潘冰洁抬起了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瞄了梁鹏飞一眼,看到这家伙那一脸坏坏的痞笑,不由得心头一跳,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说道。

    这话让叶氏连眼睛都笑得眯起了两条缝。“瞧瞧,多懂事,这嘴甜的,可比我们家鹏飞那小子强多了,爹妈对他再好,连声都不会吱……”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不由得在一旁狂撇起嘴来,这都哪跟哪啊?老娘那是什么眼神,别家的闺女,难道还能比自家的儿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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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到了,继续码字当中,为下一更努力作好一切准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福康安纳妾?!

    梁府后花园的一处偏厅,早有下人丫环端来了各种茶点,摆了满满一桌。那潘冰洁就坐在她爹的身边,小口小口地咬着一块桂花糕,漂亮的眼眸儿,时不时扬起,荡起的波光,扫过梁鹏飞的脸颊,把这丫的勾得差点把茶水灌进了鼻子。

    梁大少爷本就是不是正人君子,前世的品性都快赶上流氓了,到了这个时代,憋了差不多一年,好不容易才开了一回荤,结果又独守空闺,瞅着这么个水灵灵、秀色可餐的小美人,想起了上一次在潘府吹嘘自己功劳,顺便捞着这小姑娘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占偏宜的情影,不由得心头一荡,差点把那手里边的点心给塞进了鼻孔。

    那潘冰洁恰巧见到了梁鹏飞的窘态,不由得扑哧一声,脸上绽开了娇酣的笑容,又觉得不妥,赶紧垂下了头作恭顺乖巧状,可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朝那尴尬地拍着身上的点心沫的梁鹏飞瞄过去,那眼神,既有欢喜,也有崇拜,还是一丝丝的倾慕。

    “今日,潘某是来给世侄鹏飞报喜讯来了。”潘有度抿了一口茶水,看到了梁鹏飞那副表情,还有自己闺女那张羞晕满颊的俏脸,不由得心里边轻叹了一口气,自古美人爱英雄,看样子,这话还真没有说错。

    这些日子,女儿最喜欢干的就是拉着自己这个当爹的,问起关于梁鹏飞的事迹,听到那女儿的贴身丫环说,小姐经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窗子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以前喜欢弹奏的古曲现在除非自己要求,否则,耳朵里边总是听到那女儿日复一日地演奏着一首带着异国风情的曲子,那可是当初梁鹏飞这个小流氓冲自己女儿吹过的。

    “有度老弟,不知道有什么喜讯需要烦劳你亲自登门?”梁元夏看到那潘有度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住了嘴,目光有些诡异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与他的闺女起来,还以为是梁鹏飞这傻小子又干了嘛坏事,赶紧踢了梁鹏飞一脚示意这小子安份一点,冲潘有度笑问道。

    莫明其妙挨了自家老爹一黑脚的梁鹏飞呲牙咧嘴地揉着那小腿,在旁边一个劲地翻着白眼。又惹得那潘冰洁一阵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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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昨天夜里,老夫恰好前往那福大帅的府中,给福大帅送一幅北宋米芾的真迹,福大帅听说你我两家通好,就托我给世侄带一个消息。”潘有度向梁鹏飞微一颔首之后说道:“福大帅说了,上一次,凭上次世侄你斩获那些西夷海酋,扬我大清国威的功勋确实不小,若你当是就是我朝官吏,升官自是不用说,赏赐一个蓝翎是肯定有的,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单眼花翎说不定也能带上。”

    看到梁鹏飞盯着自己,潘有度也没有再卖关子,抿了一口茶水之后笑道:“这次你的功劳,虽然不如上次一般显赫,不过,连续为国建功,已经说明了你有相当的能力,福大帅已经在你的考评上点了优,而且,在呈报你这次的功勋时,顺带提了提你上次力擒西夷海酋之事。怕是这份奏本到了皇上那里之后,用不了多久,世侄你这个守备之职,怕是真要往上挪上一挪了。世叔我就先在这里恭贺你了。”

    那潘有度冲梁鹏飞抱拳笑道,梁鹏飞赶紧站了起来,侧身让礼之后,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正色道:“多谢世叔,小侄岂敢当世叔此礼,再说了,若无世叔在广州上下打点,小侄又岂能在新安营如此安稳,我可是听说,世叔上个月,可是刚刚送了一把重金购来,削铁如泥的乌兹钢刀,送予了那位赵承鳞赵提督。要不然,怕是小侄的水师营向提督大人提交的那些索要物资的公文怕也不能有求必应,按时送到。”

    不说是梁鹏飞,梁大官人在旁边也是深施了一礼:“有度老弟如此帮扶我家鹏飞,实在是让梁某无以为谢啊。”

    “切莫如此,切莫如此,老弟我别的本事没有,不过是略通商贾之术,比起治民济民的大道,可就是差得远了,而世侄志向高远,前程远大,我能帮得上忙,自然是尽力而为,况且,你我两家现如今不仅仅是经商的伙伴……”潘有度说到了这里微微一顿,回过了头去,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女儿。

    正在那端坐着端起了茶碗轻抿的潘冰洁听到了潘有度这顺意犹未尽的话,看到了潘有度的表情,手不由得轻轻一颤,俏脸儿顿时腾地红了起来。

    “那个,乖女儿,今天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世伯的花园挺不错的,要去逛逛吗?还不快去,嗯,那个鹏飞贤侄,莫要让我女儿迷了路了。”潘有度冲梁鹏飞颔首笑道。潘冰洁低低地应了一声,莲步轻移朝着屋外走去,嫣红的俏脸犹如那带着露水的花瓣,份外惹人怜爱。

    梁鹏飞这个流氓听到了潘有度这话,不禁一愣,上次让潘有度瞅见自己拉着他闺女的手在那占偏宜之后,梁大少爷在面对潘有度的时候总是有些心虚,就像是一个犯罪份子看到了警车开过时,心里边总是会有阴影。

    看到儿子傻头傻脑的样子,知道那潘有度肯定跟丈夫有话要说的叶氏上前拽了一把嗔道:“这孩子,你世叔叫你去陪陪冰洁那姑娘,还愣在这里干吗?”

    看到娘亲那双杀气腾腾的杏眼,梁大少爷这才惊醒过来,赶紧应了一声,窜出了厅门,尾随着潘冰洁背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叶氏摇了摇头,回头冲梁元夏他们笑道:“你们俩聊着,妾身去叫厨房给你们弄俩小菜,家里边刚刚到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一并让他们给你们端来。”

    “麻烦嫂夫人了。”潘有度也不客气地道:“元夏兄,小弟我可就享用你的美酒喽?”

    “这有什么,咱们哥俩就别说客气话了。”梁元夏呵呵一笑,挑开了手上一包烟的封条,抽出了一根递给了潘有度,自己也叨上了一根。

    这种香烟又与以往的有所不同,在那烟嘴处,居然用了锡纸封了一圈,嘴叨着,也不用再担心像以往的香烟一般,老爱把那纸皮给弄破。

    “你家鹏飞还真有能耐,年底的时候,我跟他说,咱们的香烟现如今虽然销量相当不错,可就是有些客人抽的时候,老觉得那烟太沾嘴皮,一不小心,烟嘴这头就湿了。你儿子眼珠子一转,这不,就想出了这么一招,你还别说,这么一样,感觉这香烟的档次又更高了。”潘有度接到了手里边把玩了一番向梁元夏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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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听不到那叶氏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潘有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向梁元夏摇了摇头苦笑道:“元夏兄,我这个女儿啊,唉……”

    “我看有度老弟你的女儿很是不错啊,在咱们广州城,可也是人尽皆知的才女啊,怎么,莫非那丫头惹你生气了?”梁元夏赶紧吩咐下人去弄点酒菜来,这个时候,不整点酒,有些话还真不好说出口,嗯,梁大官人到是脸皮厚,可就怕潘大老板这一犹豫到时候又不想说了咋办?

    “她倒没有惹我生气,只是……你可知道,昨天夜里,我去拜会那福总督大人,送了一份厚礼,希望他能在今年的十三行行商总商改选之时,说上一两句话。”潘有度抿了一口酒,满脸的苦涩。

    梁大官人也不由得一愣:“怎么,福大人不愿意?不可能吧,以老弟你的手段,还有你跟那位福总督的交情,虽然不敢说他直接出面,可是递话这事,肯定是轻尔易举,再说了,他这一吱声,难道还有谁敢在跳出来不成?”

    “呵呵呵……”潘有度笑了起来,却笑得满脸尽是苦涩之意。“若是他光看中那一幅米蒂的直迹就好了,不说是一幅,就算是他想要十幅,潘某就算是倾尽所有,也能给他弄来,可是……”

    梁大官人可真的是一头的雾水了,这潘大老板到底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一会自己的闺女,一会儿又是福大帅,都哪跟哪啊?

    心里边这么想着,不过嘴里边去接下了话头:“怎么,难道福大帅看上的东西还不止这些?”

    潘有度点了点头:“没错,那福大帅,看中的,不光是那一幅我潘家珍藏了三代的米蒂真迹,更是看上了小弟的女儿。”

    “啥?!”梁大官人不由得两眼瞪得溜圆:“难道他想娶你女儿?”

    潘有度嘴角露出了一丝丝苦涩的笑意:“正是。”

    “你答应他了?我说你……”梁大官人抬起了手指头冲潘有度晃悠了半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可是听说,这位福大帅,可是四处风流的主,你难道不知道那位福大帅到了广州没两年,已经娶了三房姨太太?听说此前日子又刚跟那王家的女儿下了聘……”

    “谁说我答应他了?”看到梁元夏把矛头对准了自己,潘有度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元夏兄这急脾气,还真是让人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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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嗯,第二更到,梁大少爷又发了,双喜那个临那个门哪,大伙,有票那个投那个几张哈。

第一百三十八章 梁大官人的主意!

