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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之农门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安肖晓     长公主之农门纪事txt下载     长公主之农门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百个签名

    这个榆之珩,到底是从哪儿学的本事,这才多久,怎么就让她招架不住了。

    还是说他暗中找了通房?

    想到这里,桑榆有些不开心了,不由的抬头看了榆之珩一眼。

    榆之珩现在十九岁了,按照苍洲这边的规矩来说,世家的公子都会给他们安排通房。

    而且榆之珩的这个年纪,放在别家已经定亲了,更有甚者已经妻妾成群了,而榆之珩……

    桑榆想起之前在吧旺福村两人同房的几晚,看他的样子,如果真的没有通房的话正常的男人那情况也忍不住吧!

    桑榆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自己对他还真不了解……

    她除了以前了解榆之珩的出身,更是知道他黑暗的一段,但对他其他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

    如果说他真的有通房,她也不奇怪,但是吧……许是现代的思想影响到她,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桑榆想着,面上已经变了颜色。

    榆之珩低头眼睁睁的看着桑榆的脸色由红变白,又变得发青,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了。

    她这是……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后悔了?

    “你……”榆之珩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是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桑榆回过神来,疑惑的抬头,见榆之珩面色窘迫便继续问:“我问你,你是不是有通房?”

    “通房?”榆之珩懵了,他怎么可能有通房?

    他这些年一直都守着她一个女人过,身边除了一个暗卫是女的,其余连个母蚊子都没有,榆之珩想起刚刚桑榆脸色的变化顿时明白了桑榆肯定是想到了通房的事情,顿时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

    开心的是,桑榆还是在乎他的。

    而失落的是,没想到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而桑榆还不相信他,竟然觉得他有通房。

    想到这里,榆之珩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没有通房,但是,姐姐,你让我很伤心。”

    桑榆听到榆之珩说没有通房心情立马就晴朗了不少,但是榆之珩神色却严肃了起来。

    “伤心?”

    “我以为姐姐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

    榆之珩按着榆之珩的肩膀,强迫桑榆与他都对视。

    “我以为你知道的,姐姐,我喜欢你这件事,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的。”

    桑榆看着榆之珩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阴戾散尽,令人看不透的白雾散开,纯粹的眼神像是有魔力一般让桑榆也沉陷其中,不由自主的点头,“我知道的。”

    “那姐姐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有通房?”

    这下,桑榆说不话来了。

    “姐姐,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有通房?还是说你觉得我对你的喜欢不是认真的?”

    桑榆张不开口,总不能说她觉得他的吻技提高了,所以才一时怀疑的吧!

    “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姐姐?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桑榆开始转移话题,但是显然这没什么作用。

    “难道你忘了,这是你让我叫你姐姐的。”

    桑榆尴尬的笑笑,她还真忘了。

    “那么姐姐,你能告诉我原因了吗?”

    桑榆无奈了,真搞不懂榆之珩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原因呢,知道他没有通房不就行了嘛!

    可偏偏榆之珩就不打算放过桑榆,桑榆无奈,最后挣开榆之珩的手,有些气急败坏的道:“怎么嘛,我就是觉得你的吻技进步了,所以才怀疑是不是有通房,怎么了,还不能问了嘛!”

    桑榆气哄哄的说完便往前跑了,而榆之珩完全懵在当场。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不过,这话对男人来说可是一种鼓励。

    榆之珩看着跑远桑榆,嘴角不由勾了勾,笑意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他追上桑的榆,飞一下的步伐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愉悦。

    他拉住桑榆的手,让她回过身将她抱在怀里,这才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姐姐,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事,男人是可以无师自通的,你不信,我可以跟你试试。”

    试什么?

    桑榆刚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在发现榆之珩抱她越来越紧,小腹那里越来越……的时候,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一把将榆之珩推开,一张脸已经羞的变成了红色,“你……你……”

    桑榆涨着一张脸,“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一句话说的明明带着怒气,可偏偏说出来像是在撒娇,娇娇媚媚的像是在打情骂俏,听得榆之珩的心都化了。

    桑榆也发现了自己说出来的话娇媚的不像话,气的跺脚,直接走了。

    不行不行,今天的她可太不像自己了,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桑榆很是苦恼,刚从桃林转了一个弯,忽然就愣住了。

    此时在她面前有一座院子。

    在这桃林中无比的突兀,又无比的合适。

    而且这院子太熟悉了,因为这院子跟之前桑榆和榆之珩住过的房子一模一样。

    她推开门,院子里面一边种着菜,一边种着药材,中间一条小路,而房间里面的摆设跟她之前一模一样。

    桑榆转了一圈,榆之珩这时过来。

    “这是我们之前住过的房子,我命人按照之前的样子,完完全全的建了一个一样的,怎么样,喜欢吗?”

    桑榆看了看榆之珩,点点头道:“喜欢。”

    榆之珩啊,这个男人总是能给她一点小小的惊喜。

    这里有她们最快乐的回忆,有着榆之珩的小心靠近和尽心维护,有着桑榆最为天真快乐的时光,有着她对生活最单纯的向往。

    现在,她们都回到了她们应该在的地方,但是,她相信,她们之前的初心还是在的。

    “榆之珩,这次我们一起好好过,重新过。”

    榆之珩笑了,“好。”

    桑榆跟榆之珩一起逛了许久,榆之珩还给桑榆从河里捞鱼,做新鲜的烤鱼吃,桑榆看着他忙活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在旺福村刚嫁给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麻利的处理野鸡,烤了给她吃。

    当然,味道也是一样鲜美好吃。

    天色渐暗,榆之珩才将人送回来。

    聂府门口,桑榆跟榆之珩挥手,但榆之珩显然是不愿意桑榆就这么早回去,依依不舍的不愿意松手,要不是怕别人看到,现在肯定就要将桑榆抱在怀里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见桑榆走进聂府。

    等桑榆进去,榆之珩失落的看着大门,许久,暗处的竹影还现身道:“主子,事情有变。”

    榆之珩依旧看着桑榆离开的方向,但面色和眼神在瞬间变了。

    清冷狠厉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薄唇轻珉,“回去。”

    桑榆回到府中,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小红便跑过来神色紧张的道:“小姐,二公子在您的院子里等了您好几个时辰了。”

    “他来干嘛?”

    “奴婢不知。”小红摇头。

    桑榆出门没有带着婢女的习惯,所以小青和小红都是在院子里守着的,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这次就遇上了二公子聂之才上门。

    桑榆走进院子,原本失落的坐在石凳上面的聂之才立刻站起身来,“妹妹,你回来了。”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不知道二公子这次来所谓何事?”桑榆直接开口道,摆明了不想跟聂之才有过多的牵扯。

    而此时的聂之才形容枯槁,面容憔悴,整个人很是颓废。

    他见桑榆来了,还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手中拿着几张纸因为他攥的紧而多了些褶皱。

    “我……我是……”聂之才看着桑榆,“我听说摄政王向你提亲了。”

    “对。”

    聂之才支支吾吾的道,“我知道我不如摄政王,他比我好……但是,我……我想说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要娶你的。”

    聂之才说到这里抬起头,终于彻底的鼓起勇气,“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说的话我也记得,我最近一直都在读书,也专门请了先生,先生说我虽然现在考取功名有点晚,但是现在只要开始学也是可以有希望的,而且……”

    他举起手,将手中拿着的那几张纸递给桑榆,“这是我找的名人的签名,虽然说现在才十二个,还不够一百个,但是我还是会努力去找其他的名人的,因为我现在的名声太烂,很多名人之士都不愿意见我,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我就一定会拿到他们的签名的,只要你等我……”

    聂之才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你不会等我了,摄政王提亲了,你同意了。”

    桑榆看着聂之才失落的样子,有心安慰,但是也清楚现在的她还是冷漠一点比较好,绝对不能给他希望。

    而桑榆看着手中的这几张签名,忽而就明白了榆之珩今天给她的那一百张纸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一百个名人的签名。

    显然那日她随口跟聂之才说的娶她的要求,榆之珩听到了。

    而现在榆之珩,功名有了,这一百个签名也有了,所以就可以娶她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桑榆想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愉悦,虽然她在克制,但是面上还是能看出来她此时的开心,而且唇角仔细看的话是有些红肿的。

    聂之才眼尖,平时又是一纨绔,平时没少流连烟花之地,所以一眼便发现了桑榆了的异常,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刚刚是不是跟聂之珩出去了?”因为太过激动,他喊得都是榆之珩之前的名字。

    “怎么?”桑榆挑眉,“不可以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聂之才崩溃了,“你们还没有成亲,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你不要被他骗了。”

    桑榆看着聂之才发狂的样子不明所以,便将手中的纸还给他,“行了,回去吧,我跟榆之珩早晚都会成亲的,这件事谁也阻止不了的,回去早点休息。”

    桑榆说完便回了房间,只留下聂之才看着手中的的签名纸黯然伤神。

    =

    林木根完全没有想到在榆之珩提亲桑榆之后的没几天,竟然再次有人上门提亲了。

    而且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毒王谷的大弟子,白止。

    林木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止,反复确认了一次又一次,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你确定你想娶笑笑?”

    “对,我对笑笑是真心的,还往……伯父同意。”

    “等等。”林木根打断白止的话,“白公子别叫我伯父,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实在是当不起你的伯父,笑笑也当不了你的妻子,这事儿,没戏。”

    白止懵了。

    这怎么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他拦住想要离开的林木根,厚着脸皮问,“林……伯父,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林木根会问他一句,又无奈的坐下,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道:“白公子,你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没数吗?”

    “你是毒王谷的大弟子啊,这江湖中有多少人盯着你啊,你自己过得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为何要拉我女儿下水?她就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一不会武功,二没有什么心眼,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世面就是这天都城了,如果真跟了你,你觉得她能活多久?

    还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你的仇家绑了去,到时候你能护住她吗?”

    白止沉默了。

    这么多年,他过着这样的日子已经习惯了,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危险。

    而他却傻的要拉一个小姑娘过他这样的日子,还美名其曰保护她。

    真是可笑。

    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几句话,一句喜欢就让他昏了头,差点酿成错事。

    林木根见白止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重了,但是这事关他的女儿,他也不得不说。

    “白公子,我这话是重了些,但是,笑笑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险境,所以不得不……还往你见谅。”

    林木根说完就走了,而白止却站在原地,良久才笑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喜欢他当然要嫁给他啊

    林木根说完就走了,而白止却站在原地,良久才笑了。

    他笑的苦涩,笑的艰难。

    白止求亲被拒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林笑笑的耳朵里,她算的清楚,万万没想到最大的障碍竟然是林木根。

    连忙去找林木根。

    林木根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脸的肃杀之气。

    林笑笑原本的气势汹汹在见到他的时候瞬间少了一半,“爹……爹爹,你为什么没有同意白止哥哥的提亲。”

    “哼!”提起这件事林木根就生气,“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如此的不知羞,竟然还自己谈论自己的婚事,这婚事是你自己可以谈的吗?婚事要讲求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懂吗?”

    林笑笑被林木根一通说,面上也有些过不去,“爹爹你这话可是颇有偏驳,我就是问问你为什么没有同意白止哥哥的提亲你就说我不知羞,那么桑榆姐姐呢?姐夫来提亲的时候也没见你说姐姐不知羞啊?”

    “你……”林木根语塞,“这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我看爹爹就是故意的,你看不去告诉姐姐。”

    “你这丫头,你姐姐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难能什么事情都告诉她?”

    “那爹爹就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木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跟我来书房。”

    林木根不会读书,所谓的书房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用来他偶尔谈事用。

    他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满脸倔强的林笑笑,苦口婆心的劝道:“笑笑,不是爹爹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实在是因为那个白止他不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我们还没试试呢?”

    “爹爹都是为你好,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嘛?”

    “我当然知道啊!”林笑笑满脸的憧憬,“他是桑榆姐姐的师兄,毒王谷的大弟子,武功高强,本领强大,而且制毒的手艺出神入化,他制的毒是千金难求的。”

    “你既然知道还要嫁给他!”林木根站起身。

    “我喜欢他当然要嫁给他啊!”

    “笑笑,你没有在江湖里面呆过,你可能不清楚那毒王谷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那白止有多少仇家?他每天活的有多么的辛苦,太危险了,那样的日子不适合你。”

    “这……”林笑笑顿了一下,看着林木根坚定的道:“那我更要去保护哥哥了,他那么危险,肯定是又害怕又孤独,有我陪着他,他以后肯定就不会害怕了。”

    “你这孩子还冥顽不灵呢,爹爹还能害你吗?”

    林笑笑坚定的注视着林木根的眼睛,“爹爹,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是我也清楚我自己在做些什么,而且你说的那种日子我并不觉得可怕,最起码那日子是开心的,有希望的。

    是,我是没有去过江湖,要不是因为桑榆姐姐,我可能一辈子都会窝在那个小山村里,不停的洗衣服,做饭,打扫为什么,然后被谩骂,被殴打……爹爹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好日子吗?

    那时候的我,活的麻木而痛苦。

    而现在呢,桑榆姐姐帮我走出来了。

    我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我长这么大从未没有见过像白止哥哥那么好看,那么好的人,所以我想试试,爹爹,我真的想试试,如果以后真的会有您说的那种危险,我也认了。

    所以,爹爹,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相信我。”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林木根想要再说她一下,但想到刚刚林笑笑说起的那么话,又觉得难受,实在是不忍心再说她。

    真要说起来的话,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时候不早了,笑笑你回去休息吧,让爹爹再想一下。”

    林笑笑听话的回去了,但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第二天便急匆匆的驾车去了聂府找桑榆。

    到达聂府的时候,桑榆正吃着早餐,见林笑笑来了,便拉着她一起吃。

    林笑笑见桑榆气色红润,心情很好,便将白止提亲的事情说了。

    桑榆刚喝了一口粥,听到白止去提亲的事,太过激动,险些被口中的粥呛到,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你说什么?”桑榆一边咳嗽一边惊讶的问,“白师兄去提亲了?”

    林笑笑点了点头。

    桑榆不可置信的又喝了一口粥,又重新问了一遍,这才惊叹了一句,“铁树开花了啊!”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笑笑不解。

    桑榆跟她解释道:“你可知,我这师兄为何现在都二十八九岁了都没有成亲嘛?”

    这自然是不知的……

    桑榆也没指望林笑笑回答她,顿了一下便继续道:“我这师兄啊,还在襁褓的时候便被谷主抱回了毒王谷。

    据谷主说,他是在采药的路上捡到这孩子的,而且还是被挂在树上,应该是被人从悬崖上扔下来的,因为命大挂在了树上,刚好被采药的谷主给救了。

    但是这孩子的身体却是个不好的。

    从娘胎里就带来的病,身体虚弱,而且又慎重剧毒,要不是因为遇到了谷主恐怕也活不了了几天。

    谷主将白止带回去,帮他解了毒,将他养大,并收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传给他制毒的本事。

    但是,当年他中毒的时候年纪太小,毒素伤害了他的五脏六腑,谷主为了救他的性命,不得不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每日将他泡在毒汁当中,慢慢地,他就练就了五毒之身。

    所以,现在与其说他是一个人,倒不如说他是一个行走的毒药。”

    林笑笑听到这里,又惊又心疼的道:“那你们谷主就是他的父亲一样了,要不是因为他,白止哥哥就死了。”

    桑榆听了这话,自嘲的笑了笑,“父亲?或许吧!。”桑榆想起在毒王谷那几年治疗时候的难受经历,“那样的日子啊,谁知道活着是幸运还是不幸。”

    林笑笑有些不懂桑榆这话的意思,桑榆继续道:“我这样跟你说吧,白止与其说是谷主救的一个人,倒不如说他是谷主救的一个实验品。”

    “实验品?什么是实验品?”

    “就是一个试药的工具。”桑榆缓缓道,“你以为毒王谷的毒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吗?他还需要有人真正的试过的。”

    林笑笑惊了。

    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白止那一身白衣落下的惊艳模样,那样好看的一个人怎么会经历这么痛苦的事。

    怪不得他的皮肤格外的白。

    怪不得他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怪不得他贵为毒王谷的大弟子,却孑然一身。

    以前所有的不合理的地方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林笑笑不由捂着自己的心脏处,那里突然一阵阵的疼。

    这是心疼。

    心疼她一眼就爱上的男子,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桑榆见到林笑笑的这副模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至于白止的其他的事情,还是等以后他自己说吧!

    毕竟他受的那些苦,是屈屈几句话说不出来的,比起这身体的痛苦,更为难受的应该是他心里的苦吧!

    “所以,笑笑,爹爹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也是为了你好。”桑榆继续道,“你要知道他……可能活不了多久,而且,你们注定都不能有孩子,笑笑,跟他在一起太苦了。”

    林笑笑听着桑榆的这些话,感觉又回到了在祈来县她最无助的日子,那时候的白止帮他找到了桑榆,带她一路走到了祈来县。

    他明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那天帮她了。

    他明明不打算救人,但是因为她说救人,尽管不情愿,最后还是救了。

    他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她面前做得都是好人的事。

    所以她一直都相信,他是好人。

    而现在她知道他的好人,她的白止哥哥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可能还会更苦,而她却在犹豫要不要跟他一起受苦?

    她在权衡利弊。

    这样的她让她自己都觉得唾弃,但是她还是有些怕的。

    害怕那种未知,害怕自己不够坚强,给了他希望又将他抛弃。

    林笑笑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耳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旁边有欢声笑语,奔跑追逐,咒骂呻吟。

    一片岁月静好,静谧祥和。

    但是这片美好背后呢?又有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为了钱奔波,有人疾病缠身,痛苦不堪,有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他们是如何做的?应该如何做呢?

    应该坚定向前?还是害怕受伤所以就蜷缩起来,为了未来的危险,所以放弃现在的美好?

    答案是肯定的。

    未来的事情就放在未来吧!

    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林笑笑站定,此时的她的前方,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

    他皮肤白皙,惊艳的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看着他,小鹿般的眼睛好看的弯起,“白止哥哥。”

    =

    雅间里。

    白止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林笑笑,满脸的宠溺,“你没有吃饭吗?”

    “没有,刚刚在桑榆姐姐那儿,只顾着说话,忘记吃饭了,现在在街上走了这么久,刚好饿了就遇见白止哥哥你了。”

    “慢点吃,别噎着。”白止给林笑笑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你跟桑榆那丫头聊什么了?”白止随口问,林笑笑一边吃着一边回答,“当然是聊你啊!我去跟桑榆姐姐打听你了。”

    林笑笑将手中的鸡腿放下,白止立刻将打湿的手帕递给她。

    她擦净了手,这才道:“爹爹既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自然要去了解你一下,这样才能百战百胜嘛!”

    白止看着林笑笑没心没肺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那你现在了解了,害怕吗?”

    “了解了一点。”林笑笑道,“不害怕,但是心疼。”

    白止神色一顿,定睛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单纯的女孩,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滋味。

    “我觉得我以前过的就够苦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苦。”林笑笑说到这里还拍了拍白止的肩膀,“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地对你,让你开心一点,生活甜一点,这样就不会那么苦了。”

    白止笑了,“你不会觉得害怕吗?”

    “害怕什么?之前你可是帮过我的,你这么好的人我又怎么会害怕呢?”

    白止看着如此单纯天真的林笑笑,实在是不忍心她受到伤害,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或许你爹爹说的对,你跟我成亲会更危险,离我远点,对你来说是好事。”

    “不要。”林笑笑摇头,“白止哥哥,我们可是说好的,你难道想要我嫁给那个吃软饭的男人吗?”

    “我会跟你爹爹说,不让你嫁给那个男人,让他好好给你相看一个好的亲事。”白止摸了摸林笑笑的头,看着她的眼神也有几分心疼,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慢了不少。

    “我不要!”林笑笑摇头,“白止哥哥,我们都说好了,你怎么能食言呢?成亲以后我自己在家里,又不会跟着你出去,别人又不会知道我,又怎么会伤害我呢?你就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你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再次去找我的爹爹成亲,万一,这次他答应了呢!”

    “小丫头,我不放心啊!”白止继续道,林笑笑无奈,白了他一眼,“懦夫。”

    “哼!”她偏过身,“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一个小姑娘,前怕狼后怕虎的还能做成什么事?明明说好的事还要反悔,这是一个大男人所为吗?还是说……”林笑笑顿了顿,“你难道是因为没有钱买房子?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自己买,反正你也是帮我……”

    “不是……”白止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林笑笑打断,“不是那还不去提亲,一次不成就再去一次嘛,我能不能嫁人就靠你了。”

    林笑笑站起身,刚要出去,又想起什么回头看着白止道:“白止哥哥,我们都要多看看脚下,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当下过的舒服了才是舒服的。

    而且,白止哥哥,你比我要勇敢!”

