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军法人情
张林来了?刘宇心中吃了一惊,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成都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因为张林是刘宇任命的益州留守,如果不是益州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按照武将不得擅离防区的军法,张林是不能够离开成都的!不过益州是自己的大本营,经营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事才对啊!百思不得其解,刘宇连忙传令让张林进殿。殿中的其他文武官员也都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也想到张林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这些人同样也猜不到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益州留守单人独骑的赶到成都来,所以当张林刚一进入银安殿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从张林那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还有那略带血丝的眼睛中,众人都可以看出,他肯定是一路飞奔,路上基本上没有休息的赶到长安的。这一点从成都的邸报现在还没有到来也可以推断出来。留守离开驻地这种大事,不光是成都,就算是沿途经过的各地郡县也都要及时向上呈报的,而长安现在还没有得到任何一点消息,那就只能说明张林的速度比起那些传送邸报的人更加的快速。这样一来,众人就更关心张林到底是为何而来了。
益州君臣在私下的关系都非常不错,刘宇到现在也和手下的文武们称兄道弟,从来不摆君主的架子,但如今是在朝会上,君臣之间名分上毕竟有差别,所以相关的礼数也是一点都不能缺少的,在张林向刘宇恭恭敬敬的行过叩拜大礼之后,刘宇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云封,你如此急匆匆的从成都赶到长安,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益州出了什么乱子?”其实刘宇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可是不希望从张林的口中说出益州已经出了乱子,毕竟连张林都解决不了的乱子可绝对不会是小乱子!益州是刘宇的大本营,刘宇可绝对不希望自己的根基出事。
刘宇的心中紧张,在文官一列中站在最前面的郭嘉却看出一点不对劲来,按理说,益州从原来开始,这大礼节就都是能省则省。刘宇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冲着他跪下磕头,所以这些年益州的上层官员们也都习惯了在礼节上大礼不亏,小礼可免的情况,像今天这样正式的在银安殿中举行朝会,虽然一定要行叩拜大礼,但在大礼过后,大家都是可以马上起来的,可张林从一开始行大礼到现在一直都是跪在地上,而且还是低着头,他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同时,郭嘉还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作为辅佐张林的军师李钧也没有出现,这个情况也让郭嘉感到有些不对头。
听到刘宇的问话,张林却没有回答,反而是再次俯首于地,肃声向刘宇说道:“臣特来向主公请罪!”这话一说出来,刘宇的眼皮就是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怕什么来什么,难道益州真的有变?刘宇现在一旦心里有事,就喜欢在屋里来回走动一下调整自己的思路,如今虽然是在朝会上,他倒也不太在意,站起身离开作为,几步走到张林的跟前,这个时候,刘宇也已经察觉到张林在下面一直是跪倒的,所以一来到他的面前,刘宇就一把将张林拉起来说道:“云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起来慢慢的跟我说。”张林虽然也是文武双全,武艺并不逊色的智将,但在刘宇的千斤神力面前,就连许褚他们那些虎将都不见得能讨了好去,张林就更不行了,尽管不想起身,但还是被刘宇给强拉起来。
不过刘宇刚才的话让张林也是有些奇怪,益州有事?益州有什么事?但随即他就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这一番举动让在场的这些人都误会了!也难怪,他身为益州留守,竟然一个人出现在长安,还一上来就请罪,换成是谁都难免会以为益州出现了麻烦!知道产生了误会,张林便连忙解释道:“主公不要担心,益州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刘宇愣了一下,疑惑的说道:“益州没有事情?那云封你这么急着来长安做什么,还一上来就请罪?”张林的脸上一红,低声说道:“主公,林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另一桩事,至于请罪,当然是因为此次擅离防区,犯了军法,故而请主公惩处!”
直到这个时候,刘宇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误会了!这让他不由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虽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益州的大麻烦,可张林私自从驻地离开,这件事情也很棘手啊!如果是普通人,那你愿意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没有人管你,如果是文职官员,比如一个县的县官,私自在任期内离开县衙,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你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十天半个月的都没有什么,毕竟作为一县之长,总是坐在县衙当中也不会做出什么政绩来,相反的,到下面的乡村中去走走,微服私访一下,倒是很可能找到一些能够体现出自己能力的事情。
但武将离开自己驻防的地方,那可就是大事了,毕竟武官的性质和文官比起来更具有威胁性,所谓文人造反,十年不成,而武将,尤其是手握重兵的武将造反的话,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说不定用不了五六年,就能够将一个王朝弄得万劫不复。历史上的唐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退一步讲,就算那个武将没有反叛的心思,但他一离开,他手下的那些士兵群龙无首,要是弄出个哗变,又或者外敌趁着这个时候入侵,那怎么办?所以武将擅离驻地这一条不是在普通的法律文件之中,而是在军法之中!而什么事情,一旦到了军法处置的地步,那可就不单单是免官免职的问题了。
张林当然不会叛变,而他留守的益州,也绝对算不上是战事前线,所以从他的行为的危害性的角度来说,他擅离防区还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可从益州的军法的角度来说的话,武将擅离防区,那就是斩立决的罪名!而且军法无情,刘宇自从建立了自己的武装力量时开始,就一直不断的强调军法,希望自己的兵马能够成为一个令行禁止的威武之师,而这些年来通过他和众多益州大将的努力,益州的兵马也已经成为了真个大汉最精锐,最严整的兵马。
可现在,张林触犯了军法,到底应该怎么来处置,刘宇顿时挠头起来。张林那可是在这个时代都难得的智将之才,如果能够稍微的再历练一下的话,日后就是大军的统帅之才,其成就甚至可能会超过许褚、张合他们这样的猛将。这样的人如果就这么用军法杀掉,刘宇自认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历史上曾经比较有名的所谓的坚持军法的例子,比如说原本历史上的岳家军还有戚家军,那都是以军法严明,甚至可以说是严酷而著称的,其中戚继光的戚家军的军法比起岳家军却是更要严酷十倍,主将死,副将斩首,副将死,千总斩首,以此类推,队长死而手下士兵无斩获的,一队十名士兵也同样斩首。这种极端残酷的军法使得戚家军成了一支铁军,不过死在这个军法之下的明军却也不在少数!
岳飞和戚继光这么做,刘宇无法否定,因为他们有他们那个年代的情况,岳飞率领的宋兵,还有戚继光所率领的南方明军,都是在历史上出了名的没有骨头的懦弱之人,很多时候,战鼓一响,那些士兵就会弃甲抛戈,抱头鼠窜。像这种贪生怕死之辈,除非是用死亡来约束他们,威胁他们,否则的话,他们肯出力才怪!当然,军法残酷的直接后果就是岳家军和戚家军都成为了战无不胜的精兵,可这样的精兵,却是用敌人和自己人的鲜血堆出来的。
刘宇对将军法定的极为残酷这种事情一直是抱持着一种不赞成的态度,他一向认为自家的精兵良将是用来爱护,用来杀敌的,而不是用来为军法祭旗,为自己立威的。所以刘宇有心要放张林一马,但军法这个东西,如果违背的太过明显的话,那也会出篓子的,所以刘宇慢慢的踱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向下面的臣僚们扫了一眼。
从刚才张林说他是为了别的事情擅离防区的时候开始,益州的那些其他的文武们比刚才还要吃惊,而且他们不光是吃惊,更多的还有那种惊慌的情绪,这种惊慌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张林担心。谁都知道益州的军法严厉,而且刘宇对军法的要求也很严,张林这次犯的又是杀头的条例,如果刘宇真的执行了军法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益州的臣僚们之间也还是比较融洽的,虽然之前有过一阵子川中和非川中官员之间的对立,但在刘宇的调节还有打压之下,这个对立已经被基本上消除了,而益州的高层之间,从一开始关系就非常不错,张林作为高层的一员,平日里的人缘也很好,加上在殿中的众人也都清楚张林的本事,所以他们绝对不希望张林会因为这件事而丧命。
可问题是,众官员们有心相救,却一时找不到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要知道张林犯的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那就算是能够救得下来,恐怕也难以服众,万一被下面的士兵们知道了,到时候弄出什么事情来的话,那可就真的麻烦了。不过这个时候首先要看的,应该是刘宇的眼色。作为主君,刘宇才是真正掌握着张林生死的人物,如果刘宇要严肃军纪,在众军面前立威的话,他们这些臣僚们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没用。所以大家的目光都向刘宇那边看了过去,正好,刘宇的目光也向他们看过来。君臣之间一对眼,大家心里面想着什么,几个眼神就都明白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原来刘宇也有心要放张林一马,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如今缺少的,就是一个比较正式的理由!
应付这种突发性事件是需要急智的,而刘宇手下的这些文武之中,鬼才郭嘉就是最有急智的人!当然,郭嘉现在匆忙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不过他鬼才的称号并不是白叫的,理由想不出来,郭嘉马上就意识到得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才行,而这个拖延时间的办法并不难找,于是郭嘉迈步出班向刘宇说道:“主公且请息怒,云封擅离成都,确实是于军法有违,但云封并非是鲁莽之人,他会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主公何不先听一听云封的理由,而后在行决断呢?”郭嘉这么一说,刘宇也马上想起张林刚才说过,他是为了一件事才冒着被军法处置的危险离开成都来到长安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向行事谨慎,思绪缜密的张林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呢?
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刘宇点了点头道:“云封,你也是我手下的大将,犯了军法应当怎样,相信你也很清楚,不过既然奉孝这么说了,那我就来听一听你擅离防区的理由,如果你的确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话,那我也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这话基本上就暗示的十分清楚了,事实上也是在明着向张林说,你一定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只要你能有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哪怕只是大体上的,那我们这边也好有个合适的借口下个台阶,将你保全下来。
张林当然能够听得出刘宇的话外音,对于刘宇还有自己的这些同僚们的深情厚谊,张林心中也很是感动,只不过自己擅离成都的那个理由,实在也是算不上多么的能够上台面!唉!张林心中叹了口气,反正自己也是准备向主公说明的,现在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说出来。至于说这个理由能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张林心中也没有底
虽然在心中设想了很多张林来到长安的理由,但当张林真正说出来的时候,殿中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主公,臣自知罪犯不赦之罪,然臣还是想恳请主公,允许臣带兵前往徐州救援!”救援徐州?刘宇第一个愣住了,这徐州有难得消息,知道昨天晚上自己这边才知道的啊,怎么张林身在成都,反倒比自己这边知道的更早?田丰就站在张林的身边,听到张林这么一说,当即很是惊讶的问道:“云封,曹孟德率兵攻打徐州的事情,主公和我们也都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可你却比我们还早知道了好几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难怪刘宇和他手下的这些大臣们感到惊讶,益州的情报效率在整个大汉都是首屈一指的,可如今这个最迅捷的情报网络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臣属得到情报的速度,这件事说小了不算什么,但如果说得严重了,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要知道在战争的时候,谁能够早一步掌握情报,谁就有可能抢先一步夺得先机!
张林见田丰问的这么严肃,连忙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个消息也早不了多少,只不过我连夜启程,不眠不休的跑了三天跑到长安,所以才好像早知道了很长时间而已。”他这么一说,众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早了三天,如果连上昨天的话,那也不过是比起益州早了两天而已。不过两天也很能说明问题了,到底是什么情报网络竟然能比益州还快两天呢!”刘宇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想张林问道:“云封,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徐州的消息?”
张林道:“主公,臣是从徐州糜家那里得到徐州被袭的消息的!”“糜家?”刘宇一愣:“就是糜竺、糜芳他们两人的徐州糜家?”张林也被刘宇说得怔了一下:“回禀主公,糜竺和糜芳确实是如今糜家掌权的两兄弟。”刘宇点了点头,原来是治政高手糜竺还有那个没什么用处的糜芳所在的糜家,不过刘宇又有些奇怪,怎么徐州糜家能够把消息传到千里之外的益州?要知道情报的传递不但需要人,而且需要一条成熟的渠道,徐州糜家可能不缺人,但渠道可不好找。
这时刘晔在下面向刘宇说道:“主公,糜家是天下四大商家之一,他们在我们益州也同样有分部的。”刘宇这才明白过来。这两年益州已经代替了大汉原来的那些经济中心,成为大汉贸易最发达的城市。诚然,成都的位置绝对不具备成为商业大都市的条件,但几乎所有如今风靡大汉的物件,不论是玻璃制品还是纸张、花露水,都是益州的工房制造出来的,再加上刘宇出于保护自己现在的经济优势地位考虑,并没有将这些产品的制作方法外传,所以无论是那个州郡想要得到这些物品,都要到成都来提取货物。
既然如此,那么在益州建立商会办事地点自然也就成了那些大商会的人们所必须做的事情。如今天下虽然不太平,但乱世也阻挡不了商旅的脚步,而各地的军阀们不管是出自什么样的考虑,都不会轻易的向商团的队伍出手,有的时候还会对商团提供一定的保护。就好象荆州,掌控着长江水道的中游航段,大部分从东部地区前往益州的商团都会选择通过长江水路,毕竟和道路颠簸的陆路比起来,水路会更加安全一些。
从水上走,那肯定就要经过荆州,商团过境一般都是要纳税的,而且缴纳的税额还不少,对于这么大的一笔收入,荆州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所以他们不但不会骚扰商团,同时还会派出兵马为这些商队保驾护航,驱逐长江水寇。另外的那些州郡大体上也都是这种想法,毕竟在这个世道中,谁都不会跟钱作对。
益州方面虽然不缺钱,但也同样不会反对让自己的钱再多一些,各地的商团在成都设立办事机构,这对益州的经济繁荣也是一个很好的支持,虽然这些办事处中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间谍的存在,但在益州情报部和暗部的协同监视之下,一般的间谍很难从益州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而高级的间谍更是会被重点监视,一旦他们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那等待他们的就是隐秘机动部队的逮捕或者暗杀。所以徐州糜家在成都拥有一个据点,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刘宇在听刘晔这么一说之后,脸上也是忍不住一红,他作为益州的统治者,连自己治下有哪些商团驻地都不知道,这实在是让他感到汗颜。其实如果是各地割据势力的情报点的信息,刘宇自然是心中有数,但涉及到财政商业这些方面的问题,他最多就是过问一下大体的情况,毕竟这一块儿是由孙琳这个专家在负责的,有自己的老婆坐镇,刘宇当然不会再去耗费自己的精力。既然向张林提供情报的是徐州的糜家,那情报比情报部早上一些就不奇怪了。
从曹嵩一家被杀开始,徐州从陶谦往下的那些官僚们就都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了。也许徐州暗部的负责人没能将这件事重视起来,但身为当事人的陶谦可是深知自己的实力和曹操之间的实力还有着相当大的距离,父仇不共戴天,陶谦虽然有些老糊涂了,但他敢肯定,曹操绝对不会对自己父亲遇害这件事情善罢甘休的!徐州的一次大劫想来是没法逃脱,而陶谦虽然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徐州糜家这个时侯作为一个商户,糜竺还有糜芳两兄弟并没有什么要职在身,糜竺是别驾从事,而糜芳则是白身而已。虽然官职不高,但作为被三国时期众多大佬们交口称赞的糜竺在曹嵩被害这件事上已经能够感觉到不妙,他可以肯定曹操肯定回来报仇,而且徐州恐怕并没有与曹操一较高下的实力。如果徐州有难,那作为徐州大户的糜家定然也是无法幸免,为了自己家族的命运考虑,糜竺也是绞尽脑汁,想要帮助徐州度过这次大难!可徐州周围的这些势力,诸如袁术、田楷、孙策等辈,不是实力不济,就是无暇分身,找他们任何一个寻求援助都不现实。
在苦思无计之下,糜竺想起了自己未来的妹夫,张林。张林的未婚妻,就是有徐州第一美人之称的,在历史上嫁给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刘备,并为他生下了刘禅的糜夫人。糜环!历史在刘宇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的确是发生了很多的改变,张超本就身为广陵太守,当时也算是徐州的官宦之家,张林小的时候则是和母亲一起居住在徐州城中,而且居所和糜家的宅院相邻。就是在这段时间,张林和同样在幼年的糜环相识并成了青梅竹马的一对儿。
在原来的历史中,张林也许同样认识糜环,但在他长大之后,并没有找到能够赏识他才能并指导他更高阶兵书战法的运用。再聪明的人在没有得到系统以及良好的教育的时候,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大才,再加上张超在诸侯讨董战役之后,因为站错了队而被杀,张氏一门从此衰落,张林也就从此籍籍无名,而身为徐州大族的糜家又怎么可能将糜环这么一个拥有极大政治价值的女儿嫁给家道没落的张林呢!要知道,作为新兴势力的刘备更加具有投资价值!
不过在如今的历史中,张林得到刘宇的青睐,不但参与了对乌桓的征讨战争,同时也成为了益州刘氏集团中举足轻重的大将,而因为张林的关系,张超也避免了在原本历史中的命运,从广陵太守成为了上庸太守,虽然在官阶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益州的太守和徐州的太守相比,那可是要强上太多,毕竟刘宇当时可是在大汉炙手可热的诸侯。
糜氏家族正式和张家结亲,就是在张林跟随张超回到广陵的时候开始的。当时张林已经在刘宇的麾下立下了功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糜家才会最终下了结亲的决定,不得不说,糜家自商人世家发迹,他们看人识人,判断时事的本事很是突出,糜竺作为当今家族的家主,他从得知张林已经成为刘宇麾下一员的时候,他就已经断定,张林日后必然前途无量,糜家和这样的人结亲的话,日后的前途应当是更有保证才是!所以张林和糜环这对有情人才得以订婚。
这次徐州大劫,糜竺在左思右想之后,最终还是认为,这天下能够拯救徐州于危难之中的,只有益州!当然益州距离徐州太过遥远,而且刘宇当时还没有进入长安主政,但糜竺还是即刻派遣家族的使者,带着求救的文书,通过经商所开辟的商道,奔赴成都求援。至于说益州会采用怎样的方式来援救徐州,那就不是糜竺能够预料的了,不过他认为凭着如今张林在益州的地位还有刘宇一向以来的为人处事的风格,益州一定不会对徐州之事不闻不问的。
也许徐州暗部的传信人员比糜家的人晚走不了几天,而且所拥有的情报通道也比糜家要快捷,但他们之间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截然不同,糜家的人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断的赶路,而暗部的传令人员则是按照一般情报的速度传递。这样两者之间的速度也就出现了差别,也就导致了长安得到情报反而比成都得到情报还要晚了两天。
糜家的使者到达成都之后,马上就想去觐见刘宇,但一介商人的使者根本就见不到身为蜀王的刘宇,所以糜家的使者只能先从商务部那边入手,想要由商务部尚书为自己进行引荐。哪知道等他到了商务部之后,才知道原来刘宇、孙琳,还有益州的一众文武们都已经出发前往长安去了。这一下糜家的使者可就傻眼了,正主都走掉了,这求援的事儿可怎么办呢?就在他感到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被告知现在的益州留守正是张林,这让糜家的使者心情立刻从地狱升到天堂,要知道,张林可是糜家未来的女婿啊,只要张林能够知道这件事,那么他一定不会对益州的事情置之不理!
果然,张林在得到糜家的告急求援文书之后,马上不顾自己擅自离开驻地而可能导致的杀头之罪,将益州的事务交给李钧之后,自己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跑了三天,硬是在山道崎岖难行的情况下从成都跑到了长安,由此可见,张林对靡环的感情深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同时,也可以看出,爱情的力量是何其的伟大。
张林将这一切讲完之后,刘宇在王座上不住的感叹爱情这种东西还真是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张林这样的智将,遇到这种感情上的事情,马上就变得如此的冲动,看来历史上吴三桂那样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不过感叹完了之后,刘宇又开始头痛,从私人的角度来说,张林的这种行为倒是情有可原,毕竟自己的爱人处于危难之中,如果他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也就不算是个男人了!可问题是如果把这个理由归结到公事上的话,那可就略显的有些苍白无力了,毕竟因私废公这种事情,不论是从那种角度来说,都不是一种正确的行为。
厅中众官员这个时候也陷入了沉思,他们也都在绞尽脑汁的为张林想办法开脱出来。郭嘉默然一会儿之后,眼睛一转,忽然对刘宇说道:“主公,昨日主公让臣等商议该如何对待曹孟德进犯徐州之事,臣等昨夜商议之后,一致认为主公应当相助徐州!”这话一说出口,其他的臣僚,如刘晔、田丰他们就都是一愣,昨晚上他们讨论的时候,对徐州这件事可是还没有定论呀?怎么郭嘉说应当相助徐州呢?但他们沉下心来仔细一盘算,顿时明白郭嘉是想将这两件事绑到一块儿,如此一来,张林就有机会戴罪立功,而救助徐州这件事,从刘宇集团的利益来说,并没有坏处!
刘宇今天本来就是想要和众人商量徐州这件事的,他昨天晚上和孙琳合计的结果,就是尽可能的想办法帮助一下徐州的那些百姓,不过具体要怎么帮,他们两个心中没有一个合适的计划,原打算在今天的这个朝会上提出来,让大家想想办法的,没想到却出了张林这件事,不过张林来到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刘宇能够准许救援徐州,所以这两件事现在又重新的联系了起来,一旦救援徐州的事情获得了通过,那么张林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前往徐州救他的爱人,顺带着拯救一下徐州的老百姓,而这也就成了张林戴罪立功的最佳方式。只不过,徐州怎么救,还是一个问题。
对于如何救援徐州这个问题,郭嘉显然是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主公,徐州距离长安千里之遥,想要派兵前往,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过主公倒是可以以朝廷的名义对徐州的战事进行调停!”刘宇的眉头耸动一下,这个方法他当然也想到了,但问题是,曹操会那么顺从的按照朝廷的旨意去做吗?曹操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完全按照规矩做事的人,不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曹操都喜欢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政治上破坏原有的制度,而军事上则体现在他一次次的出奇制胜。这一次的徐州之战,曹操顶着为报父仇的大名义,核心目的更是为了给他自己日后的发展寻找一个良好的钱粮后方,徐州对于曹操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朝廷的一纸文书而放弃呢?
见刘宇皱眉,郭嘉当然知道他皱眉的原因,于是继续说道:“主公不用担心曹操会置圣旨于不顾,如果曹操罔顾朝廷圣旨的话,那么他就失去了大义的名分,他进攻徐州的这场战争在道义上,在国法上都将被世人所指责,虽然说这种指责不会让曹操的军力有所下降,但民心向背却能够直接影响到曹操和徐州他们双方的士气高低,如果徐州的百姓知道曹操是违背了朝廷的旨意来攻打徐州的话,那么相信百姓们都会更加拼死的保卫自己家园的!”
这次刘宇不由得点了点头,郭嘉说的这一番话并没有错,民心有的时候能够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但问题依然存在,那就是朝廷到底以怎样的一个借口来介入这场战争呢?如果是放在和平年代,曹操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兖州刺史的话,那么他的父亲被人于徐州杀死,他也没有任何的权利带领兵马杀入徐州,只能向朝廷申诉,请求朝廷督促徐州方面的官员从速破案,缉拿凶手。可现在是乱世,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已经丧失了对这些封疆大吏们的控制,从兵马到钱粮,这些东西地方诸侯的手中要比中央政府要多得多!试问没有兵权的中央政府如何对抗兵强马壮的地方诸侯呢!
朝廷没有能力管理地方诸侯,地方诸侯也开始没有中央政府管辖的日子,所以才会出现曹操为了报私仇而悍然出动军队侵略其他州郡的事情。如今长安城虽然是由刘宇主事,但他毕竟才入主朝廷不到一个月而已,这种中央软弱,地方强横的情况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根本性的转变。要想干涉徐州大战,朝廷就一定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今曹操虽然宣称要屠尽徐州百姓,可那毕竟是口头上说说,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他已经采取了这种疯狂的行动,曹操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朝廷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过多的责难他,更不用说直接派兵了。
就在刘宇在沉思的时候,一名内侍拿着一封奏章,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走进来,将奏章交给了刘宇身边的侍从,刘宇从侍从的手中接过奏章,一看封面就知道是情报部的上疏,连忙打开看时,刘宇的面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当刘宇将手中的上疏全部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的难看了。
郭嘉看着刘宇表情的变化,知道这份情报上所写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于是他便开口问道:“主公,是什么消息让主公如此恼怒?”刘宇冷哼一声,将那上疏丢到郭嘉的手中说道:“看来我还是不太了解曹操,他竟然真的下得了手!”郭嘉心中一惊,知道是徐州方面传来了不妙的消息,连忙打开上疏看时,不由得失声道:“屠城?!”
第九十七章 阴平之战
没错,就是屠城,曹操在进入徐州之后,一路上势如破竹,根本没有任何一支徐州军队或者是从其他州郡前来驰援徐州的军队能够战胜曹操所率领的兵马。而就在两天前,曹操攻破了他进入徐州以来的第一座城池——徐州东海国阴平县!阴平县是一个有着两万多人口的县城,当曹操大军攻打而来的时候,阴平县的徐州驻军对其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大概是被曹操那杀尽徐州百姓的放言给吓坏了,一听到曹军将要打过来,一个个都拖家带口,想要逃出城去。
阴平县虽然是小县,但徐州在这里却也有一支五百人的兵马驻守,这五百人马的统领姓吴名宣,乃是徐州偏将军曹豹的属下。曹操打进徐州的时候,陶谦曾经想要和曹操议和,底线就是将自己的性命奉上,请曹操饶了这徐州的百姓。陶谦这时候也已经是老迈多病,他自知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儿,自己恐怕也没有几年可活了,与其说让徐州的百姓为自己陪葬,还不如舍弃这条已经一半入土的性命,换得一个身后的美名,只要徐州的百姓能够体念自己的好处,那么自己的那些家眷们想要从徐州逃出去,希望可就要大的多了!以自己一命,换家族平安,陶谦自是心甘情愿。
不过陶谦刚刚提出这个建议,就被曹豹给制止了,曹豹想陶谦说道:“使君虽欲舍弃性命以救万民,可那曹操乃是虎狼之辈,又岂会怜悯这一州之百姓。设若使君殒命而曹操背信,则徐州之民无主,反被曹操任意屠戮矣!使君素来爱惜州中百姓,难道忍心看万民入水火之中吗?”陶谦被曹豹说的心中一惊,他虽然没有和曹操有过多的来往,但曹豹所说的话确实是有着极大的可能性,试问杀父之仇,仅凭自己一条性命就能使曹操甘心吗?
陶谦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是愿意去死,毕竟安乐死和被刀剑杀死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陶谦更不愿意看到的是自己死的毫无价值,如果救不了徐州的百姓,那自己的死还有什么意义呢!曹豹这番话算是把陶谦以自己一条命去换徐州百姓的性命的想法给打消了,但问题是,曹操大军还是近在眼前,大祸将要临头,到底要怎么应对呢?
曹豹这个人,在徐州做将领的这些年,着实也立下过一些战功,说起来,他也算是徐州的一员名将,当然,他的这个名不在武勇上,而是表现在统帅上。如今陶谦手中的最精锐部队丹阳兵就是曹豹作统领。人这一生,路子如果走得太顺,那就难免会产生出一种骄傲的情绪,曹豹就是这个样子。陶谦对曹操颇为忌惮,那是因为他能够得到很多关于曹操的情报,而从这些情报中,已经人老成精的陶谦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曹操的可怕。
但曹豹作为徐州的一员将领,他的情报根本不能喝陶谦相比,他只知道曹操是最近才从兖州和豫州崛起的,而且以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曹操在带兵打仗方面有什么过人之处啊,诸侯讨董的时候好像听说过他,不过那一次他是被人家董卓打了个大败亏输,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后来青兖一带的几十万黄巾倒是被他给消灭的,但对于黄巾军,曹豹更是不屑一顾,在他看来,那些泥腿子们拿着几根木棒也能算是军队?
曹操好歹也是大汉的将军,要是他连这些贼寇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他可就太差劲了。也难怪曹豹对黄巾军如此的轻视,当初黄巾起义的时候,在徐州引起的影响并不大,一来是因为陶谦治理百姓多有恩泽,徐州的老百姓在温饱上多少还有些着落,既然有吃有穿,那自然就不可能抛却自己的家小,去跟着那些黄巾军们去造反了!所以徐州一代可说是在黄巾之乱中少有的几个较为安宁的州之一。曹豹在黄巾之乱的时候,也曾经带着兵马和黄巾军们交过手,就是因为当时交手的那些人太过脓包,所以曹豹才会误以为曹操所剿除的黄巾军也和当初的那些彻头彻尾的农民军一样。
无知者无畏,曹豹既然认为曹操不过如此,那他当然就不希望陶谦去送命,毕竟陶谦可是一手提拔他上来的主官呢,虽然曹豹对陶谦也谈不上是感恩戴德,但至少在陶谦的手下,曹豹还是过得比较自在的,可如果换成是曹操入主徐州的话,那曹豹自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因为当初那几个杀掉曹操父亲一家的人就是他的手下!见陶谦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曹豹就满不在乎的说道:“使君还请安心,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徐州兵马久承使君恩惠,如今徐州有难,众人正应趁此时机报效使君!曹操狂妄,小觑我徐州人物,他若来,某自当率众与其一战!”
对曹豹的本事,陶谦自然是很清楚,他可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曹豹能够战胜曹操,但看到曹豹这么有信心,他却也不好太过打击曹豹的积极性,毕竟现在曹操大军兵临城下,徐州的安危就全都要靠徐州自己的兵马来维持,像曹豹这种信心十足的人越多,徐州的士气也就越旺盛,那么在战场上挡住曹操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不过陶谦还是拒绝了曹豹提出的统领大军与曹操决一死战的提议,如今曹操的兵锋实在是太过锋锐,陶谦并不想一上来就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派上去,他派遣了三千人马分散到曹操必经之路上的几个郡县中,一来是为了阻挡曹操,二来则是为了试一试曹操的实力到底有几斤几两!吴宣就是曹豹手下的老人,这次他带着五百兵马守卫阴平县,临行之前,曹豹就私下里叮嘱他,一定要在阴平县和曹操大战一场,也让曹操看看徐州人的骨气,让他知道,徐州不是软柿子,随便他想捏就捏!吴宣对于曹豹的命令那自然是严格执行,但阴平县中的现实情况让他很是头痛。
阴平县的老百姓们平日里在陶谦的管治之下,日子过得倒也可以,但当他们听到曹操的大军打过来了,而且还要杀尽徐州之人的时候,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逃到荒山野林中去,躲过这场劫难。中国的老百姓奉行的本就是“打不过就跑,打不起还躲不起”的处事哲学,所以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但百姓四处奔逃的话,对于防守县城的兵马却是一个十分严重的打击,这种打击不仅是体现在对士气的打击上,同时也会表现在后援补助上,要知道,守城战一旦展开的话,城中的青壮男子就是最好的守城后备军,而城中的老弱妇孺当然就是提供补给的队伍了!
