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庸霸王
其实,榆之珩也很是苦恼。
他本来是想硬气一回,告诉桑榆,你不来找我,我是不会去找你的,他生气,而且还是特别生气的那种。
但是,显然桑榆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无论是他等多少天,这女人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逛逛,气的他冒烟,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自己眼巴巴的来找她了。
所以才会是现在的一副表情。
而桑榆看着榆之珩躺在自己的床上,犹豫了良久这才上前一步,慢慢地抱住了他。
这下,榆之珩懵了。
桑榆刚刚洗完澡,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寝衣,现在身上的柔软正紧紧的贴着他,吓得他动都不敢动,完全僵在当场,可是,她身上的香味像是有魔力一般顺着他的鼻尖钻到了他的心里,让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变得火热。
“你……”榆之珩刚要开口,就被桑榆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唇。
“别说话。”她道。
桑榆起身熄了灯,又回到床上,柔软的身体抱着他,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而榆之珩就没有那么舒服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遭受着非人的挑战。
他今日来的时候本是带着火气的。
他也是打定了主意要问下桑榆打算如何,尤其是他们之间,究竟应该如何。
他们明明是已经拜了堂的夫妻,可桑榆恢复了记忆后从未跟他多说一个字,而且桑榆的态度明显是在逃避。
这让榆之珩很是苦恼。
在他看来,桑榆现在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女,显然是不想负责的。
他恨不得不理她,可他偏偏就是想她,忍了又忍这才偷偷的来看她一眼。
但是,来了以后看到她朦胧的身影,下意识的就不想走了。
他躺在床上透过屏风看着桑榆正在沐浴,让他一阵心猿意马,原本的火气就消了一半,再加上桑榆一句话不让说,柔软的身体抱着他,淡淡的体香让他的大脑一阵兴奋,哪里还记得自己是在生气,就连自己是来作什么的都忘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榆之珩从床上醒来。
熬得通红的眼睛带着血丝,他昨夜憋了一夜,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沉沉睡去,没想到竟然睡得这么死,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他猛地坐起身,却发现此时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余下他一人。
榆之珩一阵懊悔,心想又着了她的道,想问的该问的,一句都没有问,只剩下一阵阵无力感。
“醒了?”
卧房的门被推开,桑榆端着一碗面从外面过来。
榆之珩吓了一跳,“你……”
“我怎样?”桑榆笑笑,“抓紧将面吃了,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你怎么没走?”榆之珩起身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面抬起问。
“我应该去哪儿?这里可是我的房间。”
“哦!”榆之珩点头,吃了一口面,“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桑榆看着榆之珩,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觉得可能吗?”
榆之珩想起桑榆之前的本事,摇了摇头。
也对,凭桑榆的本事确实做不出这样的面来。
吃完了面,榆之珩做好打算要跟桑榆将他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
她现在明明是他的夫人,就应该住在他家,现在住在聂府算什么事,而且就聂翊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好东西,她住在这儿,他也不放心。
榆之珩放下筷子刚要开口就听桑榆道:“我死了之后你有查过吗?”
嗯?
似是怕她说的不够清楚,桑榆又解释了一遍,“我之前掉下悬崖以后你可有查过有谁参与了此事。”
榆之珩点头。
“查过,因为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所以证据有些不足,这些年我也在暗中寻找证据,也暗中锁定了几人。”
“说说看。”
“根据我当年的调查,你是在跟聂远东聂老密谋的时候被聂远东下了毒,所以才会给了他们可乘之机逼到了悬崖。”
“他老家伙下的毒对我没用。”桑榆帮着聂远东开脱。
榆之珩一顿,继续道:“除了聂远东的毒,你当时的房间内的熏香里被下了蒙汗药。”
桑榆皱眉,这个是可以对上了,只是她本就药学博士,对于蒙汗药的气味不可能不察觉。
“对方很是谨慎,蒙汗药的量很少,仅有一点点混在熏香里,每日累积下来量慢慢地加大了,味道也不明显了。”
“可以查出是谁?”对方如此的谨慎,处心积虑应该不是一般人。
她的宫中戒备森然,尤其是她的婢女童颜,格外的谨慎,从无纰漏,能躲过她的耳目着实不容易。
“我查了许久,没有头绪,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当时的婢女童颜。”
“不可能。”桑榆坚定的道,“她从小就跟着我,她如果想害我有的是机会,根本就不需要如此的大费周章。”
榆之珩顿了顿,转而开始谈其他的人,“再有就是朝中的人,除去当时参与的戚晔也聂翊,还有永伯侯府刘喜荣和勇昌爵府朱元齐,再有就是一些站队的小官,这几年都已经被我处理了。”
桑榆满意的笑笑,“不错不错,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榆之珩听了这话竟然还有些难为情,桌子下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膝盖,就听桑榆继续道:“不过戚家,聂家,刘家和聂家这四家,你是特地留着给我自己报仇的吗?”
桑榆问的认真,丝毫没有暗讽榆之珩的意思。
但榆之珩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了,他神色微微一顿,便继续道:“嗯……对待他们不能急了,要慢慢来,要让他们尝一下满潮倾覆的滋味。
刘家和朱家现在只剩下两个空壳子,要想对付他们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那就留给我吧。”桑榆笑着倒了一杯茶递给榆之珩,“休息了这么久总要练练手。”
“好。”榆之珩端起茶喝了一口。
“还有……”
“庸霸王!”
“庸霸王!”
两人异口同声道。
庸霸王,苍霸月,是桑榆父亲苍南天的堂哥,论起来,还是桑榆的叔父。
也是他们苍家为数不多的血脉。
虽然不那么纯正,但是如若桑榆和苍东隅都去世的话,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就只有他,苍霸天。
而且,当年除了桑榆和苍东隅,最有能力,最有机会,也是最有动机的就是这庸霸王了。
当年的桑榆早就不想管理朝政,可偏偏那时候查出来庸霸王的野心,这才迟迟未退,并多加部署,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当时做了那么多为的也不过时苍东隅的皇位能做得稳一点,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最后给她致命一击的还是苍东隅。
榆之珩这时察觉了桑榆的低落,连忙开口道:“当年的庸霸王暗中勾结了聂翊和戚晔,尤其是戚晔,他暗中颠倒黑白,再加上当年的聂远东老爷子对你……有些偏见,这才致使他判断失误,惨遭别人的利用。”
“那老头……嗯,还算不错……他现在可是我的爷爷呢,这个仇要想报也容易,一会儿我就去折腾他一番。”
“至于聂翊……”桑榆抬头看向榆之珩,“他可是你的父亲,你真的要大义灭亲吗?”
榆之珩身体后仰,嘴角轻蔑一笑,“哼,我的父亲,他也配?”
他说完又前倾看向桑榆,“姐姐,你怕不是忘了,我现在姓榆了吧!”
桑榆面色不变,手中端着的茶杯来回的晃了晃,轻笑道:“当然知道,不得不说,这个姓氏,我很喜欢。”
桑榆站起身,“行了,该了解的,我也了解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去吧!”桑榆转过身,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哦,对了,你家在哪里,有时间我会过去的。”
“长安路三百九十一号。”
“好。”桑榆点头,满意的笑了笑,本就风华绝代的脸刹那间惊艳,犹如寒冬遇骄阳,美的惊心动魄。
可谓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榆之珩不由看的呆了,再回过神来房间里哪里桑榆的身影。
他自嘲的笑笑。
得了,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一圈,自己想问的事还是一句话都没问。
榆之珩从桑榆那里回去,一路上都脚步生风,万年寒冰的脸上也多了一丝丝的笑意。
一直饱受榆之珩冷脸折磨半年之久的竹影和红影对视一眼,就差没抱在一起哭了。
他们觉得,他们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他们殿下的春天可能要来了。
而桑榆在暗中眼看着榆之珩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哎,男人真是太麻烦了。
而榆之珩尤其麻烦。
这次是躲过去了,也不知道下次怎么办。
桑榆拍拍手,准备去林笑笑那里看看,但是她还没走呢,就有一个不速之客进了院子。
聂二夫人于氏穿着华丽,神态端庄,神情高贵的走进桑榆的院子。
她身后的婢女立刻给她身后放了一个座位,身边的嬷嬷扶着她坐下。
“你就是小鱼?”
“嗯?”桑榆疑惑的抬头,忽而又想起自己为了暂时隐瞒自己的身份便随口起了一个名字,说自己的叫小鱼。
桑榆点了点头。
聂二夫人于氏惊艳于桑榆的容貌,心下越发的不喜。
长成这样还不知道怎么去勾搭男人,是天生的狐媚坯子,决不可让自己的儿子靠近。
于氏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桑榆道:“昨日你将聂雨馨的脸毁了,你可认?”
桑榆疑惑,“聂雨馨是谁?”
于氏听到这话有些恼了,“昨日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还问我是谁?”
昨日?桑榆想了想。
哦,难道是昨日拦着她的进门的那个女的。
桑榆也明白了,对方是伤了脸所以就赖在她头上了,“她的脸可不是我伤的。”
“你……”于氏听到这话有些懵了,她指着桑榆半天说不话来。
她掌管聂家多年,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下人对她也是言听计从,向来是说一不二,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人反驳,顿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昨日拦着我的路不让我进来,而且还想让他的婢女将我绑到柴房了,所以我就推了两个婢女一把,是婢女将她扑倒的,跟我没有关系。”
于氏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气的手中的帕子都绞成了一团,道:“你这丫头果然是乡下来的,别的本事不知道,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流,按照你的意思,聂雨馨摔倒跟你没有关系,是因为她的婢女?”
“是这样的。”桑榆道。
于氏现在坐在桑榆的正堂的椅子上,而桑榆则站在她面前,可算是给了她面子了。
但是于氏这次本就是打着下马威的意思,自然是不会让桑榆就这样糊弄过去,听了桑榆这话立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吼一声,“强词夺理!你不去推两个女婢,聂雨馨会摔倒吗?”
桑榆笑笑,“按照夫人的意思的说的话,聂雨馨只要不去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去推她的婢女,所以她那脸怨不得别人,还是要怨她自己。”
“混账!”于氏大怒,她猛地起身,指着桑榆气势十足大吼一声。
桑榆不得不捂着耳朵,心想这聂翊的夫人……有点……算了,还是积点口德吧,毕竟还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夫人要是没有什么事您就在这儿多坐会儿,我这边还有事,先走一步。”桑榆实在是不擅长跟宅院里这些妇人因为一点小事掰扯良久看,还是抓紧时间跑了比较好。
但是,于氏现在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让她离开,“拦住她!”
于氏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拦住了桑榆的路。
桑榆现在也无心大人,只能无奈的转身看向于氏,“夫人,你到底想干嘛!”
“你还问我干嘛,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干嘛?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说话?我让你走了吗?谁让你自己离开的?我看你就是不懂规矩,今日我就来好好地教你一下规矩。”
桑榆冷笑,规矩?竟然还想教她规矩?
第一百零七章 仙女出街
桑榆冷笑,规矩?竟然还想教她规矩?
但是面上却看不出分毫的不满,只是低声道:“夫人,我只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没有什么规矩,您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就是因为乡下来的,所以才要好好地教育一下,不然哪天出去丢了我聂家的名声就不好了。”于氏厉喝一声,“绑住她!”
几个婆子立刻上前一步拿着绳子就朝着桑榆走了过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关键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住手!”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话音刚落,聂明远走了进来。
于氏吃惊的站了起来,连忙跟聂明远行礼。
心里却一阵疑惑,聂明远怎么回来这里?
毕竟这些年以来,聂明远是从来不管后宅的事情的。
上次他帮忙请太医就有够她吃惊的了,没想到这次关键时候,聂明远竟然又来了!
桑榆也疑惑,转头看了刚刚跑来的小红一眼,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其实小红本来打算去喊大夫人的,没想到走的太急,路上撞到了聂远东。
聂远东问他为什么这么慌张,她照实说了,没想到聂远东想都没想便朝着桑榆的院子快步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我去看看热闹。”
这会儿聂明远在正堂坐下,小青立刻给端上茶水。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皱起眉头道:“这茶不太行,臣……我最近刚得了二两上好毛山云吞,等下我差人给你送过来。”
聂明远话音刚落,全场安静了。
于氏脸色可以用难看来形容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毛山云吞是前几日聂翊花大价钱送南边的阳洲买来的,因为地处温暖地带,又长在山上,日照充足,但是产量少,不易采摘,再加上所有的茶叶都选自最顶端的嫩芽,所以说少之又少,仅仅一两就价值千金。
聂翊买来根本不舍的喝。这次聂远东回来他为了表达孝心,这才送给了他。
只是没想到聂明远竟然当着她的面想都没想转手就送给了这个小丫头。
于氏恨得咬牙,这难道不是专门打她的脸吗,摆明了看不起他们?拿他的东西送给小丫头来侮辱她。
一时间,在场的人各怀心思,唯有桑榆淡淡的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声,“嗯。”
于氏更气了。
长辈送你东西,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话落,聂远东将茶杯放下,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们都聚在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也说来给我听听。”
聂远东下马威都下了,于氏哪里敢还多说什么话,只得轻轻行礼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听说了您这次回来带回来一个侄女,我就想着她人生地不熟的远道而来,所以特地来关切一下,尽一下地主之仪,没想到我这刚坐下公爹您就来了。既然公爹还有事,那我就离开了。”
聂远东点了点头,“那好,你就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事需要跟她说一下!”
于氏跟聂远东行礼告退,临走之前狠狠的看了相遇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桑榆千刀万剐。
等于氏离开。
桑榆便让身边的婢女支了出去。
等人离开,原本还气定神闲坐着喝茶的聂远东立刻站起身,对着桑榆行礼道:“老臣来晚了,还往长公主不要跟家中的无知女眷一般见识。”
桑榆让聂远东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下,这才缓缓道:“我现在既然您的孙女,哪里还有什么长公主。作为一个养女,这些宅门的事情都是必须要经过的,聂老无需自责。”
聂远东听到桑榆的话,又是一阵自责,真心后悔自己前几年怎么仅仅因为桑榆是女子就不应该干涉朝政,并以此为理由逼着她放手朝政。
桑榆拒绝后他最后竟然做出那等错事,让苍洲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
最后竟然让桑榆活着回来了,让他也有机会来补偿桑榆,他这次也打定主意要帮助桑榆。
桑榆从聂府出来直奔清水巷。
这里是桑榆专门为林木根买的宅子。
宅子不大也不小,三进三出的院子,等以后桑榆搬过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林木根刚开始不愿意住在这宅子里,最后还是桑榆和林笑笑一起劝着,这才住下了。
而林笑笑则继续帮着桑榆处理各种的药材,而林海则每日往返于聂府和清水巷之间。
他的天赋和努力,再加上聂风的教导,林海的一路突飞猛进,今年聂风和给他报了童试,现在没有几天就要考试了,全家都小心谨慎的。
冯氏天天做各种大鱼大肉伺候着,林笑笑也不再打扰他。
桑榆过来后他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可来了,我可是太压抑了。”
桑榆摸摸他的脑袋,“傻孩子,父母和姐姐都是怕影响你啊。”
林海当然也明白,但是这样,他的压力反而变得更大了。
桑榆笑笑,“男子汉身上的担子本来就种,就这么点压力都受不了了,以后怎么再参加乡试和殿试呢?又怎么能在朝为官呢?”
“嗯,”林海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好,小海最乖了。”
等林海离开,桑榆又去跟林木根林笑笑冯氏说了,他们太过紧张,搞得林海也紧张,并嘱咐他们跟平时一样。
几人听了,忙着点头。
桑榆又跟林笑笑说了几句,又嘱咐了他们一番,这才从宅子里面出来,她准备再去新开的店里去看看。
她今日穿的简单,只是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衣,通身上下没有任何的装饰,就连头发也只是用一个玉簪简单的挽了起来,而为了避免遇到以前的熟人,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桑榆还特地带上了一个面纱。
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飘飘欲仙,气质清冷,犹如天上的仙子一般。
可偏偏桑榆在出门以后脸上的面纱恰巧没有带好,掉了下来。
虽然说桑榆很快就抓住重新带好,但是那惊鸿一瞥,犹如仙子下凡一般的场景还是尽入了不远处的一人之眼。
聂之才发誓,他在这天都纵横声色几载,就没有见过这等漂亮的美人,惊得眼睛睁的很大,嘴巴的口水就差没有流在地上了。
他眼看着桑榆就要上马车离开了,连忙上前几步,靠近桑榆道:“姑娘请留步。”
桑榆抬头,见面前的这个男子长得还算可以,只是那脸上的做派和花花肠子就已经告诉桑榆这人在想些什么了,现在理都懒得理便直接进了马车。
而聂之才好不容易见到这么一个美人,哪里肯放过,追着马车就开始跑,一边跑嘴里还在一边喊:“姑娘,请留步,在下是聂府的二公子,今日见姑娘绝无恶意,只是想问一下姑娘的芳名。”
因为现在在大街上,又是在闹市,车上人多,马车跑的不快,竟没有甩开聂之才,反而因为他的喊声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再加上这聂之才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狐朋狗友甚多,一时之间聂之才看上一个女子还追着人家马车跑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天都。
更有甚者,许多富贵的公子哥开始加入聂之才的行列,开始追着马车跑了起来。
聂之才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的仙女,根本不管什么流言蜚语,倒是几个公子哥的加入,让他很是苦恼,生怕那仙女受了他们的蛊惑,而不理他,所以喊得也越发的大声了。
而此时在马车里的桑榆听着外面越来越吵闹的声音,无奈的探出头看了一眼,面纱也在同时迎风飞起,绝美的容颜就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顿时,所有的人都安静了。
就连喝水的人都不舍得喝水了,大家都不舍得眨眼睛,虽然只有一瞬,但这样貌却惊艳了所有的人。
“回聂府吧。”桑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外面跟着她的人这么多,店铺自然是去不了了,还是回家吧,聂家的门庭还是可以将他们吓走的。
果然,当桑榆下车进了聂府,跟着的大部分的人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可是聂府啊,就算是庶女,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娶到的。
不过,他们怎么不记得,聂府中有这么一个貌美的女儿?
众人连忙去打听了一番,最后才知道原来这就是聂风在乡下认的女儿啊。
众人早在之前就知道聂风带了一个养女回来,但是听说是乡下来的,就不敢兴趣了。
毕竟乡下那地方也养不出什么好女儿,万万没想到那养女居然这么美。
再者对方还是一个养女,那差不多的家庭还是可以娶的。
想到这里,一众的男子们开始回去说服自己的老妈去聂府提亲。
而同样想法的还有聂之才。
他早就知道家中有一个养女,没想到竟然还是这个仙女一般的人物,顿时就心猿意马,立马就冲到了二夫人的房间。
“娘,娘。”聂之才打开帘子进了内室。
二夫人于氏正躺在床上休息,她现在闷得厉害,而聂之才看都没看一眼便拉着于氏道:“娘,我看中一个女子。”
“什么?”于氏立刻就坐了起来,瞬间觉得自己有了力气,“是哪家的姑娘,娘这就去给你提亲,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长大了。”
于氏话音刚落就听聂之才继续道:“就是我们府中的人。”
于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大伯母带回来的那个养女,我要娶她。”
“你……”于氏指着聂之才,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直的躺在了床上。
身旁的嬷嬷立刻推开聂之才大力的拍了于氏几下,又快速的给她顺了顺气,于氏这才恢复正常,大口的喘着气,过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但是此时的聂之才什么都看不到,满脑子想的都是桑榆,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娶回家,便继续道:“娘啊,你怎么了,你快点去跟大伯母说说,将她许配给我,晚了就被被人给抢去了。”
于氏见自己都这样了,而她最疼爱的儿子满脑子想的还是那个女人,顿时火冒三丈,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打在他的身上。
“你给我滚出去,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出去,滚出去。”
“那个小贱人,气了我还不算,现在竟然还敢勾引我的儿子!”