    林笑笑说完就打开门离开了。

    而白止却沉默了良久,最后喃喃道:“勇敢吗?我只是想活着罢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试探

    “小姐,您的皮肤真好。”

    浴房里,桑榆的头发高高的束起趴在浴桶里,白皙光滑的背仿佛在发光,有一半沉在水里,掩盖了一半的春光,但潋滟的水光却照射着她的背,再加上朦胧的热气,让她越发的美的惊人。

    桑榆洗澡的时候是不喜欢被人伺候的。

    但是小青和小红太过尽心,非要过来服侍,桑榆索性就由他们去了。

    今日的桑榆实在是有些累了。

    济世大药房在天都已经站稳了脚跟,桑榆趁热打铁又开了两个分店,生意火爆。

    但是因为她之前的身份假死的原因,所以药店名义上的老板是林笑笑,而夏明宣则是药店明面上背后的靠山。

    而这几日,桑榆也将自己的消息透露给了渡生阁。

    只不过现在渡生阁因为她离开几年的关系,出了一点小小的分歧,等她回去,还要先处理麻烦。

    嗯……就有点烦。

    当然最烦的还是榆之珩。

    许是,前几天她的样子给了榆之珩信心,致使这几天的榆之珩有点……肆无忌惮。

    每隔几天,这个家伙都会偷偷钻进她的房里,搂着她睡着,虽然说这对她没有什么妨碍,但是榆之珩的样子明显是憋得难受。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风雨无阻,这让桑榆有些苦恼。

    毕竟有的时候,她也……憋得有点难受,可偏偏对方非要做一个君子,这就让她有点点……无奈。

    该怎么隐晦的告诉他,她不介意呢?

    “小姐,奴婢觉得您这肤色要是明天宴会的时候穿上红色,应该会格外的惊艳。”

    桑榆正想着,身后的小红再次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宴会?”

    “小姐是忘了吗?”正在忙活的小青在这时开口道,“前几日勇昌爵府的夫人给您下了帖子,邀请您去她府中小聚。”

    “小聚?所谓何事?”这事桑榆还真忘了。

    “只说是在府中小聚,具体没说是什么原因,但是奴婢打听了,勇昌爵府还宴请了您的好友夏小姐,所以奴婢猜测啊,听说夏小姐正跟勇昌爵的儿子议亲,所以奴婢猜测勇昌爵夫人是听说了您是夏小姐的好友,所以特地叫您过去陪着夏小姐的吧!”

    桑榆点了点头,“明天穿的素净点,别抢了明宣的风头。”

    “好。”小红笑着应了。

    而桑榆却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为了相看夏明宣,那更应该在私下进行,哪有这样大张旗鼓的将桑榆喊去的。

    恐怕是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再联想到之前来刺杀聂嘉灵的事,威胁永伯侯的事,跟摄政王定亲的事情,恐怕是对方已经按捺不住了吧!

    既然她们那么的想要试探她,那么她就陪她们玩玩。

    第二天,桑榆早早地起床,小青手艺好,给她梳了云鬓,还给插了一支金镶玉簪,旁边插了几个珠花点缀,至于脸上只是敷了一层薄薄的粉,点了朱唇,就已经很迷人了。

    小红又给她穿了一身湖碧的漩涡纹纱绣裙,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最后给她拿上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

    尽管桑榆一直在强调低调,但这一番下来,还是惊艳了两人。

    “小姐,你可真是太美啦!”

    小青和小红看呆了,桑榆想了想,最后又对着镜子忙活了一番,最后又带上一条湖碧色的面纱,顿时遮住了绝美的面容,但露出的一双眼睛,眼波荡漾,也足以让人浮想万千了。

    倒是小青和小红被桑榆刚刚的操作给惊呆了,实在是刚刚桑榆的脸太过……

    桑榆带着小青小红上了马车,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在勇昌爵府停下。

    桑榆刚走下了马车,就传来夏明宣的声音。

    “小鱼。”现在桑榆改了名字,夏明宣也就跟着叫她现在的名字。

    夏明宣这个人,粗中有细,虽然说在祈来县长大,但是家中及其富贵,所以嫡女应该的教养也是一点不缺的。

    为人也是极有自己的准则,对桑榆的一些事情,虽然说她有所疑问,但是却从来不问,也不会对外透漏半分,这也是桑榆一直愿意跟她交好的原因。

    桑榆听到声音转头就看见夏明宣从身后的马车里下来,今日她可是盛装打扮,只见她梳着如意高髻,头顶斜插着一支梅英采胜簪。手拿一柄六菱纱扇,身着一袭烟罗紫的金丝织锦礼服,脚上穿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而且,夏明宣是那种特别大气的长相,现在这样一打扮更觉得美丽端庄,气场强大。

    “我听说今日勇昌爵夫人还请了你,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还不放心生怕你不来,现在看到你可算是放心了。”夏明宣拉着桑榆的手道。

    桑榆也握着她的手,“你可知,今日勇昌爵夫人叫我们来,所谓何事?”

    “她对我说就是普通的聚会,说是为了让我和……相看,因为单独相看对我的名声不好,所以这才多宴请了几个人,就是为了保全名声,这样看来,这个勇昌爵夫人倒是个谨慎的,我听说她人还是挺好相与的。”

    “谨慎?好相与?”桑榆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有心提醒夏明宣,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便趁机问道:“你们的婚事谈的怎么样了?”

    “娘亲已经找人合过八字,还不错,按理说现在应该是勇昌爵府提亲了,但是这边一直没有动静,接着就叫我来参加这劳什子宴会,说实话,这勇昌爵府的态度着实是让人摸不透。”

    桑榆也是觉得不寻常,朱临安一个庶子,什么时候勇昌爵夫人这么好心,肯为了庶子如此的劳心劳力看,要说她没有其他的目的,桑榆是坚决不信的。

    “我觉得他们的目的不单纯,你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桑榆握着夏明宣的手轻声道。

    “好。”夏明宣轻轻的点了点头。

    桑榆和夏明宣在指引下到达正堂。

    勇昌爵府这几年明显不如之前,偌大的宅子都显得潦草了些,还有屋顶年久失修,一眼望去都能看到缺瓦。

    就连府中的花草植被都所剩无几,这府中的回廊都带着风霜的痕迹。

    就联系夏明宣看到都有些皱眉,就这样的爵府,一个庶子的婚事竟然还这般的……

    夏明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不是因为那朱临安长得足够好看,又是正人君子,清风公子的做派,深得夏明宣的喜欢,否则她是坚决不会来的。

    此时的勇昌爵夫人坐在正堂,见桑榆和夏明宣过来,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的笑容。

    “可算是将两位姑娘给盼来了,快些坐下歇息。”

    桑榆和夏明宣一番推辞下这才坐了。

    刚坐下,勇昌爵夫人便跟夏明宣道:“实在是我这年纪大了,身子骨就不行了,这才不得已将夏姑娘请到了府中来,还望你不要介意,这会儿临安衙门里还有事,再等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开席。”

    “夫人言重了,夫人病了,我不知没能来看望是我的失礼,还望夫人见谅。”

    “你是一个好孩子,临安能娶到你是我们勇昌爵府的福气。”

    勇昌爵夫人说完又将目光放在桑榆身上,“这位姑娘,之前在春日宴上跳了一支舞,让我惊艳了许久,听说又是夏姑娘的好友,这才一起请了来,小鱼姑娘不要觉得我唐突就好。”

    “夫人这是哪里的话,这是小鱼的福分。”桑榆道。

    就听勇昌爵夫人继续道:“姑娘的舞着实惊艳,可惜的是姑娘带着面纱,上次见姑娘听说姑娘脸上生了疹子,所以才带着面纱,怎么这会儿还带着,是脸上的疹子还没有好吗?”

    来了!

    桑榆笑笑,“感谢夫人的关怀,只是我这疹子生的蹊跷,一直都不得好,而且还伤了脸留下疤,这才一直带着面纱,实在是怕吓着夫人。”

    “小鱼姑娘这话就见外了,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疤给吓到。”勇昌爵夫人继续道,显然是没打算给桑榆推脱的机会。

    “就是就是。”这时,另一个人开口了。

    这人不是被人,正是勇昌爵夫人的女儿,朱佩环。

    “小鱼姑娘春日宴上一支舞可算是出足了风头,现在又跟摄政王定了亲,在这天都城里出了名了,但是大家对小鱼姑娘的这容貌可是说法不一,有人说小鱼姑娘必定是美貌惊人的,否则怎么会被摄政王求娶,又有人说姑娘容貌奇丑无比,否则也不会带一张面纱,不敢以真实容貌示人,而且这天都里还有人专门为此下了赌注……我这也是实在是好奇,所以想要姑娘摘下面纱让我看一下,姑娘的容貌到底是美还是丑?”

    朱佩环这席话说的可是丝毫的不客气,就来一边的夏明宣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而桑榆面色不变,只是眸子低眸,看起来很是识货,似是思考犹豫了良久,这才抬起头来。

    “我……我实在是……姑娘说的不错,我的容貌确实是奇丑无比的,所以才会带着面纱,姑娘要是实在相看,我大可以摘下面纱来给姑娘看下,只是我的脸实在是太过恐怖,恐怕是会吓到姑娘。”

    “小鱼姑娘怕不是骗我的吧,如果说你真的如此的丑陋,那摄政王又怎么会求娶你?”

    “摄政王求娶说是因为我之前救过他,所以他才会娶我,说是娶我,实则是为了报恩罢了。”

    “小鱼姑娘……”勇昌爵夫人开口,这次的语气却多了几分盛气凌人的味道,“你尽管摘就是了,就算是吓到我们也与你无关。”

    桑榆听了这话,一双好看的眸子像是蓄满了泪,要落不落的看起来很是委屈,她低下头,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这面纱拿下来……”

    桑榆话音刚落,一手摘下面纱……

    “呕——”对面的朱佩环率先忍不住的呕出了声,而勇昌爵夫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看了桑榆一眼便偏过头去,忍了又忍,这才没有在人前失了礼数。

    只见此时的桑榆脸上着实恐怖,从眼睛往下,整张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疹和痘印,坑坑洼洼的像是癞蛤蟆的皮,看起来特别的渗人,最为恶心的是,还有一部分皮肉就像是溃烂了一般冒着血,如果仔细看的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让人根本就不敢直视。

    多看一眼就恨不得吐出来。

    “你……”朱佩环指着桑榆捂着嘴,偏着头,“你快把面纱带上。”

    桑榆连忙将面纱带上,一直偏着头的众人这才端正坐好,看着桑榆的眼睛还是有些畏惧,生怕她再摘下面纱来。

    “我这张脸算是毁了,但是爱美是人之天性,所以我才不愿让别人看到,还往今日的事情夫人一定帮我保密,否则……传出去,我就……没法活了……”

    说着就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夏明宣连忙过去安慰,顺便帮忙打掩护。

    她刚刚也被桑榆的脸给惊到了,她实在是不知桑榆的脸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而且桑榆这演技也太好了点,要不是因为她知道桑榆的脸长什么样子,否则都要被桑榆骗过去了。

    “夫人……”夏明宣这时抱着桑榆带着不忿道,“小鱼……小鱼她已经够苦了,如果这次的事情传出去,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摘下面纱的。”

    勇昌爵夫人听了这话也有些讪讪的,这事毕竟是她有些不对,连忙保证今日的事情不会传出去,又给桑榆送了东西安抚,桑榆这才哭的好了些。

    但是,夏明宣跟桑榆暗中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以桑榆太过难受为由,带着桑榆离开了勇昌爵府。

    夏明宣搂着桑榆从门口出去,而刚刚下值的朱临安快步的走进门口,两人在门口相视一眼,分别离开。

    “哼!”夏明宣回头看了已经走远的朱临安一眼,冷哼一声。

第一百二十四章 糕点

    “哼!”夏明宣回头看了已经走远的朱临安一眼,冷哼一声。

    其实,夏明宣早在很久之前就认识朱临安了。

    那时,她们刚刚从祈来县搬到天都,人生地不熟的,她忙着带着人采办各种东西,而夏明远和夏明煦则忙着入职。

    夏明远官升四品,连带着自己的儿子都有了任职,任大理寺正七品平事,可以直接审理官员。

    虽然说这官职小了点,但是对于夏明煦来说却是一大幸事,早早地便来任职,每天起早贪黑,恨不得将大理寺挤压的案子都给审完。

    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夏夫人平氏就有些不放心了,每日忧心重重,毕竟是自从来了天都,她都一个月没见自己的儿子,生怕他把自己给累倒。

    所以,在夏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叹息以后,夏明宣便做些了饭菜和糕点,带着婢女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人员多,所以夏明宣的饭菜也带的多一些,自然的便多带了一个婢女和小厮。

    到达大理寺的时候,正赶上大理寺正忙,她一连找了几个人都没有人搭理他们,几个管事的都形色匆匆的,嘴里还在说着,难得的人才,一天就可以破案等等的话。

    夏明宣听了也觉得好奇,索性便跟了上去。

    路上夏明宣得知今日在审案子的时候,堂下一犯人因为他所有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动机都被主审给查了出来。

    那犯人也是个聪明的,作案手法高明,本来是万无一失可以脱身的,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明察秋毫的主审官,不仅将他作案的所有过程都给还原,而且还说的一字不差,最后还强调了一下他的疏漏有多么的白痴。

    可能那犯人心理有些变态,被这么一刺激,顿时受不了从怀中掏出一把刀就朝着主审官刺去。

    而那主审官不是别人,正是夏明宣的弟弟,夏明煦。

    而夏明宣刚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吓了一跳,一声惊叫在瞬间出声。

    关键时刻,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衣袖翻飞,几个动作便拦下了那人手中的的刀。

    “啪——”一下,刀掉在了地上。

    一男子站在那人面前。

    穿一身月白色中衣,外面罩一身同色外衫,衣领上可以看到精致的同色花纹,头发高高的束起,一张脸棱角分明,冷硬又不失温柔,颇有风光霁月之感。

    那男子一脚将那犯人踹了下去,薄唇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带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将那犯人抓起来带走了。

    这时,那男子才看了夏明宣一眼。

    那一眼还带着几分刚刚没来得及收回的冷意,但是明显多了一分安抚之意。

    夏明宣隔空朝着他点头,虚虚的行了一礼,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而夏明煦则冲了过来,“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有没有伤到?”

    “没有!”夏明煦笑笑,“我有什么本事姐姐还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夏明宣戳了他的脑袋一下,“我这不是吓了一跳,关心则乱嘛,不过,刚刚那人是谁?”

    “谁啊?就刚刚救我的那个吗?”

    “对。”

    “他呀,就是大理寺最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朱临安。”

    夏明宣也是那时才知道这就是朱临安。

    这件事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后来夏明煦无意中说起,夏明宣送去的吃食和糕点深得他们同僚的喜欢,尤其是糕点,就连大理寺卿都多吃了一块。

    夏明煦知道这是夏明宣亲手做的糕点,别人可没有这样的手艺,所以夏明煦还趁机夸赞了夏明宣一番。

    对此,一直都平常事务鲜少有评价的朱临安还淡淡的说了一句,“家姐蕙质兰心。”

    说完又吃了一个糕点,径自离去了。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这……”其中一人在朱临安离开后喃喃道,“我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人只喜欢吃甜。”

    “不用说你,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两人分别是大理寺少卿,是朱临安的左右手,说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夏明煦身上。

    倒是夏明煦一头雾水,完全摸不到头脑。

    心想,朱临安喜欢吃甜的又怎么了?

    后来,夏明煦在家里说起这件事情的事情,夏明宣的脸慢慢地红了。

    但是对这事从来不上心的夏明煦丝毫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

    后来,夏明宣前往铺子里查账。

    这铺子是他们来到天都以后新置办的,涉及各个行业,而平氏最近忙着夏明煦的亲事心力交瘁,根本无暇顾及,所以这些铺子上面的事情也都落在了夏明宣的身上。

    查完账回来,路过一个小摊子旁边,夏明宣被路边的炒栗子给吸引住了。

    夏明宣命人停车,身边的婢女立刻下车去买,夏明宣笑笑,“我们一起去。”

    说着就下了马车。

    夏明宣穿着锦衣华服走下马车,瞬间便吸引了街道上所有的人的注意。

    到底是从小培养的嫡女,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间皆有一番味道。

    再加上夏明宣没有丝毫的贵女架子,老实的跟在普通百姓的后面排队。

    而身边的婢女,则被夏明宣吩咐去买千禧阁新出炉的栗子糕去了,这糕点平氏很喜欢吃,但是平时也不太好买,需要排队。

    这会儿刚好人不多,所以夏明宣便命婢女过去排队了。

    而夏明宣则安静的站在简陋的炒栗子小摊子旁边排队。

    等轮到夏明宣的时候,夏明宣接过栗子,刚要付钱,却发现自己腰间的钱袋不知在什么时候不翼而飞。

    夏明宣一阵懊恼,刚要难为情的跟店家说不要了,身后忽而伸出一只手递了一摞铜钱给店家。

    “这位姑娘的,再另外加一份。”

    “好来。”小二立刻又称了一份递给他。

    而夏明宣听着这低沉好听的嗓音,惊讶的偏头,这才发现朱临安正站在她的身后,手中端着一份栗子还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上次吃了姑娘几个糕点,这次请姑娘吃栗子。”

    “这……”夏明宣顿了顿,“大人言重了,几个糕点何须挂齿,倒是这栗子感谢大人解围,我的婢女就在不远处,大人稍等,我……”

    “姑娘,出门在外,还是不要让婢女离你太远,否则被被人偷了钱袋都不知道。”

    说着便将一个绣着芙蓉花的钱袋递给夏明宣。

    正是夏明宣丢失的钱袋。

    夏明宣拿过钱袋,刚要感谢就听朱临安道:“不用谢我,如果真要谢我,上次的糕点,不如再送一盘给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夏明宣看着朱临安走远的背影,一手握着钱袋,一手握着栗子,许久才在婢女的呼叫下回过神来。

    “小姐,小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夏明宣回过神来,此时的前方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

    许是因为那日朱临安的话太过平常,回到府中后,夏明宣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命人准备了做糕点的材料。

    那日给夏明煦送的糕点名叫糖蒸鲜花酥酪,是夏明宣自窗的糕点,吃起来甜甜的,软软的,又不失鲜花的香气,所以夏明宣很是喜欢,但是做起来也极是麻烦,需要新鲜的鲜花,而且还要看着火候,稍有不慎鲜花便会发黄,失去了本身的味道。

    夏明宣说是要做糖蒸鲜花酥酪的时候,婢女娥黛还疑惑的回问了一句,“上次小姐不是说,这糕点坐起来麻烦,做了大公子又不喜欢吃,所以以后不做了嘛!”

    夏明宣一时有些语塞,面色也红了不少,“我……谁说明煦不喜欢吃的,就是他让我做的。”

    娥黛见夏明宣的样子,有些疑惑,但还是费心去准备了。

    第二天一大早,娥黛过来告诉夏明宣鲜花已经采摘好了,夏明宣连忙起床收拾一番后便去后厨开始做糕点。

    忙活了一上午,做完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吃饭的时间。

    夏明宣也不管了,又命人准备了几种其他的糕点和吃食,这才带着人朝着大理寺去了。

    等到了大理寺依旧不见大理寺闲人,还是婢女娥黛拉住一个神色匆匆的官差,官差听了婢女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您就是夏评事的姐姐吧,今日事多,天都出了一个大案子,大家都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您先去里面坐一会儿等一下,等夏评事回来,我立刻通知他。”

    “好。”夏明宣应了,在官差的带领下进了大理寺的后房等着,在路上夏明宣还问起大理寺卿,“大理寺一直都是这么忙嘛?那大理寺卿也是如此的忙碌?”

    “平时也有闲暇的时候,只是最近天都动荡多,所以才格外忙碌了些,大理寺卿自然是更忙的,不仅要处理大理寺的事情,还要随时进宫,最近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官差说完就走了,而夏明宣越等越觉得自己的来的唐突。

    万一人家只是随口一说,她还当了真,人家出自勇昌爵府,什么样的好吃的糕点没有吃过,又怎么会想吃她做得这一盘简陋的点心?

    人家现在忙得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还眼巴巴的凑上来,这不是给人添麻烦是什么?

