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霄禁TXT下载霄禁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霄禁全文阅读

作者:廖苍生     霄禁txt下载     霄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诀别

    “我这是……在哪?”

    风尘此刻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所在何方,更忘了他已被九幽侵夺,自然也就不觉他一身的灵觉已被囚禁,连意念也正被消沉。

    迷茫间,他开始四下打看,想要弄清一切,可眼前诸般却是朦朦胧胧混沌一片,这让他有所不觉,也有所不辨。

    “这......怎么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而且......我是谁来着?”

    打量多时,他也没能瞧出所以,反倒由此而越发迷茫,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地,也闹不清自己是如何到了此地,甚至他连自己是谁,也已是浑然不知。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好像......也无关紧要,还是......啊~~好好的睡一觉吧。”

    忽有一阵极其强烈的倦意袭过,风尘突感困乏,也冥冥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在此,也应该就此睡去。

    “尘儿……”

    便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恍恍惚惚,似乎很熟悉,也好像很温暖,正好打断了他既要如眠的睡意。

    “谁?”

    风尘似有些感应,那声音他好像听过,可在哪听过,他又想不起来,而且那种熟悉又温暖的感觉,也好像正被什么东西给阻隔着,叫他怎么努力也捉摸不到。

    “呃~”

    风尘有些烦躁,想快点听清,也想快点触碰,但那层阻隔就好像牢不可破,又无处不在,不管是他,还是那声音,似乎都难以逾越。

    “啊!!”

    风尘更加的烦躁,想要挣扎,也想去寻找,可该往向何处他又一时不知,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尘儿……”

    那声音又起,正主动的与他寻来,让他隐有闻听,也稍有触碰。

    “这是……?”

    好像是一声呼唤,风尘由此抓到了一点灵光,直奔着冥冥所在感应而去。

    “尘儿......”

    “你是谁?你是在叫我吗?”

    那声音更近,风尘还是听不太清,不过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已越发浓烈,也越发温暖,这让他消去了不少躁意。

    “尘儿......”

    “尘儿?”

    这一次,风尘隐隐的听到了一丝,也开始有了些挣扎,摆脱了一点倦意,可也又一次的疑惑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

    那人是谁?那人口中好像叫尘儿的人又是谁?

    还有......

    “我到底是谁!!”

    风尘忽的大吼,跟着发狂,又奔着某一处拼命跑去。

    只是……

    嘭~

    下一刻,他没出多远就好像撞到了什么,被反震而回,重重的摔倒。

    风尘不觉吃痛,只有些疑惑,可他抬头去看,却是什么也没有,眼前空空如也,连一丝影子都不曾见到。

    他偏不信,起身又往前跑。

    嘭~

    再一次撞到,不过这次他显然有了些准备,并没有摔倒在地,反倒是抬手间摸到了什么。

    一堵无形的墙。

    对。

    看不见,摸得着,明明存在又根本不在。

    风尘左摸右探,确实有堵看不见的墙,无形中挡住了前路,也阻隔着那个温暖又熟悉的声音。

    他眼中更怒,想要撞碎它,可一连三次的撞击,却都毫无所获。

    嘭~嘭~嘭~

    “啊!滚!!”

    风尘彻底被激怒,倒出十余步远,大吼一声,就要再冲上前。

    “尘儿莫脑,休做伤己之事。”那声音隔透而来,把他拦在当下。

    风尘摆了摆身收住力道,跟着不解就问:“你好像……在叫着尘儿,那,是在叫我吗?”

    “不错,你就是尘儿。”那声音终于清晰,正是风尘的母亲白惜梦,拼一己真灵而来与救爱子。

    适才,她与雷功道别,之后就把心念作绝,耗真灵,补天缘,动云凰血脉,祭三起为能,又以母子间终斩不断的那缕冥冥之连,牵与风尘心头。

    差不多耗去了大半的真灵,终于破开了一丝九幽借通天箓鬼魔篇布下的囚灵之障,总算赶在了风尘的灵觉既要被抹杀前,将他堪堪救下。

    这一救,险之又险,危之又危,也急之又急,更迫之又迫,若再晚一瞬,风尘就此睡去,那也就真的睡了。

    说起来,她心念爱子,也当真够绝,三年前为保其安,甘愿放弃与图来生之机,如今又为解救,更是连母子诀别的最后一面,也情愿舍弃。

    这可正应了那句,甘甜一点宁换难,为母为娘涌难还。

    “你说我就是尘儿?那尘儿是谁?你又是谁?”风尘尚被封镇着灵觉,自然不识己身,也不辨其他。

    此前他被九幽侵夺,其神念灵觉就一直被封,始终被囚镇在自己的意识中,也就是他此刻只身所在。

    不过这并非是他残破的识海中,他的识海,早在三年前就已成断垣一直荒废,如今所在,乃是九幽借通天箓鬼魔篇所布出的一个囚禁灵觉,又终作抹杀的牢笼。

    至于这内里朦胧和诸般混沌,其大半皆是他先天之灵的意念所堆砌,倒不全是九幽所为。

    另外还有一点也必须得说,风尘一身虽具先天之灵,却已无魂无破,他乃是身为魂,元作躯,身魂一体的元神之躯。

    如此,那九幽才仅仅封镇了他的灵觉,并没有将他的元神整个封镇,也并没有急着去吞噬。

    倒也不是九幽不想,实在是元神之躯太过特殊,不管对之如何,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封就得连同肉身一起,要吞噬也是一起。

    而九幽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想借风尘之体脱身雷池,再折返血海,于这个目的,那这两点也就皆不可为。

    无他,若是整个封镇,那九幽眼下正在他体内,也会被一同为困,反之若要吞噬则更是不行,那元神之躯一损俱损,元神没了,肉身也就没了。

    那样的话,九幽也就失了与雷功相制的筹码,一但风尘殒命,雷功势必要绝杀九幽,哪怕他有通天箓护佑,最终有可能侥幸不死,恐怕也得被雷功封镇起来,再送往苍云宗交给苍云大帝处置。

    真要到了白乾一手上,别说他九幽自己脱逃,就是整个寒门来救,也休想再出南海,那玄门绝顶的名号,可不是他白乾一自己叫出来的。

    故而九幽才仅仅圈禁了风尘的灵觉,并于抹杀之举,只敢在暗中缓缓进行,也正因这点,才给了白惜梦以相救的机会。

    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将真灵走灌在风尘的血脉,自禁满囚灵间找寻到最薄弱处,凭着母子间的牵连,一举破禁而救。

    “尘儿,你灵觉被囚,记不得自己,也认不得为娘,这便唤你醒转,一切自晓。”白惜梦言中明了,跟着就动。

    一缕似绚烂多彩,又无色无样,也万里柔情的绵绵之光,如流水,如泉涌,自无根起,亦无垠落,也不知是如何透过那无形的屏障,迸涌在了风尘周身。

    风尘言听在耳,如有醍醐,猛的想起了什么,也明白了什么,可他来不及细想,就被那绵绵之光,伴着周遭诸般混沌入体,而起的一阵猛烈震荡,给震的头痛欲裂……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吧,不过风尘却感觉很长很长……

    “尘儿,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贱妇!!你……”

    嘭!!

    ……

    无形尽碎,混沌虚无,眼前清明一片,痛苦也渐渐散去……

    风尘似有些恍然,恍然里,有一声愤怒,更有一抹柔情。

    那愤怒在耳,柔情却暖在心头。

    风尘没去理会那怒言,因为那柔情,让他终于感受了久违的温暖。

    那是母亲的怀抱,温暖又宠溺,也是梦中的柔情,久违却难言,更是曾几何时的一涌甘甜,冲掉了所有的苦痛……

    “娘……”

    风尘哽咽着,此刻他终于想起了所有,也恢复了所有,更由此而得知了所有。

    他想呼喊,他想唤回,可终有一股无名堵在心头,也硬在咽喉,让他拼尽全力,也只剩这声久久不息的喃喃……

第六十一章 圣缘

    “尘儿,娘走了……”

    “以后的路,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还有很多的美好该去经历,莫要被仇恨一直负累,记着,我的尘儿能安平一生,才是为娘最希望的......”

    “还有,小羽那孩子自有圣祖庇佑,她定会没事,你不用担忧,也不用自责,将来......”

    “将来......”

    “娘会看到你们......”

    ......

    娘!!

    萦萦残言,绕绕诀别,那声声的交代,句句的离恨,字字砸在心头,点点终化云烟。

    风尘抽空了一切,终于喊出了这声,他三年来一直想喊,却始终也没机会去喊的梦中挂牵。

    “娘......”

    “尘儿记下了,可尘儿......”

    “尘儿,好想你啊......”

    风尘由此虚然,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就在这神坛上久久喃喃,喃喃久久......

    此时他已脱开了束缚,自囚灵间往回了周身,那九幽也被他母亲于消散前拼着最后一点执念,所残留的血脉之障给暂时抵挡,一时还不能作乱。

    虽然他不知这往回生机,和这短暂的安宁,乃是他母亲绝以来生相换,但他却依旧觉得,仿佛一切都已离之远去。

    若叫他再选,他宁可三年前不去赌那渺渺之希,也不愿他父母族亲皆以性命相搏。

    可眼下悲情已成,他又能如何改之?

    只能恨苍天不公,再恨自己祸满灾星......

    好半晌,风尘不觉一切,也不理一切,就那么干坐着,眼神空洞。

    最后,还是那道枯瘦的墨蓝色身形缓缓而来,他才自恍然中有所回还。

    “雷伯伯,我娘她......”

    话到难时,终为哽咽,风尘到底没能说出什么,只眼里挂满了泪水,想滴却不知如何滴落。

    雷功自明白他心中痛忍,也知他母子已成无望,可眼下却不能就说,只好惆然间带着悲苦隐瞒说道:“好孩子,哭吧,等你哭完了,雷伯伯再助你破解此间,也好将来玄修可期,说不定最后你能道破天穹,不仅大仇得报,更能由此而往道寻灵。”

    “往道?报仇?”

    “对!!先!诛!了!九幽!!”

    风尘一听说报仇,心道要不是你九幽三年前和如今两次为乱,我又怎能失去父母族亲,又怎能两次都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还有小羽,她又怎能在浮云洞中躺了三年都无法醒转。

    那许亦固然可恨,那暗中的仇人固然可恨,可与他们相比,你九幽却最是该杀!!

    想到这,风尘悲中化怒,怒带绝恨,恨然起又在眼中凝上了血戮,血戮一出,嘴里的钢牙几近咬碎,那一字一顿恨不能生撕仇敌,再活吞血债。

    雷功眼见,知他心中仇怨血泣,必是想立诛九幽,其实他雷堂主又何尝不想,但眼下情形却不为主念:“小风子,仇该报,却不在一时,此刻九幽难除,还是从长计议。”

    “雷伯伯,索性就直接杀吧,您只管动手,小侄不惧生死!!”风尘偏性执拗,有些被杀机蒙染,故眼中恶狠,口中只想报仇。

    “糊涂!!你要死了,你风家一门岂不白白去了?那小白羽不是也白躺了三年?”雷功断然拒道,沉声回问,其言中也带起了一丝雷霆,与有浩然之力响震蒙边。

    风尘被敲心头,忽的醒转,是啊,雷伯伯动手,兴许能诛杀九幽,可自己怕也会多半死去,那就,真的辜负了所有人舍命相护。

    “雷伯伯,小侄知错了,适才太过悲伤,差点就忘了主次,还是请您动手,先去了九幽再说。”想通这些,风尘口中回道。

    同时,他眼中的血戮也跟着消去大半,再不提立时就报,也不讲生死两换,其当下只想驱除体内的九幽,再令周身完善,由此而图修己身,好将来但有道成,能有望一切。

    “想通了就好,不过欲除九幽却是难办,他有通天箓在手,我若出手过重,恐伤你性命,反之力道不够,又恐难驳出,好在你母亲走时残留下血脉之障,还可抵挡一时,如此,趁他眼下暂不能乱,得抓紧想个两全的法子。”雷功说着,眼中带起了愁光,自思量起该要如何。

    风尘在旁,也是一时犯难,那九幽该说不说,竟是如此难缠,连雷伯伯都毫无办法。

    只恨那通天箓竟落他手,否则哪会有这般神兵不挡,法决不胜,要是能把他......

    等等!!

    通天箓?

    嘶~通天箓,通天箓......