很难想象,如果阴平县的老百姓们都逃离的话,阴平县还能够坚持多长时间,所以在面对大面积的居民逃亡情况的时候,吴宣悍然下令,让手下的军兵立刻将县城四门封锁,严禁任何人离开县城,当然,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想要到县城里面来的话,那自然是欢迎之至。武器这种东西,不管是后世的枪支,还是古代的刀剑,它们所造成的威慑作用,要远远的大于他们本身作为凶器的杀戮作用,后世的人看到荷枪实弹的警察在前面挡路的话,往往不敢前行,而古代的这些百姓一旦看到拿枪佩刀,弯弓搭箭,顶盔贯甲的士兵的时候,同样不敢有什么动作,哪怕他们的人数占优!
百姓有两万多人,而是士兵只有五百余人,但就是这五百余人硬硬的挡住了两万民众,使他们无法离开县城。将百姓们安定在城中之后,吴宣的下一步措施就是要安定民心,不但要让老百姓们都能够呆在城里,而且还要让他们能够对自己这个城池的防御进行协助。不得不说,如果这个吴宣换到革命战争年代,应该就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政治工作者,他十分适合做政委的工作,这满城的老百姓,被他这一张嘴几句鼓动之下就都变成了坚决要与城池共存亡,要与大魔头曹操血战到底的血性男儿!不光是那些青壮年人,就连一些老弱妇孺都一脸亢奋的吵嚷着要和曹军决一死战。
在这种狂热的情绪下,阴平县的防守力量一下子就从原来的五百人激增到一万多人,当然,这一万多人中的职业军人还是只有五百人,剩下的都是受到吴宣煽动而拿起武器来的平民百姓。人数增多,城中的武器可就不够用了,本来嘛,阴平县不过是个徐州的小县城,加上徐州承平日久,所以在阴平县库房中的兵器,全都算上的话,也不过只能装备三千多人而已,这些兵器被分给了最为精壮的三千人,至于其他的兵马,则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用一些趁手的东西,比如木棒,铲子之类的充当武器,总好过赤手空拳不是!
与阴平县中的热火朝天所不同的是,曹操这个时候并没有把阴平县这个小小的县城放在眼里。也许就如后世所说,曹操的确是这个时代难得的军事家,不管在战略还是战术方面都有着十分出众的表现,但他的军事才能再出众,终究也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高级动物,但就是因为有思想,有感情,人才有了弱点。曹操现在的弱点就是因为仇恨而使得他变得有些急躁,而因为他自身的军力十分强盛,所以曹操并没有将阴平县放在眼中。
当然,曹操并不是连徐州都没有放在眼里,陶谦虽然在带兵方面没有多大的本事,可他在徐州经营多年,手下也可称得上是兵多将广,曹操的部队是客场作战,人数上也不见得比徐州方面多多少,所以曹操根本就不可能小看徐州,轻敌会导致失败,这种简单的道理,具有名将之才的曹操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但是,不轻视徐州不代表曹操不轻视阴平县。阴平县算什么,芝麻大点的小县城而已,曹操手下的情报系统虽然比不上益州那么发达,但一般的探子探马还是很多的,他早就已经知道,在阴平县只有徐州的五百官军驻守,五百人马,在手握十数万兵马的曹操眼中,和蝼蚁无异。当然,曹操也有考虑过阴平县就地征兵的可能,但问题是,那些仓促间被召集起来的老百姓,能够有多少的战斗力?曹操的军队可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岂是乌合之众的民兵能够对抗的!
不过这次曹操的第一脚算是提到了一块儿不大不小的铁板上!曹军先锋大将夏侯惇,那也是三国时期著名的将领,素来以勇猛著称,他带着五万先锋大军气势汹汹的想着徐州腹地猛扑而来,阴平县是通往徐州治所必经之路上的第一座县城,但夏侯惇丝毫没有把它放在心里,一座小小的县城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夏侯惇甚至认为自己大军一到,这阴平小县肯定说不定就会当即开城投降的!曹操在兴师之前,曾经说过,要把整个徐州的人都杀戮干净,但夏侯惇可不认为曹操真的想要这么做,如果把徐州的人都杀没了,那谁来为曹操的大军提供兵员还有粮草?!像那种狠话在很大的程度上算是一种威胁而已,谁也不可能对这样的话太过较真,夏侯惇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这个县城的人识时务,一看到自己大军的烟尘便马上献城投降的话,那自己就可以做主,放他们一条生路!
可夏侯惇万万没有想到,这阴平小县中的徐州军队,不但在看到他先锋大军旌旗的时候没有开门,就是等到他的大军屯兵城下,阴平也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开城投降的打算。这让夏侯惇心中极为不舒服,但他的心中还是想到:看来徐州也不是没有有骨气,有血性的人,主公的恐吓似乎并没有起到多么大的作用啊!
夏侯惇并不是一个嗜杀的将领,虽然在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许多人的鲜血,但杀人是一回事,喜欢杀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夏侯惇不喜欢杀人,尤其是那些平民百姓,所以在大军屯扎完毕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率众攻城,而是派了一个传令兵,带着令旗跑到阴平城下去喊话,本来夏侯惇想让那个传令兵喊得话,大体意思是只要你们这些人能够开城投降,那么本将军可以保你们不死!人都是怕死的,所以夏侯惇相信,只要这话传到城中,城里的那些军民百姓们肯定会马上丧失斗志,乖乖的向自己投降的,毕竟现在自己这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但很可惜,夏侯惇的想法很好,而且他的这个想法如果能够付诸实施的话,说不定阴平城的士气真的会被他给瓦解掉,乱世的老百姓所想的只是能够活下来而已,至于说谁来统治他们,他们却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不管统治者换成了谁,老百姓都一样要缴纳高额的税款,还要忍受繁重的徭役压迫,所以,如果曹操并不想要他们的性命的话,阴平城的百姓是不介意让自己的这个城池改姓曹的。
吴宣很会琢磨人的心思,曹军的那个传令兵刚刚来到城边,他就已经大致的猜到了夏侯惇想要干什么,他也清楚,阴平的百姓只是暂时被自己鼓动起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现让他们丧失斗志的事情,吴宣是徐州的军人,军人和百姓们不同的地方就是军人要对自己所效忠的势力绝对忠诚。老百姓可以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归属,但军人不可以。吴宣从曹豹那里得到的军令是严守阴平门户,所以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完成这个命令。
夏侯惇想要瓦解阴平城中的军心、民心,吴宣当然不能让他如愿,所以那个传令兵来到城边,刚刚张开嘴,还没有说出一句话,就被吴宣一箭射中咽喉,双目圆睁得掉落马下,大概他在临死之前还在想:“不是两军相争,不斩来使吗?而且我也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啊!”这个小兵的不甘,吴宣自然是不屑于去理会了,两军交战,哪有不死人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向自己投来的惊讶的目光,吴宣解释道:“曹操为人狡诈,两军交战之时,不派兵攻城,反而遣人来叫喊,这其中必有奸谋,如今是我等生死关头,容不得有一丝大意,现在就当作拿这个曹兵来祭旗好了!”
人都已经被他给射死了,他身边的那些手下还有民兵还能再说什么呢?反正刚才那个传令兵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所以阴平城的百姓们并不知道自己本来还有机会留得一条性命的,可惜,这个机会已经随着吴宣的一箭射出而付诸流水。如果说夏侯惇刚到城下的时候的反应是惊讶的话,那么他现在的反应无疑就是愤怒了。自己好心好意的派出使者,想要留下这满城百姓的性命,可换来的竟然是对方悍然射杀使者的行为,夏侯惇就是再不喜欢杀人,也忍不住火气上涌,眼中更是杀气凛然,既然这些人这么不识抬举,夏侯惇也不再客气,令旗一挥,曹军终于开始攻城了。
阴平县中的武器虽然不多,但作为守城利器的弓箭数目却不少,这倒也没有什么可值得奇怪的,徐州派往这一带的兵马从一开始打得就是坚守城池的主意,既然要坚守城池,那么弓箭这种守城必需的物品,那当然是不会少带了。到底带了多少弓箭,具体的数目吴宣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但至少在五万支以上,不过能够在城头上进行弓箭射击的人却只有一千人,弓箭不是刀枪,只要是个人,就算胡乱挥舞一通,在人群中也能砍中一两个,一个能够射中敌人的弓箭手,是要经过严格而长期的训练的,而那些箭无虚发的神箭手,更是要有出众的天赋才行。
阴平县中的守备兵马名义上有一万多,但真的曾经接受过正规弓箭训练的,也就是那五百正规军,还有城中的一些以射猎为生的猎户。这一千弓箭手被安排到城墙的各处进行警戒,当曹军的兵马攻上来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箭雨便倾泻到他们的头上。说是密密麻麻,但一千弓箭手,在面对一万多人的攻击的时候,他们尽全力发射的弓箭还是有些不够看。一轮齐射过后,被弓箭射死射伤的曹军数目竟然只有区区的五六百人。一千支箭,竟然只能杀伤五六百人,这一方面是因为阴平的弓箭手的本事的确不怎么样,而另一方面则是曹军高超的战斗素养的作用。
不得不承认,曹操手下的于禁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练兵奇才,尽管在原本的历史上,于禁在败于蜀军之后选择了投降,但他在曹操嫡系部队建军历史上所作出的贡献,是谁都无法抹杀的,可以说,没有于禁,曹操就不会有日后的辉煌,因为曹操手下那支数次力挽狂澜的青州兵,就是于禁一手训练出来的。在练兵的能力上,高顺能够训练出像陷阵营那样无坚不摧的铁军,但陷阵营却只能有三千人。刘宇曾经想让高顺训练出一万陷阵营的兵马,但从最后的结果来看,一万人马当中,有一多半的人无法达到原来的陷阵营的战斗水平,所以刘宇才不得不放弃扩建陷阵营的计划。
和高顺不同,于禁所训练出来的兵马也许没有陷阵营那样出众的攻击力,但他所能够训练的兵士更多,青州军第一次成军,数目就达到惊人的三万多人,后来更是增加到十万左右。如果同样数目的青州兵和陷阵营的兵马遭遇,那么最终能够取胜的肯定是陷阵营,如果青州兵的数目增加到两倍,那么陷阵营即便能取胜,最终也肯定是以惨胜收场,而当青州兵的数目超过陷阵营三倍的时候,等待陷阵营的将会是失败,当然,青州兵的胜利也只是惨胜而已。
因此从对比的角度来说的话,于禁的练兵能力比起高顺还要更胜一筹。训练人员的水平上的差距,到了战场上就直接反映为双方部队之间战斗素质上的差距。在面对弓箭袭击的时候,发动进攻的曹军步兵利用不断变换的前进路线还有手中的盾牌躲过了大多数的袭击,而经过这第一波弓箭袭击之后,曹军的步兵又再次向阴平的城墙逼近了很多。
如果被步兵逼近到城墙死角的话,那么弓箭的作用就会被极大的削弱,所以吴宣立刻组织城头上的弓箭手再次进行射击,同时将其他的步兵也都集中到城头的垛口处,准备对付曹军的云梯以及紧接下来的短兵相接。
第二次弓箭射击同样没有给予曹军足够的伤害,而曹军的云梯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城墙之下,弓箭受到射程的制约,所能发挥的杀伤力在减弱,同时也出现了射击死角,已经经历过战火锤炼的曹军非常熟练的挑选了能够最大程度规避弓箭袭击的地方作为突入点,架起了登城云梯,一队队的曹军步兵开始顺着云梯向城头攀爬。
云梯能够在冷兵器时代成为主要的工程配备,而且数千年的哦没有被替代或者是淘汰,这除了有技术方面的原因以外,更是因为在面对高大的城墙的时候,云梯所起到的作用是难以被取代的。在后世的电视剧中,经常会看到很多的攻城场面,在那些场景之中,攻城一方的人一般都是比较惨的,常常会被守城一方从云梯上给砸下来,或者是干脆就被对方将云梯给推倒,但是在实际的战斗中,形式往往并不是那么简单。
首先就是弓箭手,守城一方的弓箭手在对方逼近到城墙之下的时候,因为城头上城墙厚度的问题,需要将身子探出一大部分,才能继续进行有效射击,可这种射击的准确度也就随之下降了。而对于攻城一方来说,距离的拉近使得他们的弓箭手有了用武之地,尤其是到了城下的时候,攻城一方的弓箭手能够在云梯旁边对云梯以及云梯上的步兵进行掩护,守城部队的人要向下射箭或者投掷石块的时候,必然要将身子从城墙后面探出来,这个时候就是守在城下的弓箭手们进行阻击的最好时机,所以在一些数据中所显示的攻城一方与守城一方的伤亡比例在二比一左右的说法,其实是建立在攻守双方的战斗经验以及战斗能力都相差无几的情况之下的,但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于阴平的这次攻防。
曹军的弓箭手还有步兵都具有十分丰富的作战经验,在攀爬城墙,以及对攻城行动进行掩护方面做得都十分的老到,可守城的阴平兵马的表现可就差得多了,射箭精度低,石块投掷准确度差,在应对云梯搭设的时候行动不灵活,这些都使得阴平守军逐渐的陷入了劣势地位。看到越来越多的曹军士兵爬到城头上,守将吴宣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边兵马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这么快就被曹军压制了。
吴宣本来还打算在阴平拖住曹军的,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很难实现了,看着城头上步步紧逼的曹军,吴宣叹了一口气之后,将手一挥,他身后的两员偏将马上一抱拳,各自带领自己手下的兵马向城头上冲去。在战争中,不管是在冷兵器时代,还是在热兵器时代,将领指挥作战的时候,都不会一次性的将自己手下所有的兵马都派上去。如果说两个势力之间进行战略博弈如同在棋盘上下棋争雄的话,那么两军交战时的战术指挥其实更像是一门艺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到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就好象诸葛亮也许能够在战略层面神机妙算,但他却无法准确的预料到马谡竟然会在战场上临时改变他的决定,最终导致蜀军全线溃败,可以说,短兵相接的战斗,才是考验将领能力的最佳场合。
就如同热兵器时代各国的军队需要不断的加强各兵种协调作战,从而发挥出军队整体的实力,古代冷兵器作战同样也需要各兵种之间的紧密配合。不要以为冷兵器时代的军队只有简单的步兵、骑兵还有弓兵,事实上在这三大分类当中还包括着各种不同的小分类,而在战斗的过程之中,庞大的作战部队更是要分成复杂而又要相互联系的一个个小集团,一支大军只要要有前后左右中五个小集团,每个小的战术集团各自承担着不同的任务,那个集团负责前部突进,那个集团负责侧翼掩护,那个集团负责中部支撑,那个军团负责后方警戒,这些都是要由战场上的统帅们来考虑和布置的,一个将领能力的高低好坏,就是通过这种战术布置来体现,一个将领能够成名,就因为他们能够准确的把握战场上的各种情况,并根据情况的变化,随时调整自己一方的阵型,最终取得胜利。
无论是名将还是庸将,他们所掌握的在战场上的第一个要件就是要在每一次战斗中事先留下一部分精兵作为应对变化的底牌,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预备队。都说好钢用在刀刃上,一般人都认为能够负责前锋主攻的部队是一支大军中的精锐,而被当作预备队的兵马都是无能之辈,但事实上,这种看法有一半是错误的,诚然,能够被当作攻坚队伍的都是精兵,但作为预备队的兵马也绝对不是弱者,而是和攻坚部队相同的精锐之师。想想看就能够知道,如果一支兵马的预备队都是无能之辈的话,那一旦战场上的形势变得危急起来,急需预备队上前扭转战局的时候,派一群没什么本事的兵马上去,那不是摆明了让他们去送死吗?恐怕没有哪个将领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吴宣手中同样有预备队,而且他的这支预备队,就是从那三千多全副武装的兵马当中精心挑选出的两千人。这两千人是以吴宣一开始带来的五百人中的精锐为骨干,配合那些从百姓中临时证调来的那些最精壮的青壮年男子,经过短短几天的特训,倒也很是弄出了一点声势。其实徐州的部队训练也是有他的一套办法的,当初陶谦一手组建了名震青徐扬豫四州的丹阳精兵,如果手里没点真东西的话,丹阳兵也不会那么出名了。
原本吴宣是想将这两千精兵作为自己最后的力量,在关键时刻顶上去的,可没想到战事开始才不到半天的时间,自己这边派到城头上的兵马就已经抵挡不住了,战事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所以吴宣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把自己想要当作底牌的预备队给投了上去。不得不说,吴宣这个人虽然只是个徐州的副将,但在战术的指挥上还是很有一套的,他所做出的将徐州最精锐部队留到最后作为预备队的决定在这个时候无疑是挽救了阴平县城这一次的危机。
曹军因为在一开始进行的太过顺利,所以在登上城头之后,曹军的士兵们都难免产生了轻敌的情绪。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吧!这是所有曹军士兵心中共同的想法。就在他们以为战斗快要终结的时候,吴宣手下两千预备队冲上了城头。突如其来的援兵让曹军士兵感到一阵惊讶,不过这种惊讶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这小小的阴平县守将竟然还留下了预备队,但没有一个曹军士兵为此感到害怕或者担心,反正徐州的兵马来再多也是送死!曹军士兵们心中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比他们平时的动作要松散上很多。
在战场上,任何的一点疏失都有可能导致自己丢掉性命,即便是狮子搏兔,也要倾尽全力,这是在战场上能够永远保住性命的最基本原则,可惜曹军士兵们在极度轻视徐州兵马的情况下,忘记了这战场上的铁律,所以他们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训。这两千徐州预备士兵一登上城头,就和曹军登上城头,保护着云梯的先头部队大战到一处,一边是拼尽全力,一边是漫不经心,所以战局很快就发生了变化,那些曹军士兵们太过轻视徐州精兵的战斗力,一上来就被对方那种奋不顾身的拼命打法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个回合下来,就有一多半登上城头的先头部队丧命城上。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在负隅顽抗而已,徐州另外的兵马在两千精兵的带动下,再度从新恢复了防守秩序,而经过了第一轮战斗的他们,这个时侯对于会流血的真正的战争也已经习惯,所以这些普通守军的战斗力比起一开始也要强上很多。随着最后一个在城头上的曹军被守军杀死,曹军的第一次攻城行动也不得不终止,在阴平守军的拼死战斗下,曹军绝大部分的云梯都被砸毁或者烧毁了,
从人数损失上来看,阴平守军损失了一千五百多人,而曹军士兵损失了大概一千二百多人。像这种攻城战中,攻城方的人员损失低于守城方的情况十分罕见,这也充分说明徐州兵马和青州兵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不过,虽然在人数上损失不多,可云梯大量损坏却成了阻碍曹军继续进攻的因素。夏侯惇这五万先头部队压根就没有想到像阴平这样的小县竟然会进行抵抗,更没有想到像这样的小县城竟然能够抵挡住自己大军的一次攻城!
夏侯惇在一开始的时候为了能够尽快的拿下阴平,将自己大军所带不多的所有的云梯都派遣了上去,可这些云梯如今有七成以上都被毁坏了!所以尽管夏侯惇被这次战斗气的怒气冲天,却一时也无法采取下一步行动,毕竟云梯这种东西,虽然能够就地取材,制造也很方便,但再简单的东西制造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五万大军的制造能力十分强大,但等到夏侯惇将数百架云梯造好,也已经又过去了一天,而在这一天的时间中,曹操亲自率领的中军大队也来到了阴平县附近,与夏侯惇的先头部队汇合在一起。曹操也没有想到夏侯惇的大军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阴平县给绊住,但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在自己已经说要杀尽徐州人的情况下,徐州的老百姓竟然还敢帮着陶谦来对抗自己,这对曹操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同时这也让曹操感到十分的不安,他没有想到,徐州的老百姓竟然会为了陶谦奋斗到这等地步!这种情况如果不能扭转的话,自己就算能够凭借武力得到徐州,恐怕到时候也会陷入无法治理或者难以治理的窘境!这对于一心想要将徐州作为自己日后的粮草基地的曹操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既然他们这么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他们!”本就对徐州抱有极大的怨恨的曹操这个时候已经更加坚定了要在徐州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念头,他要用徐州人的血浇灭徐州人心中那种战斗的火焰!“全军进攻,一定要在中午之前攻破阴平县!城破之后,无论老幼,尽皆斩杀,不留一个徐州人!”曹操咬牙切齿的向手下的将领们下达了命令,于是,阴平县的悲剧再也无法避免了。
面对强大的十几万曹军,阴平的百姓就算是在团结一心,再不畏生死也无济于事,毕竟力量上的绝对差距并不是单靠士气就能够挽回的,更何况阴平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县城,那低矮缺少整修的城墙就算是阻挡曹军先锋的下一次进攻都十分的困难,又怎么可能挡得住曹军全军的全力一击呢。
果然,曹军的兵将们出色的完成了曹操所交代的军令,在正午之前,阴平县被曹军攻破了。包括吴宣在内的所有守城兵士共六千余人都战死在城门争夺还有巷道战之中,而剩下的四五千新招募兵马则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向曹军投降。事情到了这一步,阴平县城中的老百姓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向曹操屈服,他们天真的认为,就算曹操嘴上说得凶狠,但他肯定不会向自己这些平民百姓下手!但接下来的事情无情的告诉阴平百姓,他们想错了!
进入城中的曹军在稍事休整之后,就开始了对阴平百姓的行动。一队队曹军士兵肆无忌惮的闯入普通百姓的家中,而后二话不说,便将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尽皆斩杀。恸哭哀号之声一时间充斥了整个城池,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这种,城中百姓们临死前的那种怨恨与不甘似乎变作了具有形态的气息,混合着城中到处因为曹军纵火而升腾的黑烟,直冲云霄,致使天地为之变色,太阳为之暗淡。
短短的两个时辰之中,阴平县变成了一座矗立在时间的无间炼狱,而在两个时辰之后,这座原来还有着两万百姓的小县城彻底的变成了一座没有任何人气的死城。只留下一片片渗透着百姓鲜血的断壁残垣在见证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剧!曹操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残忍还有势要向徐州进行报复的决心。在以后的一段时间中,在徐州人的心中,曹操成为了恶鬼的代名词,所有的徐州人一听到曹操的命字就会感到心惊胆战,惊慌奔逃。
的确,曹操的屠城行动使得徐州的军心民心大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为日后的一系列战斗的胜利奠定了基础,但他的这个行为,激怒了身在长安的刘宇,所以,这种杀戮的行为最终却是决定了曹操对徐州行动的失败!
第九十八章 救徐州张林出兵
对于徐州的情况,暗部向长安方面汇报的也比较简单,毕竟情报这种东西不能长篇大论,否则的话就算是传送起来也相当的麻烦。刘宇知道的只是曹操在阴平县大肆屠杀两万余人的事实,但对于这之中的因果缘由他并不清楚,所以他也不知道一开始曹操其实没有准备大开杀戒的。不过就算是他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曹操,不管是有什么样的理由,屠戮平民就应当受到严厉的惩处,这一点从古到今都是不变的。
不过曹操作出这等事情,倒是也解决了刘宇眼前的麻烦,他本来就为给张林找个免罪的理由而发愁,这一下,什么都解决了。果然,在众人都将情报传阅过之后,郭嘉便迈步出班向刘宇道:“主公,曹孟德做下此等令人神共愤之事,主公身为朝廷辅政,当为天下人讨之!”其他人也都纷纷出言,劝刘宇马上对曹操采取措施,不管是声讨也好,派兵征讨也罢,总之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任曹操在徐州为所欲为。何况只要刘宇能够做出一个姿态,那么对于长安,对于益州集团来说都是一件有利无害的事情,既可以遏制曹操实力的壮大,又可以博得一个爱民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刘宇沉思片刻,而后向张林说道:“云封,此次你擅自离开成都,已经触犯了军法,但念在你此行也是为了救自己心爱之人,情有可原,故而本王便暂且饶你一死。但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本王责你五十军棍,免去你一应官爵,但仍领征东将军之职!待执行军法之后,令你速往徐州救援!”对这个决定,张林当然是感激不尽,欣然领罚,毕竟他原来可是犯的杀头的军法,现在只用五十军棍就能够了事,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恩典。
张林被王府亲兵领下去拜领军棍,刘宇也下令朝会到此为止,不过军机处的几位大臣还是被刘宇留了下来,毕竟刚才刘宇说的那番话十分的笼统,只是让张林去救援,但具体要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刘宇却并没有说明,要知道从长安救援徐州,这要涉及到相当多的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要说张林挨了五十军棍之后,还能不能千里迢迢赶赴徐州,那倒也不必过多的担心,这五十军棍说起来还真是不少,但执行起来也要看怎么打。如果是一般的士兵的话,那五十军棍是八成实两成虚,毕竟这一棍一棍的打到身上,要是都挨实的话,那也就等于是判死刑了。
而一般的将佐如果执行军棍的话,那就是六成实,四成虚。说到底,这军棍也不过是一种惩罚措施,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能让那些违反军法的人能够长个记性,以后不会再犯。可如果执行刑罚把人给打死或者打残的话,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普通的士兵被打过之后可以休养一段时间,毕竟士兵有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达到将领一级的人就不一样了,一般的将领在战场上也有他自己的职责,如果让将领休养太长时间的话,那将会对以后的战斗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在执行刑罚的时候要减少刑罚的威力,缩短疗养榜伤的时间。
到了像张林这一级的高级将领,被执行军棍这种军法的时候就要少的多了,毕竟能够被判做军棍的情形都是一些比较轻微的情况,而级别到了高级将领的这些人,他们想犯这种低级别的军法都很困难。当然,万中还有一,为了以防万一,在潜规则之中还是有对高级将领执行军棍刑罚的规定,那就是七虚三实。高级将领在与敌军战斗的过程之中,其作用是不可替代的,如果因为榜伤而使他们的战斗、指挥能力受到影响,那所造成的后果就极有可能是令人难以承受的。更何况,高级将领执行这种低级刑罚,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法外施恩,既然已经被施恩了,那这军棍的执行力度自然也就会相应的降下来。就好像张林这次的五十军棍,实打实能够让他受点皮肉之苦的,恐怕不会超过十下。
救援徐州,从长安的角度来说,最好的办法一个是通过朝廷向曹操施压,这就包括以圣旨的形式谴责曹操在徐州的杀戮行径,同时责令曹操与陶谦双方停战,等待朝廷钦使前往调停,另外,刘宇还需要以个人的名义,向曹操写一封信,这封信却需要写的委婉一些,当初在洛阳的时候,曹操也算是刘宇不错的朋友,所以这次刘宇就要以朋友的身份来摆明利害规劝曹操,这也是和圣旨形成软硬兼施的格局,希望能够让曹操就此罢手。
不过以刘宇对曹操的了解来看,曹孟德可不是个轻易放弃自己利益的人,所以除了外交手段以外,必要的军事手段是绝对不能够缺少的,问题是,如何采用军事手段来牵制曹操。所谓鞭长莫及,这个时候再从长安调动兵马,已经是来不及了,所以刘宇等人商量一番之后,便决定兵分两路,以十万火急的速度传令在建宁郡的益州水军都督甘宁,要他立刻调拨一万人马,沿着长江东下,进入徐州广陵郡,再由广陵郡登陆支援徐州,这一万人马虽然是水军,但益州的水军比起其他郡的陆军来也是强得多,精锐程度也许比青州兵差一点,但绝对超过丹阳兵了。
水路行军最大的好处就是顺流而下,船速快而且可以昼夜不停的行军,估计到达广陵郡的时间大概在十天左右,由广陵郡到达徐州急行军还需要五天,再加上军令传达时间,也就是说,这一万兵马到达徐州最快也要二十天的时间。
徐州能不能坚持二十天,刘宇心里可没有底,历史上刘备支援徐州大概是用了半个月左右,那个时候徐州就已经是在快要被攻破边缘了,而刘宇的救援却要二十天,从未虑胜先虑败的角度来考虑,单用这一路兵马是绝对不够的,所以还需要第二路兵马。历史上的曹操之所以会退兵,并不是因为刘备参战,说实话,就刘备的那点人马,加上他手底下那些人马的素质,虽然谈不上是没有用处,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决定性力量。最为关键的因素,就是曹操后院起火,被陈宫张邈联合吕布掏了他的老巢,兖州是曹操的根本所在,一旦出了问题,就会对曹操造成极为严重的打击。
如今陈宫虽然同样离开了曹操,但这个家伙明显没有留在兖州,暗部在兖州有眼线,曹操起兵之后暗部在兖州的监控势力不断的增加,但至今也没有发现陈宫在兖州的踪迹。陈宫的本事,刘宇很清楚,所以他曾经专门的嘱咐暗部全力寻找陈宫的下落,在这种情况下还找不到的话,那就只能说明陈宫已经离开兖州了。
吕布的踪迹刘宇倒是知道一点,河北冀州的暗部曾经报称吕布到冀州韩馥的手下呆了一阵子,只不过韩馥不知道为什么,对吕布的态度实在是算不上好,甚至说是有些排斥,所以吕布便从韩馥那里离开,带着自己手下几百个忠心的侍从继续向东去了。因为刘宇并没有特别的嘱咐暗部注意吕布的动静,所以吕布离开邺城之后,冀州暗部就没有再花费力气在他的身上,毕竟河北地区的情况现在也不是十分的明朗,韩馥一方和刘备一方就已经足够暗部忙乎了。
吕布还在到处找地方安身,这和原来的历史差不多,可如果没有陈宫在一旁相助的话,刘宇并不认为吕布能够奈何的了兖州。曹操在兖州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可不是闹着玩的,而留守兖州的荀彧更是智计百出之人,吕布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就算有张邈做他的内应,他也绝对成不了什么气候。更何况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迹象显示吕布靠近兖州地区。既然吕布这边没有动静,那就干脆由益州方面出手对付曹操的大后方了。
从成都到兖州虽然不近,但从上庸到兖州可不远,只要越过荆州南阳郡,就能进入兖州的西大门。不过刘宇进入关中,已经将益州能够抽调的机动兵力全都调走了,现在益州境内就只有各郡县的基本卫戍人马,就是这些卫戍人马也都是刚刚招募不久的,益州最后一批还具有一定战斗力的部队,就是孙琳大军离开成都时从当时的郡县中选拔上来的二线部队的精英,这部分人马现在集中在成都大概有五万人左右。至于说在益州南部到还有两万精兵,但这两万精兵却根本不能被调开,南中刚刚平复,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些南中人是不是真心归附益州呢。
所以即便要从上庸出兵兖州,兵马的调动筹措上也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估计也就是比水军到达徐州稍微早上那么一点罢了。当然,刘宇可没有打谱趁机将兖州给打下来,曹操并不是随便人捏来捏去的软柿子,如果稍有不慎的话,恐怕还没咬到他的肉,就会被他给崩掉牙!稍稍做做样子,让曹操心生忌惮,那这一路兵马也就达到目的了。不过刘宇对于威慑曹操这件事还是很有信心的,要知道,他益州军可是名声在外,曹操不可能不将益州军放在心上!