    夏明宣想着便拉着婢女娥黛离开,两人刚站起来,夏明煦便从外面进来了。

    “姐姐,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吃饭,现在都快要饿死了。”

    夏明煦一边说着一边翻着夏明宣带回来的东西。

    “今日怎么这么的忙?”夏明宣温柔道,“我给你带了点吃食和糕点,带的不少,你可以跟同僚一起吃。”

    夏明宣话音刚落,一行人又从门口走了进来。

    其中第一人就是穿着一身官服的朱临安。

    夏明宣看了朱临安一眼,起身行礼。

    她觉得穿着官服的朱临安多了几分威慑力,压得夏明宣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倒是朱临安看了夏明煦一眼,难得的一笑道:“之前吃过姑娘做的糕点,觉得味道不错,不知今日可有机会再保一下口福?”

    “大人谬赞了。”夏明宣低头轻声说着,便走过去,拿起食盒从里面拿出那盘糖蒸鲜花酥酪递给朱临安。

    这次的糖蒸鲜花酥酪与上次想比明显要精致了很多,上面还特地放上了几片桃花的花瓣,看起来特别的好看,让人不忍下口。

    夏明宣做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自己看着这盘糕点都有些脸红,这……

    朱临安上次吃过糖蒸鲜花酥酪,这次突然做成这样,万一他想多了怎么办?

    顿时,夏明宣有些苦恼,端着糕点的手也有些犹豫,但是朱临安根本就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一手结过那盘糖蒸鲜花酥酪,道:“夏姑娘的手艺真是不错,今日公务繁忙,要感谢夏姑娘的馈赠了,只是我那边还有公务,先行一步。”

    说完就端着那盘糕点,大摇大摆的走了。

    倒是底下的一行人满脸的八卦,尤其是左右少卿,那眼睛来来回回在夏明宣的身上打量了好几遍,看得她都有些绷不住了。

    唯有夏明煦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而且还在不停的招呼着同僚来吃。

    眼看着大家都去吃饭了,夏明宣才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而另一边的朱临安端着那一盘糕点来到自己的办公的房间,放在自己的手边,看了良久却迟迟没有下手。

    这时,大理寺丞徐清泉走了进来,还顺便给他端了一壶茶水,“今日这案子我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现在饭点都过了,先喝点茶水顶一顶。”

    说着便竟茶水放下,“哎,这是什么?”

    徐清泉是朱临安的好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两人,现在见到桌上的糕点顿时拿起了一个看看,“临安,这糕点你哪里搞来的,怎么这么好看?”

    说着便吃了一个,“嗯,味道也不错,就是太甜了一点。”

    朱临安刚刚去后面拿了一本书,没想到回来就看见自己的糕点被吃了一个,一张脸顿时变了颜色。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救

    朱临安刚刚去后面拿了一本书,没想到回来就看见自己的糕点被吃了一个,一张脸顿时变了颜色。

    眼看着徐清泉还想拿第二个,一个健步上前拍开了他的手。

    “谁让你吃的?”

    朱临安迅速的将盘子转移。

    徐清泉不高兴了。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我就吃你一块糕点怎么了?你这糕点就这么金贵?”

    朱临安将糕点收起来,也不接话,倒了一杯茶问道:“这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提到案子,徐清泉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没有任何的头绪。”

    “刚来的那个小子,你可以让他试试。”

    “就是那个夏明煦?听说这家伙有几分本事,刚来就破了好几起案子,能得到你的赏识,这可不容易啊!”

    朱临安神色未变的翻看着卷宗,“只是不想一个人才埋没罢了。”

    徐清泉看着一本正经的朱临安“啧”“啧”了两声,“你不太对劲啊,我们大理寺的人才多了,以前怎么没见你如此的伤心,这个夏明煦是什么来头?”

    “你很闲吗?案子有眉目了?”朱临安冷目肃起看着徐清泉。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查,您老歇着。”徐清泉见朱临安变了脸色,连忙跑了。

    朱临安又翻了一会儿卷宗,这才将那盘糖蒸鲜花酥酪端了出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拿起一个小心的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着,不知不觉就吃了两个。

    不错。

    还是那个味道。

    他想。

    而那日以后,夏明宣回到夏府后便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只是听说大理寺新破了一个案子,竟然还牵连了一个大的官员。

    为此,大理寺卿亲自上阵,因此还得罪了人。

    当时的夏明宣也只是听过了,多听了一耳朵,其余的也没有再问了。

    再后来,天都城里,举行了一个小型的灯会,夏明宣在府中待着无聊,便带着婢女娥黛去凑凑热闹。

    夏明宣本以为人不会太多,万万没想到到了地方才发现人出奇的多,可以说是人挤人了。

    夏明宣带了两个婢女,紧紧地护着她。

    其实,她本来想回去的,但是人太多了,回去反而是麻烦,索性就随着人群走了。

    而且街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花灯,特别的好看,慢慢地夏明宣也就忘记了人多的烦恼,专心看起了灯会,各种各样的灯应接不暇。

    很快,夏明宣便被各种好看的糖人糖画给吸引住了,便忍不住的买了一个糖画,吃了一口,特别的甜。

    她又买了一个糖人,本想回头给娥黛看看,却在这时发现,她的身后早就没有了娥黛和另一个婢女的身影。

    而且身后的人太多了,推着她不断的向前走,但是身后都是陌生的人,让夏明宣有些害怕,不由的转头看着后面喊着娥黛的名字,

    “娥黛!”

    “娥黛!”

    但是,人太多了,她根本就找不到人。

    这时,身后多了几个男子,他们虎视眈眈的盯着夏明宣,摆明了是见夏明宣一个女子孤立无援,想要趁机占便宜。

    夏明宣也发现了身后的几个男子,害怕的向前走,但是前面的人依旧多,根本快不了多少。

    眼看着几个男子朝着她靠近,夏明宣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时,身边伸出一只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温热的怀抱包裹着她,耳边则是强有力的心跳声。

    “别动。”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夏明宣惊讶的抬头,没想到竟然看见了朱临安一张清冷的脸。

    他似乎很是生气,一张脸像是结了霜,眉头紧紧地皱起,冷冷的盯着那几个男子,护着夏明宣顺着人群走了一步,最后拐进一个胡同。

    因为胡同小,而且阴暗,所以没有人过来。

    朱临安将夏明宣松开,“你竟然敢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儿来?”

    夏明宣低着头,明显已经吓坏了。

    “我……我带着婢女的,但是……人太多走散了。”

    夏明宣的声音不大,仔细听还带着几分啜泣。

    朱临安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骂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恩恩,我知道。”夏明宣点了点头,现在一阵后怕,眼泪止不住的滑了下来,“幸亏遇到你了,不然……”不然她真的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朱临安看着夏明宣满是眼泪的小脸,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朱临安说着还帮着夏明宣用手擦了一下眼泪。

    带着几分粗糙的手指落在细腻光滑的脸上,两人都本能的一颤,对视一眼。

    朱临安飞快收回手指,转到另一边,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而夏明宣也是向后退了一步,低眸转身,一张脸也有些发红。

    尤其是朱临安,看着夏明宣黑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刷起来,就像是刷子刷到了他的心里。

    他暗中搓了一下手指,微痒的感觉从手指传到了心里,又从心里传到了四肢百骸。

    “我……”

    “你……”

    两人同时发声,再次对视一眼。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对视一眼笑出了声。

    “我……刚刚是想帮你擦一下眼泪,绝对没有轻浮姑娘的意思。”朱临安磕磕巴巴的说完,素来冷静的脸上也多了两分可疑的红晕,幸亏现在在胡同里光线暗,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否则今日的朱临安要是被同僚看见要成为笑柄了。

    夏明宣也红着脸点了点头,“我知道。”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一阵沉默以后,朱临安才开口道:“我今日还有公务,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好。”夏明宣点了点头,小心的跟在朱临安的身后。

    走了几步之后,朱临安回头看了夏明宣一眼,见夏明宣小心翼翼的捏着裙摆小跑着追上他脚步的样子,笑了笑,伸出手道,“你可以拉着我的衣袖,我会注意走慢一些。”

    “不……不用。”夏明宣轻轻的摇头,毕竟路上的人这么多,看到他们多不好。

    但是等他们站在人接人的大街上的时候,夏明宣犹豫了。

    “拉着吧,我怕你走丢。”朱临安道。

    夏明宣小心的拉着朱临安的衣袖,朱临安暗中勾了勾嘴角,走的步伐也明显慢了不少。

    等进入街道,大量的人都挤了过来,夏明宣生怕被人冲散了,离着朱临安也越来越近。

    这时,朱临安回头,轻声的说了一句,“得罪。”说完就握住了夏明宣的手。

    温热的手掌微微有些粗糙,有些温热,紧紧地握着夏明宣的手,拉着她冲过越来越多的人群。

    很快,朱临安拉着她站上了高台,这才松开手。

    在高台上还站着几个人,几个官差,看样子应该是朱临安大理寺的官僚,他们看见朱临安过来立刻行礼道:“大人,人手都已经备齐了,都已经按照部署站好。”

    “好。”朱临安点头,“今天晚上这个机会一定不能错过,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对方点头,朱临安又道,“注意不要打草惊蛇,你就留在这里继续观察,务必不要跟暗处的人,直接联系,否则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好。”对方应下,还偷偷地朝着夏明宣的方向看了一眼,朱临安这才刚刚想起夏明宣继续道:“她跟她的婢女走散了,你站的高,也可以帮她找一下她的婢女。”

    “好。”对方应了,但是心里却在吐槽。

    大人啊,我们现在执行超级紧张地任务啊,忽然说要找婢女是什么鬼?

    您是觉得我不够忙嘛!

    夏明宣也知道他们现在正忙,连忙摆手道:“不必麻烦这位,大人,我现在站的也高,我可以自己找,再说了,这位大人也不知道我的婢女长什么样。”

    “那你注意安全,就在这里不要乱跑。”

    朱临安又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开了。

    而夏明宣则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寻找着婢女的踪迹。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很快,夏明宣就找到了正在人群中寻找她的娥黛,夏明宣连忙喊着她过来。

    娥黛冲上高台,抱着夏明宣就是一阵大哭,“小姐,你吓死奴婢了。”

    另一个婢女也跟在身后小声的啜泣,吓得厉害。

    “小姐,我们早些离开吧,这里人也太多了。”

    夏明宣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人太多了,我们下去还回不去家,倒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等人少了我们再回去。”

    “好。”娥黛应了,这才开始给夏明宣准备茶水和衣衫,而且还给正在忙碌的其他大人和官差准备了茶水。

    这样就一直过了不知道多久,街上的人慢慢地少了,娥黛有些不放心,便拉着夏明宣回去,但是夏明宣却一直看着朱临安离开的方向。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是朱临安还没有回来。

    夏明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去问刚刚的那位朱临安的同僚。

    “这位大人,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吗?”

    这人是朱临安的左右手,之前送糕点的时候还见过夏明宣一面,现在见夏明宣过来便知道她是来打听朱临安的情况的,立刻便道:“是,我们回去还早,而且我们大人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姑娘如果累了,可以先行回去,等大人回来了,我再告知大人。”

    “额……”夏明宣一时之间有些讪讪的,索性便直接道:“好,那麻烦大人等朱大人来了以后,帮忙给说一声谢谢。”

    “好,姑娘放心,我保证一字不漏的带到。”那人笑笑,又吩咐了两人护送夏明宣回去,夏明宣连忙道谢。

    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夏明宣跟父母亲传了话以后便早早的收拾了趴在床上。

    许是晚上的场景太过紧张,夏明宣忽然想到了朱临安那有力的心跳声,宽大的怀抱,还有那粗粝的指尖的温度和温热的手掌。

    每一个感觉都刺激着夏明宣的心脏,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回放,让夏明宣全身的温度都开始升高,以至于等夏明宣睡着后,连梦里都是朱临安。

    在梦里,朱临安用粗粝的手指擦干她的眼泪,将她拥进怀里,温热的怀抱里满是他的味道,强有力的心跳声在她的耳边响起,给她足足的安全感。

    而这时,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的朱临安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夏明宣,上次的糕点做得好精致,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句话,成功的让夏明宣惊醒,她惊恐的坐起身,全身出了一阵冷汗。

    还好,是梦。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门口的娥黛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哎呀,小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没事,做梦了。”

    “做什么梦吓成这样,做噩梦了?”

    夏明宣想了想,“确实是噩梦。”

    夏明宣收拾好,吃完早餐去平氏那边请安,得知夏明煦居然是早上刚刚才回来,忙活了一夜,回来给平氏请了一个安,这才回去院子睡了。

    夏明宣吃了一惊。

    竟然是忙到现在?

    那岂不是朱临安也是忙到现在?

    夏明宣想到这里,猛地甩了一下头。

    她可真是魔障了,想这么多做什么,他朱临安什么时候睡觉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话虽这样说,但接下来的几天夏明宣都有些心不在焉,随便点什么事都能联想到朱临安,让夏明宣几乎要崩溃。

    而此时的朱临安也好不到哪里去。

    昨日忙活了一夜,好不容易回到府中休息,但是府中却是一番鸡飞狗跳。

    他的院子住的偏都能听到小丫头的各种八卦声,让他烦不胜烦。

    他在勇昌爵府本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要不是因为做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恐怕在府中日子都过的艰难。

    但是他现在是大理寺卿,只想做自己的官,根本无心爵位,但勇昌爵府的夫人却不让他好过。

    “公子,夫人那边来人说,有事让你过去一趟。”门外的小厮小声的提醒。

    “何事?”

    “小人不知,但是我听说夫人那边有很多姑娘,估计是要给公子相看亲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混进府中

    “小人不知,但是我听说夫人那边有很多姑娘,估计是要给公子相看亲事了。”

    朱临安去了大夫人那里。

    刚进门,大夫人就热情的拉着他道:“临安啊,你可来了,快来看看母亲给你找的几位姑娘,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定下来了。”

    自从朱临安做了大理寺卿以后,大夫人就是这个态度,朱临安现在已经习惯了。

    但是对于大夫人找的姑娘,他是半点相看亲事的想法都没有。

    大夫人生怕他会找到什么名门望族,自己的儿子又不在了,她又将一个庶子扶正,要是朱临安的亲家再给力,那真的要被一个庶子压的死死地了。

    朱临安随着大夫人的手看了几张画像,其中一张格外的眼熟。

    朱临安拿过画像,随便翻了几张,随手拿出一张画像。

    “就她吧!”

    朱夫人巴不得他找一个门第低的姑娘,这里面的画像都是她精挑细算的,唯独这张她犹豫了好久。

    这女子出自夏家,今年刚来天都上任的,官职不算高,但是与她挑的其他几个女子还是高了点,毕竟这还是夏家的独女,而且还是嫡女。

    一时间,朱夫人既是高兴,又有些不舒服。

    “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剩下的交给母亲。”

    话虽这样说,但朱临安却没有将希望全部交给朱夫人。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并不会真心为他好的。

    但是眼下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后来,他在大理寺便会旁敲侧击问夏明煦他姐姐夏明宣的情况,尤其是提亲方面的情况,夏明煦对朱临安有着偶像的滤镜,都是知无不言,丝毫没有察觉哪里不对。

    又过了几日,夏明宣正忙着做糕点,娥黛急匆匆的冲过来说,“小姐,勇昌爵夫人来了。”

    “勇昌爵夫人?”夏明宣不明所以,“她来做什么?”

    “小姐。”娥黛趴在夏明宣的耳边轻声道,“勇昌爵夫人看上你了,估计是想要说亲的。”

    “说亲?”夏明宣猛地站起来,“我不嫁。”

    夏明宣说着就要冲出去,但是被娥黛拦住了。

    “小姐,你冷静一下,夫人也不一定会答应勇昌爵夫人啊!我们等她走了在从长计议。”

    “对对。”夏明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不在焉的继续做糕点,但是点心明显做得不行,都糊了自己都不知道。

    “勇昌爵夫人有几个儿子?”

    “奴婢听说勇昌爵府的世子早些年犯了事,被判了流放,后来在路上去世了。现在勇昌爵府的嫡子还是一个庶子扶正的,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庶子,但是最出名的就当属最小的那个庶子了,现在已经官拜三品,已经任大理寺卿了。”

    “勇昌爵夫人要是给嫡子提亲断然不会来我们府上的,恐怕她是想要给庶子提亲,庶子……你说什么?”夏明宣这才反应过来,“勇昌爵府的庶子任大理寺卿?”

    “对呀。”娥黛点了点头,“好像是叫朱……临安,之前我们去大理寺的时候还见过呢。”

    “那就好。”夏明宣瞬间松了一口气。

    “小姐,什么那就好?”娥黛疑惑的问了一句。

    夏明宣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

    娥黛不明所以的多看了夏明宣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娥黛过来通知夏明宣,“小姐,勇昌爵夫人走了。”

    夏明宣连忙赶去大夫人的院子,一番问询之后,结果果然如同夏明宣所料的一样,勇昌爵夫人果然是为了朱临安而来。

    后面的事情很快就顺理成章了。

    两家又来来回回交往了几次,可以说是开始议亲了,但是就一直卡在议亲的阶段,之后便没有下文了。

    慢慢地,夏明宣对这事也就不那么上心了,而且自从那次以后,夏明宣跟朱临安几乎没有过交集,除了上次在春日宴上见过一次,再见面就是在勇昌爵府门口这次对视了。

    但是见朱临安这没有丝毫停顿打招呼的样子,夏明宣还是有些气不过。

    以至于跟桑榆一直到了马车上还在气呼呼的生闷气。

    桑榆也察觉了夏明宣的异常,笑着安慰她,“好了,你难道还指望他在大门口跟你说上几句话吗?那岂不是瞬间又会传到勇昌爵夫人的耳朵里?那勇昌爵夫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朱临安既然没打算在那时跟你说话肯定有他的道理。”

    夏明宣跟朱临安的事情,之前夏明宣都告诉了桑榆,桑榆也知道这朱临安在这勇昌爵府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

    而且按照她对朱夫人,就是勇昌爵夫人的了解,她应该不会简简单单的就让朱临安如愿。

    如果这样说的话,朱临安的态度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但是夏明宣还是生气,桑榆又安慰了她一会儿,夏明宣又将注意力放在桑榆身上。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刚刚吓死我了。”

    “我自己化的,是不是很像真的?”桑榆道。

    夏明宣点头,“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怀疑今日勇昌爵夫人叫我别有用心,所以才装饰了一下。”

    “她是不是对你不利啊?”

    “就凭她?”桑榆冷笑,“她也要有这本事。”

    “那就好。”夏明宣笑笑,也不多问。

    桑榆便跟她说起了朱临安的这门婚事。

    夏明宣笑笑道:“本来我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我对朱临安的印象很好,他又帮了我好几次,如果要嫁给他,我还是愿意的,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么长时间了,这婚事都没有定下来,我反而觉得无所谓了,就随缘吧。”

    “我看啊,这事儿还没完,就算是勇昌爵夫人从中作梗,那朱临安也不会让这件事黄了的,等着吧。”

    事实证明,桑榆说的没错。

    夏明宣在回府之后,没过几天就再次见到了朱临安。

    而且这次还是在自己的府中。

    夏明煦院子里面的小丫头过来跟夏明煦道:“小姐,我是公子院子里面的春桃,公子刚刚从大理寺回来,说是想吃您做的点心,不知道您这边还有没有剩余,如果有的话就给他送一点过去。”

    夏明宣听了笑笑,深知这是夏明煦有事找她了,之前有心事找她的时候也是用这种借口,现在真是越发的熟练了。

    恰好现在还有一盘之前的做的点心,所以夏明宣便让娥黛端着一起去了夏明煦的院子。

    万万没想到到了夏明煦的院子里之后,此时站在院子里的人竟然是朱临安!

    夏明宣惊呆了。

    此时的朱临安背对着她,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身姿挺拔修长。

    他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一张带着几分清冷的脸便出现在夏明宣的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明宣问。

    朱临安跟夏明宣行礼道:“冒昧来打扰姑娘,实属失礼,但是姑娘最近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不出府,朱某想见姑娘一面实在是难,无奈便想出了这样的办法,还望姑娘见谅。”

    夏明宣点头,接过娥黛手中的点心,又命娥黛出去守着院门口,自己则将糕点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这才道:“我这弟弟,素来是以朱公子为榜样,没想到这次竟然站在了公子这一边。”

    “姑娘多虑了,在夏公子的眼里当然还是姑娘最为重要的,只不过我是说想要来跟夏公子借一下书籍,他信了,这才带了我来,这会儿应该还在书房翻书吧。”

    夏明宣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这个傻弟弟了,只得叹了一口气在石凳上坐下道:“不知朱公子来所谓何事?”