    抛开他手中的鬼魔篇不提,那另外一卷,乃是我风家的残卷,这点或许能有转机。

    还有,三年前的阵图,不也同样是其中一卷?

    当年小羽能仅凭血脉就引动阵图,就说明她圣祖云凰应该与通天箓有何渊源,且不管它到底如何,只眼下来看,此处应该也能着手。

    可怎么着手,却是不知,那小羽的血脉固然在我体内,但我非女儿之身,也更非圣女之体,恐云凰血脉不能为我所用,这倒有些不太好办。

    嗐~~

    风尘想了半天,虽抓到点灵光,可也是终究无奈,同样,毫无办法。

    如此,这一老一少与在神坛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都各自思量,也于心中千万,却都一时苦无良策。

    好一阵,风尘已觉得体内那股流淌在血脉中的温暖,正缓缓褪去,这是她母亲的护佑正逐渐消散。

    雷功也同时察觉那道血脉之障似眼见就破,真要给耗尽,那九幽不挡,风尘又得被再次侵夺,不仅要重陷困境,那白惜梦先前的努力,也会白白辜负。

    感及如此,二人一眼对望,也就更加急迫,可再怎么着急,也是没有绝好之策,那九幽通天箓在手,任你施展什么手段护佑,或是拿什么神兵作保,也都无济于事。

    且不说先前雷功和龙铁心二人的护佑立时被破,就是风万霖的雪夜飞鹰枪护在风尘体内,此前都不能挡住分毫,更何况旁的什么。

    这可有些急煞了雷功,也让风尘又起绝然:“雷伯伯,算了吧,看来小侄是命里多灾,活该如此,这眼下无有良策,要不您还是直接动手,是死是活,就看小侄的造化吧。”

    “嘶~不可,不能叫你冒这个险,还是……”

    “那风家的小子,你母亲亦非白家圣女,此前怎就能挡通天箓绝古断今?”

    雷功正愁没撤,那许久未说话的庄陌竟再出提醒,这一次,便与风尘直接道说。

    风尘遥听此言,心中一察,不错,方才母亲正是借了小羽三年前所留,这才以云凰的血脉祭出一道屏障,于危难间护住自己。

    可母亲乃是白家后人,又是女儿之身,想必自来便与圣祖亲近,这才能绝然带起,眼下似我这般,恐怕难以引动。

    “前辈的意思,晚辈自明,可我一身无修,且无圣灵祖脉,恐怕那圣缘难以引动。”风尘心中如是,与之回应。

    庄陌则偏起一言:“我与你父母有些故交,叫我一声庄大叔就好,适才你说无法引动,按说也确实如此,不过,如我所料不差,你这体内圣缘,当是那白家的圣女决绝所至,若真如此,那血脉中自有那丫头执念固往,如此,便可由心而动。”

    此言落罢,风尘豁然一起,虽不知具体如何,但还是先要谢过,随之遥手一抬,口中称道:“庄大叔几次相帮,小侄自当记在心头,他日若能有幸得遇,但之所需,小侄必当全力。”

    说完,又遥遥对着庄陌来言处深深一礼,自感当下恩情,与谢相帮之意。

    反之庄陌所在,亦有其神念所察,跟着回应:“好说,小子,你庄大叔可不图什么,再说我身属邪道,你正道欲人人屠之为快,你也帮不上什么。”

    “邪道怎么?邪道他也未必全坏,正道也不定就好,当年要不是那些所谓的正道,我小羽妹妹也不会被耽搁的长眠难醒,要我说,只要心中无碍,那于正于邪也就无甚紧要。”风尘自记得当年怨气,故被庄陌一提,也就忍不住口吐恨言。

    “好!!不愧是风万霖的儿子,颇有他一贯之风,不像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口中仁义,实则满腹肮脏,也不像有些人,固守着执念,偏作违心。”庄陌这话,怎么听都是意有所指,而且就指在神坛之内。

    风尘听罢,偏回头看了看雷功,心说他弦中所扣,就是在给雷伯伯道听,自己一个小辈,且不知当年旧事,还是别搭此言,故在一旁撂听为待。

    而雷功则是一听就懂,口中跟起一哼:“哼!!一堆陈年烂账,你跟个孩子说道什么,还不快些教他如何应对。”

    “既然雷堂主说教,那庄某教来就是。”

    说着,庄陌也不深作纠缠,转头念起一瞬,映与风尘:“小子,你有元神之躯为证,此乃大利,当以神念唤心,再以心念唤神,终叫心神一体,可图一念而行周身,你周身血脉中有那丫头的执念固守,亦可唤起为随,如此,再加上你母亲本为白氏,你自有她白家半数的血缘,那云凰血脉感及亲近,自然也就为你所用。”

    一番言语,风尘似懂非懂,不过其中关隘他也算听明,想借云凰血脉,除了他自身有白家的血缘,最重要的,需得靠白羽的圣女之名,和她留在体内的一抹执念。

    那执念乃是三年前她决绝相护之心,只要将其唤起,便可得冥冥中再作护佑,其感受自己身有大险,亦会由此作引,而终动云凰血脉。

    “小侄已然明了,再谢庄大叔出言相帮。”

    “好说小子,盼你一切顺利,再来一叙。”

    风尘又一次谢过,庄陌也语带答言。

    二人说完,风尘便转头想与雷功酌定,好稍作准备,以趁九幽不妨,图之将其驳出。

    可未等说起,风尘就察觉体内似有什么东西碎裂,跟着一声脆响,伴出了九幽低语谩骂。

    咔~

    “贱妇!!”

    “你耗没了真灵,也挡不了本座一时几刻……”

第六十二章 元神

    “你再说一遍!!”

    质问脱口而出,风尘的心,却是猛的一缩。

    这九幽的话……

    母亲她,竟是拼上了真灵,才换来自己一线生机。

    那他九幽,该杀!!

    不等作答,风尘眼中恨起,已是凝满了血戮杀机,一身的冰冷转瞬而出,眨眼间卷过整个神坛。

    雷功撂在一旁,直觉一阵寒风扑面,那凝实的杀机,竟透的他一身长袍倒摆,扑扑作响。

    “小风子!!莫受他蛊惑,而叫亲者痛,仇者快!!”雷功见风尘已至杀戮的边缘,眼看就要魔念心生,赶忙动衍雷霆,出一言震在他心头。

    然风尘却尤不自知,似已被恨意彻底的拽入了杀渊,任雷功如何敲打,也是口中不改:“雷伯伯,您方才不说,小侄知你好心,可这九幽,还请您非杀不可!!”

    再有大恨,他也知自己杀不得九幽,报不了血仇,故咬牙意透,只请雷功替他出手。

    雷功哪里肯就,若作应允,岂不白白努力了一切:“小风子,想想你母亲宁散于天地也要崩开绝困,你可当真要负了,她此番决绝!!”

    话音不落,雷功一指而动,其紫霄沉魔印已是点中了风尘眉心。

    这般所为,乃是他已然瞧出风尘的杀机,并非都尽出本心,其大半皆受一股侵夺心神的搅乱之能,给暗中挑拨,这定是先前许亦的劳心咒未被及时破除,而被九幽再用。

    若非如此,这孩子生性不傻,何以会想不通她母亲决绝相换,乃是盼他一生安泰,莫与仇敌两争长短。

    轰隆隆~~

    惊言炸响,如万千神雷摇动。

    风尘被点而中,劳心咒立时就破,其眼中明了,其心头亦懂。

    暗说,这搅乱一切的根源,终于被雷伯伯剔除,也还好是赶在了及时,否则再等片刻,自己心神被夺,就无法祭动小羽的血脉。

    那就真的要跟九幽互看前路,恐怕也多半会是两两而绝,他九幽被诛,自己亦随之殒命。

    “雷伯伯,好险,不过眼下急迫,小侄这就与那狗贼两夺自身,如我所遭不济,您就杀了他给小侄报仇,无需顾忌。”风尘心下决然,一念扫过自身,见九幽正衍一团黑气缭绕,与在他残破的识海中暗涌伺动,当下便与雷功交待。

    “去吧,记得莫要犯痴。”雷功自当颔首,却在心中摇头不定,倒把风尘的绝念抛诸,只料想最坏的打算,可还能有什么其他解救。

    于这些,风尘自然不知,他见雷功点头,转念又把话语跟绝:“老狗,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说完,他已是闭上了双眼,此刻他要做的,便如庄陌所教,神念起,心念用,心神一体,百骸亦动。

    如此,当有执念随往,亦有圣缘跟动,那白羽的云凰血脉,便可为他所用,而至抵挡通天,再除九幽。

    九幽听闻,却不与他念,反把讥言道给了雷功:“咂咂~小辈,那夺心的手段到底是叫你给破了,既如此,心神扰不得,本座也就自己动手,到时休怪这娃娃无有活命。”

    “哼!!还是那句话,小风子不在,你,也就不在!!”雷功亦起威胁,答与九幽。

    “呵。”九幽冷而不屑,再无过多言语。

    之后便在暗中所动,起一股往断玄机的威能,自风尘眉心处迸出,破去雷功紫霄沉魔印的同时,又将风尘一身走遍。

    唰~漱漱漱……

    铩铩之感伴着他一身血液走灌,只顷刻间就已顺着他周遭脉络将之网罗当下,那一处处青筋暴起,其暗中又透的墨染于间,竟已将风尘的血脉侵染大半。

    雷功眼见如此,心知九幽已借通天箓之能,压制了雪夜飞鹰枪的抵挡,亦开始准备起要吞噬风尘的元神,就此般来看,恐怕他一身血脉尽染,就是那九幽开琢之时。

    “小风子,千万要守住自身,莫叫你雷伯伯痛下恨然。”雷功心下着急,却也不到他动手之时,只能在一旁紧盯,盼着风尘能祭动血脉。

    “雷堂主莫急,这孩子不会有事。”此时庄陌又再出言,似与雷功寥作定心。

    雷功却好似不爱搭理,也就未应此言,不过他转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跟着说道:“你总赶在紧要时相帮,这两次三番究竟有何意图?”

    “雷堂主这是怪我把事情偏离?”庄陌随之回问。

    “不好说,要不是你把小梦唤醒,她怎会这般消散?”雷功冷冷说道。

    庄陌一听,似被无理埋怨而颇显无奈:“雷堂主这话,可是错怪,那风家夫人不用我唤,稍时她也自会醒来,我不过是叫她提前而已,再说,不也正好救了这孩子的性命,难道这也有错?”

    “错不错,你心知肚明。”雷功不与他争辩,只再次冷然说道。

    “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反正就你来看,错事都是我做,要不然当年......”

    “你少提当年,当年不是为了救你,阿离她哪能被擒,还差点害的小梦元神溃散,不是风老弟舍命,她拿什么回还?”

    庄陌话说一半就被雷功打断,似乎他欲提旧账,反令雷功颇为气恼。

    而庄陌亦是同样,说起当年也颇带怨气:“这事确实怨我,可你雷功也别把自己推的干净,你当年不守着那些个破规矩,阿离她怎会叛出师门?她身在瑶池,能遭了旁人陷害?”

    “再说......”

    “够了!!”

    “怎么?恼羞成怒?呵,我就知道,你雷功根本不配!!”

    “唉……配不配......随你说吧,我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呵,无愧......”

    ......