“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于氏一边打着聂之才一边将他往外推。
身旁的嬷嬷连忙去拉,聂之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被于氏赶了出去,心里一阵苦恼。
他在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想到,现在娘亲不愿意将桑榆许给他,那么他可以去看桑榆啊,反正是在一个府里,当哥哥的去看看妹妹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聂之才主意打定就会到自己的院子梳洗打扮了一番,就连头发都抹上了香香的头油,他敢肯定保证能迷倒桑榆。
他已经打听过了,那养女叫小鱼,家境贫寒,还是一个私生女,好在救了他们聂家的女儿,这才被聂风和全氏认了女儿。
他听了桑榆的遭遇很是心疼,发誓等他娶了她一定会好好地对她,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吃,坚决不让她吃一点苦。
聂之才想的很好,但是唯独没有考虑一点,那就是桑榆愿意不愿意嫁给他。
此时的桑榆正无奈的看着家中的不速之客。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榆之珩怎么又来了。
她看着躺在她的床上熟练地像是自己床的榆之珩,想要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听说今日天都出了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引得天都的公子哥追着马车跑了半个天都城,不知夫人可有耳闻?”
“嗯?”
“额……”怪不得这话有些熟悉,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人说的应该是她把!
她只是想甩掉他们,哪知道越甩越多,最后索性就不再管了,没想到竟然传到了榆之珩的耳朵里。
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这时,一个男声从院外传来,“小鱼妹妹,哥哥来看你来了。”
话音刚落,榆之珩的一张脸绿了。
第一百零八章 春日宴
榆之珩冷着一张脸猛的站起身,看那架势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将那个胡说八道的聂之才给砍了。
桑榆连忙拦住他,要是让人看见榆之珩从她的卧房出来,那还了得!
到时就算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出去看看!”桑榆道,但榆之珩哪里愿意,桑榆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愿的转过头。
没说同意,但也不再阻止了。
桑榆出去,就见小红和小青正拦着将要冲进门来的聂之才。
“你们大胆!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竟然敢拦着我!还不快点让开!”
小青和小红自然不会让开,“二公子,二公子,这是姑娘的卧房,您进不得啊!”
聂之才自然不肯就这样算了,“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过去看看小鱼妹妹!你们拦着我干什么?”
这时,桑榆从里面出来了。
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衣,头发用玉簪高高的束起,而脸上的面纱已经摘了,一张极美的脸就这样出现在聂之才面前。
聂之才再次看呆了。
这个仙女竟然真是他的妹妹啊!
桑榆皱眉看着面前的这个花花公子,“你是谁?”
“小鱼妹妹,我是你的二哥呀!”
小青松开聂之才过去跟桑榆解释了,“这是二公子,二夫人……亲生的。”
哦?桑榆挑挑眉,榆之珩名义上的弟弟啊!
“你找我做什么?”桑榆让小红离开,聂之才没有了阻碍几步便来到桑榆面前,被桑榆伸出手指示意他不要再上前了。
“别动!”
美人发话了,聂之才立刻就听话的不动了。
“你来找我干嘛?怕不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吧……”
“我是来看你的。”桑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聂之才道,“妹妹来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妹妹竟然长得如此的漂亮,所以我是特地来和妹妹说一声,我……”
这时,紧闭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瓷器碎掉的声音。
桑榆不经意的往那儿看了一眼,装作没有听到的继续问聂之才,“你想做什么?”
“我想娶你。”聂之才道。
“我想娶你,小鱼妹妹。”
桑榆愣了一下,她久居高位,如此直接肺腑的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一时觉得新鲜,便不自觉的笑了笑,“倒是新鲜。”
桑榆坐下,身子不自觉的前倾,打量了聂之才一眼,“想要娶我也很简单,最起码你要有官职,还要有一身的武艺,最重要的是要长得好看,会做饭,而且,我必须要全苍洲最有名的人的签名,一百个。”
“这……”聂之才懵了。
他这十几年就是一个纨绔,不学无术,桑榆说的这些简单的事情,他一件都做不到。
“等你先把这些完成,再来谈娶我的事情。”
聂之才灰溜溜的走了。
桑榆回到卧房,发现卧房里的榆之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了。
而在她的脚边躺着一个已经碎成渣渣的茶杯,仔细看的话上面还带着一点新鲜的血迹。
=
天亮了,林笑笑从房间里出来。
这个宅子很大,里里外外有很多的房间。林笑笑自己就独占了一个大大的院子。
而且,桑榆还特地给他们准备了几个婢女,但是有些不习惯,所以就让她们回去了。
对此,桑榆还特地嘱咐她,说大户人家没有不用婢女。再者这宅子这么大,总要有人收拾打扫,爹娘年纪大了,林笑笑也要照顾药店的生意,哪里还有时间去打理宅子。
林笑笑听了,这才竟婢女们又带了回来,一部分留在家中做活,另一部分则跟着她往返于药厂和家之间。
家里的事情不用林笑笑插手,这样林笑笑的空闲时间反而多了起来。
起床后,她在门口乘了马车,来到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
这个院子就是林笑笑说的药厂,药厂这名字还是桑榆起的。
里面是她专门收拾出来放药材的,制作药丸和颗粒的。
桑榆每次做什么药都会将方子写给林笑笑,然后林笑笑再根据里面的药材炮制。
现在这个院子里面各方面种类齐全。
桑榆特地雇了很多人,其中一部分人专门来炮制药材,另外一部分人用来研磨药材,还有一部分人用来分拣药材,最后的是分装药材。
所有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这也避免了会被别人偷师的情况。
而笑笑也就负责统治全场,监督他们。
这样一来,她的工作反而轻松了,每天无所事事。
就每天来了以后便在里面逛上几圈。
现在生活好了,吃的好了,也没有什么活计,所以林笑笑养的也越发丰韵了起来,整个人的个子也窜了起来。整个人长得如清水芙蓉一般,令人眼前一亮。
前来求亲的人也多了不少,但林笑笑似乎都看不上,每次父母问起来,都低着头摇头。
上次桑榆来的时候,她还问起她的师兄白止的事情。
那时的桑榆没有多想,便顺口道,“他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又去哪儿玩儿了?”
林笑笑又问他是否是在天都。
桑榆说不知道。还说如果说你想要找他的话,可以跟她说,他可以想办法联系上师兄。
但林笑笑却摇了摇头。
似乎是怕桑榆疑惑又解释了找白止的原因。
因为之前瘟疫的时候,白止帮助了他,所以她才想谢谢他。
没有人知道,其实林笑笑暗中给白止做了一身衣服。
她特地选用了最好的料子,一针一线,全是她日夜赶工熬了好几个晚上做出来的。
她第一次见到白止的时候,就惊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子,如同谪仙一般。既好看又文雅,又不是温柔,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刚开始林笑笑也只是站在欣赏的角度,后来瘟疫爆发,桑榆被困在城中,她哀求白止带她去城里找桑榆。
那时候她看出了白止不愿意,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
一路上白止对她多有照顾。
而且还教会了她一些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的道理和经历。
等到了城里跟桑榆会和以后,桑榆骂她的时候,他还帮她说话。
之后桑榆忙着救治病人,她忙着熬药。
而白止则桑榆强制留下看诊。
在此期间,白止对他也多有照顾,还多次帮她识药,纠正错误,看着一个又一个倒下的病人,她心里难受。
而白止却颇有怨言,她那时候还骂他,说他冷血,不管他人死活。
他那时怎么说的呢?他歪着头,语气轻飘飘的,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冷血的人。我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可能就给了你吧。”
他说的随意也看不出真假,但是李笑笑却在那一瞬间心轻轻的动了一下。
可惜那时的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疫情结束,白止离开。
她跟着桑榆来到这天都,时隔半年再也没有见到白止的身影,这才慢慢地品出味来。
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而桑榆也在林笑笑一次又一次的询问白止下落的时候察觉出了不对。
这天,已是深更半夜。
林笑笑睡得早,半夜口渴醒来,觉得不舒服,便起身喝了几口水。
茶杯刚刚放下,紧闭的窗户突然被从外面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踉跄着滚了过来。
林笑笑吓了一跳,随手抓紧身旁的凳子就朝着那人打去。
那人似乎是受了伤,只是抱着自己的身子,没有还手。
而林笑笑她打了几下便来到床边。
在床边又她之前准备好的,迷魂药,只要将药撒在那人身上,保管他人可以瞬间失去力气,很快就失去意识。
但是,当她拿到药粉的那一刻,一个声音传来。
“是我。笑笑。”
咦?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这么像白纸?
似是为了证实她的疑惑。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拽下自己的面筋,一张精美绝伦的脸便出现在林笑笑脸前。
她惊讶的手中的凳子扔在了地上,就连刚拿起的药也落在了地上。
“你这是怎么啦?”林笑笑回过神来,问。
白止没有回答他,而是道:“将我扶起来。”
林笑笑连忙将他扶起,让他躺在床上,小心的查看他的伤口。
这才发现他的腹部受伤,而且肩部,腿上都有伤口。
林笑笑连忙跑出去找药。
幸亏之前桑榆在家里准备的药材多。
而且还都是提前调试好的,都让林笑笑拿出来,撒在伤口上并包扎好。
这样忙了许久,时间就过去了大半。天都快亮了,林笑笑才确定将伤口都包好,才松了一口气。
白止也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林笑笑道:“丫头,这次算我欠你一条命,下次如果有机会。你有什么困难,我保证在所不辞。”
林笑笑根本不想要什么机会,她看着白止。再次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伤的这么厉害,怎么会如此的危险?”
白纸笑了笑,“我听说你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笑笑这才想起之前做好的衣服,连忙跑到柜子里,将包装的精致的衣服拿出来递给白纸,“这是我给你做的衣服,为了报答你上次帮我去找姐姐。”
白止有些惊讶的看着的看着做得精致精良的衣服。想要上手摸下它的料子,又怕手上的血会弄脏它。所以只是看了看,笑道:“你这丫头手还挺巧。”
“你这衣服送的也是时候,是怕我一会儿没有衣服穿吗?”
“你不嫌弃就好!”林笑笑道。
但是当他端着白粥进门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白止的身影。床上干干净净,被子都叠的整洁,仿佛没有人来过一样。
林笑笑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她将白粥放在桌子上看了许久,这才拿起勺子,一勺勺的。喝了进去。
=
日子过得很快。
这天,聂夫人将桑榆叫去,说起来庸霸王的夫人,为人温柔会持家,这次特地举行了春日宴,邀请整个天都能叫上名字的贵女去参加。
而桑榆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这等宴会对于桑榆来说是一个机会,她自然是点头同意。
春日宴是天都的一大盛会。
是专门在名门贵族中举办的聚会,专请年轻未婚的男女,天都里所有有才学名气的男女都会出席,算是一个大型的相亲会吧。
春日宴每年举行一次,都是由皇家或者豪门望族举办,之前桑榆在的时候都是宫中举办的,而现在竟然是庸霸王举办了吗?
有意思。
但是同为女儿的聂嘉灵就不那么想去了。
自从来了这天都以后,这聂嘉灵过的就是水深火热的日子。
她娘亲非说,她到了年纪要相看亲事了,每天把她拦着家里,逼着她学习刺绣,最重要的是还要学习吃饭,睡觉,走路。
她从来都不知道吃饭睡觉走路会有这么难。
但她也明白身为聂家大房的嫡女,这些东西是早晚都要学的,而且她的亲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所以她一直都很听话的学习做一个名门贵女,大家闺秀。
但是,这春日宴聂嘉灵还是很清楚的,也算是一个大型的相亲会,到时候要和一群不熟悉的男女呆上两天,她想想就觉得烦。
而且她了解自己,自己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最多也就能坚持一天,要让她那么一直拿捏着,她可受不了。
但是……哎,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桑榆和聂嘉灵在聂夫人的带领下上了马车,朝着庸霸王的宅子去了。
马车里,聂嘉灵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聂夫人见状刚要开口数落她,她便立刻伸直了腰,端正的坐好,看上去很是端庄,大方。
只是,那攥起的两个拳头就可以看出现在聂嘉灵的心情了。
桑榆忍不住的笑了笑,还被聂嘉灵狠狠地瞪了一眼。
“娘,你看她,人家也没像我一样这样坐着啊!人家还是长公主呢?”
聂夫人立刻板起了脸,“我怎么跟你说的,这件事情谁让你提起的?”
“这不是在马车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嘛!”聂嘉灵偷偷地看了桑榆一眼,见桑榆没有生气,便吐了吐舌头。
第一百零九章 渣男?
第一百零九章渣男?
“隔墙有耳不知道吗?”聂夫人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你也应该懂吧!”
“娘,你就不要说我了,姐姐正在看着呢。”聂嘉灵开始抱着聂夫人的手撒娇。
桑榆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聂夫人的态度这才软了不少。
同去宴会的,除了她们,还有聂家二房的聂雨微和聂雨馨。
聂雨馨的脸已经好了很多,而且因祸得福,宫中的御医还给她开的药膏效果出奇的好,涂在脸上让她的皮肤都细腻白净了很多。
她今天特地梳了飞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卿云拥福簪。手拿一柄六菱纱扇,身着一袭芙蓉色的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脚上穿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整个出落的水灵灵的,很是漂亮。
对此,聂雨薇还气的白了她一眼。
聂雨薇长得像戚晔多一些,肤色偏黑,五官生的也不如聂雨馨漂亮。
虽然说她梳着如意高髻,头顶斜插着一支梅英采胜簪,手拿一柄泥金真丝绡麋竹扇,身着一袭烟罗紫的烟云蝴蝶裙,脚上穿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
看的出事精心打扮了,但是还是被聂雨微压了风头。
就连二夫人看到夏雨馨的打扮也觉得刺眼。
但此时的聂雨馨,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满脑子都是对今天宴会的期待。
根本就没有看到聂雨薇和二夫人越来越黑的脸色。
马车在庸霸王府门口停下。
桑榆和聂夫人、聂嘉灵一起下车。
桑榆今天压根没有争奇斗艳的心思,只是穿了一件品竹色的白玉兰散花纱衣,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玉簪,脸上还带了一个同色的面纱。
容貌被遮住了大半,但是却显得她有一种神秘朦胧之美。
而在他们后面,二夫人跟聂雨馨和聂雨薇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
二夫人对桑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几天她的儿子就跟中了魔一样,闹着非要娶桑榆为妻。
而且就在前几日,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竟然躲在屋里学习读书,恨不得将天都,所有的文人墨客全部都请到府里来教他读书,这让二夫人越来越吃惊。
连忙过去旁敲侧击的问了,后来才得知,原来做这么多还是为了娶桑榆。
顿时气的头疼,现在看见桑榆,脑袋就疼。
他们下了马车,立刻有管家过来问好并带着他们入府。
桑榆跟在众人身后,环绕一圈,发现这庸霸王府比桑榆前几年见到还要大,还要辉煌壮丽的多。
王府似乎也扩建了不少,院子里曲径幽深,怪石林立。还有各种名贵的花草树木,无处不再显示着富贵。
几人在管家的带领下,到达宴会的地点。
宴会是在花园举行的,男女同席的,分别在两侧。这个花园很大,就连宫中的御花园也不过如此。
聂夫人和二夫人带着他们先过去跟庸霸王妃打了招呼。
庸霸王妃看起来跟前几年没什么两样,看起来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看见桑榆带着一个面纱还多嘴问了一句,“这位姑娘怎么还带着面纱啊?”
桑榆低头,聂夫人这时候解释道:“这是我在老家收养的养女,许是来到天都水土不服,脸上生了疹子,所以才戴上了秒杀,生怕冲撞了王妃。”
庸霸王妃听了还笑了笑,“看身量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今日是可惜了,要不是坏了脸,今天说不定还能找一个如意郎君。”说完还笑了笑。
但桑榆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探究的意思。
庸霸王妃说完就挥挥手让他们坐下,桑榆他们这才在相应的地方坐下。
桑榆的座位比较靠前,夏明宣早就到了看见桑榆来了立刻就按捺不住从后面过来,先跟聂夫人行礼后,这才拉着桑榆去花园玩儿了。
桑榆今天的面纱大一些,将她整个脸全部盖起来,只露出一双娇媚的眼睛,倒显得越发的勾人。
因为前几天桑榆在街上被人追马车的事情太过火爆,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都,很多女子特地盯着桑榆,就为了看看她到底是长成什么模样。
现在又听聂夫人说桑榆脸上生了疹子,很多人都说桑榆面纱下的一张脸,实则是很丑,所以才会戴面纱。
“快来,快来。”夏明宣拉着桑榆跑到花园中间,站在花丛后面,顺着花看向另一边。
此时,另一边站着几个男子,其中一人锦服华冠,头上戴着玉簪,头发高高的竖起,显得更加的温文尔雅,长得也是俊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正在跟夏明宣议亲的大理寺卿,朱临安。
朱临安并不是普通的大理寺卿,而是勇昌爵朱元齐之子。
这些年勇昌爵渐渐败落。其子女个个纨绔草包,整天惹是生非,花天酒地。
整个勇昌爵府都被掏空,嫡子都不争气,而最争气的就算是朱临安了。
而朱临安是一个庶子。
却是勇昌爵府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仅凭自己的努力就年纪轻轻做了大理寺卿。
夏明轩能跟他相看,着实是高攀了。
桑榆转头看了一眼满脸红晕的夏明宣道:“不错不错,看起来倒是不错。”
“哼,不要脸。”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桑榆和夏明宣。
她们转头就看见柳若雅和林宝君站在她们身后,而在他们旁边聂雨馨和夏雨薇她们四人都鄙夷的看着桑榆和夏明宣。
“你也不用看了。朱哥哥是不会看上你一个区区四品文官之女的。”柳若雅道。
“哦?”桑榆笑道,“难道会看上你们一个御史大夫和大都督的侄女吗?”
现在柳柳若雅和李宝君也知道桑榆是聂家的养女,脸上更是鄙夷。“哼,一个养女竟然还敢帮别人说话,我看是乡下片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还真的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几个人笑笑,“说的好听是养女,实际上就是一个下人。”
“就是就是。”另外几个人附和。
还有其他的女子跟着说上几句,大义就是桑榆一个农女,长得丑还带着面纱去街上勾引男人,引得男人追她,做一些三教九流的做派,简直是丢尽了天都世家的脸。
刚开始是一人说,后面便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说了。
还开始光明正大的说桑榆丑,长得吓人,还有人说她的脸烂了。
似乎是这样说就能让他们的心里舒服一点。
唯独柳若雅和聂雨馨四人闭着嘴没有多说一句桑榆丑的话,毕竟……桑榆的真实模样他们是见过的。
而夏明宣则气的骂人,但是被桑榆拦住了。
这些女儿家的小把戏,她是连听都懒得听了。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躁动。
众女都朝着躁动的方向跑了过去。
原来是摄政王来了。
桑榆等人看去,就见榆之珩穿一身白衣,上面绣着各种繁复的花纹。
头戴玉冠,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再加上他那张勾人的容貌,瞬间迷倒了一片一众贵女贵女。
“哼,惺惺作态。”柳若雅看着不远处的永伯侯刘喜荣之女,刘月培,冷哼一声。
她虽然不喜欢夏明宣,但是她更不喜欢刘月培。
因为这刘月培现在已经快要20岁了,可还是不嫁,就是眼巴巴的等着嫁给摄政王。
这整个天都没人不知她的心思。
早在几年之前,榆之珩便拒绝了他。但是她却一直不嫁,摆明了姿态就是要一直等。想要感动榆之珩,生生的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也将榆之珩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她坚信,总有一天榆之珩会被她感动的。
而桑榆竟然不知榆之珩还有这样一处情。
她微微的挑眉,看向不远处的刘月培,见她长相还算有姿色,就是肤色略黑了些,听说还是天都不可多得的才女,深受天都文人追捧。
正想着,榆之珩从门口过来走到了桑榆这边,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还特地停顿了一下,往桑榆的方向看了一眼。
顿时,桑榆身后的贵女们传出一阵阵惊呼。
桑榆可以听到身后不断有些人再说:“他是在看我们吗?
“是在看我们这边吗?”
就连刘月培身后的婢女都在小声的说,“小姐你看,刚刚摄政王在看你。”
刘月培当然看到了榆之珩的眼神,心中暗喜,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
“哼,有什么好高兴的。”,柳若雅道,“现在这天都谁人不知摄政王在外打仗的时候娶了一个乡下的媳妇,但是这仗打赢了,人却没有带回来,这说明了什么?”