    等那潘氏父女走出了梁府之后,梁元夏把儿子领进了房间,那叶氏闻知了那潘家大小姐与自己的儿子订婚的消息之后,乐的直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要不是这父子俩拦着,说不定大半夜就跑那寺庙里去上香还愿去了。

    “好,那我明天再去。咱们家儿子今天还真是双喜临门来着,建了功勋,还跟那潘老板的女儿订了亲事,那潘家的女儿,在咱们广州城里边,可算得上是这个,想不到居然让咱们儿子给占了先。”叶氏怎么也看不够儿子,仿佛是儿子比老子还有本事,那种眼神让梁大官人不由得一阵妒忌。

    “好了,夫人你稍坐,那个鹏飞,怎么,我看你方才似乎有话要说,莫非你不喜欢那潘家的女儿?”梁元夏清了清嗓子,示意叶氏安静下,向梁鹏飞正色说道:“你可知道,现如今我们与那潘家可是利益相关,嗯,就不扯这个,可是那潘冰洁人材长得不错,而且又知书达礼,这样的人材,别人求都求不来……”

    听到了梁元夏说这些话,叶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梁鹏飞。

    梁鹏飞赶紧澄清道:“爹,娘,儿子并非是不喜欢那潘冰洁,而且,潘有度如此坦诚,儿子心里边也对这事没有任何间隙,只是,只是有一件事情,儿子其实应该说出来,省得到时候潘有度还以为我们老梁家无信,诱拐他女儿呢。”

    “什么事这么严重,还诱拐?”梁大官人猛翻白眼。“莫非你是说咱们家的身份配不上他潘有度家不成?告诉你,老子虽然是海盗,可从来不抢咱们自己的同胞,再说,现如今你老子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商人,而你,我儿子更是正五品的朝庭官员,怎么,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信心了。”

    “就是,你爹说得对,再说了,要是他潘有度要小瞧咱们梁家,何必又找你来当借口婉拒那福大帅的提亲呢?”娘亲叶氏也点了点头,赞同老爹的表态。

    梁鹏飞一脸黑线,等二老叽叽歪歪完之后,这才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爹,娘,其实……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说吧,我倒是要听听是什么好消息让你对这婚事犹豫。”梁大官人没好气地端起了一杯茶水来猛灌。

    “您二老,怕是快要抱孙子了。”梁鹏飞抿了抿嘴,陪着笑脸小声地道。

    “哦,好……什么?!”叶氏差点昏了过去,眼珠子瞪到了极至,那张慈祥温润的脸庞也扭曲了起来,就像是买三斤粉丝到了家里边打开一看居然是三斤鱼翅。

    梁大官人的表情更加的夸张,茶水险些从鼻子里边喷了出来。嘴巴张了老半天才憋出了一声:“你再说一遍。”

    梁鹏飞让二老的表现给吓了一大跳,可事到了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那个石小姐石香姑,已经与儿子私定了终身,现如今已是珠胎暗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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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大官人咕咚一声,直接一屁股从那椅子上坐到了地上,手里边仍旧端着那碗茶水,呆呆地看着儿子。叶氏也不由得低呼了一声,把手按在了唇前,伸着另一只手指着梁鹏飞。连续的惊吓,让叶氏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了都。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你也居然不跟爹娘说一声,居然闹到了这份上,你这个小混球!”娘亲叶氏听完了梁鹏飞从头倒尾的述说之后,又喜又恼又愁,喜的是自己快抱孙子了,恼的是这小混球居然闷声不吭,愁的是潘家那边又该怎么交待。

    梁大官人端着一杯茶水,一会嘿嘿地乐上两声,一会又在那叹气,神神叨叨的表情让人瞅着害怕。梁鹏飞伸手捅了捅娘亲,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冲老爹那边给老娘使了个眼色。

    “小混球!”叶氏恨恨地又戳了梁鹏飞一指,这才走了过去,把梁大官人手中的茶碗接过放到了那桌上,温婉地道:“老爷,这事情不想发生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咱们可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该想着怎么给人家潘家一个交待才是。”

    梁大官人脸来望向那叶氏,看到的是浓浓的关切,那边,儿子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原本又是喜愁皆半的梁大官人一想到自己老梁家三代单传,儿子居然一口气就找了俩媳妇,这边怕是还先给自己捎了一孙辈,自己还愁个毛。

    不过,也不能表露得太过,省得梁鹏飞这家伙太过忘形了,点了点头说道:“对对,这小畜生惹出这么些事,咱们这些当父母的当然要给他擦屁股。不过这屁股该怎么擦,总得有个讲究,你容我想想,先想想。”

    叶氏听得头昏,伸手拍了梁大官人的肩膀一掌,却又无可奈何,梁鹏飞蹲在一边差点笑掉大牙,自己的老爹这形容词虽然贴切,却也够恶心人的。

    “啊对,就这事,这事还真他娘的头疼……”梁大官人挠了挠头皮,嘴里边叨着一根香烟,砸了大半截,脸上露出了坏笑一拍大腿:“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潘家已经跟咱们儿子订了亲了,难道还想反悔不成?”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与叶氏都不由得一愣,望向了开口的梁大官人。

    梁大官人一脸的痞相嘿嘿嘿地道:“夫人你想啊,他闺女跟咱儿子订亲的事,可不是我们老梁家主动要求的,这是一,第二,他也是为了躲那福大帅的眼,才急着把闺女送上门来,这三嘛,儿子当时没说,我也不知道,事后才知道,反正,一句话,等……再等上两三个月,等那潘有度跟咱们老梁家订亲的事传得满城风雨了,我卖了这块老脸,上那潘家请罪去。”

    “这……这合适吗?”梁鹏飞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得到的回答是梁大官人一个白眼:“废话,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再说了,你现在是什么,你是官吏,你想要在这一行往上爬,就得找一个身家清白的女人当你的贤内助,至于石香姑,说实话,那女子精明能干,小小年纪,能在海盗的圈子里边闯下诺大的名头,本身的实力不可小窥,可惜,她的身份终究摆在那里,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让她外,不比在你身边呆着做家务要更合适?”梁大官人一肚子的坏水,满脸的精明。

    “你要记住,你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个人,还有咱们梁家,更有来到广州的两千梁氏子弟,还有在咱们手底下讨口饭吃的好几千号弟兄。爹就是一个泼皮,能娶上你娘,那可是向上天求来的福份,可你跟爹不一样,你要做大事,那什么事情,就都要算计啊……”梁大官人的一席话,让梁鹏飞心有戚戚。

    是啊,很多事情,都只能是身不由已,可至少自己还算不错,至少,虽然有一些利用的心思在里边,可至少,这两个女人,都是自己所爱,而不是完全的政治婚姻,这一点,至少让梁鹏飞好受了许多。

    看到儿子的脸色变化,梁鹏飞欣慰地拍了拍梁鹏飞的肩膀:“你别忘记了,那福大帅可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到时候那潘有度悔婚,你觉得他会怎么看这事?”梁大官人对人心的把握也确实毒辣到了极至。

    “爹,您还真是我亲爹。”梁鹏飞乐的恨不得亲这可爱的老头一口,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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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亲爹,你老子我才懒得舍下这块老脸去给你擦屁股!”梁大官人恨恨地瞪了梁鹏飞一眼,不过旋及一乐:“不过儿子,你总算是替你老爹和咱们老梁家出了一口气,嘿嘿嘿,石世英那老小子可是一向看我不顺眼,嘿嘿,如今他闺女都要为咱们老梁家添上孙子了,我看他以后怎么在我老梁跟前抬头……嘶,我说夫人你这是干吗?”

    “你那些陈谷子烂麻的事妾身管不了,也不想管,现在你该替你儿子操操心,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亏得你还是一大佬爷们。”叶氏一脸黑线地瞪着这个没点正经的丈夫,这些话居然也好意思是去冲儿子显摆。

    梁大官人老脸一红,嘿嘿干笑了两声,旋及就板起了脸,捉狭地眨了眨眼:“小子,可不许再胡闹了,下次出了这种事情,记得早点告诉爹跟娘,省得事到临头,给咱们家添乱。”

    “诶,儿子下次一定及时汇报。”梁鹏飞嬉皮笑脸地道。惹得叶氏一阵头晕,这爷俩,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主。

    “夫人莫要生气了,你该高兴才是嘛,你想想,咱们儿子不娶媳妇则罢,一娶就俩,还给你带一孙子,多好的事,别人家打着灯笼都没法找去……”梁大官人扶着那叶氏的手,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孙子?”叶氏没好气地道。

    “总之,咱们儿子现在俩媳妇,就算是第一胎是孙女,嗯,孙女我也喜欢,不过,有了孙子,才能继承咱们老梁家嘛,我还真就不信了,俩媳妇,一个生上三五个,好歹总得有一俩个孙子吧?”梁大官人那重极其严重的重男轻女观念让尾随在身后的梁鹏飞一脸的黑线,自己要是娶上三五个妞,那岂不是得生上一个足球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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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到达,大伙先看,正在构思后边的情节,嗯,很快的,第二更仍旧是晚上跳上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位举人客人!