    按下他二人如何翻起旧账暂且不提,单说风尘此刻,他眼下神念浸染,皆渡在百骸当中,正与九幽抢夺着先机。

    所争者,是要赶在九幽魔染他一身前,跟白羽的执念彼此共鸣,再由此祭动云凰血脉,以抵通天箓之能,再挡九幽吞噬,好让雷功动手剥离。

    “小娃娃,你何苦挣扎,如方才那般昏昏睡去,不比痛灼而死要来的舒坦?”九幽此时横出一句,看似好言相劝,实则话里带暗。

    一股寥染心神之力,随着他神念与过,竟令风尘刚刚借神念敛好的心念转瞬即溃。

    风尘冷而不防,被摆了一道,本想口中回骂,却转念又觉该言笃定:“老狗,你怕了。”

    这一声,轻而轻透,淡而淡透,带着无比的淡然,也带着无比的漠视,似乎他眼下情形,于九幽已是瓮中捉拿。

    九幽听罢,当下一赞:“罢了!小娃娃心性够绝,不愧是先天之灵,倒跟本座耍起了心机,不过你这般装腔作势却也无用。”

    “无所谓了,反正你这话说完,咱们也该算一算了。”话音将落,风尘已是抓到了关键。

    他此前不懂,以为那庄陌所说,其神念唤心,再心念唤神之法,乃是叫他以元神念力唤起他心中所念,再将这心念搭在神念上转为一道心神之念,并以此去跟白羽残留在血脉中的执念共鸣相通,继而借她的圣女之名祭动云凰血脉。

    可实际却是不然,那心神一体,并非是什么两两相唤,再又共鸣之法,按其上所说,根本就行不通。

    他方才已转出过一道心神之念,却怎么尝试都无法跟白羽的执念产生共鸣,甚至连一丝察觉都无法做到。

    这点不行,风尘正想他法,也刚刚再次敛起了一股心念之力,还不等尝试,就被九幽一言溃散,不过九幽这记暗算,倒也正帮了风尘一忙,令其倒转心思,猛然醒悟。

    他发现那些溃去的心念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散在他一身血液的脉络中,并随之走灌而行满周身,更能在之后随神念有动,又往济神念中令其更盛。

    这一发现,他就有些明白了庄陌所言,其真正用意,乃是叫他以神化心,再以心化神,其心神往复作终合一体,而令元神之躯正为大用。

    说白了,他虽有元神之躯,可这三年来却从不会用,他一直所凭,都是先天之灵所带之元神灵体的特性,而并非真正的元神一途。

    元神者,元为真,神为魂,元神即为真魂,真魂就是真正的灵魂,也就是真正属于人之本身,并非外来所得,也并非天顾而有。

    如此,当有行时,一切念起心生,心生神动,动,则神之与念,念,济心之本根,其神念相与,再心念相济,可为心神,心神亦为人之主念,不受任何侵扰,不被任何掌控。

    故元神府内,一切皆听自身主断,不滞于内,不碍于外,但有他物侵来,也必受自身掌控,不任旁人嚣张。

    这才是真正的元神一途,也是元神者该有的威能。

    当然,这也得看自身元神的强弱,比如雷功那般的圣阶巅峰,其元神之强,即便是九幽想夺,也不敢随意侵入,稍有不慎,就会被雷功绞杀其内。

    反观风尘,一身无修,绝脉无玄,其元神只是先天之灵天生而成,并非有什么后天的修炼,也就不甚之强,九幽就可随意侵夺。

    不过他一身元神之躯,虽挡不住九幽为难,却能因其特殊而作元神之举,故其内所行皆受自掌,不被任何滞碍。

    只要他念头一起,便可由心而生,再由神而动,其心神一动,自有相与相济之能,而叫周身百骸亦作元神。

    这就是庄陌所言的神念唤心,再心念唤神,如此心神一体,自然可图大用。

    想明这些,风尘也就领悟了关键,随之便将他一身百骸真正的当做了元神,也将元神真正的当做身躯。

    至此,其身为元,其元作躯,其身魂一体,其元神一躯,便算真正悟得。

第六十三章 执念

    醍醐一醒,百碍皆明。

    风尘心神一动,辅以元神之能,将其熔进血脉,再灌走百骸,立时就感受到了那股似有些悲伤,又有些欣慰的喃喃之意。

    不用问,这就是白羽那抹宁叫己身枯,也换心中郎的决往执念。

    “小羽......”

    风尘感受着那抹执念,不觉得有些悲情苦染,一时倒忘了九幽在侧杀机已伏。

    只脑海中不断的闪过那丝浅笑,那眼眸光,和那声曾在恍然里似喃喃在耳的一抹情殇......

    “风尘哥哥,小羽以后就不能陪你了,你要替小羽好好的活着,不要去报仇……”

    “不要……”

    “不要太想着小羽……”

    ……

    小羽!!

    啪~

    一滴泪,一抹殇。

    泪在心头,殇也在心头。

    那泪中有悲,那殇里有情,可心头却只剩悲情……

    九幽!!

    悲中烧起了怒火,那火又烧在心头。

    似难捱,似不舍,似无奈的愧疚,也似深深的自责……

    却,终化了一腔断往一切的杀机!!

    杀!!

    风尘恨到绝然,撩起了一股冰冷无前的杀意,那杀意与作神念,由心而出,衍神而动,随一身血液走灌,只倾刻便凝在周糟,也灌满百骸。

    呃~啊!!

    一时间,他被九幽魔侵的大半脉络,竟开始有了些微微的动荡,不仅往欲间的墨染前行变缓,就连原本的漆象,也动起了一丝回旋的征兆。

    只是,风尘的杀机意透与在神念中卷动了半天,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那血脉中的墨染翻腾,在被撩起了一丝微微的涟漪后,就再也不能被他阻挡分毫。

    “嗐!!到底是太弱,也怪我一身多有阻碍,又被他九幽侵夺大半,否则我元神之躯,单凭这点,他九幽在我体内,就是不能抵挡,也得有些作用。”

    风尘念在己身,察之当下,见方才他一番心神骤动,其元神之力虽有些微效,却也所奏不大。

    暗恨之余,想了想还是得借白羽的云凰血脉,才能抵住通天箓之能而挡九幽,便在之后亦起了心神。

    “小娃娃,没用的,你怎么拼都是挣扎,又何苦无谓。”

    九幽也察觉到了风尘的变化,方才那元神一动,其心神所到,竟让他冥帝之尊,借着通天箓鬼魔篇布出的魔念,有了些微微的涟漪。

    这让他不免惊异,但也只是惊异,他九幽自信魔千万古,虽只剩残元,可也绝无可能被一个绝脉无修的少年,仅凭着一腔怒火,就抵住他通天箓两卷在手。

    尽管这少年有先天之灵福泽,也有云凰血脉庇佑,可他终究只是少年,说到底,不过是借了些机缘,也借了些帮衬。

    等再有一瞬,那叫白惜梦的贱妇残留的血脉之障一破,自己的魔念尽染,他还是逃不过元神被吞,身躯被噬。

    到时再借新归手中的神壶篇,凝出一个暂时之躯,不仅能出得困境,更能把那柄魔炎锋也一并带走。

    至于那丫头的后辈......

    哼!!算计本座,待他日恢复一些,本座再来取那东西时,亦叫他吃些苦头。

    九幽言过心间,暗自打好了主意,接着转回念探与风尘,等着他所应方才。

    然风尘却犹不理他,不仅毫不搭言,就连神念也处于无视,这让九幽觉得多少有些被轻视,也多少带起了一些怒意。

    “小娃娃,跟本座玩心术,你且不配!”

    话音落,九幽再添了一股魔念与在风尘的血脉,令其原本的黑气为之更盛,也更具侵染。

    他这般,一是要碾碎风尘的傲慢,二也是觉得此番再拖,恐怕会多有变故。

    且不说外头还有个雷家的小辈也是了得,单就那个叫庄陌的小子,他身为故人的后辈,保不齐会知道什么克制自己的法子,就看他屡次偏帮外人,这小子还指不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真要是因为这点而横出变故,那就有些得不偿失,考虑如此,九幽觉得还是早些将风尘吞噬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老狗,心急了?”

    风尘到现在是打定了主意,你九幽越烦,我就越给你来这套,管他有没有用,反正气势上是决不能输,再不济,能搅动你心境,它就不是白费之举。

    然事实也正如九幽所言,风尘要一味的摆弄心理,再没什么实际的举动,也就真的是何苦挣扎了事。

    于这点,风尘自然知晓,也于当下立起变动,不等九幽回怼,他就再出了一股心神之力,衍在元神里,辅在神念上。

    这一次,他没有像方才那般,将心神一体的元神之力奔向九幽的魔念,反将其凝动,与向府内七贤之心、肝、脾、胃、肾,这人身所重的五贤而往。

    此五贤,眼下还没被九幽侵染,也是他一身周糟仅剩的几处固有,除此之外,其百骸上下已尽数被那股漆黑的魔念浸蚀,也就都归了九幽掌控。

    只有这几处,因为是重中之重,他母亲的真灵在消散前,凭着最后的一点执念,硬留下一丝血脉之障将此间暂时护住,九幽才没能侵夺,风尘也有些转机。

    “小羽……”

    风尘的神念与在五贤间稍一有动,那白羽的执念就跟他这道心神应起了共鸣。

    彼此感受下,那流淌在五贤脉络中的温温血液,其金、白、红三色相辉之间,自有股意染之情,也有种圣然之感。

    那意染当是白羽的执念,而圣然则是云凰血脉的鸿远圣尊之意,至于他金、白、红三色的血液,乃是红为己身固有,金、白以云凰护佑。

    “小羽……”

    念之当下,风尘稍加感受便动起了意唤,过一丝心神映给白羽的执念,也映给云凰的血脉。

    嗡~

    锵~~

    金、白两色的血液受此呼唤,有似听懂一般,自脉络中淡淡的闪烁了两下,其一前一后,虽不甚晰了,却也都纷纷的作了回应,那应中有一抹忧伤,也有一声清透的意鸣。

    风尘自有感应,知道是白羽念听,也知是圣祖有意,赶忙又把心神过下。

    “小羽,圣祖,眼下遇到些急迫,需借圣祖的血脉一用,还望随我一助!!”

    嗡……

    神念一过,金白相映的血液就开始不断的闪烁,其中的意透也随之更加明了。

    不过稍待一瞬,那股忧伤之情倒是转为了决往,可那声长鸣的意志,却始终不见有何回应。

    “这……”

第六十四章 决绝

    “是了。”

    “这道执念只是一丝残留,并非小羽本身,又因三年之耗,已变得有些微弱,可能祭不动圣祖的血脉。”

    “而圣祖的血脉,也只是当年被小羽唤起了本能,并非是完全觉醒,也就不那么灵动。”

    “如此,就得让圣祖知道我非外人才行。”

    风尘念中有察,明白是云凰的血脉未在觉醒,其本能意愿只护圣缘,轻易不会与救外人。

    想到这般,他便把自身的血液稍起了一些,将之祭给了金白之血。

    此举,意在令其感受到自己亦有白家的血缘,以至亲近中愿往一助。

    果然,他自身的血液随着神念祭祖,在与金白相交又作祭熔后,那圣然的意志,就当真有了回应。

    其感受到风尘祭熔的血脉里,似乎星星点点倒也有些金芒,立时就消去了疏远,随之亲近感也渐有淡出,再由白羽的执念一带,亦跟着嘹起了一声,那上古云凰九天为尊的圣语长鸣。

    锵~~

    这一声,响震风尘府内,令他原本的颓势少去大半,也令他在之后的一瞬,动起了与九幽的反抗之争。

    “老狗!待得够久了,这就滚出去受死吧!!”

    金白两色的游光自血脉中乍涌而出,搭在风尘的神念,也搭在他五贤中未被侵染的血液,其涌动间那股圣灵之力,似有夺天之耀,也带鸿远之颠,让他不觉间信心百倍,更与九幽道恨言出。

    九幽被激似怒,语在冷冷间回之骂道:“呵,小娃娃,别以为有那贱人撑腰,你就能反了天去,岂不知,这世间还有绝望二字。”

    残音荡下,九幽御起通天箓之能,祭出一股万法不侵,诸般不灭之理,嚣在魔念中,衍动青黑里,跟原本的魔念一道走灌在风尘的血脉。

    与此同时,先前护住风尘五贤的血脉之障,也已是撑到尽头,自摇摇欲坠间啪~的一声,便在他府内轰然碎裂。

    点点的荧光消散,风尘再也感受不到来自母亲的温暖,而此消彼长间,那九幽侵夺的威势,他才算真正领教。

    “好个九幽,加上方才的魔念,再有这通天箓之能,那血脉中竟好似冰窟,连神念都险些冻住,要没有圣祖的血脉,只怕我顷刻就得被夺。”

    风尘衍动血脉,借云凰之力,又学他母亲之法,也在府内布起了一道血脉之障,意在先保当下,再图回往,只是他这道跟他母亲相比,倒差了许多威能,刚跟九幽的魔念一碰,就差点被染又蚀。

    “不行,得想个法子才好,否则能不能夺回都在后话,只怕这眼前的抵挡就撑不了太久。”

    堪堪挡住了九幽,风尘眼下吃力,心中更急,他虽得云凰相助,可他毕竟年少,其元神也实在太弱,无法将云凰的圣灵之力发挥极致。

    此刻他血脉中流淌的金白两色之光,在与其墨色的抗衡间,不仅颓势尽显,更无丝毫胜算,甚至片刻后,竟连仅存的希望,也随着墨然大举和他血脉间又缺几分,而有些宣之欲破。

    “小娃娃,如何?”九幽此时讥出一言,虽有些淡淡之意,可怎么听,都已是胜券在握。

    风尘自不愿理,也无暇再理,眼下那源源不断的魔念,在他一身大半的血脉中奔涌,掠八方而凝,夺四糟而聚,压的他根本就喘不过气来,其神念颓然,能维持血脉之障不破就已算不错,哪还有精力再跟九幽斗嘴。

    可他话语不出,九幽却偏起讥言:“呵呵,看来你已是说不出话,也罢,到底还是个娃娃,本座就再给你个机会,你若就此撤去力道,那本座就还你一丝真灵,你有先天之灵福泽,自可有往生的机会。”

    “别急……等下要你……狗命!!”