    “自然是为了你我的婚事。”朱临安面色不变的道,但是一直捏着衣角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夏明宣也有些难为情,这种跟男方自己谈论婚事的事情实在是前所未有,一张脸都有些红了,“婚事的事情自然有父母做主,朱公子怎么能……”

    “我自然是知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家的情况有些复杂,虽然说我现在有官职在身,但是也不得府中大夫人的喜欢,所以我才会在那日故意没有跟姑娘说话,还往姑娘不要介意。”

    “谁……谁介意了,再说了,谁稀罕跟你说话呢。”夏明宣磕磕巴巴的道,明显是有些难为情。

    “我介意。”朱临安道,夏明宣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语气端正,神色认真,忍不住的笑了笑,“那又如何?”

    “我就是怕姑娘生气,所以才来给姑娘解释一下,再者,婚事的事情姑娘不要担心,我一定会促成这桩婚事,只是要慢一些。”

    夏明宣嗔怒了一声,“谁说要嫁给你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我凭什么等着你慢慢来啊,万一这期间有其他更好的婚事怎么办?那岂不是就给耽误了?”

    “你……”这下朱临安语塞了,“你不能嫁给别人。”

    “为何?”

    “因为……”朱临安一顿,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因为我吃了你做的糕点。”

    “这是什么道理?”夏明宣气笑了,“照你的说法,那岂不是吃过我糕点的人都要娶我?那人可就多了。”

    “别人也吃过你精心做的,里面外面都是花瓣的糕点吗?”朱临安忽而低头,在夏明宣的耳边低声道。

    低沉的桑榆让夏明宣整个耳朵都麻麻,一时没有说出话来,“你……”她刚要反驳,这时夏明煦从书房里出来了。

    “姐姐,你来了。”夏明煦手中拿着一本书过来递给朱临安道:“大人,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本游记,这本书我姐姐之前还看过,上面还特地做了批示和注解,您可以看看。”

    说完又继续道,“这是我姐姐亲手做的点心,上次在大理寺我觉得您喜欢,所以又让姐姐端了些来,您尝尝。”

    说着就拿了一块递给朱临安。

    “好。”朱临安接过点心,挑眉看了夏明宣一眼,这才放在嘴里。

    “不错,家姐蕙质兰心,谁能娶了她,是谁的福分。”

    一句话,让夏明宣脸红了。

    夏明煦这才仿佛刚看到夏明宣一般,“大人,您看这就是家姐,是不是很好看,我听说您还未娶妻……”

    “我还有事,先走了。”夏明宣没有等夏明煦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生怕从夏明煦的嘴里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否则她就要钻进墙缝里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如何长得这么大的,怎么心这么大啊!

    而朱临安看着夏明宣落荒而逃的背影,愉悦的勾了勾嘴角。

    而此时的桑榆那边,虽然说上次勇昌爵府的事情已经过去,但是对方对她的试探还没有结束。

    例如,她在逛街的时候总是有人无意间会撞到她,而且手也总是不会不经意的碰到她的面纱,但是,都被桑榆很巧妙的避过去了。

    桑榆眼看着试探的方式越来越多,索性就给了他们一点点的希望,在一次不小心的碰撞中,桑榆“一不小心”的露出了一个下颌,而那个下颌上面光滑干净,皮肤细腻,跟之前在勇昌爵府看到的完全不同。

    消息很快传到了对方的耳朵里,顿时有些慌了。

    “怎么会不一样?”

    “继续去试探,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掀开她的面纱,哪怕是绑了她,杀了她,也要给我看清楚。”

    桑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而且自己因为最近太无聊了,还做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每天逗着他们玩,真的好不自在。

    倒是对方,被桑榆的这番操作折磨的苦不堪言,身心折磨之下都有些暴走了。

    而此时的榆之珩这边同样也有些苦恼。

    与其说苦恼,倒不如说是麻烦。

    因为苍蝇实在是太多了。

    难道真的以为他是死的,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吗?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手伸到他那里。

    终于,榆之珩怒了,直接抓了几个人,打个半死,给扔了回去。

    一句废话都没有,倒是把暗处的几人给吓住了。

    毕竟,这摄政王的脾气在天都还是如雷贯耳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被看了裙底

    很快,又过了几天。

    在聂府中百无聊赖的跟聂嘉妳玩耍的桑榆,在聂嘉灵一次又一次的叹息中终于将目光放在了聂嘉灵的身上。

    “怎么了?”

    终于得到回应的聂嘉灵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托腮,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桑榆,“桑榆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

    “说吧,什么事?”桑榆坐下。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最近比较倒霉,出门后被车给撞了,我想去看看她,但是自己去对名声不太好,跟娘亲说也不太好,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陪我去了。”

    聂嘉灵说完,还朝着桑榆眨了眨眼睛。

    桑榆怎么会看不透聂嘉灵的小心思,“骆永生怎么了?”

    聂嘉灵知道瞒不过桑榆,索性便说了,“也没怎么,就是那天我出去逛街的时候一不小心伤了他。”

    “哦?”桑榆笑笑,“又被你伤了?那也有够倒霉的。”

    “他哪里是倒霉啊,他是非常非常的倒霉啊!”

    想到桑榆不知道骆永生的倒霉体质,便将那日的事情细细说来。

    自从上次聂嘉灵和骆永生差点惹出事以后,聂夫人就对聂嘉灵强加管教,不仅严加管教不让她出门,而且还专门从宫中请来了教养嬷嬷,专门用来教聂嘉灵规矩。

    聂嘉灵也深知自己差点给家里带来大祸,在家里非常听话的学,现在就连走路说话都规规矩矩的。

    嬷嬷见她表现好,便准了她一天的假,让她休息休息。

    聂嘉灵便趁机跟聂夫人申请出去逛一逛,聂夫人见聂嘉灵表现良好,也就同意了,但也吩咐了多带两个人,而且暗中还找了两个身手利索的小厮跟着,确保她的安全。

    聂嘉灵许久不上街,在街上很是欣喜,左看看右看看的买了不少东西,但她一直都记得嬷嬷的教导,走起来也是规规矩矩的。

    最重要的是,身后跟着两个大夫人的小厮。

    聂嘉灵的本事,察觉两个暗中保护她的人,可是太简单了。

    今天的集市还算热闹,人来人往的不少人,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在他们身后一匹疾驰的马冲了过来。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跑马,而且还没有说一句话,一路上踩坏了不少的东西,还险些撞到人。

    聂嘉灵听到动静,立刻将婢女们拉到一边,疾驰的马跑过,没有任何的减速,惊得路边的行人一阵阵尖叫,就连旁边的额小贩都被踩坏了不少的东西。

    “这是谁,竟然还在大街上骑马,这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吗?”

    身后的婢女立刻小声的道:“小姐,这是永伯侯的人,向来目中无人,听说上个月差点踩死人,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竟然又出来了。”

    聂嘉灵向来看不惯这种纨绔子弟,“这可真是太无法无天了,难道就没人能够管管他吗?这要是撞到人怎么办?”

    婢女没有说话,显然是没有人,毕竟永伯侯的地位在那儿,谁敢去多事?

    正说着,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疾驰的马因为被拉紧缰绳,前蹄高高的抬起,眼看着就要踩上下面的人。

    而此时的马下面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男子,一身儒雅,正是许久不见的骆永生。

    说来也是巧了。

    这段时间以来,骆永生在家里呆了许久,但是今日不知为何总是静不下来了,根本没办法好好地读书。

    而他现在还缺着一本书,之前书铺的老板说会送来,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骆永生想了想,索性便带着小厮出门去了。

    贴身的小厮,不惟,听到骆永生的这句话还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毕竟是除非必要,骆永生可是从来都不出门的。

    就连那书房也离开的太少。

    以至于,不惟还多带上了两个小厮,专门保证骆永生的安全。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骆永生在出门的第一时间便栽了跟头。

    他被大门口的门槛绊倒了,摔了一个狗吃屎。

    这还不够,他很快的爬起来,走了没有几步,又踩了一坨狗屎。

    是真的狗屎,还热乎的狗屎。

    骆永生气的跺脚,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处理自己的鞋。

    最后还是等着小厮从府中拿的新鞋。

    以往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骆永生是坚决不会再上前一步,转头就会回头的,但是,这次的他莫名的想起了聂嘉灵那趾高气扬瞧不起他的样子,鼓足勇气,继续上前走。

    他今天一定要完完整整的逛一次。

    他就不信了,他难道就这么倒霉,就连逛街一次都不行?

    骆永生给自己鼓足了气,大力的向前出发了。

    而身后的小厮不惟却满脸惊恐和警惕,“哎,公子,小心。”

    “啪——”骆永生面前落下了一个盆栽,要不是因为不惟的动作快,拉了他一把,这盆栽指定是要落在骆永生的头上的。

    “你……”楼上伸出一个脑袋看了一眼,连忙下来道歉。

    骆永生见人态度良好,也没有了脾气,只能继续向前,但是这次的脚步明显慢了不少,小心翼翼的,还来回看着两边。

    这时,一人推着一大笼的活鸡从他面前走过。

    叽叽喳喳的声音,连带着鸡的屎臭味充斥着骆永生的鼻尖,他捂着鼻子侧身给人让路,只求对方快些过去。

    鸡笼过去了,骆永生刚刚转过身就看见一匹疾驰的马朝着他就冲了过来。

    马上的人眼看着要撞到他急急地拉着缰绳,健壮的马蹄高高的抬起,朝着他便落了下来。

    可是他完全被吓坏了,根本就不能动弹分毫,这时,一女子从天而降。

    她一脚踩在小摊的架子上,一脚踢向马的脑袋。

    顿时,原本要落下的马偏到了一边,连带着马背上的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将旁边的摊子都砸碎了。

    而骆永生抬着头,只看见好看的衣裙随风飘起,随着女子的动作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像是盛开的花,美的他不忍心闭上眼睛。

    紧接着,骆永生就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你女子抱着他竟然一个飞跃飞了起来。

    而他也在这时看到了那女子的脸——竟然是,聂嘉灵!

    聂嘉灵将骆永生放下,一张脸满是怒气,还带着微微的红晕,她掐着腰,气哄哄的指着他,“你个臭流氓,你刚刚仰着头看什么呢!”

    “看花。”骆永生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便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聂嘉灵一张脸顿时变成了红色,“你这个流氓!”

    “啪——”聂嘉灵一巴掌拍在了骆永生的脸上。

    聂嘉灵自从吃了桑榆给的丹药以后,力气大的惊人,这一巴掌因为太过生气,用足了全力,骆永生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

    “你……”

    骆永生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聂嘉灵,吐出一个字就失去了意识。

    而聂嘉灵早在骆永生飞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完了完了。

    她苦于经营的形象啊!

    自从回到天都以后,她一直在专心的做一个大家闺秀,上次在春日宴上,聂嘉灵虽然也暴露了自己,但是那个时候也只有骆永生自己看到自己会武功。

    但是现在不一样。

    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她一脚将一匹马推倒,一巴掌就把一个男子给扇飞,而且重要的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个男子看到了她的裙底!!!

    看着周围惊恐的眼神,聂嘉灵现在恨不得自己钻进地缝里。

    她转身就要走,但是总是有人不给她这个机会。

    原本在马背上的永伯侯府的刘子哲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见到的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瞬间忘记了马被踹倒的事情,一把拉住了聂嘉灵。

    “姑娘,先别走啊!”那语气,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让聂嘉灵全身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聂嘉灵甩开刘子哲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冷冰冰的道:“你干嘛?”

    “姑娘,你刚刚可是踹倒了我的马啊,怎么都要赔偿一下啊!”

    聂嘉灵现在只想快些离开,根本就没有犹豫,“行吧,你说要多少吧。”

    “谈钱多俗气啊,只要姑娘陪我吃一顿饭,这事儿就算了。”刘子哲想的很好。

    而聂嘉灵刚回到天都,之前在天都的时候年纪又小,所以说现在的世家子弟也很少认识她。

    最多也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很多人还不知道她的长相。

    很显然,刘子哲就是不知道的那一个。

    聂嘉灵听到刘子哲这话也怒了,“哼!你在大街上骑马,差点撞到了人,不追究你就不错了,竟然还想要赔偿?报官,现在就去报官!”

    聂嘉灵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就争执了起来。

    但刘子哲这些年闯的祸多了,又怎么会害怕一句报官,他仰头大笑了一会儿,笑嘻嘻的道:“姑娘不用害怕,天都衙门里的人我都认识,你不用白费力气,倒不如直接跟我吃一顿饭省事。”

    说着就要再去抓聂嘉灵的手,聂嘉灵后退一步,但刘子哲步步紧逼,聂嘉灵一时生气,直接一脚就将人踢了出去。

    “砰——”的一声,刘子哲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又落了下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桑榆,头一歪没有了意识。

    =

    “哎——”聂嘉灵跟桑榆说完,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骆永生那家伙都是被我打晕的,我想来想去,还是想要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要知道,我当时可是用了全力,我现在的力气,都多大,你可是知道的,那么大的一块石头,我轻轻松松的便能搬起来,万一,那姓骆的一不小心被我打死了怎么办?”

    聂嘉灵很是苦恼。

    桑榆随口道:“那倒不至于,要是人真的死了,现在骆家就找上门了。”她喝了一口茶,“你还是想想,万一你将人打出个好歹,骆家来人的时候你怎么说吧。”

    说到这里,聂嘉灵更愁了。

    “我偷偷找人出去打听过,现在整个天都都在说我那天的事情,现在娘亲还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打死我啊!”

    桑榆笑着安慰她,“那也不至于,最多就是打个半死。”

    “啊——”聂嘉灵要崩溃了。

    这时,桑榆却随口问了一句,“那永伯侯的刘子哲呢?你不去看他吗?”

    “我还去看他!”聂嘉灵瞬间站了起来,气愤的道,“我没打死他就是给他脸了,我把他打晕之后便将人送去了大理寺,他不是说衙门有人嘛,那我就把他送去大理寺,我就不信了,这天都还管不了他!”

    “不错,总会有人替你收拾他的。”桑榆说着站起身,“走吧。”

    “去哪儿了?”

    “去看你的那位冤家。”

    “好。”聂嘉灵乐了,“你等我。”

    说完就蹦蹦哒哒的去换衣服去了。

    而桑榆则回了院子,一招手,一只黑色的信鸽落下。

    她将刚写好的纸条放好,将信鸽放飞。

    黑色信鸽在天都城里盘旋飞舞,最后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宅子上空盘旋,最后落在了窗沿上。

    一只细长的手拿住信鸽,拿起那张小纸条,打开,里面清晰的写着一行字。

    “差不多了,放鱼饵吧!”

    =

    骆府。

    骆夫人听见聂家的两个女人来拜访,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虽然说她知道自己儿子是被这姑娘打的,但是她也知道,这姑娘确实是救了他儿子。

    当时的情景小厮说的清清楚楚,要不是因为聂嘉灵出手,此时的骆永生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而且聂嘉灵打骆永生的时候清楚的喊了一声流氓。

    这……如果是真的,那他们骆府是对不起聂嘉灵的。

    自然是要好生的招待着。

    骆夫人将桑榆和聂嘉灵请进来,寒暄了一会儿,又对聂嘉灵救了骆永生的事情表示了感谢,及其的热络,倒让聂嘉灵心里有些打鼓,觉得不太正常。

    等桑榆提出要去看一下骆永生,一直都好说话的骆夫人,难得的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自然是可以的。”

    但是,等聂嘉灵到达骆永生的院子里时候惊呆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永伯侯之死

    骆夫人命人将桑榆和聂嘉灵带到了骆永生的院子里。

    等到了骆永生的院子里,聂嘉灵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此时的骆永生一边脸肿的像是一个馒头,看见聂嘉玲便朝着聂嘉玲跑了过来,那颤颤巍巍的样子,再加上脸上的憨憨的笑容,就像是一个猪头,吓的聂嘉灵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聂嘉灵惊讶地道,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骆永生这幅样子是她的一耳光给造成的。

    而骆永生刚刚走到聂嘉灵的对面,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现在丑的像猪头,连忙挡住了自己的脸,小声地说道:“虽然我现在丑了点,但是平时我什么样子你也知道的,没有这么丑的。”

    骆永生一边说还一边憨憨的笑了笑,倒是聂佳琳小声的嘟囔道,“平时也没见你有多好看呀。”

    骆永生没有听到,他见聂嘉灵低着头变小声的嘟囔,以为聂嘉灵是为了打了他而自责。

    便安慰聂嘉灵道:“没有关系,虽然你打了我,但是你也救了我,所以我不会怪你的,而且我还要感谢你。”

    聂嘉灵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笑着一连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你的脸没有事儿吧?”

    骆永生道:“没有关系,很快就会好了的,过几天就消肿了,到时候我再去找你。”

    桑榆自从来到了骆永生的院子,便借口说路上看见花园里的花开的正好,让人带去了花园,给了聂嘉灵和骆永生说话的机会。

    而聂嘉灵见桑榆不在,便偷偷的拽着骆永生低声道,“喂,你跟我说实话,那天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

    骆永生倒是懵了,“看到什么?”

    “你别给我装傻,那天我救你的时候,你在底下一直仰着头,难道没有看到什么吗?”

    骆永生这才想起那日聂佳灵救他的那一瞬间,她旋转的样子英姿飒爽,裙摆像是开了一朵花,美极了。

    现在他想起来都是一阵脸红。

    而聂家林看见他脸红的样子,顿时就怒了。

    “你这也家伙在回忆什么呢?”

    骆永生抬起头,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什么。”

    聂嘉灵看着他那样子,哪里像是没什么的样子,顿时更气了。

    他摆明了就是心虚,立刻掐腰,指着骆永生威胁道:“我告诉你,骆永生,那天的事,我不管你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必须给我咽在肚子里,想都不能想,否则我就打死你!听到没有。”

    骆永生听话的点头,配上他猪头的模样,莫名的有些可爱。

    聂嘉灵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听话。”

    “恩恩。”骆永生乖乖的点头。

    聂嘉灵本来担心的就是骆永生到底有没有看到她裙底的事,现在也警告了,便离开了。

    而骆永生则眼巴巴的跟着聂嘉灵,直接将人送到府门口,一双眼睛都没有收回来。

    最后还是不惟一连叫了骆永生好几次,“公子?”

    “公子?”

    “公子?”

    骆永生这才收回眼神,“人家姑娘都走了,夫人喊你过去呢。”

    骆永生点头,这才去了骆夫人的院子里。

    刚到了骆永生的院子,骆夫人便慢悠悠的道:“今日来的那个姑娘,我觉得不错,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去提亲试试。”

    骆永生听了这话,立刻抬起头,因为脸肿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睁大,放光一样。

    “但是,聂家可不是一般人能攀上的,我们小门小户不说,你现在又没有功名,如果我是聂夫人,也断断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你。”骆夫人慢悠悠的道,温柔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直直的刺进了骆永生的心窝。

    骆永生一张脸已经完全耷拉了下来,但骆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

    “在加上你这倒霉蛋的体质,连门都出不了,但凡是正常的姑娘都不会嫁给你。”

    骆永生像是霜打的茄子,完全的焉了,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母亲温柔的话语像是魔音,还在不停的传入他的耳朵,“永生,我说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骆永生慢悠悠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都坐着温柔说着的话骆夫人突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既然都知道为何去招惹人家姑娘!”

    骆永生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跪下了。

    “娘……”

    “啪——”

    骆永生一句话没有说完,骆夫人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骆夫人怒吼,“上次在春日宴你就欺负人家姑娘,还被人家当做流氓被抓进了府里,虽然说人家聂府专门还登门道歉,说是搞错了,但是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骆夫人拍着桌子,“人家那是给自己的女儿遮羞,找回名声,你呢?”

    “你居然又去招惹人家,惹得人家在大街上都跟你动手,名声都顾不得了,我跟你爹爹一辈子老实正直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糟蹋人家的姑娘的色胚子。”

    骆永生捂着自己的脸,委屈的都要哭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敢说话,生等着骆夫人说完了,他才颤巍巍的道:“娘,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啪——”

    又是一巴掌。

    守在门口的不惟闭着一边的眼睛,微微的偏头,都替骆永生疼。

    但是,没有人敢替骆永生多说一句话,因为这骆夫人的脾气是都熟知的。

    “还在狡辩,大街上谁不知道这事?”骆夫人深吸一口气坐下,指着骆永生恨不得打死他,“你说,这事儿,如果聂家找上门来,你应该如何?”

    骆永生捂着两边脸,现在也不敢争辩了,只得小声的道,“要不,我们就……娶了她……”

    “你也配!”

    骆夫人再次站起来,“你拿什么娶人家聂家的姑娘,人家是什么官职,你爹爹是什么官职?人家的爷爷是当今圣上的太傅!人家的爹爹,是当朝三品,人家的二伯是丞相!你说说你拿什么娶人家?”

    骆永生不出声了。

    这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原来是下朝回来的骆缤元,骆永生的家父。

    “过来!”