    除了第一天梁鹏飞好好地睡了一大觉之外,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梁鹏飞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因为南边已经来信,那鲁管事与先期迁徙的三千华人已经在那马斯巴特岛上站稳了脚跟,建立了一座使用栅栏与石块构成的小城镇,修筑了一座码头。

    不过期间,那些吕宋的土人多次前来骚扰,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鲁管事一怒之下,率领手下把他们的驻地周围三十里内所有的土人部落全给荡平,两千来颗人头,全被挂在了那新建立的小城镇外的树梢上,使得周围环境的安全为之一靖。

    还抓了近六百的俘虏,鲁管事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免费苦力,让他们每天都在修整着码头,建筑房子,扩大城镇的规模,以待那些还停留在吕宋岛上的数万同胞。

    不过,虽然通过与那西班牙总督的交易,获得了一部份的生产生活用具,但终究还是显得有些相形见拙,现在需要大量的铁器、农具,各种生活用品,还有粮食、种子……

    另外就是,这段时间,梁大官人也没闲着,押着那些海盗小头目,到他们各自的老巢走访了一番,结果一趟下来,居然收刮了三十多万两黄金,一千多万两白银,还有着各种各样的珍宝,古玩,钱币。

    估计财富总价值至少在两千万两上下,而且,这还只是因为季风的原因,不得不提前退回了大陆,只掠劫了其中几个海盗的老巢,而白头翁欧文的老巢,据他的手下交待,那里至少存着掠劫来的近十万磅黄金和近百万枚各国金币,更是有数不清的白银,还有各种珠宝首饰,一共埋藏了整整三个地窑,据说他们曾经做过估算,总价值不会少于四千万两白银。

    没有想到,主动这么挑衅一回,居然能获得这么丰厚的回报。要是再算上那些缴获的战船,那么,他老梁家获得的总利收益都快接近上九千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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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九千万两白银,咱们大清国一年的税赋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跟儿子仔细一盘算下来之后,梁大官人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好半晌,瞳孔都有些散大了起来,看样子刺激过头也不是什么好事,梁鹏飞也好不到哪儿,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那张表,默默地数着后边的零,嘴皮子也在哆嗦。

    虽然后世,在把金银折算成了纸质货币的年代,九千万两白银,按照后世估什,也只不过相当于是一百多亿不到两百亿人民币,换成美元,也就是二三十亿美元的价值,可是放到这个时代,那可就是绝对不一样了。

    要知道,乾隆五十五年一年朝庭的税赋收入大约在五千万两左右,而梁家就凭着数十人死伤的代价,获得了一个国家将近两年的税赋收入,想一想都觉得脑仁疼。

    “娘哎,咱们老梁家,这回可真是大发大了。”梁大官人挟着烟的手有些抖,嘴皮子也在哆嗦,说起话来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就像是看到了自家的菜地里边种的白萝卜一夜之间全变成了野人参的老农。

    “爹,来,喝口茶,别激动了,这些不过都是纸面上的数字罢了。”梁鹏飞看到了老爹这副模样,吓得直心慌,赶紧端了杯茶水送上前,一面给梁大官人抚拍起了后背劝道。“您可别忘记了,那白头翁欧文的老巢,咱们可还没去呢,万一别人抢了先的话……”

    “哪个王八蛋敢跟老子抢,老子先废了他。”梁大官人一听到梁鹏飞这话,顿时两眼精光四射,一股子威猛无涛的气势陡然散发出来,一脸的剽悍与野蛮。

    看到老爹这一副要抄刀子动武的架势,梁鹏飞无言以对。不过,梁大官人总算是摆脱了刚才的情绪,听儿子谋划起了老梁家的未来。

    那个吕宋中部群岛的开发,还有蟹王岛的基地建设,以及梁家生意上的扩展,一件件一样样,都是费神的事,没多大会的功夫,梁大官人发现,在儿子的计划之下,那刚刚抢到了手里边还没摸热的三千多万两,就像是泼水一般,让儿子一盆一盆地往外舀。

    可同样,当梁鹏飞告诉了梁老爷子,在那个梁家已经站稳了脚根的马斯巴特岛上,根据已经探明的情况,那里的金矿至少有上千吨,也就是最少两千万两黄金的储量,这还是保守的估计。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梁大官人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对于儿子的规划,不再有任何的疑问,把事情丢给了梁鹏飞,拍了拍屁股开溜,第二天一早,两眼有些发青的叶氏跑来问梁鹏飞他爹到底是怎么了?整整一夜没睡,一个人在那偷着乐。

    梁鹏飞哪里敢说实话,只得胡扯一通什么自己这个儿子太过英明神武,媳妇一口气娶了俩,把老爹给乐疯了之类的胡话,这才遮掩了过去。

    除了这些既让梁鹏飞欣喜,又让人烦恼的事情之外,还有那蟹王岛上也传来了消息,那位威尼斯华裔商人还真没有吹牛,就凭着梁鹏飞给他提供的那些限有的工具,自己在岛上重新改造,指导那些工匠,经过了近三个月的锻炼之后,还真的利用从那广东所产的石英砂制作出了玻璃,样品已经呈到了梁鹏飞的跟前。

    “透明度还有些差,不过,那位罗麦斯先生说了,如果能再多给他一些时间,他还能做得更好,毕竟每一处的石英砂矿的杂质含量都不一样,这需要大量的试验才能作出更完美的成品。”一位管事站在梁鹏飞的跟前,恭敬地禀报道。

    梁鹏飞放下了那块玻璃,按捺住内心的喜悦,点了点头:“你告诉麦先生,不用心急,我有的是时间,另外,钱、原料,人,缺什么我给他什么,对了,你再跟麦先生说一声,他的事情我正在办,他的家乡既然就在阳江,这就简单多了,不过,因为他是国人,若是不留辫发,上岸之后,被人发现,怕是会闹出大动静,所以,让他多等等,留发系辫,稳妥一些才是。”

    “好的少爷,不知道少爷您还有没有什么吩咐?”管事默记下了梁鹏飞的话之后,再次询问道。

    “那些战俘现今如何?”梁鹏飞叨起了一根雪茄点燃之后美美地吸了起来,疲惫的脸庞上,总算是多了一丝神采。昨天一夜几乎没睡,一大清早,就让这位来自蟹王岛的管事给吵了起来,没办法啊,梁大官人乘着梁鹏飞在家这两天,要赶到广东周边去看看自家的生意,加上这关于玻璃的事情梁鹏飞也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处置。

    “还行,那些西班牙战俘还算是听话,我们给他们分派的工程,都能按时按量的完成,对了,照少爷您的吩咐,我们区分了一下,还真找出了一些人材,有出身造船的,也有酿酒为生的,也有的人是裁缝,还有的是园丁,也有医生,还有一位是厨师出身的,现在正在为那位玛丽亚修女服务。至于那些人材,小的们已经把他们各自分派到了需要的岗位,而且还给他们开出了工资,待遇上,要比一般的战俘好多了。”那位管事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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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些海盗就不一样了,大部份虽然如今也已经认命了,不过还有一部份不怎么听话,前些日子,老爷回了岛一趟,听说了这事,就把其中的三十多人全丢了海里……现如今,倒是都老实了。而且咱们蟹王岛现在可以说是一天一样样,”

    “好,做得不错,我爹做得对,对那些人,还真不能客气了,对了,那些懂得绘图的海盗,可曾把他们所熟悉的海域的地图给绘制出来。”梁鹏飞扬了扬眉头笑道。

    “照少爷您的吩咐,那些所有绘图的海盗,我们每个人都分别关押,让他们各自画出一份海图,然后我们再从中较对排查,这样一来,这些海盗虽然仍旧会耍一些小花招,但是那些海域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再陌生,那些西班牙海军军官虽然骄傲,但是确实是有一套,好些东西小的闻所未闻,实在是受益非浅。”

    两人正聊着那蟹王岛的现状的当口,却听到了白书生来报,有客来访。“是一位举人,说是要应聘我们的老师,照少爷您的吩咐,我们这里只收那些落第秀才或者是通译,可是他就是不干,那族学的管事无奈,又不敢过多的得罪,就让他来找府里找老爷,老爷说直接让那人找您就行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进来吧?”梁鹏飞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到前厅去见见这位举人。”

    梁鹏飞坐在那前厅,刚刚抿了两口茶水,一位一身素青色的长褂的中年男子就步入了厅中,看到了梁鹏飞之后,却没有行礼,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梁鹏飞来。

    梁鹏飞也不着恼,也打量起了这个人,个头最多也就是一米七上下,不过却没有像一般文人那般纤瘦,反倒显得精神抖擞,而且最让梁鹏飞注意的就是,他那一身素青色的长褂已经浆洗得有些发白,但是却整洁而又干净,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虽然明知道此人是个落魄举人,可生生让你感觉不到一丝落魄,反倒让人觉得站在跟前的,是一位身家万贯,要么就是手握重权的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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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了,不好意思晚了几分钟,悔过,今天脑仁疼,无语了……

第一百四十章 投效!

    他就那么平平静静地站在厅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打量着梁鹏飞,这倒还真让梁鹏飞心里的好奇感越来越多。“我叫梁鹏飞,你是谁?”而这个时候,梁鹏飞下意识地用起了后世的招呼方式。

    梁鹏飞的招呼方式实在是有些出乎预料,让那位举人不由得一愣,旋及笑着向梁鹏飞施了一礼:“某姓孙,名世杰,见过守备大人。久闻守备大人之威名,一直未能得见,方才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孙世杰,呵呵,没什么怪不怪的,请坐,书生,给孙先生看茶。”梁鹏飞站了起来伸手示意那位孙举人请坐。

    孙世杰也不客气,坐下之后,接过了茶碗,抿了一口润了润唇,向梁鹏飞言道:“听闻守备大人在广州城郊建了梁氏族学,为宗族与国家培养人材,这是好事,只是,某有些想不通,为何只取那些未中功名的读书人,还有那些在广州城里,成日与商贾厮混的通译为师长?”