    风尘的性子,自当随他爹娘,虽有几分白惜梦的乖张,可更多的,则是风万霖的倔强。

    那叫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越说他不行,他就越给你一犟到底,如眼下就是这般,他已被九幽逼到了绝境,可话里话外却依旧喊着索命之言。

    “嘴硬。”九幽轻蔑一语,之后再不理他,反正于此间来看,这风尘已是早晚被夺,既如此,没了趣味,也就没了兴趣。

    反观风尘则多有不甘,他不信自己大劫不死之命,竟连后福都还没到,就要在此间交待,要真是这样,那何苦还要让他苟活三年,当初随父母族人等一同去了,岂不团圆?

    可再有不甘,他也是没辙无奈,那九幽借通天箓而出的魔念,强之又强,横之又横,与在他血脉中奔涌侵夺,已将他一身浸染了近有六成之多。

    而且就在方才,那九幽一语过后,其血染魔念的攻势,更是将他费力维持的血脉之障,都险些攻破。

    要不是紧要关头有白羽的执念从中协助,恐怕靠他自己祭动的云凰之力,在内有不善外则无往之下,那血脉之障立时就得变作无谓的抵抗。

    “好在有小羽帮衬,可这一次是挡住了,下一次却不好再说,看那魔念的势头,只怕酝酿不了片刻就得再次袭来,到时......”

    该要如何应对?

    风尘自问在心,却是毫无办法,他想来想去,也不知还有什么手段能解此困。

    嘶~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

    就给他来个一拍两散!!

    终到无奈,风尘不由得透起了决绝,也终于想起了自己体内,还有他父亲的本命神兵护佑。

    那雪夜飞鹰枪随他父亲生杀多年,早已被祭炼的有如上古神兵,其本身也有器灵产生,而且心智不低,亦如常人一般。

    否则他父亲当年身陨,它也不会一直自主的护佑风尘,更不会在乱局时枪挑魔渊,又在随后的三年隐在魔气,直到此前逼出九幽。

    不过那神兵虽强,眼下却已被九幽借通天箓之能,给压制了灵觉,此刻正化一团似带锋锐的利气,飘荡在风尘血脉之障的边侧,暂时无法为动。

    风尘正是察觉到神兵所在,又想起它往锋所向,这才要在无望下欲定决绝。

    这份决绝,是要在最后关头,觉得自己无力再跟九幽对撤,便借云凰之力将其神兵的器灵唤醒,再把那云凰血脉尽数祭给,让它以此为能,尽出一锋。

    如此,当有神兵亦出,那一抹寒枪孤影也将再现。

    他父亲的本命一击由神兵而为,绝非先前可比,又有云凰血脉可抵通天箓之能,这两两相论,纵然是最后多有遗恨,换了个一绝两命,也总好过全被九幽占去便宜。

    “只是,要真到了这步,想到以后不能为爹娘和族人们报仇,也不能见着小羽醒转,这心中......”

    好恨呐!!

    念到黯然里,恨意掩苍天。

    风尘痛中带痛,怨中带怨,更恨这万般浮与,再世间苍生,为何那天道茫茫,只把他一人戏耍,总叫他多运多福,却偏偏伴灾伴祸。

    “想我风尘之福,千人争万人抢,那天道大运有谁不见眼馋?”

    “可又有谁,愿抗我风家一门灾祸相抵?”

    “如今,父母不在,族人不在,小羽亦恐不在,这......”

    呵呵!

    贼老天!!

    休叫我躲过此灾,否则他日登玄,必跟你清算清算!!

    恨到意起,风尘猛然绝怒,不觉得又是一股无往的杀机过出心神,搭与神念,再循着他心窍中缓缓流出的三色之血,灌进了血脉之间。

    嗡~

    锵~~

    佳人亦起,圣祖一祭。

    那血脉之障竟由此而变得明亮了几分,其护守之力也随之更强了几分,可纵有再强,也是难挡九幽之横。

    那自风尘体内八方齐动的魔染之血,还没等他此意过消,就在同时间攻向了血脉之障。

    咔~

    似有东西碎裂,一声轻响伴之脑海。

    风尘忽念在心,猛的一沉,暗道一声不好,却是真的不好。

    他五贤中隶属土行的脾之脏器,竟在碰撞下抖然失守,那护守它旁的血脉之障,被九幽的魔念一侵,不消片刻抵挡,就登时碎裂,那撩染一切的魔念跟着就浸蚀而入。

    好在风尘反应够快,也够果决,稍感不对就立马弃车保帅,舍掉了脾之脏器,将其附近尚未被牵连的血脉之障往紧一缩,再又一合,总算抵住了魔念一染而过,将将保下了余下四贤。

    可这等变故,却是宣告着风尘五贤中又失一贤,同时他一身的血脉也随之仅剩四成,且其中还有三成乃是白羽的云凰血脉。

    如此,风尘再想要抵抗九幽,已不是难上加难那么简单,他元神之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番丢失,就不仅仅是血脉和脏器,随之一起,更有他元神也被消一分。

    这样的局面,风尘想要活命,只怕真要在绝然里挣扎一番,才有望搏出生机。

    “小娃娃,方才嘴硬,似眼下又当如何?可还能再挡本座一念?啊?呵呵,不如再听一劝,快些与本座填补来吧。”九幽此时心情大好,口中轻言也不觉而出。

    在他看来,这风尘只剩四成血脉,其中亦有三成乃属云凰,这样的劣势,他元神已到竭时,最多只需一念消过,他也就无法再动云凰之力,那血脉之障也就自然告破。

    风尘也明白眼下之局,若是按旧抵挡,只怕再有心也难以回天,即如此,那就只好险中一搏,赌一赌生死两较,各安之命。

    想到这,风尘暗暗凝起了心神,备出一丝神念渡在云凰的血脉,将其悄然敛聚,旨在稍时一动,一举将那雪夜飞鹰枪给唤醒祭动。

    “给你填补,是不是我就没命了?”风尘语在拖延,故意在话中藏上了许多不甘。

    同时又趁九幽不察,忙暗中把攒作一团的云凰血脉,悄悄渡到了雪夜飞鹰枪所在的边侧,令二者以血脉之障为凭,一在其里,一在其外,好彼此相对而待。

    “算是吧,不过你若主动投诚,本座念及于此,亦会留你一丝真灵不灭,待他日苍玄一路,也叫你小娃娃视得一目。”九幽见风尘话似动摇,不由得念中一笑,语中一傲。

    “这样的话......那就......”

    说到这,风尘故意顿了一顿,又假作了一番犹豫和挣扎,最终似有些颓然,又有些无奈的撤去了血脉之障。

    九幽一见,以为风尘自知无望,眼下已然放弃,刚要把魔念一分为二,既吞风尘的元神,又护他真灵一丝,可还不等有动,就听一声怒火烧来。

    那就一起死吧!!

    镗~

    绝然带过,风尘把所有的云凰血脉,尽数祭给了雪夜飞鹰枪。

    那神兵受此金白一动,立时就醒转了灵觉,随之寒锋中一声惊芒乍现,其所化的利气抖然一旋,不仅护住了风尘仅剩的四贤,更连附近所在的魔念,也一时搅碎。

    “死?哈哈哈……”

    “小娃娃,本座魔千万古,纵是有赴黄泉,又哪能跟你一道......”

    突起变故,九幽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娃娃戏耍,不由得怒极反笑。

    只是,他笑声刚起,就被一言骤出,伴着一道似往断天下的意志,给横插打断。

    “帝君这话,确是不假!!”

    “恩?”

    “是你?”

    “是我。”

    ……

第六十五章 器灵

    一语云淡,一念风轻。

    那句‘是我’而落,一道绝强的神念,伴着一股苍玄独往的气势,自雪夜飞鹰枪所化的利气中夺然而出。

    其涌荡在风尘府内,自席卷而过,那一直在他血脉中肆虐无往,又令他百感无奈的九幽魔念,竟在一瞬间尽被逼退。

    不仅倒折而回,就连其魔染的大半血脉,也被同时净化,随着一阵滋滋声作响,他血脉中的墨色浸染,亦被消去大半。

    “这气息……这气息……”

    “……”

    风尘此刻激动的无以复加,根本顾不上眼下如何,也顾不得眼下该要如何。

    因为那往断天下的神念,那滔天虚里的气势,那无比熟悉又血脉亲连的感觉,竟然就是他的父亲。

    风万霖!!

    “爹……”

    一念起,一念落,风尘道尽了委屈,也哽咽着苦楚,这一声,恍然隔世。

    少年人心性倔强,本就要强,这三年他虽在娘亲,可也终究算寄人篱下,少不了会有些孤苦伶仃。

    可如今,这神念中有过,竟是他久违的依靠,曾几的挂牵,风尘怎能不乱?

    他乱!!

    乱了心境,乱了神绪,也乱了一身的委屈......

    “爹,尘儿......”

    喃喃声又是哽咽,风尘倔强着,也强忍着,似要把心里的苦通通藏下,可少年始终是少年,万般的委屈来到父母之颜,又能往哪里去藏?

    “这三年......尘儿......”

    “好苦啊!!”

    终究没有忍住泪水,风尘,眼里决堤。

    “尘儿,为父在这。”

    短短的一语,如有万钧,也像千沉。

    风万霖这句‘为父在这’,饱含着山高,也尽显着霸气,似乎有他在此,那一切也就不再是一切。

    “爹,我娘她......那九幽……”

    风尘彻底溃决,再也守不住心头的倔强,念中的委屈也泣不可言……

    “尘儿莫哭,且待为父与他。”风万霖念中一语,随后便动。

    嚐啷啷~

    一声锋芒乍响,似抹平了一切哀伤。

    万千的锐气,自雪夜飞鹰枪所化的利气中撩衍而出,一到进风尘血脉便化为两股威能,一股锋绝不挡,一股万与不惊。

    其两道一斩一护,只稍下一瞬就把风尘的血脉彻底净化,那九幽也被压回了识海。

    “你竟没死?”

    残破中,九幽也是念中错愕,一时倒忘了自己竟被如此逼退。

    只惊讶于风万霖的神念,为何他当初无有真灵,却能在形魂俱灭后依旧可现。

    这……

    “死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彰显着风万霖此人一生为傲,根本不屑于摆弄心机。

    不过他这话虽无二心,可此言一出,却也让九幽更加疑惑:“死了?”

    “不错,风某确已逝者,如今所现,不过是借了些手段罢了。”风万霖随即说道。

    跟着他话音稍落,那雪夜飞鹰枪所化的利气也随之有动,原本墨中透雪的一团朦雾随着他神念一过,其墨然间的那抹霜晕竟开始凝滞而透。

    又稍时一瞬,待其尽现到风尘府内,自本该是经脉俱全者的紫府所在间再又凝动,竟隐隐现出了一道似有些虚幻,又渐渐凝实的身影。

    一袭白袍,一抹傲然。

    九幽念中有察,随即为探,那眉宇中盖世的豪情,其当下里与对的淡然,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小辈,他又是何人?

    “手段吗……”

    九幽观察着这道身影,似要把他瞧遍看透,可怎么看,他也不像是真灵,而且三年前九幽就已知晓,这风万霖无有真灵。

    嘶~

    莫非他当时也有残元遁出?

    不像!

    当年本座真身陨落,那爆起的余威,即便是通天箓作挡,也只遁出了一丝残元,这小子当时手无一件,他决计无法生还有命。

    且看他眼下一身虚幻,也并没有元神的灵动,反倒像借着什么而假托于凝,即如此,那他应该就不是本体。

    可要不是本体,他又……

    恩?