林宝君接口道:“说明这是一个外室?”
桑榆眉心一跳。
欲哭无泪。
她怎么还成了外室呢?
柳若雅继续道:“什么外室啊,这明明就说明这摄政王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大渣男!”
桑榆:……
这走向她着实是没有想到啊!
对呀,众人恍然大悟,深觉柳若雅说的有道理。
而刘月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她上前一步看着柳若雅恨恨的说,“你说什么胡话呢?”
柳若雅道:“我说的哪句是胡话,哪句不是事实?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说是不是事实!”
话落,刘月培脸色发白的后退小半步,似乎是不接受这个事实。
而柳若雅却继续火上浇油,“再说了,这天都谁人不知这摄政王是不好相与的,长得好看归好看,但真正想嫁给他的有几个?怎么?现在你自己看上他了,别人还说不得了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现在还不是摄政王妃呢,就觉得自己能管得了她的事了?”
这下,刘月培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但仅仅是一瞬,很快刘月培便收回自己的神色,脸色淡淡笑道:“这天下的男人啊,哪个不三妻四妾?先不说他贵为摄政王,就说那外室,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村里农妇,有什么资格做摄政王妃,就算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桑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的很想说一句,农妇怎么了?农妇也是人啊!
柳若雅似乎就是不愿意让刘月培好过,立刻冷哼一声回道:“农妇怎么了?农妇就不是人了?凭什么天都的女人做的了摄政王妃,农妇就做不了了?”
她说的这里,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指着桑榆道:“你看看她,还不是一个农妇,现在不也是摇身一变变成了聂府的养女,现在跟我们站在一起?”
她说到这里还顿了顿,脑瓜子一转继续道,“对了,她也是祈来县的,说不定还认识摄政王的那外室呢?”
桑榆:……
她不但认识,她还是本人呢!
说出来吓死你们。
柳若雅的一席话成功的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桑榆身上。
桑榆一阵心累,刚要反驳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位姑娘说的不错!”
桑榆惊讶的转头,就见原本在男宾的榆之珩走了过来。
他看了桑榆一眼,而后顺着方向看向刚刚说话的柳若雅,“姑娘说的不错,农妇也是人啊,在本王看来,本王的王妃不论身份,就算是农妇也是可以做的,还有……”
他顿了顿,将目光转向桑榆,“敢问这位姑娘,你既然也是来自祈来县的,那你认识我那……夫人吗?”
桑榆:……
她狠狠地瞪这榆之珩,紧闭着嘴巴,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因为此时的榆之珩的眼神,其凶狠程度仿佛在说,你敢说一个字你试试?
所以桑榆选择了闭嘴!
毕竟,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惹啊!
而此时的众人也一点都不关系桑榆说什么,他们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榆之珩身上。
因为,她们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榆之珩,更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摄政王,一时间都面带红晕,被摄政王的容貌深深地折服。
尤其是柳若雅,她呆呆地看了看榆之珩,又转头看了看正捏着自己手臂的林宝君,喃喃道:“宝,我突然觉得……嫁给摄政王也挺好的。”
桑榆:……
姐妹,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一百一十章 吃大醋了
榆之珩看着桑榆,桑榆看着榆之珩,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迅速的交流。
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威胁。
但最终还是榆之珩败下阵来,他俯身,趴在桑榆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成功的让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
桑榆有些愤恨的看着榆之珩。
这丫的又给他招惹麻烦了。
榆之珩收回眼神离开去了男客那边,而榆之珩转头看了桑榆一眼,嘴角带着得意的笑,仿佛在说,“看你这次怎么办?”
而榆之珩这短暂的几句话却打破了众人之间的宁静,快速的改变了他们之间的风向。
尤其是榆之珩最后俯身在桑榆耳边的动作,足以让众人炸了。
这个时候虽然对男女之间没有大防,但是像榆之珩这样的行为还是有些破格的,再加上榆之珩本来就是冷漠不近人情的性子,足以让众人对桑榆多了些不一样的眼神。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柳若雅跑到桑榆面前,“难道你们之前认识吗?他怎么会过来单独跟你说话?”
“听说摄政王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从不搭理女子。”
“又怎么会跟你说话,而且看他刚才跟你很是亲密……难道说你之前认识摄政王?
或者说认识摄政王那个外室吗?”
周围的其他女子也满是好奇,都纷纷的上前一步想要听一下这一手的八卦。
夏明宣站在桑榆面前,气哄哄的道:“你们都干嘛,有什么问题去问摄政王啊,来她干嘛,吓到她怎么办?”
其实,夏明宣是知道桑榆已经成亲了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夫君,只是后来听说去了战场,现在桑榆又来到这天都,却不见她那夫君的身影,想必是已经战死沙场了。
想到这里,夏明宣看着桑榆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的怜惜。
而刘月茹一张脸已经完全变了颜色,她愤恨的看着桑榆,那眼神恨不得将桑榆生吞活剥一下。
而桑榆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朝着她笑了笑,让她更气了。
桑榆此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法。
只能先应付过去了。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
越来越多的贵族公子哥的到来,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这时,戚家的人来了。
与戚家的众人相比,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戚云景。
今日戚云景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衣,头发高高的竖起,简单用一根玉簪束起。让他越发的清雅卓越。
而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又多了一种翩翩公子之感。
戚云景才学在天都很有名气,再加上他周身的气质在女子中尤其受欢迎。
所以在他走到她们面前的时候,桑榆可以听到身后的呼气声。
这些看起来端庄的贵女们,就差没尖叫出声了。
而戚云景在看到戴着面纱的桑榆时,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脚步明显顿了顿,多看了几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不过,桑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眼神还一直放在她身上,满是探究。
说起来,戚云景这人还算不错,之前在瘟疫的时候,大家都躲在家里避之不及,唯有他不顾自身安危出来,放粮熬粥,赈济百姓,而且亲自上手,不怕脏,不怕累,着实让桑榆吃惊了一把。
而这也说明他一个庶子能走到今天的地位,与他的努力和品格也是分不开的。
这时,又一女子走了过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精致美丽贵妇,身后跟着一个活泼俏皮的少女。
只见她梳着望仙九鬟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手拿一柄泥金真丝绡麋竹扇,身着一袭樱红的碧霞云纹霞帔,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容貌也是不俗。
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活泼可爱。
但是桑榆却知道她本人却不是看起来那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勇昌爵之女,朱林安的妹妹。朱佩环。
而她的母亲翟氏前几年跟桑榆有过交集。
那时候的勇昌爵府如日中天,因为在宫变的时候,勇昌爵暗中护住了苍东隅,所以苍东隅继位坐稳位置以后后,便对他多有提携和照顾。
一时之间勇昌爵府风光无限,无论是勇昌爵,还是翟氏都有些飘了,无法无天。
尤其是他们的世子,顽劣不看,在外大力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被人一纸状书告到了大理寺,捅到了桑榆那里。
桑榆暴怒。
但是那时的桑榆本来是有心放他们一马的,根本就没有要他们命的心思,就是想震慑他们一下,却不想勇昌爵夫人竟在暗中编排与她。
好巧不巧的,正好被桑榆听到了。
桑榆很是生气,便判了他的世子流放两千里,在路上世子染病而亡。
对此勇昌爵对她怀恨在心,所以在上次桑榆被害的时候,他可没少出力。
现在在榆之珩的刻意打压和推波助澜之下,勇昌爵府从内里慢慢的开始腐败,一直到现在的空壳子。着实再也生不出什么火花,但是看翟氏强势的样子似乎不减当年。
而朱佩环却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在前几年,一个小小的孩子,便可跑到宫中去跟桑榆叫板,要不是桑榆当时心情好,怕不是都活不到现在。
朱夫人翟氏带着朱佩环跟庸霸王妃寒暄后,便在相应的位置坐下。
朱佩环悄悄地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停在桑榆的身上。
此时桑榆他们已经在自己的位置坐好。
很快,宴席开始。所有的人都坐定。
一道道制作的美轮美奂,精妙绝伦的菜肴被端了上来。
自从桑榆失忆后,再也没有吃过如此精致的饭菜,一不小心便吃多了些。
虽然如此,但是她还是有些怀念。在旺福村林笑笑做的饭菜,便想着等宴会结束,一定找时间回家多吃几次饭。
嗯……这样说的话,其实榆之珩做的菜也挺好吃的,算起来,她现在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榆之珩做得菜了。
想起刚成亲那会儿,榆之珩在厨房笨拙的做饭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了。
只是那时候的她太傻,根本没有发现那时候榆之珩也是初次做饭。
酒过三巡。
见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庸霸王妃擦了擦嘴便道:“既然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来看一场精美绝伦的舞蹈。”
话音刚落,众多舞女上场,随着乐师的音乐起,一众美女开始翩翩起舞。
桑榆透过舞女们看向斜对面的榆之珩,发现他此时正拿着酒杯,嘴角带着一抹斜笑,眼神不偏不移的看向桑榆的方向。
桑榆暗中朝他眨了一下眼睛,不动声色的转过眼神,却发现此他对面的戚云景的目光也放在她身上。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会。
桑榆顿时笑一笑,朝着戚云景示意了一下酒杯。
戚云景立刻端起酒杯,两人隔空想让一番,一杯酒水落肚。
相视一笑。
两人将酒杯放下。
桑榆再抬头时就听见一声脆响,一声冷哼。
就发现原本还嘴角带笑的榆之珩冷哼一声,愤怒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脆响,原本完整的酒杯也在瞬间碎成了渣渣。
榆之珩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
就连正在跳舞的舞女们吓了一跳,脚步一抖,差点摔倒,齐齐停止了动作。
庸霸王妃立刻摆摆手,让他们下去,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整个大堂里,落针可闻。
最后还是庸霸王妃不得不缓和场面,笑笑道:“看来是刚刚的舞女,不够漂亮,跳的舞不够美,所以惹的我们的摄政王生气。”
“不如我们再换一波舞蹈如何?”
榆之珩偏着头,脸色很是难看,不置可否。
这时刘月茹和聂雨薇对视一眼。
刘月茹她站起身道:“最近我也在练习舞蹈,如若摄政王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为摄政王舞上一曲。”
而榆之珩拿起酒杯,缓缓的倒了一杯酒。
他眼神阴厉,连看都没看刘月茹一眼。
这种神情旁人或许不知,但是竹影却深知榆之珩这是发怒了
而刘月茹刚刚的话就是在往枪口上撞。
果然,榆之珩没给她任何好脸色。
一时间,柳若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及其难看。
一旁的聂雨薇鼓起勇气给刘月茹解围道。“嗯,今日天色好。不如,我们便来比试一场如何?”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几位贵女的同意,毕竟他们自幼学习琴棋书画,鲜少有机会展示。
而此时世家的公子们都在场,正是她们表现自己的机会。
而对于聂云薇和聂雨馨来说,此时正是让桑榆出丑的大好机会。当然,聂二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她有些赞许的看了聂雨薇一眼。
两人对视一眼就明白彼此的打算。
而桑榆听着这些话,心中一阵羊驼跑过。
心想这种在穿越剧中必备的情节,可千万不要让她参加,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某些人很明显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聂雨薇很快便将目光放在桑榆身上。
“小鱼妹妹。这场比试,不如妹妹就不要参加了吧。毕竟妹妹你从乡下来,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跳舞,万一出丑丢了聂府的脸面就不好了。”
聂雨薇话音刚落,聂夫人有些惊讶,有些害怕的,看了桑榆一眼,见桑榆面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桑榆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看向聂云微,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的刘月茹便开口道:“雨薇妹妹,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小鱼妹妹比都没比,你怎么能说人家不会呢?”
聂雨馨在这时插嘴道:“这还用说吗?一个农女,怎么可能会跳舞,估计学的是如何种地吗?”
说着还捂着嘴笑了起来,而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可不能让她跳,万一跳起来将她身上的尘土味甩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说着众人都笑了起来。
此时的桑榆已经变了脸色。
如果真是简单的说说她,她可以当做听不见,但是她们笑话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她可忍不了。
但没等他开口,对面的戚云景率先放下了酒杯。
“姑娘们慎言,别的话可以说,这农民的话可说不得。!”他神色端正,正义凌然,“我们现在吃的每一口饭,穿的每一件衣服哪个能离得开他们?我们现在拥有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应该觉得感激,而不是成为你们嘲笑他们的条件。”
戚云景一席话说的正义凌然,一时间全场素净,几个女子也被说的一脸羞愧。
桑榆不由多看了戚云景一眼,对这个少年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除去出身不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少年,如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是要想办法将人搞过来好好地培养一番为自己所用的。
但是现在……
一切还是从长计议了。
而榆之珩本来一肚子气,刚要教训那几个聒噪的女人没想到被戚云景抢先了。
现在又看见桑榆看戚云景的眼神,不用说他也知道那是什么眼神!
那很明显是看上他了!
如果是几年前,这戚云景肯定会被她搞进宫里。
当年在他进宫之后再进宫的孩子可不少,个个长得俊美不凡,而现在……现在……现在她自身都难保了竟然还想着找漂亮的公子哥!
一时间榆之珩气的冒火,冷着脸开口,“不是要比试吗?现在开始吧!我看这位小鱼姑娘也像是会跳舞的样子,不如就跳上一曲。”
桑榆抬头看了榆之珩一眼后垂下眼,恭敬道:“臣女遵命。”
桑榆心下冷笑,既然要跳,那不如就跳一把大的。
到时候希望这榆之珩不会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刘月茹生怕别人抢了这个出风头的机会,为了这个舞蹈,她在家里练习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就为了今天这一舞,便率先道:“小鱼妹妹换衣服还需要时间,不如我先来抛砖引玉。”
庸霸王妃适时的开口:“月茹姑娘过谦了,在这天都谁人不知月茹姑娘才学了得,想必这舞蹈也是一鸣惊人了。”
“王妃谬赞了。”
刘月茹说完便有贴身的婢女给她宽了衣服,露出里面白色的舞衣来,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鸣惊人
刘月茹说完便有贴身的婢女给她宽了衣服,露出里面白色的舞衣来,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说实话,刘月茹的身材不错,前凸后翘的很有……曲线,再加上她那顺滑下垂的舞衣,将她的身材的优点全部都展示出来。
这样的衣服在这个时候来说可以说是极其大胆了,可见刘月茹今天是下了血本,只为博榆之珩一笑了。
刘月茹站定,琴声悠悠的响起,刘月茹随着琴音飘飘起舞,她舞衣飘逸,舞姿灵动,就连那还算可以的姿色都变得娇美起来。
旁边的人都露出了赞赏的笑。
尤其是她的几位追捧者,满脸的惊艳。
而榆之珩只是淡淡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放在桑榆离开的方向。
桑榆去换衣服去了,可是这么久了都没有回来,榆之珩的有些着急的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一舞结束,刘月茹轻轻地喘着气停下动作,第一时间便看向榆之珩,却发现榆之珩正看着其他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时有些失望,就连旁边的叫好声都没有让她开心。
“没想到这月茹姑娘不仅文学好,这舞蹈也是令人惊叹啊!”庸霸王妃拍了拍手,率先赞扬道。
“多写王妃谬赞。”刘月茹谦虚行礼。
她披上外衣在自己的座位上做好,脸上满是得意,虽然说这次没有取得榆之珩的青睐,但是能让她一舞名震天都城,那也是值得的。
至于桑榆?刘月茹冷哼一声,一个农女,跳梁小丑一般竟然还敢来挑衅她,简直是痴人做梦。
“不是还有一位姑娘吗?”
“怎么还没有上场啊!”
“不会是看见柳姑娘跳的这么好吓得不敢出来了吧!”
“这也说不准,毕竟长得又丑,又是农女,哪里会跳舞啊!”
“估计这会儿都吓的不敢出来了吧!”
……
周围越来越多的不同的声音响起,尤其是刘月茹的追捧者们,都笃定了桑榆吓得不敢出场了。
而榆之珩听着四周越来越难听的话,一张脸已经黑了,眉头也紧皱了起来,一双眸子也格外的狠厉,不用他开口,周围的人说话声音下意识的就小了。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飘过一缕花香,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
“哪里来的香味,怎么这么香?”
“对呀,好像是花香,太好闻了。”
就连榆之珩也跟着闻了闻,而且还觉得这个味道很是熟悉。
忽然,一阵粉红色的花瓣从天飘落,随风轻轻飘落,特别的漂亮,众人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从天而降。
像是仙女一般,伴随着花瓣和花香落在众人的眼前。
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身红衣,带着红色的面纱,面纱上面带着晶莹的亮光,她每动一下,亮光便在对方的眼睛里闪一下。
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不被大家看好的桑榆。
她一身红衣美的惊人,她落地后便脚步轻挪,快速的转起圈来。
长长的衣袖随着她的动作从每一个人面前飞过,带起一片片的花瓣随风飘动。
众人不由的深吸一口气,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有大鼓的声音响起,一声声的鼓声慢慢地响起,“咚”“咚”“咚”的敲到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慢慢地,鼓声越来越密集,而桑榆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桑榆随着声音来到大厅的中间,这才发现桑榆竟然没有穿鞋。
洁白娇嫩的小脚随着鼓声快速的移动,就像是踩在了众人的心里,让人的心也跟着动了起来。
而鼓声时快时慢,随着“咚——”一声巨响,鼓声停,一阵幽美的笛声响起,而桑榆也随着笛声动作变得婉转起来,她的衣衫轻薄而长,长长的水袖随着动作一阵阵飞舞,像是那即将飞天的仙女,看的众人紧缩这心脏,生怕仙女一个不小心给飞走了。
这时,“当——”一声,宏伟壮阔的编钟声响起,而桑榆就犹如那激昂的将士一般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飞跃盘旋而下。
而在她飞跃的动作之下,大量的花瓣从裙摆中掉落。
美人,花瓣,花香,钟声。
犹如一幅气势恢宏,又不失柔情的画。
又犹如战争中的仙女,与乱世之中带来光明和希望。
随着编钟最后一声气势恢宏的“当——”声结束,桑榆稳稳的落在地上,轻轻的一个旋转定格。
全场安静。
大家都没有说话,连眼睛都不舍得眨,生怕一眨眼,面前的仙女就消失不见了。
明明她带着面纱,但是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仙女,一个美的惊人的仙女,一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女。
而榆之珩从桑榆出场到现在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她太美了。
太美了。
他在看到桑榆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当时的多嘴,如果当时她没有多说那句话的话,说不定现在的桑榆就不需要上场了。
她不上场的话就没有人知道她的美,她也就只属于他一个人。
她是他一个人的。
她的美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
还有那双洁白娇嫩的脚丫,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她的脚丫攥在手心里,看她还会不会踩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止不住的跳,越发的不受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才隐约有抽气声传来,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不自觉的开始鼓掌。
而周围的男人们看着桑榆的眼神就像是狼一样,而女人们看着桑榆的眼神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刘月茹,一张脸已经快要收不住了。
她双手紧紧地攥着衣服,手心都开始泛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一个农女又怎么会跳舞!
而且还跳的那么的美!她准备了那么久,学了那么久,没想到今日被一个乡下来的农女抢了风头,刘月茹怎么可以忍。
而且最气的是,刚刚她自己都看呆了。
最重要的是榆之珩的眼神从那女人出场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那可是榆之珩啊,又怎么会被一个农女所吸引,而且还是一个那么丑的农女!
刘月茹又看了榆之珩一眼,发现榆之珩的眼神还放在桑榆身上,就没有离开过,顿时更气了。
一旁的聂二夫人和聂雨薇也是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怎么可能?”
“她不是从乡下来的吗?”
聂夫人自豪的笑笑,深藏功与名。
聂嘉灵一直都看不惯聂雨薇,看着他们吃惊的样子还冷哼一声,“哼,你们知道什么,我小鱼姐姐会的东西多着呢!也就是你们狗眼看人低。”
一句话让聂二夫人气的脸色发白,想要发作就听见庸霸王妃开口道:“没想到小鱼姑娘竟然如此的一鸣惊人,那今日的头筹是非小鱼姑娘莫属了。”
庸霸王妃说完还环绕了一圈,“大家没有意见吧!”