    虽然孙世杰这话说得不紧不慢,话里边却透着一股子锋锐,白书生与那陈和尚都不由得眉头一锁,两双锐目透出了一股子厉色,落在了孙世杰的脸上。

    梁鹏飞呵呵一笑:“孙先生之言也有道理,只是,那些有了功名之人,早晚是要为国入仕之精英,他们忙着考虑怎么去为朝庭效忠,为民任事,还有多少的精力来教书育人?这就是梁某为什么不愿意请有功名之人入族学教书的原因。”

    “为朝庭效忠,为民任事……”孙世杰喃喃地重复着梁鹏飞这话,嘴角眼眸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世上的官吏,又真有几人能做得到呢?!”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抬起了眼睛打量起了孙世杰,这家伙仍旧一副好死不赖的样子。仿佛对于自己在一位官吏跟前指桑骂槐的举动没有一丝的觉悟。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来梁府,就是特地为了羞辱我家少爷不成?!”陈和尚那火爆脾气顿时就暴发了出来,沉声一吼,双眼一瞪,一股子透骨的凶蛮之气布满了他那张狰狞的脸庞。

    “你家少爷是那样的人吗?”孙世杰视若无睹,端起了茶水,灌了一大口,笑眯眯地打量着那梁鹏飞身后边杀气腾腾的陈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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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句话,让陈和尚大嘴张了半天,一个劲地翻白眼,一肚子火气却又发作不出来。只得粗声粗气地道:“我家少爷当然是好人。”悻悻地退了一步,站回了梁鹏飞身后。

    梁鹏飞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实在是太难得了,能把陈和尚给憋成这样,这位孙世杰这嘴皮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孙世杰看到梁鹏飞在那放声大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笑声渐歇的梁鹏飞。

    “孙先生还真是一个妙人,不过,难道孙先生为了见我,就是为了斗嘴逗趣不成?”梁鹏飞笑声一歇,从怀里边掏出了一根雪茄叨在了嘴上,旁边的白书生上前来为梁鹏飞点燃了雪茄,那股芬芳的烟气开始在屋中弥漫。

    “其实孙某如今是家涂四壁,身无长物,所以想在守备大人的手下讨口饭吃,不知道守备大人可愿收留孙某。”孙世杰站起了身来,向梁鹏飞深施了一礼。

    “理由?”梁鹏飞站起了身来,避让开了那孙世杰的大礼,淡淡地道。

    “因为守备大人至少做到了一位朝庭官吏的本份。”孙世杰淡淡一笑,望向了梁鹏飞。“听闻梁氏乃出身于海盗世家,却未曾难为过自己的同胞,而守备大人更是在未入仕之前,擒下了那些西夷海酋,不知道有多少因为那些西夷海贼而家破人亡的百姓与商家交口称赞,而今,守备大人为官不过两月,大破西夷私商,缴获了大批害人的鸦片,更是不畏上官,将那广州知府与英夷海商勾结走私一事公诸于天下,而非将所获之财中饱私囊,更没有官官相护……”

    “这些所作所为,足以让孙某由衷敬佩。”孙世杰说到了这里,嘴角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家人大仇得报,孙某已然足愿,加之守备大人为官数月,不扰民,不滋事,事事为国,忠心任事,乃为正人也,所以,孙某虽不材,也愿自荐于守备大人帐下,做一幕僚。”

    “家人大仇得报?”梁鹏飞心里边不由得打了个突。“你的家人是海商?”

    孙世杰摇了摇头,缓缓地说出了他的故事,他的曾祖父一辈乃是武将出身,而后到了他的祖父辈当起了文官,而他的父亲,自幼体弱,所以只是在考取了一个功名之后,因为疾病的原因,就留在了家中,靠着祖辈留下来的数百亩田产,当起了地主,而孙世杰,也因为家身殷实,又从父亲的口中得知自家的家世,自幼便立志读书练武,意欲报效家国。

    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便中了举人,孙世杰自然是继续努力,准备入京会试,争取能高中进士,也好入仕为官,因为举人虽然也有当官的资格,但是比起进士来,还是相差很大。可就是他准备赴京赶考的那一年,也就在四年之前,因为田产侵占的问题,与另一家起了争执,双方打起了官司,当时刚刚走马上任的知府愣格里收了对方的重礼,把过错推到了孙家的身上。

    孙世杰的父亲不服,结果,那愣格里一怒之下,罗织罪名将孙世杰父子二人皆押入了牢中,整整关了月余,孙世杰之母散尽了家财,这才将这父子二人保了出来。

    此后,孙世杰的父亲一病不起,而孙世杰也因为家中的父母身体,加上心灰意冷之下,不再去追求功名,仅仅靠着那剩下的数十亩薄田,奉养二老,平时仍旧以读书自娱,到了去年之时,父母双双亡故,孙世杰本就不是擅长经营之辈,只得贩卖田产,以葬父母。

    现如令,堂堂一个举人,几乎可以说是家涂四壁,潦倒到了极点,就算是耗子提着麻袋进去,怕也只能含着一包眼泪出来的那种。

    而这段时间一直以来,听闻梁鹏飞抗击外虏的英雄事迹,听闻梁鹏飞在新安的水师营对百姓是秋毫无犯,再加梁鹏飞一战而擒杀那些走私鸦片的夷商,让那位愣格里因其而死,也算是替自己报了家仇血恨,再说他孙某人自己就快过不下去了,所以就借着当老师的借口,想看看这位梁鹏飞是否值得自己投效,当个参赞,好歹也能混个温饱。

    听到了那孙世杰一脸淡然而而平静地述说起了悲惨的故事,梁鹏飞只能摇头以对,这种事情,梁鹏飞并不觉得意外,那位愣格里是什么人?在广州,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他在广大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那就是臭名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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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来因为他是满人,二来身后边有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作为他的靠山,所以他这个广州知府的位置照样是稳稳当当,要不是因为梁鹏飞这一次恰好抓个正着,说不定,靠着那些走私得来的财富,他愣格里在任职期满之后,说不定还能向上爬一爬,当个把道台也是指不定的事情。

    “既然孙先生愿意留在梁某身边参赞军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梁鹏飞心里边转了无数个念头。

    “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这个道理,孙某还是懂的。”看到梁鹏飞犹豫,孙世杰正色道。

    “也罢,如果,以后若是有事,还需要烦劳先生,为梁某出谋划策了。”思来想去,梁鹏飞还是拍板决定了,留下此人,至少,从其言谈举止来看,这人确实是个人材,至于有没有必要让他涉足自己的核心事务,那自然是需要时间的考验了。

    而且梁鹏飞也已经发现,自己的身边太缺人材,要不然,他建族学干吗?他在蟹王岛上让那些海盗向那些西班牙军官战俘学习又是为什么?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身边缺乏各种各样的人材。

    这位孙世杰至少他深受满清官吏之害,导致家破人亡,如果自己日后多加引导,长时间的耳渲目染,或许能成为自己的臂助也说不一定。

    孙世杰就这样成为了梁鹏飞手底下第一位正式的幕僚。

    “对了,孙兄,我明日就要起启赶往新安,今夜还请孙兄回去之后,收拾好一切,也好明日与我同往新安。”梁鹏飞站了起来笑道。

    “东主放心,明日一早,孙某定当按时到此。”孙世杰再次向梁鹏飞深施了一礼,这一次,梁鹏飞却没有再闪开,施施然地受了这一礼。

    孙世杰离开了梁府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想起了在梁府的经历之后,孙世杰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这样的东主,是否真值得我效命,还得看看再说。”

    “给老子好好的查清楚,这家伙的一切来历,还有他所言的事情,务必查清楚。”梁鹏飞眯起了眼睛向白书生吩咐道。“确实是个人材,不过,越是人材,就越要谨慎才是。”梁鹏飞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这个时候,梁鹏飞就看到那街口有一匹快马狂奔而来,马背上,是一位总督府的亲兵,一脸焦燥,梁鹏飞不由得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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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到了,大伙慢慢看哈,先去溜溜,大太阳天的,不溜溜实在是说不过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七十八颗人头!

    梁鹏飞匆匆地走进了总督府大堂,这个时候,总督府内,已然聚集了数位高官,总督福康安,广东水师提供赵承鳞,还有广东巡抚郭世勋,已然端坐于堂中,福康安一脸森然,一声也不吭。

    “下官见过诸位大人。”梁鹏飞进入大堂之后不敢怠慢,赶紧向这些位高权重之人行礼。

    “鹏飞,你看看这个,刚刚从新安水师营传回来的紧急军报。”福康安冲梁鹏飞微微颔首之后,回过了头冲身边的曾师爷点了点头。

    曾师爷赶紧把那份军报呈到了梁鹏飞的手中。梁鹏飞一打开军报,便看到了那上边营千总吴良那熟悉的笔迹,等看清了所书内容之后,梁鹏飞不由得勃然色变:“什么?!”

    广东水师新安营南头寨汛遭数百水贼袭击,死伤惨重,驻于南头寨汛的八十五名巡役,除了逃出七人之外,余者皆死,而且更可恶的是,人头全被割下,插在了营寨的木棚栏上……

    梁鹏飞的心里边瓦凉瓦凉的,捏着那张薄薄的公文的大手,抖得犹如那秋风中萧瑟的枯叶。八十五名巡役,就是那些梁鹏飞从原本的老弱病残里边挑出来的那些已经不适合当兵,但至少还能担当巡逻、查捕盗贼、维持治安等任务的人。

    原本梁鹏飞扫清了那些走私海商,不仅仅让其威名远扬,同时还震摄了在新安县境外活动的那些贼寇,虽然海峡对面就是疍家人的地盘,但是凭着梁鹏飞与石香姑的关系,应该不会发生任何不必要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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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生自以为安全的梁鹏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才离开那新安水师营不超过六天,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惨剧,这叫梁鹏飞怎么能不震惊,不过,让他更震惊的是那赵承鳞说出来的一番话。

    “那些袭击我大清水师守军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疍家贼石香姑一伙。”赵承鳞铁青着脸色,阴沉沉地道。

    在那军报里边,吴良把那些幸存的巡役的描述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打的是紫色旗帜,而且还有石字战旗。

    而且那些海盗在杀光了人,把脑袋给吹下来插在了那寨栏上之后,还特地留书一封告诉那些人,因为新安水师营的稽私行为,使得他们失去了西夷盟友,还有一条最重要的走私通道,要他知道,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听到了赵承鳞的话,还有那公文的内容,梁鹏飞一脸的愤然与怒火,可他的心里边一阵凉笑。

    如果说这件事是西夷海盗干的,梁鹏飞会相信,如果说是那些其他海盗集团干的,梁鹏飞也肯定相信,就算是那赵承鳞告诉梁鹏飞,这件事是另一个水师大营看自己不顺眼的同僚干的,梁鹏飞也能理解,可要说是石香姑干的,就算是梁鹏飞再穿越一回,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只有一种解释,有人想破坏梁鹏飞与那石家的关系,挑拨离间,妄图让石梁两家再起争端,破坏石梁两家和平共处的安定环境。梁鹏飞那灵敏的鼻子已经嗅到了一股叫做阴谋的东西。

    “梁守备,明日一早,你就赶回新安营安抚将士,整顿防务,不要再让此类事情发生,给本督丢脸,明白吗?”福康安淡淡地道,话里边却隐隐地透着不悦。

    他也知道,这冲事情,也确实怪不得跟前的这位新安水师守备,一个南头寨汛,不到百人,对方数百人突然袭击,措手不及之下,就算是没逃出一个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这对于刚刚上乾隆把两广治安夸天下上没有,地上无双的福康安而言,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