    原来如此!!

    难怪那破枪这几年一直的搅扰本座,还道是被施了什么特殊的手数,或是那器灵主动而为,想不到竟是这般。

    九幽疑惑间神念再动,又一次扫过风尘府内,把那团雪夜飞鹰枪所化的利气也再又察看。

    这一次,倒是有些瞧出了端倪,他发现那团雾气所含,虽同样是锋芒不改,可其中的灵性,却随着风万霖方才衍化凝神,而显得暗淡无赢。

    这一发觉,九幽立时而明,也一语道中了关键:“好小子,想不到你生前竟把真灵给炼成了器灵,就这份魄力,那世间庸徒千万,也唯有你,可让本座高看。”

    原来风万霖当初并非没死,他本身也并非是没有真灵,相反,他的真灵远比旁人要更早修出,只是当初他真灵一成,就被他炼进了本命神兵,作了雪夜飞鹰枪的器灵。

    如此另辟蹊径,确实让九幽意想不到,也让他不免高看,可话说回来,这也就是风万霖,换成旁人,谁会有这般的魄力,宁可不要来生之希,也要叫本命神兵可随苍路有望。

    “帝君谬赞,不过眼下也正如先前所言,小儿大好的前程,确是不该跟你一道,那黄泉路上,就只好帝君独往了。”风万霖神搭一念淡淡说道,其言语间,那九幽已是囊中之物。

    这份气度,确非旁人可比,哪怕是雷功先前,其身在雷池有妙到顶峰之力,也不敢如此轻易就说能绝杀九幽,何况他还有通天箓在手,又躲在风尘府内。

    “哼!!小子,夸你两句,也别太过狂妄,虽说本座如今只剩残元,可你衍身一器,自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方才这小娃娃给你过了些那贱人的血脉,恐怕你连通天箓的囚灵之力都抵挡不住。”九幽冷冷一哼,跟着说道。

    风万霖则笑而一语:“不错,帝君所言也是在理,不过风某既已醒转,那也就再没所谓。”

    “哦?本座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个再没所谓。”

    “帝君莫急,风某自有手段。”

    “好,那就让本座看上一看。”

    “好说。”

    风万霖轻搭一语,随后又把神念动起,却是涌向了风尘府外。

    “老哥,那真阳图借来一用!!”

第六十六章 真阳

    风老弟!!

    一念有现神坛,雷功已是满面惊愕。

    这惊愕,是惊喜,也是错愕。

    他老友已去三年,眼下竟有神念乍现,这雷功怎能不惊?

    既有惊,若再盼得老友当年未死,那雷功又怎能不喜?

    如此,当盼惊喜。

    可惊喜间雷功转念一想,他又不免愕然。

    不对!!

    若风老弟当真未死,他绝不会三年无信,也不会任由小风子孤苦,和眼见着小梦消散。

    于此于彼,只怕风老弟多半无望。

    可要是无望,这神念又......

    莫非他跟小梦一样,也是一道真灵未走?

    那也不对!!

    要是真灵蕴府,庄陌那记天音渡应该会将他一同唤醒,而不是偏叫小梦醒来。

    这,都不对......

    算了,还是问他一问。

    雷功本不知老友早就把真灵炼成了器灵,故想来想去也未能得出所以,最终抬手撘言,又衍流光:“风老弟,你这可是......真灵未走?”

    说着,雷功抬手间光芒涌落,取出了先前收起的泊阳谷至宝真阳图,随后掂了一掂,再抖手一翻,那真阳图便被他衍作流光奔去了风尘头顶。

    “老哥,此事说来惭愧,也有些话长,等解了九幽自当细说。”风万霖神念又出,只眼下急迫,也就未与详细。

    接着他话音不落,又另衍一道三色相映的决引之光,自风尘体内徐徐而出,想来当是他欲动真阳图所起。

    确实,那金白带引又加墨色的光华稳作一探,便把真阳图吸在其中,随后往内一扯,亦将其化作了万彩流光。

    如此几相随动,再又迸涌,这数种的仙芒竟犹自凝结成了一道似玄奥,也似大简的符文决咒。

    此咒时大时小,大起可贯神坛,小来掌中不见,其内里似有一画卷,为图谱玄册,既是真阳图为证。

    另万彩间又有两道浓烈的金白相映,此乃先前由风尘祭给雪夜飞鹰枪的云凰血脉,当时共有三成,眼下只被风万霖衍出两成为用,欲挂真阳图上,以挡通天箓之能。

    至于那图谱外包裹着一抹淡淡的玄青漆墨,便是他风万霖自本命神兵中衍化而出,意在锋绝不挡,以助真阳图可对九幽。

    这一番所动,说时迟,那时快,不等风万霖话音落尽,就已倾刻完成。

    此时雷功撘眼一旁,又听得老友所言,心知他眼下急迫定是无暇,也就未再追问,只于当下相候。

    嗡~

    扑啦~扑啦……

    稍待一瞬,神坛上金风一响,那符文决咒便定为百丈不动,其雄光大起,又悬于风尘头顶再作一阵衍化,不消片时就已化成了万彩的光华涌满整个神坛。

    这一下搭眼再瞧,那原本被雷功衍作囚牢的神坛,竟已是另一番天地。

    郁郁间山川在摆,浓浓处水河在卧,有仙林,有雾泽,也有头顶漆墨。

    墨中亦有银光洒洒,映照下独把一轮高过,其仙芒大起,又把这方圆铺落。

    端的是美中隐仙境,妙里藏洞天。

    “小子,你这般可是叫本座看不太懂,此图虽有一方道则,可也对本座无用,只等那贱人血脉一尽,它不还是照样被破?”九幽被困在风尘残破的识海,其神念扫过神坛,察觉到风万霖此举,不禁疑惑中更带不屑。

    而风万霖则轻带一笑:“呵呵,帝君想的忒多,此图并非全都为你。”

    “哦?哼!!”九幽闻之一愣,紧接一哼,心说这小子太过狂妄,自己于他们而言可说大害,照理应该手段尽出而早些除去,可他倒好,不仅不急,还另想着旁的目的,这可有些小瞧本座。

    “小子,也别太狂!!”九幽越想越气,随之怒道。

    听那恨恨的意思,要不是眼下正被风万霖借着云凰血脉,将他暂时逼在了识海间出不来,恐怕他立时就得杀将而上。

    “呵呵。”风万霖只再一笑,自不理他。

    跟着转念一起,又与雷功借之说道:“老哥,再借你神雷一用。”

    “好说。”雷功无有二话,直接就把九天神雷决运到了极致。

    轰隆隆~

    惊雷炸响,这神坛上,这方圆里,十余道九天神雷凝结滚动,其天威之势,把那似幻犹真的山林水秀都压的冽冽作响。

    “风老弟,可还够用?”问出当下,雷功就有些明白了老友的意图。

    这风万霖放出真阳图来整个铺落,又把云凰的血脉和雪夜飞鹰枪的本源凝种其上,看着是要应对九幽,实则却并非如此简单。

    虽不知他具体要如何施为,但此举想来,应该是要把这真阳图与在风尘身上做些打算。

    “够了,老哥受累,且稍时一刻,待老弟念起为讯,再把这神雷落下。”风万霖神念涌荡,先是搭出一语,随后又把神坛扫过。

    唰~

    一鼎神壶有带玄苍,风万霖一念而过,那山林间,那水秀旁,那悠悠漭漭的垠垠星河,便有一道远古洪荒般的意志,似要在鸿蒙里远远醒来。

    锵~

    “这是小白羽的......”

    “贱人!!”

    一声凤鸣响彻此间,震的雷功和九幽心头各异,只是一个在惊,一个却然在怒。

    “圣祖为上,晚辈风万霖以白家后婿之身,借圣女之血,有请圣祖相安为助!!”

    九幽骂声刚起,就被风万霖一语盖过,其神念之间,有如晨钟灌鼎,也像晓拂泼面。

    那意志受此一激,好似被敲打而醒,渐渐透出了一股跨长河而来的悠远之意。

    只是这意念好像并不完善,虽声势浩远,可其中的灵性却所乏匮多,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灵智未开的仙妖神兽,只有本能在动,却无心智跟走。

    不过它毕竟是上古圣灵云凰的意志,尽管只是本能在动,可也非常理度量。

    在感受到风万霖念中所含,又触碰完风尘之后,便似有所悟般将自身的意志化成了潮汐涌动,过满此间方圆。

    随之那真阳图所化,不管是山林水秀,还是玄宇诸天,都被其蒙上了一层金白两色的淡淡之光。

    光华浸泽而动,好似徐徐间竟有几分断解神兵之能,把这真阳图的内里洞天,给带动的几欲溃散。

    “老哥,眼下正待!!”

    “来了。”

    风万霖此时激出一语,雷功亦紧随其后。

    只听二人声待不落,便见雷功动衍雷霆,其手中两方决印一齐掐过,那十余道滚滚神雷便作八方间纷纷落下。

    轰~

    天威过响神坛,十余道神雷尽数砸在了真阳图所化的此间方圆。

    咔~

    噼啪......

    又是一阵雷声爆起,接着便是电光火闪,其雷火炼电有在方圆,持续了能有半刻左右。

    待半刻之后,雷隐息罢,电闪不动,那真阳图所化却是又变了模样。

    先前的万般景象已然不在,随之而改则是一片灰洞洞,雾蒙蒙,除了头顶上方的那轮明月依旧高悬,其他的已是混沌般目之难视。

    如此,这真阳图内里受先人衍化之乾坤,便被风万霖借上古云凰的圣灵祖意,以及雷功的神雷之火帮衬,其两两炼合,近乎炼归了本来的虚无。

    只要那天中的明月再破,真阳图也就真正摆脱了先前数任主人所留的痕迹,再又恢复其原本一念可衍洞天,一卷可藏乾坤的神兵之用。

    “老哥,万事欲备,待我夺回残卷,便可为尘儿淬体炼元!!”

第六十七章 识海

    唰~

    话音不落,风万霖又是一念横扫而出,其所携之势带着一股衍动玄机之能,直奔天中的明月而去。

    雷功闻言再瞧,其神念裹住高悬,又衍动那月光一晃,便把这真阳图内里一阵搅动。

    “看来风老弟欲把此图祭回,如此,也该离去。”

    心道一语,雷功脚下一跟,再又一跺,似有风雷过后,亦出得真阳图内里,落回神坛。

    嗡~

    嗡鸣声中,雷功刚一站稳,那神坛上亦有万彩的流光似再度敛聚,随着金白相蛰又裹墨然,其真阳图所化,也再次凝回了先前的符文决咒。

    此时咒有百丈,亦放着豪光雄在神坛,雷功眼见其光芒涌落,心知该到了用它之时,便起一言问在当下:“风老弟,眼下如何?”