这样的舞蹈,简直是碾压式的比试,谁还会有意见啊!
所以这第一场的比试就你桑榆胜出结束。
桑榆换好衣服回到自己的座位就发现此时的众人已经新一轮的比试了。
这一轮是比试的诗文,采用作诗,飞花令,或者做对对子的方式来比试,可以说是全场参与了。
这一轮对刘月茹来说是强项,对于聂雨馨和聂雨薇来说也是简单的事情,毕竟聂府有单独的老师,他们从记事起就开始学习诗文,所以说这点难度还是难不住他们的。
而聂嘉灵可就愁了。
她可是从小看见书就困,学了这么多年肚子里都没有多点墨水,唯独是对武艺上有着天赋,一学就会。
所以后来聂老爷子索性也就由她去了。
直到重新回到天都,为了议亲,聂夫人天天对她耳严加看管,逼着她将那些粗鲁的做派丢掉,专心学着管家做大家闺秀,世家嫡女,毕竟以后是要做当家主母的。
这会儿听见要作诗,整个人头都大了。
早知道她就不参加这宴会了,不但没意思,而且还特别的烦。
桑榆此时也不想参加这比试,着实是没有意思,毕竟自己那唐诗三百首背出来总是有些胜之不武的感觉。
所以她立刻就开口跟庸霸王妃说明自己不通诗文,这比试就参加了。
话音刚落,刘月茹高兴的就笑了起来,聂雨薇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着桑榆的眼神也是满是鄙视。
聂嘉灵见桑榆可以不参加,自己立刻就要跟着起身,但是被聂夫人给阻止了。
聂嘉灵生无可恋,眼睁睁的看着比试开始,大家面前依次被摆上笔墨纸砚,一炷香的时间每人以春天为题作诗。
眼看着大家都开始下笔,唯独聂嘉灵没有任何的头绪,而她身侧坐着的只有桑榆。
她转过头小声的说,“姐姐,你帮帮我吧。”
聂嘉灵可怜兮兮的说完又想到桑榆因为不通诗文没有参加笔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桑榆看着可怜兮兮的聂嘉灵,实在是不忍心,便小声将新课标的第一首古诗背了出来。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桑榆说的声音很小,为了保证聂嘉灵能听到还加了一点内力。
聂嘉灵一边写一边赞叹的看了桑榆一眼,等到所有的诗文都被收了去呈到了庸霸王妃的面前,聂嘉灵直接挪到桑榆身边,紧紧地抱着她的胳膊道:“姐姐,你真的太棒了,没有你,我今天就丢死人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的。”
桑榆心想,不是我厉害,是我的记忆力厉害,也是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厉害,是新课标的厉害,否则她也不会记得住这么多的古诗啊!
庸霸王妃邀请榆之珩和戚云景一起看刚刚做的诗好分出高低。
刘月茹这次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作诗对她来说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这次的诗还经过他的仔细打磨,肯定会拔的头筹的。
但是,等戚云景将头筹的诗念出来的时候,却傻眼了。
戚云景站起身,“经庸霸王妃,摄政王和我三人一气觉得最好的这首诗是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好诗啊!”
“好诗。”
戚云景读完,立刻有人拍手叫好。
“这是不是月茹姑娘作的,毕竟这里面就数月茹姑娘学问好了。”
而此时的刘月茹已经慌了。
不可能,不可能!
谁能做出这样的诗,在场的人里面谁还有这样的本事,狠狠地将她压了一头。
而戚云景笑笑,继续说出了那人的名字,“这首诗写了刚刚醒来以后早晨的春天的景象,正是出自聂府聂嘉灵姑娘之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炸了。
“竟然不是刘月茹姑娘。”
“没想到聂嘉灵姑娘学问如此的好,真不会我是聂老的孙女。”
“是呀是呀。”
而聂嘉灵慌了。
从一开始戚云景将诗念出来的时候她就慌了,她哪里想到桑榆随便出口的一首诗竟然还能拔的头筹,这还了得。
万一到时候再让她上去继续作诗怎么办,到时候可真就丢脸丢大发了。
不行,她一定不能丢了聂家的脸。
想到这里,聂嘉灵站起身行礼后道:“禀告王妃,这首诗并非是本人所做,而是本人的姐姐无意中做得一首诗,我一时好奇便记住了,借着今日比试才写了出来。”
“姐姐?”
“聂嘉灵姑娘的姐姐那岂不是就是小鱼姑娘?”
“她不是因为不会而退赛了吗?”
……
桑榆无奈的看着聂嘉灵,而聂嘉灵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得意的朝着桑榆眨了一下眼睛,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哎,桑榆无奈。
她好心的帮聂嘉灵,她怎么还恩将仇报将她拖下水了呢!
“不可能!”这时,刘月茹气愤的站了起来,“不可能,这诗绝对不可能是你做的,你一个农女,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做出这个的诗,就那首诗就是我也写不出来的。”
这话,聂嘉灵可不开心了,顿时回嘴道:“我呸!你自己写不出诗来,就觉得我姐姐写不出,这是什么样的道理?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典型的妒忌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将计就计
第一百一十二章将计就计
这话,聂嘉灵可不开心了,顿时回嘴道:“我呸!你自己写不出诗来,就觉得我姐姐写不出,这是什么样的道理?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典型的嫉妒了。”
刘月茹也气的厉害,“你这个小丫头胡说八道,我怎可能嫉妒她一个农女,一个恐怕连笔都不会拿的,也配让我嫉妒?”
聂嘉灵冷哼一声,“我姐姐诗都写出来在这儿摆着了,你还口口声声说她笔都不会拿,不是嫉妒就是睁眼说瞎话。”
“你!”刘月茹气的厉害,“你说是她做的诗,那好。”
刘月茹看向桑榆,“那不如姑娘再作一首,到时候不仅我相信,在场所有的人都会相信的。”
桑榆女主万万没想到,事情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到了她身上,她一阵心累。
虽然说这诗凭她自己作一首也不是难事,更何况脑中还有无敌的唐诗三百首,但是桑榆还真不想说。
因为她不想出风头,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允许她这么早就暴露,但是现在是逼着她不得不高调一把。
庸霸王妃也没有想到桑榆竟然还有这般本事,也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刘月茹姑娘的这个提议姑娘觉得如何?”
桑榆笑笑,“我觉得甚好。”话音刚落,桑榆便脱口而出,“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桑榆说完,一片寂静。
“这……这这这……”其中一人指着桑榆不可置信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怎么可能出口成章,顺口就能作诗,这可是闻所未闻。”
戚云景道:“敢问姑娘,可有为这首诗题名?”
“咏柳。”
戚云景沉吟一会儿,“好诗!姑娘只学着实令人佩服。”
刘月培此时一张脸已经完全白了。
这怎么可能!
她……她不是一个农女吗?
又怎么会这些……
但是,没有人为她解答。
这个插曲结束,宴会总算是告一段落。
但是这春日宴办的规模宏大,万万不会这时候结束的。
稍后他们还会坐上马车,在庸霸王府的带领下一起去城外踏青。
现在天色中好,所以众人便收拾一番,朝着城外出发了,等到了城外,会有专门的庄子供她们梳洗。
她们也要在那里住一夜,第二天再开始踏青。
直到坐上马车桑榆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真的是怕对方再来一个书画和抚琴的比试,那可真的是能让桑榆崩溃的。
桑榆和聂嘉灵、聂夫人三人又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期间,接二连三打瞌睡的聂嘉灵被聂夫人打醒教训了好几次。
一次又一次的说端庄,连带着桑榆的背都一直挺着没有放松过,现在眼看着马车停下,两人立刻下了马车,聂嘉灵见四下无人,舒服的伸了一下懒腰。
而桑榆看着她的样子就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不自觉的便笑了。
几人在专人的带领下回到屋子稍作准备,等晚上的时候还会有晚宴。
桑榆松了一口气看,刚回到屋子便一头扑倒在床上。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飞身便从床上弹起来迅速的将一人压在了墙上。,而她的手则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只要对方一动,瞬间便可要了他的命。
榆之珩笑笑,“姐姐,这才几个时辰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吗?”
桑榆松了一口气将手松开,再次躺在床上。
榆之珩也坐在床边小心的帮着桑榆按摩她的肩膀。
“姐姐今天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榆之珩手下是桑榆柔弱的肩膀,单薄,瘦弱,“我认识姐姐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姐姐竟然会跳舞呢!”
桑榆闭着眼睛,听着榆之珩这一声声的姐姐,一阵阵的胆战心惊。
这个少年终究是长大了,仅仅是几句话就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压迫感。
桑榆睁开眼睛转过身,看着榆之珩那张俊秀的脸,“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榆之珩笑笑,“不,姐姐,你从认识我的第一天就知道我是一只狼,是你,心甘情愿的将我这只狼养在你身边的,而你,就是那只狼王。”
桑榆嘴角是魅惑的笑容,她的手放在榆之珩的脸上,轻声道:“看来,那只狼崽子长大了就不想单纯的做一只狼了,而是想做狼王了。”
榆之珩看着桑榆的眼睛,眼神深邃而有力量,“姐姐,我以为你知道的,我只想让你做我的狼王。”
他离她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到只要他稍微往前一点就能碰到她柔软的唇。
但是他却不敢,他怕桑榆生气,因为他知道,桑榆并不爱他。
他的眼睛里失望一闪而过,刚要离开唇上就有一个柔软的触感一闪而过。
他猛地顿住,唇上的触感迅速扩大,瞬间传遍他的四肢和心脏。
“你……”
榆之珩的话还没说完,脑后忽而伸出一只手按着他的头。
两唇交接,柔软的感觉让榆之珩迅速的遵循本能,反客为主。
榆之珩从未觉得桑榆像现在这般的听话,恨不得将桑榆全部都占为己有。
他顺着她的手臂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叉,将她完全傅在他身下。
而桑榆刚开始鬼使神差的就亲了榆之珩一下,实在是这个男人太过俊俏,这才让她一时没把持住,却忘记这个男人是一匹狼,一匹随时都可以将她吃馍干净的狼。
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云端,随着榆之珩的动作一阵起起伏伏,意识也也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一步,榆之珩的手在伸向……的时候忽而停住。
不行!
桑榆的第一次,不能在这儿简陋的地方。
榆之珩想到这里,硬生生的停住。
他强迫自己翻过身,直接躺在地上,远离桑榆这才让自己慢慢慢的平复下来。
而桑榆刚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几乎是未着寸缕了,连忙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榆之珩。
榆之珩此时难受的厉害,看着桑榆那哀怨的小眼神,反而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他起身连同被子一起将人抱在了怀里,小声的跟她解释了一下缘由,惹得桑榆一阵娇羞,脸蛋都红了。
榆之珩心情正好,今天白天吃的一肚子气现在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姐姐,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桑榆顿顿,“这个说不准。”
话音刚落,榆之珩变了脸色,一阵冷气扑面而来,桑榆连忙解释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将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我再回去。”
“你忍心看我被骂是一个渣男吗?”
桑榆:“你难道不是吗?”
榆之珩:……
等榆之珩从桑榆房里出来,桑榆已经睡着了。
榆之珩不舍的看了她一眼便从她房里出来。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他走的窗户,但是没想到却恰好被刘月茹给看到了。
刘月茹想了榆之珩这么多年,对于榆之珩的身影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说在看见榆之珩的第一眼就确定是他。
但是,刚刚的房间是……那个乡下养女的房间。
刘月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啊!
那可是摄政王啊,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丑的戴面纱的农女?
刘月茹忽然又想到今天柳若雅说的那些话,这摄政王在边关娶了一个农家女,但是后来将人家抛弃,而桑榆也是从乡下来的。
难道……
不可能!
刘月茹不可置信的摇头,连忙安排人去查桑榆是来自哪个村子。
她紧紧地攥着手。
不可以。
她不予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等榆之珩等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养女,竟然还想抢走她的男人。
不行,她是绝对都不会允许的。
她看着桑榆紧闭房间的房间,暗中下定决心,这才朝着聂雨薇的房间去了。
人的气场是很奇怪的现场。
聂雨薇从见桑榆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她。
这个女人太出众了,她压过了他们所有的风头。
所以,她就必须毁了她,不然他们永没有出头之日。
两人都是聪明人,短短几句话便明白了彼此的打算,便心照不宣的开始安排。
吴兴良是准五品文官的儿子,是天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每天斗鸡摸狗,喝酒逛花楼,名声特别的不好。
尤其是今日,因为今日晚宴庸霸王妃怕大家疲累,所以将晚膳都分到了各处的房间里,让大家自行吃饭,并好好休息。
而吴兴良就在自己房里喝了一个烂醉,刘月茹找他的时候,见他已经醉成了烂泥心想这正好是机会。
连忙派人将吴兴良给抬了来。
问此时的桑榆门口,聂雨薇来到小红和小青面前道:“二夫人找你们,你们跟我来。”
“这……”两人对视一眼,“不知小姐可知,二夫人找奴婢们所谓何事?”
“主子的事情是你们应该打听的吗?让你们来就来,好不快跟来。”
“可是……我们小姐还在休息,如若我们走了,那姑娘房里就没有人值守了。”
“这有什么,”聂雨薇道“我让我的丫鬟给你们守一会儿,你们快去快回。”
小青和小红连忙感谢一番,这才跟着聂雨薇走了。
而等到聂雨薇刚带人离开,刘月茹立刻带人便来了。
眼看着四下无人,刘月茹命人将吴兴良放在桑榆的房里,又在房里薰上催情的迷烟,这就等着对方好事成了就可以带人来捉奸了。
而此时原本在床上睡觉的桑榆早在聂雨薇过来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她在门后站定,听着聂雨薇的话,眼看着小红和小青跟着聂雨薇走了,又见刘月茹将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扔过来便明白了大概。
她嘴角冷哼,“还想毁了她,他们还嫩了点。”
吴兴良此时醉的不省人事,完全没有意识,但是在迷香的作用下竟然隐约的还站了起来,桑榆随手拿起一个水杯朝着他的脖颈就扔了过去。
水杯从他的身上,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成了渣渣。
吴兴良也在瞬间躺了下去。
而对于门外的刘月茹来说,这样的声音是刺激的,她忍不住的顺着门缝看了一眼,但是刚刚凑近门缝,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刘月茹直接被桑榆拽进了屋里。
屋里现在都是烟,而且还是刘月茹吹进来的迷香。
这迷香对桑榆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于刘月茹来说可是一剂猛药。
她刚开始的时候看着桑榆还坡口大骂,但是慢慢地声音小了,她身上开始发红,流汗,不自觉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这陌生的感觉,让她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三下两下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但是刘月茹还是很难受。
这时,她看见了地上躺的男子。
几乎没有意识的她朝着吴兴良便冲了过去。
原本被打晕的吴兴良在刘月茹的帮助下再次悠悠转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几乎没有穿衣服的女人正趴在他的身上,顿时一阵热流直冲大脑,瞬间便让本能主导了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抱起刘月茹便来到床边,将人扔了上去,而自己则扑了上去。
接下来的情节,桑榆是在恶心的厉害,懒得再看,直接打开门出去。
刚出去就看见匆匆赶来的小红和小青,眼看着此时的桑榆没有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桑榆也知道现在也不是教育他们的时候,便忍下不谈,嘱咐他们如若有人要进她的房间,无需阻拦,直接进去就好。
小红和小青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而桑榆则一个飞跃飞到了树上。
树上枝叶茂密,对方看不到她,而她则可以看清所有的人。
很快,聂雨薇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直奔桑榆的房间而来。
“让开!”走到小红和小青面前,聂雨薇大喊一声,两人立刻让开,倒让她给愣了一下。
她猛地推开门,顿时,两个没有穿衣服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帘。
第一百一十三章 咎由自取
她猛地推开门,顿时,两个没有穿衣服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帘。
赤luo交缠的两个身影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聂雨薇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到底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聂二夫人连忙将聂雨薇揽在自己的怀里,大声道:“来人,将这对狗男女给我绑起来!”
但是,房内的两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即使此时的房间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也没有让他们停止动作,不得已,几个婆子强行上手将正抱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两个人难舍难分,让人不忍直视。
刘月茹为了将事情闹大,特地让聂雨薇多请些人来,其中聂夫人还将刘夫人,以及宴会中其他有名望的夫人们,都一起带了过来。
现在这会儿见到这种局面,大家都吃了一惊,有些不想惹事的便借口有事离去了,一些好事的夫人则默默开始看戏。
因为众人都知道这是桑榆的房间,所以大家都以为那女子是桑榆,唯有聂二夫人跟桑榆是一家,所以站出来收拾局面,但她心中还是带着几分欢喜的,毕竟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彻底死心!
但是当众人将房中的两人拉开的时候,这才露出了那女人的脸,竟然是刘月茹。
一直看戏的刘夫人,这才大吃一惊,连忙令人住手并拿来衣服,将自己的女儿紧紧的包裹起来。
但此时的刘月茹完全没有理智抱着刘夫人就是一阵喘息。
这时聂二夫人派人提来了两桶凉水,直接倒在两人身上,这人才恢复了些意识。
刘月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满脸看戏表情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最后看着正在哭泣的母亲,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趴在刘母怀里一阵痛哭。
她的身体颤抖,手指紧紧地抓着刘母的衣服,心中一阵后悔,“怎么办啊母亲,怎么办啊!”
“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刘月茹痛哭流涕,“那个农家女,一定是她害我!娘,是她害我!”
“一定不会让她好过,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而另一边的吴兴良,现在也慢慢恢复了意识。他惊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此时身上已经被人盖上了衣服,但不用看就自己自己全身赤裸,他坐起身就问道:“我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在房间里喝酒吗?”这话一出。尤其是在后宅中的女子们,都明白了个大概。
庸霸王妃也在这时候赶来,毕竟是在她的庄子上出了这种事,作为主人必须要过问一番的。
她来了以后,立刻先安排了众人休息,又明令禁止今天的事外传,但今日的事情涉及到夫人实在过多,要想完全封住口是不可能的。
等众人都散了,这才开始查询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刘月茹和吴兴良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人,此时却出现在桑榆的房间里,而房间的主人桑榆此时却不在这里。
小青和小红率先被叫起来问话,小青跟小红照实说是聂雨薇将他们叫走的。
他们走到一半,觉得事情不对,这才匆匆回来。
回来以后没过多久就看见聂雨薇带着人过来了,至于房间里的桑榆什么时候走的?刘月茹跟吴兴良什么时候去的,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不得已,庸霸王妃立刻差人去请聂雨薇。
此时的聂雨薇在房间里颤颤巍巍的,完全不知该如何。
聂二夫人见聂雨薇来来回回六神无主的样子不对劲,便询问聂雨薇。
聂雨薇这才将事情全部告诉了聂二夫人。
聂二夫人大呼自己女儿糊涂,竟然贸然的自己去叫小青和小红叫两个婢女,被人抓住了把柄。
这事事关女儿的清誉和聂王府的名声,聂二夫人自然不能让聂雨薇将实情说出来。
所以在庸霸王妃来人请的时候,便悄声嘱咐嘱咐了聂云薇一番,然后跟聂雨薇一起去了,等到了庸霸王妃那里,聂二夫人便小声的跟庸霸王妃将聂雨薇参与的事情一番,当然,在她的描述里,聂雨薇对刘月茹想要做的事情是不知情的,她也是被刘月茹给利用了。
庸霸王妃本来便将所有的事情的都猜测了一个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又听聂二夫人这番话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但是发生在她的庄子上,实在是不光彩,她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给了聂二夫人一个安抚的眼神。
而刘夫人,将刘月茹安抚好以后便来到前厅跟拥庸霸王妃一阵哭泣,恰好聂二夫人在场,便将刘月茹诓骗聂雨薇的事情说了。
这事儿说起来也算是她咎由自取,但是刘夫人自然是不会认下这个罪,所以便想着将所有的罪责都摊在桑榆身上。
幸亏此时聂大夫人及时赶到,气势十足的开口道:“我们家的女儿在那儿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还能怨到我们身上?而且就算是我们女儿要害你们又怎么会傻到在自己的房间?至于具体事情是怎么着,想必在场的人都明白,又何必在这儿都说开呢?万一把事情闹大了,这事儿对谁有坏处可想而知。”
刘夫人恨得咬牙,但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聂大夫人也不知吃素的,对这养女更是多加维护,再加上这几年的永伯侯府越来越走下坡路,而聂家正值盛宠,聂老爷子再次上任,朝中瞬息万变,刘夫人实在是不敢往聂家身上泼脏水。
只得咽下这口气,去跟吴兴良母亲,吴母商量着将婚事定下来。
这事儿最开心的莫过于吴母啦,不费吹灰之力得了一个高门的媳妇,可谓是笑开了花。
而此时的桑榆,却躺在聂之恒的床上睡大觉。
早在桑榆躺在树上的时候,便有些昏昏欲睡,待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她本想下去,但她现在的房间,实在是无法休息。
桑榆本想去聂嘉灵的房里凑合一晚,却不想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再回神来的时候,就被人抱着,一路急行,来到这房间。
而抱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榆之珩。
“外面的事情不用你管,先好好休息。”榆之珩说完便出去了,而桑榆,索性就躺在他的床上睡起大觉,任外面找她找的翻天覆地,都不会影响到她。
一直到第二天,事情已经结束,面上一片风平浪静,除了当天晚上的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至少面上是如此,但但私下里,刘月茹和吴兴良的事情便已经传遍了天都的每一个官眷宅子。
而桑榆则是在榆之珩的注视中醒来。
“醒了?”