    “下官遵命,总督大人放心,下官回去之后,定当整顿防务,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梁鹏飞梁鹏飞咬着牙根,切齿恨恨地道,眼底透着一股子噬血的厉芒。

    “不管是哪个干的,宰老子一个手下,就要你双倍偿还,不然,老子梁字倒起写。”梁鹏飞在心中暗暗发誓。

    福康安似乎感受到了梁鹏飞的愤怒,略微一顿之后,放缓了语气:“鹏飞,回去之后,切忌不可擅自滋事,疍家贼势大,远非你区区一营可敌,你可是本督看中之人,切莫因小而失大。”

    回到了府中之后,梁鹏飞仍旧觉得自己的心在疼,虽然那些巡役并非是梁氏子弟,可好歹也是自己的手下,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相处下来,同袍之谊还是有的。

    可就是这么一转眼之间,七十八条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而且他们的脑袋还给割了下来,插在木桩上,这让梁鹏飞心里边实在是憋着一股子火,一股子能把精铁给灼化的怒火。

    “把这封信交到石香姑的手中,越快越好。”梁鹏飞把信封交到了武乾劲的手中,然后转过了头向那白书生吩咐了一番。

    等到了梁老爷子不知道回到了府中之后,听到了这事,也不由得拍桌子直骂娘。“狗日的,肯定是有人瞧咱们石梁两家不顺眼。”

    “确实,可谁才会有这样的嫌疑?”梁鹏飞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正骂骂咧咧的梁大官人眼珠子一转:“鹏飞,你说会不会是红旗帮那帮兔崽子干的,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过,那郑连昌的儿子郑一想要迎娶石香姑,被拒绝了吗。”

    “可是,石香姑只是拒绝了而已,应该没有把我跟她的事情给漏出来。”梁鹏飞摇头否决了老爹的这个猜想。

    梁大官人翻了个白眼。“那莫非是那个海关总督搞的鬼?”

    “有这个可能,这一次,他的外甥死了,还损失了近百万两银子,也确实有挺而走险,想要报仇血恨的可能。”梁鹏飞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不过,儿子觉得嫌疑最大的,还是那郑家。”

    听到了儿子这话,梁大官人一脸的黑线:“儿子,你跟老爹逗着玩是不是?刚刚你还说了不关郑家的事,怎么现在又说他们的嫌疑最大?”

    “爹,我也是刚刚想到的,虽然石香姑不会把我跟她的关系给泄漏出来,可是,我们石梁两家联合拒敌的消息……难保那同为疍家海盗的郑家不会知道。”梁鹏飞这话让梁大官人恍然。

    “这个道理说得通,那郑家真要吞了石家,这两广,可就是他郑家一家独大了,天下哪里还能去不得?”梁大官人的眼光也很毒辣。

    “我觉得,正是因为他们只认为我们老梁家与石家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如果他们借了石家的名义,攻击新安营,不仅仅挑拨了我们梁家与石家的关系,还能激起朝庭的怒火,石家的力量,自然不足以两面抗衡,那么,就算是石家不求援,同为疍家海盗的郑家伸了援手之后……”梁鹏飞的脸色是越加的阴沉了起来。

    “好个郑连昌,能有这样的心机,不愧是独掌红旗帮上万手下的了得人物。”梁大官人桀桀地怪笑了起来,目光之中,隐藏着森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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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做不得数,只能等儿子回到了新安营,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才能知道真相。”梁鹏飞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虽然讨厌向自己的同胞挥起手中的刀,但是,他必须维护自己的利益集团,确保自己的理想能够继续平稳的发展的话,那就必须依靠自己的手中的刀,来维护一个安全的环境。

    “一切阻碍我前进道路上的袢脚石,它们的下场只会有一个。”梁鹏飞望着那窗外的如血残阳,淡淡地道。

    梁大官人看着那脸上布满了夕阳的光晕的儿子,那张脸年轻俊朗的脸庞上,有着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与情绪,他那些看似自言自语的话,却又犹如雷霆在梁大官人的心中震响。

    梁元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再吭声,这一刻,他才发现似乎有些看不透这个已经成年的儿子。

    “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了。”梁元夏似乎有了一种韶华老去之感,同样,内心里边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或许,儿子要走的目标,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还要远……远得让自己甚至不敢去想。

    “他终归是我的儿子,我自然要站在他的这一边。”梁元夏在离开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很满足。

    “请守备大人恕罪。”吴千总、一干士卒,还有那七名死里逃生,身上还裹着血迹斑斑的纱布的巡役,全都黯然地垂下了头。

    刚刚赶回了新安大营的梁鹏飞跳下了船,看到这些人,不由得有些戚然,旋及心肠一硬,冷着脸,一把将那吴千总拽了起来:“起来,都给老子起来,干什么?你们觉得向我下跪,我们的敌人就会屈膝投降吗?我们那些死去的七十五名弟兄的性命,就能找得回来吗?!回答我!”

    “不会!”吴良沉声答道。

    “我的耳朵有些背,听不太清你在说什么,吴千总,你能不能大声一点?!”梁鹏飞狂野的目光扫过了那些已经抬头来望向自己的士卒,伟岸的身形挺拔得犹如那不败的战神,怒吼声就算是天际的雷霆也会黯然失色。“还有你们,你们的嗓子哑了,还是你们的耳朵聋了,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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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杀到,嗯嗯,梁大少爷准备大开杀戒了,HOHO!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五百把菜刀!

    “不会!”整营士卒全都站了起来,紧紧地握起了拳头,要么就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手中的枪柄,瞪圆了眼,鼓足了力气,大声怒吼!

    整齐的、足以震摄天地的怒吼声,让那正准备走下船的孙世杰不由得身形一滞,原本懒洋洋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就连那几个刚才还哭兮兮的伤员,也擦去了眼中的泪水,加上了吼叫的行列,他们脸上的胆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怒火,足以燃烧一切的复仇怒火。

    “很好,我的士兵们,我要你们牢牢记住,谁的手上沾染了我们的鲜血,我们就要他用十倍来偿还!”梁鹏飞狂放的怒吼声,那蔑视一切敌人的目光,似乎天地尽在脚下的气势,更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澎湃之情。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声声震耳,雪亮的刀枪尽举于天空,似乎要把那苍穹都要捅出无数的窟窿。

    还站在那甲板上的孙世杰看到了这些士卒那显得沮丧的气势,居然仅仅只凭梁鹏飞那近乎于痛斥的怒吼,就全部扭转了过来,不由得栗然而惊。

    看着那些斗志昂然的将士,还有那梁鹏飞伟岸的身影,高高挥动的手臂,哪里有他见识过的那些官吏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热血,还是激情,在他的内心里边开始蔓延了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报着一种混饭吃的心理的孙世杰似乎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错了。“或许,我还真跟对了东主也说不一定。”孙世杰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受伤士卒都给我安排到最好的营房,另外,要是大夫不够的话,那就去城里边再请两个大夫过来,还有,每位伤员,每天加俩鸡蛋,保证他们顿顿有肉,明白吗?”梁鹏飞坐在营帐之中,向那垂手而立的营千总吴良说道。

    “遵命!”吴良双腿一并,挺直了身躯大声地答道,旁边的那些千总把总也皆尽面露感动之色。

    梁鹏飞没有理会下属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那些死者,按军中的规矩,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过,但凡是有家属的,抚恤银钱到了没有?不管了,每人一百两,另外,你跟他们的家属说一声,只要他们愿意,他们的孩子,我可以安排到我梁氏族学之中就读,学得一技之才,也好支撑家业,至于学费、食宿,老子包了!”

    “……大人,小的替王三、刘国栋他们谢谢大人天恩。”那些伤患感动了号啕大哭了起来,跪在了梁鹏飞的案前,拚命地磕头,吴良等人也全部跪了下来,这一刻,每个人的目光都显得那样的热切,还有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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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千总,这几日,周围的情势可有何变化?”梁鹏飞待诸人的心情平静了一此之后,开始向那自己不在之时,代管水师大营的吴良询问起了情况。

    “不太好,各哨各棚,也都发现了可疑人员,不过,当时事急,下官也怕再出什么事,所以,让各哨、各棚撤了出来,集中在各汛,集中了人手与力量,这样一来,万一那些贼寇再来进犯,也好有个防备。”吴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大人,我们的兵力不足啊,虽然我们新安营如今有战兵一千,还有巡役八百,可是,除了大营的这一千战兵,其他的都分散在各汛,还要在县中维持治安。”

    “这我知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本官自有处断,嗯,每一哨、每一棚、每一汛,都把人给我撤了,只留下暗哨,有什么消息,立即回禀,暗哨也要注意安全,切记不可大意。”梁鹏飞拢起了眉头,下达了新的命令。

    “这些你们不用担心,本官已经向总督大人及水师提督呈报了这一切,他们已经应允,非常时期可以以非常之策来应对。不会在日后落个临阵怯敌的罪名。”

    “而且这样一来,我们才能集中我们现有的力量,紧紧地捏成一个拳头,来应付一切。而不会再如一盘散沙,让那些贼寇各个击破。”听到了梁鹏飞的解释,帐内的诸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面露轻松之色。

    梁鹏飞已经完全地成为了新安营的主心骨,只要有他在一日,他的部下,就不需要去担心任何的问题。

    “还有,从今日起,大营增加哨位,每天白天和夜里,每时每刻至少要有五艘战船随时待命,另外,在营寨外的暗哨也给我增加……大概就是这些,都退下吧,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来禀报本官就是。”随着梁鹏飞的示意,帐中诸位中下级军官都领命鱼贯而出。

    “大人,您这么做,将士归心,必能奋力为大人死战,天下何处不能去得?只是,怕是有违我大清之军制。”等那些人离开之后,仍旧穿着一身青白色长衫的孙世杰向梁鹏飞低声说道。

    梁鹏飞扫了孙世杰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哦,你说说看。”

    孙世杰听到了梁鹏飞这话,不由得翻起了白眼:“这怕是不用孙某多嘴,其实大人也能明白。”

    “是啊,我确实能明白。”梁鹏飞站起了身来,在营帐中踱了几步:“可谁能明白,这些惨死的将士的家人以后将如何活下去呢?他们的家人又将以何为生?”