    “老哥稍待,等尘儿海内一成便可继续。”风万霖随即搭出,之后又把神念跟起。

    一股略带吸扯的力道,自神念中涌涌而出,其涌在豪间,再引墨然一祭,那符文决咒便由百丈之大,慢慢缩成了指甲大小。

    等再不为聚,便已是凝中带透的混圆一珠,其晃悠悠,飘荡荡,自浮在风尘的头顶眉心,距有三寸之间。

    “难怪你要把此图的内里归虚,原来竟是要把它炼与小风子修补识海。”雷功此时已全然明白了老友所图。

    他是要借云凰祖意的可灼神兵之能,把这真阳图内里所有的痕迹尽数抹去,尔后虚无混沌便可任由衍化。

    如此,再以雪夜飞鹰枪之能,把它绞引成一股神兵之力,另合白羽的云凰血脉作稠,父子间的亲连为引,便可同风尘的识海两两相熔。

    等二者合而为一,彼此再不可分,即共同炼成了风尘的识海神基,不仅能修补残破,更能让他由此而得一个可衍诸天,又敛诸天的神海一玄。

    “不错,尘儿他一身多有滞碍,虽有老哥助他淬体炼元,可也只能缮得大半,于识海却无有筑基,眼下正好有这真阳图可用,索性就把它炼了修阙海内。”

    说着,风万霖衍动神念,把那真阳图所化的碧珠缓缓御动,令其旋在当处犹自而转,随后又把之前凝种的云凰血脉,和雪夜飞鹰枪的本源也逐一分络。

    等两股威能丝丝缠绕再缓缓渗入,其神念猛然一震,那雪夜飞鹰枪的本源立时就化为一股锋绝无往的绞煅之力,自其中纵横百炼。

    而白羽的云凰血脉则随之透起了一股似浸泽,似灼铩的凝源之力,也跟着穿插其中,又反转而动。

    如此,这两道一煅一凝反复相与,只把那碧珠凝灼的好似烈阳饮落雪,偏遇苦中寒。

    不出片刻,就化成了半露半雨亦半冻的似流非流之样,且观其凝转的速度,怕是再有片刻,也该完全凝成了一滴涓稠与在。

    “那,可需老哥援手?”雷功眼瞧着真阳欲化,明白就到了修缮之时,担忧那九幽尚在识海,恐他趁机为乱,便出言,想要做些帮衬。

    然风万霖却不当作回事:“放心,老弟一念足矣,只是这一番过去,将来泊阳谷那,怕是要给老哥惹来麻烦。”

    “无妨,他金乌大帝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再说他门中贵宝又不是我雷功盗出,他要真拉的下脸,你老哥也就给他撕破脸去。”雷功也把傲气一提,口中回道。

    至于他话中并未担忧风尘将来可否会遭遇讨要,乃是他自信有苍云大帝之面,那泊阳谷一脉必定不会强炼真阳图而伤了风尘性命。

    于这点,风万霖也知,故他方才只提了怕给雷功招惹麻烦,也未说丝毫的担忧爱子。

    而雷功的傲语豪情虽叫他多少放心,也还是免不了会有几分愧色:“话是这么说,可到底是老弟惹出的麻烦,不如......”

    “行了,此事就这样,先顾小风子要紧。”不等他说完,雷功就直接打断,其话中的微怒,正是他二人关系深厚。

    “也罢,那就稍后再叙。”风万霖也不拖泥带水,老友间的情谊,自然无需多言。

    故说完之后,他也就暂不管雷功如何,只将神念沉在应间,与真阳图专注衍化。

    咚~

    不多时,一声清脆的涓滴细响如水流般轻轻荡开,正是那真阳图所化已被煅凝成了一股神兵之力。

    其墨中透染,染中透墨,墨染中又带金白,金白里再裹千万的夺彩之稠,正悬在风尘的头顶眉心,似水滴般微微颤动。

    “来!!”

    风万霖神中一语,念中一祭,那真阳图所化的神兵之力便随着神念过走,自风尘的眉心处开始缓缓渗入,其当下往奔,正是风尘残破的识海。

    正所谓天庭无极土,寸过三有五,人身识海所在,便是这眉心处往深一点,约有一寸三五之间。

    其内里乃是一处缥缈不见,却可感及存然的玄奥所在,不仅小芥中可藏须弥,更有沧海玄天等衍化其间,且由经身通百道之勾连,亦可叫人之灵魂以海内之存而得控己身。

    端的是神奇莫测,奥中有玄。

    不过此间之妙,也并非只有修道之人才可感其玄奥,寻常人亦可同样感受其间。

    若有心相试,只需探出一根手指轻搭在额头处的印堂穴所在,便会感受到眉心中往深一点,也就是额头内里约寸余之间,会有一种微微发胀,又有些滞碍的异样感,这感觉散发之所便是识海。

    只是寻常人大多未开灵觉,只能这般的微微感受,其内里如何却是无从得知,唯有入了玄门者,或是有一些奇遇之人,他们灵识已开,灵念已成,方可由内视法一窥究竟。

    然天公之大相,又岂是修了几年道法,亦或是借了什么机缘,就可轻语道极。

    这识海的玄妙,纵是修道者已通元神又可幻此间,也不过只是循之乃用,至于所深之精妙,却只能感叹其大道之难,吾辈不通。

    若非如此,风尘的识海破碎了三年,何至于连苍云大帝都无法轻易修补,虽说这其中大半的原因乃是风尘已成了元神之躯,其识海也许多半无用,可到底也是白老爷子无奈与之。

    否则纵使无用,也总是寥胜于无,毕竟天公意出,大道生人,谁又能保证这识海间会不会藏着什么尚未被发掘的惊人奥秘。

    正是考虑到这点,风万霖以器灵之身,自觉九幽为患下恐所剩不多,才急着要替爱子先修识海,再除九幽。

第六十九章 条件

    “爹,您的真灵……”

    风尘此刻喃喃出一语,似哀伤,似悔恨,也似深深的自责。

    他方才听的明白,也瞧的明白,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父亲的真灵竟早已是器灵,如此,便要跟他母亲一般再无来生。

    曾几何时,那一袭白袍,一杆寒枪,是多么的显耀世间,玄门中提到风沙堡堡主,谁人不服,哪个不赞。

    可如今那一抹傲然竟只剩器灵之身,如此的英雄落暮,风尘身为人子,又想到这一切皆都因他而起,他自是无比愧疚,也无比的难当。

    “傻孩子,为父这般乃是当初异想天开,哪能算在你身,再说你母亲她要是真灵未散,也必定不愿见到你如此自责,还是莫叫她灵散不宁,快些收了苦痛,好与为父为你修补识海。”

    正所谓知子莫如父,风尘的心思,风万霖只听半句就已知晓,想到那海内修阙若风尘心境混乱无法配合,他纵有夺天之功,也只能眼看着急,故言语道出,想叫他敛好心境。

    可风尘听完,却是更加悔恨,也更加自责,要不是自己一身残命,哪会有这许多的变故,所有人也不会因他受累,更不会连累的母亲真灵消散。

    想到母亲,风尘悔恨中又不免担忧,眼下他父亲只剩器灵,如此还要为他修补海内,再与命相搏,那种种的威能欲动,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毕竟天下没有白来之食,那识海间的玄奥,那真阳图的高妙,那云凰血脉的非比寻常,和九幽通天箓在手的难缠难挡,这种种之间,哪一个都不是那么就好相与。

    如此,这代价恐怕不小,说不定他父亲会由此而难保自身也未可知,要真是那样,他宁可不要识海,也宁可己身溃败也不愿他父亲以身相换。

    “放心尘儿,修一修海内,不碍事的,再说他九幽一缕残元,也是无妨。”风万霖见他久不撘言,心知这孩子必在担忧,故念起一言,好叫他心中笃定。

    而风尘闻之虽多有不信,但想到他父亲生前举世无双,一生从未有过空话,也就多少放下心来。

    可放心归放心,他还是忍不住要多说一句:“爹,您可千万别要蒙骗尘儿,否则尘儿此生可是要难解难安。”

    “傻孩子,为父几时骗你,好了,且收好心绪,以神念裹住识海,为父这便与你修补。”

    “好。”

    ......

    父子二人神搭念过,那真阳图所化的神兵之力,也正好被风万霖给完全引进了风尘的识海。

    此刻那团凝着而动的涓滴所稠,正悬在风尘识海的正中间,化作一汪源源不竭的泉涌,向四外迸涌着一股似蚕源,似衍化的动辙之能。

    其所到之处游经四漫,再水过八方,不消片刻就已将风尘的识海尽数铺落,也将其内里所有的诸般亦尽数囊括。

    哪怕是九幽此刻正身在其中,纵有一身魔焰滔天,也丝毫不挡其缓缓流动的威能过满脚下,更被它源源的水流给带进了真阳图所化的内里乾坤。

    “尘儿,动心血,衍物兵,引着海内。”风万霖衍身在风尘府内,其神念一语祭出,便叫当下正是时机。

    风尘一听,立时就把神念动起,引出心窍中几分灌走之血,将其自玄天血脉里走入识海,又把它跟真阳图内里的云凰血脉作连,等彼此借白羽残留的执念一熔,此番修补便算正式开始。

    锵~

    凤鸣声嘹亮,白羽的云凰血脉一感受到风尘的气血,便开始彼此熔合。

    这个过程,因二者间早已在风尘的体内汇有三年,再加上白羽的执念心声往在,故相护之下也就没有任何阻碍,只一瞬间便就完成。

    风尘念沉己身,神在识海,只见一抹金白闪过,他方才激引的气血,便借白羽的云凰血脉作连,一齐熔进了真阳图内里那道则所在的明月高悬。

    “爹,尘儿接下来该要如何?”风尘见眼下已成,便问他父亲如何继续。

    “好。”风万霖念中一察,随即说道:“接下来等着就是。”

    “等?”风尘闻听一愣,不免一问。

    风万霖跟着就回:“不错,就是等,等小羽的圣祖血脉带着你的心窍精血,在真阳图的道则中烙满血印,到时为父自会把真阳图内里彻底崩坏,再助你把小羽的血脉和真阳图一齐炼化,它也就自然归你,有它为证,玄天百道一修,海内残垣一筑,彼此最后一熔,你残破的识海就算修成。”

    “原来如此,可尘儿......恩?”风尘本想说还是不太放心,可忽觉得之前激引的心血中所带之神念,似乎在真阳图的道则里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炎炎的热灼感透过他神念的勾连,竟烫的他一体元神好一阵炽痛,故心下不明,也就随之一惊。

    “尘儿,可有变故?”风万霖一直把神念紧跟着风尘,此刻察觉到异样,赶忙就问。

    同时又怕事出有变,立时就动衍化之身,带着雪夜飞鹰枪的本体,循着风尘通往玄天的血脉,直奔他残破的识海而去。

    行进中,风尘一念搭来:“不确定,只是感觉那道则所在的明月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竟能透过神念的勾连,灼伤尘儿的元神。”

    “能灼元神的东西?”风万霖疑惑之余,已是入到了风尘海内。

    此前他之所以不来,一是怕自己器灵之身携规带则,万一不到时机提前而入,搅乱了真阳图内里,或是对其道则有何影响,却是不太好办。

    二来,他也怕九幽在此,二人一言不合再动起手来,他锋芒纵横暂且不说,肯定是要耽误修补识海,如此,也是不太划算。

    故他衍身化形,也就一直未往,只在风尘府内以神念御动着雪夜飞鹰枪的本源,作此前的种种衍化。

    “尘儿,先引小羽的血脉一同撤出,且待为父探个究竟。”

    风万霖一身凝之又幻,站在风尘残破的识海,抬眼望着那轮朦胧里依旧高挂的清悬,是左看右看,也未瞧出有何异样之处,不过为保万一,他还是先叫风尘撤出,等自己探过之后再行定夺。

第七十章 明月

    明月,高悬,一袭白衫!!

    风万霖袍风四动,定摆八方,其一身傲然衍在风尘的识海,也衍在真阳图内里。

    嘶~

    太阴中竟有太阳,难办呐!!

    犹自凝望,他抬眼瞧着那轮清冷幽悬也带寒霜的明月,了然中却是越发的凝重。

    这真阳图本是泊阳谷三宝之一,其本身应带有太阳真意,否则何以要冠真阳为名。

    可奇怪的是,风万霖自打方才接手,就一直没感受到那股真阳道意。

    他开始以为此图早被泊阳谷叛逃的阳泊涣盗走,又随着他在寒门中流经百年,可能其中的道意早被抽离。

    哪知那太阳真意不仅还在,而且就在这应对着太阴而生的明月当中。

    如此,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却似乎更是怪事。

    好则好在真阳图完善,其内里阴阳不缺,以此修全识海,必不会留有瑕疵,可坏也坏在这点。

    那太阳真意焚举一切,最是伤灼灵体,如是圣阶之人以本身修为道成的元神应对,倒也无妨,可像风尘这般只是先天之灵所带的元神,却是不好炼化。

    一个不慎,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终被太阳真意的烈焰焚灼湮灭。

    不过风万霖自信有他出手,这点倒不用太过担心,因此他才会决心笃定要用此图为爱子修补识海。

    但这好坏间虽是无妨,可风万霖此刻再一次左右权衡,却是越发的感到奇怪,也由此而越发担忧。

    此图既能衍化乾坤,照理应该是阴阳调和,五行得俱,可它偏偏就以真阳为冠,又偏偏独把真阳敛藏。

    这......