桑榆还没有从刚睁开眼就被美颜暴击中回过神来,就见榆之珩一张俊美的脸在她面前快速放大,唇上就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
刚刚睁开的眼睛再次闭上,榆之珩温热的唇让她全身开始发软,发热,而她也从最开始的承受慢慢地开始回应和索取。
而桑榆的这个小小的变化激励了榆之珩。
他一阵欣喜,整个人如同被鼓舞了一般,对桑榆展开了更猛烈的进攻。
桑榆被憋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不得不缴械投降。
榆之珩趴在桑榆的脖颈之上,大口的喘着气,耳边则是桑榆的喘气声,让他越发的心猿意马。
他难受的厉害,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对自己的折磨还是奖励。
片刻后,桑榆起身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竹影还贴心的送来了各种好吃的早点。
桑榆跟榆之珩吃完了以后,这才去了聂大夫人那里。
聂大夫人仔细打量了桑榆一番,将她里里外外都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现在桑榆是她的养女,但是,桑榆的身份让她不得不畏惧。
虽然说她确定凭桑榆的性格不会对她如何,但是桑榆长公主的名头还是会让她本能的害怕,毕竟这长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啊!
很快,众人便再次去庸霸王妃那里请安后,便开始了今天的踏青。
而李月茹和刘母则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回去了。
今日桑榆梳着反绾髻,头顶斜插着一支披霞莲蓬簪。手拿一柄牡丹薄纱菱扇,身着一袭乳白色的云丝披风,脚上穿一双乳烟缎攒珠绣鞋,还带了一件乳白色的面纱,更显得她清新脱俗,飘飘欲仙。
而聂嘉灵她梳着朝云近香髻,头顶斜插着一支丽水紫磨金步摇。手拿一柄泥金真丝绡麋竹扇,身着一袭樱红的撒花烟罗衫,脚上穿一双云丝绣鞋,整个人俏皮可爱,在这众多的贵女中格外的吸睛漂亮。
但是,聂嘉灵却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衣服,一层层的太过繁复不说,而且走起路来还特别的麻烦,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裙摆,可以说是非常的不方便。
而这次踏青的地方,是在城外的山上,这片山都已经被庸霸王府围了起来,根本就不会有外人和野兽过来。
山脚下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特别的漂亮,在往上走就是一片桃林,这时候桃花盛开,花香四溢,特别的好看。
聂嘉灵在山脚下转了一圈,看过了以后便觉得没有意思,便想着去山上看一眼。
虽然说身边的丫鬟暗香一直在阻止她,但是根本就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我们就是去看看,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奴婢是怕遇到什么危险……”
“这里都被庸霸王的人守着,会有什么危险啊,再说了,有什么样的危险是本小姐我解决不了的?安放心好了。”
聂嘉灵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暗香往上走。
越往上人越少,但是风景越好看,而且在山上面,聂嘉灵还发现了一颗树,上面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子。
聂嘉灵顾不得暗香的呼喊,朝着那颗大树就奔了过去。
等她到达大树那里,身后的暗香已经完全被她甩下了。
她豪放的在手上吐了两下唾沫三下两下的爬到了树上,这时不远处传来两个说话声。
“此时非同小可,一定不能办砸了。”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现在戚家和聂家都已经是……谁……”
聂嘉灵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锵——”两个拔剑的声音,还有两个脚步声朝着她的方向靠近。
聂嘉灵从未如此痛恨自己非要馋两个果子,这下好了,闯祸了吧!
“出来,我知道你在那儿……你出来我保证不杀你!”
聂嘉灵听到这话也一阵犹豫,到底要不要出来?
算了,大不了拼了。
这段时间她的武功长进了不少,桑榆之前每天都会教导她,而且还给她吃了一个强身健体的药丸,吃了以后身体也格外的有力气,现在对付几个高手都不在话下。
聂嘉灵咬牙,刚要下去,这时树下的灌木层里突然出来一个颤颤巍巍的举着手的男子。
“我……我……我就是过来小解,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对面站了两个黑衣人,蒙着面,看样子不是刚刚说话的两人,看样子应该是走了,留下这两人解决烂摊子。
那两人显然是没打算听那男子的解释,举起剑就朝着他刺去。
那男子吓得一阵尖叫的偏过头,竟然躲过了那剑。
聂嘉灵刚开始还在捂着耳边,忽而觉得一阵摇晃,却发现她所在的树竟然有些摇晃,顾不得什么,连忙一个飞身落下,刚好就落在了那男子的身后。
顿时,全场懵了。
桑榆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男子和黑衣人,又看了看那棵树,原来是那男子的躲过的剑砍在了树上,接连几次竟然将树快要砍断了。
所以就承受不住聂嘉灵的重量开始摇晃。
“哈哈哈……”桑榆看着虎视眈眈看着她的黑衣人,“那个……我就是路过,我……这就走,这就走……”
聂嘉灵转身就走,慢慢地开始跑。
但是身后的尖叫声却朝着她的方向越来越大。
聂嘉灵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男子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而他的身后则跟着那两个黑衣人。
聂嘉灵深吸一口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 倒霉蛋体质
聂嘉灵深吸一口气。
一直在心里默念,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是世家嫡女,大家闺秀,不能打架,不能打架。
但是此时下山的只有这一条路,那男子眼看着前面是一个柔弱的姑娘,虽然吓得尖叫,但还是不再向前跑,转过身看着那两个黑衣人。
“我告诉你们啊,我可是武林高手,你们不要逼我出手……啊……杀人啦,救命啦!”
聂嘉灵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男人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两个黑衣人也没有了耐心直接朝着男子就刺了过去。
聂嘉灵实在是忍不了了,一个旋身便踢了过去。
两个黑衣人根本就没有料到还有人阻止,一时不察手中的剑都被聂嘉灵给踢了去。
而你男子也在瞬间被聂嘉灵带走。
“啊……”那男子不停的尖叫,猛地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女子的怀里,不可置信的打了一个嗝。
很快,黑衣人从怀中掏出匕首朝着他们刺来,聂嘉灵将怀中的男子一个用力扔了出去,自己跟两个男子打斗一番之后飞速的将男子接在怀里。
“啊——”
男子继续尖叫,再睁开眼睛发现还是在那女子的怀里,而且那女子还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还勾起来笑了笑,男子不由的有些看呆了,还没有回过神来,自己的身体被聂嘉灵往上一提就飞了上去。
而再他身下则是一片刀光剑影。
这两个黑衣人的功夫不浅,聂嘉灵幸亏之前被桑榆教了几招,所以现在才能应付,但因为那个胆小的男子太过累赘,否则聂嘉灵早就将这两人得罪了。
“啊——”男子的尖叫声在山谷中不断的回荡,聂嘉灵眼看着男子要落下来,打斗的空隙又踢了一脚,人再次飞了上去。
等次数多了,男子反而是习惯了,尖叫的声音还少了不少,每次再落下来或者黑衣人要砍到他的时候,他都会大喊一声,“救命!”
聂嘉灵这时就会准时让他换个方向再飞一起。
直到,聂嘉灵终于将两个黑衣人解决掉,她最后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满意的甩了一下头发,这才拍了拍手。
“解决!”
“啊……救命——啪!”
什么声音?
好像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聂嘉灵这才想起她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
她机械的,慢慢的转过头,果然见那男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逼着眼睛,也不知生死。
聂嘉灵走过去,踢了他的腿一下,“喂。”
地上的人没什么动静。
“喂,醒醒,死了没?”
聂嘉灵又问了一遍,可是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聂嘉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白救了,死了,早知道就不救了。”
地上的男子幽幽转醒,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聂嘉灵的这句,“早知道就不救了。”
顿时火冒三丈,指着聂嘉灵的背影就道,“你这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明明是救了我,为什么要说什么早知道就不救了?”
聂嘉灵回头不可置信的听着那话,“你还发脾气,拜托你有没有搞错,是我救了你哎,结果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竟然还冲我发脾气,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那男子也从地上爬起来,“你这姑娘怎么还血口喷人啊,你是救了我不错,但是这话也不能乱说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感谢,我刚要感谢你,你就说我,我能不生气嘛!”
聂嘉灵都要被气笑了,“你这人还真是强词夺理,不可理喻,我说的对,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是不应该救你。”
那男子更气,“你看看你这姑娘,我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刚刚被你扔来扔去的,我都没说什么,你现在还说我……我,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越说声音越小,他看着聂嘉灵走远,回头看了那两个已经死透的黑衣人一眼,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而在那黑衣人身边则躺着一个湖水色的流苏,流苏上面是一块质地晶莹的玉佩。
他半眯着眼睛,颤颤巍巍的慢慢地靠近,最后用脚将那坠子划拉了过来,抓起来就朝着聂嘉灵的方向就追了过去,一边追还一边大喊:“姑娘,你……你等等我……”
聂嘉灵的脚程快,这么短的时间已经走出去很长一段路,那男子追的气喘吁吁,总算是看到了聂嘉灵的背影。
“喂,姑娘……啊——”
可怜的男子脚下一滑再次摔倒了。
而他此时站的位置刚好是高低,滑到后直接滚了下去。
聂嘉灵一肚子气,她走了一路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婢女,气呼呼的走了一路,忽而听到身后有说话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人,再低头却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他现在全身是泥土,就连衣服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更何况死男女了。
聂嘉灵咧着嘴后退了一步,踢了那人一脚,“喂……”
没有动静。
她又踢了一脚,“喂——”
还是没有动静,聂嘉灵心想,不会也是死了的吧!
今天真是倒霉,她想到刚刚自己好心的救下的男子,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要多事了。
她转身欲走,却不想刚转过身就被人捏住了裙角,“姑……姑娘……”
聂嘉灵回头,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聂嘉灵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地上的那人,这才发现这人,岂不是刚刚那个男子!
这怎么才这么一会儿没见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那男子颤巍巍的伸出手,而手里握着的正是那个湖蓝色的玉佩。
而那男子现在全身都是泥土,唯有那玉佩干干净净的,没有脏。
聂嘉灵自然也发现了一点,她弯腰接过坠子,这玉佩是她聂府的孩子每人一块的,没个上面都阴着自己的名字。
想必是刚刚聂嘉灵打斗掉的,如若这个男子有其他的心思,拿着这块玉佩就可以要挟于她,但是他没有,至少就说明这人不是什么坏人。
聂嘉灵将玉佩收好,这才弯腰将地上的男子给扶了起来。
一连摔了两次,这男子即使起来了也是全身疼痛,他扶着自己的腰,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先是将自己身上来回整理了一番,身上的泥土这才少了一些。
“喂,谢谢你啊~!”聂嘉灵道,“这玉佩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那男子也没想到聂嘉灵竟然突然会跟她道谢,有些尴尬的笑笑,“没……没事,毕竟我刚好看到了,想着对你可能很重要,所以才想给你送来,但没想到你走的太快了,我那个……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还有,刚刚的事情,谢谢你救了我……”
男子顿了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要不是你,可能我今天就死在那儿了……没想到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功夫这么好……”
聂嘉灵笑笑,她最喜欢别人夸她功夫好了,她的脸上的笑也真诚了不少,一屁股也坐在了那男子坐的石头上。“我从小就喜欢练武,对于读书啊,绣花啊,我看到就头疼,但是娘亲不要我学功夫,非说是女孩子武功太好了容易嫁不出去……”
那男子听到这话可就不认同了,“这话我不同意,在我看来,每个人的爱好不同,又没有人规定女子不能练武,难道说你女子武艺好了就不能出嫁了吗?”
这话得到了聂嘉灵的认同,“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有一个姐姐也是告诉我说,不要太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关键看自己想要什么,我之前一直都不太懂,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懂了。
她应该是想告诉我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对!”那男子也点头,“姑娘,你放心,你这么漂亮,武艺又好,以后一定会嫁一个如意郎君的。”
聂嘉灵笑了,“借你吉言,不过你是什么情况?又怎么会跑到山上来?刚刚没有伤到你吧?”
那男子叹了一口气,“没事,我都习惯了。”
男子继续道,“我本来就是想到山上随便逛逛结果一不小心迷路了,迷路就迷路了吧,没想到后来又遇上一头野猪,我一时害怕就慌不择路的跑,没想到就跑到了山上。
我当时太累了,便想着在休息一会儿喘口气,怕又遇上其他野兽,这才跑到了灌木层里,没想到就一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男子一口气说完,很是苦恼的叹了一口又一口气,继续道:“本来也没什么的,反正我在灌木层里,只要我不出声,他们就发现不了我。
可是……
可是……”
那男子委屈的要哭了,“我实在是太倒霉了,那个灌木层里突然爬出来一条这么长的蜈蚣。”
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看的聂嘉灵都害怕,“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动了动,没想到竟然就发现了,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听说事情的经过,聂嘉灵不得不佩服这人的语气,这可过的太衰了,她有心安慰她,但脑子里文字匮乏,最后只能干巴巴的道:“你听起来是挺倒霉的,但是你现在遇上我了,我从小运气就好,说不定就好了。”
那男子听到这话眼神都亮了。
“你真的从小运气就格外的好?”
“嗯。”聂嘉灵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从小时候开始,猜花灯只要是她选的都是最简单的,出去游玩的时候一定会最通畅的,一旦有什么事情也一定会避开她,之前天都还举办了一次活动,大概是让抽礼物,她抽中的一定是最好的。
这点在府中姐妹分东西的时候最能体现,她每次都能抽中自己最想要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要不是为了这男子她都不会想起来。
这男子见聂嘉灵点头,突然伸手就要握住她。
聂嘉灵快速的缩回手,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男子,“你干嘛?”
“我……我就是……想沾你一点好运气,我可是从小到大都是倒霉的体质,真的是喝凉水都是会塞牙缝的那种,本来好好地事情,只要经过我的手,必定会生出各种事端。所以我平时鲜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也会带上不少的手下,没想到这次阴差阳错跟属下走散了,也幸亏是遇上你,否则这次真的是要……总之,谢谢你,姑娘。”
“没事没事。”聂嘉灵无所谓的摆摆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种体质,她现在很是好奇,便继续问,“那你在自己府中就不会倒霉了吧?”
“会。”那男子道,“在床上睡觉床板会掉,下雨的时候屋顶会坏,而且专门坏我坐着的地上,出门的时候会摔倒,就算是摔倒地上也刚好会有点什么东西磕我一下……”
聂嘉灵:……
这……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信邪,后来……我就习惯了,也不喜欢出门了,毕竟在家里摔倒了也不丢人,但是如果在大街上摔倒了,那就丢死人了。”
聂嘉灵想了想本来好好地走着,突然摔倒,确实是有够丢人的。
这人的体质还真是……异于常人。
那男子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聂嘉灵,“姑娘你刚刚不是说,你从小运气就特别好,所以我想着握一下你的手,那样我的运气会不会就好一点……”
聂嘉灵看着男子期盼的眼神,缓缓地道:“应该……不会吧……”
可是,那男子用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这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正在撒娇的二哈,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索性就咬了咬牙,“要不……你试试?”
她说完便伸出手。
那男子咽了一下口水,将自己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又擦,又哈了一口气,双手反复摩擦,这才颤巍巍的伸出来慢慢地、慢慢地靠近聂嘉灵的手。
然后一点点、一点点的握住。
两手相握,陌生的触感让两人心头一颤,双双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小姐——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强抢姑娘
“小姐——啊——”
这时,聂嘉灵的婢女暗香带着一行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远远地就看见聂嘉灵跟一个男子两手交握,四目相对,口中刚刚叫出的话都不知道怎么收回了,下意识的尖叫一声。
聂嘉灵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一脚就将那男子踹了出去。
“啊——色狼啊——”
聂嘉灵急中生智又喊了一声,但是,聂嘉灵踹的急,一时没控制好力度,那男子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聂嘉灵,而后重重的落在地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聂嘉灵都惊呆了,在心里一阵祈祷道歉。
你可不要怨我啊,我可不是故意要踹你的,实在是事急从权,她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总不能让别人以为他们在私相授受,这已经是她暂时能想到的最好、最快的方法了,只是这男子要吃些亏了。
聂嘉灵当时也想过,看这男子穿的也一般,也没有下人,但是能出现在这宴会里,聂嘉灵又不认识他,估计便是出自那小门小户的,就算是得罪了到时候也可以找补。
这种欺软怕硬的性格,聂嘉灵可是打小就熟悉。
此时,聂嘉灵的婢女暗香已经冲了过来,而婢女身后跟着,聂夫人和一众的贵女。
暗香当时没有跟上聂嘉灵,抬头便不见了聂嘉灵的身影,她着急的大喊,来回的找也没找的她的身影,没想法又跑回去搬救兵,现在已经有护卫冲上山去了,而这些贵女们则是为了跟着他们帮忙外加看热闹吃瓜的。
“小姐,你没事儿吧?”暗香关切的问道。
聂嘉灵尴尬的笑笑,“呵呵,没事儿,我刚刚已经把那个色狼打跑了。”
那男子也幸亏现在没有了意识,否则现在能气的吐出血来。
聂夫人此时上前激动地抱着女儿的手,“你可吓死娘了,万一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让你娘我以后可如何是好?”
许是因为之前丢过女儿的经历,让她现在格外的敏感,抱着聂嘉灵就是一通哭泣,聂嘉灵安抚她之后,她这才擦了擦泪,将目光转向那男子,恶狠狠道:“来人!将这男子给我绑起来带回府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对我的女儿无理。”
聂嘉玲连忙阻止:“娘,娘,娘,不要,他还是我来处理,我来处理。”
“你个姑娘家有什么好处理的,你知道如何做吗?再说了,她本来就是对你不利的色狼,你要是处理,对你的名声不好。”
“不会的,不会的……”聂嘉玲还欲再说,但是被聂夫人强行阻止,聂嘉灵看着聂夫人的脸色,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听说聂夫人打算先带到府中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带到福州,她就有办法救人,还好还好。
而此时,另一边的桑榆和戚云景站在一起。
戚云景看着桑榆,沉吟良久,道:“在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之前见过姑娘吧?”
桑榆的眼睛眯了眯,“恕小女子眼拙,今日是第一次见戚公子呢?”
“桑榆姑娘,别来无恙?”戚云景忽然直视着桑榆的眼睛。
桑榆这才笑了笑,“戚公子比传言的还要聪明些。”
“姑娘谬赞,如若再聪明一点,就不会再听到姑娘的死讯而惋惜了。”
“一个过客而已,没有什么惋惜不惋惜的。”
“是不是过客,这可不是姑娘说了算的。”戚云景看着桑榆的眼睛,眼神里多了几分桑榆看不清的东西。
桑榆抬眸,看了念云锦一眼,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戚云景,你还请注意,她可不是什么姑娘!”