    骆夫人喊了一声。

    本来捏着衣袍,垫着脚想要偷偷离开的骆缤元回过头,讨好的笑了笑。

    “我刚回来,见夫人正忙,刚要去给夫人倒杯茶水喝,没想到就被夫人发现了。”

    骆缤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骆夫人的身边,带着谄媚和讨好的给骆夫人轻轻的锤了锤背,“夫人,你轻点打,别伤了你的手。”

    骆夫人转身,一双眸子盯着骆缤元,一句话没说。

    骆缤元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放弃抵抗,跟自己的儿子站在了一处,不过,一个是站着,一个是跪着。

    “说,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话问的是骆缤元。

    骆缤元立刻点头。

    “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骆缤元憨憨的笑笑,“我那不是怕夫人生气嘛,万一气坏了夫人的身子就不好了。”

    “啪——”

    骆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牢固的桌子在瞬间破裂开来。

    骆缤元跟骆永生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

    “夫……夫人,你……轻些。”

    “娘,我这就去读书,争取今年高中,到时候我们再去聂家提亲。”

    “还不快去!”

    骆夫人一声怒吼,两人转身就要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骆缤元被喊住,“你留下!”

    骆缤元停下,转身回到骆夫人身边,“夫人,你还有什么吩咐。”

    “想想吧,聂家那事儿应该怎么办?”

    “夫人,是这样的,我已经想好了,等明天我们就去聂府去拜访,聂老爷子和聂家大房。”

    =

    骆永生回到院子里,脑中想的还是聂嘉灵那矫健的身影。

    其实,第一次见到聂嘉灵的时候,他就被她深深地吸引。

    但是,当他知道聂嘉灵是聂家大房的嫡女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应该远离她。

    但是,没想到,这次她又救了他。

    那样英姿飒爽的女孩子啊,他怎么样做才能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呢?

    =

    天都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街上,小摊上,酒楼里,到处都在传。

    永伯候府倒了!

    这可是重磅消息啊,这永伯候是何等的尊贵,那可是侯府啊!

    竟然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了。

    茶水摊子上,有人在分析这是,他的四周围满了人,都竖着耳朵听着那人的话。

    “这事啊,还是要从前几日,永伯侯府的公子在大街上骑马撞人说起。”

    “话说那日是阳光正好,大街上人来人往,聂府的大姑娘从府中出来,那温柔贤淑的模样……”

    “哎呀,你快些说,你这以为是说书呢!”其中一人忍不住的开口打断她。

    那人听了改口道:“反正就是聂家的大女儿在街上遇到了骑马疾行的永伯侯府的公子,而且还从永伯侯公子的马蹄下救下了一人,但是吧,这永伯侯府的公子也是一个色胚,见聂家的女儿长得好,竟然像趁机占她便宜,没想到被聂家的大女儿给打了一顿不说,最后把他送进了大理寺。”

    “这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啊,这永伯侯府的公子上次就骑马撞了人,这次又被送去了大理寺,还是聂家的人送的,说什么都是要多关些日子的。”

    “但是吧,你说好巧不巧吧,大理寺里不知道是谁送来一封厚厚的信,里面完完整整的全部都是永伯侯和永伯侯公子,包括他夫人的亲戚等人的作案证据,最大的有杀人,最小的事情则是庄子上的管事的吵架,事无巨细,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你们猜怎么着,这些证据里面,其中一个竟然还是之前大理寺一直没有侦破,稍有眉头但是被强压的案子的证据。”

    “这下好了,数罪并罚,当天大理寺卿就命人将永伯侯围了,将所有的人都抓紧了牢里。”

    “而大理寺卿立刻便进了宫,上报圣上。”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不由感叹,这永伯侯府恐怕是要真的塌了。

    而此时的牢房里。

    刘喜荣单独被关在一个牢房里。

    他缩在一旁,有些害怕的来回的看着。

    这时,牢房紧闭的大门打开,有人从外面进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刘喜荣那间牢房前面停下。

    刘喜荣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人,全身上下穿着一个黑色的罩衫,就连头也上也带着大大的兜帽,只依稀能露出半边的脸,但是这半边的脸就足以让刘喜荣吓得立刻后退了一步,“你……”

    他指着面前的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长……长公主!”

    “刘喜荣。”

    桑榆慢慢的将头上的兜帽拿下,露出她那张明媚惊艳的脸。

    “上次我警告你的事情,你忘了吗?”

    “长公主。”刘喜荣“啪”的一下跪下了,“臣知道错了,还望长公主饶命啊!”

    桑榆笑笑,嫣红的嘴角勾起,“好呀。”

    她吐出了两个字,转身欲走,刘喜荣以为自己求饶有用,连忙继续磕头行礼道:“臣谢谢长公主的不杀之恩。”

    桑榆这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饶你可以,那我……就要你全家人的命……给换你的命。”

    刘喜荣不可置信的坐在了地上,待回过神来连忙跪在地上继续磕头,“长公主,长公主,臣知错了,臣知错了,还往长公主放过臣的家人,臣这就以死谢罪!”

    大理寺卿朱临安从宫中回来时,已经快要下值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去大理寺看了一眼,刚刚走进去,就见手下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

    “永伯侯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什么?”朱临安惊讶的说了一句,而后又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大人,还有一事,”手下又道,“永伯侯在死之前在牢中的墙上写了罪己书,将自己犯的罪全部都写了上去,其中,第一件事,就是连同他人,谋害长公主。”

    朱临安猛地抬头,一双眸子在瞬间睁大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灰来了

    朱临安猛地抬头,一双眸子在瞬间睁大了。

    永伯侯死后,长公主之死的再次浮出水面。

    毕竟长公主的呼声太高了,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官场中一直都是威望很高。

    当年她死的蹊跷,可谓是掀起了不少的风浪。

    而现在,一个永伯侯的死将当年长公主死亡的真相露出了一个角,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想要去窥探究竟。

    更是让参与其中的人瑟瑟发抖。

    而且天都的百姓们再次开始议论起当年的长公主的英明和风貌,众人表示赞叹的同时又觉得可惜。

    而这些事情自然也都传到了皇宫里。

    苍东隅看着传来的消息,吊儿郎当的姿态没变,但是嘴里的话却拐了弯,“这个速度,这百年的家族也不过如此嘛!”

    他说着就站起来,身边的公公立刻伸出手来扶着他,就听苍东隅继续道:“这次是永伯侯府,不知道下次是哪个呢?”

    什么的太监低着头,“奴才不知。”

    “我猜是勇昌爵府。”苍东隅笑了笑,好看的嘴角弯起,“我这姐姐啊,这速度比之前是慢了不少啊!”

    而此时的桑榆不是报仇的速度慢了,而是身边的队友太多了需要带,而且她还有一个巨型的男朋友,榆之珩时不时的出来扯她的后腿,非要拉着她出去玩。

    这不,桑榆又被榆之珩拉了出来。

    这次是骑马出发的。

    两人同骑一匹马,桑榆在前,榆之珩在后面,一路疾行,因为速度太快,桑榆不得不将身子全部都靠在榆之珩的怀里,小小的身躯紧紧地被榆之珩搂在怀里,好不惬意。

    而榆之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直接将桑榆揽在怀里,拉着缰绳一路疾行。

    很快,马停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桑榆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面前的桃林,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之前他们的房子。

    桑榆……

    虽然说她很喜欢这里,没错。

    但是,最近来的实在是太频繁了,桑榆已经记不清现在是第多少次来了,再好的地方,现在也没有了新意。

    虽然桑榆有些意兴阑珊,但是榆之珩却很是开心,因为这里对于榆之珩来说是他跟桑榆开始的地方,也是他们感情积累的地方,更是恢复记忆的桑榆第一次明确接受他的地方。

    这对于榆之珩来说就是他们定情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天天来,他都不会腻。

    当然,榆之珩也看出了这次的桑榆兴趣不大,所以他特别的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拉着桑榆在他们的房子面前停下,榆之珩拉着桑榆的手,比桑榆高着一个头的大个子撒娇一般的埋在桑榆的怀里,搞得桑榆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你干嘛呀!”

    “我想抱抱你,你都多久没出来见我了。”榆之珩说着便偷偷看了看桑榆,见桑榆笑的开心,这才抬起头小心的朝着桑榆的靠了过去。

    温热的唇终于落到应该落的地方,榆之珩终于满足,将桑榆的小身板紧紧地压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的品尝着她的味道,双手也慢慢地向上,捧在桑榆脸上小心的摩挲着。

    桑榆只觉得天旋地转,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享受,毕竟这样一个大男人,人前冷漠,人后窝在她的怀里,摇着尾巴求欢的样子,太让桑榆喜欢了,双手也慢慢地环上榆之珩的腰。

    温热的小手像是给了榆之珩鼓励一般,让榆之珩瞬间发狠,直接将桑榆压在了门上。

    年久失修的木门因为撞击发出一阵阵的咯吱声,桑榆刚要睁开眼睛看就被榆之珩捂住了眼睛。

    “专心。”

    榆之珩忍下两个字,继续!

    桑榆欲哭无泪,人也越来越享受,这时一阵小声的呜咽声传来,桑榆这才推开榆之珩,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此时声音是从门后传来的。

    因为刚刚推门的关系,留下了缝隙,半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缝里伸了出来。

    桑榆蹲下身看了一眼,眼睛不由的睁大,刚要开口,榆之珩便将门打开了,一个银灰色的小狼出现的桑榆的面前,快速的飞进了桑榆的怀里。

    “小灰?”

    桑榆摸着光亮的毛发,抓着小灰的爪子来回的看着,“是小灰吗?”

    “小灰怎么这么大了?”

    桑榆惊讶的道,榆之珩这才道:“这是小灰,前几天竹影在不远处的山上发现他的,他似乎是认识竹影,一路跟着他,竹影觉得奇怪,无意间透露给了我,我才想起来可能是小灰,将它带了来。”

    “山上?”

    “对。”榆之珩也坐下来,刚要摸一下小灰,小灰立刻歪头避开了榆之珩的手,顺带着还瞪了他一眼。

    榆之珩也瞪了他一下,摸了摸桑榆的头,像是气小灰一样,这才继续道:“我想,它可能是之前跟着你过来的,从祈来县一路到了天都的地界,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桑榆听了也是一阵心酸和感动。

    她摸着小灰的头,将小灰抱在怀里,柔软顺滑的毛发暖暖的,滑滑的,桑榆爱不释手,一时间竟把一边的榆之珩给冷落了。

    榆之珩一张脸越来越黑,眼看着小灰在桑榆的脸上不断的蹭,再也忍不住的将桑榆拽起来,更是将小灰给提到了一边。

    但小灰可是狼王啊,又怎么会让榆之珩轻易的踢走,一个跳跃就站在了不远处,一双锐利的眸子满是威胁的盯着榆之珩。

    榆之珩号令十万大军都不在话下,又怎么会害怕一只狼,自然是不会害怕。

    所以,一时之间,一狼一人陷入了对视。

    桑榆刚开始还觉得好笑,也没有劝他们,到后来就懒得搭理他们了。

    现在的院子里,榆之珩放了不少的好东西,吃的也一应俱全。

    见院子里支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几盘新鲜的水果,桑榆在院子里的躺椅下坐了,拿起一串葡萄,吃了几个,一人一狗这才停止了斗眼。

    “我看院子里有羊腿,你是要烤羊腿吃吗?”

    “对。”榆之珩笑笑,这才过去处理羊腿。

    他将羊腿用从井里刚打上来的水洗干净,又将上面的肥肉用匕首削干净,最后用生姜和酒淹着,这才生了火,将羊腿架在火上面烤,时不时的还翻着面。

    榆之珩在忙活的时候,桑榆就坐在躺椅上吃着水果,旁边是做着的狼王,小灰,脑袋则伸到桑榆面前,让桑榆摸着脑袋,好不舒适。

    而桑榆看着忙碌的榆之珩,不由想到了刚嫁给榆之珩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以为自己刚刚穿越,被迫嫁给了榆之珩,而榆之珩则是一个可怜的小猎户,那时候还感叹他的身世可怜,打算好好地对他,可结果呢……

    人家是大将军,专门做猎户就是为了娶她,算计她。

    这心啊,是真黑。

    不过,这男人是自己早早就相中的,自然不会差的,否则怎么会走到现在的位置,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可号令十万大军,这样的本事,可一般的人可以驾驭的。

    桑榆想到这里,又不由想起了苍东隅。

    那个胆小怯弱的少年,现在花天酒地,不理朝政,难道真的会傻到任榆之珩发展势力吗?

    从她失忆到现在已经三四年了,整个苍洲都知道皇帝昏庸无度,可偏偏朝中的局势紧张,却有没有任何的乱象,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这难道是巧合吗?

    她这个弟弟啊,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啊!

    桑榆正想着,榆之珩已经将羊腿翻了一个面,又拿起两个鸡翅烤了起来。

    谁能想到堂堂的摄政王现在竟然会在这里给她烤鸡翅吃呢?

    桑榆笑笑,忽而想起了之前在宫中的时候挑选的其他的少年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目前为止,她已经收到了几个人的联系,至于其他的人,希望现在还在人世。

    桑榆又想了一会儿,榆之珩将鸡腿上面削出一块烤好的肉递给桑榆,桑榆连忙张开嘴。

    “烫烫烫——”桑榆大喊。

    榆之珩连忙过去给她吹,一时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是嘴对嘴,榆之珩一时情动,刚要靠近,身边的狼王小灰立刻叫了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榆之珩狠狠地瞪了小灰一眼,那眼神恨不得现在将小灰给烤了。

    真是坏他好事。

    原本打算给小灰的肉自然也就扣下了。

    桑榆看着他们闹,也吃了不少的肉,最后还吃了两串鸡翅,可谓是心满意足。

    这边桑榆过的正好,而另一边的刘月茹过的可就不舒服了。

    早在她跟吴兴良定亲以后,两人便很快就成亲了。

    但是成亲后的两人过的自然是不好。

    吴兴良天都里面的小官,家世自然是不好,刘月茹嫁过来以后哪里都不满意,就算是对着吴兴良的母亲和父亲都多加傲慢,没有丝毫的尊敬之言。

    刘月茹的家世高,吴兴良的父亲和母亲自然是多加担待,但是吴兴良本来就是纨绔子弟,刚开始觉得自己娶了一个贵女还觉得喜欢,但是刘月茹对他的脾气越来越大,管辖也越来越多,自然是受不了了。

    没过多久就跑出去一顿花天酒地,回来后竟然发现房门落了锁,吴兴良气的跑到了厢房,发现厢房里面的被子竟然全部都没有了。

    吴兴良无奈就冻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自然就生病了。

    吴母心疼自己的儿子自然就多说了几句,这刘月茹气不过当着吴母的面就将吴兴良身边的小厮给打死了,更是扬言吴兴良不能进他的房里半步。

    一时间吴母脸上难看的厉害,但也无可奈何。

    但是没过多久,永伯侯府倒了。

    永伯侯在牢中自杀,侯府的其他人男的被抓去流放,女的直接被卖,唯有刘月茹因为已经出嫁了,这才免去了一难。

    刘月茹在家中哭了一夜,第二天在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吴母坐在她的院子里,将她的下人全部都罚了一遍,还跟她说了一遍吴府的规矩,让她每天去伺候吴母吃饭。

    刘月茹知道这是因为永伯侯府倒了,吴母特地来立规矩来了。

    但是此时的刘月茹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顺从,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而吴府是她唯一能活命的地方。

    刘月茹失势,吴兴良更加的放肆,每天花天酒地的,就连歌女都带回家中,闹得府中乌烟瘴气的,可偏偏刘月茹现在管不了他,不仅如此,刘月茹还要去讨好他。

    自从那次之后,两人就一直分房睡,为了自己以后再吴府能过的舒服一点,刘月茹不得不去讨好吴兴良,好让自己早些怀有身孕,站稳脚跟。

    但是,吴兴良此时却不给他机会,三番两次的不给刘月茹面子。

    无奈,深夜的刘月茹身穿透明长衫推开了吴兴良的房门,在这房中,刘月茹和给他换上了调情的熏香。

    刘月茹长得还不错,现在打扮了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而且她出身高贵,身上的气质独特,吴兴良娶了她也是开心了一阵的,现在见刘月茹打扮成这个样子,吴兴良立刻眼睛就直了。

    但是,他没有动,就看着刘月茹靠近他,讨好他,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更好的满足。

    “相公~”刘月茹脸色通红,忍着羞耻说出这句话看,“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

    “哦?难道是我记错了?我记得是你说我不能进你的房间的?”

    刘月茹一阵尴尬,“相公,那个时候人家不懂事,现在人家这不是来喊相公了吗?难道相公就不想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才女,能做到这个地步,就已经是极限了,吴兴良心情大好,觉得自己的男人的尊严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立刻就抱着刘月茹一阵快活。

    屋内的灯燃了一夜,外面伺候的丫鬟困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房中的两人都没有停下。

    第二天,刘月茹从床上醒来,身边婢女立刻过来过来伺候。

    “那老妖婆那里怎么说?”

    “公子已经跟老妇人说了,说您最近辛苦,就不用天天去伺候了,每天只需要去请个安就好了。”

第一百三十章 勇昌爵之死

    刘月茹讽刺的笑了笑,男人啊,就是这么势力,只要给他点颜色,哄着他点,他就会满足你。

    还真是讽刺。

    他还真以为所谓的才女,不,应该说是文人墨客都不懂淫词艳曲,殊不知,这些都是那些自诩清高的文人写出来的。

    他吴兴良既然想要看她讨好他的样子,那她就讨好给他看,谁让现在的她家族倾覆,要想过得舒服点,成功的立足,必须要依附吴兴良。

    而吴兴良这个男人,只需要她将之前对付榆之珩的一半的努力就足够了。

    刘月茹看着镜中的女人,年华正好,面容娇嫩,却在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从现在开始,所有的路都要靠她自己走了。

    而至于那个害她走到现在这一步的那个女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的。

    =

    林笑笑这几日很是开心,永伯侯的死在天都引起的轩然大波,对她不会影响分毫,倒是最近天都买药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感冒药丸和颗粒药吃起来方便,很快就打下了名声,现在的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开第三家店,现在桑榆将所有的权利都给了她,但是她却有些担心,生怕自己做不好。

    好在这几天还是有开心的事情发生的,这才让她的焦虑少了些。

    白止又来提亲了。

    虽然说上次林木根狠狠地拒绝了,但是白止想了林笑笑上次说的话,犹豫了良久,还是来了。

    当然,这也是林木根始料未及的,见白止将大量的银票和房产铺子都递给他,还懵了一会儿。

    “你这是要干嘛?”

    “伯父。”白止行礼,“这都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他日娶笑笑进门,自然是不会委屈了她了。”

    “哼!”林木根猛地将东西拍在桌子上,“我觉得上次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难道你觉得我是缺了这些银子吗?”

    “这当然不是……”

    “爹爹——”这时,林笑笑冲了进来,“爹爹,我愿意的。”

    林木根见林笑笑冲了进来,一张脸立刻就黑了,“你一个姑娘家到底还有没有廉耻之心,哪有女孩子跑过来自己做主自己婚事的!”

    “这是我的婚事,我当然要自己做主。”林笑笑强硬的道,她向来懂事,唯独在这事儿上铁了心的反驳林木根。

    一时间,场面僵持的厉害。

    最后还是白止劝了劝林笑笑,林笑笑看了看白止,这才不情愿的走了。

    林木根看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眼看着林笑笑离开看都没看他一眼,无奈的坐下,拿起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待喝了一口茶,这才稳定了不少,对着白止温声说了第一句句话,“坐吧。”

    白止这才坐下了,听见林木根缓缓地道:“笑笑这个孩子,小时候很苦。”

    他说的很慢,似乎是在回忆,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有些浑浊看不出神色。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但没有护着她长大,而且还因为了无音讯让她在家里被欺负,明明是最可爱,最幸福的年纪,她却在不停的洗衣做饭,挨打挨骂,可偏偏受了这些的她没有父亲的保护。”

    “这是我对她的亏欠。”

    “现在我想要保护她,想要对她好一点,但是她似乎也不需要了。”

    林木根说的很慢,“我想找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很明显,你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但是,她喜欢你,那就罢了。”林木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等你们成亲后,如果你觉得她哪里不好了,不用你骂她,打她,尽管给我把人送回来,我自己跟她说。”

    “如果哪一日,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说会让她遇到什么危险,我也希望你将她送回来了,我林木根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是保护自己的女儿自当时倾尽全力的。”

    “我这一生,颠沛流离,九死一生,对自己的主,我问心无愧,但是对自己的家人,我满心愧疚,所以我希望我的女儿,这辈子都平安喜乐,一生如意,幸福快乐。”

    林木根说完,白止站起身,恭敬的行以大礼,“我白止在此发誓,只此一生,只要我活着,定然会保证笑笑的安全,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会提前安排好她所经历的一切。”

    “婚后,我定然会让笑笑幸福安康。”

    林木根再次叹气。

    至此,林笑笑的婚事算是定了。

    桑榆知道这事后还专门去找了白止一次。

    她见到白止的时候,他正站在房顶上吹着夏日的风,衣袖翻飞,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意思。

    他见桑榆过来,一个飞身下来,脸上的表情未变,“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桑榆将手中的酒递给白止,“刚酿好的桃花酿!”