    不行,得把这明月挑开看看,要真有异样,趁它没被炼化,还能及时驳出。

    反之无有大碍,再助尘儿炼化也就是了,左右多费些周章而已,定不能叫尘儿有任何凶险。

    唰~

    想到念到,风万霖身形亦到,但却不是直奔明月,而是反奔到九幽之间。

    他觉得,那明月欲破可能会生出变故,既然福祸不定,就得先把九幽拔出,否则真有祸端,再赶上两头为患,那可有些说不太好。

    “小子,你忙活了半天,到底还是得先找本座,早知如此,何必白搭这许多功夫。”九幽此时多出一语,似有些讥笑的意味。

    他方才一见风万霖现身就已明白了此中有变,不过他也未去打扰风万霖出神念探察明月,倒不是他突发好心,也不是要端看好戏,而是他眼下另有打算。

    然风万霖却不理他心思如何,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啊,还是得先跟帝君比划比划。”

    说完,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神念一过,这真阳图内里就刮起了一阵猛烈的罡风,其身形所在,往四面八方皆有一股刀枪剑戟般的锋芒凛冽吹动。

    不多时,锐气泄满真阳,风万霖亦向前一步,手中也多了一杆其身如墨,又霜樱带雪的饮饮寒枪。

    “小子,反正也耗到了此间,又何必着急动手,不如听本座一言,咱们各退一步,再打个商量,总比一拍两散要划算的多。”九幽再出一言,颇有些蛊惑之意。

    “哦?你待如何?”风万霖本不想多说,可听九幽这话,觉得听听倒也无妨,毕竟动起手来确实要比兵不血刃凶险不少,何况这还是在他爱子的体内。

    “简单,只要你撤开那贱人的血脉,本座即刻就走,绝不搅扰你此间修补,也绝不再图这娃娃的性命。”九幽跟着说道,其笃定之意,倒不像有任何的欺假。

    风万霖听之,于当下微微点头:“恩,倒也可议,只是这赔本的买卖,想必帝君也不会做吧?”

    “条件嘛,确实有,不过也简单,只需一条而已。”九幽故意卖了一道,似要看一看风万霖的反应。

    “且说来听听。”风万霖说着,将手中的寒枪向四外一动,随之周遭所在便凝起了一股绝杀的气机。

    这气机受牵引意动,作四漫而行,再凝汇而走,最终聚集在九幽身旁,将他牢牢锁定。

    “好。”

    九幽好似浑不在察,一声定言后跟着继续:“本座只要你真灵为器的神兵相换,往后你随本座征伐,那今日便替你出手来给这娃娃修补识海,且将来还会送他一场更大的造化,好叫他可图苍路,如此,你可愿意?”

    嚐~

    没有作答,一点寒芒透起,就是风万霖最好的回应。

    笑话,你九幽冥帝害的风家一门近乎被绝,也害的风万霖一身道死命消,更害的他妻儿有殇,眷属有累。

    如此之局,还妄图他以器灵之身带着本命神兵随你杀伐,岂止是异想天开就能言了!!

    故风万霖此刻话语不出,只把寒枪挑起,又动转了方才凝络的杀绝往意。

    “小子,你衍身一器已无来生,若随本座杀伐,将来必有那万劫不与的机会,你当真不要?”九幽言语间再出蛊惑,风万霖却已携锋带芒挑将杀到。

    其手中寒枪带着锋绝不挡,万与不惊,更把那杀机意透,直裹的九幽一身魔炎不抖,滞碍不动。

    九幽见风万霖直不撘言,就只管动手,心说他小辈狂傲,不叫他吃些苦头,总是无用:“好小子,本座就跟你动上一动。”

    话音落,九幽也欲动转一身,其魔炎所裹,内里便是他本体元神,而这元神中就有两卷通天箓在手,且两卷都已被九幽炼化,此刻他欲动之,便是那本为风家残卷的大道神壶。

    眼见中,但看那九幽抬手一动,先是凝出了一团漆黑浓烈的炎炎魔气,并以此裹在风万霖的枪尖,暂时迟缓了一些锋芒的势头。

    随后抬起的手中又作握拳之样,其五指微屈间亦有丝丝的光华流转,且随着光华凝动,又渐渐涌落,便有一物现在手中。

    此物一掌半长,形似卷,样似册,古朴中带着残破,残破上走笔龙蛇,似符文高妙,也似箓字玄奥,且有几许的清光透出,更伴一盏夺彩的霞动。

    其两方滢动,再滢动两方,竟犹自化出了一道好似诸般不灭,也像万法不侵的绝护之障,挡在了九幽身前,也挡住了寒枪亦往。

    “小子,可还认得此物?”

    九幽见风万霖一枪被挡,再无丝毫的寸进,便把神壶篇自手中掂了一掂,似有些炫耀,又有些意嘲。

第七十一章 高悬

    “帝君既拿了出来,那就给风某拿回来吧。”

    风万霖一枪被挡随即抽回,接着眼神微动,扫了扫九幽手中已还复成通天箓的风家残卷,口中淡然说道。

    九幽闻之,却也不屑:“小子,想要可得自己来拿,不过这神壶篇原也是本座之物,只后来本座身困才流转到尔等手中,值眼下,却得看你能不能拿走。”

    “帝君小心了。”

    风万霖自不与他争辩,什么你的我的,此物关系到爱子稍时炼体,和他将来玄修大计,哪怕你九幽句句是真,此刻也得强抢夺回,故沉声一语便动手中寒枪。

    镗啷啷~

    金风声挂耳,白袍亦动。

    风万霖手中一提,那雪夜飞鹰枪便猛然一激,其雪白的霜缨也随之一颤。

    紧接着,枪尖处寒芒一闪,亦好似兴奋般吞吐出无尽的锐利,饥如獠牙,饿如猛狼,循着风万霖往前一递,狠狠的咬向了九幽。

    九幽搭眼为看,心说罢了,这一枪虽无声势,却贵在敛藏,别看它平平无奇,好似凡尘间武者的招术,可那只是旁观在看,似眼下落在己身,便能深切体会。

    那牢牢锁定的杀机,其内里绝透的往意,真可谓直透心神,也震残元,就连神壶篇所化的屏障,都好似不能抵挡分毫。

    “好枪。”赞赏随之而出,九幽也开始动手招架。

    只见他单手一化,便有一团炎炎的魔雾自周身而出,再凝往他手中的神壶篇而去,随着神壶篇上的清光亦起,又两两凝祭,一杆由魔炎所化的长枪便被他拎在手中。

    接着有样学样,他九幽也好似技痒,竟同风万霖一般将手中的长枪衍作游龙,再往前一捣,亦对上了迎面而来的雪夜飞鹰。

    镗~

    两两相遇,只看谁芒。

    风万霖这杆雪夜飞鹰枪,不愧是可抵上古神兵,那九幽仓促衍化虽也了得,又带着些许的通天箓之能,但与之一碰,还是只作了稍稍的抵挡,便寸寸碎裂,之后更是前势不阻,任凭风万霖人随枪至,枪随人到。

    噗~

    耳轮中只听噗~的一声,风万霖这一枪,竟是扎透了九幽借神壶篇布出的护体神障。

    不过,也仅仅只是扎透而已,却没有真正的动及到九幽本体,哪怕是风万霖再较一劲,也还是无法再进分毫。

    “呵呵,小子,看来这神壶篇,你是拿不走了。”九幽言带冷笑,似在嘲讽。

    随后又把手中一抛,将神壶篇悬之头顶,再冷眼一抬,面带讥笑般但凭风万霖如何着使。

    风万霖瞧在眼中,心知通天箓万法不侵,诸般不灭,此刻那清光罩下,已是将九幽牢牢护住。

    如此,他本命的神兵虽利,可同大道神兵一较,恐也无法破之。

    故身形一动,亦把寒枪撤回,紧接着一抹白芒掠影,风万霖已如穿云之箭犹奔天穹。

    “拿不拿的回,帝君言之太早。”话音落,人影过,风万霖身至半空。

    背悬着影影孤月,脚踏着蒙蒙天苍,他眼神一定,盯上九幽的同时,手中的墨然亦开始衍化。

    但见那天中有明月,月前有一孤,孤里且带傲,傲然却把天来渡。

    玄天法象!!

    风万霖手立当胸,寒枪亦横,随着周身鼓荡,这真阳图所化的内里乾坤似要被撑破一般,竟有些招架不住他欲出玄天法象的气势。

    不仅如此,那身后高悬的明月,此刻也好像被他一直暴涨的气势,给摇曳的微微晃动,且晃动间更有些许细小不察的碎裂声,自内里隐隐透出。

    “不可,如今我器灵之身,本体既是神兵,再要妄动,怕是这明月也该碎裂,到时真有变故,恐对尘儿不利。”

    感及明月有变,风万霖不由的心道一语,随之身形的暴涨,气势的猛增也都被停在当下,而玄天法象也就没能出尽威芒,大概只有全盛时的九成左右。

    不过这九成虽不在全,可就风万霖来看,只眼下应对九幽,想也是应该够用。

    别看他通天箓在手,其本身终究只剩残元,且神壶篇也只是仓促炼化,还不能全力祭动,这一来一去,也就未必不能一举破之。

    主意打定,风万霖直接就动,如此前九幽利用他留在残卷中的本命一击时那般,此刻这真阳图内里也仿似一道遮天在走,更像一掩踏仙而夺,且手中亦有巍巍的寒枪摆动,其锋芒直指月下。

    “小子,你出全力都未必能破,这九成左右,怕是还得让本座再看笑话。”九幽在下搭眼,见风万霖如此行事,明白他心有顾忌,不敢放手施为,想到他越有顾忌,就越对自己有利,忍不住幸灾中又带乐祸。

    而风万霖却不跟他多做计较,只把手中犹带万钧,亦同千丈的雪夜飞鹰枪自明月高悬间祭动神出,又脱手而去,一击绞向九幽。

    同时也怕他两人对拼,但有余威迸出,恐波及眼下,万一透出真阳图再伤到风尘,可就得不偿失。

    故神念亦走,以器灵可通本体的优势,在雪夜飞鹰枪中瞬间挂出半数的本源之力,将其化成一股护佑之能如水流般裹在了风尘的识海,且在真阳之外,以力保他不被所累。

    另又怕身后的明月有变,亦分出一丝护佑把那轮天中明月也跟着护在当下。

    做完这些,那巍峨如山岳般的雪夜飞鹰枪也已压到了九幽头顶,其威芒所下,令九幽所在的周遭尽数被凝,且凝滞间更让他空有通天箓在手,也无力再动分毫。

    呃~

    “想不到......真灵作器,竟让这寒枪,隐隐......超越了上古......”

    九幽话中吃力,周身也运转不灵,此刻他残元所化虽有神壶篇护佑,可风万霖这一枪实在太盛,那清光所衍的大道之能,纵有万法不侵,诸般不灭之理,可也得有相应的力道支撑。

    若是九幽全胜,哪怕不用通天箓,风万霖也难以对他构成威胁,可如今只剩一缕残元,他堂堂的上古魔族,九幽冥帝,也同样是有心无力。

    故风万霖虽也只是器灵,且玄天法象也仅有九成,但这天出一枪却依旧能透过神壶篇护下的清光,将纵横摆铩的锋芒过下,而将九幽诛伤。

    唰~唰~唰~

    先后三道的枪芒自清光而过,穿插于九幽一身,将他残元所化的身躯一阵绞动。

    其所铩之能,绞的九幽残元虚晃,魔炎颤动,一身的气息也紊乱无常,更开始渐渐衰弱。

    不过那九幽虽在劣势,但其眼神却好像不慌不忙,且隐隐透出了一丝兴奋:“小子,本座可是越来越想要你这杆......本命神兵了。”

第七十二章金乌

    啪~

    九幽话音待落,风万霖那道遮天般的法象,就已消失在蒙蒙天穹。

    随之而现,便已是九幽头顶,更抬手一搭,握住了那杆巍巍欲下的雪夜飞鹰枪。

    “帝君想要,拿去就是。”

    嗡~

    这一声过后,金锋长鸣。

    风万霖手握着枪身,眼随着心瞧,他巨大的身影亦紧跟着就动。

    傲然里,只见他袍风一摆,手中一较,那巍巍如峨的寒枪孤影,便在幽月的映照下猛然袭落。

    杀!!