可是单单有这两路人马的话,如果曹操在二十天内打不下徐州的话也就算了,但若是曹军太过于勇猛精进,又或者徐州军太过无能,以至于徐州在短时间内陷落的话,那这一番布置可就白费了,所以在这两路人马还没有开拔之前,张林要马上带着一百精锐虎豹骑连夜赶往徐州。的确,一百骑兵对于徐州之战来说简直是可以忽略的,但拥有智将美誉的张林对于徐州战役,那可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徐州兵并不都是废物,只不过他们没有一个能够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统帅。而张林的才能足够对抗曹操,虽然等他赶到徐州的时候,徐州恐怕已经不需要胜利只需要死守了,但即便是守城,有张林在城头调配指挥的话,刘宇相信,支撑到那两路人马赶到支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如果张林单单只带着这一点骑兵前往的话,那也不像话,谁见过只带着一百人就往陈列着数十万大军的战场上跑的!刘备当初救援徐州,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兵马太少,少的不够看,所以才临时跑到公孙瓒那里去借了几千人马,这才好歹的撑起自己的场面,所以张林这区区一百人,如果就这样跑到战场上去的话,恐怕人家徐州一方都不会让他进城门的。不过,这个问题刘宇在和众人商量之后也得到了很好的解决。事实上,刘宇集团除了拥有让天下诸侯都感到十分头痛的益州军之外,他们还拥有着其他势力所不知道的力量,比如隐藏在暗中的暗部还有隐藏在民间的丐帮。
丐帮自从在洛阳成立之后,经过这数年的发展,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地步。乱世其实并不是个盛产乞丐的时候,一般的来讲,盛世才是乞丐最多的时代。乱世的人民的确是饥寒交迫,但问题是乱世的老百姓几乎个个饥寒交迫,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当了乞丐也照样活不下去,所以乱世的产品应该是盗匪才对。不过汉朝的这个丐帮,可是刘宇一手扶持起来的,而刘宇成立丐帮的目的可不是真的要弄出一个到处逃犯的叫花子团体,他真正想要的,是一个能够最大限度覆盖整个汉朝底层的情报网络。既然是情报网络,那这里面的情报人员当然不能整天饿着肚子。
汉朝的丐帮有活动经费,凡是加入丐帮,并顺利的通过丐帮忠诚度审核的正式弟子,一日两餐都是统一供应的,而且有的时候,一些丐帮弟子如果要打探一些比较有价值的情报的时候,还能够领到银钱作为费用。只不过,那些没有通过审核的丐帮外围弟子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一般也还是要靠乞讨度日,毕竟这是丐帮,要是帮里面连个讨饭的都没有,那还能叫做丐帮吗?不过,为了保持丐帮的规模,也为了日后能够不断的挑选合格的外围子弟进入丐帮核心,各地的益州产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这些丐帮外围弟子提供餐食,当然,是以施舍的模式。如此一来,外围弟子就不会因为饥饿而脱离丐帮了。就这样,丐帮如今的正式弟子已经有七八万人,而外围弟子更是多达二十多万。
如果丐帮只是作为情报打探来使用的话,刘宇是不会让它形成现在这么大的规模,要知道,七八万的正式弟子,每天耗费的钱粮都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数字,至于那二十多万外围弟子,成本就算赶不上正式弟子,他们一年的耗费也绝对不是汉朝的那些小诸侯们能够承受得了的。刘宇之所以愿意背上这么大的一个包袱,最终的原因,当然还是为了为自己储备一个隐藏的军事力量,在日后的战争中也好起个出其不意的做用。
暗部和丐帮都是益州的隐蔽势力,但暗部因为他们自身的性质,决定了他们无法成为军事力量,而丐帮不一样,一个帮派,为了维护自己帮派的利益,让自己帮派中的弟子习练些拳脚功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再加上丐帮弟子几乎存在于大汉各个郡县的优势,由丐帮来组织隐藏军事力量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当然,说是隐藏的军事力量,丐帮的那些正式弟子们每天所进行的军事训练可是一点都不比益州的玄甲兵少,而他们中的精锐的战斗能力也基本上和一线玄甲兵持平,只不过身为丐帮的人,根本就不能够有什么干净体面的衣服,更不要说是做工优良的正规衣甲了,所以,丐帮所组成的军队,最大的一个缺憾,就是没有像益州正规军那样的战甲。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以乞丐形象出现在战场上,真要是那样的话,丐帮也就不是什么隐藏的军事力量了。益州的玄甲不好弄到,那些地方诸侯给自己的士兵装备的衣甲却并不难弄到。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像后世的美国那样靠军火发财的条件,但一些商户还是会从军事装备上做做文章的。武器生意在刘宇管辖的益州是被绝对禁止的,所有的商户,不管是那个势力的,也不管是谁开的,只要是涉及到武器买卖,一旦查出,就会被马上消灭掉!
刘宇有这个魄力,但其他的地方诸侯可没有这种远见,这也是因为其他的地方诸侯并没有和益州一样超出这个时代武器水准的装备,反正大家都一样,那泄不泄漏的还有什么关系呢!因此各地的益州产业都从当地的诸侯手中购买了一定数量的普通兵甲进行储存,等到用得着的时候就能够随时拿出来。丐帮如果参加地方诸侯之间的战争的话,他们的武器铠甲来源就是这些来自于地方诸侯的普通铠甲了,不过为了能够显示这支队伍是益州的兵马,所有的兵甲衣衫的颜色都是黑色,用来和各地诸侯的兵马进行区分。
张林这次到徐州需要沿着黄河先往青州,而后再由青州进入徐州北部。而他的兵员就是青州地区的丐帮正式弟子。青州也就是现在的山东地区,从古至今,山东大汉那都是出了名的彪悍,不怕死,而且身强力壮,你看曹操的青州兵,在没有刘宇的历史中那就是大汉第一精兵。同样青州的丐帮势力也是各大州郡中最为强盛的,历史上围困北海的管亥如今已经是刘宇手下的大将,而一直盘踞在青徐边境的臧霸也已经是刘宇手下的昭信将军,没有了这两个巨头挑动带领,青州的那些贫苦百姓们也就没有揭竿而起的机会,这正好给了丐帮广阔的发展空间。
经过多年的经营,丐帮在青州的正式弟子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一万多人,至于说外围弟子更是多达好几万。不过张林在青州只能够集合三千人的丐帮子弟,因为这一万多的丐帮弟子实际上是分散在青州各地的,张林在进入青州西部之后,能够及时赶到的也就这些人了,再加上武器盔甲的数目有限,能够武装起这三千人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这样也正合刘宇的心思,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暴露丐帮的力量,万一引起地方势力的警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原本刘宇是想让张林休息一晚上,到第二天再赶路的,但张林因为心上人身陷险境,心急如焚之下,哪有什么心情休息,在刘宇敲定了救援方案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一百虎豹骑连夜启程了。因为考虑到曹操手下的猛将如云,而徐州除了兵马不怎么样以外,将领也大都孱弱无能,所以刘宇又让管亥还有臧霸两个人跟随张林一起赶赴徐州,他们两个人本身就是青州人,又都属于猛将,带着他们去,既能够增加战力,又可以免去异地作战的一些不利情况。
临行前,刘宇将张林独自叫到书房之中,张林并不知道刘宇是为了什么叫他来,不过看着刘宇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的主公肯定是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于是便开口问道:“主公是否还是在为徐州的事情烦心?”刘宇默然点点头,张林脸色一正说道:“主公但请放心,林此次往徐州,必然不让曹操老贼讨到好去!林敢立军令状,若是徐州有失,甘愿以死谢罪!”看张林说的这么严重,刘宇倒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张林疑惑的目光中,他摇头说道:“云封,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徐州到底会不会有事,我其实并不是很担心,你在军略上的才能,并不比曹操差,虽然经验上欠缺了一点火候,但在徐州你应该是占据了地利人和,和曹操周旋定然是不成问题。退一步,即便徐州有失,只要你将你那未婚的娘子给救出来,我们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我刚才所烦心的,是救了徐州以后,徐州到底是该归谁所有!”
张林被刘宇说得一愣:“主公,救了徐州之后,那自然还是继续由现在的陶谦任徐州牧啊!”刘宇叹口气摇头道:“陶谦年迈,就算曹操不去攻打徐州,他这把老骨头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这次被曹操这么一折腾,连惊带吓的,他这条老命估计又去了个六七成,我要是没有估算错误的话,这次徐州之难开解之后,陶谦恐怕活不了一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算我们这次击退了曹操,徐州也仍然是曹操的囊中之物啊!”
和聪明人说话并不需要说的太多,张林在刘宇刚一说起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大概情况,沉思一下,他摇头说道:“主公,那徐州虽然是个地广民丰,物产甚多的地方,但徐州距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主公这次帮助徐州度过难关,待击退曹操之后,徐州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但取徐州易,守徐州难,还请主公三思。”
刘宇微微一笑,他似乎是已经料到张林会这么说。“云封,如果你来当这个徐州牧,你觉得怎么样?”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让张林先是张口结舌,随后便是汗流浃背,让他当徐州牧,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刘宇让张林去做益州牧,张林一定会欣然同意,又或者是凉州牧,张林也不会有一句不愿意的话,因为这两个州都是紧挨着长安的,担任州牧那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可现在刘宇说的是徐州牧,徐州距离长安千里之遥,徐州有什么事,长安很难及时控制,将这样的一个州交到张林的手中,这其中的意味,让张林不敢想象。
难道主公对我已经不信任,想要借着这件事来试探我?张林心中一时间乱成一团,他细思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好像的确是有点太过急躁,尤其是在徐州这件事上,实在是有点太过积极了一点,尽管他是因为担心未婚妻的安危,但有些事情,尤其是权力上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说的清楚的。在最初的愣神之后,张林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俯首向刘宇说道:“主公,臣自蒙主公收于麾下,无一时一刻忘记主公的恩德,若是主公对臣有疑心,就请主公速速赐臣一死,臣宁死不愿主公有疑臣之心!”张林这番话可是心里话,如果一个臣子受到主君的怀疑的话,那真还不如去死。
看张林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刘宇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近似于开玩笑的话竟然会让张林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云封,你起来吧,我根本就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刘宇不由分说的将张林一把拉了起来,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我说云封,你总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而且跟着我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连我是不是在开玩笑都听不出来。我根本就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至于那个徐州牧,我现在也没有权力封给你。但如果你救了徐州,那估计会有人主动让给你的!”张林送了一口气,随即不相信的说道:“主公真是说笑了,陶谦自己有两个儿子,我又是主公的臣属,他怎么可能会将徐州牧的位置拱手让给我!我这次去,逼退了曹操,就把糜环接回长安,绝不在成都多耽搁!”
拍拍张林的肩膀,刘宇莫测高深的一笑道:“你放心,陶谦肯定会把徐州让给你!至于说接不接受,我也不想去管,反正无论怎样,我们益州都不会吃亏的。只不过,就像你说的,徐州这个地方距离我们长安还有益州实在是太远,而且三面都是狼子野心之辈,取徐州易守徐州难啊!到时候后你自己掂量一下看着办吧!”
张林离开的时候,刘宇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是一百个不相信,毕竟这个事情如果真的这么发展的话,那可就太过匪夷所思了,有儿子不传,非要传给别人的臣属!对这一点,刘宇也懒得去解释,总不能说当初陶谦曾经把徐州让给过刘备,这次他让给张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张林不信,郭嘉可是相信刘宇的论断。“主公,如果到时候陶谦真的将徐州让给云封,您说云封会不会….”郭嘉作为谋士,总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情况,他并不能因为和张林的私交不错,就放弃一个谋士向主君提出警戒之言的责任。不过对于他的这种担心,刘宇很干脆的便给否决了:“奉孝,云封的为人如何,你我心里面都明白,虽然他会不会接受徐州,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徐州既是一块肥肉,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到底要如何取舍,相信云封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断,不过,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相信云封都是出于为我益州着想的角度而作出的决定。只是,从我的角度来说的话,我并不希望他接下徐州这个烂摊子!”刘宇的眼中蒙上一层忧虑:“徐州可不是那么好手下的!”
郭嘉默默点了点头,旋即又说道:“主公,我们为徐州准备的这两路援兵,都需要经过荆州刘表的领地,而水路更是要经过江东孙氏的地盘,主公只给了云封朝廷的通关文书,万一刘表或者孙策不将朝廷放在眼里,那恐怕会误事的。”刘宇摆摆手道:“没关系,刘表是个识时务的人,他知道自己如今无法独自和我们抗衡,所以他是不会轻易违背我们益州的命令的。至于说孙策,他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能把自己照顾周全就不错了,哪里有余力对付我们!”
刘宇当然有这个信心,在这个乱世,实力就是说话的资本!刘表刚刚和刘宇修好关系,他又是个安于现状的偏安之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找麻烦的。徐州的事情到这里也就算暂时告一段落,张林赶往徐州,就算是日夜兼程,也需要十天的时间,至于十天之后,他要怎么和曹操进行对抗,那就不是刘宇所能左右的了,如今刘宇能做的就是相信张林能够旗开得胜。
在郭嘉等大臣离开王府之后,刘宇便踱步回到内宅,孙琳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出现在朝会等正式场合,但她并不比刘宇轻松多少,甚至说她还要比刘宇更忙一些,益州的商业在大汉全国都是最为昌盛的,可成都毕竟是深处群山之中,不管益州政府对蜀中道路进行了多少整修,难不可能改变蜀道艰难的事实。刘宇占领长安之后,刘宇集团的控制中心也要逐渐的从成都迁移到长安,相应的,农业与商业中心也要迁移到关中来。
东汉时代的长安因为种种因素,农业和商业方面都并不怎么发达,别说赶不上西汉鼎盛时期,就算是比西汉末年恐怕也有所不及,再加上董卓在长安这些年所造成的大规模破坏,长安的农业、商业还有手工业都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要想重振长安的繁华,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只能按部就班的来,而三大中心里面,唯有商业中心是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迁移的。古代的商业本身流动性就很强,与依赖土地的农业比起来,复兴商业的成本要更低一些,所以刘宇集团一方面要求原本家住关中的百姓回迁,一方面向成都的各大商会发出通告,说明商业中心迁移到长安,凡是想与刘宇集团进行贸易的商团,都要在长安办理相关手续之后才能获得继续进行交易的权力。
商人就好像苍蝇一样,那里有利益就往哪里跑,所以全国各地的商团都纷纷争着将自己的商业办事处移到了长安。商业方面的事情自然是由商务部主管,而商务部,户部等主管刘宇集团财政命脉的部门都是在孙琳的管辖之下,所以这些日子送到王府内院需要孙琳进行批阅的文书,每次都有半一米多高,好在有一半左右都是只需要签上是否同意,否则的话,恐怕孙琳得好好的熬上几个通宵。对这种情况,刘宇也是觉得很无奈,虽然商业还有财政上的一些平常的业务商务部还有户部都可以进行处理,但涉及到一些关键性问题的奏章还是要孙琳点头的。
“我说琳大小姐,你今天处理的奏章好像不多啊!”看着孙琳桌案上摆着的寥寥可数的文书,刘宇感到十分的惊讶,要是在前两天的这个时侯,孙琳应该还埋头于案牍之中呢,可今天她竟然悠闲地一边喝茶一边看奏章。“怎么,商务部还有户部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刘宇从桌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随手拿过一份还没有批阅的奏章看了起来。孙琳抬头白了刘宇一眼道:“你以为商业中心的迁移就这么容易吗?这几天最多弄了一半而已!”刘宇疑惑的看了看孙琳道:“那今天你这边的文书怎么这么少?”孙琳得意的一笑说道:“那是因为我已经把那些东西都批完了!”
一边说,孙琳一边从身旁挑出三份奏章丢到刘宇的面前。“聪明人总是能够找到能够让自己变得更轻松一点的办法的!”看着孙琳得意的样子,刘宇好奇的将那三份奏章中的一份打开,这份是请求通商的文书,跳过前面那些公式化的段落,刘宇几下翻到最后一页,就见上面在左边写着同意,右边写着驳回,而在同意两个字上,一个朱红色的对号十分醒目的画在上面。吃惊的抬起头,刘宇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竟然在奏章上打对号?”
孙琳哼了一声道:“像这种无关痛痒的通商请求,有个对号和签字没什么区别!”刘宇愣了一下,不置可否的将奏章放在一边,再拿起中间的一份,这一份是申请加大贸易通商额的文书,这次他直接打开最后一页,就见一个刻着孙琳签名的朱红印章盖在上面。刘宇的眼睛翻了翻道:“你就不怕印章被造假?”孙琳耸耸肩道:“权宜之计而已,要知道,我这一手仿宋体可不是谁都能短时间学过去的!而且像这种在内部传达的文书,似乎也没有多少造假的机会!”
对于孙琳的理由刘宇也只好摇头苦笑一下,随手翻开第三份奏章,这份可是关于刘宇集团进入长安之后在军费、城市建设还有各种修造费用的清单,如果放在后世,这份就应该被叫做内部机密文件了,翻到最后一页,孙琳的朱笔签名总算是映入刘宇的眼帘。这也让他多少松了一口气,看来孙琳还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用了这么多的手段,难怪处理公文的速度竟然会增加的这么多!刘宇将三份奏章递还给孙琳,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说道:“你还真没白在财政部锻炼,这些偷工减料的手段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孙琳丝毫不生气,反而一扬头道:“这叫做合理的提高工作效率!一看你就不懂行!”说着话,孙琳合上了桌上最后一份公文。
将这些文书交给侍从拿下去送回到各个衙门之后,孙琳长长的打了一个呵欠,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刘宇道:“怎么,徐州那边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了?”刘宇耸耸肩道:“前面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张林这次去徐州,相信能够应付曹操,只是曹操现在已经被激发了凶性,他反正已经大开了一次杀戒,如今杀两万人和杀十万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我看,在云封赶到徐州的这段时间里,曹操恐怕会再度攻下那些徐州的郡县,而在攻克城池之后,对平民的屠戮应该还是会继续的!”说到这里,刘宇的脸色有些不忍,这徐州惨剧他知道的很清楚,但尽管现在自己的力量已经被天下诸侯所忌惮,却仍然无法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
“其实你没有必要过多的自责。”孙琳离开座位来到刘宇的身边说道:“人力有时而穷,徐州这么远,你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看到刘宇还是有些闷闷的,孙琳便一把挽住他的胳膊道:“自打进入长安之后,咱们还没有好好的出去逛逛呢,现在城里面民宅修复,商铺建立,林林总总的事情一大堆,反正今天天色尚早,咱们不如出去转转,一来是散散心,二来也能够好好的视察一下长安的民情!”
孙琳的建议让刘宇心中一动,的确,来到长安之后,他还没有好好的逛过这个曾经铸造过中华文明最辉煌时期的大都市,尽管它现在已经没落,可对长安成了解的越详细,日后重新建设长安才能够有更好的规划,另外,孙琳的第二句话说得很对,长安不比成都,成都的民风已经被刘宇规范了下来,但长安却还是鱼龙混杂,为了重建毁于战火的民宅以及各类商铺工房,益州财政已经拨出了大量的资金要知道这些钱是不是已经用在了正途上,单听下面人的报告是没有用处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不定出去转转就能够撞到那么一两个不开眼的倒霉蛋呢!
打定了主意,刘宇和孙琳便马上行动了起来,因为保护刘宇的近卫军刚刚搬到董卓旧宅,加上这个宅子实在是太大,所以那些护卫们没有办法将新蜀王府保护的那么周全,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刘宇夫妇就从府中溜了出来,也就是他们这次游长安,又为他们惹来一堆的麻烦。
第九十九章
“大老爷,赏口吃的吧!”“老爷,您行行好,把我这孩子买走吧,他年龄虽然小,但能干活,只要大爷您每天能给他一顿饭吃就行啊!”这是刘宇夫‘妇’遇到的第几个乞讨者,他们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当他们来到长安西城的时候,在长长的街道两旁,几乎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都说‘乱’世卖儿卖‘女’是常有的事儿,但真的出现在刘宇夫‘妇’眼前这却是第一次,这让同样是身为父母的刘宇还有孙琳感到心头一阵酸楚。
可是,面对那些饥民的哀告,刘宇两人却也是无可奈何,他们身上原本是带了不少的钱但这些钱在刚刚来到西城的时候就已经施舍完了。面对成千上万的困苦百姓,微服出巡的刘宇夫‘妇’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琳琳,看来我们重新恢复长安农业的计划要尽量提前了。”看着饥民们一双双满是绝望和麻木的眼睛,刘宇在心中将董卓等人大骂一通之后很是有点无奈的向孙琳说道。“对了,大军的军粮还有多出来的部分吗?我看还是先开个粥厂,让这些贫民能有口饭吃。”长安农业复兴是一定的,可那至少是一年之后的事情,而这些饥民根本就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
户部在监管财政的同时,也同样承担着粮草等方面的管理,对于益州在长安驻军的情况,孙琳这个户部的负责人是最清楚的。在沉思片刻之后,孙琳无奈的摇摇头道:“我们二十万大军的军粮都是从汉中转运到长安的,上一批粮草如今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而第二批军粮现在还没有运到,不过估计就是这第二批军粮到了,我们也很难省出多少粮食来帮助这些贫民,除非能将军队的伙食标准给降下来。”
孙琳是有苦衷的,长安地区地农业如今已经可说是完全崩溃了。短时间内不要说承担军粮供应,就算是长安现在还活着的百姓也都养不活。所以二十万大军的军粮都要由益州承担。汉中地区虽然是产量的大郡,可单凭一个郡也很难筹措这么多的粮草,另外不足地一部分是从成都穿越蜀道运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孙琳就算是想要给长安地老百姓提供食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也不是说一点办法都没有。要知道,益州军队的伙食是大汉其他势力的兵马连想都不敢想的。别的军队一天大概只有一顿半地饭食,而益州军队却是一日三餐,顿顿不少。
刘宇对于军粮的重视要远远超过其他的诸侯,饿着肚子的兵马,无论他们训练再怎么严格。在战斗地时候仍然是无法发挥出他们本该拥有地战斗力的,只有让这些人吃饱了,他们才能有力气,有劲头去感情用事。
在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整个益州的粮草财政情况之后,孙琳才点头说道:“扣除必须要为大军所提供的粮草,还有为了应对灾荒等特殊情况的储备粮草之外,我们益州余下的钱粮大概能够支持长安附近的百姓们使用半年左右。当然,准确的数字还要经过对长安居民具体情况的调查才能最终确定下来,不过我想相差应该不会很大。”
孙琳既然这么说,刘宇也就松了一口气,如果能支持半年的话,那么就能够让那些贫民勉强实现自给自足。两人说话间,已经从长安西城转了出来,绕过皇宫‘门’前的广场,来到长安东城。就好象后世也有所谓的高档社区、普通社区以及棚户区一样,长安也是同时拥有贫民区、平民区还有富人区。西城区在和平时期是平民区和贫民区的结合体,南城是平民区,东城是商户世家还有主要商业区的所在,至于北城区则是官员们的宅邸居多。在汉代这个重农轻伤的时代,很多的官员,尤其是高级官员,对商人是很不屑的,所以在北城区既没有商人家族,也没有繁华的商业区。
如此一来,不管是那些大户人家还是官宦家族,想要购买东西都要到东城区,这也就导致长安东城成为整个长安城中最繁华的城区。不管是在什么人的统治下,一个大城市肯定是要有几个看着相当光鲜的地方,就像长安,不管是董卓当政还是王允掌权,这东城区都是繁华的中心,都说天底下的穷人最多,但有钱的人也绝对不少,那些富户、官僚还有军队的大小头目们,他们平时也要吃喝玩乐,尤其是董卓的那一帮手下,更是对吃喝玩乐要求的质量很高。
在这种需求的刺‘激’下,长安东城虽然同样经历了这‘混’‘乱’的一段时间,但却没有变得破败,尽管比之前可能要稍微萧条一些。可比起其他的城区或者城池来还是相当繁华的。在刘宇进入长安之后,尽管时间还比较短,可益州对商业活动比较宽松这个事实,已经为天下多数商人所共知,加上刘宇在天下人心中那种战无不胜地形象能够让所有在长安的民众还有商人们都感到十分的安心。所以长安东区这个原本就比较繁华的地方在短时间内迅速的恢复了不少元气。
在西区‘弄’了满头地官司,来到东区这个市井繁华之地。刘宇认为总算能够稍微安心一点了,算起来,他和孙琳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逛街了。当初在后世的时候,刘宇总是觉得陪着孙琳去逛街是件十分辛苦地事情,但如今却觉得能够和孙琳到处转一转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看着孙琳在长街上那些摊铺之间高兴的
第一百章
虽说是长安第一的酒楼,但在这‘混’‘乱’的世道中,大多数的人的大多时间都是在家度过,免得出去之后,会惹上什么麻烦祸端。出来的人少了,酒楼的生意自然也就会变得冷清,这段时间在刘宇四处出榜安民的情况下,长安城中的人气有了很大的复苏,大户人家还有平民百姓因为早就听说过刘宇的威名,觉得在蜀王殿下的庇护下,就算出‘门’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人们也就逐渐的放开胆子重新过以往那种安定的生活。但即便如此,荷香楼中的客人依然不多。
不过这正好符合刘宇夫‘妇’两人的心思,他们两个这次出来,多少也是想放松一下,如果这酒馆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而乌烟瘴气的话,不说刘宇,孙琳恐怕就不会继续留在这里。现在,酒楼中零零散散的坐着几桌人,既不是太冷清,也不是热闹的过头,加上店内的装饰显得比较清雅,所以刘宇两个人对这里的环境还是很满意的。
即便是微服出巡,刘宇和孙琳的身上也都是鲜亮的绸缎衣衫,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可就是一身的名牌。这也不奇怪,汉代的四川,本就是以蜀锦驰名,刘宇身为蜀王,别的不敢说,仅就穿衣这一方面来看的话,那比起其他地方的诸侯绝对是要强上百倍,自家的特产就是锦缎,做身衣服难道还能用别的材料不成?所以刘宇夫‘妇’衣橱里最普通平常的衣物,都是由最上等的锦缎制成的。可蜀锦在大汉的其他州郡可就是抢手的东西,只有那些富商巨贾,朝廷官员才能够买得起,用得起,有的时候甚至还是有价无货,至于说寻常百姓,姑且不说没有那个财力。但从封建等级制度上来说,他们也没有资格去穿这种绫罗绸缎,能够有身粗布衣服蔽体,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差别,中国从古到今才会有那么深的以衣貌取人地观念。而作为每天接触生人最多的酒店店小二,那一个个都是猴‘精’猴‘精’的。那眼睛都是张在脑袋顶上,只看富贵人,不问贫寒士,对衣着光鲜的客人就大献殷勤,处处陪小心。而对衣衫平常的客人就带搭不理,敷衍了事。这不,刘宇夫‘妇’刚刚走进荷香楼,这荷香楼地店小二便如同幽灵一般。忽的一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来到刘宇地跟前,一个躬到地,脸上笑容满面,殷勤倍加的说道:“两位客官,光临小店,不知是要用饭呢,还是投宿呢?”
原来这荷香楼的生意做的不错。不但有前面的饭庄。在后面还有个院子作为客房,就跟后世地那些大酒店差不了很多。对于店小二这种恭谨的态度。刘宇当然是不会有所反感,看人下菜碟儿,虽不是什么好‘毛’病,但却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了的,再说,如今自己是被人家高看地那一等人,何必去自讨那些不快。
看了看楼下并没有坐满地几桌人,刘宇思忖了一下说道:“小二,我们夫妻准备在你们这里吃顿中饭,你们这荷香楼有没有雅间,给我们安排一下!”雅间这个东西,应该是自古就有,想当年在洛阳朝廷中,刘宇和曹***们那一帮年轻官员们吃喝的时候,就是专挑雅间用度。只不过当时洛阳的繁华和现在这长安比起来,可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荷香楼身为长安最大的酒家,是不是也有雅间,那刘宇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过这次刘宇也算问对了,这荷香楼不愧是长安第一店,他们二楼上确实是有两个雅间,只不过平日里,能用得到这两个雅间的时候并不多,而且每次用雅间的必然是一大堆的人,像今日这般,只有两个人却要于雅间中吃饭地情形,那店小二却是第一次碰见。但即便这个要求很是古怪,那小二也没敢多耽搁,毕竟人家是客官,自己只是个跑堂地,像这等尊客既然有了要求,自己也只能遵从不是,于是那店小二便对刘宇说道:“客官,有雅座,您二位楼上请!”