    白止接过,“戒了。”

    “你个酒鬼竟然会戒酒?”

    “不戒酒怎么娶你的妹妹?”

    桑榆顿了顿,“师兄,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个妹妹……”

    “我知道。”白止打断了桑榆的话,“你见我什么时候多管过闲事?”

    “你知道就好,我们这些人,要过普通人的日子,还是很难得。”

    白止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前方,许久都没有说话。

    =

    永伯侯在死之前供出参与谋害长公主之事,不仅仅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且还让某些人陷入了恐慌之中,除了左右丞相的戚晔和聂翊,其中最为恐惧的当属勇昌爵府了。

    勇昌爵在房中急的来回镀步,这些年他太清楚了,这勇昌爵府和永伯侯府一点点没落,看似是没有任何的关联,但是他却知道,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什么,没落又是为什么。

    但是,他却一直不知道在暗中操控着他们的到底是谁!

    明明很快就可以将他爵府倾覆,但是却一直留着他们一口气,让他活着却活的心惊胆战,苟延残喘。

    现在永伯侯死了,下一个恐怕就是他了吧。

    为此,他专门去找庸霸王找对策,但是对方却将他拒之门外,显然是打算跟他断绝关系,不打算管他了。

    当时,当年的事情谁都有份,凭什么就他自己来承担后果。

    勇昌爵朱元齐想了良久,先是写了一封书信,吩咐下人连忙给送了出去,而自己则留在家里焦急地等着消息。

    却不想,半夜之时,紧闭的门被打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勇昌爵让人送出去的那封信。

    信没有打开,但是上面全是血迹。

    “勇昌爵,朱元齐,不知,这封信,你想送给谁?”

    “你……”

    朱元齐指着那黑影,吓得一阵后退,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朱大人这么快就不认识在下了?今天不是还去递了帖子吗?”

    “是你……啊——”

    朱元齐一句话没有说完,脖颈上就有鲜血冒了出来,紧接着便像是水流呲了出来。

    他机械的低头想要捂着自己的脖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迅速的倒了下去。

    第二日,一直没有等着朱元齐出门的小厮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不放心推门进来了,顿时被房中横死的朱元齐吓得尖叫着跑了出去。

    勇昌爵朱元齐死了的消息迅速在天都传开了。

    而负责调查此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的人,而夏明煦则是他的助手。

    朱临安因为是勇昌爵的儿子,所以需要回避。

    很快,勇昌爵府的所有人都开始调查。

    整个勇昌爵乱作一团,勇昌爵夫人哭哭啼啼的不停,而他过继的嫡子则吓得缩成一团,完全撑不起来,最后还是朱临安不得不撑起了勇昌爵府,避免家中动乱。

    很快,大理寺在搜查的时候在暗格中发现了一封密封的信,其中记录了不少勇昌爵这些年所做之事的证据,其中第一条最为瞩目,那就是参与了陷害长公主。

    这一消息再次在天都中引起了动荡。

    长公主已经去世多年,没想到现在多年后竟然爆出这样的消息,一时间群起激愤,恨不得现在就去宫中为长公主讨回公道。

    消息同样传到了聂府中。

    聂府东西两个院子却是两个极端。

    桑榆在摆弄着榆之珩刚送来的小吃,也得亏现在榆之珩还记得她的喜好。

    之前在祈来县的时候,榆之珩待她去小吃街,那时候她还感叹这个世界定然会有穿越者,不然怎么会有如此规范的小吃街。

    万万没想到这穿越者竟然是自己,这小吃街的主人也是她自己。

    还真是……没想到。

    此时的聂远东,聂老爷子正坐在桑榆的对面,不过,他现在就有些坐立难安了。

    “长……”

    “爷爷。”桑榆一句话打断了聂老爷子的话,“稍安勿躁,好戏啊,还在后头呢。”

    聂老爷子做官几十载,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就算是当年的桑榆他也没有丝毫的惧怕,唯独现在的桑榆,这份淡然处之的性子,竟有些涅槃重生之感,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威慑力,让聂老爷子都有些支撑不住。

    毕竟当年的事情还有他的参与。

    而他的二儿子,则是最大的参与者。

    这一点,聂老爷子,桑榆也知道。

    而聂老爷子也知道,桑榆可以放过他,但是并不代表可以放过聂翊。

    而现在的桑榆,明明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却让天都开始为她平冤。

    这又是何种的本事啊!

    此时的桑榆并不知道聂老爷子此时在想些什么,她还将自己的小吃分给聂老爷子一部分,虽然聂老爷子没有吃,但是她吃的还是很香的。

    就像是现在局势。

    根本就不需要她出手,只需要投一颗石子,他们自己便会动起来,露出马脚。

    还真是……傻的可笑。

    夏明宣在得知勇昌爵府出事后便第一时间跑去了大理寺。

    当然还带上好吃的糕点。

    但是,当她站在大理寺门前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她还真是傻了,现在朱临安家里出了案子,现在应该在家里才是,又怎么会在大理寺呢?

    夏明宣懊恼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刚转过身欲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明宣。”

    夏明宣回头,就看见朱临安站在她的身后,穿着一身白衣,如同挺拔的竹,高洁又不是风骨。

    “你……”

    夏明宣有些惊讶,一句话还没有问出来,朱临安便帮她回答了。

    “死的人是我的父亲,我不方便插手,府中现在又是一片乌烟瘴气的,我不想待,所以就来了这里,还好,你来了。”

    夏明宣跟着朱临安去了大理寺的后院,这里有一个专门的房间,用于朱临安办公和休息。

    夏明宣进去看了一圈,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这才道:“今日来的匆忙,随便拿了点点心,但是是前日昨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

    夏明宣还没有说完,朱临安便拿起一块放在了嘴里。

    “不错。”朱临安道,“不过,我还是觉得那日的糖蒸鲜花酥酪更好吃一些……”他说着忽而低头注视着夏明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因为,那日的糖蒸鲜花酥酪上面都有好看的花,一看就知道是专门给我做的……”

    “你胡说!”夏明宣打断朱临安的话,一张脸又开始发红,“谁专门给你做得?”

    “你啊!”

    “你胡说!”

    “哈哈哈”朱临安笑了,一张脸都鲜活起来,好看的夏明宣都没有移开眼睛。

    朱临安却在这时将她抱在怀里,“明宣,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谢谢你,让我没有觉得我是一个人。”朱临安缓缓的道。

    其实,朱元齐的死,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朱元齐的爱,更没有得到他的维护,他能活到这么大,靠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而那个勇昌爵府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他也不稀罕。

    与其说,他现在是为了朱元齐的死伤心,倒不如说是现在朱元齐死了,因为爵位,勇昌爵夫人恐怕又要开始争抢和试探。

    他想想都觉得烦。

    所以,这才跑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圆房

    他想想都觉得烦。

    所以,这才跑了出来。

    不过从现在的证据来看,这个爵位现在也保不住了。

    对他来说倒也是一好事,只是,没有爵位的他要娶夏明宣就有些困难了。

    “明宣,要是我没有了勇昌爵府,你还会嫁给我吗?”

    夏明宣现在整个人还埋在朱临安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脸上也是一片羞涩,慢慢地抬起头来,道:“我想的嫁的是你,又不是勇昌爵府。”

    这是夏明宣第一次明确的说嫁给朱临安,一时间朱临安都有些懵了。

    他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低头,看着夏明宣嫣红的脸,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深情。

    夏明宣也抬头看着他,两人之间的眼神交错在一起,就连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暧昧的气息瞬间拉满。

    夏明宣像是有所预感一样,率先的闭上了眼睛。

    如同小刷子一下的睫毛随着夏明宣紧张的呼吸快速的跳动,而朱临安却在这时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夏明宣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朱临安深邃的眼神,还没等她开口,嘴唇就被朱临安堵住。

    两唇相接,柔软的触感让两人的心都为之一颤,像是生出了翅膀,一路直直的冲上了云霄,待往下俯瞰的时候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失去了意识。

    朱临安连忙将夏明宣扶住,夏明宣大口的喘着气,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像是布满了水雾,弥漫着让人沉迷。

    她一连喘了好几次才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埋在朱临安的怀里,而且就在刚刚竟然在那啥的时候险些没喘过气来。

    这样的事完全的让夏明宣红了脸。

    真的是丢死人了。

    顾不得什么,夏明宣连忙捂着脸跑走了,就连自己带来的食盒都忘记了带走。

    而朱临安看着夏明宣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刚要喊住她就见大理寺丞徐清泉跑了过来,而且还差点被夏明宣撞到。

    他看着捂着脸急匆匆跑出去的女子,再看满脸春风得意的朱临安,顿时明白了大概。

    “你这是……欺负人家姑娘了?”

    “案子怎么样了?”朱临安根本就不想接话。

    “我问你呢,刚刚那个姑娘是不是就是之前给你送糕点的那个?”徐清泉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的食盒里拿了两个糕点放在了嘴里,一边吃还一边说道,“你还别说,这姑娘的手艺还真不错。”

    朱临安黑着一张脸,将食盒关上。

    临关上之前还快速的抓了两个放在嘴里,任朱临安的眼神再冷也不为所动。

    徐清泉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满足的打了一个嗝,这才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开窍了,竟然还会调戏姑娘了。”

    朱临安阴沉着一张脸,“别胡说八道,损害姑娘的清誉。”

    “你说什么?”徐清泉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朱临安,又重复了一遍,“你说我损害人家姑娘的清誉?”

    “你还是先擦擦自己嘴唇上的口脂吧,还说我损害姑娘的清誉,真正损害人家清誉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徐清泉说完,朱临安就擦了擦自己的嘴,果然擦下不少嫣红的口脂,他低头看着手背上面的口脂,嘴角不自觉的便笑了。

    徐清泉看着好友明显又陷入美好回忆的发春模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陷入爱情的男人啊,真是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啊!

    以前的朱临安是多么克制理智的人啊,现在竟然带着口脂还睁眼说瞎话,还动不动的偷笑,真的是太恐怖了。

    没过几天,勇昌爵府的案子高义段落,很明显凶手是一个高手,没有任何的线索,但是,勇昌爵府的罪证确实板上钉钉的事情。

    同样的,在这些罪证面前,到底是谁杀了朱元齐,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所以,等大理寺将案子报上去之后,当今圣上直接收回了勇昌爵府的爵位,更是没收了一半的资产,没有让府中其他的人流放,就已经是开了大恩了。

    而朱临安是当今圣上苍东隅亲自提拔的人,自然不会受到牵连,但是短时间内是没有机会再升一升了。

    但是这样的问题对于朱临安来说倒不是什么事情,毕竟现在的他还年轻。

    勇昌爵府的牌匾被摘了下来,挂上了朱府的牌匾。

    翟氏有心让朱临安来撑起这个家,但是朱临安却根本没有给这个机会,直接将朱府的族老们都请了来,直接分了家。

    这一招可算是狠狠地打了翟氏的脸,翟氏脸色难看,不顾族老们在场就闹了起来,而且还大骂朱临安不孝。

    朱临安也不是吃素的,只接将这些年的种种说了出来,而且还将翟氏这些做得事情全部都列了出来,但好歹给她留了面子给写在了纸上,直接递给翟氏看了。

    翟氏拿着纸张的手都不断的颤抖,最终同意分家。

    至此,朱临安在天都城了有了自己的宅子。

    而他搬进新宅子后第一件事就是请了媒婆去夏家提亲。

    定亲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毕竟之前都是相看过的,夏明远和平氏对朱临安也是各种满意,婚事很快便定了下来。

    倒是鲜少回家的夏明煦有些懵。

    “姐姐,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大人走在一块的,怎么还定亲了呢?”

    夏明宣看着这个只要一忙起案子就什么都顾不上的弟弟,无奈的叹气。

    “你啊!”

    夏明宣指着夏明煦的脑袋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夏明煦愈发的迷茫。

    这边夏明宣的婚定了。

    而桑榆那边的婚礼越开始筹备了。

    不过,这从哪里出嫁成了问题。

    林木根和聂风都希望从自己的家中出嫁,最终还是聂夫人拍板还是决定让桑榆从林木根府中出嫁,而且他们所有的人都会在林府中去送嫁。

    而且林木根还将旁边的一个宅子买了下来,将两个宅子打通,并修葺了,这样房子更大了很多,不至于让出嫁的时候显得寒酸。

    其实,这些桑榆并不是很在意的。

    她在意的是,她开始被逼着绣嫁衣了。

    聂夫人和冯氏两人都监督着她缝制嫁衣。

    这对于刺绣功力明显不足的桑榆来说是太大的挑战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她恨不得暴走,但是被聂夫人和冯氏拦住了。

    其实,她大部分的嫁衣都是让天都最有名的绣娘给绣好的,而且还绣衣还是榆之珩让人送来的,但是这绣衣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必须是要桑榆亲手绣的,寓意婚后家庭美满幸福。

    所以,尽管桑榆非常的不愿意,但还是歪歪扭扭的绣完了。

    除此之外,婚礼的其他事情也要抓紧时间准备起来了。

    所以,这段时间的桑榆忙的飞起,就连今夕何夕都快分不清了。

    不仅是要白天忙,同样忙的还有晚上。

    因为晚上,榆之珩总是偷偷地溜到了桑榆的房间。

    刚开始的时候桑榆还是碍于礼法赶走他,但是时间长了,榆之珩又死皮赖脸的,现在的桑榆已经习惯了。

    每天晚上都抱着榆之珩睡觉,但是今天晚上的榆之珩有些……不太对劲。

    从他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身上多了不少的酒气,和一点点其他的香气。

    很轻微,但是桑榆还是闻到了。

    “你喝酒了?”

    “嗯。”榆之珩点头,乖的像是一只小狗。

    “去哪儿喝的?”

    “繁华楼。”

    桑榆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这繁华楼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这可是天都最为高端的风流场所,专供达官贵人找乐子用的,榆之珩又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是庸霸王要我去的。”榆之珩继续道,生怕桑榆生气一般将头埋在桑榆的怀里,“我就是去看看他到底是要搞什么鬼,我保证没有碰那里的姑娘一指头,我就算是看都没看他们。”

    桑榆看着他的小模样乐了,“还算是上道。”

    桑榆摸了摸榆之珩的脑袋,“喝了多少酒?”

    “就一点点。”榆之珩比划着,“就几杯……”

    “几杯喝上这个样子?”

    桑榆不信,而榆之珩此时埋在桑榆的怀里,因为不断的动,致使桑榆胸口的衣服有些松动了,一阵阵的馨香从里面传了出来,直直的传入榆之珩的鼻尖,让榆之珩本就不那么清醒的大脑瞬间失去了理智。

    他本能的循着香味传出来的地方拱,像是小狗一般直接亲上桑榆……。

    “你……你干嘛?”

    桑榆躺在床上,榆之珩也跟着趴了下去。

    难得还有几分理智的榆之珩抬起头来看着桑榆,眸子里的深情和欲望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姐姐,我……。”

    “我等不到成亲了。”

    桑榆顿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翻汹,她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榆之珩性格的喉结在来回的晃动,因为隐忍,他的额头有汗珠流了下来。

    真是,性感的要命。

    榆之珩却在这时趴在了桑榆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说了一句话。

    漫天的吻铺天盖地一般袭来,让桑榆一阵天旋地转。

    一时间,房间内的温度攀升,床上的两人也彻底没有了理智。

    桑榆这边打的火热,而此时的另一边却陷入了危机之中。

    精雕玉砌的庸霸王府中,庸霸王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废物!”

    “都是些废物!”

    庸霸王怒吼,“就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本王要你们何用?”

    底下跪着人也是冤枉,他们已经跟着桑榆跟了几个月,可是她不常出门,偶尔出门都包的严严实实的,他们本来想通过偶然撞到,风吹动,或者调戏等各种方法来揭开桑榆的面纱,但是最后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败了。

    到最后,他们都打算用强了,但是还没等他们动手就被人打了一顿,后来才知道是摄政王的人。

    本来这事已经过去好久了,他们当时就告诉了庸霸王妃,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被提了出来,还被罚了,真是好不冤枉。

    其实,此时的庸霸王完全是迁怒了。

    永伯侯府和勇昌爵府的事情让他害怕了。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长公主回来了。

    但是他根本就找不到长公主的踪迹,唯一觉得怀疑的也就是那个养女了。

    长公主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祈来县,而那个养女也来自祈来县,年纪都一样。

    他放在桌上的手来回的击打着桌面。

    “长公主,本既然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你现在既然敢来天都,本王就让你死在天都。”

    一旁的庸霸王妃也明白庸霸王的想法。

    “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

    今夜月色正好,院子里的花开的正鲜艳,这时,天空中似乎是有雨滴落了下来。

    下雨了,雨水打在院子里开的正盛的花朵上,让花朵一阵阵的轻颤。

    但是,雨越下越大,雨水越来越多,娇嫩的花儿有些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雨滴,险些被浇坏了。

    也不知这雨滴下了多久,才停了下来,而那花儿像是被重新浇灌了一般,越发的娇嫩漂亮,让人垂涎欲滴。

    此时站在门外的小红和小青看着这终于的停了的雨,对视了一眼。

    其实,她们一直都知道晚上的时候,摄政王会偷偷地溜进小姐的房里。

    但是小姐从来没有喊过她们,她们自然也是当做不知道的。

    但是,今日的摄政王似乎是太过分了些。

    屋内的声音断断续续就没有停止过,真是苦了他们的小姐,初通人事都没有节制,恐怕明天有的受了。

    事实确实是如同小青和小红说的那样,此时的桑榆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但是榆之珩却生龙活虎,春风得意。

    他将桑榆抱到后面的水房给桑榆洗的干干净净,险些又忍不住。

    但是见桑榆现在是红肿的厉害,这才忍住了,最后将桑榆抱回床上,并给她盖好被子抱在怀里,满脸欣喜的看着桑榆的脸,轻声道:“姐姐,你终于是我的人。”

    桑榆现在累的厉害,连回应都懒得回他。

    “……”

    桑榆睡着了,可榆之珩的话却还在不停的继续,一句两句的,聒噪的厉害,桑榆一句都没有听到!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下毒

    朱雀林自己也是愣了愣,才摇了摇头,“感谢玄武令抬爱,我这人闲散惯了,实在是不喜欢做这阁主。”

    “哼,我看有些人是自己想当阁主,所以故意拿别人来做挡箭牌!”青龙一冷哼一声,大声说道。

    “这话我可没说,要说这阁主,我们在场的人谁没有资格当?”玄武令继续道,但是看着青龙一的眼神明显带着野心。

    “我可没有这资格,别的不说,就说是我们这四大长老,又有谁能服谁?”白虎染笑了笑道,“当年的阁主的本事,你们谁能比的了?”

    “现在阁主都已经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守着这空荡的阁主位置?重新选一个不好吗?”在玄武令看来,他年纪最大,在四大长老中自然是威望最大,真要做这阁主,他比谁都有资格。

    但是他忘记了,他们这四大长老都是阁主亲自选出来,平时没有任何的交集,又分别负责不同的区域,根本就不可能一心。

    所以当他喊出要做阁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理他,只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嘲笑。

    “难怪我东边经常看到你们北边的人,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吧,就是为了摸清我东边的底细?”

    青龙一话音刚落,白虎染也开口道,“我看最近玄武令的舒服日子是过的太久了,怕是忘记你之前是谁了,难道你真的觉得你随便去我们南边转一圈就能掌握我南边的情况?还是觉得能查到什么秘密,威胁到我?

    真是笑话!”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玄武令索性冷下脸,“能不能威胁到,试试不就知道……啊——”

    玄武令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忽然就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他吓得一声大叫,刚要发功身体就急剧的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一面的墙倒塌,玄武令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的来回看着。

    而其他三人则猛地站起身。

    “是谁?”

    “谁在那儿?”

    青龙一吼道,手上的青龙偃月刀也在第一时间拔出,准备随时应战。

    白虎染也是一样,一脸的惊愕,唯有朱雀林仅仅是吃惊了一瞬,很快便嘴角微微一笑,镇定了下来。

    “来了。”

    桑榆应声慢慢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威胁?”桑榆看着躺在废墟中的玄武令,“你凭什么?”