    听到了梁鹏飞的责问,孙世杰只能苦笑,眼里边闪烁着淡淡的,几不可查的嘲讽:“那就只有问朝庭了。”

    “朝庭?呵呵,先生还真挺会逗人的,朝庭若是能做到这一步,又何需梁某?”梁鹏飞摸了摸光溜溜的头皮一脸鄙夷的笑意。

    孙世杰发现,自己提出的担忧似乎又绕了一个圈,回到了原点,不过,孙世杰却也不再开口劝告,因为,至少他的内心也觉得梁鹏飞做得对,而且,做得好。

    孙世杰的身世,梁鹏飞也已经查清楚了,孙世杰果然没有丝毫的隐瞒,而且,梁鹏飞还查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孙世杰的祖上本为明将,在顺治五年,收复湖广之战时阵亡。

    而其曾祖父是遗腹子,到了康熙年间,居然成为了满清的将领,不过,到了迁界禁海之时,其曾祖父看到了自己的乡亲们的惨状,愤而辞官归隐,而其祖父又在康熙末年,成为了一名知府,不过没多久就病故了,祖孙三代,一代为前明抛头颅散热血,两代人为自己与自己先祖有刻骨之仇的满清效命,这不能不说,人世间的际遇还真是奇妙。

    “孙先生,我有一事,还要劳烦于你。”梁鹏飞一拍脑袋,向那孙世杰笑道。

    “东主有命,孙某甘当效命才是。”孙世杰上前一步一脸正色地道:“不知道东主有何事要交予孙某去办。”

    “有一件事,想必你也知道,香岛一带,尽为疍家贼之水域,只是你可知道那疍家贼红旗帮郑连昌所盘据的是哪一座岛,他们的老巢在何处?”梁鹏飞伸出尾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道。

    孙世杰不由得一愣,看到了梁鹏飞的表情,不由得淡淡一笑,恭身领命:“东主,请给孙某十日的时间,十日之后,孙某会将所获知的消息,回禀东主,只是,这怕是要有一笔不小的开销。”

    “书生。孙先生需要多少银两、人手,船只,这些,都由你来安排,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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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书生领着那孙世杰离开了营帐,没过多久,那白书生回来了,带着一脸古怪之色。“少爷,这家伙还真够古怪的,战船他不用,给他挑选的精干士卒他也不要,只跟我要了两千两银子,还有三十柄长刀,那些银子,他说要去新安县城里边逛逛,准备买上五百把菜刀,再雇佣两个新安县本地的渔民就可以了。”

    听到了白书生之言,梁鹏飞也不由得一愣:“五百把菜刀?这家伙发什么神经?”

    “这我哪知道,小的倒是问了他,他只是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屁都不吭一声。”白书生翻了个白眼一脸愤忿。

    梁鹏飞站起了身来转了小半圈,旋及嘴角荡起了一丝丝笑容:“这家伙,有意思。”

    “少爷,那家伙有什么意思了?”陈和尚翻着眼皮,一脸的不解。

    “什么意思?假扮走私商人呗。”梁鹏飞笑了起来:“这倒还真是个好主意,希望他别让我失望才好。”

    白书生转眼之间就反应了过来邪恶的三角眼眨了眨,凑到了梁鹏飞的身边:“少爷,要不要小的派几个人盯着他。”

    “不需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了,我给他安排的这个任务,并没有涉及到我们老梁家的事务,这是公务,他要是连这个事情都完不成,那我也就不用再费心思了。”梁鹏飞笑了笑,负手走出了营帐。

    就在当天夜里,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在新安营水师码头靠了岸,武乾劲当下从船上跳了下来之后,恭敬地让到了一侧,随后,从船上走下来了三人,因为灯光昏暗,只能约约绰绰地看清似乎是两女一男,而且他们都披着宽大的罩袍,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他们的容貌,不过,因为是武乾劲这位守备大人的心腹领来的,那些哨位上的士卒只看了一眼武乾劲手中的令牌之后,也就退到了一旁,继续他们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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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子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此刻,刚刚睡下没多久的梁鹏飞听到了敲门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暗暗嘀咕了一声倒霉,坐起了身来喝问道:“谁?”

    “少爷,是小的武乾劲,小的把人给您请过来了。”武乾劲地声音从门外边隐隐传来,梁鹏飞不由得一愣,旋及顾不上穿上外袍,直接就走到了门边打开了大门。

    门外挂着的气死风灯轻轻地摆动着,那昏黄色的灯光,挥散在了门外的人儿身上,首先映入了梁鹏飞眼帘的是一位让他魂系梦牵的女子,那如雕塑精品般细致而挺直的鼻梁,弧度优美柔嫩的丰唇即使灯光昏暗,仍旧无法遮掩住那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诱惑,尖而圆润的下巴微微上翘,带有充份的自信与骄傲,而那清彻如水的眼眸里边丝丝溢散出来的重逢的甜蜜,让她那股让人不敢逼视的冷艳中增添了无限的妩媚。

    “你来了。”梁鹏飞原本紧紧绷起的脸庞,在看到了眼前的佳人之后,渐渐地,变得柔和了起来,那双原本冷酷严肃的双眼里边,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嗯,我来了……对了,我阿弟不放心我一个人过所,执意要跟前我过来,所以,我把他一起带过来了。”石香姑踏前了一步之后,似乎又觉得稍有不妥,转过了身来,把那石达开的身形给露了出来。

    石达开打量着梁鹏飞,那眼神,似乎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奈,看得梁鹏飞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冲那石达开笑了笑:“石兄弟也来了,真想不到,一别数月,今日竟会在此相遇。”

    石达开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怎么去称呼这位比自己小个两三岁,却又即将会成为自己姐夫的人,只能翻了两白眼,闷哼一声算是招呼。

    石香姑咬着唇,红粉粉的脸蛋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柔媚,看得梁鹏飞不由得心中一荡。不过门外人多眼杂,梁鹏飞也不多说,让开了房门口,让这对姐弟走进了房中,白菡玉这位贴身护卫也紧跟着走进了房中。

    “我已经听说了南头寨的事情,其实就是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我就已经知道了。”石香姑显得有些追悔莫及似地咬住了红润润的唇,半晌才勉强一笑:“是郑一干的,事情发生的那一段时间,有渔民看到了他们的船队盘恒在那南头寨汛附近。”

    梁鹏飞冷冷一笑,拿起了摆在烟灰缸边上,抽了一半的雪茄叨在了嘴里边点上了火,阴冷的目光里边闪过了一丝杀气:“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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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梁鹏飞的脸有些狰狞地笑了起来,在那灯光的映照之下,就如同在地狱里手拿着生死薄的判官,浓墨重彩地在那生死薄上,狠狠地勾了一笔。

    透骨的寒意,在夜里,份外的浓重,屋外,海风轻啸,夜之魔魇似乎也在风中尖叫着,怪啸着,把死亡的前兆向世间散播。

    “这事因我而起,还是由我来解决吧。”石香姑站起了身来,向梁鹏飞道。

    “这件事虽然是因你而起,但是现在,却是我老梁家与那郑家之间的事情,你能来这一趟,就已经让我放心了,至少,你站在我这一边。”梁鹏飞望着石香姑,声音不由得放软了几分,但是,坚决一如往常。

    听到了这句肉麻兼暧昧的话,石香姑不由得霞飞双颊,眼底闪烁着羞意与喜悦,妙眸偷偷一扫,正好看到石达开转过来的鬼鬼崇崇的目光,俏脸不由得更加的滚烫了起来。

    “那个,今天现在太晚了,夜里边行船也不方便,这样吧,你们就在我这里休息,守在外边的,全是我的心腹和梁氏子弟,不会有什么事的。等到明天一早,再送你们回去就是了。”梁鹏飞站起了身来说道,看到了这对姐弟的表情,梁鹏飞心里边暗暗乐呵,看样子,那石香姑没有把跟自己的事情瞒住其弟,这样更好,有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更要容易说服石老爷子那个倔老头。

    梁鹏飞刚刚走出门没几步,却听到了一声低唤。“梁少且慢。阿姐我有些话想问问梁少,你们就先休息吧。”石达开嘴里边冲石香姑说着话,可是眼睛却盯着梁鹏飞。

    石香姑微启珠唇,却欲言又止,点了点头:“好吧,那你一会也早点休息吧。”说了这话,石香姑看了梁鹏飞一眼,缓缓地合上了大门,遮挡住了梁鹏飞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阿姐的。”看到了扇门关上之后,石达开一开口就是这句话。这不时候,梁鹏飞冲周围使了个眼神,那些亲兵立即散开,让出了一个空间给两人对话。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阿姐了。”梁鹏飞抬起了头来,望向了石达开,丝毫不避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石达开认真地看着梁鹏飞,看了许久,这才侧开了脸:“我阿姐是寡妇,嫁过人,年纪也比你大,我石家与你梁家又有怨仇,你考虑过这些问题没有。”

    “你姐是不是寡妇,嫁没嫁过人,这一点,在我跟你阿姐第一次见面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至于年龄,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还有你说的两家的仇怨,呵呵,在我看来,不是什么理由,重要的是,我对你阿姐是一片真心。”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说服跟前的这个石达开,要是连这个家伙都没办法说明,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说服石老爷子让他把女儿嫁给自己。

    “我跟我阿姐都听说你订亲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石达开并没有放过梁鹏飞的意思,双目灼灼地死盯着梁鹏飞。

    梁鹏飞长叹了一口气,把那福康安意欲霸占良家妇女,而潘家无奈之下,只得把自己当作了借口,然后让女儿与自己订婚,以避过福康安的提亲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说了出来。

    听到了梁鹏飞的讲述,那石达开的面色稍稍显得缓和起来。而躲在那门后边的石香姑听到了梁鹏飞述说的故事之后,脸上的温柔与钦佩又多了几分,嘴角露出了甜滋滋的笑意。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这一点你根本不用操心,你阿姐与我早已私定了终身,有了夫妻之实,你阿姐更是有了我的骨肉,我梁鹏飞乃是信义之人,岂会作那等始乱终弃之事。”梁鹏飞虽然听不到门后边的声音,可是他用脚丫子都能想得到,那石达开找自己问的这些话,怕就是石香姑自己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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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石达开不由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梁鹏飞,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个时候,那扇原本已经关上了的大门被猛的拉开,露出了石香姑那张羞怒交加的俏脸,还有那双满是嗔意的双眸。“梁鹏飞!”