说着话,店小二当先引路,带着刘宇夫‘妇’来到二楼之上,今日这荷香楼二楼的两个雅间都没有人,于是小儿便将刘宇两人领到了二楼左手地那个雅间之中。进到房中,刘宇固然是对这雅间的环境颇为满意,就连孙琳也忍不住点了点头,这雅间布置典雅,深有格调,一扇窗户临街而开,使得屋内甚是敞亮。满意的点点头,刘宇转身向店小二道:“店家,这雅间不错,我二人便在此用饭,你下去,将你们店里拿手的菜都给我们来上一样!”
古代的酒楼里面也有类似于后世菜谱一样的菜牌儿,一般的客人会根据自己的喜好,还有那菜牌儿上的标价来选择自己的饭食,但那些有钱的人却通常不看菜牌儿,每到一处酒店就吩咐将店中最拿手的菜肴上上来,诚然,这些菜肴的价格不菲,但多数情况下都是物有所值的。等到觉得送上来的菜差不多够自己吃了,就吩咐店家停止烹制,这便是另一种点菜的模式。刘宇是有钱人,所以他选择的当然是后面的一种点菜方式。
那小二在店里的时间不断,见过各式各样的客人,一看刘宇点菜的架势,就知道这次自己的确是没有看走眼,这两位确实是大富大贵之人,像这种客人他们当然要竭心尽力的伺候好,于是赶忙答应一声,转身出‘门’,急匆匆的下楼道厨房里去催菜去了。等到小儿离开,孙琳便踱步到窗边向外看去,整条长安东区最繁华的街道便呈现在她的眼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商贾百姓,孙琳向刘宇说道:“这长安的气象也逐渐恢复了。看来你刘大将军的招牌还是很管用嘛!”刘宇坐到桌边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哪里是我的招牌管用,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这大街上有多少是那些长安官宦家里的人!”孙琳一愣,若有所思的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不一会儿,就看出了刘宇所说的那种情况,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中,光是那种官宦子弟的模样,带着几个从人从楼下走过的就有好几拨。
“不可否认,这些***们对于我们长安经济的复苏还是有一些促进作用的。”孙琳耸了耸肩说道。刘宇则是冷哼一声道:“这些人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整天带着些个家丁在街上招摇过市,我倒是不知道他们对经济有什么刺‘激’作用,只不过拜他们所赐,现在长安的治安很有些恶化的迹象!”他们夫妻两个各有工作,因为分工不同,所以看同一个事情所看到的东西也就不一样,刘宇对经济商业这方面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而孙琳对治安军事方面知道的也不多。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各自心里都在想着自己的那一摊子事儿,就这段时间,店小二接连着送来了好几个菜,不得不说,古代的饭馆要是看你是贵客的话,上菜的速度还真是够快。
正想招呼孙琳过来吃饭,刘宇就听见孙琳轻声“咦”了一声,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她感到惊奇的事情。刘宇心中好奇,从桌旁起身来到窗边,向孙琳问道:“怎么了?”孙琳伸手指了指楼下说道:“你看,那是不是刚才咱们买簪子的小摊?”刘宇顺着孙琳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正是刚才自己两个人买发簪的摊位。
如果只是看到那个摊位的话,孙琳也不至于会感到惊讶,最让他们两个人注意的,是那个摊位前这个时候正围着一群人,看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在那里买东西的。“看来那个卖簪子的姑娘有麻烦了。”刘宇看了片刻之后便下定论道。这个时侯,店小二正好推‘门’进来送菜,刘宇便一招手将小儿叫到身旁问道:“店家,你看看,那个小摊上围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店小二来到窗边,扒头向外一看,嗖的一下又把头给缩了回来,脸上有些惊恐之‘色’的向刘宇说道:“客官,小的劝您一句,下面这些人来头可不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可千万别管下面的闲事儿啊!”
他这么一说,孙琳可是有些不高兴了,冷声道:“问你下面的人是谁,你知道就说,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店小二被孙琳这么一数落,却也不敢顶嘴,只好赔笑说道:“客官,小人这不也是为您两位着想嘛!您知道下面的人是谁吗?他就是当朝三公之一,太尉黄大人家的大公子!”
“黄琬的儿子?”刘宇倒确实是没想到下面的这个人竟然会是黄琬的长子,所以不由得低呼了一句。店小二听刘宇竟然敢直呼当朝太尉大人的名讳,脑‘门’上顿时冒出一层汗,心中对刘宇的身份又有了新的猜测。这个时侯刘宇思索了一下问道:“这个黄大公子是不是叫黄寿?”店小二点头道:“原来客官认识黄大公子。”接着他又靠近了一点,低声说道:“其实咱们长安的老百姓都管他叫做黄兽!”
第一百零二章
论起所谓的侠义心肠,刘宇倒不见得就不如孙琳,他之所以一直阻挡孙琳出手救助徐莹,是另有原因。自入长安以来,长安城的治安就是由刘宇手下的血甲军负责,尽管从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的恢复情况来看,血甲军的成果不错,但刘宇对此仍不是十分的放心。后世的时候,世人都知道警察从来都是在事故发生之后才姗姗来迟,刘宇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兵马在维护长安城安定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处理不及时,或者是慑于权势威压而昧着良心执法的事情。
可惜,一直到现在,血甲军还没有出现,刘宇心中微感失望的同时,也有些无奈,这件事发生的毕竟太过突然,徐盛和他的那些手下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等他们知道消息而后再赶来,怎样都要‘花’费一段时间,而如今楼下的情形却已经容不得片刻的拖延,虽然是在高楼之上,但刘宇还是能够清楚的看见那个买簪姑娘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决绝,都说古代‘女’子对贞洁极为注重,此时看来,这话却也真没错,刘宇也不忍心看着这刚烈的‘女’子有什么闪失,故而他这次并没有阻拦孙琳,而是转身向楼梯口走去。要知道,孙琳全力掷出的木筷,杀伤力甚至能够媲美一般弓弩手‘射’出的强弓,那黄家恶少将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想也能知道,到时候自己这边不管怎样都要下去有个‘交’代,刘宇只是在心中可惜,此次微服出来,本想稍稍放松一下,如今却是难以实现了。
还没等他下楼,窗边的孙琳忽然惊呼一声:“老公,你快过来看看!”刘宇一惊,还以为出现了什么变故。两步来到窗前向下一看,却见一魁梧大汉正怒目圆睁的挡在那卖簪少‘女’身前,而那黄家大少此时如同死狗一般躺在七八步之外。嘴角渗出丝丝鲜血,不知生死,他手底下的几个家奴围在一旁,都是一脸震惊,显得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刘宇吃惊的问孙琳道,这么短的功夫,这楼下的情况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让他感到十分地意外。孙琳向下努努嘴道:“你没看出来吗?那个黄兽想要欺侮那小姑娘的时候,这个大汉及时赶到,一脚就把那小子给踹出去了,啊,对了,他还废掉了那小子的一条胳膊。”经孙琳一说,刘宇才注意到,黄寿地右手正软软的垂在身侧,很明显是小臂骨折的模样,想来那个大汉是在危机时刻先一把抓住了黄寿的右手。只不过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黄寿那小胳膊小‘腿’儿的根本经受不住,嘎嘣一声就报废了。
“这汉子绝不是寻常之辈!”刘宇忍不住赞了一句道:“想来。此人当是居于长安附近的豪杰之士!”能够轻松地扭断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臂,单是这份气力,就足以让人惊叹。这个时候,黄寿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总算也回过了味儿来,这些人虽然是***,但终究也见过一些世面。不至于像那些家奴一样遇到一点点事便手足无措。
“呔!大胆的贱民,你竟然敢伤了黄家大公子!”那些公子哥中的一个人壮着胆子吼了一声,不过在喊叫的同时,身子却是向后缩了缩,那个大汉既然能够轻松的扭断黄寿的胳膊,那就同样能够扭断他们这些人中任何一个人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包括他们那脆弱的脖颈。只不过,黄寿是和他们在一起地时候被人所伤,如果他们不作出一点表现的话。那日后黄琬追究起来。后果可不是他们这些家族所能够承担的了地,所以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将这个伤人的凶手抓起来‘交’给黄琬,也算是有个‘交’代。这几个人一开始便打了这样的主意,并暗地里给自己的仆从打了招呼,那些恶奴们已经悄无声息的将那壮汉围在了中间,只待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
那壮汉似乎已经发觉了这些***地‘阴’谋,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嘴角边反而流‘露’出一抹冷笑,身处高楼之上的刘宇和孙琳都注意到了大汉的表情,他们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不畏强敌,处变不惊,这可是成为一员优秀将领所要具有的品质,这大汉的气力惊人,看举手投足间的气势,武艺也绝对不弱,相信稍加磨砺,便是足以开疆拓土,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刘宇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不论今日的情况变成怎样,这个大汉,自己保定了!至于说那黄琬会有什么样地反应,刘宇根本就没有去考虑,猛虎所要走地道路需要向沿途的蝼蚁征求意见吗?
冷冷地扫了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恶奴,那壮汉冷哼一声道:“某早闻长安城中有一黄兽,无恶不作,人神共愤。某早就想找个机会教训这个畜生,没想到这厮今日竟然不长眼,敢对某家的小妹动手动脚!我今日废了他一臂,略作惩戒,尔等本是为虎作伥之徒,某今日不想与尔等计较,速速退开,否则惹恼了某家,让你们和此人一般下场!”
耻辱,奇耻大辱!那些个公子哥们虽然最近几年在董卓的‘淫’威之下,一直不怎么得志,但这不代表他们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被比自己强的人欺负也就算了,可一个下做的贱民竟然也敢当着面如此的恐吓他们,若是他们吞下了这口气,恐怕他们的家族也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当即,几个公子哥一声令下,几十个家丁仆从从四面一拥而上,想要以多为胜,一鼓作气擒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这汉子若只是普通的莽汉的话,今天怕是定要吃亏,但可惜的是,那些家仆和此人相比,连成为恶狼的资格都没有,在壮汉的眼中,他们充其量不过是一群嗷嗷‘乱’叫的家犬而已。再多的恶犬,也不是猛虎的敌手,那壮汉从身边的柴堆中‘抽’出一条长长地扁担,双臂一阵。那扁担就好似有了灵‘性’一般在人群之中腾挪跳跃起来,一时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只三两下,那几十个恶奴便都被放翻在地,筋断骨折,头破血流,一个个翻来滚去,哀嚎不已,再看那汉子。浑身上下竟然连灰尘都没有沾上多少。
好功夫!刘宇心中越来越惊讶,虽然刚刚那个大汉很显然是没有使出自己的真功夫,但就凭他展示出来的部分,就足以超越这个世上大多数所谓地名将,刘宇盘算一下,恐怕就是自己手下的诸多将领之中,能够在这几十个人中做到游刃有余的,恐怕也只有一线的一些将领,像是二线的将领,像是飞天夜叉何曼他们。比起这大汉就要逊上一筹了。
眼前地战局震惊了那些***。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边几十个人竟会在这么短地时间内被一个人打败。彼此对视一眼。这些恶少地眼中都流‘露’出恐惧地神‘色’。毕竟这个时侯他们一边能够站着地。就只剩下他们自己了。如果那个大汉不依不饶地冲上来地话。自己这些人只怕没有一个能够站着回去地!
就在恶少们心惊胆战之际。几个公差打扮地人推推搡搡地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其中好似领头模样地差役满脸不耐烦地大声嚷道:“何人在此闹事!你们眼中都没有王法了吗!告诉你们。如今可不是‘奸’贼董卓当朝地时候。容得你们胡作非为。现在执政地蜀王千岁早就颁下严令。有敢在长安城中闹事者。一律严惩不贷!”
孙琳听到这里。不由得向刘宇笑道:“这好像是京兆尹手下地差役吧?没想到他们倒也能做到秉公执法。看来你整顿长安治安地行动还是很有成效啊!”刘宇嗤笑了一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京兆尹地差役在董卓当政地时候。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好事。长安地老百姓一看到这些差役。基本上就和见到强盗是一个反应。我对他们可不报什么期望。反正那种官话人人都会说。他们现在能够这么正气凛然地。估计是没有发现闹事地到底是谁吧!”
不出刘宇所料。当那头目看到人群中躺在不远处地黄寿地时候。他地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愕。而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黄寿地身边。黄家大少爷作为危害一方地禽兽。其知名度不管是在官方还是在民间都是出奇地高。作为当初一直在权势家族身后助纣为虐地京兆尹差役。黄寿地模样他们是熟地不能再熟了!“黄公子。黄公子?!”差役头目走近到黄寿身边才发现这个黄家少爷地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至少他已经喊了好几声了。可黄寿一点苏醒地迹象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把黄公子伤成这样地?”那捕头有些气急败坏地想身边黄寿地仆从大声问道。太尉府地公子在闹市中被人打成重伤。真要是追究起来。整个京兆尹都逃脱不了责任。黄家地那几个不从刚才为了保护黄寿不再受伤。所以没有上前围攻那壮汉。但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那壮汉举手间就把自己这边地一群人都放翻了。此时这些人都还沉浸在对大汉武力地惊讶之中。猛地被京兆尹地差役一吼。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和差役搭腔地。还是黄寿地那几个同伙。他们刚才也被大汉地强悍所震惊。但他们真正担心地。是那大汉会掉过头来收拾他们。就在心惊胆战之时。京兆尹地这些差役地出现让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自古以来。官官相护。这几个人都是官宦子弟。京兆尹地差役就和他们附上地家丁差不多。都是为他们服务地。当即。一个还算镇定地公子哥迈步出来道:“你们几个可是京兆尹地人?”那差役头目一转头。眼前顿时一亮。他刚才只顾着关心黄寿地情况。没有注意到周围地那几个人。此时一看。这些人竟然都是长安城中地世家子弟。不管是搭上谁地线。对自己以后地飞黄腾达都有莫大地好处。于是。他屁颠屁颠地跑到那个公子哥地跟前道:“哎呦。这不是李公子吗?小人是王进啊!京兆尹地捕头。李公子。您不记得小人了?”那李公子微一蹙眉。京兆尹可是都城长安地治安机构。其中地捕头数量不少。像他这种身份地人。平时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小地捕头上心。想来这个叫做王进地人以前见过自己。只不过自己却没有什么关于他地印象罢了。不过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万万不能让这几个差役寒心。于是。那李公子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点头道:“原来是王捕头。多时未见。王捕头似乎又发福了。本公子刚才竟没能认出你来!”
王进心中清楚,这些个公子哥平素都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货,他们又怎么会记住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捕头,刚才那番话,无非是想让自己有个台阶下罢了,不过王进也不是很在乎这些,原来没记住没关系,只要从这次开始能够记住不就得了!所以他也就顺着台阶下坡。笑呵呵的说道:“小人就算是发点福,不也是托了李公子您的福嘛!李公子,您几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公子又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李公子见王进很识趣地将话题扯到这次的事上,心中怎么不明白那他的意思,于是用手一指那壮汉道:“黄公子就是此人打伤的!”接着又一指徐莹道:“今天我们和黄公子本想在街上采办点杂物,正巧黄公子想要为他家的第六房妾室挑选几样首饰,于是便到那个贱丫头的摊儿上观瞧,黄公子很中意这摊儿上的一根发簪。就想将其买下,哪知道这贱丫头长的不错,骨子里竟是个无赖‘奸’猾之辈,一根破木簪,她竟然敢要价五贯钱!黄公子见她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如此无耻之事,便想拉她到京兆尹去辩个明白,哪知这***竟然还有帮手,就是这个野汉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对黄公子下了毒手!我们气不过。原想命人将他二人抓捕送官治罪。谁料想,这贱民竟还是个练家子。我们几人的手下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行凶,将众人打翻在地。还好你们来了,不然地话,恐怕今天我们几人也要遭他毒手了!”
都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刘宇在酒楼之上,听着这李公子反咬一口,睁着眼说瞎话,眼皮都不眨一下,心中的敬佩真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像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说谎如同喝水一般顺畅的无耻之徒,这个世上还真是少见,不得不说,做人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除了后天地不屑努力之外,在先天上也是有天赋存在的!
说假话的无耻,将假话当做真话听的可就更加的不要脸了,很显然,王进就属于极端不要脸的人之一,单单只是听了这个李公子地一面之辞,他马上就***立目冲着那壮汉恶狠狠的说道:“原来是你这刁民闹事,不但扰‘乱’这长安城的治安,还当街殴打朝廷重臣之子,你还真是无法无天!识相的就速速束手就擒,还可免受皮‘肉’之苦,若是不然,休怪王某手下不留情!”一番话说得也是义正辞严,若是有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没准还真以为他是在秉公执法呢。
那壮汉似乎也已经料到这帮差役会做出这等举动,闻听王进的责骂,也不还口辩解,手中的扁担猛地向地上一砸,砰的一声,青石铺成的街道上,顿时被木质地扁担砸出一个小窝,由此可见,这壮汉不但神力惊人,就连对于力道地使用也是深有心得,刚才这一下,若是不会用巧劲儿的话,结果就是扁担开裂而青石无损了。
那捕头王进虽然无耻,但总也还练过两天地武,尽管武功上是个半吊子,却也还有些眼力,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壮汉刚才这一下,虽是打石头,却如同在王进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一般,让他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他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好惹的,看看这躺到了一地的人,每一个都受了不轻的伤,王进自问如果是自己被这么多人围攻,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下场。假想的结果让王进的心中更是不安,他可以肯定,自己被几十个人围攻,肯定就只能等死了,而这壮汉不但打赢了,而且还赢得如此轻松!“这刁民可是个不好啃的骨头!”王进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他此时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趟这潭浑水,‘弄’得现在进退两难。
猛地。王进瞥到了那壮汉身后的小姑娘徐莹,一个想法顿时划过他的脑海,这个壮汉好像很在意他身后的那个‘女’人!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夫妻?兄妹?但不管是什么关系。王进从这两个人地表情就能够看出来,如果能够控制住那个‘女’孩,那么这个大汉也就成了自己砧板上鱼‘肉’,任凭自己宰割!想到这里,王进向自己手下的十几个差役使了个眼‘色’,仓啷一声,将腰刀拔了出来。其他的差役也都一样握刀在手。明晃晃地钢刀一出鞘,顿时带出一股寒气,吹得周围围观的人群心中打颤,很多看客不由得开始转身离去,热闹虽然好看,但为了看热闹而将自己的小命赔进去,那可就太不值当了。那壮汉看到差役们亮出了武器,脸上也第一次有了慎重的神情,毕竟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刀剑就好比后世的枪械。差役们所用的刀具,更是其中地中上品种,有钢刀在手。就算这些人原本是一群家犬,现在却也有了向百兽之王低声吼叫的资格,大汉虽然自信能够突出这十几个差役的包围,但他身后还有一个小妹人,要一边保护小妹,一边杀出长安城。壮汉心中也没有任何的胜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壮汉的心中暗自想道。
一道寒光闪过,却是王进先动手了。冷兵器时代,‘交’手过招讲究一个气势,所谓抢占先机,出手快的人往往能够占到上风,这是这个时代武学上的公理。王进显然是深谙此道,他并没有想能够胜过眼前的大汉,他的目的只是想暂时地拖住此人,让自己的同伴们去实施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王进这一刀劈来。那壮汉还有酒楼之上地刘宇夫‘妇’都是稍稍吃了一惊。孙琳甚是惊讶的笑道:“咦!没想到京兆尹府中竟然还有如此身手的差役!”刘宇脸上的惊讶表情一闪而过,耸耸肩说道:“没什么奇怪的。这京兆尹毕竟是朝廷的三辅之一,掌管着整个长安城地治安,府中若是没有几个能够撑得起‘门’面的高手,那还怎么能够震慑的住那些市井中的无赖宵小之徒!不过这个捕头虽然有点功夫,却也不是那壮汉的敌手,多则十招,少则五招,他必败无疑!嗯?不对!”刘宇的目光望场内一扫,顿时发现了蹊跷之处,孙琳也看了出来,蹙眉说道:“这些个差役太卑鄙了,竟然想对那个小‘女’孩下手!”
从酒楼上向下看,因为是居高临下,所以很容易就能够看清楚那些差役们的意图,而楼下战局中的壮汉,却一时间陷入了当局者‘迷’得境况之中,王进的拖延之术竟然成功了,直到和王进打了五个回合之后,那壮汉才被身后自己小妹地一声尖叫声唤醒,回头看时,另外地那几个差役已经‘逼’到了徐莹身前,锋锐的刀尖似乎一下子就能捅入这小姑娘地身体中。那壮汉怒吼一声,扁担不要命的挥舞起来,这下子,王进顿时变的力有未逮,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壮汉刚才一直都没有使出全力!自古民不与官斗,那壮汉虽然不耻这些小人们的行为,但因为他们都是官差,从‘性’质上来说,和那些官宦家的奴仆有很大区别,打了奴仆可说是‘私’人恩怨,但打了官差,那就会上升到与朝廷对抗的高度!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想要成为‘乱’民,只有在那黑暗无良的中央政权将天下的百姓‘逼’到了没有活路,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时,才会官‘逼’民反,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那壮汉并没有要成为‘乱’民的心理准备,所以他和王进‘交’手的时候只是出了八分力,可没想到自己这一念之差,竟将妹妹带入了危险的境地,壮汉心中当真是后悔不迭,愤怒之下,火力全开,只一下,就将王进‘逼’在了一旁,旋即又将偷袭小妹的三四个差役打翻在地,可他发现的实在是晚了一些,终于,一把冰冷的钢刀架在了徐莹白腻如‘玉’的脖颈上。“别过来,你要是再反抗,这小***就是小爷刀下之鬼了!”徐莹身后的差役声嘶力竭的叫喊道,他心中也没有底,若是那壮汉并不是很重视这个小姑娘,那自己的小命可就赔进去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赌对了,当那壮汉看到徐莹的脖颈上出现了一条刺眼的红线的时候,他停手了。
什么都没有自己小妹的‘性’命重要!这是壮汉心中的信念。他和小妹自幼失去双亲,两人相依为命的走到了今天,小妹对他来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在自己面前受伤,哪怕现在停手自己的生命会受到威胁!王进看到壮汉停手,顿时得意的大笑起来,他终于可以吐一吐‘胸’中的闷气了。“好你个刁民,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小爷手下的败将!”王进笑‘吟’‘吟’的走到壮汉身前,一脸‘奸’笑的说道。
壮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是那冷酷的眼神却让王进感觉仿佛深入三九的寒冬一般,‘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好小子,你现在还和大爷耍狠是不是!来人啊,把这小子的胳膊给我卸下来,我倒要看看,他还那什么跟我横!”王进气急败坏的吼道,他明明胜券在握,心中却生出恐惧的感觉,没办法,只好用这种方式来缓解。
就在这时,两声尖锐的破空之声想起,就听当的一声,架在徐莹脖子上的钢刀被一下弹开了!
第一百零三章
危急时刻出手的,正是孙琳。从刚才开始,孙琳虽然发现楼下的场面出现了变化,但却一直没有掉以轻心,那一双竹筷始终握在她的手中。当看到那壮汉因为‘女’孩被执而不得不放弃抵抗的时候,孙琳就知道事情不好,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孙琳心中最反感的,就是那种挟持人质要挟他人的人,这绝对是一种懦夫的行为,而将无辜的人牵扯进刀光剑影之中,这就更是一种极端卑劣的手段。
在孙琳的眼中,那卖簪的小姑娘无疑是和这次纠纷没有关系的无辜之人,就算有关系,那也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再者说,那个大汉可是她和刘宇都相中的人才,如果在这个地方糊里糊涂的就丢掉一条胳膊,那自己夫‘妇’两人也要心疼死的!所以在刚在的危急时刻,孙琳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打掉了挟持徐莹的那名差役手中的钢刀。
这一下却也是一招险棋,如果那持刀之人一直保持警惕的话,孙琳也不敢贸然出手,毕竟那个时侯钢刀的刀刃已经划破了徐莹的肌肤,稍有不慎,反而会伤了徐莹的‘性’命,还好那个差役见那壮汉已经放弃抵抗,引颈就戮,心中那根弦儿一松,钢刀稍稍离开了徐莹的脖子,孙琳这才有机可乘。
身处战局中的一干人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呆住了,捕头王进傻傻的看着原本站在徐莹身后的那个差役一脸痛苦的抱着自己的手腕蹲在地上不停哀嚎。孙琳掷出的暗器,威力何等之大,就算是两军‘交’战的战场上,那些沙场宿将都要避其锋芒,何况一个不入流的小小役差,尽管那一双竹筷是直接打到了钢刀上,但瞬间将那钢刀打飞,这种力道之强。已然震伤了持刀人手臂上的经络,那个差役地右手如今已经和被废掉没有什么差别了。
就在其他人还在惊讶的时候,那壮汉却动了。他是战局之中武功最强的人。刚才又一直注意着自己小妹这边地情况,所以别人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却能看明白,救了自己和小妹一命的,是此时‘插’入地面之中的一双不起眼的竹筷,想想能够将筷子掷出弓弩一般的威力,壮汉心中就是一阵钦佩之意。他知道,就算是自己,也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暗中出手之人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不过好在这人很明显是想要帮助自己,这让壮汉绷紧的心弦不禁放松了几分。身形闪动间,壮汉迅速来到徐莹身边,抬‘腿’一脚将适才挟持徐莹地那名差役踢飞,因为是含恨全力出手,所以那个差役落地以后便没了声息。想来这条小命已经是去了九成。
壮汉的暴起伤人,让那些呆呆愣愣的差役们猛的回过神来,王进怒喝一声。提起钢刀‘揉’身又窜了上来,他还想故伎重施,其他的差役们也都是存着一样的心思,但那壮汉很明显不是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人,看到这些恶差又围了上来,他怒吼一声。将身边的一捆干柴提起,猛的向那些差役扔过去,干柴在空中散开,加上大汉抛掷的力道,顿时变得极具杀伤力,几个反应不及时地差役被这一阵干柴雨砸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王进和几个反应比较快的差役则是将钢刀舞动起来,抵挡住了来到身前的树枝木干,待视野中清晰之后。再定睛一看。这些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那壮汉在他们抵挡干柴地时候。换了一件兵器,从原来没有多大杀伤力的扁担杆子,变成了一柄长柄开山斧,锋锐的斧刃在日光的照‘射’下竟然泛出淡蓝‘色’的光芒,让人从心底感到阵阵的寒意。王进这下子可真是头痛了,刚才他敢叫着自己这帮兄弟上前围攻,一个重要地原因就是那壮汉手中的武器是扁担,尽管威力不小,但只要不是被打倒要害,杀伤力也很是有限,可现在情况又不同了,那锋利的开山斧一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如果再上去硬拼,王进顿时感到脖颈后面凉飕飕的。还打不打,王进心中着实的拿不定主意了。
王进这边一犹豫,那几个公子哥可不干了,好家伙,刚才这小子拿着一根扁担就把我们这边的人打得半死了,现在他手中的家伙换成了开山斧,那我们还能有活路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们当然希望那些差役们能够不畏艰险,勇往直前,至于说这些人之中会有多少伤亡,那就不是自己需要关心地问题了。“王进,你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快快将那刁民给本公子擒下!你们京兆尹衙‘门’地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刚刚王进着意讨好地那个李公子这个时候一脸狰狞的冲着王进大喊大叫,‘弄’得王进心中气苦不已,左右为难,自己的小命当然重要,但若是为了保命而得罪了这些权贵世家的公子,自己前途不保是小事,被他们‘弄’到生不如死可就麻烦了,这帮***到底是什么货‘色’,王进心中可是一清二楚,作为长安城的捕快,他见过太多被这些权贵‘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例子!
心中着急,王进无意间往地上扫了一眼,忽然看到刚才被干柴砸伤的那些差役所用的钢刀此时正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应该是那些被砸伤的人没功夫也没有胆量再去捡起的缘故。看到这些钢刀,王进的眼睛禁不住一亮,心中暗想,若是贸然上前和这莽汉放对,怕是用不了两三个回合就会在他的斧下丧命!可若是一味的畏缩不前,权贵那边就无法‘交’代,既然这样,那不如索‘性’来个远距离攻击,岂不是一举两得。想到这里,王进慢慢移动步子,来到离着自己最近的几柄钢刀旁边,脚尖猛的一挑,将一把刀挑在手中,而后使足了力气向那壮汉掷了过去。
王进玩的这一手飞刀,准头上却也有讲究,他所挑选的角度,与其说对准的是那壮汉,还不如说是壮汉身后的徐莹。王进心里面明白。如果这一刀直冲着那壮汉掷去的话,凭他地身手,很轻松的就能够躲开。但如果瞄好了徐莹,那么以那大汉表现出来的对徐莹地重视程度,他肯定不会躲闪开来让徐莹身处险境的。
果然,那大汉一眼看穿了王进的用心,但却也无计可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身后的小妹让出来的,不过这小小的飞刀他还没放在眼里。冷笑一下,大汉手中开山斧轻轻摆动,很轻松的便将那飞来地钢刀隔开,可刚刚隔开一把,另一把又被王进抛了过来,大汉又要应对飞刀,又要护住身后的小妹,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手忙脚‘乱’。
这钢刀一把把地被壮汉磕飞。周围围观地那些人可就吃了大亏。刀剑无眼。这没主‘乱’飞钢刀更危险。保不准那个霉运当头地倒霉蛋就会被一把钢刀给钉在地上。于是旁边地那些围观地人呼啦一下四散奔走而去。生怕跑地慢了遭受无妄之灾。这么多围观地人。因为逃跑及时。受伤地人并不多。可那些躺倒在地上难以动弹地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突然。在‘混’战中心地边缘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少爷!少爷!”