榆之珩从桑榆身后出来,满脸冰冷的盯着戚云景,仿佛要将他脸给盯破,然后才拉着桑榆走了。
聂之珩桑榆的手往前走,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当着众多人的面,丝毫不顾大家的看法。
这下不仅是戚云景惊呆了,就连其他人都惊呆了。
而且戚云景看着榆之珩拉着桑榆的背影,脑海中忽然想起之前在桑榆家看到的那男子的身影,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桑榆抽回榆之珩的手,转身欲走,被榆之珩再次拉住。
桑榆对榆之珩怒目而视。
现在周围这么多人,她说什么都说不清了。
但聂之珩现在没有任何的理智,他什么都听不住进去,再次抓起桑榆的手拉着她就走,根本不顾桑榆的挣扎。
一边走还一边跟周围的人怒吼道:“看什么,没见过本王抢姑娘?要是觉得不服可以去聂府报信,一个聂府,本王还不怕!”
一席话说的又无赖又有底气,可偏偏没有人敢反驳他。
桑榆也是第一次见榆之珩如此生气,阴厉的脸上满是冰冷,眼神就像是刀子。就是就连桑榆心中也有些许的害怕,完全摸不准他的心里,索性就由他去了。
榆之珩拉着桑榆,在一处僻静处停下。
桑榆揉揉自己的手腕,道,“你到底要干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聂之珩转头盯着桑榆,“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桑榆说:“我在做什么?”
“你整天在朝着其他男人笑。”聂之珩彻底的怒了,“我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明明已经成亲了,可你偏偏要做聂家的养女!”
“凭什么!你明明是我的媳妇儿!可你要做他们的养女,可以,那做他的养女和做我的媳妇儿冲突吗?和做我的王妃冲突吗?明明我才是可以站在你身边的男人,可是你偏偏要去招惹其他的男人,我就如此的不堪吗?为什么就不肯承认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
我特地去打仗,去边关,就是为了保护你!我害怕你受伤,害怕你想起来会讨厌我,所以我不舍得碰你。
但是你现在都想起来了,就不要我了!凭什么?
难道我是你养的玩具吗?
想要的时候就招惹我一下,不想要的时候就推开我?你可以跟所有的人亲近,为什么要推开我?
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桑榆,你有心吗?
我那么小心翼翼的护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榆之珩越说越起劲,越说越伤心,倒是桑榆给说懵了。
过了半晌,桑榆才喃喃道:“我没有不承认你呀,我没有否认过我们的关系呀,我们一直都是夫妻。”
一句话让榆之珩所有的火气在瞬间浇灭了。
“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就是夫妻,你一直都是我的相公,所以我才会放心的在你的床上睡觉。”
聂之珩笑了。
桑榆继续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她看着榆之珩的脸,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是苍洲最有名望的摄政王。
这样的男人,是她养成的。
“之珩,我并不是什么都会的。在你之前,我没有爱过别人,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爱,我不知道应该和你如何相处,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但是我会尝试……”
桑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榆之珩抱在了怀里,其余的话对榆之珩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桑榆心里有他,她还是他的王妃就够了。
聂之珩太开心了。
他抱着桑榆转了一个圈,桑榆在她的怀里高兴的大笑,耳边是榆之珩的心跳声和笑声,这样开心真实的榆之珩,桑榆第一次见。
其实,桑榆这人是不相信爱的。
这东西,太过虚无缥缈,她这辈子上辈子活的太过清醒,反而感受不到这份爱,反而是失忆那段时间迷迷糊糊的有些感觉,但是太过缥缈。
在她看来,爱是一瞬间一时的事情,它可以来源于任何一个瞬间,一个眼神一句话,但是,它不会长久。
因为,爱会变质。
这是桑榆在前世三十多年以来的身边所有的人的经历,包括各种专家研究等等一律总结出来的结论。
总之,就是不靠谱。
所以她不想碰,但是看着面前的这个一直在隐忍自己又满是委屈的少年的,她突然觉得,或许,她可以试一试,就算是失败了,又怎么样?
那也是人生中一段特有的经历呢!
桑榆回去以后,果然就成了八卦的中心,各种各样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或羡慕或鄙夷。
夏明宣悄悄的来到桑榆身边,“喂,你跟摄政王是什么情况?”
桑榆心想她跟榆之珩的事情早晚都瞒不住,还是早些告诉夏明宣吧,刚要开口聂雨馨便走了过来,而她身后还跟着柳若雅和林宝君。
“哼!这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一点礼数都没有,真是将我们聂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就是,就是,照我说啊,这乡下来的就是没有什么教养,估计她现在以为自己已经是摄政王的心上人,下一步就要做王妃了吧!”
“呸——就她?一个农女还想做王妃?简直是痴人做梦!摄政王是什么人,估计也就是图她一时新鲜玩一玩,等玩腻了就扔了。”
……
几个人说话越来越难听,桑榆看向聂雨馨,眼中带着几分凌厉,“我看几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我可是听说了,这摄政王脾气古怪,虽然长得俊俏,但是鲜少有人能近他的身,他现在公然说喜欢我,想必你们是嫉妒了吧!”
“你……放屁!”聂雨馨几人被桑榆说的脸色难看,刚要再说就见远处一阵吵闹看,很快就有人喊说是聂家的女儿在山上走丢了,婢女下来找人救,桑榆这才放过聂雨馨他们,急忙跟着去上山了。
却不想刚走到一半就看见聂嘉灵在暴打一男子,她倒是没事,倒是那男子,看样子是打的不轻。
桑榆看着聂嘉灵那副心虚的样子,想必其中还有隐情,让小红暗中对那男子关照了一番,这才下山了。
下山后因为聂夫人还有事,所以他们便告知了庸霸王妃早早的回去了。
庸霸王妃也听说了聂嘉灵差点出事情,安抚一番,还给准备一点安神的补品,又派人将聂夫人等人送了回去。
所以,聂大夫人,聂嘉灵和桑榆便早早的回府了。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庸霸王妃面前落下一黑衣人,他跪在庸霸王妃面前道:“属下无能,未能发现她有何异常。”
“哦?”庸霸王妃喝了一口茶,“那你可查出她昨日是在何处?”
“属下无能!”黑衣人的头埋的很低。
“真是混账!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的眼皮子的底下,但是你们竟然连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我留你们何用?”
黑衣人跪的更低了,“王妃饶命,属下将所有的地方都查了一遍,像是被人将所有的线索都抹掉了,没有任何的痕迹,不过,今日发现摄政王看中了那女子!”
“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还用你说?”庸霸王妃将茶杯猛地放在桌子上,“继续跟着她,一旦有什么情况,即刻来报!”
“是!”
黑衣人退下了。
庸霸王妃却捂着头一阵头疼,“这次的宴会还真是状况百出啊,一个乡下来的养女,竟然能掀起这么大的浪来。”
身后的嬷嬷在这时开口道:“王妃,老奴觉得您不如从摄政王那边下手。”
“你的意思是……”
“摄政王这么多年一直都不近女色,怎么就今天见了那农女一次就看上了呢?而且都传那女子长相极丑又带着面纱,凭什么能吸引摄政王的青睐呢?”
“对。”庸霸王妃站起来,“你说的对,是我把这一点给忽略了,来人,去将摄政王请来。”
庸霸王妃坐下,又喝了一口茶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他们筹划了一辈子,万万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早在几个月之前,庸霸王发现长公主的踪迹,吓得她好几晚没有睡觉,后来传来她死在瘟疫中的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欺负我
早在几个月之前,庸霸王发现长公主的踪迹,吓得她好几晚没有睡觉,后来传来她死在瘟疫中的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最近,她总是有些心绪不宁的不舒服。
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
这时,出去请摄政王的人回来了,“启禀王妃,属下刚刚去请摄政王,得知消息摄政王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庸霸王妃沉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行了,知道了,下去吧!”
摄政王,他竟然没有打任何的招呼就走了,真是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身后的嬷嬷也看出了庸霸王妃的脸色,在这时安慰她道:“王妃何必生气,那摄政王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就连龙椅上的那位,他又何曾放在眼里过?”
“哼!”庸霸王妃一巴掌拍在桌上,“龙椅那位算的了什么,一个傀儡罢了!”
摄政王看上聂家养女的事情,瞬间在天都城传开了。
而庸霸王妃举办的这场春日宴也成为当时天都的一个谈资。
涉及各种传闻,八卦为一体。其中就有永伯侯女儿刘月茹跟一个小小的准五品文官的长子吴兴良订婚的消息,而且吴兴良天都中无人不知他就是一个混不灵的。
这场婚事顿时跌破众人的眼镜。
其中的龌龊就算是众人不知,也能猜个大概,更可气的是天都中还有人给编成了话本子,更有戏班子编成了戏剧,深受天都贵人们的喜爱。
这话传到了永伯侯府,刘月茹气的将房中的东西都摔了一个遍,“一定是那个贱人,是她故意传出来,去给我查,我定要让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小……小姐……”身边的婢女小声道,“夫人已经查过了,据说这消息是……摄政王命人传的。”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传的,丝毫不顾永伯侯的脸色,气的永伯侯险些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可偏偏对着摄政王没有任何的办法。
摄政王现在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却偏偏看上了一个小小的养女,而且还拽着人家养女的手不放。
据说这养女还是一个长相奇丑的人戴着面纱。消息传开以后,自然也就传到了左右丞相的耳朵里。
聂翊这日下朝回家以后,问聂二夫人家里是不是养女。
聂二夫人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怎么连你也问她?她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让你们夫子都对她这么有兴趣?我都快要让她烦死了。”
这话倒让聂翊疑惑了。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二夫人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因为聂之才得知榆之珩喜欢桑榆之后,聂二公子聂之才就有些急了。
他知道自己各方面都比不过榆之珩,而且榆之珩权势大,生怕自己到手的媳妇儿跑了,所以就来求着聂夫人给他做主收了桑榆。
但是聂夫人哪里会同意,所以聂二公子就开始耍无赖,绝食,跟聂夫人闹,聂夫人气的头疼。
聂翊只是知道榆之珩和桑榆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二儿子竟然还跟这个养女有所瓜葛,看来这女子就是一个祸水,坚决不能留。
聂二夫人也在这时道:“这个女人就不是什么安分的,自从她来了以后我们家里就没有安静过,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
“哦?”聂翊来了兴趣。
聂二夫人年纪大了,聂翊平时也很少来她的房里,现在见聂翊来了兴趣,便细细将这段时间桑榆来了以后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跟聂翊说了一遍。
尤其是在说到聂老爷子竟然为了桑榆帮忙从宫中请御医,而且还明显偏袒桑榆的时候,这才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养女是聂老爷子带回来的。聂老爷子之前的老家是在祈来县。
再联想一下那养女的年龄……
而之前发现长公主踪迹的地方也是祈来县。
这未免是太巧了一点……
他沉吟了一会儿。
忽而站起身穿上衣服出去了。
身后的聂二夫人气的咬牙,心想这次肯定又去了那个小妖精哪里。
很快。聂翊和戚晔见面了。
两人坐定好,对视一眼,聂翊便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戚晔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这怎么可能,当时我们的人都在那儿亲眼看着她死在了那里,现在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而且他堂堂一个长公主,又怎么会甘于做一个养女?”
“他连一个农女都能做,一个养女又有什么做不得?”聂翊道。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但戚晔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聂翊明显是杞人忧天了。
两人没有谈到一块儿,不欢而散。
而此时的桑榆也有些头大。
原来是聂嘉灵之前带回来的那个男子醒了,聂嘉灵有心救人,但是自己没有办法,便求到了桑榆这边。
桑榆无奈便让小红出去探一下情况。
本来聂夫人是很愤怒的,她恨不得将这个男子千刀万剐。
只要想到自己好好的女儿差点被这个色狼糟蹋,就恨不得现在将这个男子打死。
但是当她们带着男子回府之后,还没来得及审问这男子,这男子竟然自己就醒了。
他惊讶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被绑在柴房里,连忙呜呜的叫人。
下人将消息递到了聂夫人这边,这才特地过来审问他。
但是,当这男子得知自己是色狼还差点玷污了聂嘉灵之后,惊讶的张大了嘴,过了半晌才喃喃道:“明明是她欺负我,明明是她要占我的便宜,脱我的衣服,她力气那么大,武艺那么高,上来就要脱我的衣服,我不从她就打我……”
男子说的委屈,“而且,她还把我推过来推过去,还将我扔的那么高,我不听话,她就打我,你看我浑身的伤口都是她打的。”
男子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都哭了起来,好不可怜。
聂夫人看他样子实在是不像作假,而且自己那女儿的本事她也是知道的。
但是,饶是就算是聂夫人,这些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场面,这会儿也是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说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将一个大男子给打哭了,打晕了,而且最后还嫁祸到对方身上,这话,一般人能信?
“你胡说八道,我女儿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男子也惊了,他几乎要跳起来,破口而出,“她温柔贤淑?她知书达理?她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血能呲一丈远,她的眼皮都不会动一下!”
这话,可让聂夫人给吓到了。
她猛得站起来,冷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那男子道,“你闭嘴!”
话落又吩咐人看好他,这才转身出去了。
而聂嘉玲在回府之后,就开始想尽办法解救那男子。
但是那男子是聂夫人的人给带走的,看管的极严,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靠近,最后将主意打到了桑榆那里,便想着让桑榆帮帮她。
他知道桑榆武功好,又有些本事。而且爷爷对她还另眼相看,说不定还真能帮到她,所以便来到这儿软磨硬泡。
桑榆被他烦的头疼。刚要开口就见小青急匆匆的过来说“聂夫人来了!”
聂嘉灵吓得立刻缩在桑榆的身后。
聂夫人气急,根本没有管桑榆是否在场,直接看着聂嘉灵便怒道:“给我跪下!”
聂嘉灵从未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立刻就跪下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
聂嘉灵小心的抬起头,不死心的摇摇头,“还望母亲明示,女儿实在不知。”
聂夫人看着聂嘉灵,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今天是不是杀了人?”
聂嘉灵猛地抬头。
桑榆也抬头注视着他们。
“娘……娘是这是挺谁胡说八道呢,我怎么可能杀人呢?”聂嘉灵这话说的明显吗,没有底气。
聂夫人这话心乱如麻,也没有察觉到聂嘉灵的异常,继续说道:“就是带回来的那小子,他说是你……你强行占他的便宜……”
“你说什么?”聂嘉灵听了这话,声音都提高了不少,“我猥琐他?那小子真是这样说的?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你看我不就杀了他。”
聂嘉灵站起身,说着就要冲出去,看样子恨不得将男子大卸八块。
聂夫人见到女儿还是这般鲁莽,气的手指都颤抖,她指着聂嘉灵,“快点拉住她!”
桑榆快步拉住聂嘉灵,就听聂夫人继续道:“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这般暴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这可从何体统!”
话虽这样说,但也已经放心了大半。
“我问你,你是否真的杀人。”
聂夫人又问。
毕竟这事非同小可,绝对不能糊弄过去。
聂嘉灵听了这话,立刻老老实实的跪好,小声的道,“我也不是故意杀他们的,我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啊,我可是为了自保。”
“你一个女孩子家,他们为什么要杀你?”聂夫人一阵心惊胆战。
聂嘉灵也很委屈,“我只不过是想在树上摘个果子吃,没想到他们跑到树下说什么话,一不小心被我听到了,他们就要杀了我灭口。还有那个男子也是一样,他们也是要杀他的,刚好碰到了我,我就把他们给杀了,顺便救了那个男子。”
“你这丫头。”聂夫人吓坏了,“你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竟然敢随便跟人动手,他们可都是杀手啊,一不小心小命都要搭上啊!”
她也是在回府的时候听身边的嬷嬷说,庸霸王妃派人找聂嘉灵的时候在山顶上发现了两具尸体,她当时还觉得庆幸,没有事伤到自己的女儿,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自己柔弱的女儿给杀的!
聂夫人觉得不可思议、
而聂夫人的话,聂嘉灵可不认同。以前她可能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是现在她可不是了,她可是吃了桑榆给的灵丹妙药,经过她亲自的指导了,一般的高手都不再话下。
“你可记得当时什么什么人,说的什么话?”
桑榆突然开口道,聂嘉灵想了想道:“我没看到他们的模样,只是知道是两个男子,而且我还听到他们说不能有什么纰漏,很重要之类的,而且还提到了聂府和戚府,不知道那男子有没有听到其他的事情。”
聂府和戚府?
桑榆一阵沉思。
而聂夫人听了松了一口气。
心想当时在场的人都已经被杀,想必不会再引起什么祸患。
就怕是那两个男子在暗中看到了聂嘉灵的模样,如果真是那样,对方一定不会留下活口,今晚就会再来。
桑榆想到这里便对聂夫人道:“今日要加强府中的守卫,还有那男子,一定要严加看管,如果夫人放心,最后是放在我这里。”
“这……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要加强守卫?”
“如果对方看到了嘉灵的脸,那么他们就一定不会让她或者,因为他们不知道嘉灵是否看见了他们的脸,为了以防万一,今晚也会铤而走险。”
“啊!”聂夫人呆了,“那可如何是好,那岂不是我的女儿就危险了。”
“无碍!”桑榆道,“有我在,必然会保护好嘉灵的安全。”
“你也是个小丫头,用什么保护啊,他们来的话肯定是高手,不行不行。”
而聂夫人的眼里,桑榆虽然是长公主,但也终究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哪里会有什么本事啊!
所以,聂夫人说完就去找护卫去了。
而被质疑的桑榆,差点就自闭了。
很快,天黑了。
桑榆让聂嘉灵和那男子都去了自己的房子,而自己则扮成了聂嘉灵的样子躺在聂嘉灵的床上。
皎洁的月光照过来可以看见她乌黑的长发和曼妙的背影。
过了不知有多久,寂静的压力忽然传来一阵很轻巧的声音,声音很小很小,是人踩在瓦片上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地靠近了桑榆的上方。
这时,紧闭着眼睛桑榆在瞬间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七章 懂她
整个聂府现在都被守卫的如同铁桶一般。
聂夫人在得知晚上可能还会有刺客来的时候,立刻便将消息告诉了聂风,聂风又将事情告诉了聂老爷子。
聂老爷子从聂夫人那里得知桑榆知道此事,而且还说让聂夫人放心的时候,缕着胡子沉吟一会儿,嘱咐聂夫人放心,又将府中的守卫大半都调到了聂嘉灵的院子里,就连自己暗中的护卫也调了一半过去。
夜里,聂老爷子站在窗前看着聂嘉灵院子的方向,喃喃的道:“这场风雨,终究是来了。”
聂嘉灵房间的门窗都紧紧地闭着。
但是,黑衣人却从房顶落下,悄无声息的没有一点声音。
黑衣人靠近床边,手中的剑还没有落下,在床上躺着的桑榆便在瞬间弹跳而起,手中银光一闪,那黑衣人就倒在了地上。
第一人落下,第二人飞来,桑榆站在床前,手指飞舞,原本手中的匕首就像是有了意识一般朝着那人刺去。
一个匕首不成,再来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
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过来,一把又一把的匕首飞来,桑榆无需动手,几个动作就可以让几个黑衣人倒下。
可怜的他们就连桑榆的模样都没有见过,就闭上了眼睛。
桑榆低眸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冷哼一声,“我苍洲的血脉不是谁都能有的,这个皇位,也不是谁都可以坐的。”
她身姿挺直,气场强大,眼神冷冽,月光拉长了她的影子,就像是这黑夜中最为强大的女王。
这时,一时在暗处监视的人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桑榆眼神一转,手指一伸,地上的匕首便直直的刺去。
“啊——”暗处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便躺在了地上,而在暗处的另一人……
桑榆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冷嗤一声,“罢了。”就让他去吧,“这天都安稳日子过的也太久了,也该让他们有些危机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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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都城的另一边,一个黑衣男子在暗夜中一路疾行,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直到在一片豪华的宅子上方失去了踪迹。
“什么?”一人猛地站的起来,“这怎么可能!”