    “香姑,我知道你想说这些事情不能说,可是现如今,我不能不说了,我不希望有人在你的背后指指点点,更不希望你背负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包袱,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包袱,让我来替你背!”梁鹏飞坦然地望着那俏生生立在门边的石香姑,温柔无限地说道。那足以让喜玛拉雅山上恒永不化的坚冰融解的目光让石香姑心中的羞愤转瞬之间化为了无形。

    石香姑连盈地走到了梁鹏飞的跟前,咬着丰唇,轻柔,但是又显得无比坚定地把手主动地伸了过来,握住了梁鹏飞那温暖的大手,紧紧地交握在了一起。

    “你们,你们……”而那石达开的手指头在那石香姑与那梁鹏飞之间移来晃去,英俊的脸庞扭曲变形,嘴里边除了会说你们再个字,似乎就不会说其他的话似的。

    “不管你父亲怎么看,怎么想,这辈子,你姐姐,都是我的女人。”梁鹏飞伸出了另一只手,紧紧地揽住了石香姑的肩膀,望向了看起来有点傻呼呼的石达开,这一刻,石香姑再也顾不上自己弟弟的目光,深深地,依恋地把自己的头,搁在了梁鹏飞的胸膛,幸福满盈……

    “可若是到时候那潘家不愿意悔婚,那你又把那潘家大小姐置于何地?”石达开这个时候问出了一个最让梁大少爷心虚的问题。

    梁鹏飞搂着石香姑,心里边暗暗骂娘,可问题是,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有些难为自己了,说不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那潘大小姐长的如花如玉,对自己也是芳心暗许,更何况还牵涉到两家的利益问题。

    就在梁鹏飞犹豫该如何作答的当口,石香姑仰起了脸:“阿弟,难道你刚才没听到梁少说什么吗?他是不会背弃自己诺言的男人。”

    “香姑……”这一刻,梁鹏飞实在是感动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石香姑对自己的深情,已经近乎到了宠溺的地步。

    “……算了,我说了也白说。”石达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莫明其妙的,我居然要多出了一个外甥。”

    “什么叫莫明其妙?!”石香姑羞怒交加地瞪着这个笨蛋弟弟,石达开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干笑了两声:“失言失言,阿姐,我去趟茅房,就不打扰你们了。”

    看到那石达开仓皇的背影,梁鹏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眸望向了怀中的女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无论如何,你爹就算是拿大刀片子来砍我,我也娶定你了。”

    听到了这话,石香姑忍不住卟哧一笑,带着嗔意轻轻地捶了梁鹏飞一拳,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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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天的第二更,补完,现在开始码今天的第一更,我在努力,大家也努力啊!!!投票、订阅、打赏咯。

第一百四十四章 石香姑的爹!

    第二天中午时分,灼热的太阳当空而照,那在海面穿梭翻飞的海鸟的身上染上了一层金灿的辉,海风轻轻地指荡着万里碧波,搅起了层层鱼鳞状的白沫。

    “快回去吧,安安心心地呆着,那郑家的事情,我来处理就行了。等这事了结了,我会亲自登门,向你阿爹求亲。”梁鹏飞握着石香姑的手,站在了码头上依依惜别。

    石香姑的脸蛋呈漂亮的粉色,但是精明能干的她仍旧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郑家势大,非同小可,你不要太大意了,最好,能借用官府的力量,就利用官府的力量,你梁家现如今发展才刚有起色,切切不可自损实力才是。”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我是那种只顾着一时之愤,损人而不利已的笨蛋吗?”梁鹏飞呵呵一笑,顺势抬起了手,替那石香姑理了理腮边那让海风拂乱的青丝,这个动作,让众目睽睽之下的石香姑不由得嫣红满面,却也没躲闪的意思。

    “少爷,我们的巡逻快船,你看!”这个时候,白书生突然指着远处的海面叫了起来。梁鹏飞抬起了头,看到了那巡逻快船上边挂起的红旗之后,不由得脸色一变。

    “禀报少爷,石老爷子领着石家的舰队,大小战船四十余艘,已经过了海崖岛,正向着我们水师大营而来,小的正好巡逻过那里,上前理论,那石老爷子却说少爷您绑架了他的儿女,小的费尽了唇舌,石老爷子勉强同意把船停在了海崖岛附近,不过他说了,要您立即放人,如果一个时辰之内,见不到石小姐和石少爷,他石某人,顾不得昔日之恩怨,定要将新安水师营夷为平地。”快船上的亲兵跳下了船之后,顾不上喘息,直接就冲到了梁鹏飞的跟前禀报道。

    “我阿爹?!”石香姑不由得脸色发白,温柔的柔夷陡然发僵。旁边的石达开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一脸的惶急。“姐,这怎么可能,昨天晚上我们才离开的,阿爹怎么会现在就发现我们不在?”

    石香姑望向梁鹏飞。“看样子,我阿爹已经知道了我跟阿弟悄悄离开的消息,肯定以为我们姐弟被困在了这里,所以,才会带着人马过来。这样,我跟我阿弟先过去了,应该能拦得住我阿爹。”

    “无妨,既然你阿爹亲临,我要是不去见一见,也实在是显得很没礼貌,你我的事,早晚也该跟你爹摊牌,择日不若撞日,走,我跟你们姐弟一起去。”梁鹏飞握紧了石香姑的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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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还是别去了,我阿爹这会子肯定在气头上,要不然,他不会带着那么多船来的。”石香姑赶紧站到了梁鹏飞与那艘即将启程的快船之间。

    “香姑,相信我,若是越晚见到你爹,怕是你爹对我的怨恨就会越深,还不如现如今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给摆出来说个清楚。”梁鹏飞温柔的目光拂过了石香姑的心思,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梁鹏飞。

    “阿姐,让他去吧,梁少说的对,很多事情,越早挑明越好。”旁边,石达开了开了口,他确实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自己的阿姐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若是再等上一段时间,那石香姑的名声必然会大大受损,这可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吴乾轻你留下,告诉吴千总,就说本官去巡查海域去了,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船只再行出海。”吩咐完之后,梁鹏飞紧了紧握着石香姑的手,大步向那停泊在码头边上,已经撑起了涨鼓鼓的风帆的快船走去。

    海崖岛,一个不起眼,长宽都不超过里许的小岛旁边,停泊着一只庞大的舰队,一根根高耸的桅杆直刺天穹,里边,既有中国传统造型有战船,也有西方风格的战舰,唯一没有区别的就是每一只战船之上的人们都在纷忙着,手里边都紧握着武器,所有的战船都已经打开了船舷的炮窗,已经进入了紧张的临战气氛。

    中央,是一艘西班牙风格的高大战舰,就在那高高的尾楼上边,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却显得圆润俊朗,目光敏锐,看不出真实年纪的老人正手扶着那船舷,看着周围奔忙的人群,还有那一艘艘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的战船。

    “石伯父,您不该让船队停下来,应该一鼓作气的直扑新安营才是,放了那些人回去,到时候,他们得到了消息,挟着香姑和达开兄弟往北而遁,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了。”旁边,一位年近三十,长得相貌堂堂的男子恭敬地站在这位老人的身边,一脸的焦燥之色。

    这位老人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仍旧把目光投下了远处,这位男子张了张嘴,终究没在开口,默默地站在了老人的身后边,一言不发,那眼眸里边,。

    “老爷,他们来了!”这个时候,那站在高耸的主桅上的哨兵俯声大喊了起来,他的手,正笔直地指向了北方。老人眯起了眼睛,向着北方的海面眺望,渐渐地,一艘快船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那站立在船头上熟悉的身影,让老人不由得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长气。

    正是石香姑姐弟,还有梁鹏飞。不过,当他看清了自己儿女的身边,站立着一个陌生的,身形壮硕而伟岸的少年之后,猜测出了他的身份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及冷哼了一声,铁青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尾楼。

    而他身后的那名男子,死死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快船,那站在石香姑身侧的梁鹏飞身上,阴枭的目光闪烁过了一丝冷冽与寒意。

    梁鹏飞有所感应地抬起了目光,恰好看到了那站在尾楼上的男子。“那家伙是谁?”梁鹏飞向那身边的石香姑问道。

    “咦,郑文显,他怎么来了?”石香姑看到了那尾楼上的男子之后,不由得脸色一沉,没好气地道。

    “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向阿爹告的密!”那旁边的石达开一拍大腿,顿时恍然大悟。

    “他就是郑一郑文显?”梁鹏飞不由得笑了起来,白生生的牙齿,在阳光之下奕奕生辉,那双带着一丝戏谑与鄙夷的双眼,淡淡地扫过了那站在旗舰尾楼上的郑文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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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那少年扫过来的目光之后,郑文显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跳。

    “小侄梁鹏飞,见过石伯父,上次梁岛之时,未能拜见石伯父,实乃小侄的罪过,还忘石伯父勿怪才是。”梁鹏飞与石香姑姐弟走入了船舱之后,就看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铁青着脸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锐利的双目扫了过来。

    而那位郑文显,就坐在石世英的左下首,看到了那石香姑姐弟进船之后,就露出了一脸和悦的笑容走上了前来,似乎准备要打招呼,而石香姑别说给个表情,就连眼神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径直就越过了他朝前走去,这位郑文显尴尬无比,伸出来的手爪爪半天都不知道该往哪藏,看得梁大少爷差点笑破肚皮。

    这个时候,梁鹏飞查觉到了那石老爷子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得不收束了表情,上前两步,恭敬地给这位自己未来的岳父泰山老丈人见礼。

    这位正是石香姑的父亲石世英,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不敢当,你我两家并无渊源,这声石伯父,老朽可担当不起。”他身边右下首,坐着一位与他容貌相近的老人,不过看起来却显得年轻许多,望向梁鹏飞的目光同样不善。

    梁鹏飞嘿嘿一笑,丝毫没有尴尬之色:“不管怎么说,石梁两家,总算是并肩而战过,而我与石小姐和石少爷平辈相称,而石老爷子您年岁看起来要比我阿爹大,换您一声石伯父,您当得起,也受得起。”

    “您!”石世英手拍在了那椅子扶手上边,瞪起了眼睛,想了想,却又找不到反驳地话,只得恨恨地扫了梁鹏飞一眼,把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儿女身上。“你们俩,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们是什么,我们在那些狗官的眼里,是疍家贼,是连上岸,脚踩陆地的资格都没有的疍家贼,老夫的话你们难道听不见吗?”