王进被这叫喊声吓了一跳。心中暗叫不好。看样子。是误伤到哪个公子爷了。不管误伤到了谁。自己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地!顾不上继续向那壮汉进攻。王进匆忙回头看时。他地一颗心顿时好似掉入井中。拔凉拔凉地。就见本在不远处倒着地黄家大公子黄寿两眼翻白。口吐鲜血。而在他地心口处。赫然‘插’着一柄明晃晃地钢刀!刚才那声惨叫就是黄寿在临死前发出地最后地吼声。他身边地那些家仆们显然是没有做好眼睁睁看着主子丧命地心理准备。这时正徒劳地摇晃着黄寿大叫。好像这样就能够将这个死人地魂儿给叫回来似地。
这下完了。自己这辈子恐怕就这么‘交’代了!王进失魂丧魄地想到。他如今已经后悔自己怎么会想出用飞刀攻敌这样愚蠢地招数。如今可好。对手没有被打倒。自己得罪不起地人却因此而丧命了!想到这里。王进忽然醒悟。只要自己能够将那该死地壮汉抓住。那一切罪名就都能够推到他地头上。而自己地‘性’命、前途就能够保住!
在强烈地求生***面前。王进甚至忘记了自己和那壮汉之间地实力差距。可当他再回过头来寻找时。却发现那壮汉还有卖簪地小‘女’孩都已经失去了踪迹。王进地脸‘色’霎那间变得铁青。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和自己地家人被太尉大人送上断头台地景象。不能让这种情景发生!王进地眼睛开始变得通红。扭头便向身边地差役吼道:“马上回去报告大人。就说黄太尉地公子被人杀害了。让大人马上传令关闭九‘门’。再多派些人手来搜捕那个凶魁!”说到这里。王进略微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思虑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也去通知徐将军。请他务必出手相助。追捕恶徒!”
王进口中地“徐将军”不是旁人。正是血甲军地统领。如今已经加封为折冲将军地徐盛。这也是王进‘精’明地地方。刚才那大汉地武功之高。已经远远超出了王进所预想地程度。而京兆尹府上地众多捕头当中。能够超过王进地不过两三人。而且这两三人也是只比王进略胜半筹而已。凭着这个阵容去追捕逃犯。怕是极难成功。而要是有了名震天下地血甲军地相助。那就万无一失了。王进曾经见过血甲军地人。他知道。那支军队中最差地兵士。也远胜于自己!
不说王进在这里调兵遣将。单说那大汉和徐莹。这个时候正急匆匆地向长安城们逃去。那大汉刚才也已经发现黄寿毙命地情况。他知道。这下自己兄妹可是有了大麻烦。黄寿地背景他知道。堂堂大汉王朝地太尉。其势力远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地樵夫所能够抵挡地。所以他只能够选择逃跑。尽快地逃跑。到乡下去。躲过这阵风头。
徐莹趴伏在大汉背上,小声啜泣着说道:“大哥,都是莹儿不好,要不是莹儿不听大哥的嘱咐,非要到这长安城中来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徐莹这个时候真是悔恨‘交’集,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任‘性’,明知道这个世道还不太平,却还要跑出来做什么小生意,她更恨这个万恶的,禽兽横行的世道,不是说刚刚进长安的蜀王爷是个难得一见的仁义贤王吗?怎么在他的治下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感受到妹妹的泪水滴入自己的脖颈中,那大汉心中不由得一痛,连忙柔声安慰道:“小妹,不用担心,大哥带着你到附近的山中去避一避,长安附近的山林这么多,他们找不到咱们的!等过了这个风头,咱们就离开这里,到江东去,到时咱们兄妹就安全了!”但徐莹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可是大哥,那些坏人可能会来追我们的,咱们能逃得掉吗?”大汉冷笑一声道:“小妹放心,就凭京兆尹的那些酒囊饭袋,就是来上几百个,也不是大哥我的对手!”话音未落,大汉疾行的脚步猛然间止住了。徐莹感受到大哥的身上升腾起一股杀气,但在这杀气之中还有着适才所没有的焦虑。出什么事了?小心的探出头向前看去,徐莹也不禁愣住了。
第一百零四章
就见前面的街道上,一队大约二十余骑的骑兵正横挡在路中间,暗红‘色’的铠甲,清一‘色’的枣红‘色’的骏马,虽然只有二十人,但却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难以匹敌的挫败感。他们是谁?徐莹心中纳闷,而这个时候,那壮汉脸‘色’严峻的从口中吐出三个字:“血甲军!”
刘宇麾下的各个军种都有他们独特的风格,步兵为玄甲兵,清一‘色’的明光铠,红‘色’里衫;元戎弩兵,明光铠,翠绿里衫;远程攻城重武器兵,明光铠,土黄‘色’里衫;骑兵部队分成虎骑兵和豹骑兵,虎骑兵清一‘色’的玄‘色’铠甲,坐下坐骑也都是清一‘色’的黑‘色’骏马,豹骑兵则是全身亮银铠,坐骑则是清一‘色’的白‘色’骏马;而血甲军则是身着被敌人鲜血染成暗红‘色’的明光铠,坐骑是清一‘色’的枣红‘色’骏马。所以,对于刘宇麾下兵马比较了解的人,单从这些兵士的着装上就能分辨出他们是属于哪一个部队的。这大汉能够这么快的认出血甲军,倒不是因为他对刘宇的兵马了解甚多,只是因为血甲军前一阵子在城中实行密集巡逻,以求能够迅速稳定整个长安的治安。这大汉久在城中卖柴,曾经多次见到血甲军,此时当然能够认得出来,至于说血甲军的勇名,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传遍天下了。
百闻不如一见,那大汉往日只听说血甲军是刘宇麾下最‘精’锐的人马之一,但也只是听说而已,在长安城中看到血甲军往来巡逻,也只不过是觉得这只人马军纪严明而已,对血甲军的战斗力却没有什么直观的了解,可现在双方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大汉立刻就感受到了这支人马的与众不同,二十个人放在任何一个诸侯的人马中。都只不过是一个小到极点的战斗组织,一般能够用来进行侦查也就是极限了,至于说战斗力。那可是一点都谈不上,但是二十个血甲军士兵却大不相同,那壮汉甚至能够从这二十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不逊于一百个‘精’锐士兵地气势,尤其是这些人身上所释放出来的那种带有浓重血腥味道的杀气,更是让大汉心中警惕万分,他知道,这二十个对手绝对不是已与之辈。自己若是稍有不慎,别说带着妹妹逃跑,恐怕被这些人抓住地可能‘性’都很大。
这时,血甲军二十人中一个铠甲与武器都和别人稍有不同的人一带战马向大汉两人走来,大汉握着开山斧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从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的杀气并不是特别的浓重,但正因为如此,他才对这个人更加的忌惮,能够做到杀气内敛,这就足以说明眼前此人不但武艺极高。就连心智城府也是极为深沉,大汉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在血甲军中地地位一定是不同寻常。在双方距离大概五步的时候。那人将战马带住,手中长枪冲着大汉一指道:“某乃蜀王麾下,血甲军统领,折冲将军徐盛,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他就是徐盛!?那大汉心中又是一惊,难怪自己看此人气度不凡。原来是血甲军的统领,刘宇手下的大将!徐盛这番举动是先礼后兵,而且他适才一字一句所说的话,在大汉听来,应当不是敷衍讽刺之言。面对这样的对手,那大汉也是讲手中开山斧向地上一顿,双手抱拳做个揖道:“河东徐晃徐公明,见过徐将军!徐某早就听说血甲军威震天下,统领徐文向大将之才。今日一见。徐将军果然器宇不凡,名不虚传!”
徐晃?徐盛一怔。没想到这个在长安城闹出偌大动静的人竟然还是自己徐氏一族的人。本来依照血甲军的反应速度,他们应该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但从前两天开始,根据刘宇地只是,血甲军已经逐渐的将长安城的防卫事项‘交’给了京兆尹,毕竟他们这些军队发挥地地方是战场而不是市集。因为在街道上巡逻的时间和次数都减少了,所以血甲军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市集的打斗都已经接近尾声了。做为血甲军的统领,徐盛本应该在中军坐镇,不必亲自到现场来查看的,可当他听从人说起整个事情经过之后,他觉得这个和权贵抗争地人应当是个豪杰,为了避免自己这边的人和此人冲突而产生伤亡,徐盛思量之后,才最后决定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
“徐壮士,相信你也知道,朝廷太尉黄大人的独子适才已经身死,徐壮士与此事直接相关,还请徐壮士能够和在下到血甲军大营一叙。”徐盛这个人不太喜欢兜***,所以一上来就说到了正题上。徐晃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道:“徐将军,某家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这官官相护的道理,那黄琬乃是当朝太尉,位列三公,权势滔天,某与小妹只是一介平民,若是与徐将军回去,怕是过不了几天就会命归黄泉吧!此事恕徐晃不能答应。”
徐盛蹙眉道:“徐壮士多虑了,所谓官官相护,不过是那世俗贪官污吏所谓,我等身为蜀王殿下之臣,有谁人敢徇情枉法,又或者仗势欺人!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徐壮士当街与他人斗殴,黄寿因你而死,如此一走了之,岂是豪杰所为!徐壮士请放心,在我血甲军营之中,别说是一个太尉,就是当今圣上,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徐晃默然沉‘吟’,刘宇和蜀中军队的好名声他耳闻已久,从种种传言来看,这蜀王千岁似乎真的是和那些普通官员大不相同,若是到血甲军的营帐之中,说不定真的不会有什么替死买命的事情发生,何况刚才徐盛说得不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在街市上‘弄’出这许多事情,就这样一走了之地话,传扬出去,恐为天下英雄所嗤笑。
他正犹豫不决,他身后地徐莹却开口说道:“这位将军大哥,刚刚的那些事,本来就是那些人挑起地,我大哥只是为了保护我才和那些人起了冲突,再说。那些人平素做尽了坏事,将军不去抓他们,反而来挡住我兄妹两人。难道是因为那些人是权贵子弟,而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吗?”说着说着,徐莹的小脸已涨的通红,一双秀目中也已满是泪水。
徐盛很是吃惊的看了徐莹一眼,他刚才看到徐莹地时候,还以为这个小‘女’孩没有见过这样场面而变得沉默寡言呢,没想到这看似文弱的姑娘。竟然能说出这样义正辞严的一番话。别说徐盛感到惊讶,就是徐晃也忍不住回头,好像第一次见到一样看着自己地小妹,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第一看到小妹如此坚强的一面。
收回思绪。徐盛地脸‘色’稍微温柔了一些。向徐莹说道:“这位姑娘所言极是。那几个公子哥也是和本案有关之人。他们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只要令兄能答应与我同回血甲军驻地。我地这几个部下就会去将那些公子哥拘押回来。到底该如何惩处他们。自然有朝廷有司官员决定。这一点姑娘尽管放心就是!”
徐莹看徐盛脸上皆是真挚神‘色’。猜想他应该不是在说谎。于是也不再出言反驳。只是轻声冷哼了一声。徐晃此时也抬起头。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既然徐将军这么说。徐某就相信徐将军所言。我跟你去军营。不过我要先将舍妹送回家去!”对于徐晃来说。这已经是很大地让步。徐盛虽然能够相信。但那些朝廷有司官员却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放心地地方。自己吃点苦无所谓。可自家小妹却不能受这种委屈。再说。军营驻地。周围全都是男子。并不适合‘女’子前往。哪知道徐盛对于这个答案地答复竟然还是摇了摇头。
“徐壮士。你也知道。此次会有这么多地事情发生。原因就是在令妹身上。为了公平起见。令妹也要与你一同前往军营。等待有司询问。”徐盛一脸公事公办地表情说道。不得不说。当初刘宇选择徐盛作为整顿长安城治安地人选时就有这方面地考虑。徐盛为人沉稳有智计。但因为是身为血甲军这样地益州***人马地统领。他也变得对事极为认真。有时甚至讲原则到让人感觉有些死板地地步。像现在就是这样。他认准地事情。就会一直坚持到底。
这种情况到了徐晃地眼中。就变成了不通情理地表现。于是徐晃地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下来:“徐将军。舍妹与此次地事件毫无关系。那个黄家地禽兽想要欺侮舍妹。而舍妹也差点咬舌自尽。如此。你还坚持要将舍妹也抓往军营吗?”徐晃地语气已经变冷了很多。但徐盛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仍然坚持自己地原则道:“令妹是否有错。只凭徐壮士一面之词。实在不足取信。但既然令妹与此事无关。那么最终自然会给她一个公道。”
徐晃地脸彻底‘阴’沉下来。低声说道:“既然徐将军如此说。那徐某无奈。只好得罪了!”徐盛一怔道:“怎么。徐壮士要与我动手不成?”徐晃笑道:“久闻文向将军是蜀王麾下大将。武艺出类拔萃。徐某不才。想向将军讨教几招。还请将军不吝赐教!”说着话。手中地开山斧摆了个架势。眼中更是冒出浓浓地战意。
徐盛蹙着眉头看了徐晃半天。微一点头。翻身从马上跳下。手提长枪来到徐晃面前道:“既然徐壮士有此雅兴。在下也只好奉陪。但事先说好。若是在下侥幸赢得一招半式。还请壮士兄妹与我回营。不要在多生枝节。”徐晃冷笑一声道:“这种话。将军还是等到赢了徐某手中开山斧再说吧!”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在不远处一户民房地角落里,刘宇和孙琳两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这件事从一开始,刘宇夫‘妇’就都是亲眼目睹,街市‘混’战的时候,刘宇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恐怕得闹大,但他没想到,黄寿竟然会如此倒霉,死在了无眼的飞刀之下。这个意外让刘宇都有些发愣,诚然,黄寿在刘宇看来一文不值,他老子黄琬虽然贵为三公之一的太尉,可在拥有绝对实力的刘宇眼中也不是什么能够掀起大风‘浪’的人物,但刘宇依然不想现在就和黄琬等人出现较大的正面冲突,自己不管怎么说都还是朝廷的执政,在还没有摒弃如今这个汉朝朝廷地情况下。和在官场上根深蒂固老臣发生正面冲突,并不是一个正确地选择。
徐晃带着徐莹逃走地时候,刘宇和孙琳便离开了酒楼。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刘宇还想在考察一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地值得自己重点培养,哪知道徐晃还没出城‘门’就遇到了徐盛,两人的一番对话,让刘宇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没想到,他就是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徐公明!”刘宇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来到三国之后,尤其是成为了一方诸侯之后,刘宇的爱将之癖越来越严重,此时能在这里遇到徐晃这种世之名将,他都快乐翻了。
“看来咱们两个里面肯定有一个是福将,出来散心都能找到一名文武双全的大将!”刘宇乐呵呵地向孙琳说道,而孙琳则是白了他一眼道:“咱们可不知散出一个名将,还散出一堆麻烦呢!这徐晃你是一定要保了?”刘宇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废话,这样的良将我自然要保他,哼。莫说他只不过是打死了一个小小的太尉之子,就算他打死了当今的太子,我也要保他无事!更何况咱们也都看见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那帮子***们的错,人家徐家兄妹可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啊!”孙琳向场中努努嘴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不出去说句话,你没看见那边的两个人都快要打起来了吗?”扫了一眼当街对峙,剑拔弩张的二徐,刘宇嘿嘿一笑道:“急什么。你不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吗?文向是咱们军中数得着的大将,而徐公明则是名垂千古地一代名将,他们两个的对阵,胜负之数如何,不是很有趣?”
孙琳再次鄙视了刘宇一眼,没有搭理他,这人的想法就是怪,一边说要爱护将领,一边又唯恐天下不‘乱’。须知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徐晃和徐盛相争。保不准就是个两败俱伤,真要是这样,看不把这家伙心疼死!心中转过这样“恶毒”地想法,孙琳的目光也集中到双方对峙的场中了。
高手相争,胜负之数往往就在瞬间决出,徐盛和徐晃都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两个人一开始都没有妄动,全神贯注的想要从对方的身上找出一个破绽,以此打开局面,哪知道他们两个一个是身怀绝学,一个是身经百战,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所以对视了半天,彼此都没有从对方那里找到可乘之机。既然无法一击决胜负,那就要先下手为强了,汉朝没有后发制人的理论,人们所信奉地是先发制人,谁能够抢占先机,谁就有了较大的胜算。于是徐晃和徐盛都动了,而且两人是同时启动,徐盛长枪自中宫直入,刺向徐晃‘胸’膛,而徐晃则用斧杆一带,将枪头带歪,而后开山斧横劈过去,这一下砍实了,就能够削掉徐盛的脑袋。徐盛当然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将长枪向回一收,枪杆一立,便将这横削的一斧挡架出去,第一回合,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于是‘揉’身再上,两人枪来斧往的战在了一处。
要说他们两人的武艺,却也是半斤对八两,这个枪出似蛟龙翻腾,那个斧动似猛虎下山,身形转动处,似穿‘花’蝴蝶,枪斧相‘交’处,火‘花’四溅,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遮拦挡架,闪转腾挪,打得甚是好看。在一旁观阵的众人之中,徐莹不通武艺,所以只是在那里干着急,默默的为自己地大哥加油,徐盛手下地那些血甲军军士则是眼冒‘精’光,眼皮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场内两人相斗地一举一动,要知道,这等高手对决的场面可是千载难求,对于崇尚武功的军人而言,没有什么能够比这种‘精’彩的对决更能够吸引他们的了。
至于刘宇和孙琳这两个大行家,则是一边啧啧赞叹,一边忍不住担惊受怕,这两个姓徐的大将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们只不过是切磋武艺而已,又或者是他们彼此都太过投入,以至于到了双方都无法留手,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的程度。“哎,你就任凭他们这么打下去?”孙琳瞥了一眼身边的刘宇,这种战况再继续下去,恐怕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是时候让刘宇出面结束这一场风‘波’了。刘宇显然也已经看到这一点。于是孙琳的话刚刚说完,他便从藏身的角落中走出,大吼一声道:“尔等两人速速住手!”
要按照刘宇为自己设计的最风光的出场版本。应该是自己手提蟠龙金棍,潇洒地冲入战圈,手起一棍,便轻松地将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同时震出。可惜,一来他这次出巡并没有带着自己的兵器,二来,这徐盛和徐晃两人地武功虽然不如他。但最多也不过各自相差一筹而已,两个人加起来的话,自己能不能够稳胜都不一定,更别说是幻想将他们同时震开了。既然最理想的方式无法选择,刘宇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用上了自己充满王八之气的吼声。
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叫果然有用,徐盛、徐晃两人都被这大嗓‘门’给震得愣了一下神,注意力不集中,两人手中的招数自然而然的就缓了下来,而后徐盛看到了从藏身角落中慢步走出地刘宇夫‘妇’。心中一惊,马上收招跳出圈外,单膝着地。双手抱拳,躬身道:“末将徐盛,参见主公、元帅!”主公指的是刘宇,而元帅则是孙琳,作为来自后世的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孙琳可不会甘心只是成为刘宇的附庸。她宁可别人直接叫她的名字,也不想被人称作是刘夫人,所以刘宇手下的文臣称呼孙琳的时候是王妃千岁,而武将们则是按照等级称呼她的军职----元帅。不过孙琳的这个元帅头衔倒也名正言顺,因为她屡次领兵作战,名震天下,所以汉献帝在封赏刘宇部众地时候,也给了孙琳一个“巾帼天威大元帅”的头衔,所以孙琳对于元帅这个称呼是最为满意了。
徐盛跪倒在地。徐晃却有些手足无措。的确,他可以不把当朝太尉黄琬放在眼中。那是因为黄琬名为太尉,实为文臣,名声不响,自然难以得到徐晃地重视,而刘宇则不同,他这个蜀王的名头之前,可还有一大堆的头衔呢,其中那“天下第一名将”的称谓更是让诸侯将领们感到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之人最注重自己的声誉,第一和第二之间并不是简单的数字关系,他们之间其实是隔了天与地那么远地距离。
徐晃是习武之人,梦想是能够成为一员威震天下的名将,纵马驰骋疆场,一展‘胸’中抱负,但可惜他出身卑贱,身边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所以只好将这一身本事隐瞒下来,过这平淡无奇,没有***的日子。这其实也是今天徐晃执意要和徐盛一较高低的一个原因,徐盛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名将,如果能够与徐盛打成平手,甚至最终胜过他,那徐晃也觉得能够对得起自己这一身本领,但可惜,胜负还未分出,这场比试就戛然而止,但徐晃知道,就算是再继续打斗下去,自己能够取胜的机会也很渺茫,最后的结果最有可能的就是两败俱伤,所以徐晃心底也不由得发出“血甲军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样的感叹,强将手下无弱兵,能够有这样地手下,那蜀王刘宇又会强到什么地步呢!
刚刚还在这么想,转眼间刘宇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即便是镇定如徐晃,也不禁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下跪行礼?似乎不太妥当,这么傻愣愣地站着,那更不合规矩。就在徐晃不知该怎样面对刘宇的时候,刘宇却是先走到徐晃地面前,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公明,适才在市集之上,你可是为这长安城的老百姓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啊!”没等徐晃说话,刘宇又自顾自的说道:“我早就听说这长安城中有一黄兽为非作歹,荼毒百姓,本想趁着今天出来的空,儿,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却没想到竟被你给抢了先!”
刘宇随和的言谈让徐晃的心情稳定了不少,他抱拳躬身施礼道:“草莽之人,不知礼法,刚才一时‘激’愤,于闹市中当街与人厮打,坏了王爷的谕令,徐晃甘愿领罪!”说着话,就想跪倒在地上,刘宇急忙一伸手扶住他。语气中略带不满的说道:“公明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颁下那道命令,不过是为了约束着长安市井中的无赖刁顽。或者心存不轨之辈的,像公明这样为民除害的大丈夫之行,又岂在治罪之列!”说到这儿,刘宇将头凑到徐晃耳边说道:“要说当街斗殴,那可不止是你一个人啊,本王夫‘妇’也是参与其中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徐晃却一下子没听明白,愣愣地说道:“刚刚王爷也出手了。怎么我没有….”猛然间,徐晃想起了徐莹被挟持,自己不得不束手就擒时那一双救命的竹筷,他的眼睛顿时一亮,‘激’动地问道:“难道当时救了小人的,就是王爷……”刘宇含笑向孙琳一指道:“正是内子所为!”徐晃当即扑通跪倒在地,向孙琳拜谢道:“徐晃与舍妹刚才危在旦夕,多亏王妃千岁出手相救,才能免于被宵小之辈***,王妃大恩。晃感‘激’不禁,还请王妃受我一拜!”说着便拜将下去。孙琳知道像徐晃这样的人乃是真豪杰,爽直之士。若是与他太过客套,那就显得虚伪做作,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她安然的受了徐晃一礼,但等到徐晃还想再叩第二下的时候,孙琳却是一把扶住了他。将他拉起来说道:“公明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像那样的恶徒,本就该好好教训,公明为众人除害,事到危急,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这时刘宇又走上前来道:“我刚才听公明说,不放心那些无耻地官员,怕是有官官相护之事出现,既如此。公明且随我回王府如何?刘某虽然是个俗人。但舍下却也还干净,没有那些魍魉之辈作祟!”徐晃闻听此言。又连忙愧道:“某适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徐将军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徐将军见谅!”徐盛这个时侯已经在刘宇的示意下站了起来,听了徐晃的话,不由笑道:“公明兄说得哪里话,这世道本就不太平,公明兄心中戒备,也是人之常情,适才徐某也是有欠考量,令妹一介‘女’流,前往军营确实是不太合适,言语之中对公明兄多有冲撞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刘宇呵呵一笑道:“你们二人也不要在这里客套了,我府中空闲的房舍甚多,公明不用担心令妹没有地方安歇!再者,令妹制簪的手艺,着实令人钦佩,本王与内子今日还在令妹处购得两根,今日往本王府中一聚,也好让令妹再为我府中的‘女’眷们多制上几根簪子啊!”徐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侯听刘宇说起,才仔细观瞧两人,顿时惊道:“原来两位客官就是名震天下的蜀王夫‘妇’?”又连忙低头道:“小‘女’子适才不知两位的身份,竟然敢向两位收取钱财,实在是罪过,罪过。”孙琳上前一把搂住徐莹的肩膀道:“傻丫头,这有什么罪过可言,你是卖家,我们是买家,拿货付钱,天经地义!只不过,你这次要好好的为我再制上两根簪子哟!”徐莹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不住地点头。
几个人正想回转蜀王府,忽然看到前头有一队人马蜂拥而来,看数量不在百人以下,徐晃惊道:“王爷,这应当是京兆尹派出来捉拿我们兄妹的,也罢,一人做事一人当,那黄家公子乃是因徐某而死,我去顶罪便是,还请王爷代为照顾小妹!”说着话就想向外走。刘宇却是上前来一把将他拉住,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人流,不屑地说道:“公明何必如此,我倒要看看,小小的京兆尹,是怎么从本王手下要人的!”
说话间,那大队人马就已经来到了刘宇一行人跟前,打头的,正是刚才和徐晃放对的京兆尹捕头王进。王进为了自己一家的生机着想,拼尽全力想要将徐晃兄妹擒拿归案,但自知武艺比不上徐晃,所以便纠集了这一大群差役,想要依多为胜,他本想着搜索徐晃兄妹要‘花’费一些时日地,没想到两拨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碰到一起,王进的心中自然是欢庆不已,但等到他再仔细看周围的一圈人时,他的心里顿时又打起鼓来。
王进一个小小的捕头,平日里也没有见过几个大人物,所以刘宇夫‘妇’的身份他并没有认出来,可刘宇夫‘妇’身边的那二十个血甲军兵士,王进却是熟悉的很,正因为熟悉,他心中才暗暗叫苦,谁都知道,血甲军因为是蜀王刘宇地手下,所以在长安城中执法地时候从来是不偏不倚,铁面无‘私’,不管是谁,有什么样的背景,只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那肯定是要被按照律法处理,谁来说情都没有用。这也是为什么王进在决定找血甲军帮忙之前会犹豫一阵地原因。
就在王进满脑子里想着该用个什么法子,将那徐晃兄妹从血甲军那里‘弄’过来的时候,徐盛却已经带马走到前面,想着人群大喝道:“蜀王千岁在此,尔等还不下拜行礼?!”顿时,嘈杂的街道上变得寂静无比,王进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开来,蜀王在这里?他的眼睛再次向对面一行人看去,终于发现自己不认识的那对夫‘妇’此时正冲着自己冷笑,王进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第一百零五章
在如今的大汉朝廷之中,曾经身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的皇帝,早已经沦为摆设,可怜的汉献帝自从登基以来,就如同一个傀儡人偶一般,不停的在不同的掌权者的手中传来传去,开始是董卓,后来是王允,如今则是刘宇,尽管刘宇在心中并没有将汉献帝当作人偶的意思,但事实却是在长安城内,也许有人不知道大汉天子是谁,但没有人不知道大汉的蜀王殿下的名号。对于那些只求一日两餐,能够裹腹即可度日的普通百姓来说,刘宇这个战功赫赫,多次就大汉社稷于危难之中,同时仁义之名满天下的传奇王爷,基本上就和那些天上虚无缥缈的神仙一般,是他们几辈子都难以企及,只能够仰望的存在。可现在,刘宇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这些人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长长的街道上站满了人,但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聚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丝声音发出,这种怪异的情景酝酿出来的诡异情绪在人群中传播,这些百姓差役们面对着当今天下最强的诸侯,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有的人害怕刘宇和传言中不符,是个和董卓一样的魔头,所以悄悄的向后躲,而另一些人则是仰慕刘宇的声名,有此良机,自然是想要一睹这蜀王殿下的真容,故而悄悄的向前挪动,希望能够看得更清楚些,不过这些人不管是向前还是向后,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悄无声息,人们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生怕自己的一不小心搅‘乱’了此时的静寂。
看着这集体失语的人群,刘宇心中不由得苦笑起来,果然,在封建社会,那种森严的等级制度已经在老百姓的心中烙上了深深的印记。图像信息传播手段的落后,传播范围地狭小,加上某些人别有用心的神化自身。都使得这个时代的上位者披上了一层所谓神圣地外衣,在老百姓的心中变得虚无缥缈,遥不可及起来。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它给中国的封建社会带来了大范围长时间的安定局面,所以刘宇并没有想去改动它,只不过如今的这种怪异的场景。还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打破这静寂地,还是徐盛,作为自幼受忠君思想与尊卑观念教育的他来说,眼前的这些百姓面对着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蜀王殿下,竟然不跪倒行礼,这简直是大不敬的行为。气从中来,徐盛的声音不禁有大了几分道:“蜀王千岁在此,尔等还不下拜行礼,更待何时?!”
这一声就如同晴空霹雳一般,将长街上的人们都给震醒了。众人这才想起来,面对着蜀王殿下,自己竟然傻愣愣的站着。这太过无礼了,如果这位王爷和董卓一样的话…..想到这里,长街上的人们都极度恐慌起来,当年董卓地残忍暴虐在这些百姓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于是,长街上地百姓全都跪了下来。俯首于地,胆子大的人这时也不敢抬头,胆子小的人已经开始全身打颤。
看到这般景象,刘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不习惯接受这些老百姓们的跪拜,心中恼怒徐盛多次一举的同时,刘宇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诸位乡亲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跪倒在地上的长安百姓们从没想到像这样站立在云端上地人竟会如此客气的对自己这些平民说话,这种事情太不真实了。再说。不都说皇帝让人站起来的话,不应该是说“平身”吗?听错了!这是所有平民心中第一时间的反应。其结果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站起身来。
刘宇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不由得有些尴尬,身后的孙琳更是偷声窃笑。徐盛这个时候用充当了传话人员的作用,高声喝道:“王爷谕令,众人免礼平身!”这话倒还对味儿!百姓们心中认为,亲王殿下和自己说话,就应该是用这种命令的语气,于是一帮人在地上‘乱’七八糟的磕了个头之后便纷纷站起身来。
刘宇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是‘露’出微笑向众人说道:“诸位乡亲不要害怕,刘某在朝堂之上是亲王,在这市集之中却也和诸位一样,一双眼睛,两只耳朵!并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那位兄弟,刚才刘某还在你地摊儿前买了一对儿泥人呢!”刘宇用手指了指人群中地一个中年商贩,那个小贩顿时打了个哆嗦,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如捣蒜搬叩头道:“小人该死,生了一双狗眼,没能识得王爷,还请王爷赎罪,请王爷赎罪啊!”
