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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渍由她的头顶的白色墙边一直延伸至她的眼前,她蜷缩在角落之中,所面对的不过是一堵已经开裂,似乎随时会倒塌的白墙,任何的痕迹都能在这墙体上清晰的看见,但似乎它有着神奇的魔力,总是能在她每次醒来的时候又焕然一新。
她简单的抖动暖和了下僵硬的身体,看了看窗外雨后的大雾,她闭上双眸,拿出一节黑色的碳条,握在手中,开始祈祷,似乎就是转瞬之间,阳光驱散了一切,蛙声和蝉鸣传到了她的耳边,她嘴角微微一笑,感受这份来之不易的阳光。
突然一道黑影在她的眼前闪过,然后便是来着胸腔的剧痛,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胸口,那是一把长枪,藏蓝色的长枪穿透了她的心脏,她直直的倒了下去,手里的碳条也消失不见。
在看不见的远处,碳条凭空出现,落入一个男人的手中,他转身离去,但似乎感觉那个他攻击的地方还有什么东西存在,但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好像是我的手指?"祂喃喃自语,同时也注意到了她身子有着一半彼岸花的纹路,那是祂曾经最爱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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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带着树叶唱歌,种子带来了她的气息。湛蓝的天空中只有云朵,她带着风在这个世界的头顶上飞翔,她热爱这些凉风拂面的感觉,即使是身处这个世界的上方,随时可能失去能力落入凡间,但她还是陶醉在这种感受之中无法自拔。
她曾掉入过云中,看起来薄薄的一层云居然让她感觉有好几层楼高,在光与影的交替中,她似乎感受到了沉眠感,似乎就是深深的睡去,不管不顾,最后还是夕阳的光让她反应过来还在空中,才用风行控制住了,捡回一条命。
今天她预感到了她会失去了一切,所以想着最后再看一次夕阳,但很不幸,云遮住了一切,即使是已经开始落下的那一瞬,她看见的因为不过是一片漆黑。
祂忍不住,还是在她耳边呢喃,“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即使错过了一切,但至少那一切确实存在过”,话毕,一束夕阳照满了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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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也没想过自己还是因为溺水而亡,小的时候他曾经溺水,是父亲将他救了起来,于是他用行动和坚持很快的学会了游泳,并不断的挑战自我,即使只是最后成为了这个小镇远近闻名的游泳教练,他还是很自信自己的身材的,毕竟靠着水流的冲击,整个的形体还是足够美观的。
但他明明知道这些是人生的跑马灯,他本不该在这个求生的关键时刻去想这些老掉牙的回忆的,但似乎身体已经无力,他不想放弃生的希望也只是想想,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实现了,他忍不住最后闭上了眼。
这一次是浑浊的河水在祂展现的眼里,祂想要用手去擦拭这些河沙遮蔽的祂的双眼。但浑浊似乎不是附在祂的肉体上,而是祂的心上。
水流很轻,带着祂的身躯在路上一点点的移动,祂很好奇这个身躯究竟会被命运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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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钱的概念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尽管这串数字能够带给他一切都愉悦和美好,但他从来不会在乎这些,对他来说,够用便是一切。
在欲望克制的足够低了之后,他只是会在简单的几个方面使用金钱,更多的时候这些从他手里经过不过是毫无价值的代替物罢了。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很快就过去了,简单的收拾了带来的部分必须品后,他便走出了银行,向着自己的单身公寓走去。
路上很安静,即使是正在下班高峰时间段,大家都是安静的回各自家,并不会发出多少声音打扰到其他人。
在经过了最后一个地下通道之后,他已经能看见自己靠窗的那个房间了,但他似乎听见了急促的奔跑声音,然后便是腰间的剧痛,手中的包不自觉的脱手了,然后就只能在意识消散中看见被一个人慌慌张张的拿走了...