    她伸出手,五指轻轻地并拢,原本还在苟延残喘的玄武令的身体也跟着蜷缩了起来。

    “啊——阁主……饶命……啊——”

    玄武令一句话没有说完就一声尖叫失去了性命,而他直到死去都保持着紧缩的姿势。

    “一个玄武令,竟然还敢妄想阁主的位置,做梦。”

    桑榆说完,三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恭迎阁主归来。”

    青龙一,白虎染,朱雀林三人跪在地上,低着头,脸上的神色不一,心里都止不住的发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话。

    桑榆在最上面的椅子上坐下,眼神凌厉,气场强大,令地上跪着三人越发的害怕。

    毕竟他们是深知桑榆的厉害的。

    主要她想,隔空就能取人的性命,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能让她发怒,其恐怖程度堪比阎罗王,这也是桑榆能在渡生阁威慑力极高的主要原因。

    而他们四大长老都是桑榆选出来的,从他们成为四大长老的那一刻,他们的名字就没有了,而他们做的不好,刚刚的玄武令就是下场。

    一个玄武令死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玄武令起来。

    简单来说,他们的生死都是掌握在桑榆手中的。

    “好久不见,没想到我晚来一步,我这渡生阁的主人都要换了。”

    桑榆看着自己的指甲,想着等成亲的时候可以涂一个好看的颜色,她的语气看似随意,但是让跪着的三人的心颤了颤,脊背上都有冷汗流了下来。

    “属下绝无二心,还望阁主恕罪!”

    桑榆也知道,自己刚刚回来,也正是用人的时候,而刚刚玄武令的死就已经杀鸡儆猴,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暗中进行就可以了。

    从渡生阁出来,桑榆在路上换装。又转了几个圈子,这才回到聂府。

    她刚走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小红站在门前焦急的等待着,看着桑榆顿时松了一口气。

    桑榆见小红的表情就知道,榆之珩又来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榆之珩立刻便凑了上来。

    “姐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桑榆在桌上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忽而顿住。

    “你什么时候来的?”

    榆之珩见桑榆的脸色完全冷下来,也迅速冷下脸,“怎么了?”

    “茶杯里面有毒。”

    榆之珩猛地站起身,立刻将桑榆揽在怀里。

    “没事,这毒对我没事,你喝了吗?”

    榆之珩顿了一下,想起自己刚刚进门的时候因为等着桑榆太过无聊,所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桑榆见榆之珩的神色便什么都明白了,立刻便点住了榆之珩的两大穴,让他躺下,自己则轻轻地给他试脉。

    这毒比她想的还要毒一些,现在已经浸入了筋脉之中,没有任何的犹豫,桑榆立刻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榆之珩的口中。

    榆之珩自然是拒绝,生怕桑榆伤害自己,但是现在情况危急,桑榆由不得榆之珩,强迫他将那一滴血给吃了进去。

    很快,榆之珩慢慢地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桑榆试他脉相平稳,体内的毒也快速的缓解,这才松了一口气。

    确认榆之珩没有事以后,桑榆这才站起身,一张冷艳的脸上满是冰冷和愤怒。

    她唤小青和小红过来,但是房外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桑榆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她慢慢地打开门,这才发现此时的小青和小红竟然失去意识倒在了门口。

    而此时的院子里也是静的可怕,就连平时的鸟叫声都没有了。

    风不知从何处吹起,吹起了桑榆的一缕头发。

    一阵风吹过,桑榆轻轻一动,那吹起的头发在瞬间被分成了两半。

    好强的内力。

    桑榆心下警惕,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气波功吧。

    对方以气为武器,可以操控气流,将气在瞬间化为武器,取人性命。

    在这九洲大陆,能会这种气波功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大多都是世外高人,根本就不会参与朝堂之争。

    没想到对方还能请来这样的高手来对付她,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桑榆想着,身子一个旋转,桑榆身后两侧的围墙倒下。

    悄无声息的,如若有别人见了必然会惊悚异常。

    但桑榆却在这时笑了笑,在院子里飞快的移动,最后朝着一处飞了过去。

    而在桑榆身后就不断倒下的花瓶,围墙等,院子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打到。

    而最后一击直冲了桑榆的面门而来。

    而桑榆却在这时,笑了。

    发现了,对方的破绽。

    她忽而伸出手,那利刃一般的风竟然停住了。

    她竟然用手接住了风!

    确切的说,是桑榆隔空控制住了对方操控的风刃!

    暗处的人惊呆了,瞬间露出了破绽,而桑榆就从那破绽入手,直接将这风刃还给了对方。

    顿时,暗处传来一声闷哼,桑榆冷笑一声,双手伸出,隔空做出了掐住的动作,只见冲角落里的竹子后面,一个男子被掐着脖子慢慢地飞了上来。

    “阁下,本就是江湖高人,做什么不好,为何要给走狗卖命!”

    对方虽然被掐住了脖子,但是面上却没有多少惊慌,只是面色有些发红的,他看见桑榆还笑了笑。

    桑榆见他似乎是有话要说,掐着他脖子的手便松了松。

    “江湖传闻说,苍洲的长公主一身的本身无人能及,尤其是这操控一切的能力,普天之下无人能及……那……那时候的我,从来不信……”

    桑榆将人拎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这才松开手,让人松了一口气,就听他继续道。

    “我气波功整个人江湖中很少找到对手,这时再次听说长公主的本事……为了能跟长公主打一架,比个高低,这才从江湖来到了这朝堂之中……幸好,今日有机会能跟长公主交手,在下,甘拜下风。”

    桑榆看着对方的模样,对方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长得嘛,也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一身本事深得桑榆的喜欢,所以……

    桑榆看着那人。

    “你叫什么名字?”

    “鬼刃。”

    啥?桑榆心中一跳,差点以为是从二次元的穿越来的。

    “你的名字……”

    “我娘给俺起的怎么了?”对方听到桑榆这话突然急了,“瞧不起我的名字啊,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一般的名字……这名字可是很厉害的啊,鬼刃啊!鬼的刀刃啊,无人能敌!”

    桑榆:……

    她本来想策反这人的,但是看这人的……好像是脑子不太好。

    “你……”桑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果要你听我的话,你可愿意?”

    桑榆话音刚落,鬼刃立刻起身在桑榆面前跪下了。

    “长公主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小人保证以后听长公主的话,保证以长公主的命令为主,但是……”

    对方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你要教我你那隔空抓人的本事。”

    桑榆:……

    这个是天生的,似乎是有点困难。

    但对方根本就没有给桑榆拒绝的时间,只扔下一句,“我没有收对方任何的好吃,我还有点点事,过两天我还会回来的。”

    说完就飞快的跑了。

    桑榆看着对方俊俏的轻功,无奈的笑了笑。

    “噗——”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像是刀剑入肉的声音,桑榆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消失不见。

    她不可置信的,慢慢的转过头,见原本躺在床上的榆之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挡住了从她身后袭来的一击。

    桑榆眼睁睁的看着榆之珩的胸前喷出了大量的血,眼看着他的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她快步的上前,扶住榆之珩倒下的身体。

    “姐……姐,不……要进……屋……有……迷药……”

    “榆之珩……”

    桑榆轻轻地叫了一声,榆之珩笑了笑,从嘴里吐出血来。

    “你……”

    “哈哈哈……”

    不远处的鬼刃半撑着身子落在地下,见倒在地上的是桑榆还非常可惜的笑了笑。

    “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招啊,我本来还想知道你能不能躲过去。”

    桑榆看着榆之珩,手下的动作不断的收紧,原本正在得意的说话的鬼刃忽而就不受控制的开始蜷缩,他大口的喘着气,脖子就像是被人生生的勒住,怎么都喘不过气。

    这时的他才真正明白桑榆的厉害,她明明看都没看他一眼,却能要了他的性命。

    “救……”鬼刃看着桑榆的方向,努力发出一个字,如果现在看他一眼,就能看到他眼中的求饶和后悔,但是此时的桑榆连头都没抬,直接要了他的命。

    “一个区区的气波功,竟然还伤了他,找死!”

    解决了伤害榆之珩的人,桑榆面上并没有好很多,因为此时的榆之珩情况很不好。

    他伤的很重。

    之前给他喂了血,明明体内的毒素已经解了,现在为何又会有毒?

    而且毒性还极强,像是洪水一般,快速的在榆之珩的身体壮大。

    这样的情况桑榆完全摸不准,她连忙将榆之珩放在另一边的房间里,自己飞速的空中放了一个信号弹。

    又将小青和小红叫醒。

    两人醒来见到完全变了样的院子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住没有出声,但是看到桑榆满身都是血还是惊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不是我的血。”桑榆说着,吩咐他们一个去请太医,一个去请聂明远,而自己则捂着口鼻将房间的门和窗户打开,屏息进了房间拿出一个药箱来。

    这里面有她这段时间研制的药,就连青霉素都被她做了出来。

    而此时榆之珩的外伤就是需要这些东西。等桑榆将榆之珩的衣服剪开,看着胸前的那血肉模糊的皮肤时,还是一阵心痛。

    ------题外话------

    抱歉,第一百三十二章因为审核问题一直出于屏蔽状态,要明天才能看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桑榆发怒

    而此时榆之珩的外伤就是需要这些东西。

    等桑榆将榆之珩的衣服剪开,看着胸前的那血肉模糊的皮肤时,还是一阵心痛。

    刚刚那个人,死的太容易了些。

    她就应该狠狠地折磨他一顿,让他生不如死。

    让他知道伤害她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让他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死,真是太便宜他了。

    桑榆小心的给榆之珩上了药,给包扎好,一直都守在床边看着榆之珩,但是,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榆之珩都没有睁开眼睛。

    桑榆有些慌了。

    这时,白止赶了过来,晚一步来的还有竹影带着的一个军医。

    这军医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军营的柴军医。

    白止看着躺在床上的榆之珩,眉头紧皱。

    “你是不是给他喂过你的血!”

    桑榆听着白止这话心头忽而一颤,但还是点了点头。

    片刻后,白止和柴军医还对视了一眼,才对桑榆道:“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这话是什么意思?”桑榆忽而坐下,紧紧地盯着白止,但看起来神色镇定,看不出任何的异常,白止这才道:“他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还是跟柴军医询问了以后才知道,榆之珩之前在军营的时候……受过不少的伤。”

    是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要想从军营中脱颖而出,走到现在的地位,所受的苦可想而知。

    白止说了一半,柴军医继续道:“早些年他受的伤还只是皮外伤,那时候他年纪小,还经常忍着不说,实在是受不了才会去找我上药。

    可是后来,他为了突破敌军,独自带军穿越一片沼泽地,那里面毒虫遍布,瘴气毒气不断,而他为了军功还是带着人生生的穿了过去,并出其不意的擒获了对方的首领,我军才会获胜。

    而那时的他体内就种下了病根,体内的毒气我多次都给他排不掉,后来只能给他压制。

    那时候的他急功近利,丝毫不顾自己的生死,没几年便奠定了自己的地位,而他的身体也在一年一年中留下了病根。

    那时我跟他说好回到天都以后要好生调养的。

    可是没想到回到天都后才知道天都已经变了天,而他每天忙得厉害,这治疗也就耽搁了下来。

    而刚刚他所中之毒,很是厉害,正是跟那片沼泽地有着些许的关联,所以很快便引起了他体内压制的毒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同雪崩一样,整个人身体立刻就垮了。”

    柴军医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白止便在这时继续说道:“你的血虽然可以解毒,但是它的力量太过强大了,对榆之珩现在的身体来说,反而是负担了,不过,他体内新中的毒是解了,至于他为什么还不醒,我也说不清楚。”

    “我的血明明是将死之人都可以救活,为什么唯独他不可以?”

    白止说不话来了,毒,医,这事他研究了这二十多年,直到现在还是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例如桑榆的血。

    就像是现在的榆之珩,新中的毒已经解了,但是体内却有沉积之毒的表现,让他脉相混乱,横冲直撞,反而让他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

    桑榆这时才真正意识到榆之珩之前所受的那些苦意味着什么!

    真正意识到榆之珩对她的感情是什么。

    他真的是把她当成了自己而活着的。

    她送他去军营的时候,就告诉他,她需要他活着,需要他闯出一片天。

    他义无反顾的去了,带回来的是最高的地位,但是,她却不在了。

    所以他的目标便变成了查明真相,找她,帮她复仇。

    找到她以后又不顾一切的来到边境驻守大军,装作一个小小的猎户,与她从头开始认识,重新开始。

    他真正做到了,为她而活。

    “有没有什么办法……”

    过了半晌,桑榆才缓缓抬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白止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他什么时候醒?”

    白止还是摇头。

    “哈哈哈……”桑榆忽而仰头笑了笑,“堂堂毒王谷的大弟子,难道只会摇头吗?给我救!”

    桑榆指着床上的榆之珩,“今天你必须让他醒过来,否则谁也别想离开。”

    桑榆留下一句话,直奔着聂府的二房所在的东院去了。

    在路上还遇见匆匆赶来的聂远东,聂风和聂大夫人,就连聂嘉灵都偷偷地跟着,生怕桑榆吃亏。

    他们见到桑榆刚要问下情况,就见桑榆冷着一张脸直奔东院,连忙跟了过去。

    今日聂翊休沐在家,他刚从书房出来,聂二夫人还特地端了一碗冰糖炖雪梨汤给聂翊送来。

    她刚走到门口就见聂翊从书房出来。

    “老爷这是忙完了?那我今日来的正好是时候。”聂二夫人说着便挽着聂翊来到前面的凉亭里,将食盒里面的冰糖炖雪梨端了出来。

    “我昨日见老爷咳嗽了几声,估计是今日忙碌感染了风寒,所以特地做了这冰糖雪梨汤,甚是可口,老爷快些尝尝。”

    “夫人有心了。”聂翊说着端起碗,刚吃了一口就感觉到一阵风迎面吹来,再回过神来他就被桑榆掐住了脖颈直直的撞到了凉亭的柱子上!

    “啪——”

    聂翊手中的碗落在了地上,因为吃惊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啊——”

    聂二夫人尖叫一声,“快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

    “你这个丫头到底要干嘛?”

    但是,此时的桑榆懒得离聂二夫人,眼神微微一动,原本立在桌上的食盒便直直的朝着聂二夫人飞了过去。

    聂二夫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尖叫着跑了,但还是被食盒打中了背部,摔倒在地,趴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而聂翊则吃惊的看着桑榆的脸,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长……公主……竟……竟然……真的……是你!”

    “怎么?是我很失望吗?”

    桑榆捏着聂翊的脖子,“聂翊,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所以才敢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聂翊此时被桑榆掐的呼吸困难,一张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他不停的拍打着桑榆的手,满脸的求饶。

    “长公主,稍安勿躁!”此时的聂远东也赶了过来。

    桑榆看了聂远东一眼,这才将聂翊扔在了地上。

    “行,既然你们都来了,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长公主。”聂翊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臣不知道长公主在这儿,还往长公主恕罪!”

    “哼,不知道我在这儿?”桑榆冷笑,“不知道我在这儿这一波波的人是谁方进来的?”

    “不知道我在这儿,那些毒和蒙汗药是谁给送过去的?”

    “你难道真的以为一个气波功就能把我怎么样?”

    “还是说,我离开的时间太久,久的让你觉得我现在是一个傻子?”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聂府,你不点头,这些人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吗?”

    “还是说,你怕了,聂翊,你真的以为我傻的吗?”

    聂翊越听自己越心惊,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臣绝对没有看不起您,臣只是怀疑……”

    “怀疑?”桑榆冷哼,“怀疑我现在会不会杀了你吗?”

    桑榆话落忽而再次掐住聂翊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按在柱子上,聂翊因为呼吸不畅,不停的抓着桑榆的手,双脚也在来回不停的瞪着,但是这对于桑榆来说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身后的聂远东本来还想开口,但看着桑榆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睛,没有再敢说话。

    眼看着聂翊的脸色越来越青,眼睛都开始翻白眼,聂远东再也忍不住的跪下了。

    “长公主……”

    桑榆猛地将人扔下,“暂时留他一命,但是聂远东,你要知道,他的命我早晚都是要要的。”

    桑榆说完便一个飞身消失在院子里,而聂远东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下了决心道:“长公主,老臣教子无方,今日过后,必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作孽啊!

    想他这一辈子都是为了朝堂殚精竭虑,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被儿子坑了,而他这个儿子,他救下他是他为父的本分,但是,今日之后,他还是会杀了他,这是他为人臣子的本分。

    他那走错路的儿子,他亲自纠正。

    此时的桑榆却听不到聂老爷子的话了,现在的桑榆一路飞跃最后落在了庸霸王府。

    她站在庸霸王府的院子里,刚刚站定原本安静的院子里便有大量的人出来将桑榆围了起来。

    庸霸王也出现在桑榆的面前。

    “哈哈哈哈——”庸霸王仰头大笑,“我猜的果然没错,果然是你!”

    桑榆冷笑,“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庸霸王原本笑着的一张脸冷了下来。

    桑榆却笑着继续道:“知道是我又如何?我有心让你多活几天,可是你总是不长眼睛,非要过来送命,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庸霸王也笑了,“苍桑榆,不用再吓唬我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之前的你吗?”

    “榆之珩那小子死了吧!”

    “你说什么?”

    庸霸王一句话,桑榆怒了。

    “哈哈哈……”庸霸王大笑,“苍桑榆,你这次注定还是斗不过我,几年的你,软肋是苍东隅那个白痴,现在的你,软肋是榆之珩那个傻子。几年前苍东隅为了皇位可以将你推下悬崖,你猜现在你护着的那个小子,他会怎么对你?”

    桑榆没动。

    庸霸王以为桑榆在害怕,便继续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是不是以为我那药是针对你的?”

    “你错了,我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个傻子,我那毒是专门针对他的毒而下的,那毒就是他体内毒素的引子,分分钟就可以让他暴毙身亡。”

    “怎么样?是不是很害怕?”庸霸王笑的得意,“桑榆,只要你现在求我,我保证就把解药给你,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的那个小傻子,这个交易对你来说,不亏!”

    桑榆却在这时冷笑一声,“庸霸王,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的傻?解药?真是笑话,他现在毒发的既然是他体内之前的毒,那跟你现在的解药有什么关系?”

    桑榆站的笔直,一双眸子满是锐利的看着庸霸王,“你难道真的以为几年前是因为你的计谋,你的筹划才会让我落入悬崖的吗?”

    “你错了。那时候是我放弃了我自己。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至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能赢过我!”

    桑榆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得意的庸霸王变了脸色。

    几乎是同时,原本还在院子里的作为摆设的怪石忽而飞起,朝着庸霸王和周围的人就砸了过去。

    庸霸王连忙拔出佩剑砍向石头,但是因为石头太大,不得不后退了好几步,但还是被狠狠地砸在了胸口。

    待他挣脱石头,终于起身后,这才发现此时园中的人竟然伤了一半,而桑榆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女人的本事,似乎是比前几年又上涨了不少。

    此时的桑榆再次回到聂府自己的院子里。

    白止和柴军医现在也是愁的厉害,而榆之珩的情况却愈发的不容乐观。

    他们见桑榆回来立刻道:“他的情况比刚刚还要糟糕了。”

    桑榆心下大惊,立刻上前握住了榆之珩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你要怎么做?”白止不放心的问。

    “我要去毒王谷找毒王。”

    白止不赞同的摇头,“毒王谷的路你也知道,带着昏迷的他根本就走不过去。”

    “那就将那老头子叫来!”