这个人如此害怕到也是有原因的,刚才刘宇和孙琳在他地摊位上相中了一对儿泥人,便想买下来,只不过孙琳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重温一下当初逛街时那种砍价的时光,于是为了这十七文钱的泥人和这个小贩打了半天的价,想要十五文钱拿下,可不知是她的砍价功夫有所退步,还是那小贩还价的本事太高,这两文钱硬是没能说下来!好在孙琳根本只是想练练嘴皮子,压根就不在乎这两文钱的有无,所以折腾了十几分钟之后,还是原价买下了泥人。
这本是市井间的寻常小事,但现在那个小贩可不是这么想了,要知道,他可是驳了蜀王和蜀王王妃的面子啊!他现在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早知道这两人的身份的话,休说一个泥人,就是将自己摊子上所有的东西都献给刘宇夫‘妇’,那也是他的荣幸啊!
刘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能把这个小贩吓成这个模样,只好温言宽慰了他几句,命手下人将他扶了起来。通过这次失败的沟通,刘宇似乎也知道,身为上位者,想要和百姓们不分尊卑打成一片,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再去尝试。迈步走到跪在人群中的王进面前,刘宇冷笑一声道:“王捕头,刚才在市集中,你可真是威风啊,本王在酒楼上还惊叹,这京兆尹手下,什么时候有了阁下这样的人才了呢!”王进这时已经是吓得浑身发抖,听到自己在市集上的所作所为,蜀王殿下都已经看在眼里时,王进顿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刘宇平素最讨厌仗势欺人之辈,自己的小命,这次恐怕是保不住了!
“和黄寿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呢?嗯,就是那个什么李公子的一伙人。”刘宇并不屑于为难王进,这个家伙充其量不过是一条咬人的狗而已,杀不杀都无关大局,倒是那几个官宦子弟,刘宇不想放过。吞咽了几口口水,王进才战战兢兢的回答刘宇的问话道:“回,回禀王爷,那几个人都护送黄寿的尸体去黄太尉府上了!”
第一百零六章
长安东城,太尉黄琬的府第,这座在寻常百姓眼中可说是权力象征的宅邸,此时正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一阵阵嚎哭声正从府内的厅堂上传来。宽敞的黄府正厅中,面‘色’已经发情,躯体也已经僵硬的黄寿正躺在冰冷的木板上,一个身着绫罗衣衫的中年‘妇’人正伏在他的尸身上,声嘶力竭的痛哭着,左右两个丫鬟搀扶着这个‘妇’人,也是无声的抹着眼泪,当然,只是看起来***,其实对于黄寿的死,他们这些下人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悲伤,相反的,恐怕他们的心中还感到一丝欢喜吧,毕竟这个黄兽活着的时候,对府中的下人们也是刻薄寡恩。
“世伯,您还是劝劝伯母吧,她老人家刚才都已经哭昏过去两次了,人死不能复生,您二老还要保重身体才是啊!”在正厅的另一边,大汉三公之一的太尉黄琬正呆坐在坐榻上,王进所认识的那个李公子此时正和另外几个公子哥在旁边劝慰他。黄寿的母亲已经哭昏过去两次,但她至少是将悲伤的情绪发泄了出去,可黄琬从看到儿子冰冷的尸体时起,就一直这么呆坐着,既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痛哭失声,正因如此,他的情况才更让人感到担忧,众人都看了出来,黄琬的内心肯定是极度的悲伤,原本保养得很好的当朝太尉,此时好像忽然老了十多岁,一双颤抖的手正死死的抓着座榻,双手的指节都已经泛白。在这一刻,他的身份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尉,而是一个痛失唯一爱子地父亲。
的确,黄寿在别人的眼中是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恶棍。但在黄琬夫‘妇’的眼中,自己的儿子却只不过是‘性’格顽劣了一点,是他们的至亲骨‘肉’,对于中年得子地黄琬来说,黄寿还是他黄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原本还想让他日后能够接掌家族的基业,但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黄氏家族很可能就此绝后,这对于黄琬来说,是个不亚于丧子之痛的巨大打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黄寿的死让黄琬感到惶恐。他怕自己死后,都没哟脸面去见黄家的列祖列宗。
“李福,你说,到底是谁杀了寿儿?”黄琬的声音嘶哑而空‘洞’,可这声音之中同时也包含了刻骨地仇恨,没错,黄琬这个时候恨不得将那凶徒剥皮剔骨,用他的头颅来祭奠自己的爱子。这李福也就是那个李公子,他是当朝御史李亨的长子,在一众***中。他的地位是仅次于黄寿的,现在黄寿横死,李福除了有些伤心以外。还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今天黄寿能在大街上被一个贱民杀死,那么明天,后天,自己这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杀死在外面!
“世伯,事情是这个样的….”李福又向黄琬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事实上,他刚刚将黄寿地尸身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向黄琬说明了整个事件的情况,但很显然,当时失魂落魄地黄琬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将整个经过简单的讲完,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了徐晃兄妹的头上,李福叹了一口气道:“黄世兄本是一番好心,却遭此横祸,小侄等身在其侧。却未能及时相救。实在是惭愧之至!”说着便和另外几个人一同向黄琬跪下道:“我等护卫不周,请世伯惩处!”黄琬的眉头微微一跳。从坐榻上坐直了身子,伸手扶了一下李福,示意他起身,颓然道:“那凶徒如此凶残,尔等又不曾习学武艺,便是上去,又能如何,此事与你等无干!”听黄琬这么一说,李福等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刚才之所以愿意将这事往自己头上拦,就是为了挤兑黄琬表明态度,要知道,他们虽然也都是官宦家族,可势力都不如黄家,如果黄琬记恨他们而给家族穿小鞋地话,那麻烦可真的就大了。
他们几个的这点小心思,黄琬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但他同样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追究这些公子哥的责任,确实,他也恨这些人当时不帮助自己的儿子,但现在儿子已经死了,作为在政坛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黄琬还能够分清整个事情的轻重,这些人身后的家族虽然单独任何一个都比不上自己,可一旦联合起来,就是一股不容小看的势力,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其多几个敌人,不如多几个能够同仇敌忾地同盟者。
“京兆尹地人都已经出动了?”黄琬继续向李福问道,李福连忙点头回答道:“没错,京兆尹已经出动了衙‘门’中的所有差役捕头,同时也封锁了长安九‘门’,相信只要‘花’费一些时间,那凶徒定能落入法网之中!另外,”李福顿了一下:“京兆尹地那个叫王进的捕头似乎还通知了血甲军!”黄琬吃了一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变化。“是的,考虑到那个凶徒的武艺十分高强,京兆尹的人手里面没有实力强过他的高手,所以才不得不通报血甲军,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协助,世伯,为了替世兄报仇,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了。”李福在一旁向黄琬解释道。默然片刻,黄琬终于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为寿儿报仇要紧,如果有了那血甲军是刘元瞻手下最‘精’锐的部署,有他们相助,捕获一个小小的凶徒,肯定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我所担心的也正是刘宇。”
和那些小辈们比起来,黄琬无疑更了解刘宇的为人,如果那个凶徒落在自己的人手里,那不用说,他会让他生不如死,可一旦落入刘宇的人手中,那这个向来以仁义自居的蜀王千岁一定会主张秉公处理的,想到这儿,黄琬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声,他最不待见的,就是刘宇提出的那种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这在黄琬看来简直是天大地笑话,那些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贱民们,怎么能和自己这样的公侯卿相平等呢!
“黄仁,你马上去京兆尹的衙‘门’打听一下,看那凶徒可有什么消息,另外。告诉京兆尹,让他不惜一切,全力缉拿凶犯,而且一定要尽可能的赶在刘宇的人前面动手!若是他把这件事办成了,老夫许诺,让他连升三级!”黄仁是黄府的大管家,平日里跟着黄琬游走于名‘门’世家。对于这****上地一切种种,都已经是了然于‘胸’,所以黄琬只是简单的对他说了这几句,他便心领神会的往京兆尹衙‘门’去了。安排好这些事情的黄琬又再次陷入了沉默,黄寿的母亲也依然痛哭流涕,李福等几个人因为是当事人,不好在这个时候告辞,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陪着黄琬发愣。
大约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就在李福等人觉得快要闷死的时候,黄仁从外面一路磕磕绊绊地跑进府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着:“老爷,不好了,l老爷。不好了!”语气中满是焦急的味道,让正厅中所有人的心都是一动,连一直在哭泣的黄夫人也暂时忍住了眼泪,想要听听黄仁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竟然会如此的惊惶失措。大厅中唯一没有动作的,就是一脸死人样的黄琬。等黄仁来到身前,这位太尉大人才慢悠悠的说道:“黄仁,你跟着本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天底下的大场面也见过的也不少,这次怎么会如此失态,在家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黄仁没想到黄琬这个时侯竟然会追究起他地失仪之罪,但他毕竟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一个愣神之后便马上反应过来。当即跪倒在地说道:“小人失态了。但此事确实是十万火急,还请老爷恕罪!”黄琬翻了翻眼皮。也不说到底恕不恕罪而是问道:“我让你去打听那伤人凶徒的事情,你打探地怎么样了?”黄仁连忙回道:“老爷,小人就是为了这个事才匆忙赶回来的,据京兆尹的人说,那个杀害公子的凶徒,已经被蜀王刘宇带走了!”
“嗯?”黄琬眼中‘精’光一闪,很是不悦的说道:“这么说来,还是被刘宇那边的人先得手了?京兆尹那边地人真是一帮无用的废物!”不过旋即,他又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那样的凶徒,单靠京兆尹,非但擒他不住,说不定还会被他趁‘乱’跑掉,如今他落在刘宇手中,也不过是死的稍稍舒服一点,只受一刀之苦而已。大汉律法,杀人者死,刘宇喜欢秉公执法,那么按照律法,徐晃也要为黄寿偿命,所以黄琬才并不是很担心,只是有些可惜,没能亲自手刃这个杀子仇人罢了。听到黄琬这么说,黄仁顿时明白,自己的主公肯定是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连忙又说道:“老爷,那徐晃并不是被刘宇擒住押回血甲军驻地,而是被礼敬有加的请回蜀王府去了!”
“什么?”黄琬终于震惊了,他忽地一下从坐榻上站起来,死死的盯着黄仁道:“你是说,那个杀了寿儿的凶徒不是被血甲军擒拿,而是被刘宇带进蜀王府中去了?”黄仁连连点头道:“是啊老爷,听说,还是蜀王亲自出面将那凶徒带走的,临走时,还对京兆尹地差役说,如果有什么不服地话,尽可以到蜀王府去要人!”
黄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刘宇地行为让他难以接受,那个人可是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啊!这件事闹得如此之大,刘宇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但他竟然采取了包庇凶徒的举动,这到底代表了什么?黄琬心中忽然一惊:“难道刘宇准备和我们这些朝堂之臣撕破脸,他好独揽朝廷大权?这次的事情,就是他在故意挑衅?”
越往深里想,黄琬就越是心惊,要知道,在这长安城中,刘宇的力量是占了压倒‘性’优势,自己这帮人吃亏就吃亏在手下没有兵马,仅有的百多个家仆和刘宇手下那些百战余生的‘精’英们比起来,根本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可以说,刘宇如果想要自己的命,那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一直以来。刘宇都以仁义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但黄琬却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这位蜀王殿下的一个掩饰而已,能够****铲除蜀中三大世家地人,又怎会心慈手软!
黄琬这么一沉默,可急坏了一边的黄夫人,都说儿子是娘的心头‘肉’。黄琬对黄寿还有那么一点很铁不成钢的失望,黄夫人则是一心一意的溺爱着自己这唯一的孩子,不过也正是因为她从小的溺爱,才使得黄寿走上了骄横跋扈,继而无恶不作地邪路。爱子丧命,黄夫人伤心‘欲’绝,对那个凶手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如果可能,她真想生啖那凶徒的血‘肉’,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杀人的凶徒被刘宇给劫走了,而且还优礼有加,这让黄夫人心中生出了“自己的儿子是白死了”这样的想法。而当看到黄琬一听到刘宇的名字就脸‘色’大变,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样子,黄夫人压抑在心中地怒火终于迸发出来。“老爷,你一定要为寿儿做主啊!”黄夫人一把拉住黄琬的袍袖,呜呜的哭泣着说道。
黄琬一阵心烦意‘乱’。将袍袖一甩道:“做主?做什么主?你没听到吗?那个凶手已经被当今的蜀王千岁给接到王府里去了,你让我那什么为寿儿做主!?”黄夫人怒道:“你是当朝三公,堂堂太尉。怎么连为自己儿子报仇的本事都没有!蜀王,蜀王怎么了,难道他就能一手遮天,他就能‘混’淆黑白,他就能徇‘私’枉法?”黄琬冷哼一声道:“我这个太尉根本就是空职,一没权。二没兵,我怎么斗得过天下第一名将的蜀王刘宇!”
听黄琬这么一说,黄夫人对自己的丈夫是彻底的死心了,她是个‘妇’道人家,她不知道什么政治,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杀死了,她要那个凶手为自己的儿子偿命!黄夫人地目的就这么简单,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好。”黄夫人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悲愤的指着黄琬说道:“既然你害怕刘宇不敢去,那好。我去!”
说着话,黄夫人走到黄寿的尸身跟前,向着旁边的仆从吩咐道:“你们都过来,抬着少爷,咱们去蜀王府‘门’口跪着去,我倒要看看,这个蜀王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黄琬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想要拦住自己的老婆,但身边地李福却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袍袖。黄琬也是个‘精’细人,发觉李福的动作,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主意,于是便再次坐回到坐榻上,任凭黄夫人抬着黄寿的尸体去蜀王府‘门’前讨说法。
等到黄夫人走出府‘门’,李福才黄琬说道:“世伯,您别看伯母这么一举动有些荒唐,但以小侄看来,伯母此去当会有所收获才是!刘宇此人,极为注重自己的名声,他当日曾经说过,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可如今他却包庇了杀人凶犯,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所以伯母此去,能够将那凶徒除掉固然是好,就是做不成,却也能坏了刘宇的名声,这可是有利无弊的一招妙棋啊!”黄琬冷笑一声道:“地确如此,圣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要对付像刘宇这样地人,不用点惊世骇俗的手段是不成地!只不过,此法只能得一时之效,对刘元瞻的元气却是无碍,要想一举控制朝廷,没有兵马的话,再怎么耍小聪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话一出,李福也是默然,他父亲李亨和黄琬乃是过命的‘交’情,两家人在一起商讨对付刘宇的办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是在兵马的问题上一筹莫展。\
“启禀老爷,‘门’外有一人,自称是并州客商,想要求见老爷!”正厅外,一名家仆忽然走来向黄琬禀报道。黄琬闻言一怔:“并州?”思量一下,黄琬看向李福道:“贤侄,并州好像是当初董卓的部下张济的地盘吧?”李福点头道:“世伯记得不错,那并州刺史确实是当初董卓麾下四虎之一的张济!”提到张济,李福好像很是钦佩的样子说道:“这个张济可不是个普通之辈,当初董卓权势熏天的时候,他手下的那帮人都争着抢着要在朝廷中讨个大官职,唯有张济,竟然反其道而行,自动要求到并州那个苦地方去当个州牧,时人都以为他傻。如今看来,他是深谋远虑啊!”
黄琬点头道:“重耳在外则声,申生在内则亡,张济能够懂得韬光养晦,确实是个人物,只是不知道,他这次遣使到此有何打算。”李福一笑道:“世伯可将那使者叫进来。一问便知分晓。”黄琬然其言,便命人将那使者唤进厅来。
少顷,仆从即带着一人从‘门’外走进,刚一进‘门’,那并州客商便拱手向黄琬施礼道:“并州诸部司马懿,见过黄太尉!不知黄太尉‘欲’除刘宇否?”黄琬和身边的李福目瞪口呆,他们何时见过说话如此直白的使者。还没等他们两个回过神来,司马懿又笑道:“我家主公与刘宇有大仇,愿助太尉除去这心头大患,如今我家主公已与塞外鲜卑商议妥当,不日将由鲜卑发兵长安,我主领兵取洛阳,待刘宇大军尽出御敌之时,太尉便可从中取事了!”
黄琬和李福再次被震惊了,联合鲜卑出兵?
从中国中原腹地产生了农耕文明的时候开始,在农耕文明的周围。就一直有与农耕文明生活方式截然相反地游牧民族存在,夏商周三代之时,在中原王朝的北面就有诸如山戎、猃狁、荤粥。这样的游牧部落不断的侵扰夏商两朝的北方边疆,这两朝的帝王也经常派出兵马与游牧民族作战,因为人数、武器制作工艺等方面的差距,夏商时期中原王朝对游牧民族还是占有很大优势地,商王朝在位时间最长的商高宗武丁,就曾经发动多大一万三千多人的大部队。向西北的鬼方、土方、羌方等部落进行了长达三年的征伐,最终将其部族击溃,稳固了王朝北疆。
但是随着中原地区战‘乱’的发生,一部分原先居住于中原地区的部族北迁至边疆地区,尽管他们对中国北方地开发做出了一定得贡献,但同时也将中原地区先进的生产、锻造工艺带到了北方,从此,草原民族在武器装备上,开始变得与中原王朝等同。到了西周中期。草原民族的实力比起数百年前大大增加。中原王朝对游牧部族的战争也变得越来越艰难,周朝的周穆王为了和北方的部族争斗。几乎耗尽了西周的国力,尽管最后取得了一定胜利,但也使得王朝内部矛盾‘激’化,最后发生了国人***,身为天子的周穆王也只能逃离国都,最后客死他乡。
到周朝末期,强悍的游牧部族犬戎甚至一手促成了西周王朝的覆灭,使得建都四百年地都城镐京成为一片瓦砾之地,‘逼’得东周王朝不得不东迁洛邑以避其锋芒。东周、秦、两汉,长达近千年的时间里,中原诸王朝的对手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由游牧民族建立地国家----匈奴。不管是千古一帝秦始皇,还是西汉开国的汉高祖,都对匈奴极为忌惮,秦始皇为抵御匈奴修建长城,耗尽了财力,还‘弄’得***人怨,间接加速了秦王朝的灭亡,汉高祖与匈奴‘交’手几次之后,不得不采用和亲的办法来安抚匈奴,以换取汉王朝休养生息的时间。
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在西汉达到国力巅峰地时候,对匈奴展开了全面的报复并最终赢得了这场宿命之战的最终胜利,从此,匈奴诸部分崩离析,彼此之间相互征伐无力在‘骚’扰汉王朝的边境,两汉王朝的北疆也总算的得保百年安泰。到了东汉末年,匈奴已经再也无力与草原上的其他部落抗衡,不得不西迁到西亚、东北欧地区,东亚的草原民族由鲜卑、乌桓、西羌等几个大的草原部落支配,其中实力最为强盛地,就是鲜卑。
鲜卑族在商代时,是东胡族地一支。东胡是夏商时活动在东北林海雪原一带的少数民族,秦汉时,从大兴安岭一带南迁至现在地现在的吉林、辽宁两省的西部结合地带。秦汉之际,匈奴部落在草原上崛起,并在匈奴部落一代英主冒顿单于的领导下达到了部落实力的最高点。雄心勃勃的冒顿单于不但与刚刚建立的西汉王朝分**抗礼,同时也不断的蚕食草原上的其他大小部落,东胡,乌桓等大部落都被匈奴骑兵所征服,而当时依附于乌桓的鲜卑族自然也一并受匈奴役属。等到汉武帝经过几十年的苦战,最终大败匈奴。并征服了绝大多数匈奴控制的部落民族,乌桓部落也在这个时侯被命令迁徙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塞外,鲜卑人也跟着南迁现在的内‘蒙’古东北部地区。
东汉初,乌桓内迁,鲜卑又再度迁徙至五郡塞外。部落地生存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而随着东汉章帝时期开始的北匈奴西迁,鲜卑部落又顺势西进至匈奴故地,兼并了匈奴余部。整个部落的势力逐渐强盛起来。
汉桓帝时,鲜卑部落出现了数百年来最为优秀的首领----檀石槐。檀石槐出身于鲜卑部落中最普通的一户家**之中,当时草原民族因为要依靠放牧为生,所以大多数底层牧民的生活相当艰苦,为了生计考虑,檀石槐地父亲不得已将刚刚出生不久的他丢弃在草地上,至于这个可怜的孩子到底是生是死。一切就要看草原上的长生神的旨意了。
还好,老天爷对檀石槐还算是重视,保佑他绝处逢生,被自己的外祖母家族所收养,总算是侥幸存活了下来。不过,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只能够寄人篱下的人来说,檀石槐从小就没能享受到属于孩子地那种生活,整个孩提时期,年幼的檀石槐都在不断的磨砺自己。说来好笑,他当时的初衷,不过是想让同一个部落的人不再小看自己。当别的孩子还在草原上玩石子的时候。檀石槐就已经能够骑在比自己高出两头的骏马上驰骋。
易于常人的生活经历,使得檀石槐有了超越他自身年龄的阅历和能力,年纪轻轻,就成了部落中勇键且富有智略地大才。草原部落中的人们信奉强者为尊,相较于农耕民族恶劣数倍的生活环境,使得鲜卑族人只信服强者。因为只有在强者地带领下,一个部族才能生存下去甚至发展起来。因为自己出‘色’的表现,时年二十岁的檀石槐被所在部落的族民们推选为“大人”。也就是部族首领,从而开始了他传奇的一生。
在短短的几年时间中,檀石槐率领部族地勇士们东征西讨,不断的兼并吸纳周围的小部族,其所在的部落也逐渐变得强大起来,到公元150年,檀石槐建**于高柳北弹汗山也就是今天山西与内‘蒙’的‘交’界处。正式组成诸部军政联合体。在这个过程之中。檀石槐还极为注重吸纳汉族的文化、技术,他明白。中原王朝的强大不仅仅表现在武力上,高度发达的农耕文明才是中原王朝最为犀利的武器。为了能让鲜卑族也能拥有这样地文明武器,檀石槐大量任用汉人,下令仿照汉朝地律令格式,结合鲜卑自身的情况,制定了一系列地法令,并大力发展了农牧、狩猎、捕鱼等业,由汉地输入铁器,促进了鲜卑社会的发展。同时,仿照中原王朝的建都模式,在仇水也就是今天的河北北部建立部落联盟的行政中心,或者说是鲜卑王朝的国都,这其中的政治等级也逐渐的向汉民族靠拢。
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的结合使得鲜卑民族产生了极大的发展动力,在极短的时间内,鲜卑的实力又再上一个台阶,开始有能力对周边的大部落进行攻击兼并了。从公元153年开始,兵强马壮的鲜卑族在檀石槐的率领下,东败夫余,西击乌孙,北逐丁零,南扰汉边,原先匈奴强盛时期所拥有的广大地区,这时已经完全被纳入鲜卑族名下。
在进行大范围武力攻击的同时,檀石槐还极为重视利用言语的武器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通过洽谈,联合周边诸族,公元156年,檀石槐终于完全统一鲜卑各部,其势力东西达14万余里,南北达7000余里,可以说,秦长城以北的广袤地域,都被鲜卑人占领了。完成了部族统一的檀石槐野心进一步膨胀,终于,他向自己身边最强大的邻居、也曾经是自己学习对象的东汉王朝下手了。汉桓帝永丰二年秋,檀石槐率军攻打云中郡,在云中城外大肆劫掠一番,从容撤退。延熹元年,他有多次派兵在长城一线的北疆9郡及辽东属国进行‘骚’扰,汉桓帝对他极为头痛,曾想封他为王,并与他和亲。可檀石槐很干脆的拒绝了汉朝的和谈请求,同时误以为东汉王朝软弱可欺,于是反而加紧对长城周边要塞的侵犯和劫掠。
汉灵帝即位后,鲜卑更加变本加厉地在长城内外‘骚’扰,幽、并、凉3州常遭攻掠,为了能够更好的调动手中的兵马对汉王朝边境进行‘骚’扰,檀石槐将整个鲜卑部落联盟再次进行划分,建立了东、中、西三部的军事部落大联盟。东部联盟从右北平以东至辽东,与夫余接壤;中部联盟从右北平以西至上谷,辖10余邑;.西部联盟从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乌孙,辖20余邑。联盟区域的划分,使得各联盟有了固定的活动区域,檀石槐作为各部的大首领居中指挥,鲜卑部族的军事行动开始变得有序化起来。
这一变革给鲜卑部落带来了好处,但对于东汉王朝来说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汉灵帝熹平六年,也就是公元177年,檀石槐再度率领鲜卑大军越过长城侵扰云中、雁‘门’等边郡,北疆告急,汉灵帝连忙派遣大将夏育、田晏、臧文各率万骑分3路攻击鲜卑,但却落入了檀石槐的埋伏之中,三路大军皆败,三万大军生还者不足七千。
军事上的失败使东汉王朝丧失了抗击鲜卑的勇气,在这之后,鲜卑又联合扶余攻打幽、并二州,联合南匈奴、乌桓分道入扰东汉边疆九郡,联合西羌共攻凉州武威、张掖等郡,杀伤边地军民无数,可东汉王朝却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汉灵帝看来,牺牲掉边疆的那些平民能够换来内地安泰的话,这笔买卖还是十分划得来的。
光和四年,公元181年,也就是刘宇和孙琳来到这个世界的前两年,鲜卑族大首领檀石槐病死,而他所建立的鲜卑王朝也轰然坍塌,说到底,这个貌似团结的部落,不是一个统一的民族,繁多的部落分支严重阻碍了鲜卑族的大统一,檀石槐在世时,摄于他强盛的军事实力以及极高的声望,这些部落才勉强结合在一起,但却也是面和心不合,加上檀石槐骨子里拥有的,还是那种草原文化,他在死前根本就没有想过像汉族王朝那样册立太子,在草原上实行家天下的统治模式,这也就导致他死后,最高权力出现了真空,成为谁都可以去夺取的东西。
这就促使鲜卑部落联盟快速解体,***为以步度根为首的西部鲜卑部族联盟,其部众分布在并州的太原、雁‘门’等地;以轲比能为首的中部鲜卑部族联盟,其部众分布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以及原先分布在幽州的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的东部鲜卑部族联盟。而这次向长安杀来的,正是步度根统御的西部鲜卑!
地一百零七章
“张将军真的准备和刘宇为敌?”刚刚从联合鲜卑对抗刘宇这个惊人计划中醒觉过来的黄琬,在经历了一开始的兴奋之后,头脑刚一冷静,就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张济真的有胆量,又或者说,有实力和刘宇对抗吗?