祂并没有去观察那个包里究竟是什么,只是他惊讶的发现,即使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道路上的人仍旧各顾各的,似乎将这具已经开始变冷的身躯当成了空气,祂开始思考,这个世界难道被其他存在给改变了规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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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道路,没有星星和月亮,这是个多云的夜晚,整整几个小时整个世界都将浸入黑暗中,他骑着他的坐骑,在黑暗中疾驰,他需要在短暂的时间里冲破这些黑暗。
在他拧满了加速之后,风只是他的披风,他在黑暗中的速度似乎就会越来越快,在耳边的声音逐渐稳定之后,他开始沉醉于这种感觉上了。
但顷刻间,他的意识静止了,他的头和身躯分开了,但身躯依旧保持僵硬的动作,依旧在维持骑行。
祂在空中观察这个静止的场景,祂发现他能够停止这个观察时空,方便了解这一切。
是一根两颗枯木之间的蛛丝,在这快的速度下,刚好切开了,祂无奈这种情况,但祂更好奇的是这个世界节点,居然出现了不一样的情况,祂很清楚这种变化由祂带来的,祂会慢慢的思考是否需要一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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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养了一只蛇,那是冷血动物,所以在夏天的时候他没法将他放在太阳底下,但蛇本身的阴冷确实减少了他的一丝燥热,毕竟是从小养到大他从未发现这只蛇有什么攻击性,于是他从未放它离开过身边,即使是在工作的时候,他也把它藏在帽子了,想要带到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但他在养它的第一个冬天,一个早餐它便在温暖的房间里走完了它短暂的一生,他没有流泪,只是很久很久没有在想过这件事。
直到他在异国的集市看见了记忆里一只一模一样蛇,他心动了,在快速完成了交易并没有多余的交流之后,他便带着回宾馆了,他很清楚这并不是它的替代品,但他还是想要完成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在新的一天早晨醒来之后,看见还在笼子里的它安然无恙的时候,他觉得他的噩梦已经彻底从心底抹除了,他不自觉的打开笼子想像当年一样摸摸它,但一阵剧痛让他回到了现实,它不是它,即使一模一样,但他眼前的是一条毒蛇...
祂笑了,从未这么开心的笑过,这是人类祂所想看见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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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的时候就有个别人看不见当朋友,在她孤单的生活中陪伴着她,尽管这个朋友重来不会对她的行为有反应,但因为他的一直存在,成为了她心目中最好的倾听者,她在这陪伴下很快慢慢的长大,离开了无人在意她的家庭,在这个世界慢慢的漂泊。
即使是在漂泊的路上,他也是紧跟着她,“倾听”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十来年的陪伴已经让她彻底习惯了这种陪伴。
今天又是忙碌了一天之后,她喃喃自语的今天的一些琐事,却没有发现身旁的那个他出现了些变化,似乎他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对她的述说有了反应,她一直都在自顾自的说着,知道他将手伸向了她的脖颈,并用非人的力量带走了她的灵魂。
祂在一旁空中,疑惑这种存在到底是怎么出现的,祂所观察的人类已经愈发的出现不可控的对象了,祂得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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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自愿进入监狱的,想要调查一些超越他理解的事物,一切都源头指向了他这个与世隔绝的孤岛监狱,似乎不会有所谓的宽恕在这里发生,一旦进入了,那便是名义上的死亡,他所追求的正是这种说法,据说死亡可以带给他他想要追求的东西。
蒙着眼睛随着水流和一个收音模块,在一夜的沉眠之后,便会到达这个孤岛,在他醒来之后,看见的不过是一个几颗枯树的荒岛,要不是在提出这个要求,负责的人给他看过这个情景做好心理准备了,他都不明白是否找对了地方。
但缺少人烟,远离了人类世界,他也相信能够找到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入夜,海风吹打着他的身躯,他似乎听见了风中祂的低语
“不要试图召唤我的存在,不要试图理解我的意义,也不要试图去接触我的痕迹,无视的话便会带来死亡”
阳光照耀他的身躯之时,已无法温暖他那颗不再跳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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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烟雾缭绕,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环境,今天工作尚未开始,他所做准备不过是每天重复罢了,为了他的家人,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在这些友好的同事各司其职了之后,他也不得不开始他的工作工作内容,将一些市面上不存在物品制作出来作为不存在之物,他很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以及他曾经想要证明的他的价值。
在不停的劳作之后一天又这样的过去了,很庆幸今天大老板并没有过来,他相对轻松的应付了今天的工作,再最后一次搜身,确认笑出来了今天的痕迹之后,同事将这一天的劳务费给了他。
即使这一沓钞票能代表很多东西,但他还是很犹豫这个的意义,当然,半推半就的他已经在回家懂了路上了,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像是心血来潮一样,他依次将钱塞到了沿途的信箱里。
回到那个已经变得冰冷的家后,他吃下了准备多时的药片,在沙发上睡了下去,祈祷再也不会醒了,他想她们了...