    月光洒满此间,寒芒亦走在前。

    风万霖一枪玄天有戮,带着绝往无前又万与不挡之意,悍然间对上了似已在瓮中的九幽冥帝。

    九幽也不甘示弱,眼见风万霖如此威势,也跟着动转其能与之相对。

    嘭~

    撞击声久觉不止,他二人一较之下,这真阳图内里宛如一记宸雷炸响,漫起的余波更是把周遭附近震荡的混沌一清,朦胧一净。

    仿佛有数十里所在皆已是真正的虚无,空洞间只剩那一袭白袍带着他手中墨然,直直的碾在一团清芒雾煞的缭绕之颜。

    只是,待余波散尽再仔细一瞧,竟发现风万霖这记玄天有戮,其声势虽猛,力道也足,可效果却倒不如先前的寒芒掠下。

    那枪下的九幽,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只掌中一抬,就靠着微微透起的一点漆光,挡住了风万霖这记绝杀一枪。

    而且更让人惊异的,则是九幽抬起的掌中,竟丝毫没有神壶篇的大道之能,有的,就仅仅只是他残元所带的一点幽冥之意。

    “小子,逼得本座动用此道,你到底不枉本座高看。”

    说着话,九幽掌中不动,另抬起一手运衍流光,随之一身倒悬的清芒,竟被他于此刻敛起,连头顶的神壶篇也一并收回。

    这当下的举动,虽有些意不太明,可观其眼中的神情,淡然里带着稳胜的把握,当是另有绝强的手段亦出,必是强过他眼下尚不能全力运转的通天神壶。

    “呵呵,帝君也是不差,竟能把大道神兵给炼成本命,真叫风某闻所不闻,也好生钦佩。”风万霖言过收力,手中一带,雪夜飞鹰枪撤回己身。

    九幽见他如此,亦把抬起的手掌缓缓落下,其掌中的漆光也渐渐收敛,如此,他二人对决当下,暂时息罢。

    “哼!你小子身处法末,不知道的多了,倘若随本座征伐,将来......”

    九幽话到一半竟犹自停住,虽不知他往下要说什么,但想必也是一些不可为外人所道的隐秘。

    然风万霖却好像猜出了什么,不过他接下之言倒也没说破什么:“呵,帝君所谋,可跟风某无关,还是把神壶篇一还,再出小儿残躯做个了断。”

    话音落,他已是收了玄天法象,又身形飘摆,再回到九幽近前。

    九幽见其回往,似想要再度拉拢,便随之又起一言:“小子,本座实在爱才,如你这般,真乃失之可惜,说起来本座与你家族眷属皆无仇怨,三年前那是各自为活,且最后相换绝命也算两清,而今本座再问一遍,许你将来万劫不与,再许这小娃娃道窥苍玄,如此,你可愿追随?”

    这话一出,风万霖当即不屑:“帝君不必海口,也不用再打心思,只风某眼下,不会叫你躲过今朝。”

    说完,他又抬眼瞧了瞧顶上高悬的明月,也看了看周遭被他和九幽肃清的方圆,跟着眼中一晃,似要在心头有些抉择。

    这九幽也不知是何出身,竟能把天佑人族的大道神兵给炼成本命之物,若说他只是上古魔族,谁人能信?

    可三年前我挑碎他本体真身,倒也看不出他跟我人族有何渊源,那一身幽冥鬼魔的本源之能,绝不是人族可能拥有。

    既然不是,他又是如何......

第七十三章 劲敌

    嗐!!

    许是我风万霖孤陋寡闻了吧,这天下之大,又哪有什么能是绝对。

    不过,这也正好,他九幽能把鬼魔篇炼成本命神兵,那他的元神也就能跟人族契合。

    如此,他这缕残元也就能给尘儿做个嫁衣!!

    心中一决,也就再不去想,风万霖本不是拖沓之人,既有了主意,也就开始着手。

    随之他眼神一换,竟好似打量起精雕美琢一般,把九幽一身上上下下看了足有三遍之多,最后目光幽寒,落在了九幽似有些微怒的脸上。

    反观九幽听之言语,又见他眼神如此小瞧,其心头的怒火正被勾起:“小子你一再狂妄,真当是本座不忍动你?”

    “或许吧,不过也再没所谓,眼下风某已拖得够久,总不能叫小梦等的太急。”风万霖这话,说着说着竟是一副身绝往去的坦然。

    落在九幽耳中,不禁的有些怒中带惑:“你这话何意?”

    “意思嘛,是该送帝君上路了。”

    一语残言声未落,风萧亦起神兵过。

    风万霖话中带狠,眼里落霜,手中的血夜飞鹰枪也分摆寒芒,其枪尖处犹自一抖,便出两道天锋所向,一对九幽,二奔月长。

    九幽闻之待瞧,也察之待看,却见那风万霖一身白袍亦动,竟隐隐缭绕起一团透之不视,却明灼在身的无垠之火。

    那火烧在他器灵之身,其衍身化形虽变化不大,可九幽却能明显的感觉,此刻的风万霖已是越来越强。

    “小子,这可是你那娃娃的体内,能不能拉得本座都在两说,你这一枪,他是铁定没命。”九幽声起一言,似有些慌乱之意,同时心头也开始咒骂。

    这小子跟个疯狗一般,二话不说,直接就燃起了本源灵体,这是要跟本座同归于尽,好把那两卷通天箓都留给这娃娃炼体。

    哼!想到倒美!!

    哪怕你燃烧器灵,实力可翻一倍,也休想拉上本座!!

    九幽虽多不屑,可也明白眼下该到了决绝之时,否则任凭他风万霖施为,那最终也真不好说。

    毕竟他当年就是被风万霖如此绝然,给换走了本体真身,故前车之鉴,他也就赶忙应对。

    “你小子还想发疯,本座可不再陪。”话出之际,九幽已是动辄一身。

    但见他周糟魔炎缭绕,其残元之身顷刻间一化为二,其中大半作之本体继续保全,有两卷通天箓护他欲走真阳图,另有少许,则被他绝然而祭,也同风万霖一样,燃起了灵源之火动至魔颠。

    随后又把这少许的残元当做是神兵祭出,狠狠的向着风万霖撞去,且快到之时,更被他以灵觉念引,使之身体自爆,妄图以此将其阻挡。

    然风万霖已是决绝而起,且又心中笃定,不惜燃烧全部的灵体与之对决,又岂是这般就能拦下。

    “风某眼下如此,帝君已拦不住我,不过为了小儿将来,你倒也能多活一阵,等风某破了明月,再给小儿补全识海,就叫我老哥送你上路。”

    此言一过,风万霖再不多话,只把他灵源之火催到了极致,也把他雪夜飞鹰枪运到了极致。

    那两道分作的寒芒,一透一凝,几乎同时掠到了九幽和明月之间,而九幽祭出的残元,却被风万霖以绝强之态,动神兵本体只一扫便就溃散。

    接着玄清一明,月下一惊,风万霖动辄手段,竟使那奔向九幽的一枪,猛的挂上了一团烈火,火中虽无灼热,却仿佛能撕裂一切,这是他灵源之火有挂其上。

    九幽一看便惊,心说这风万霖也是太绝,这一枪,他纵有两道神兵,也恐难抵挡。

    果然,他仓忙间神壶附体,又鬼魔祭身,却依旧没能挡其分毫,被枪决穿身入体,一击而破,且在之后的一瞬,更被那枪决自化成一条无解之锁,给牢牢的捆在当下。

    由此,九幽周身不动,只能眼里隐透着怒恨,瞧着风万霖的另一道枪决已奔明月。

    只不过,随着风万霖一枪刺破天宫,那高悬的明月一碎,他们二人却又是同起惊言。

    “这是......”

    金乌!!

第七十四章 乌啼

    果然是它!!

    还好叫尘儿撤走,否则被它一灼,不死也得神伤。

    只是,这上古的神种怎会在小小的真阳图里,且看它一身热灼乃是真正的太阳真火。

    这竟是真正的上古神兽!!

    风万霖此刻心头一悸,也难免后怕,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真阳图内里竟会有一只上古的金乌蛰伏。

    如此变故,若方才莽撞而行,莫说是身无玄修的风尘,哪怕是他风万霖生前全盛,面对这样的上古神兽,说不好也得抽身而去。

    毕竟那上古之时,这金乌一族虽数量不多,可但有其出,再祸有其乱,就必定得是玄门中好一番大动方能应对。

    由此,可见其实力之强,当在异兽神种间,非之比之。

    好在眼下的这只金乌似乎正在沉睡,其灼满真阳的炽热感只是它无意释放,否则它一但惊动,哪怕是未必针对,这真阳图也会多半不保。

    真阳一破,第一个遭殃的,就得是身存此图,且等着将其炼化再修阙海内的风尘。

    “哈,小子,你燃烧了器灵本源,不专心应对本座,反去招惹这个畜生,呵呵,这贪心的果子,且看你如何咽下。”

    九幽被困身形,也在明月碎裂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异常,不过他好像并不担忧,反而竟有些小小的庆幸,更忍不住嘲讽般出言挤兑。

    风万霖一听,怎会不知他九幽的心思乃是趁乱脱逃,跟着也把弄语一回:“帝君残元被困,你都不急,风某又急什么,说不得,等下还得叫帝君也尝一尝这果子滋味如何。”

    “呵,只怕本座有心,却也无缘品尝,那金乌被困在此已不知多久,必对你人族怀恨颇多,如此,你可得盼着它千万别醒,否则你灵源一尽,这娃娃也得没命。”九幽言语再激,冷笑说道。

    “那可未必。”风万霖斗上一句,再不理他,只盯着明月碎裂处,那身虽小,意却强的金乌,一脸凝重。

    这九幽的话倒也不无道理,那金乌看着好像蛰伏在此,可方才明月一震,似乎有一股破败的封蛰之意稍显既逝。

    那应该是一道久远失修的封印,虽不知何人所布,又何时所布,却正好借我一枪之威,加上小羽的圣祖血脉与之断裂。

    如此,它多半是被困在此处,否则它纵是懒得衍化真阳而作大日,怕也不会在天生相克又带有封印的太阴明月中蛰伏己身。

    这么一算,得抓紧想个法子,不能叫它醒来,还得请出此间,且不能连累老哥。

    如此......

    哇……哇……

    风万霖正自琢磨,却听有两声微微的凄苦,似梦呓般幽幽而啼,竟是那金乌欲待醒转。

    坏了!!

    心头一挤,他也顾不得再去多想,那金乌一身的真烈已动,且双眼虽在迷离,可扫过此间竟不理九幽,只把自己紧盯,却不知意在如何。

    可再有不明,眼下也得紧出应对,毕竟它此前被困,忽得猛一脱还,谁又能保证它会不会动辄祸乱。

    故风万霖不敢去赌,也不能去赌,万一算盘打错,这金乌一祸,可是比现在的九幽来的更乱。

第六十八章 道则

    诸位书友:

    本书自开篇以来,已走过数月。

    廖苍生在此对众位的抬爱深表谢意!!

    其次,也多表歉念!!

    数月中,因不少变故导致本书多有断更。

    于此,寥某心中着实亏欠,总想着要给本书的读者多做补偿。

    故今日为表其诚,当立此贴为证。

    明日起,日更不断,且处理完本月的私事,后续将力争万余,直到本书完结。

    此言,绝不作食,诚邀诸位书友共之鉴之!!

    廖苍生留笔

    辛丑年九月廿六日醉夜深歉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583/ 第一时间欣赏霄禁最新章节! 作者:廖苍生所写的《霄禁》为转载作品,霄禁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霄禁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霄禁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霄禁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霄禁介绍:
遥远之时,天地混乱人神不分,茫茫寰宇常有仙神显圣,恍恍周天亦多鬼魔横行。
周天异族为夺九霄之耀,彼此纷战不休,祸乱终致天地崩塌乾坤破碎,惹得上苍震怒天罚降世,诸般神魔寂灭,仅寥寥血脉者躲过天灾遁世不出,史为诸天大劫。
乾坤流转,岁月更替,世与人族当兴,奈何远古遗脉祸乱苍穹,无妄灾劫鬼神莫测,感天地浩然,终有大毅力、大智慧者窥循天道遂得其法,世称玄门。
玄门中道法万千,凡大成者,衍其道,辅其神,拒上古遗族,卜吉凶祸福,以教人族万与长存。
然后世贪婪多顾己身,诸般道法争其理,众妙之门了其真,漫长的大道之争终致玄门衰败,仙踪神迹失与后世,鬼魔之法沦为妄谈。
时至今日,修真一途虽宗派林立教门繁多,却早已似镜里繁花、水中明月,再难寻可脱天地之人,亦不详道破寰宇之法。
世间玄门,便只剩无穷无尽的明争暗斗......霄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霄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霄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