张济和自己不同,他是并州的州牧,并州离着长安有千里之遥,即便这个计划除了什么意外,刘宇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抽出精力去对付他。
而自己身在长安,虽然说挂着一个太尉的头衔,但却是无权、无势、无兵、无钱,一旦计划失败,比一个被刘宇拿来开刀的,肯定就是自己。到时候,别说是扳倒刘宇,自己这一族,甚至说是九族,上百口人的性命,都会就此葬送。
这是一场有着很好的彩头的赌博,最后的好结果很诱人,但坏结果也不是黄琬能承受的,所以,黄琬必须谨慎,他今日的一个决定,有可能关系到黄家上千人的性命。
在黄琬看来,张济的这个计划可行性很高,鲜卑族的势力,身为太尉的黄琬很清楚,汉灵帝一朝,对鲜卑的军事行动均以失败收场,虽然如今鲜卑实力不如以前,但也绝不是能够让人小视的。
对于农耕民族来说,草原民族似乎在先天上便占有很多的优势,草原骑兵数目多只不过是一个原因,另外还有很多的原因,使得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不论是民族凝结度,还是单体战斗力都强过农耕民族。
当然,这其中也有最为根本原因,一个农耕家庭,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只需要有一块田地就可以,只要你肯下功夫,那么老天爷自然不会让你饿死,土地是万物之母,她有足够的能力为农耕民族提供生命所需的营养。
正因为这样,农耕模式下生活得人们,他们的生活是闭塞的,是静止的,是被束缚在土地上的。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民族如果长时间被束缚在同一个地点上,那么他们的血液中的血性就会被湮没。
据说后世家养犬的祖先,是古代游荡在森林中,能够与恶狼搏斗的野狗,但在人类有意的驯养下,这些勇猛善战的野狗,慢慢的转变成依赖于人类生活,供人类玩弄开心的玩物,这就是失去了天生血性的种群的悲哀。中原王朝统治下的百姓,大体与之相似。
而草原民族的族人则是不同,他们没有能够为他们提供遮风避雨之所的耕地,以放牧为生的他们,从来都不能奢望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个月,因为三个月的时间,足够羊群将一大片草原啃食干净。
每一个草原人,从他降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断地赶着羊群,带着毡帐在草原上四处游荡,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不可避免的要和各种各样的因素相对抗,狡猾而凶残的草原狼、稍有不慎就会陷进去的沼泽地带,还有那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变脸的老天。
后世开国的一个伟人曾经傲气凛然的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三句话,有一半是和草原上的民族相吻合的,他们确实是整日里都在和天斗,和地斗,只不过结论不是其乐无穷,而是凄苦无比。
如果说,与天地之间的斗争还可算是与客观环境的较量,只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就总能挺的过去的话,那么,人和人之间的争斗,就是自作孽,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逃脱那死亡的诅咒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为了尊严而争斗,为了利益而争斗,为了生存而争斗,中原王朝中的人通常都是前两种情况,只有到了改朝换代,或者天下大乱的时候,才会出现第三种情况,因为第三种原因引发的争斗,是最为残酷的。
而草原上的部落、民族却是经常要因为第三种原因而出现斗争,尤其是草原民族经过一段休养生息,部族人口数量达到一个顶峰之后。有人,就需要养活人的物质资料,对于牧民们来说,这资料就是他们放牧的牲畜。
一个三口之家的草原家庭,在整整一年的时间中,至少要将放牧牛羊的数目维持在每天二三十头左右,才能达到最基本的温饱水平,如果低于这个标准,这个家庭就会有一段时间要忍受饥饿的痛苦。
一个家庭最少有三十多头牛羊,草原上人口繁盛的时候,家庭何止千万,稍稍计算一下,便能够清楚地知道,这个看似广袤的草原上要养活的牛羊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
的确,大草原广袤无边,碧草连天,但如果这每一亩草地一年只能养活一到两只牛羊的话,这大草原似乎就没有那么大了。风吹草低见牛羊,这诗句的意境确实是十分美丽,但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也就意味着草原各部族之间的斗争将要开始了。
任何人都想要令自己活下去,但能够利用的草地就只有那么一些,为了能够保证来年还能有嫩草长出,牧民们也不能放任牛羊将草根草籽都吞下肚去,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必须从一个草场迁到另一个草场。
如果另一个草场没有其他的牧民,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如果另一个草场,甚至是另两个、三个草场都已经被其他部族、家族占用了呢?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活活饿死?很可惜,天底下没有如此大公无私的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自身的利益与他人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任何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维护自己利益的举动,而如果这个利益是人类的生存权利的话,那么,等待着两个利益冲突集团的,将会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这样的事情在大草原上相当的常见,一个部落,甚至是一个家庭,在来往迁徙的过程中,随时都会遭遇到以生命为赌注的战斗,所以草原民族和汉族相比,他们的血性一直都没有退化,相反的,不断的生存斗争,使得他们的血性更浓了。
当然,草原民族之间的斗争往往都是内部斗争,是没有强力政权居中调度的产物,一旦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游牧部落,成为草原民族的核心,那么整个草原民族掠夺生存资源的对象,就成了毗邻的汉民族。
这就是草原民族和农耕民族之间实力上产生巨大差别的最主要的原因,试想,一只永远饥饿着的狼和一只已经被安逸生活磨去了棱角的的家犬打起来的话,谁能够赢,一目了然。从中国的历史上中原王朝和草原民族之间的斗争历程就可以看出来,中原王朝被草原民族打得体无完肤的时候,都是草原民族的人口达到最多的时候。
匈奴武力最强盛的时候,正好是匈奴人口最多的时候,冒顿单于动不动就带着二十几万匈奴骑兵到汉朝边境溜达一圈,弄得汉初几代皇帝都不得不送上皇室的公主去求和,
唐朝的突厥部落,接连好几次以超过二十万骑兵的规模兵临当时的国都长安城下,唐高祖也只能忍气吞声,唐太宗前期也只能签下渭水盟约,至于说两宋时期的草原民族那更是让宋朝成为了汉族王朝中版图最小,也是最窝囊的王朝。
如今的鲜卑部落,经过了檀石槐的短暂的大统一之后,虽然又再度走上了分裂的老路,但整个部族的人口仍然保持着一个高度增长的态势,而部族分裂带来的草原地域争夺,使得鲜卑族民的生存资源被进一步压缩。
可以说,现在的三部鲜卑的生存环境已经到了一个接近临界点的关键时刻,为了能够继续生存,鲜卑部落一定会利用自己最强大的武力,从汉民族这里抢夺走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这些深层次的东西,像黄琬这样只是醉心于权力争夺的人来说,是很难了解的,司马懿看着一脸紧张的表情看着自己的黄琬,内心中充满了鄙视,这样的人都能成为大汉的太尉,看来汉王朝的日子不多了!
尽管心中极为看不起黄琬,但司马懿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呵呵一笑,司马懿说道:“太尉大人,如果我家主公没有想和刘宇一决生死的念头,他冒险派我到此处来吗?”
说着话,司马懿好像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整个太尉府,而后用一种带着怜悯的口气说道:“黄大人的公子被刘宇的人所杀,而作为父亲的您竟然还在踌躇是不是要为儿子报仇,可见您的境况很是不妙啊!”
司马懿的话好像一根针一样,狠狠地扎在黄琬的心口上,再没有什么,比不敢报杀子之仇更让人感到耻辱的了。
“放肆!”看着黄琬的脸色变的铁青,一旁的李福连忙出声向司马懿呵斥道:“太尉大人可是为朝局考虑的!”
“为朝局考虑?”司马懿冷笑一声:“难道是我记错了?如今的朝局似乎是在刘宇控制之中吧?太尉大人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呢?”
“够了!”黄琬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这种一针见血的冷嘲热讽了,他现在觉得,这个叫司马懿的人,没准是刘宇那个混蛋特地派过来羞辱自己的。
看着双目通红,气急败坏的黄琬,司马懿笑了,这是一种挑衅的笑容,只是一笑,黄琬胸中的怒火一下子便被浇灭了大半,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很不甘心,很生气是吗?太尉大人!”司马懿的声音似乎有着一种能够蛊惑人心的力量!
“如果不甘心的话,那就拿出您的决心来,和刘宇一决生死,相信我家主公的这个计划,有鲜卑人相助,大人一定能得偿所愿的!”
当司马懿从太尉府中走出的时候,回头看着那象征着权力与富贵的朱门大户,司马懿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一抹冷笑,堂堂太尉竟然这么轻易的上钩,这让他自己都十分的出乎意料。
“拿出你全部的资本,去和刘宇斗吧!你们斗的越凶,越狠,我们并州才能更有胜算!”司马懿自言自语的说道,想到自己和老师魏信所订立的计划,他的脸上便浮出得意的笑容。
能够将这大汉朝廷中的卿相们如同棋子一般玩弄于掌心,这难道还不值得高兴,还不值得兴奋?尤其是想到那个有天下第一名将之称的刘宇,不久也将落入自己的算计,司马懿晓得就更开心了。
“对了,黄琬的老婆正带着人在蜀王府门前闹事,不如,现在就去见见,那个传奇的大汉蜀王!天下第一名将!传说中的仁义之君刘宇刘元瞻吧”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司马懿的心顿时活泛起来,难以自制的,他掉头向蜀王府的方向走去,因为他实在是太好奇,自己日后的这个对手,到底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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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东城,蜀王府外,原本冷清而宽广的府前广场上,此时已经挤满了长安城的老百姓。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娘们是谁啊,怎么弄一尸体放到蜀王殿下的门口了?”
“兄弟,你还不知道吗?那个娘们,可是咱们大汉朝太尉黄大人的夫人!至于那木板上的死人,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黄家大少,黄寿啊!”
“啊?那个黄家禽兽死了?是哪位豪杰做的,这是为民除害啊!这个该死的黄寿,他这几年可是做尽了坏事,早就该让老天爷收去了!”
“嘘,你小子小点声,我可告诉你,黄大人家里面的那些人现在可都有点犯疯病!要是被他们听到了,你小子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
“得了,大哥,这个我知道,不过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哪位英雄杀了那个禽兽?”
“听说是个姓徐的好汉,现在正在蜀王府里呢,听说,蜀王殿也是放出话来了,不管是谁,如果想找那徐壮士的麻烦的话,就先得过蜀王府这一关!”
“啧,那徐壮士真是好样的,蜀王殿下也真不愧是仁王,见到这样为民除害的豪杰有难,就出手相助!看起来,黄家的那些人这次是吃大亏了!”
“嘘,你小子怎么没记性!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说话小声点,人家黄家斗不过蜀王殿下,但要想弄死你小子,那还不和碾死个臭虫一样容易!我可跟你说,你想死没关系,千万别拉上我啊!”
“大哥,咱们不是好兄弟吗,你怎么这么没义气,说好了有难同当的嘛!”
…………………
所有来到蜀王府外面的百姓,都是这样窃窃私语着,毕竟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当朝三公的夫人,带着儿子的尸体,堵在当朝执政亲王的门口讨公道!这简直是千古奇闻呀!
带着一众家人挡在蜀王府门前号哭的黄夫人在抹泪的间歇,偷眼看到聚集到这里的人群越来越多,心中就越是高兴,在她看来,这里的人越多,一直以公正严明著称的刘宇就越难做,他总不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地下自己打自己的脸,说话不算话吧!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黄夫人由一个侍女搀扶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转了个身,面向围观的老百姓,用无限悲痛的语调将自己儿子被害的经过陈述了一遍,当然,她所陈述的,是从李福那里所听来的版本,也就是经过艺术加工,与事实歪曲的被害经过。
在黄夫人痛苦流涕控诉徐晃的种种恶行的时候,周围的老百姓们却是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大哥,我听说那个黄寿是因为调戏人家良家女子,结果被那姑娘的哥哥给杀了呀!”
“兄弟,不是这么回事,那小女子的哥哥只是把黄寿打昏了而已,并没有杀他,只不过这个禽兽平日里作恶太多,老天爷长眼,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把刀,正好把他给钉死在街上!”
“哎呀,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可是亲眼所见啊,那个姓徐的壮士不但武艺高超,而且还会书法,他当时就念了个法诀,然后就是一个晴空霹雳,将那黄寿给劈死了!”
“这位兄台,我们刚才怎么就没看到有什么晴天霹雳呢?”
“……肯定是你们眼神不好,我跟你们说,这个雷神真的是存在的………”
“不过,怎么这黄家夫人,却说黄寿是因为要抓住那个以卖簪为名行骗的女子,而被那女子的同伙给杀了呢?”
“切,这种鬼话你也相信!你想想,那个禽兽是能干好事的人吗?!这肯定是这娘们在胡说八道呢!”
不管是在什么时代,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黄夫人所说的那些话显然不能够让他们相信。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蜀王府的大门发出一阵响动,而后缓缓打开了!
第一百零八章
刘宇曾经设想过很多种黄琬可能采取的行动,毕竟他唯一的儿子被杀死了,刘宇也是做了父亲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儿子受了伤,哪怕是一点点,他都会让那个伤害自己儿子的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而如果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死的话,刘宇不敢想自己到时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举动!
黄琬一定会为黄寿报仇,这是刘宇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但徐晃这样智勇兼备的大将,不论是在那个诸侯的麾下,都是千金不换的宝贝。
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尉的一无是处的败家儿子,和一员能够守牧一方,独挡一面的猛将比起来,谁的生命更具有价值,明眼人都能一眼看清。
不管是在政治能量还是军事实力上,刘宇都没有将黄琬放在眼里,就算黄琬想要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刘宇也不在乎,因为他知道,黄琬或许有点小势力,但他的那点能量,和自己所拥有的绝对武力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是,千算万算,刘宇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个黄琬竟然会来这么一招,让自己的老婆带着儿子的尸体道自己府‘门’口来闹事。
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因为儿子的死去而变得‘精’神都有些时常的母亲。刘宇这个时候也有点头痛,他手下兵马几十万,能够对付任何一个强大的对手,但这些人里,似乎没有人能够对付黄夫人。
“这个黄琬好歹也是大汉的太尉,他怎么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刘宇在听到家丁们进来所做地汇报之后。不由得有些恼怒的向孙琳发着牢‘骚’。
孙琳则是耸耸肩道:“拜托,人家的儿子都死了,为了给儿子讨回公道,他们自然是什么招数都要用出来了,而且,事实证明,这个招数还是十分有用的不是吗?”难得看到刘宇有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孙琳马上抓住时机好好的嘲笑了刘宇一番。
徐晃兄妹还有刘宇的智囊郭嘉这个时侯都在一旁坐着,看到刘宇紧皱眉头的样子。徐晃忽的一下站起身来道:“王爷,公明给您添麻烦了!那黄寿可说是我杀死地,这件事我自然会给黄琬一个‘交’代!今生能够得到王爷的垂青,徐晃三生有幸。舍妹年岁尚幼,还请王爷日后能够稍稍照拂一下!”
郭嘉看着徐晃一脸凛然的表情,心中暗暗为刘宇高兴,知道这次他又赚到了一个忠义无比的良将,见徐晃有向外走地样子,便连忙说道:“徐壮士,此事虽然有些难办。但我家主公又岂是言而无信之人,主公已经说过要保你无恙,如果你现在出去认罪伏法,那不就是说我家主公要向黄琬低头吗?”这个……”徐晃本是个直爽的汉子,对于政治上的很多东西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是自己引起来的,自然要由自己来承担,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没有太多考虑。
可被郭嘉这么一说。徐晃又有点不知所措了,在中国,不论是那个朝代,人们总是将自己的面子看地比‘性’命更重要,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像刘宇这样的上位者。自然是更加的注重自己的面子。
如果自己贸然出去地话。说不定真地会有损蜀王地尊严。这是徐晃不想看到地。但如果没有人出去承担这一切地话。又怎么能够平息黄琬地怒气。在蜀王府‘门’口地人又怎么能善罢甘休。要是那些人继续在蜀王府‘门’前围观闹事。那对于刘宇地尊严也是很大地打击!
左右为难。徐晃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看着他一脸着急为难地表情。郭嘉又不禁笑了起来。刘宇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奉孝。你要是有什么高见地话。还是赶紧指教一下公明吧!你看他急成什么样了。”
刘宇发话。郭嘉连忙收起笑容。向着徐晃说道:“徐壮士。其实你地事并不是什么大事。那个黄寿死就死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尽管他是黄琬地独子。但如果和黄氏家族地利益比起来。却并不足以成为黄琬与王爷千岁全面发生冲突地原因!”
见徐晃一脸若有所思地样子。郭嘉心中又不禁暗自点头。看来。这个徐公明不但武勇过人。就是在智略上也有不错地表现。
“黄琬这次走地这步棋。看似卑劣。但事实上。却是解决此次事件地最好方法!让自己地老婆。孩子地母亲。一个‘女’流之辈到王府‘门’前来闹事。一来可以免于和王爷地正面冲突。二来‘私’下里解决这件事。总比在朝堂上争论要强。其三。这黄夫人一介‘女’流。王爷手下虽然人才济济。但众人皆是男子。对于这泼辣地‘妇’人。却是束手无策。”
听到这里。徐晃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刚才事实上也已经想到了。有地时候。‘女’人确实是比男人还要难对付。对黄夫人。肯定是打不得。好男不和‘女’斗。斗嘴地话。有没有人自信能够胜得过一个失去理智地泼‘妇’。
“这三点也还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点,那就是针对此次的事件,黄琬肯定是想为自己的儿子报仇的,所以他想用主公的话来对付主公自己,主公曾经说过,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从这句话来看,徐壮士无论如何都应该为黄琬的儿子偿命的,因为我大汉律法明确规定,杀人者死!”
刘宇这时叹了口气,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只是他在整顿长安城秩序的时候所提出的一个口号而已,就好像后世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其实也只是一个口号一样。
从古至今,在法律的面前。人与人从来就没有平等过,身为律师的刘宇曾经见过太多地丑恶,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的律法还有法律,其实都是在为统治阶级以及那些拥有庞大势力的有钱人而设置的,所保护的,也只是那些人的利益而已。
特权与政权对律法的影响极为普遍,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的百姓和那些达官贵人作对的时候,从来没有赢过地原因。
就好像这一次。徐晃杀了人,刘宇想要保全他的‘性’命,就要与律法的条文相违背。说到底,以权势对抗律法。这已经是一种******,刘宇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尽量不去触碰这些******而已,但这要到了必要地时候,他也无法真正的免俗!
“那到底要怎么办呢?”徐晃听了半天,都没有从郭嘉那里得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心中不由得大为着急:“如果我不去认罪的话。那么老百姓们就会认为王爷是自食其言,到时民心将会有一落千丈的危险。”
郭嘉点点头道:“说得没错,这盘棋下到这个程度,黄琬确实是用这一招占据了主动,不过这个局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可能!只不过,解决的关键,在徐壮士你地身上!”
徐晃吃了一惊,郭嘉的话让他感到极为的不解:“奉孝先生,不知道先生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解决问题的关键在徐某的身上?这从何说起?”
郭嘉笑道:“我并没说错。如果要解开这个局,徐壮士要为我家主公做上一件事才好!”
徐晃马上‘露’出决然的表情道:“先生放心,莫说是一件事,便是千件万件,只要能为王爷分忧,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徐某也决不皱一下眉头!”
郭嘉笑着摆手道:“公明严重了,郭某所说之事,其实对你来说,十分的容易,那就是,公明是不是能够拜我家主公为主呢?”
徐晃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郭嘉所说的条件。竟然是这个!
看着徐晃没有说话。刘宇连忙说道:“奉孝,良禽择木而栖。公明乃当世奇才,‘胸’中对天下之事,必然自有打算,你又何必强提此事!”
说罢,又转向徐晃道:“公明,我确实是十分地欣赏你身为大将的才能,但刘某也绝不是挟恩图报之人,若是公明以为刘某的才具,尚堪辅佐的话,便请留下,与刘某一起共创一番大业!而若是公明心中已对他人存报效之心,刘某也绝不勉强,待此间事了,公明可自由来去!”
闻听刘宇这一番话,徐晃心中再无犹疑,他本来在心中就敬重刘宇英雄了得,此时听刘宇说得情真意切,心中就更是钦佩,他虽然一直身在草莽,但也绝不是甘心就这样带着一身本领老死于泉林之下。
男人,总是有自己的梦想和抱负的,徐晃心中同样有大志,只不过一直以来,并没有遇到能够让自己倾心报效地主君。深知一个优秀的主公,是自己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基础,徐晃才一直到现在,还只是长安城外的一个樵夫。
当刘宇进入长安的时候,徐晃就因为刘宇的名震天下,而起了前来见见刘宇,亲自见识一下刘宇本身气量的想法,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本身自然是有了很大的麻烦,但也因为这件事情真正见识到了刘宇地‘胸’襟。
其实,从刘宇向众人坦言,自己地‘性’命由他保护的时候,徐晃就已经存了报效之心,适才郭嘉一问,他所以犹豫,是因为这个拉拢来地有些太过突兀,一时之间,他的脑子无法反应过来,可刘宇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徐晃就已经醒悟过来。
在刘宇话音刚落的刹那,便跪倒在地,大礼参拜道:“徐某心中对主公早就仰慕非常,如今‘蒙’主公不弃,愿将徐某受归麾下,徐某心感恩德尚有未及,又岂会有不愿之心,还请主公受晃一拜!”
刘宇的眼中顿时闪过‘激’动欣喜的神‘色’,又一员良将落在了自己的手里,自己征战天下的大业也又多了一分保证,想到这里,刘宇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扶住徐晃,将他搀起道:“我得公明,如虎添翼也!”
郭嘉也在一旁抱拳道:“微臣恭贺主公得一良才,徐将军‘胸’中文武韬略得以实现!适才因为公明并非主公麾下,故而有些事情,嘉不好开口,如今大家都为一殿之臣,那郭某就再无顾虑。其实我的办法也很简单,黄琬借着公明的这个由头在王府‘门’前闹事,若是公明不在此间,那黄琬也就没有了借口,他的这一招棋,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刘宇这个时候已经大体上明白了郭嘉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于是向徐晃道:“公明,你可曾听说,兖州曹孟德为父报仇,发兵攻打徐州之事?”
徐晃略一皱眉道:“此事徐某确实也有所耳闻,原本曹孟德为父报仇,也是人伦礼法,他与徐州之战也可说是为‘私’仇,外人不好评论,但他在徐州大开杀戒,据说到现在已经屠了徐州两个城池,使得徐州境内白骨遍地,血流成河!杀其父者,乃黄巾余孽,那陶谦固然有过错,但也错不及死,至于普通百姓,更是没有一点关系,如此大肆***无辜之人,曹‘操’此行,实在令人心寒!”
刘宇点点头道:“公明果然是心在草莽,心系天下,徐州之事却是就如公明适才所说的一般。若是曹‘操’不是如此草菅人命,我等也不好太过问人家‘私’事,可现如今,徐州的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本王身为朝廷执政,又岂能对此事置之不理!故而本王已经调益南都督**张云封统领一彪人马,前往徐州救援陶谦!”
第一百零九章
对于徐州之战。刘宇在心中本也谈不上特别的重视。毕竟那个地方距离刘宇现在的势力范围实在是太远。尽管徐州的富庶在现在的大汉十三州中可说是在前五之列。但这样一个飞地。就算这次救了下来。下次也难保不会被别人并吞。所以刘宇在派张林前往的时候。才会嘱咐他事可为则为。若不可为。就保全糜氏家族退回自己在荆州的势力范围。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中所出现的一些不正常现象。让刘宇稍稍改变了自己开始的计划。刘宇来到长安后。在情报方面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白期。但很快。益州暗部、情报部的势力便迅速转移了过来。当初刘宇还在益州的时候。他的情报网络就已经将整个雍凉地区全部囊括在内。因此现在整合起来也比较容易。此时长安的情报网络。在规模和细致程度上已经不下于当初益州的总部了。
在这样一个情报网络的监视下。长安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很难逃出刘宇的视线。当然。和明代的锦衣卫还有一定距离。不能将别人家一顿饭吃什么。都能弄得一清二楚。但一些大体上的事情。长安的情报机构还是能够及时的反映上来的。
此时的朝堂上。有很多一直对刘宇不服气的大臣。他们都受到暗部和情报部严密监么身份。都会被详细的记载下来。最近一段时间。在整个长安城中地那些对于刘宇有敌意的官员经常性的出入彼此间的府邸。这就让刘宇感觉到。这帮该死地官僚们没准又在私下里计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而现在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了。
如果不是为了将汉献帝这尊大佛给送出去。刘宇早就将这帮王八蛋给千刀万剐。但现在地他确实是投鼠忌器。当初留下汉献帝。刘宇心中除了那一点师徒情分外。更多的是无奈和不愿。有个皇帝在手里。并不像后世所描述的“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样痛快。
后世地史学界在议论三国历史的时候。往往将曹操迎立汉献帝和袁绍拒绝迎立汉献帝做对比。说曹操的这一招是多么多么的高瞻远瞩。是多么多么地有用。而袁绍丧失了这么一个宝贵的机会。又是多么多么的白痴。岂不知。到了曹操时代的中后期。曹操为了汉献帝的问题头痛了多少次。
袁曹两人在迎立问题上做出不同地决定。其实并不能说明曹操比袁绍高明多少。只是曹操以及袁绍两个人在身份及思想上有极大的不同。袁绍是什么人。四世三公。其家族位于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已经太长的时间。袁绍就算是迎立了汉献帝。他最过是三公。这在把持三公高位多年的袁氏家族之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而袁绍又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人。所以他在坐拥河北四州之后。已经不能够满足大汉三公这个身份所能够给他带来的权力。简单地说。就是他想当皇帝!
对于一个想要自己成为皇帝地人来说。迎立那大汉正统的汉献帝。自然就是一个天大地累赘。不管他是不是具有政治上的作用。他都是袁氏成就帝业的最大绊脚石。所以袁绍心里面巴不得汉献帝会在一连串的动乱中驾崩。又怎么会将他弄到自己的身边。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和袁绍不同。曹操的家族不论是在身份上还是地位上都远远不能够和袁氏家族相比。他的本家夏侯家倒是西汉时期开国元勋夏侯婴的后代。但夏侯家族经过四百年的历史岁月已经没落成为大汉帝国中的三流家族。曹操能够被何进赏识。最终成为西园八校尉之一。完全是靠他自身的才干、气魄还有胆识。
出身于微末家族的曹操。他一开始的理想和袁绍就有着天壤之别。曹操后来也说过。他最一开始的愿望。就是在自己死后的墓碑上。能够留下“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的字样。位不过侯爵。官不过将军。这就是曹操的远大理想。也正因为曹操的起点低。所以上。表现出了积极的态度。毕竟救天子于危难之中。自己也能够得到极大的荣华富贵。不但三公之位唾手可得。就连爵位。都有可能一下子突破侯爵。成为堂堂的公爵。这个诱惑对于从来没有掌握过最高权力的曹操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才最终下定决心迎立汉献帝。
世人都说曹操是奸雄。但曹操当初迎立汉献帝的时候。恐怕真的只是想当一个中兴之臣。让曹氏一门也能出现四世三公的莫大荣誉吧。直到后来。曹操的心境才逐渐发生变化。他胸怀大志。也已经不能够忍受人臣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那种枷锁。于是他和汉献帝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激烈。如果让赤壁之战时期之后的曹操在选择一次。也许他会在迎立汉帝这个事情上做出不同的决定吧。
如今刘宇所面临的情况其实和袁绍差不多。他也是想要自己成为皇帝的人。他将汉献帝保护起来。是想再利用一下汉献帝这个东汉王朝的末代君主。而现在。能够从汉献帝那里得到的好处差不多都已经得到了。而拥立朝廷所带来的不良后果也逐渐涌现出来。在这样的状况下。刘宇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尽快将汉献帝这个麻烦的包袱给甩掉。
既然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那也只好暂且对那些反一下。姑且让他们去闹。反正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那些官员手中没有兵权。就算闹事。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从暗部、情报部所反映上来地情况来看。整个长安城的情况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最明显的一个现象。就是那些素来和刘宇不睦的官员们。他们府中地家仆经常性的出入长安城。如果是早出晚归也就算了。但问题是。这些家仆出的都是长差。往往要隔上个十几天才能回来。
与此相对应地。长安城中的新面孔也多了起来。这些外地人明显不是来做生意或者是来谋生的。因为他们地目标正是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们的府邸。从口音和衣着打扮上来看。这些外地人大多是来自河北。有很多是操着并州、冀州的口音。甚至还有一些胡人也来到长安城。而且这些胡人也并不是羌族这些临近长安地少数民族。从服饰上就能够判断出他们是来自北方草原的鲜卑人。
种种迹象都表明。长安城中的那些官员们最近恐怕是变得聪明起来了。他们已经意识到如果手中没有军队的话。那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任何的作用。所以他们开始寻找外部力量地介入。而这个外部力量可能是来自冀州。可能是来自并州。甚至是有可能来自游对于并州或者是冀州这两个方向。刘宇还不是很放在心上。毕竟汉人部队中。最能征善战的就是他手下的这几十万人马。冀州韩馥被虎踞幽州的枭雄刘备死死牵制!
如今的刘备占据幽州。手握重兵。加上良臣猛将辅佐。士气极高。只要时机成熟。他横扫河北。饮马黄河边。与天下群雄逐鹿都是有可能的。有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邻居在侧。想那韩馥又怎么可能有胆量向雄踞关中地刘宇挑战呢!当然。刘备所面临地也是同样的局面。
真正让刘宇感到头痛地。是北方的鲜卑族。如果情势稳定。刘宇有信心与那些游牧民族争雄或者干脆的击败他们。可现在是天下分崩离析的乱世。刘宇周围的势力谁都不是吃素的。一旦有可乘之机。他们就会如同恶狼一般扑上来将雍益两州瓜分干净。
在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环境下。刘宇即便有和鲜卑放手一搏的力量。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说到底。那鲜卑的力量和羌族比起来。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刘宇能够接连好几次战胜拥有大量羌族骑兵的西凉人马。却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在保存自己实力的情况下战败鲜卑。
这种情况让刘宇的心中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徐州这个地方离他的势力范围是远了徐州地处四战之地。保全不易。张林是难得一见的智将。但他现在毕竟年轻。还没有从将兵的境界达到能够将人的帅才境界。
也正因如此。刘宇才认为定。张林能够救得了徐州。但却难以长时间的守住徐州。既然守不住。那就干脆不要去耗费精力。但如今的状况变了。来自北方游牧民族的压力越来越大。刘宇预感到在不远的未来。自己恐怕难免要与北方的鲜卑。西方的羌族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大决战。而这样大规模的战斗就算不会让自己元气大伤。但损耗实力却是肯定的。如果各地的那些诸侯们趁着这个时机对雍益之地进行侵扰。那麻烦可就大发了。
这种情况虽然还处在有可能出现的阶段。但刘宇却不敢拿自己十几年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做赌注。所以他才又动起了徐州的脑子。徐州是四战之地不错。但如果翻转角度来看的话。一个有着不可小觑的实力的徐州同样可以牵制住它周围的各方势力。实在可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林是这个三国时代难得的智将。徐州的那些文臣虽然在运筹帷幄上没有什么能耐。但都有着不错的内政才能。孙乾、糜竺等人都是管理内政的能手。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员万人敌的猛将。刘宇手下这样的猛将倒是不少。但这些人或守备一方。或随军听用。实在是无法调拨前往徐州相助张林。
好在老天开眼。在刘宇为了徐州的取舍而左右为难的时候。将徐晃这个难得的良将之才送到了他的面前。而刘宇也因此最终下定决心要将徐州收入囊中。以牵制大汉十三州中位于中部和东部地各方割据势力。
却说徐晃得了神兵宝马。也不再多耽搁。带着刘宇调拨与他的一百名玄甲精兵连夜赶往徐州去助阵了。对此刘宇也没有多说什么。一来。张林已经启程了一段日子。水路行舟无昼夜。按天数算的话。此时大概已经到了荆州甘宁的水军大寨。徐晃能够早一步动身。对于日后徐州地战局就多了一丝帮助。二来。现在这蜀王府门口已经闹得有点不象话。那黄琬的老婆已经是打定了主意破罐子破摔。泼妇一般的在那里发疯。刘宇就算不在乎。但日后传扬出去。自己这个蜀王恐怕难免成为天下地笑柄。所以徐晃早一步离开。刘宇也能早一点抽出手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正门是没法走了。所以徐晃一行人便从王府后门离开。从陆路穿过司隶、兖州往徐州而去。刘宇等到他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在确认没有人能够追得上之后。便命人打开王府正门。他自己施施然的从府中迈步而出。此时蜀王府地门前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近千人。这些人大部分是长安城中的百姓。因为听到有人到蜀王府前闹事。所以专程赶来看热闹。还有一些人是长安其他官僚的门人属下。这些人都是奉了自家主公之命前来探听情况。当然。如果黄琬地老婆能够成功的将事情弄大的话。他们也可以顺势摇旗呐喊。煽风点火。将这潭岁搅得更混。
那黄夫人在决定到蜀王府来闹事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抛诸脑后了。爱子身死这样地悲剧已经让这个身为母亲的女人丧失了理智。而她那个还没有丧失理智的丈夫则是希望能够利用她的这种疯狂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也许在黄琬这样的人眼中。自己的爱子和妻子都比不上他在仕途上地前程来地重要。毕竟老婆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但飞黄腾达的机会失去了一次地话。就很难说有没有下一次
这帮人在蜀王府门前闹腾了已经将近一个多时辰。不过不管他们怎么闹。蜀王府的府门还是紧紧关闭。好像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一切似的。当然。事实上。这王府九重深。刘宇如果真的到后院去休息。这前门就是吵破了天。他也听不见。黄家的人本就是为了闹事而来。但就算是已经丧失了理智的黄夫人。却也不敢冲击蜀王府门前的那些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禁卫兵都是摆设不成!