祂在黑暗中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消失,看着那张已经变旧属于他的全家福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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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习惯了那些臭味之后,他开始不太适应那些称之为新鲜空气或者说花香草香的存在了,他从来都不觉得是自己是一个异类,正常的社交和感兴趣的事情他都会去做,经历些一些他未曾做过的事情去增长见识。
但似乎他的工作注定了他的辛苦命,在无数次留下汗水清除那些残渣之后,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价值,也就不再纠结异类之说,他只为自己而活就足够了。
在获准了几天的休假之后,他计划千万海边一趟,想要品尝一下咸涩的海水,想着他便走进了超市想要采购一些出行的器具。
但耳边的声响影响了他的思绪,他没见过枪,但听出了那是枪声,他没有慌张很快的走向了发出声响的地方,看见了蒙面抢劫的人,他快速无声的奔跑,制服了那人,但未曾想门口还有另外一个歹徒。
一声枪响,他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也没什么后悔的,便闭上了眼睛。
祂用他的身躯没做多余的事,只是将海水包裹着他的身体,便隐匿了身形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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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旱三月,世已无完土。
他望着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世界,只能沉吟叹息,这是计划中的最后一天,他在城楼上望着城内城外喝着茶,这茶也是反复冲泡了几十次了,早已没了它该有的味道。
他并不是很相信哪些祈雨的仪式,更难以接受他所谓雨师的血脉,但不管怎么样,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即使他不去这样做,那也就是放弃了最后的希望,他是这里的城主,总归在最后是要做些什么的。
所以在这天夜里,他将仪式用的火盆点着,没有多想便跃入其中。
很明显,已经没有人可以跟着一起说出悼词了,旱灾带走了一切,连祈雨的仪式也注定完成不了。
他看着眼前被自称为神的祂,又回头看了看他曾带过30多年的世界,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祂走了。
"虽然你不能再回来了,但他们会记得你的"说完,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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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策马奔腾,远处的是残阳,映照出血一样的颜色,他讨厌这种冲刺带来的风,夹杂着夜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总感觉精神萎靡不振,明明他还很年轻,还能清楚的思考和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像哪些死脑经的"中年人"总是认准他们想要完成的目标一股脑的前行,都不顾及身边人的感受,固执,所以才会慢慢的变成孤单一人。
这也是不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这样了,太多的人在他的身边经过而又永远的离去,他伸过无数次手,但却没有抓到过一个,即使他清楚的看见他们都是面带微笑走的,但他自己还得怎么也笑不出来啊,他当然清楚这一切都因因果果,但他也不一样多想,反正今天就是和他们重逢的时候。
毫无疑问的,他见到了他们,在抱怨声中悄然消逝。
祂望着藏在黑暗中的血色长河,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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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到了,地外的光驱散黑暗,但没法驱散这股阴冷,明明是晴朗的夜空,空中却一直弥漫着一股寒意。
草地在无风自动,树梢在摇曳,地上的影子时有时无,但一直很安静。他在月下奔跑,追寻他那种空想的自由。
他没有在意这是他一个人的表演,但他不会在意这些,这个本应该属于杀戮的时刻,他却在月下舞蹈。
似乎月光就是他的伴舞,在光影之间完美的配合着他在天地之间起承转合,似乎还有风声云动给他伴奏,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表演。
随着舞尽曲停,他在月光下静了下来,舔了口左手的手臂,便躺在月光之中呼吸慢慢的停止。
祂似乎是被穿进黑暗的光线照醒的,似乎这一觉睡了很久?祂突然疑惑为什么自己会睡着,看着手边的枯木和黑色的毛发,祂陷入了沉思,看向了他已经长满了狼毛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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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所谓的轮回者,在生与死的界限间左右摇摆。
她是属于生的奇迹,本应该在母亲肚中死去的她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尽管幼年的时候是那么的弱小,似乎风便能吹走她的灵魂,雨就能将她的身躯打破,但她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今天是她的20岁生日,不需要他人为她庆生,她一个人带上装备开始攀爬那座幼年随父亲征服过得山。
山依旧是那么安静,每一年都有无数的人来挑战他,可静逸终究还是属于这片深林之中。
她轻而易举的走出了这些树的迷宫,看着慢慢陡峭的山壁,她深呼吸开始攀登。因为是无限制攀登,她没有任何退路,每一次的操作都是需要仔细去思考,一不小心就会...
祂看见的是一块直挂云间的峭壁,红色在上面泼洒了一部分,尽管这具身躯还剩余温,祂也不想做什么,闭上眼,听风吹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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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关于食的故事。
在没有得到一切之前,他只会盯着他头顶在意的实物,永远不停息....
祂在迷茫中醒来,身体是属于他的,似乎有一种祂未感受过的叫做饥饿的冲动袭击着祂的意识,祂不自主的开始动用力量,慢慢的将身躯升至天空,将现实与幻想扭曲,夜晚夜的暗色没有受到这些的影响,仍然如水般静逸。
祂越飞越高,直到和那天上的明月齐平时,他张开了嘴咬向了那月亮,奇迹的是那月亮居然真的开始却了一个角,然后一点点一点点的消失在黑色之中。
吾之谓天狗,祂轻声开口,无声却似乎恢宏壮阔,这声音传遍了天南海北,祂慢慢的回过神来,向着地面落去。
祂似乎懂得了这是称之为信仰的力量,在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之后,可以得到某种经历或者结果献祭,而且祂竟然成了他的受益者,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