    “阿爹,您别生气,您身子一向不好,我跟阿弟只不过是去见一见梁少,问一问一些事情而已。”石香姑看到了石老爷子气得脸红筋涨的样子,不由得快步走上了前去,轻轻地给自己的父亲扶拍起了背,低声地解释道。

    “问一些事情,说得好听,问什么事情,我可是你阿爹,难道就不能问我吗?就算是你真有事情过去,那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姐弟二人就这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可是你阿爹。”石老爷子气咻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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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第一更到了,嗯,今天的第二更正在努力当中,大伙放心,晴了不会失言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梁大少爷的拳头!

    “阿爹,当时事急,所以我跟阿姐就直接赶过去了,再说是,我们石家与梁家之间曾多次并肩而战,不会有什么危险。”石达开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可话音未落,石老爷子就冲这家伙吹胡子瞪眼。“哼,我让你说话了吗?我看你胆子还真不小啊,怎么,不把我这个阿爹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石达开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乖儿子的类型,一听到了这话,赶紧连声陪着不是,灰头土脸地不再开口。

    知道老爹是在指桑骂槐的石香姑心中发苦,可脸上仍旧不得不强撑着笑颜:“阿爹,弟弟是我让他陪我一块过去了,就是怕您老人家担心女儿的安全。”

    “要是你们真担心我,就不该去!”石老爷子拿鼻孔喷着气,一副谁也不鸟的样子。

    看得梁鹏飞暗暗憋气,这老家伙,看样子也是一根筋的滚刀肉,软硬不吃的主。一想到自己与石香姑,梁鹏飞就觉得眉头跳得厉害,难道老子要扮土匪,强抢民女,才能把石香姑给娶进家门不成?

    就在梁鹏飞头如乱麻的当口,这边,有人开口说话了。“就是,石小姐,伯父也是担忧您与石兄弟的安危,才会有此举动,你们也该体谅一二身为人父的苦心。”郑文显站在一旁,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道。

    “郑文显,我们姐弟跟我爹说话你插什么嘴?”那石达开顿时瞪圆了眼睛,冲那郑文显沉声喝道。

    “达开,不得无礼,郑少爷好歹是我们的客人。”这个时候,那位坐在那石世英右下首的老人突然开口说了话。

    “客人?三天两头往我们紫旗帮这里跑,都快把我们这里当成家了,还客人?”石达开怕他老爹,可对这位跟其父亲容貌肖似的老人却似乎不怎么尊重。

    “混帐!怎么跟你二叔说话的。”石老爷子不由得大手一拍椅子扶手,瞪起了眼睛,看到老爹发飙,石达开悻悻地退到了一旁,却仍旧是满脸的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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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少爷,还真让你看笑话了。”那位石达开的二叔石世德脸色忽青忽白,勉强笑道。这话说出口之后,这船舱之内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氛,梁鹏飞站在一旁冷眼相看。

    只是这短短的一小会功夫,梁鹏飞已然看了出来,这位石世德石二叔,跟石香姑姐弟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而这位石世德又似乎跟那郑文显走得很近。

    “你就是那梁海枭的儿子梁鹏飞?听说你如今投降了清狗,也当起了狗官了?!”那石世德转过了脸来,望向了梁鹏飞,语言之毒辣,就像是一个卖菜多找了对方一毛钱的泼妇。

    梁鹏飞嘴角一弯,眼睛眯了起来,原本那闲散悠然的书生气瞬息之间散得无影无踪,那坐在椅子上的石世德看到了梁鹏飞那凌厉如刀的目光,又觉得像是有一柄重锤狠狠地擂在自己的心脏上边,不由得漏跳了一拍。

    了解梁鹏飞是什么脾性的石香姑心知要糟,赶紧站了出来,向石世德沉声喝道:“二叔,梁少是我的客人,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要不然,别怪侄女不客气了。”

    “你们,好好好,你们姐弟倒还真是有胆识得很嘛,尽帮着外人来说自己的亲叔叔,大哥!你看他们。”那石世德一脸的悲愤。

    “好了,别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莫非你们想让外人看我们石家的笑话不成?!”石世英又喝了一声,不过却激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石伯父切莫作恼,您身子不好,还是安心养病就是了,这位梁守备,你既然是客人,现如今是不是可以暂避一下。”那郑文显走了出来,讨好地冲那石世英安慰了句之后,转过了脸来,冲梁鹏飞冷冷地道。

    “你就是郑一郑文显?”梁鹏飞很认真地打量着站在自己跟前三步之外的郑文显,很真诚地询问道。“就是那个红旗帮郑连昌的儿子?”

    “我就是郑文显,怎么?梁守备大人莫非认得本少爷?”郑文显冷冷一笑,负手走到了梁鹏飞的跟前:“本少爷宰过不少的清狗,怎么,难道梁守备大人也有手下死在本少的手下不成?”

    “是的,我记得,应该是南头寨的那七十八颗人头,这笔帐,原本我还想亲自上门去跟你算,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撞上了你,实在是证明了一件事,老天爷待我梁某人着实不薄啊!”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郑文显气极而笑,不过那刚刚听到了梁鹏飞提到了南头寨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变,他的表情变化,哪里能逃得过梁鹏飞的眼睛。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一个傻B,而且是没脑子,没胆子,没屌的傻B。”梁鹏飞一连窜辛辣的脏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那郑文显明显地也没有想到梁鹏飞如此说话,把他生生给骂愣在当场,有些不可置信地呆望着跟前咫尺之遥的梁鹏飞,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钵大的拳头恶狠狠地砸在了那郑文显的脸上,砸得那郑文显的身子明显地向后弯成了一个弓形,飚飞出一股子血线,甚至屋里边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骨肉撞击的闷响声,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在当场。就连那刚才还在呛咳的石老爷子也奇迹般地停止了咳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梁鹏飞。

    石香姑同样瞪圆了杏眼,纤白的手掩在嘴前,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郑文显仰倒的身子快,但梁鹏飞的手更快,就在那文显的脑袋还没接触到了甲板之前,一把就揪住了他的前襟,把嘴角咧开了一道血口,掉出了两颗牙齿,两眼发晕的郑文显给揪得生生立了起来。

    就任着单手,硬生生揪立起一条百多斤的壮汉,梁鹏飞的表情冷硬如铁,那凌厉如刀的目光戳向那郑文显的身上。“你知道不知道,我根本不想对付你的,因为你不是我的目标,也不值得我去动手,但是,你这个傻B居然动了我的手下,七十八条人命,七十八颗人头!”最后一声,梁鹏飞几乎是狂吼出来,又是一个拳头,这一拳,砸在了那郑文显的前胸处,在场的人耳朵里边都听到了那种像是骨骼断裂的声音,巨大的冲击力让郑文显就像是被那狂奔的攻城车撞到了一般,向后飞出三步远,这才滚倒在地面上。

    除了微微的抽搐,还有那喉咙发出的咯咯声,那从嘴里边不停地留出来的口涎与血液,还有那翻得只剩下眼白的眼睛,证明了梁鹏飞这两拳让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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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守卫在外的石家亲兵听到了里边的动静,飞快地涌入了舱中,却只看到了那郑文显被梁鹏飞那一拳头远远砸出去的身影。

    震惊,不可置信,还有愤怒,还有惊惧,在场的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那些亲兵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与火铳,齐齐地对准了梁鹏飞。

    暴戾的梁鹏飞就如同一头远古荒蛮闯出来的凶兽,那犹如在夜空划过的炽白霹雳一样的目光,恶狠狠地扫过这些把刀枪指向他的石家亲兵,那种野蛮而又狠厉的杀意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心底打了个寒战。

    “鹏飞,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不给我退下!”石香姑再也顾不得其他,冲到了梁鹏飞的跟前,双手抵在了梁鹏飞的胸膛,轻柔的声音,还有那满脸的企求,让梁鹏飞放弃了当场把这家伙痛殴致死的打算。

    “郑文显,我知道你能听得到,我梁鹏飞,会用你父子的人头,来祭我的手下,一定会。”梁鹏飞那冷硬如铁的声音并不高,可是,看到了他那冷静得过份的表情与目光,还有那声音里边透出来的坚决,所有的人又都觉得无比的沉重,重得仿佛能把这艘巨船的甲板与龙骨压垮掉。

    那些亲兵听到了石香姑的命令,看到那梁鹏飞没有伤害石香姑的意思,都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丝毫迟疑地退回了舱外。

    “你!你都干了什么?!郑少爷,郑少爷快醒醒,来人,来个人!”那石世德冲到了那倒伏在地抽搐的郑文显的身边,看到了那郑文显的惨样之后,伸手指向了梁鹏飞,可是想到了刚刚那一幕,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痛骂生生止在了喉间。

    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那目光里边充满了担忧的佳人,那张生硬的脸庞渐渐地变得柔和了起来,略略显得有点腼腆地道:“我没事,只是没想到,揍他一顿之后,让我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听到了这话,石香姑这样的淑女也仍不住翻起了可爱地白眼,丰满的嘴唇微微地撅着,有些愤愤地,悄悄地掐了梁鹏飞一把,这才稍稍解气。

    “那个……梁鹏飞,你把我石家当成什么地方了。”看到那似乎已经昏迷的郑文显被抬出了船舱之后,石世英铁青着脸,冷冷地向梁鹏飞低声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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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了,今天状态不错,不过感冒还没好,一会去好好地泡个脚,松下神经先,谢谢大家的支持了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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