    白止焉了,“那老头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桑榆转头看着白止,最终白止拜下阵来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去叫,我去叫,我现在就去叫。”

    说完就走了,走之前还朝着桑榆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桑榆握着榆之珩的手,险些落下泪来。

    是她的错,明明她可以早早的解决他们的,但是她非要耍着他们玩玩,这才被他们钻了空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螳螂捕蝉

    时间已经过去两日了。

    榆之珩还没有醒来。

    桑榆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她一直都握着榆之珩的手脑中回想着她跟榆之珩的点点滴滴,从之前在皇宫中她对他各种小动作的纵容,到后来失忆,她跟他如同普通夫妻那般的生活,又到现在回到天都,恢复身份重新来过。

    不管她走到哪里,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到她身边。

    门外,聂老爷子带着聂风跪在院子里。

    尽管桑榆多次吩咐小红和小青让聂老爷子起来,但是,聂老爷子都不听。

    因为聂翊不见了。

    在得知聂老爷子要杀他以后跑了。

    桑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冷笑。

    笑聂老爷子两朝为相,沉浮官场这么多年,结果一次次的栽在自己的儿子手里,眼看整个聂氏都要毁在他的手里,可聂老爷子还是不愿意相信。

    或许,不是不愿意相信。

    只是想要为自己那不听话的孩子,走错路的孩子求一条生路罢了。。

    但是,没有人会为了他孩子的错买单。

    错了就是错了。

    惹了她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而在这聂府之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庸霸王借口天都中有奸细下令关闭了天都的城门。

    更是扬言这奸细就藏在聂府中,所以派人将聂府团团包围了起来。

    而桑榆在回到聂府之前便联系了竹影,命他守住聂府保护榆之珩的安全。

    榆之珩的人都是真刀实枪打过仗的,对付庸霸王的人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在这场看似两个人的对峙中,多了一个变数。

    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变数。

    那就是苍东隅。

    一张圣旨将庸霸王叫到了皇宫里。

    虽然说苍东隅这皇帝做的窝囊,庸霸王就算是再看不起他,也不敢公然抗旨,只得去了宫里。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到了皇宫以后竟然被扣在了宫里。

    “苍东隅!”庸霸王大喊。

    “皇叔,朕在这儿呢?”苍东隅此时正躺在一个美女的怀里,另一个美女还往他嘴里喂了一个葡萄,他满足的咽下去这才转头看向气急败坏的庸霸王。

    “苍东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苍东隅笑笑,“皇叔你说笑了,朕现在还不傻,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皇叔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呢?”

    “哈哈哈。”庸霸王仰头大笑,“小狗长大了,竟然知道咬人了!可你要知道谁是你的主人,不然把我咬死了,你也活不了!”

    听了这话苍东隅也不急,还是躺在美女怀里,而且还调戏了美女一把,这才悠闲的道:“看来皇叔是年纪大了,竟然连事情都记不清了。您怕是忘了,朕的姐姐是谁,朕就算是要咬人,也不会咬自己的主人,就怕是有些人跟朕沾了点亲就敢来认亲,就敢称自己是主人!”

    苍东隅说到这里还吐了一口口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庸霸王这些年一直都是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立刻就气的火大,大骂了起来,“我呸!苍东隅,你还真是让我长见识了,现在又想认你那姐姐,难道你忘记那年是谁杀了她吗?”

    “你闭嘴!”苍东隅手中的杯子猛地摔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他整个人站立着,一双眸子满是愤恨的盯着庸霸王,“你配提她,你算个屁,竟然还想打皇位的主意?竟然还想伤害她?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伤害他分毫!”

    庸霸王冷笑,“就凭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竟然还想保护苍桑榆,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不是痴人说梦,皇叔试一下就知道了。”苍东隅说的轻松。

    而庸霸王一阵大笑,“真是笑话,还试试?现在我的八千的府兵已经将那聂府团团围住,她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能从那里面逃脱,更何况还有榆之珩那个快要死了的累赘。”

    说道这里庸霸王还挑衅的看了苍东隅一眼,“哦,对了,你那摄政王榆之珩也快要去见你那爹娘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扶持榆之珩一路走上摄政王的地位为的是什么,难道你真的以为一个摄政王就可以扳倒我吗?真是做梦!”

    “你看看的现在朝堂,还有几个不是本王的人?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翻身?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可能吗?”苍东隅笑了,“那也不一定。”

    “来人,去庸霸王府将庸霸王妃和世子等人全部都给朕绑了来。”苍东隅说完,庸霸王立刻就变了脸色,“苍东隅,你要干嘛?”

    庸霸王慌了,苍东隅不慌不慢的继续道,“我不干嘛,我就是想要你尝一下当年我和姐姐尝过的滋味。”

    “苍东隅,你敢!”庸霸王威胁道,“你难道以为你真的是一个皇帝?你就是一个傀儡,现在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敢保证你活不到明天!”

    “是吗?”苍东隅上前一步,看似单纯天真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庸霸王,“如果我这样呢?”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刺进了庸霸王的大腿。

    “啊——”庸霸王一声尖叫,不可置信的看着苍东隅,“你怎么敢!”

    “皇叔现在可以试试,你所谓的你的人现在听不听你的话?”

    庸霸王此时也疼的厉害,他从进皇宫到现在之前都没有将苍东隅放在眼里,所以也就没有暗示他的人。

    但是现在的苍东隅让庸霸王有些害怕了。

    疯子,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他怕苍东隅一不小心会真的杀了他,连忙跟苍东隅旁边的一个小太监使脸色。

    但是,那小太监根本就不为所动。

    不仅如此,其中一个小宫女,专门伺候苍东隅的舞女……

    就在昨日他还从小宫女手中得过消息,今日怎么全部都对他视而不见。

    庸霸王想到自己现在的局势确实是对他不利,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在这时暴露出自己。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大家不要害怕,外面都是本王的人,只要现在你们联起手来杀了这狗皇帝,本王保证他日飞黄腾达之日,必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庸霸王说完又等了许久,但是没有任何人动!

    苍东隅则在一边喝着茶,好不惬意,见庸霸王一脸的生无可恋。

    “皇叔,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些人,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人。”

    “这怎么可能!”

    “看来,皇叔年纪大了,连脑子都不好了,今日朕就来给皇叔上一课。”

    苍东隅道,“真正的猎人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

    “皇叔,”苍东隅弯着腰,直视着庸霸王的眼睛,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冰冷,“早在我姐姐跌落悬崖的那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推她下悬崖的人是你,你最不应该放过的是你!”

    “我的事情就不用你管,我自然会跟她交代,但是,你,朕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苍东隅站直身子,俯视着庸霸王,“从你开始架空我,监控我的那一刻,你就输了!”

    “你知道的那些消息都是我想让你知道的,也是你希望我成为的样子,所以我按照你的想法活了。”苍东隅说的平静,却让庸霸王一阵阵的心惊,“你想要我花天酒地,我做了,你想要我不学无术,我也照做了。

    你想要我不理朝政,我也做,你想要我做一个无用无权的皇帝,我也做了。”

    “朕看起来就是一个废物皇帝,那也只是看起来,是你,是戚晔和聂翊想要看到的我的样子,也是我想给你们看的样子。

    “皇叔,今日,你很幸运,可以看到我真实的样子。”

    苍东隅说完,庸霸王有些慌了。

    因为腿上的伤,他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他看着面前的苍东隅,陌生的模样像是从未认识他。

    而他现在这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像极了之前苍桑榆。

    那时的她明明有着最厉害的本事,但没有露出分毫,面上装出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样,直到宫变那日,将所有的人都一网打尽。

    而现在的苍东隅像极了那时候的桑榆。

    真不愧是姐弟,就连行事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庸霸王冷笑,笑自己太过自信,笑自己的自大无知,最后竟然被这个废物皇帝给算计了。

    “去请个太医来,现在他还不能死。”苍东隅看着庸霸王大腿上不断流下的血,吩咐道。

    很快,太医来了。

    太医给处理好了伤口,确定对方不会死以后这才跟沧东隅说明退下了。

    而苍东隅手中端着一杯茶来回的晃着,眼睛里也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直跟在苍东隅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还未开口苍东隅便紧张地道:“怎么样?”

    “陛下可以放心,庸霸王的人没有伤到长公主分毫,倒是庸霸王的人伤的有些重。”

    “那就好,那就好,”苍东隅松了一口气。

    “那……”

    “陛下,还有一事!”太监继续道:“刚得到消息,我们的人在庸霸王府以后发现庸霸王府的所有的人已经被抓走了。”

    苍东隅站了起来,冷冷的道:“是谁做的?”

    “我们的人在庸霸王府的墙上发现了字迹,上面写着是长公主。”

    苍东隅笑笑,“这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长公主思虑向来周全。”小太监道,他是从小和苍东隅一起长大的,对长公主的感情也是很深的,对她的脾气性格也都是了解的。

    “是了。”苍东隅说起桑榆,脸色都柔和很多,“这么多年了,她这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小太监弓着身子,低着头,附和道:“是了。”

    这时,昏迷的庸霸王醒了过来,“吆,皇叔,醒了?”

    苍东隅热情的上前一步,“来,皇叔,刚得到的新消息,你那王妃还有子女们很遗憾我没有接到……”

    庸霸王浑浊的眼睛因为这话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光彩,但是他没高兴多久,就听苍东隅继续道,“可是,被我姐姐接走了。”

    庸霸王猛地睁大了眼睛。

    “哎,”苍东隅还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王妃他们会不会受得住,毕竟我姐姐当年的本事,可是人尽皆知的,他们落到姐姐手里,怕不是要扒层皮吧!”

    “苍东隅!”庸霸王气的大喊,“啪——”

    小太监一个巴掌拍在了庸霸王的脸上,庸霸王的嘴角立刻就流出血来。

    “皇上的名讳也是你能唤的!”

    “哈哈哈哈——”庸霸王大笑,“真是笑话!苍东隅,真是笑话,苍东隅,你觉得你这样过能挽回什么?”

    =

    而此时另一边的桑榆从房间里出来。

    急的厉害的竹影立刻凑上前去,“夫人,怎么办?对方人数太多了,而且这是在天都,万一闹大了恐怕是对您和殿下的名声都不太好。”

    “呵!”桑榆冷哼一声,“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还在想对名声不太好,名声能当饭吃吗?给我打,今天来的人,一个不留,全部都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是!”

    竹影立刻下去吩咐了。

    而桑榆在回来之前,专门去联系了渡生阁和李三贵,同时也让人给林木根和林笑笑报了信,让他们安心在家里呆好,不要随便听信别人的话。

    渡生阁立刻出手将庸霸王妃和她们的子女们全部都绑了去,现在也都在秘密关着。

    而此时的白止,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也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而这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路。

    至于,聂翊,他逃出去后本打算去投靠庸霸王,但是他刚走到门口就见庸霸王府乱成一团,连忙捂着脸跑了,最后来到一处民宅处,他见里面没有人,自己又饿的厉害,这才推门进去了。

    房子里面很干净,还有几个冷的馒头,聂翊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拿起一个馒头吃了一口,吃完后他紧绷的神经可算是放松了一些,不知不觉竟然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子,站在他的面前,

    “你醒了?”

    聂翊点头,刚要开口,就听那人道:“聂丞相,别来无恙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李三贵

    第一百三十六章李三贵

    聂翊点头,刚要开口,就听那人道:“聂丞相,别来无恙啊!”

    “你是谁?”

    聂翊猛地转头,仔细端详面前的男子,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模样,模样周正,看打扮穿的也不差。

    聂翊仔细端详了许久,都不觉得自己认识面前的这个男子。

    “看来,聂丞相贵人多忘事,记不清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给您提个醒,我叫李子华,现在我叫李三贵。”

    “李子华?”

    聂翊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显然是没有记得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而李三贵却在这时变了脸色,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聂翊的脖子,“你竟然忘记了!”

    李三贵这些年在外流荡,本来就会些功夫,后来跟着桑榆学了不少的功夫,当然也吃了不少的灵丹妙药,其中一味药吃了以后功力大涨,力气也是大了不少,再加上他本人就是一个上进的,只要有机会便会学习,现在的功力已经是不比从前,完全就是一个高手了。

    想要对付聂翊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来说,简直是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他因为愤怒脸上青筋暴起,掐着聂翊的脖子的手也不断的用力,恨不得现在就将聂翊给掐死,但是让他这样简简单单的死了,他又不甘心。

    所以,他直接将聂翊掐着脖子拎了起来,将人扔了出去。

    聂翊被狠狠的摔在墙上,整个人落在地上又狠狠地吐了一口血,这才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

    “我不认识你……”

    聂翊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但他现在全身都是一阵阵的疼痛,尽管是在不停的后退,但实际也没动多少,只是看着李三贵的眼神也越来越害怕。

    “你……你……别过来……”

    李三贵再次上前抓起聂翊扔了出去。

    “聂翊,你个混蛋,将被人害的那么惨,你竟然还能忘了?”

    聂翊再次被扔到墙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吐血,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的想要打滚。

    “想起来了吗?”

    李三贵抓起聂翊,咬着牙继续问道。

    聂翊嘴里都是血,好不容易才点了点头。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三贵这才将聂翊扔在了地上。

    “聂翊,你今日落在我的手里,就是上天的安排,这就是上天给你的报应,这是你之前所作所为的应得的报应。当初的你,可否想到今日?”

    “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当年我李家三十多条人命都丧送在你的手里,这几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晚上睡着的时候不会在噩梦中惊醒吗?”

    聂翊听着李三贵的这些话,脑海中忽而想起几年前的那一家。

    “你……你是……”聂翊指着李三贵,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是天都李氏药房的人!”

    “啪——”李三贵一巴掌扇在聂翊的脸上,“你不配提我李家的名号。”

    李三贵指着聂翊,“当年我李家又犯了什么罪,才会让你聂翊赶尽杀绝,竟然连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

    李三贵说到这里,脑海中不由又浮起了当年的场景。

    李三贵,原名,李子华。

    出生在医药世家,家中几代传承,虽然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足够富裕的。

    再加上当年李氏的药铺在天都颇有声望,药铺的生意也一直不错,而李三贵的父亲和爷爷也会医术,虽不说是精通,但是对于一般的小毛病也是足够的,所以说这些年李氏药铺一直都深受天都百姓的爱戴。

    而李三贵在李家中排第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两个妹妹。

    再加上他还有两个伯父,因为他爷爷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分家,而这家药铺则是他们一大家子的主要来源。

    许是因为子女众多,李三贵从小就对这医药不怎么感兴趣,饶是父亲打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学会,反而喜欢在街上闲逛,平时做些零工,或者是帮人跑腿的活计。

    他为人活络,尤其是有些贵人也喜欢用他,尤其是调查些小事,秘闻之类的,非他出马不行。

    慢慢的,李三贵在天都的圈子里也混出了名声,而他也在这种洋洋得意中,失去了自我,变得自大了起来。

    所以在那日有人找上他,说是搞一些毒药,还有超强的蒙汗药的时候,他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他家里就是药房,要想整点药,那可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要知道,在天都买卖毒药是不允许的,如若被官府看见了还会被抓去坐牢的,所以一般的药房对毒药都是管控的很严的。

    而李三贵则暗中的从药房中取了几味药,又从仓库里找到了合适的药材,甚至还是采了药,最终将这毒药和蒙汗药给做了出来。

    为此,他得了整整的一百两银子,他揣着这一百两的银子走路都要飘起来,还专门的给家中所有的人都买了礼物。

    他还想着用这些钱好好地将自己家的药铺装修一下,而且他还看好了一个铺面,准备等以后开分店。

    他想的很好,但是万万没想到,在几天之后他们整个李家都遭遇了灭顶之灾。

    那日的他从外面回来,发现家里乱成一团,还有不少的官兵正在搜查家里。

    他吓了一跳,刚走到门口就被父亲抓住,“你快走,快走,千万别回来。”

    他还弄清楚什么事就被父亲推远了,刚好塞在了不远处的一处隐蔽处。

    他不明所以,刚想要出来就看见几个官兵从他们家里出来,看见他父亲就指责了几声,父亲弯着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那两个官兵竟然在这时拔出刀直接将他父亲杀了!

    李三贵惊讶的捂着嘴,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们怎么敢当街杀人……

    那时的李三贵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在真正的权利面前,他们就像是一个蝼蚁,一文不值,一无是处,只能任人宰割。

    李三贵逃了。

    他浑浑噩噩的就躲在那隐蔽处躲了好久,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家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官兵,眼看着他们将他们家中所有的人都抬了出去。

    那时候的他数了,一共有三十七人。

    他们李家,三十七条人命,全部都在那一日没了,包括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时他的感受,他想哭发现者自己都哭不出来,明明活着,但仿佛是死了。

    而后来,李三贵才知道,那日的那场祸事,是他惹来的。

    是他暗中配的毒药和蒙汗药害了他们全家,而那些毒药最后用在了苍洲最尊贵的人,长公主身上了。

    致使长公主去世,当今的圣上追究了下来,命人彻查此事,而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聂翊。

    聂翊从长公主中的毒入手,很快就查到了他,查到了他们的药房,那毒药的出处也就有了。

    出自李氏药铺。

    但,如果单单是卖毒药,也不会要了全家人的命,最多也就是做几天牢罢了。

    这也是李三贵一直搞不清楚的地方,他暗中调查这件事,暗中跟着聂翊,就连聂翊身边的人,他也暗中跟着。

    他甚至还动过要去找聂翊说清楚的想法。

    而后来,他才在无意中发现,之前买他药的人,竟然就是聂翊的人。

    那时的他才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或许就是一个局,而聂翊需要的是一个替罪羔羊。

    而他就坐了那只傻了羊,让他们全家跟着陪了命。

    那时,他想过各种方法,也尝试了各种方法,但是都没有用。

    很快,官府对他们的李家定的罪也出来了,跟朝中大臣勾结,暗害长公主,证据确凿,所以除以流放。

    但是,李家人畏罪自杀。

    真是笑话,你见过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畏罪自杀的吗?

    见过全家三十七条人命一起畏罪自杀的吗?

    何其可笑。

    但是在那聂翊一手遮天的时候时候,这一切竟然就这样发生了。

    光明正大的发生了。

    没有了长公主的庇护,整个天都的官员就像是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肆无忌惮。

    后来,李三贵失望了。

    彻底的寒心了。

    他恨自己的无知和任性,因为他,害了全家三十七条人命,生生的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全家所有的人竟然只有他一个始作俑者活着,真是可笑。

    他每日活在自己的谴责之中,每天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慢慢地,他成了一个乞丐,他没有生机的跟着人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知道他没有死。

    后来,他在乞丐中认识了一个小小的乞丐,他很想自己死去的侄子,这让他有了点生的希望。

    可是,后来那个小乞丐死了,生生的饿死的。

    那时的他才幡然醒悟,那时的他真的是连想救一个人都救不了。

    他醒悟了,他忽然想要活着,活着去救人,活着去看害他成这副样子的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时他才知道,他竟然来到了一个边缘的小城,祈来县。

    但是,命运从来都不会偏爱他,他想要强大,自然的就被人盯上了。

    乞丐中也是有区分的,他是最低级的乞丐,竟然还想抢头的饭碗,这自然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被教训了。

    教训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求饶,直到最后一次,在他觉得他可能要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美的惊人的女子。

    她从他旁边经过,他用足了他所有的力气,求她救他。

    他看得出来,对方不是那种管闲事的人,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只有这个美丽的女子能救他。

    果然,他猜的没错,他被救了。

    而且从此以后他多了以后新的主人,一个重新定义他之前所有的想法的新主人。

    她吩咐他做得每一件事都教会了他一个道理,都教会了他一个宏大的,恢弘的世界观。

    他深深地被这个女子吸引,死心塌地的跟着她,走过绝境,走到新生,重新回到天都。

    可是,命运像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竟然在这时得知,这个救了他的女子,这个他一声追随的主人,竟然是长公主。

    长公主!

    那个被他害了的长公主!

    他满心的不可置信,但是却不敢透漏分毫。

    他害怕了,害怕长公主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不再用他了。

    所以他减少了出现在长公主面前的时间,增加了各种帮长公主办事的时间。

    但是,这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他不知道长公主是不是察觉了他的异常,他不敢抬头看她,但是他明显感觉到长公主跟他说话的时候多了,其中有一次,长公主还叫住了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我们最重要的是活好当下。

    李三贵,你是我在祈来县的第一个属下,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希望你明白,我看重的是你的能力和忠心。”

    那时的他羞愧的无地自容,头都不敢抬,只听见长公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才让他走了。

    之后,他便更加的尽心尽力。

    再后来,长公主的身份暴露,陷入了危机之中,而他则被长公主吩咐守着聂府,如果聂翊出来,就让他跟着他,随便他处置。

    他震惊!

    但是长公主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转身就让他走了。

    而他在聂府守了两天,果然在一天的夜里看到了从聂府中轻装逃出来的聂翊。

    那时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下。

    他坏心的暗中将聂翊的两个手下给处理了,就连聂翊手中的包袱,钱袋都被他偷了来,逼着他走投无路,逼着他一步步的落入他准备的陷阱。

    果然,他来了。

    而且还精准无误的进了他的宅子。

    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但他看见聂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那个美的惊艳的长公主,或许,这一切她早已经知道,但是她没有提,一直在给他机会。

    而现在的聂翊,则是长公主给他的一个机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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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588/ 第一时间欣赏长公主之农门纪事最新章节! 作者:安肖晓所写的《长公主之农门纪事》为转载作品,长公主之农门纪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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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之农门纪事介绍:
桑榆穿越了。
穿成了一个农家的私生女。
刚刚穿越就被惨兮兮的被退婚,还被许给了一个又穷又丑的猎户。
成亲后她斗极品,养孩子,种药材,发家致富一把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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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人长得越来越好看,而且还跟那传说中的摄政王有点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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