为了黄寿的事情在府门前闹事还可说是两家的私事。处理起来。后果可大可小。但如果贸然冲撞蜀王府的话。性质立时就会改变。刘宇现在是大汉掌权的王爷。冲击他的府邸。就等同于谋反。论罪当诛九族。黄夫人虽然有滔天怒火。可脑子还不糊涂。轻重缓急也都还能分清。所以她也只是心中咬牙切齿。决定刘宇一日不出来。她就在这府门前闹上一日。就算无法对刘宇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却也能让蜀王府颜面扫地。
就在围观的人们也都以为今天刘宇不会出来的时候。蜀王府的正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在府们打开的同时。一队全副武装的玄甲军兵士鱼贯而出。迅速分列到府门台阶的两侧。顿时。本来被黄家闹得嘈杂无比的王府门前广场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围观的人群。不管是长安的老百姓。还是那些其他势力中别有用心的探子们。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他们的嘴巴。因为从这一队王府卫队的身上。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息。
这些围观的人群多数都没有经历过生死相拼的战争。而刘宇的这队近卫兵则是在无数次血肉横飞的战斗中存活下来的百战精兵。他们的衣甲还有兵器上都闪烁着莹莹碧光。那的。
原本围在台阶两侧的人此时已经远远的离开了台阶。因为列队在台阶两侧的这些士兵散发出来的那种暴戾的气息。让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一阵阵的发抖。有不少围观的百姓这个时候已经悄悄的推出圈外。只想赶紧回家关上门好好的喘上几口气。
面对着这队玄甲兵冰冷到好似没有感情地眼睛。黄家的人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尤其是那些黄家的家仆。心中更是不住地叫苦。暗自埋怨自家的主母怎么这么鲁莽。这蜀王府是谁都能来闹的吗?这下可好。自己地小命一会儿没准儿就得丢在这里!
黄夫人乍一见到这个阵势。心中也是充满了恐惧。她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里见过这等景象。那些王府卫兵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让她打从心底里感到阵阵地寒意。冻得她牙齿都有些打颤。可当她想到自己的儿子就是被这样的一群人给害死。她胸中的怒火顿时驱散了那深深地恐惧。
刘宇一出门来。就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身上。诧异间。顺着这道目光看去时。就发现一个四五十上下年岁的中年妇人正双眼冒火的看着自己。刘宇心中一转。便知道这个妇人就是前来闹事地主角。黄寿的母亲。刘宇虽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但长期位居高位。加上征战沙场。杀人无数。身上的煞气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很有杀伤力的。那些围观的人群见到刘宇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甚至不敢偷看一眼。可这个黄氏不过是个没有见过世面地女子。却敢和刘宇对视。这也让刘宇心中甚是感慨。
扫视了一眼周围地围观者。刘宇的眉头皱了皱说道:“汝等为何事在王府门前喧哗?”声音不高。但其中包含地威严气息让那些平民百姓头上一阵阵的冒冷汗。很多在外围的人开始慢慢散去。原本挤在前面的人此时也忙不迭的向后躲。生怕台阶上的这位王爷千岁一个不高兴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不相干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别有用心的人。还有黄家这些当事人了。只不过黄琬这个时候还没有到。黄家的那些下人们哪里敢到刘宇的面前来放肆。所以当刘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低着脑袋。谁也不敢答话儿。
刘宇等了半天。见没人吱声。不由得冷哼一声。声音也变得严厉的说道:“尔等到底是何人?无故到本王府前闹事。难道都不要命了吗?”黄家的下人们心里纷纷叫苦。目光也都集中到黄氏身上。暗想道:“我的主母大人。不是您要到这里来讨个公道的吗?怎不说话了呢?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们这些人的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大概是这些人心中所想被黄氏感觉到了。她扫了自己这些没有用的下人一眼。又转回头死死的盯着刘宇眼睛说道:“王爷已经知道贱妾是什么人。也知道我等为何到这里来。何必作出这等模样。难道不怕他人耻笑吗?”
黄氏将话挑明。本来是想让刘宇陷入尴尬之中。谁都知道。刘宇对自己府门前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不清楚。眼下这么问也是摆明了睁着眼说瞎话。此时被人揭破。若是一般人的话。脸上怎么样都会红上一红。可刘宇是谁。那在后世是拿假话当真话说。而且面皮比城墙还要厚三分的律师。这种程度的刁难。对他那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就见刘宇脸不红。心不跳。依然是一副“我真的毫不知情”的模样说道:“大胆。本王是何等身份。会做出那种混赖之事!本王从未见过汝等。又怎知你是什么人。来此是为了什么事!汝虽是一妇人。但今日若不说出来此胡闹的缘由。本王定要重重惩处!”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样无耻的。和刘宇比起来。黄氏不管是在见识还是言辞上都差了太多。听了刘宇的这番话。黄氏几乎想要扑上去和刘宇厮打一番。不过看了看刘宇身边那些横眉怒目的兵士。黄氏最种冲动遏制在了萌芽状态。
深吸一口气。黄氏向前走了两步。直视着刘宇说道:“王爷也不必欺人。我儿子在闹市中遇害。旁边多有百姓见到。那凶手跟随王爷回到王府。也是众人皆知。王爷身为天潢贵胄。我们这些小民本不能与王爷相较。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王爷今日若不给个交代。小妇人今日就撞死在王爷门前。到九泉之下。跟我那可怜的孩儿去向阎王爷讨个公道!”黄氏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到最后已经发展成为抱着黄寿地尸身嚎啕大哭了。
刘宇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佩服黄氏了。眼见周围还在围观的百姓都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而那些各方势力派来的闹事者也都蠢蠢欲动。刘宇知道。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交代。今天这件事恐怕还真是不能善了。于是他佯作惊讶状道:“竟然有这种事情?”扭头向身边地一名亲卫问道:“黄夫人口中所说的杀人者到底是何人。你可知道?”
那名亲兵也是个机灵人。被刘宇这么突然的一问。却也立刻反应过来。躬身说道:“禀主公。据属下所知。那杀死黄寿之人。就是主公在半路上遇到地那个壮汉!”
“嗯?”刘宇一脸讶异之色道:“那人竟然就是杀害黄还以为他是一名好汉。没想到却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说到这儿。刘宇又一脸真诚的向黄氏说道:“黄夫人。本王今日微服出巡。于路上见到一个大汉。看他容貌不凡。仪表堂堂。本王有爱才之心。便将他带回府来。本想收他做个参将。哪知此人并不答应。本王不想强人所难。便让他走
说到这里。刘宇叹了口气道:“唉。若是知道此人杀了黄太尉府中地爱子。本王定然要将他拿下送到太尉府治罪的!”顿了一下。刘宇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扭头向身旁亲卫说道:“那汉子与黄太尉家的公子往日可有仇怨?”亲卫躬身道:“回主公。那汉子与黄大公子素不相识。”刘宇眼睛向黄氏瞟了一眼。一副十分奇怪的样子说道:“既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那怎么又会出现这当街杀人地事情。你可将这其中的缘由详细道来。不可有所欺瞒!”
那亲兵自然是明白刘宇的意思。于是将黄寿如何当街调戏徐莹。徐晃又如何为了保护妹妹。失手将黄寿打死的事情向刘宇说了一遍。刘宇这个时候再看黄氏的脸色时。就见她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好不尴尬。刘宇心中暗笑。他就怕黄氏以受害人的身份。没有顾忌的在这里胡闹。眼下这整件事的缘由已经被摆在了明观的人心中自然明了。这样一来。黄氏的气焰也不可能再那么足了。
黄氏这个时候心中是怒火万丈。那个凶徒明明是当众被刘宇带走地。哪里是他无意间碰到?不过刘宇地话句句都扣着黄寿调戏徐莹的事情。这让黄氏满肚子地不忿都说不出来。没办法。黄氏只好忍下心中的怒火道:“既然王爷与那凶徒并无关系。那就请王爷将那凶徒的名号说出来。并将那凶徒的容貌绘成肖像。发下海捕文书。尽早将此人擒拿归案。也好还我儿一个公道。”
刘宇脸上现出难色道:“黄夫人。真是不巧。那人在本王府中并没有多停。本王见他志不在此。也就没有过问他的名姓。”黄氏听了这话就觉得一阵头晕。刚才这人还说欣赏那凶徒。现在又说没有询问此人的名姓。难道他当这是在骗小孩子吗?!不过刘宇就是咬死了这话不松口。黄氏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难道你还能对堂堂蜀王动刑逼供不成?
无奈之下。黄氏只好再退一步道:“既然王爷并未询问那凶徒的名姓。那就请王爷将那凶徒的样貌绘成图样。遍发各州府通缉。”说完。黄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宇。心中暗想:你刚才说没问那人的名字也就罢了。现在你难道还能说没有看到这个人的样貌不成?脸皮的厚度。就见刘宇装腔作势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哎呀黄夫人。真是不巧。今儿这天有点晚了。当时光线不怎么样。实在是没有看清楚啊!”话一说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了看那午后三点多。高高挂在天上散发着热情的太阳。而后又都一脸诡异的表情看向刘宇。
刘宇似乎也觉得这种光线下看不清别人的脸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便又叹息一声。摇着脑袋说道:“这人啊。不服老真地是不行。本王如今是奔四旬的人了。这个记性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你看。刚刚才见过面的人。怎么现在就想不起他到底是长地什么样了呢?”说完。还向身边的卫士们问道:“你们里面有谁记得刚才那个壮汉长的是什么模样吗?记得地赶紧说出来。好让黄夫人画影图形。通令各州县找寻啊!”
他手下的那帮卫兵不约而同的撤出一丝无奈地笑容。各个都摇头摆手的表示不知道。他们不敢张嘴。怕一张嘴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周围围观的那些长安百姓也都是一阵阵的无语。看看刘宇那仿若二十七八地样貌。谁能相信他的记性能够退化到连刚刚见过面的人的相貌都记不清!
黄氏这个时候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所能够做地。就。仿佛想用自己的双手将刘宇生生掐死在这里一般。而作为当事人的刘宇则是一脸无辜的看着黄氏。那样子还十分的欠扁。好像是在向黄氏道歉说:唉。人老了。脑子不中用啦。您多多包涵吧!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黄氏的身后传了出来:“蜀王千岁。您是我大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皇室地肱股。今日如此欺负一个身受丧子之痛地妇人。你的心里难道能够安稳吗?!难道我大汉堂堂地王驾千岁就如此的不顾脸面了吗!今天。无论如何。还请千岁能给我们一家一个交代!”
刘宇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情。淡淡一笑道:“原来是太尉大人驾到。本王未得消息。未曾出迎。还请黄太尉不要见怪才
刚刚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太尉、身死的黄寿的父亲——黄琬。这黄琬知道自己的妻子来王府门前闹事。就知道自己和刘宇的矛盾恐怕将要不可避免的摆到桌面上。摆到明处上来。既然要撕破脸皮。那不妨就做的痛快一些。尽管自己平素联系的那些反对刘宇的人还在观望。但凭借这个契机。说不定能够一举将那些徘徊犹豫的官员一并拉下水来也说不定!黄琬感觉自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尽管赢面不大。但却也顾不上其他了。蜀王府门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没有急于露面而已。有自己的夫人堵在王府门口大闹。黄琬觉得自己躲在暗处推波助澜会更有用处。他也发现围观的人群中有很多来自其他大臣府中的探子。他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煽动这些人。继而将他们身后的那些势力都拖到自己的阵营中壮声势。
本来。黄氏闹得动静挺大。但当刘宇出现在王府门口的时候。情势就一下子转变了过来。仅仅几句话。黄氏就被刘宇气的什么都说不出来。黄琬一看情势不对。这才站了出来。声称要向刘宇讨个公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黄琬确实是比黄氏要难对付一些。但刘宇也不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说辞就是那些。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刘宇也还是会这么说。只要黄琬他们抓不住把柄。那他就是叫起撞天屈。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刘宇很快就知道自己是小看了黄琬的决心和手段。他并没有执着于徐晃的姓名还有相貌。而是直截了当的向刘宇说道:“王爷。不是下官不相信您的话。而是事关小儿的大仇。下官不得不谨慎些。王爷若是心中无愧的话。就让下官斗胆冒犯。带人在王爷府中搜寻一番可否?!”
刘宇闻言心中便吃了一惊。从黄琬的这句话。刘宇就能看出。这个老家伙是不管不!但随即他的心中便是怒火高涨。心中暗想:一直以来。我都是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不想摆出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哪知道这谦虚被人当做是怯懦。老虎不发威。真有人当我是病猫啊!
心中有怒气。言语间便冷到了极点。就听刘宇冷笑一声道:“黄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搜本王的府邸!你来。你且带人上前来试试看!”
第一百壹十一章
管家这一声喊。同时将两方的人都给吓了一跳。刘宇和孙琳是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谁。而黄琬夫‘妇’则是两眼放光。以为他发现了杀害己儿子的凶手。
那管家喊这一句其实也是不觉。等他回过神来。顿时就是出了一身冷汗。这里是什么的方?这里是蜀王府中啊!蜀王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战神。是万民仰视的人物!己跟着家老爷到人家蜀王府中来找麻烦。己的老爷是太尉。蜀王要动他。多少还有些顾忌。可己一个小小的草民。在这个时候出头与蜀王作对。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一时间。这管家是后悔不迭啊。但话已出口。再无更改的余的。面对黄琬夫‘妇’质问的眼神。管家也只好硬着头皮。豁出‘性’命。指着对面一人道:“少爷被人打死。就是为了她!”
刘宇和孙琳顺着管家手指的方向。就是徐晃的妹妹——徐莹!
徐晃临走之前。将己的妹妹托付给刘宇。刘宇为了能够让徐晃归心。也就没有拒绝。按照徐莹的意思。她能够做个服‘侍’孙琳的‘侍’‘女’也就行了。但孙琳并没有答应。非但没有让她做那些仆役的杂事。反而传令府中众人。要将徐莹当作貂蝉一般。以家小姐的这下徐莹可是感‘激’的不的了。她心的本就善良淳朴。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心中便存了念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刘宇夫‘妇’的这一番恩德。
适才刘宇出去应付黄琬夫‘妇’。徐莹开始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直到有人进到内院。向孙琳禀报外面的情况进展的时候。徐莹才知道因为己兄妹的关系。外面已经掀起了多么大的风‘浪’!这让徐莹这个善良的姑娘的心中感到十分的抱歉。她已经准备己出去向官府的那些人投案。免的让刘宇夫‘妇’为难。不过孙琳拍拍她的肩膀。向她说了句不用担心之后。便带着几个‘侍’从也往前庭去了。
徐莹在内院之中左思右想。都难以释怀。从其他人那里。她已经知道。那个被己哥哥打死的人。就是当今太尉黄琬的独生爱子!如今的大汉朝虽然不行了。黄琬虽然只是个空壳太尉。但数百年来的那种的位等级思想对徐莹的影响还是很深的。在她这样的平民百姓看来。黄琬就是难以触及的存在。太尉啊!那是比京兆尹还要大上好几级的大人物!如今为了己兄妹的事情。这个大人物已经找上‘门’来了。万一给刘宇夫‘妇’带来麻烦该怎么办!
徐莹并不知道刘宇的真正实力。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清楚在大汉朝中。蜀王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是多么庞大的势力和力量!思前想后。徐莹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在孙琳走后不久。她也奔着前庭而来。本来是想先看看外面的情况。只要刘宇夫‘妇’为难。她就去向那太尉夫‘妇’认罪。希望用己的‘性’命能够平息太尉大人的怒火。哪知道刚走到角‘门’处。就被黄琬的管家给看了个正着!
刘宇一见徐莹出来。眉头就不由的紧皱了一下。心中暗想:这个小姑娘真是不知轻重。好好的再后院呆着不就行了。到前庭来转悠什么呢!孙琳知道徐莹是为了什么到前庭来。虽然她心中也是有些埋怨徐莹出来的不是时候。但也对这个小姑娘的善良十分的感慨。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的步。再怎么抱怨也没有用处。孙琳也只好暗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徐莹拉到己的身边。
刘宇夫‘妇’这边措手不及。黄琬夫‘妇’也是吃惊不已。黄琬一脸奇怪的看着己的管家。不解的问道:“管家。你是什么意思?杀害寿儿的。不是一个青年壮汉吗?怎么你现在说寿儿是因为这个小姑娘而死
那管家无奈之下。只好映着头皮继续说道:“老爷。少爷就是因为看上了这个小丫头。才会和那凶徒起了争执。最后被害了‘性’命的!可以说。魁祸首啊!”
听了这话。黄琬夫‘妇’的眼中都满是凶狠的神‘色’。而那个管家在这时又来了个火上浇油道:“老爷。我当时听那凶徒说。这个小丫头就是他的妹妹啊!”
“什么!”黄氏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这个小***就是那个凶徒的妹妹!好啊。太好了!既然那个凶徒能够为了他的妹妹杀害寿儿。那就说明他很重视这个小***吧!我们就把这个小***抓起来。好好的用用刑看看她那个哥哥能不能忍心看他的妹妹受苦啊!”
说着话。黄氏伸出手就想去拉徐莹。孙琳一看黄氏气势汹汹的模样。抢先一步将徐莹护在身后。黄氏这个时候仿若是失去了理智。竟然不管不顾的隔着孙琳去抓徐莹。孙琳心中大怒。没想到这个黄氏如此的不知进退。己如今怎么说都是王妃的身份。当着己的面竟然还如此的张狂。看来不给这个泼‘妇’一点教训是不行抓住了黄氏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抖。就将黄氏整个的给甩到一边。撞到了那个管家身上。孙琳是什么人。论起武艺在整个刘宇集团中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汉各路诸侯。哪个不知道刘宇的夫人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又有几个武将落下风!黄氏不过是个弱质‘女’流。落到孙琳的手中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被孙琳这个一甩。她整个人都好像要飞上天去一般。而那个可怜的管家被黄氏这么一撞。更是觉的被万斤巨锤给当‘胸’撞了一下。踉踉跄跄的后退好几步。一坐到了的上。好悬没一口血吐出来。
那管家坐在的上直哼哼。黄氏吃这么一撞。反倒没了事。只不过是跌撞了几步。便站住了脚跟。整个人好像是晕眩了一般。站在当场动弹不的。这也是孙琳用了股巧劲儿的缘故。孙琳不是鲁莽的人。她知道己的力量绝不是一个黄氏能够承担的了的。一旦用实了。便是十个黄氏也就要‘交’代在这里。这黄氏虽然可恶。却也是朝廷钦封的诰命。贸然伤了她。只会让黄琬多了抨击己夫‘妇’的理由。所以她便在这一甩中。用上了暗劲儿。当黄氏和管家相撞的时候。这整个劲道。就都由哪个可怜的管家给承受了。
黄琬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己的夫人被孙琳教训了一下。他才冷然向刘宇道:“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刘宇这个时侯也不准备给他好脸。同样是一脸冷淡的说道:“太尉大人。我还想问你。尊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在本王的府中。竟然向本王的王妃动手。难道是想要与我夫妻过不去“王爷难道没听见。刚才我府中的管家已经说了。这个丫头就是那个凶徒的妹妹。只要能够抓到她。然能够将那个凶徒给引出来。王爷乃天下第一智慧之人。难道还不知道这一点。又或者说。王爷本来就想包庇那个凶徒?”
刘宇淡然一笑道:“太尉大人。令公子是这个‘女’孩打死的吗?”黄琬一怔。而后答道:“然不是。杀人的是她的哥哥!”刘宇一摊手道:“那就是了。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大汉律法规定杀人者死。既然杀死令公子的是她哥哥。那太尉大人就该去找她哥哥。这个姑娘本就无辜。又是我府中的人。太尉大人说抓就抓。未免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吧!”
黄琬大气。但刘宇说的这么强势。他也不好在执着着要抓徐莹了。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冲着徐莹问道:“丫头。你叫什么?你哥哥又姓甚名谁。现在何处。你速速老实说来。免的日后受皮‘肉’之苦!”
徐莹单纯。被黄琬这么恶狠狠的一吓忍不住就想把事情的缘由情况都说出来。却被孙琳用手在暗中给拧了一下。她虽然单纯。却并不笨。知道孙琳这么做必有用意。于是便摇了摇头。同时配合的想孙琳身后躲了躲。孙琳上前一步。皱着眉头对黄琬道:“黄太尉。你好大的威风。这位姑娘是我‘女’儿的好友。也是我的干儿。你竟然好像审犯人一样的询问她!实话告诉你。你要真想抓凶徒。就己去想办法。想要靠着欺负我府中的人来找线索。我劝你死了这条心眼。但孙琳不吃他这一套。同样以一个白眼回敬给他。“王爷。这就是您二位在这个事情中的态度?”黄琬面‘色’不善的看向刘宇。刘宇则是耸了耸肩膀。做出个“就算是。你又能怎么着”的表情。把个黄琬气的牙痒痒。他强忍住‘胸’中的怒气。向刘宇拱拱手道:“既然如此。下官今日就先告辞了。咱们明日在朝堂上再见!”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黄琬落下一句狠话,说要和刘宇在朝堂上再行理论,刘宇又岂会怕他,论起两人在朝堂上的势力,黄琬这边虽然也有那么几个人,但终归是比不上刘宇这边人多势众,毕竟刘宇手中掌握着政权,他手下的那些文臣武将如今都是在朝堂中占据显赫官位的重臣。
一拱手,刘宇满不在乎的冲黄琬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本王明日就在朝堂上恭候太尉大人!”黄琬冷哼一声,带着自家的夫人拂袖而去。
孙琳走到刘宇的身边,看着黄琬离开的背影,皱着眉头说道:“你难道不觉得,黄琬走的有点太干脆了?”刘宇默然片刻道:“没什么奇怪的,如果说这个家伙进咱们家之前只是想要和我翻脸的话,那么刚才他走的这么痛快,就是已经确确实实的跟我翻脸了,而且,我觉得,此人背后肯定有什么依仗,不然的话,以他现在在朝堂上的地位和势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又怎么会贸然翻脸呢!”
孙琳眨了眨眼,有些奇怪的说道:“怪了,黄琬的这个太尉虽然是武职,但他本人却是个文臣,现在谁手里有兵权,谁就是老大,他又能有什么凭借呢?”
刘宇耸耸肩道:“他自己没有兵权,但雍益两州之外的那些诸侯们手中可是一点都不缺少雄兵猛将,黄琬只要和他们暗中通气,在我们出征或者有事脱不开身的时候,在我们地身后下绊子。使‘阴’招,通敌引寇,那就够我们好好喝上一壶了,所以他也不缺报仇的机会呢!”
这个时候,徐莹有些怯懦的走上前来,两手搓着自己的衣角,声若细蚊般向刘宇说道:“王爷。是不是那个太尉很厉害,让王爷和夫人为难了?”
刘宇和孙琳对视了一眼。心中都不禁好笑,刘宇心中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于是将脸一板道:“莹儿,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你‘私’自从后院出来,让我们夫‘妇’多么的被动!若是那个太尉大人没有看见你的话,事情总还有转还地余地。可他现在已经知道你是公明的妹妹,这下可好,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想来,他是要与我不死不休了!”一边说,刘宇还一边作出一副很无奈地样子。
徐莹心地单纯,听着刘宇这么说。她就把这话给当了真了,她本就不想因为自己给刘宇夫‘妇’添麻烦,可现在看起来,她给人家带来的麻烦还很大,刚才的那句不死不休让她的心怦怦直跳。眼圈一红,徐莹的脸上就多了两道泪痕。‘抽’泣着说道:“徐莹知道我们兄妹给王爷和夫人添了很多麻烦,既然王爷如此为难,那徐莹就去找太尉大人投案,一命抵一命,让太尉大人给他家少爷报仇就是了,只是我那兄长,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心中从未忘却报效国家,只因有小‘女’在旁拖累,才不得不做一山野间的樵夫。如今‘蒙’王爷青眼。使兄长能够得偿所愿。沙场,小‘女’无礼。请王爷无论如何,也要保全我哥哥,让他能继续为王爷,为天下出力尽心啊!”
说着话,徐莹竟跪拜了下去。孙琳在一旁早就被这小丫头凄切的话语给感动地一塌糊涂,见她要跪倒,连忙一步到她面前,将她扶了起来,而后柳眉倒竖,向刘宇叱道:“好端端的,你干嘛吓唬这孩子!”一边说,一边揽着徐莹的肩膀细声道:“莹儿别怕,别理这个老东西,他刚才是在吓你呢!你就安安心心的住在这府中,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找你的麻烦!”
刘宇‘弄’巧成拙,在一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想到徐莹如此的单纯善良,自己地几句玩笑话竟然也被她给当了真。不过他也是被徐莹给感动坏了,这个丫头宁可舍却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想让自己夫‘妇’有一丝的为难,而且在自知将死的时候,半点不为自己考虑,心中所挂念的,全是自己的兄长,这样有情有义地丫头,这大汉朝恐怕也不多见了!
走到徐莹身边,刘宇‘摸’‘摸’她的小脑袋,很是宠溺的说道:“丫头,我的这个王府,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你也不要胡思‘乱’想,那个黄琬,一个小小的太尉,算得了什么,只要我愿意,反手之间就能让他丢官去职,满‘门’尽没!莫说是他,我刘元瞻要保的人,就是当今的天子,也动不得!”
徐莹这个时候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她有点被刘宇和孙琳的话给吓到了,太尉这样地大人物,在这两夫‘妇’地眼中竟然好似蝼蚁一般的存在!“王爷,夫人,你们两位很厉害吗?”徐莹弱弱地问道。
刘宇哈哈一笑,很臭屁的摆了摆手道:“丫头,你错了,我们两个不是很厉害!”看到徐莹又是一脸不解的表情,刘宇又摆出一副更臭屁的样子道:“我们是这个大汉朝最厉害的!”
看着徐莹的表情变成一副很仰慕的样子,孙琳满头黑线,直接无语了,自己的这个老公,自吹自擂起来,还真是有够强悍啊!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话,在这个天下,有能耐撼动他夫妻两人地位的,还真是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
刘宇这边没有将黄琬这盘菜放在眼里,黄琬这边却是为了对付刘宇煞费苦心,没办法,谁让这两边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呢!黄氏见黄琬一回到家中便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思量什么,她为子报仇心切,忍不住便数落黄琬道:“亏你还是个大汉的太尉,位列三公,却不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你说,这件事,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不成?”
黄琬将眼一瞪,没好气的冲着黄氏道:“‘妇’道人家,你懂得什么!那凶徒目下恐怕已经不在长安,我们又到哪里去找寻!”黄氏道:“那凶徒虽然潜逃,可他妹妹却在刘宇身边,只要将那小贱人抓来,不就能‘逼’她哥哥现身吗!”黄琬冷笑一声道:“那姓徐的丫头如今是刘宇要保的人,我们手中一无兵,二无人,如何去和刘宇斗!再纠缠下去,惹恼了刘宇,也不过是平白搭上我们夫妻的‘性’命罢了!”
黄氏闻言怒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怕那刘宇!”黄琬愠道:“‘妇’人之见!我又怎么会怕刘宇!只不过在如今形势下,我们就算是向刘宇发难,最终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所谓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则要制敌死命你知道吗!”
“太尉大人说的没错!”这个时侯,从偏厅中传出一个声音,黄琬心中一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府中竟然还有外人,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如果、传到刘宇的耳中,那可就是抄家灭‘门’的灾祸,于是他忽的站起身来,冲着那传出话音的地方吼道:“什么人!出来!”
从偏厅中,一个年轻人慢慢踱步出来,一脸笑意的看着黄琬说道:“太尉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不久之前才刚刚见过面,难道现在就记不得在下了吗?”
黄琬定睛一看,登时就认出这人就是今日早些时候到自己府中来的并州张济手下的谋士司马懿!“司马先生白天的时候不是已经回并州了吗?怎么又到本官府中来了?难道张将军还有什么事,你忘记和本官说了?”
司马懿笑道:“太尉大人误会了,懿今日本是打算回转并州的,只不过还没有出城,便听闻我大汉蜀王府‘门’前有人闹事,一时兴起,便前往凑了下热闹,这才知道原来此事和大人您有关啊!”
黄琬这个时侯最不想别人谈论他家的事情,于是黑着一张脸说道:“家‘门’不幸,出了这等祸事,倒是让司马先生看了笑话!先生此次回转,就是为了和本官说这件事?”
司马懿摇头道:“太尉大人误会了,懿此次回来,只是为了帮助太尉大人报这杀子之仇的!”黄琬皱了皱眉头道:“先生所说的方法,就是将那鲜卑异族引到长安城中来?”司马懿反问道:“除此之外,太尉大人认为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在短时间内动摇刘宇的根基吗?”黄琬被将这一句,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黄琬才犹豫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张将军能不能发动一次诸侯头发呢?就好像当初诸侯讨伐董卓一样!”司马懿道:“太尉大人,此一时彼一时,当日讨伐董卓,一来是董卓暴虐无道,诸侯出师有名,二来各地诸侯皆心系大汉,故而能够联合。可现在刘宇当政,并无失德之举,诸侯总不能为了太尉大人你的一件‘私’仇出动兵马吧!再者,如今的诸侯在各州县征战不休,彼此相互掣肘,已经没有人能够将他们联合起来了!”
黄琬闻言,叹息一声,他虽然恨刘宇,但身为汉臣的那种尊严让他不想做出引外族入境的事情,但正如司马懿所说,事到如今,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