“主子,属下全部都是亲眼所见,保证是句句属实。”黑衣人跪下,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现在的手指都有些颤抖,实在是刚刚的场面太过匪夷所思,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难道是她真的回来了?”该男子穿一身金丝华服,身材魁梧,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脸上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几乎是横布整张脸,看起来特别的骇人。
“知道了,下去了。”他摆了摆手,黑衣人立刻起身欲走,却不想刚刚转过身就被一剑从身后贯穿。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自己的主子,他伺候了主子三十几年,从来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的主子手里。
“刷——”男子抽回剑,冷冷的道:“不要怪我,怪就怪你今天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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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的院子里。
聂嘉灵和聂夫人焦急的来回镀步。
聂老爷子和你聂风也过来了。
他们还算是镇定,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只是这喝茶的次数明显的多了不少。
唯有那个男子,还被绑着扔在角落里。
聂嘉灵趁着大家不注意,小心的靠过去。
刚走近,那男子就睁大了眼睛,满脸的委屈和气愤。
聂嘉灵连忙双手做辑,无声的赔罪,又过去帮他松绑。
解开绳子,那男子立刻便将自己嘴里的布拿出来,刚要张口就被聂嘉灵捂住了嘴!
“嘘——”聂嘉灵指了指聂夫人那边。
那男子点了点头,聂嘉灵这才松开了手。
但是,对方却看了她一眼,转过了身。
这下,这让聂嘉灵疑惑了,她将男子的肩膀掰过来,用眼神像他示意,好像是再说,“你干嘛转过去?”
那男子瞪着聂嘉灵,仿佛在说,“不转过去,难道在让你说我非礼你吗?再把我踹飞出去怎么办?”
聂嘉灵有些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小声的道:“我那不是跟你道歉了嘛,再说了我当时不是没有办法嘛,难道你要让别人看见我们手牵着手?到时候恐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搞不好最后我还要嫁给你呢?”
听到这话那男子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身体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聂嘉灵可不开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聂嘉灵又重复了一遍,“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成功的让聂夫人,聂风和聂老爷子看到了他们两个。
“你这是还嫌弃我?”
“你竟然还嫌弃我!”
聂嘉灵怒了,“我都不嫌弃你,你居然还嫌弃我!”
聂嘉灵要气死了,根本不顾聂夫人聂风震惊的眼神,满脑子都是,这个又笨又弱又爱哭的男人竟然还嫌弃她!
她可是聂家的嫡女!祖父是皇上的太傅!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谁见了她不羡慕?结果到头来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臭男人给嫌弃了。
“聂嘉灵!”
聂夫人走了过来,“谁让你把他松开的。”
“行了,你也别管她了,就随她去吧!”聂老爷子现在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也知道那男子不是个坏的,虽然身份还是存疑,但也没有必要还绑着了,想到这里,老爷子开口道:“这位小公子,之前小女不知礼数多有得罪,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啊?”
那男子见老爷子问起,立刻起身抚平衣衫端正行礼道:“在下姓骆,名永生,是阳城人士,这次是随父上任,那日碰巧迷了路,这才冲突了贵府的小姐,还往太傅见谅。”
“你认识我?”
“太傅之名,整个苍洲无人不知,小生不才,自小就仰慕太傅,太傅的文章小生也全部都读过。”骆永生谦卑有礼的一席话,深受聂老爷子和聂风的喜爱,就连聂夫人都觉得这人顺眼了不少,唯有聂嘉灵冷哼了一声,“装模作样!”
聂老爷子喝了一口茶,“阳城,那里四季如春,是个好地方,跟父亲上任的话,想必便是刚刚上任的三品侍郎骆缤元了。”
“正是家父。”
“好啊!”聂老爷子缕着胡子,嘴角难得带了些笑意,“不错,书香世家,骆缤元在阳城就秉公执法,深受百姓的爱戴,现在来这天都,也是一股清流啊!”
“太傅谬赞。”
“可有功名?”
“今年就会上场。”
“好,后生可畏啊!”聂老爷子越看越觉得骆永生顺眼,两人交谈期间这让着等待的时间过得快了些,而聂老爷子也在和骆永生的交谈中得知,那日他们在山上遇见的两个男子,似乎是针对聂府有什么计划,不巧他们无意中听到了。
不过,这聂府是指聂家的大房还是二房,恐怕还有待商议。
而能对付聂家的,不用想也知道有哪几位。
正想着,桑榆回来了。
聂夫人立刻冲上前去,“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还没有收到任何刺客来的消息啊!
“已经解决了。”桑榆道,似是为了解答聂夫人的疑惑,她又补充了一句,“让那些护卫都撤回来吧,他们在那儿也没什么用,对方都是高手,根本不会让他们发现。”
聂夫人:……
聂远东也站起来,“可留有活口。”
“没有,全杀了。”
聂老爷子:……
“这……就不知道对方是谁了。”
“是谁不重要,反正逃不出那几个,谁也跑不了。”
聂老爷子看着桑榆的样子,又想起多年之前的桑榆,也是这般的自信,光芒万丈,强大的让人胆寒的一个存在。
而现在,那个令人胆寒的长公主又回来了。
=
第二日,中午。
桑瑜终于睁开了眼睛。
昨日熬到太晚,就算是睡到现在还是不太有精神。
小青和小红也知道桑榆昨夜劳累,今日也没有过来打扰她。
因为他们发现她们跟的主子了不得,不仅功夫了得,而且府中的夫人和老爷都对她青睐有加,而且他们还发现竟然有男子出现在桑榆的房里。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惊讶,后来发现桑榆习以为常以后,他们慢慢也习惯了,所以今日在看见那男子以后也就淡定的转头,当做没看见了。
而桑榆看着又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榆之珩,都见怪不怪了。
“水。”
榆之珩立刻给递上一杯水,而且还特地兑了,保证温度刚好。
桑榆坐起身,榆之珩立刻便给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手还在轻轻的给桑榆按着腿。
这般殷勤的榆之珩倒让桑榆挑了挑眉,“说吧,什么事?”
“我想接你回去。”
桑榆装傻,“回哪儿?我在这儿挺好的。”
榆之珩不高兴了,“回我们的家,难道你不想认账了吗?”
桑榆看着一秒变脸的榆之珩,忍不住的笑了笑,“认,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是时候?”榆之珩道,“桑榆,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桑榆顿住,“你怎么……”
“你回到天都已经这么久了,如果你想可以直接到皇宫坐上你想要的位置,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但是你没有。所以我就在怀疑,你是不是在怕什么?”
没等桑榆回答,榆之珩便继续道:“近乡情怯吧!”
榆之珩将桑榆抱在怀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或许这里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或许是他的背叛,让你觉得害怕难以面对,但是我想对你说的是,桑榆,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在的。
我虽然在开始的时候晚了一步,但是我现在已经追上来了,我一直都陪着你,无论是做什么,去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的。
所以,桑榆,不要怕,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你。”
桑榆自嘲的笑笑,她一直以为榆之珩就是一个单纯迷恋她的少年,没想到人竟然是懂她的。
他懂她的心结在哪里?
懂她的弱点在哪里,所以他精准的抓住了她的弱点,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身边。
她趴在榆之珩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耳边是他带着几分蛊惑的话,“桑榆,来我身边吧,我跟你一起,做你想做的事,我来做你的后盾,在我身边,我会重新给你一个婚礼,好不好?”
桑榆曾经想过,像她那种铁石一般,从来不相信爱情的人又怎么会在那天受了榆之珩的蛊惑,同意了他的话,这才让自己彻底的跟他绑在了一起。
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结果,后来觉得,或许是那日的榆之珩的话太具有蛊惑里,又或许是,那时的她或许在她未察觉的时候便对那个深情的少年动了心,所以才会甘愿受他的蛊惑,同意他的提议。
爱情啊,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一个人的处心积虑,往往都是另一个人的默许放纵。
=
夜里。
漆黑不见五指,此时的永昌候府的灯还亮着。
永昌候刘喜荣正坐在书房里看着一封迷信。
他打开信浏览一遍之后便将信纸折叠放在油灯旁边便要烧毁。
这时,桌旁的煤油灯竟然灭了。
“谁!”刘喜荣惊叫一声,拿着信纸的手都有些颤抖,幸亏是还有两盏油灯,足以让他看清书房。
空无一人。
刘喜荣暗中松了一口气。
可是,额头上滴落的汗珠却出卖了他。
他再次点燃油灯,微弱的光亮再次照亮面前的桌案,他颤抖着再次点燃,还没等靠近就听见一个清丽的声音,“别急嘛!”
“谁!”刘喜荣惊叫一声,手中的信纸因为害怕也掉在了地上。
“这信我还没看呢?”清丽的声音再次传来。
“谁在那里!”
刘喜荣害怕的后退,却没有发现他掉在地上的信纸已经不见了。
而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一个女子。
她长相绝美,手中拿着的,正是刘喜荣手中的那封信。
第一百一十八章 提亲
夜色如墨,有风从窗檐吹过,书房内的油灯随着风忽明忽暗,照的桑榆的脸也是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你……你是谁?”刘喜荣吓坏了,声音都开始颤抖。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桑榆扬了扬手中的信纸,随意的打开,一目十行看完。
“刘喜荣,我以为当年你害我的时候就已经将我的脸印在了脑子里。”
风停了,书房里的油灯不再晃动,还算明亮的灯光照着桑榆的脸,看在刘喜荣的眼睛里却仿佛是看到了鬼。
“你……你是……”刘喜荣猛地站起身后退了几步,“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觉得不可能?”桑榆上前几步。
“你……你别过来……”刘喜荣吓得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害怕吗?”桑榆笑笑,手指虚空一指,桌上的毛笔凌空飞了起来。
“我以为你敢害我就不会害怕。”
她手指再一指,桌案上的奏折飞了起来。
“你……”刘喜荣猛地跪下,“长公主,属下错了,属下罪该万死,还望长公主饶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磕头,额头装在地上砰砰的响,双腿都在轻微颤抖,冷汗一阵阵冒出。
“刘喜荣,要想活命,你知道该如何做。”
“属下知道,属下知道,属下这就是去请辞……”话音刚落,原本悬在空中的笔和折子在瞬间落下,惊的跪在地上的刘喜荣颤了颤。
他在地上跪了许久,直到门外的手下听到动静进来,见刘喜荣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才小声的叫了几声,“老爷——”
“老爷——”
“你怎么了?老爷——”
刘喜荣猛地抬起头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都是冷汗。
他环视了一圈,确定此时的桑榆惊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错不了,凡此血脉者,无需武器,只要他们想可以操控万物。他也是在很多年之前听人说过一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她……她真的回来了。”
“老爷,你在说些什么啊?”手下见刘喜荣疯疯癫癫的也吓坏了,连忙吩咐人去喊太医,并将刘喜荣扶到了屋里。
=
这几日,天都城里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永昌候府的嫡女刘月茹竟然真的跟一个五品的文官之子吴兴良订了亲,下个月就要完婚。
而婚期之所有这么急,听说是因为那刘月茹怀孕了。
这下可让天都的学子中炸了锅
要知道,这些年刘月茹一直不嫁,摆明了姿态是要等着榆之珩,生生的将自己等成了老姑娘。、
这一举动虽然不可取,但是却深受部分文人墨客和学子的赞扬,毕竟刘月茹这等行为勉强还能称的上一份深情。
但是,她却偏偏在榆之珩回来不久后匆匆的嫁人,并且还在成亲之前便有了身孕,这哪里是深情啊,这分明是早就有了私情啊!
一时间,刘月茹在天都多年积累的名声所剩无几。
而另一件事更是震惊了整个天都城。
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在今日竟然提亲了。
而去提亲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高门大院,而是一个小巷子里的普通宅子,林府。
要不是榆之珩亲自带着人上门,媒婆都不一定能找到地方,天都城里的达官贵人们也不会知道这天都城里竟然还藏着这个一个女子竟然悄无声息的拿下了摄政王。
而这林府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而是一个普通的人家,家主叫林木根,做着镖局的生意,家中有两女一儿,其中一个女儿似乎是做着药材的生意,儿子年纪不大,今年才参加了乡试,不过他年纪不大,没有人会觉得他会中榜。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没人想到这小儿子的先生竟然是当今皇上的太傅的大儿子,聂风。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到的老师,顿时,大家对这看似普通的林家的北京城产生了怀疑。
而且,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知道这林家的大女儿是做什么的,更是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
据说,这摄政王求娶的就是林家的大女儿。
这日,林木根在榆之珩上门后便邀请他进府喝茶,过了一个时辰后,一个身穿白衣带着面纱自带仙气的女子便从马车上下来,直奔林府。
众人看着这女子只觉得这人眼熟,直到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不是那聂风的养女吗?”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那岂不是就是之前传的沸沸扬扬,在春日宴上被摄政王相中强行拽走的那个养女?”
这事当时在天都也算是一个较为流传的八卦,没想到这摄政王竟然真的来求娶了,还真是跌破众人的眼镜。
“我可是听说这养女可是长得特别的丑,所以才会带着一个面纱。”
人群中有人说道。
“瞧你这话是说的,要是真那么丑,摄政王会来提亲吗?”
“这可不一定,万一摄政王不是相中她的容貌而是为了她的人呢?内在美不懂吗?”
“我觉得还是容貌好,不然摄政王也不会在宴会上一眼相中她呀!”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众人跟着附和,但是这养女在天都都在传她容貌丑陋。
一时之间,天都的八卦集中地开始八卦这聂府的养女到底是美是丑,还有人专门开始押注,可谓是非常的热闹。
而刘月茹得知这个消息,气的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一个遍。
“那个贱人,凭什么?”她气的大骂,“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他的爱!”
“榆之珩,你为什么要娶一个农女!”
“我恨你,我恨你们!”
尤其是能农女,她一定会让她碎尸万段。
“小姐,你……小点声,不然传到老爷耳朵里,老爷又要生气了。”身边的小丫头悄悄的劝着刘月茹,但是此时的刘月茹却越来越生气。
“他生气就生气,气死又于我何干!”刘月茹气急,“要不是他非要让我嫁给那吴兴良,我现在又怎么会沦为整个天都的笑柄。”
“小姐,你不能这样说。”小丫头生怕被有心人听到,“老爷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会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小姐,你不知道。”小丫头小声道,“奴婢是听老爷院子里的杜鹃姐姐说的,说是老爷病了,前几日夜里不知怎么就疯魔了一般。第二日病好了以后就战战兢兢的,但是他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你嫁出去,奴婢想啊,老爷肯定是想着你,念着你,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想着你,那肯定就是为你好的。”
“这算是哪门子的对我好,你给我滚出去。”刘月茹大怒,小丫头无奈便听话的出去了。
等关上门可以听到里面刘月茹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觉得老爷真的是为了你好。”小丫头小声的嘟囔道。
而刘月茹不知道的是,这小丫头说的确实是对的。
这是当时的刘喜荣想到的唯一的可以保住刘月茹的方法,但是这时的刘月茹不懂刘喜荣的良苦用心,而等到她明白一切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什么都来不及了。
林府。
榆之珩已经喝了第三杯茶了。
可对面的林木根还是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他本就是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现在又冷着一张脸,真是越看越令人心惊。
而榆之珩酒精沙场这么多年,向来是冷脸狠厉的代表,第一次尝到了被冷脸的滋味。
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坐立难安的感觉。
当榆之珩开始喝第四杯茶的时候,桑榆来了。
榆之珩难得的松了一口气。
林木根也在这个时候起身,桑榆立刻行礼道:“爹爹,女儿来迟了。”
林木根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她来太早了。
桑榆没有看桑榆,便去了后院。
刚到后院林笑笑和冯氏便拉着桑榆的手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姐夫怎么又一次提亲了,你们之前不是拜过堂了吗?”
“他说之前没有拜父母不算,非要再重新来一次。”桑榆在椅子上坐下,“他既然想重新来一次,那就让他尝一下如何过了岳父这一关吧!”
“啊——”林笑笑有些忧心,“他不会迁怒于爹爹吧。”
“你放心吧,不会。”
听了这话,冯氏也松了一口气。
而会客厅里的榆之珩看着冷着脸的林木根,支支吾吾的开口道:“不知伯父对这场婚事意下如何?”
“那摄政王觉得如何?”
“自然是天作之合。”
林木根笑笑,不知道为何榆之珩竟然从这笑里看出了一丝的讽刺。
“我家女儿万金之躯,嫁于你不但不能保证她的安全,而且还拉低了她的身份,这又是哪里来的天作之合?”
榆之珩站起身,恭敬的道:“还请伯父放心,我今后保证定然会保护好她,保证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如若她要复仇呢?”
“那我必然是她手上那把最为锋利的剑!”
“你!”林木根站起身,一脸的恨铁不成干,“我是让你保护她的。”
“我会保护好她,就算是豁出我的性命,我也必然会保证她的安全,但是,她也会帮她达成她的愿望,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帮着实现,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是真正的她。我不会为了保护她,而让她失去了她自己。”
林木根显然是有些不认同榆之珩的想法,刚要开口就听见榆之珩继续道,“就像是现在,我知道对她来说,你对她来说是真正的家人,所以我才会来这里求亲,我相信,您也和我一样,希望她一直都是她。”
“哎,罢了。”林木根站起身,聘礼单子拿过来吧。”
说着,榆之珩便递上了一大摞厚厚的单子,让林木根都给惊住了。
“这……这怕不是你全部的财产了吧!”
“对。”榆之珩点头。
林木根看着榆之珩认真的模样,心里也由衷的开始对榆之珩表示赞许,桑榆嫁给他,也不算是太委屈。
最终,这场婚事,也定了下来,而婚期,则定在了六个月之后。
这已经是林木根给的所有的日子里面最早的一个了,对此,榆之珩的怨念很深,看着林木根的眼神也隐隐的带上了几分的威胁。
但是,全部被林木根给忽略了。
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此时的林木根的脚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
毕竟,这摄政王的威慑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林木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还是早些年在桑榆面前练就的本事,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用上了。
很快,摄政王跟聂家养女定亲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天都城;。
这消息顺着风飞速的传到了皇宫里,刚刚得到消息的苍东隅猛地将被子摔在了地上。
“放肆!”
原本还在起舞的物女们吓了一跳,飞快的退下。
而来传信的小太监也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榆之珩!”
苍东隅怒道,“你竟然敢再次娶她!”
“你竟然敢公然的挑衅我!”
“你竟然敢……”他说到这里拿起来酒杯将酒直接倒进嘴里,忽而又“啪——”的扔在了地上。
“她这是什么意思?”
苍东隅抓住小太监的衣领大喊,“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小……小人不知。”
“废物!”苍东隅将人猛地扔在地上,“我要你们何用!还不快滚!”
“是是是……”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而苍东隅的嘴里还在不停的重复:“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气我的。”
“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她是我的姐姐,是我的!”
“要提亲,凭什么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应该来我这里!”
“他应该来我这里。”
苍东隅猛地躺在了地上,他空洞的看着上空,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笑着笑着流出泪来。
“是啊!”
“她不要我了。”
“她不要我了,哈哈哈哈”
带着疯魔的笑带着泪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隐约间还能听到一阵阵的回声,像是有人在暗中回应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假成亲
林海的童试结果出来了。
没有任何意外的,中了秀才。
要知道现在的林海也不过才七岁,这样的年纪能第一次童试就能中了秀才,足以令众人惊叹了。
这可是十足的天才啊!
一时间,林府门口又热闹了起来,再加上之前榆之珩提亲的事情,一时间林木根在这巷子里算是出了名。
这名气有了,议论的多了,说闲话的自然也就多了。
一大早,隔壁的几个妇人便坐在门口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绣花,眼睛啊都盯着林府的大门,嘴里还不忘交换这几天新收集的八卦。
这一连几天,几个人眼看着又有几个人去了林府,几个人便再次聚在了一丝。
“看见了没有,又有几个男人进去了。”其中一人率先说道。
“你们说这林家到底是做什么的,这已经搬过来快一年了,我连他们家的人都见过几次,没想到还净出大人物。”
“谁不说的,我见过他们家的男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很是吓人,倒是他家的娘们看起来倒是个好相与的,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很是和善。”
另一个人道:“我打听过了,他们家的男人是做镖局生意的,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应该都是他们的手下。”
“你看,他们的小女儿出来了。”
“不知道定亲了没有?”
“没有,这么大的姑娘了,整天抛头露面的不说,而且家里各种男人来来往往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姑娘。”
“吆~”几个人都看向这人,“我怎么听着这语气这么酸啊!”
“我怎么听说……你去他家提亲了?怎么?相中那个闺女了?”
“没有。”那人冷哼了一声,脸上的颜色明显的不好看。
另一人在这时开口道:“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人家没瞧上她儿子,这在难受呢!”
“哼,谁要他们看上,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亲家,真以为有了摄政王的女婿就要上天了。”
那人说完就没好气的带着东西走了,剩下的几人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有了摄政王的女婿,还真是上天了啊!”
林笑笑分别去作坊和店里看了一圈,最后便在药房的后罩房里算账。
桑榆来到天都以后这些事情都全部交给她了,这对她来说是挑战,也是一种鼓励和信任。
刚开始的时候她战战兢兢,现在已经完全的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从外面带回了这样一个女儿,竟然彻底的改变了她的命运。
现在在拨弄着算盘,随随便便便进账几千两的生活跟她之前在林家没日没夜的做饭洗碗洗衣的生活完全是千差万别。
算完了账,林笑笑百无聊赖的坐着却不想回去。
实在是最近的冯氏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张罗她的婚事,每天变着法的让她相看亲事,看的她头都炸了。
或许是见过了榆之珩、阳冕,白止那样的绝美的男子,现在再见那些大腹便便的油腻男子,实在是不忍直视。
而且还有些男子,明明自己就没有多少银子,就口口声声的说要林笑笑将她所有的铺子赚的银钱全部都交到男方的手里。
先不说那些银钱都不是她的,就算是她的,她也不会傻的将自己的钱给别人,这些男人怕不是当她傻的吧。
正想着,林笑笑的肚子叫了。
她想了想便开心的直接去了酒楼,准备饱餐一顿。
自从来到这天都,她是一个朋友都没有,桑榆现在又住在聂府,她很少见到她,自己除了查账就是算账,时间长了是相当的无聊。
就连这酒楼的菜,她一直想吃,但是苦于没有人陪着她,便一直搁置了。
今日她也不等别人了,准备自己去大快朵颐一番。
到了酒楼,她一连点了十几个菜,小二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要不是看她穿的还算可以,恐怕是以为她是砸场子的了。
很快,十几个菜全部上齐了,林笑笑满足的吸了一口气,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
“啪——”一只鞋子砸到了她的桌子上,顿时,汤汁贱了满桌,盘子也被咂碎了几个。
她吓了一条,筷子上的那块红烧头“啪”的一下掉了。
林笑笑怒了!
“是谁!”
她怒吼一声,这才发现此时的大厅内一片狼藉,原本正在吃饭的人也都围作一团,而在大厅中间,几个人正在打架。
与其说是打架,倒不是说是有三个人在打一个人,而中间的那人,也是有点本事的,三个人打他,刚开始都没有打到他多少,但是对方到底是人多,最后还是被按倒在地上,一通乱砸。
林笑笑吓了一跳,接连后退,可是她所在的位置离他们太近,她退到了墙根已经退无可退。
而中间被打的那人也看见了林笑笑,忽而挣脱他们几人便朝着林笑笑的方向冲了过去,并瞬间掐住了林笑笑的脖子。
“别动,否则我现在就将她杀了!”
几个人冷笑,面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小子,你以为我们官府的人吗?我们要的是你的命,难道还会在乎其他几个人的死活吗?”说着就再次朝着那人冲了过来。
而那人捏着林笑笑的脖子的手也在同时用力
林笑笑吓坏了,但是此时的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求救的看向四周,却见此时四周的人都害怕的蜷缩在一起,根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这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根银针精准的插在了掐着林笑笑脖颈的手腕上。
“啊——”那人大叫一声,掐着林笑笑脖子的手不由自主的便松开了。
这时,只见一个白衣闪过,原本还在那男子手中的林笑笑就已经站在她的对面被一个白衣男子抱在了怀里。
而且,那男子白衣飘飘,面容俊美,通身上下一种清冷高贵的仙人气质。
不是别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止。
那男子的手因为那根银针完全动不得,他伸手将银针拔下,但是手腕还是一阵麻木,根本无法用力。“你是谁?”
白止的加入让众人都停下了动作。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林笑笑,此时的林笑笑吓坏了,大口的喘着气,见到是白止,一双小鹿般的眸子里立刻便有眼泪流了下来。
“哇”的一下抱着白止就哭了。
“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我刚刚差点就死了。”
“没事没事,有我在死不了。”白止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心的安抚。
“喂——啊——”对面的男人见白止没有理他,再次开口问他,但是他刚刚说了一个字白止凌厉的看了他一眼,手指轻轻一动一根银针便瞬间刺到了他的肚子里。
“你……”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止,“砰——”的一声,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好吵。”白止留下两个字,抱着林笑笑一个飞身便飞到了二楼的雅间里。
只留下震惊的众人,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雅间里。
林笑笑哭了好久,终于停了下来。
白止又重新叫了一大桌子菜给林笑笑吃。
“好了,别哭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要。”林笑笑一边啜泣着一边道。
白止看着林笑笑脖子上的红痕,眸色越发的深冷,越发的后悔刚刚太过手下留情,没有一次性要了对方的命,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让他好好地试一下他这毒王谷的厉害。
“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林笑笑实在是太饿了,吃了一会儿这才偷偷地看了白止一眼,小心的问。
“嗯。”
“那你在这儿也不叫我,我点了那么多的菜都白浪费了。”
白止笑笑,“小丫头,我也不知道你在下面啊,要不是因为下面的动静太大,我也不会发现你的。毕竟,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林笑笑点点头,“那是不是就说明,我对你来说……不是一般人?”林笑笑说完又怕白止不懂继续解释道看,“就是跟那些陌生人不一样?”
“那是当然。”白止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然我怎么会救你?”
“那是不是就说明我对你还是很重要的?”
白止看着林笑笑天真的模样,心情大好,“对,你对我很重要。”
林笑笑高兴了,“那就说明你喜欢我。”
“我……”白止一时顿住了,“你这丫头知道什么是喜欢啊!”
“我当然知道,我都快要及笄了,娘亲都在给我相看亲事了。”林笑笑道,“而且,我也知道我很喜欢你。”
白止神色一顿,深深地看了林笑笑一眼,“小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我没有乱说。”林笑笑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白止,一字一句的道:“白止,我真的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白止懵了。
饶他行走江湖将近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直接的女孩子,一时间倒吸了一口气,一不小心还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把白止原本有些发白的脸色都咳的有些发红了。
林笑笑给白止倒了一杯水,白止喝完看着林笑笑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原本到了嘴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我……”
白止叹了一口气。
“你是在想怎么拒绝我吗?”
白止:……
还没等白止开口,林笑笑便继续道:“可是,你如果直接拒绝我的话,我可是要伤心的,毕竟我是一个女孩子。”
“你……”
林笑笑再次打断白止的话,“而且,如果你拒绝了我,那我娘亲一定要逼我嫁人了。”林笑笑眼里再次落下泪来,很是苦恼,“我实在是不喜欢那个男人,他说要我成亲后将铺子里赚的所有的银子全部都交给他,让我在家专心的相夫教子,外面的这些事情就不能做了。”
林笑笑越说越委屈,“我实在是不喜欢他,但是爹爹和娘亲很是喜欢,毕竟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如若我真的嫁给了他,那可如何是好啊。”
白止听了这话也有些气愤,“你爹娘怎么会让你嫁给这样不堪的男子,他明显是想要你的钱财,哪里是为了娶你啊。”
“娘亲怕我给姐姐添麻烦,所以才急着将我嫁出去,可是,我实在是不想嫁啊,白止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林笑笑捏着白止的衣角,抬眸满是期待的看着他,白止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便换了,“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就到我家去跟我爹娘说你也喜欢我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
“白止哥哥你听我说,我之前告诉娘亲说我有喜欢的人,不想嫁给那男人,可是娘亲不信,你到时候过去说一下,娘亲自然就信了。而且这样,娘亲肯定就不会让我再嫁给那男人。就算是要嫁给你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将婚期拖一下,要是实在是脱不下去了,就算是真的成亲也没有关系啊,我们可以假成亲,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干涉你。”
“这怎么可以,成亲对女孩子来说是一件这事,岂能当成儿戏?”
“可是,如果不这样,我就要嫁给那男人了,那岂不是更惨?”林笑笑的眸子低垂,看起来很是可怜,“而且我现在也不想成婚,就算是以后我想成婚了我们可以和离我再嫁嘛!你就当帮帮我啦,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啦,好不好呀,白止哥哥。”
白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成亲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可是,只要我们成了婚,我就可以自己出去生活,到时候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娘亲也不会再管我,而且我也不用再去不停的相看亲事了,好不好嘛,白止哥哥?”
林笑笑见白止明显是有些松动了,便大胆的抓着他的手轻轻地晃着,“好不好嘛,白止哥哥,你就帮帮我嘛,我们就是嫁成亲,成亲后我保证不干涉你任何事。”
白止看着林笑笑的乞求的小脸,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过几日我会自行去你府上提亲。”
第一百二十章 桃林
“好!”林笑笑高兴的站了起来,双手举起来转了一个圈,最后还高兴的抱了白止一下,这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临走之时还偷偷的看了白止一眼,那小鹿般的眸子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倒是白止看着她高兴离开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此时的神色是格外的欢快。
其实,这主意也好,尤其是对现在的他做的事情来说,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个机会可以顺理成章的掩盖自己的身份,算是帮了那个小丫头,也算是帮再了自己。
再说榆之珩从林木根家林府出来以后便去了聂府。
以前他在聂府,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离开后他曾发誓,绝不踏入这府中半步。
现在为了桑榆,他主动走进聂府。
但是,他来的是聂家的大房的东院。
聂府分为东院和西苑,西苑占地大,阳光充足,风景独好,是聂家二房居住的地方。
而聂家大房所在的东院,位置偏僻不说,光照相对较少,风景也就差一点,聂老爷子因为早前跟聂家二房分家闹得厉害,现在自然也是住在大房的。
榆之珩站在会客厅,垂手而立,上座上的聂老爷子聂远东,一张脸已经完全黑了。
“你混账!”
“她可是你名义上的姐姐!”
聂老爷子怒道。
坐在另一边的聂风和聂夫人全氏身子跟着颤了颤。
“我可不是聂家的人,哪里又来的姐弟一说,聂老别忘了我现在是姓榆。”
“你——”聂老爷子气的站起来,“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你跟你那爹爹闹脾气我知道,你有本事我知道,但你就是聂家的孩子,族谱上写的清清楚楚,这一点是错不了的。”
“大可以将我从族谱上除名,聂家的子孙,我不稀罕!这一点我早在几年之前就说过了。”
榆之珩一句话气的聂老爷子气血翻涌,聂风连忙过去安抚聂老爷子,“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脾气,您跟他生什么气啊!”
榆之珩见聂老爷子气的厉害,面色也缓和了一点。
早些年在府中的时候,聂老爷子对他也是不错的,但他毕竟是庶子,聂老爷子平时又忙的厉害,见到榆之珩的时候也少之又少,但每个月也会指点他的功课,等他发现榆之珩出问题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爷爷。”榆之珩低声唤了聂老爷子一声,让聂老爷子和聂风都惊讶的抬起头来。
“就当是帮帮我,不要把我当做聂家的子孙,但是能做您的孙子,我很开心,我就算是不是聂家的人,也是您的孙子。”
聂老爷子满是沟壑的眼睛一瞬间发红,他看着榆之珩,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明明是最瘦弱的模样,平时被欺负的厉害,但是却倔强的没有开口求过一次饶,那副倔强的样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为此,他格外疼爱他些,暗中指点他的功课,而且还多次嘱咐聂翊,让他多留心他,但是聂翊那时被女人迷昏了头,最终伤透了这个少年的心。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
但是,他知道他永远都是那个倔强的少年,不管如何都不会走错路。
“罢了。”聂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也释然了。
“你想如何就如何吧,你想娶她就娶她吧……”说到这里,聂老爷子还顿了顿,“你……确定她愿意嫁给你,她可是长公主啊。”
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聂老爷子说到了榆之珩的痛楚,一张脸顿时有些挂不住,有些不服气的道:“她早就嫁给我了,之前在祈来县,她的男人就是我,我们只不过是重新走一遍而已。”
这话一出,聂老爷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看着榆之珩竟然还觉得有些开心,他的孙子可是娶了长公主,普天之下谁还有这样的本事?哼!
聂老爷子同意了,聂风和全氏自然也不会再说些什么,但是聂风还是嘱咐了几句,让她不能欺负了桑榆,全氏则细心嘱咐了桑榆平时的各种习惯之类的。
毕竟聂风和全氏是真心喜欢桑榆这个女儿的。
虽然说这些榆之珩都清楚,但还是耐心的点头。
等三人全部训完,榆之珩便提出带桑榆出去逛逛。
这婚事都定了,他们自然是没有阻拦的道理,索性就由他们去了。
而此时的桑榆正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小青和小红便急匆匆的过来拉着她就开始忙活。
“小姐,刚刚夫人传来消息说,您未来的夫君摄政王来了,想约您出去逛逛,您跟摄政王第一次出去,奴婢们一定给你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青说着便开始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在她的身上比划。
过了两炷香后,桑榆终于站在了榆之珩的面前。
榆之珩此时正坐在桑榆的院子里,院子里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凉亭,榆之珩得知桑榆正在梳洗打扮之后便坐在这里耐心等着,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这种等着自己妻子装扮的心情,是出乎意料的好。
榆之珩只觉得过了一小会儿,紧闭的房门打开,桑榆从里面走了出来。
榆之珩抬头顿时看愣了。
只见她穿一袭烟霞色的烟萝纱衣,脚上穿一双云丝绣鞋,头上梳着垂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双凤纹鎏金银钗,手中还拿了一柄泥金真丝绡麋竹扇,整个人看起来美极了,而且还多了几分温婉飘逸之美。
榆之珩看桑榆,而桑榆也看向榆之珩。
今日的榆之珩显然是专门打扮过,专门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头发简单的用玉簪束起,发尾散落在脊背之上,给人一种清冷儒雅之感。
这模样深得桑榆的喜欢,不由自主的便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道:“你穿这身衣服格外的好看。”
榆之珩难得的顿了顿,垂着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拿起腰间的玉佩轻轻的摩挲了一会儿,这才道:“你也很好看。”
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你穿什么都好看。”
桑榆笑笑,这家伙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你想带我去哪儿?”马车里,桑榆问榆之珩。
“到了你就知道了。”榆之珩卖关子,随手将一摞纸递给了桑榆。
“这是什么?”桑榆随手翻着这些纸,每张纸上面的字迹都不一样,看起来像是签名?
“这是签名吗?”
“对。”榆之珩点头,倒让桑榆疑惑了,“你给我这些签名干什么,他们都是谁啊?”桑榆说道这里看到几个名字有些眼熟,“这个好像是苍洲第一琴师的名字?这是苍洲第一高手的名字,这个是……好像是旻洲的第一神算子的名字,这个……”
榆之珩过来看了一眼,“这是朱洲第一美男子的名字。”
“额……”桑榆有些尴尬,她现在真的没有搜集美男子的想法。
“你给我这些名字干嘛?这是多少啊?”
“一百个。你忘记了?”
“什么?”
“忘记就算了。”榆之珩有些生气的将那些名字拿回来小心的放在马车的暗格里。
桑榆见榆之珩生气了,便坐过去一点,晃了晃他的胳膊问:“你怎么还生气了呢,我是真的不记得什么事了,你给我点提示嘛!”
“忘了就忘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榆之珩转头道,但是他的表情却告诉桑榆,他的真实想法可不是他说的这样。
桑榆还想再问,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榆之珩率先下车,又站在下面伸出手扶着桑榆走下马车。
柔软细腻的手放在榆之珩的手心里,榆之珩立刻握紧,柔软温热的触感瞬间便传到榆之珩的心里,顿时心里那点点的小不满瞬间消失不见了。
等桑榆走下马车,榆之珩握着桑榆的手也没有松开,桑榆低头看了榆之珩紧紧抓的她的手一眼,嘴角轻勾笑了笑,这才看向前方。
此时他们面前是一大片的桃林,现在春光正好,漫天的桃花盛开,粉色的花瓣随着风落下,迎风飞舞,美的如梦如画,桑榆都看呆了。
失忆之前的她要么就是在学艺,要么就是在宫中辅佐苍东隅,就算是出宫也是为了打理自己的生意,像这样的风景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现在见到这等美景自然是心情大好,开心的看了榆之珩一眼,这才拉着他奔跑起来,还惊起了一片片的花瓣,当真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其实,她是一直都喜欢桃花的,但是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只是在宫中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在这时节让人剪几支桃花放在屋里,这样她看到的时候心情会好一点。
后来,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榆之珩的耳朵里,后来她的宫中就多了几株桃花,每年到了这时候便会盛开,花香四溢,随着风吹进她的房间里,连带着她的梦里都多了几分甜蜜的香味。
可惜,当年她出事的时候,宫里的人想要杀她,她失手将几颗桃树给砍断了,为此,当时她还有些分心,这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榆之珩竟然还记得,而且还给她准备了这一片桃林。
榆之珩见桑榆如此开心,心里也是高兴,他见桑榆头上落上不少的花瓣,便上前给她拿下来。
恰好桑榆抬手,自然而然的就握住了他的手。
榆之珩低眸,桑榆抬眸,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中间流动。
许是因为这片桃林的香味太过甜蜜,让桑榆越发的迷失,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榆之珩,双脚慢慢的翘起,嫣红的唇角便落在了他的下颌。
温热的触感让榆之珩一颤,还没等桑榆退回,忽而就被榆之珩一个轻身压在了树干之上,也幸亏是这颗桃树够粗,不然没有压坏树,而且因为撞击,大量的桃花落下,像是一场美妙绝伦的桃花雨,笼罩在两人中间。
而榆之珩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了桑榆的唇。
他的吻温柔而克制,狂野又疯狂。
像是濒临搁浅的鱼在努力的寻找水分,像是被掐住了呼吸,努力的寻找氧气,明明是已经得到了,但是总是觉得不够,不够,想要更多更多。
一吻结束,桑榆小女人一般埋在榆之珩的怀里,大口的呼吸着。
想她活了两世,竟然第一次体会到这等感觉,当真的是既兴奋又甜蜜,还有些……难为情。
此时的她一张脸已经完全红透了。
榆之珩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怀中是柔软的桑榆,现在唇上还残留着刚刚美好的触感。
他低头看了桑榆一眼,见桑榆红透的小脸还一脸娇羞的模样,恨不得再次将她压在树下将自己刚刚的事情再做一遍。
但是,又有些不敢,他怕自己忍不住。
但是……
榆之珩低头,恰好桑榆抬头,她那双满是娇羞和迷离的眸子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再次将她按在了树上。
桃花瓣再次落下,迎风飞舞的像是有生命一般,围着他们转了一个圈圈又害羞的落下了。
而榆之珩这次的吻比上次要凶狠的多,之前的温柔被急切取代,险些让桑榆喘不过气来,但是隐约又有些喘不过气来。
“唔……”桑榆轻轻地推了推他,却仿佛是给了他鼓励一般,瞬间,狂风骤雨大作,桑榆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本着自己最后的理智将他推开。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大口的喘着气。
榆之珩闻着桑榆身上的香味,抚摸着她的头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桑榆从榆之珩的怀里抬起头来问,声音里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媚。
“开心。”榆之珩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开心?”
“嗯。”榆之珩凑在她的耳边,“终于吃到你了,很是开心。”
温热的气流,低沉的嗓音顺着桑榆的耳尖瞬间传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心尖都跟着一颤。
这个榆之珩,到底是从哪儿学的本事,这才多久,怎么就让她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