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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獠羽     三国之男才女貌txt下载     三国之男才女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洛阳惊变

    李林对于刘宇的判断并没有错误,刘宇怎么可能如此好说话的将那些乌桓俘虏送还给蹋顿呢?

    右北平郡,无终县城,北伐军驻地,别不司马张林正和乌桓使者办理交接俘虏的事宜。

    “张将军,这、这…”乌桓使者惊讶的指着张林所要交还给他的俘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原来,刘宇交给他的俘虏,只有一群面色惨白的妇女,还有尚在襁褓中,最大不超过四岁的婴孩儿。

    “使者大人,”张林摆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道:“这些就是我们从柳城得到的俘虏。哎呀,当时带着他们撤退的时候山路难行啊,结果有不少人都不幸葬身在山谷之中了。你大概也知道了吧,连我们的公孙校尉都失足跌落山崖,俘虏们能剩回这么多就不错了。”

    乌桓使者被张林的一番狡辩之词气得脸色通红,可偏偏说不出什么,毕竟人家能将这些俘虏交还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哪里论得到自己来挑肥拣瘦呢。

    悻悻的拜谢了张林,乌桓使者带着一群妇孺回转辽西郡城,他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只剩下四岁不到的幼儿了,但雏鹰终归使能够长大的,而且能生孩子的女人们也都回来了,乌桓至少不必再去担心后继子嗣的问题了。

    但是,刘宇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仁慈吗?如果乌桓使者知道他所带回的妇女们都已经和正常女子不一样的话,大概他会马上翻回头找刘宇拼命吧。

    蓟城,刘备宅院。“大哥,我们在无终的人已经查清楚了。”大厅里响起的,是张飞的大嗓门。“刘宇确实已经将他手里的那些乌桓俘虏全部放回辽西了,只不过,那些俘虏中,只有一些不足四岁的幼儿,而我们当日从柳城撤军时看到的那些比较大的孩子,如今却已经不知去向。”

    “唉!”李林听完之后,长叹一口气道:“好个刘元瞻,好毒辣的算计。不用说,那将数千孩童,如今恐怕已经不知埋骨何处了。”

    “子远是说,刘宇将那些五岁以上的孩童,都杀死了?”刘备吃了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李林点点头道:“当是如此。刘宇此人,果然手段狠辣,不过这计虽毒,却能保我大汉边境十几年的平安。”

    看到刘备一脸茫然,李林继续解释道:“主公,乌桓不比我大汉人多势众,他们部族中的子息本就不是十分昌盛。而其中的精壮士兵,更是只有一、二十万而已。此次二张造反,乌桓在旁相助,几仗下来,损失有五六万之众。此时蹋顿将要抵抗鲜卑对辽西、辽东的侵犯,手中兵马本就已经捉襟见肘,若他还想入侵我朝边境,那势必就要在子辈中征调新兵,这也就是为什么蹋顿不顾一切的想要讨回那些妇孺。可如今刘宇送还给他的,都是些四岁以下的娃娃,在这些孩童长大从军之前,辽西乌桓再无余力犯我大汉了。”

    刘备恍然,继而面带不忍的说道:“乌桓与我朝虽是敌国,但百姓何罪,孩童何罪?刘元瞻素有善名,奈何竟作此大伤天和之事,即便是为了朝廷,却也是让人难以苟同。”

    李林宽慰刘备道:“主公宅心仁厚,有宽仁厚德之心,对此等毒计自然不喜。不过主公却要小心这刘元瞻,他日此人必定是主公之劲敌!”顿了一下,李林又向张飞问道:“三将军,那俘虏中的乌桓女子并无异样吗?”

    张飞圆睁环眼想了一想道:“并非毫无异状,那些女人大都面色惨白,精神萎靡,据我们的人说,张林似乎在几天前在这些人的饮食中放了一些什么东西,而后那些女子们便腹痛如刀绞,惨呼了两夜,方才恢复了些许。”

    “唔,”李林的脸色凝重起来,想了一想,吩咐道:“去,将沈怀沈郎中请来!”

    少顷,沈怀来到帐中,向众人行礼之后,李林便问道:“沈先生,,林此次请先生来,是因胸中有一惑不解。不知先生是否有方法,令女子失去生育能力?”

    沈怀脸色一变,声音中带着恼意的斥道:“军师为何有此一问?莫不是想要做什么欺心之事?”

    李林连忙笑道:“柏槐(沈怀的字)想到哪里去了,林怎会有那龌龊的心思,某只是问一问,是否有这种方法,并非是要让柏槐去做设么伤天害理之事。”

    沈怀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点,沉思片刻道:“若要让女子不能生育,方法甚多,单是药方,就有数种之多。”

    李林跟着问道:“那吃药之后,女子会有何反应呢?”沈怀答道:“肚腹如刀绞,下身便血不止,盖因经血错乱,故不能生育尔。”

    沈怀还在这里背诵医典,刘备三兄弟却已经相顾骇然。关羽的两只丹凤眼猛地射出两道寒光,怒声道:“这刘宇竟然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当真该杀!”

    李林却在一旁摇头嗟叹道:“辽西乌桓自此元气大伤矣。就算是为了我大汉社稷,行此毒计,也未免太过了吧?!难道这刘元瞻与乌桓有仇不成?”

    “我和乌桓可没什么仇怨。”蓟城外的征北元帅行辕中,刘宇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向李钧说道。“我之所以让云封下此狠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乌桓此次归附,不过是迫于鲜卑的压力,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丢卒保车的,而在他们的心里,却从来没把我大汉当作一回事儿。”

    看到李钧的脸上还是隐然有不忍之色,刘宇的语气也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若是治平之世,我就是费上十年的时间,也必然以教化怀柔之策来收揽异族民心。不过如今朝廷局势日益变幻,我朝元气大衰,哪里还有余裕去宣扬什么教化德行,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但该果断的时候,就绝对不能妇人之仁。”

    李钧叹口气道:“某也知主公的一片苦心。只是担心杀戮过盛,有违天和,恐怕将有折寿之罚啊。”

    刘宇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若是因此而折损寿数,我也没什么话可说。”其实他心里是在想:折损寿数?开什么玩笑,封建迷信思想害人不浅啊。

    笃信唯物主义的刘宇压根儿就不在乎什么天和不天和的,反正事情已经做下了,那么再说什么都晚了。

    如今,乌桓已经再次归顺,张纯兄弟也已授首,公孙瓒虽然丧命,但他的手下基本上都已经被救了出来,整个北伐的所有目标都已经圆满达成,而刘宇也准备马上回师洛阳,毕竟离汉帝驾崩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了。

    “武将军,本帅昨日已经下令,各州兵马仍回各州驻防,为何青州兵马至今还没有从无终撤回呢?”中军大帐,刘宇皱着眉头向青州校尉武安国询问道。

    “启禀元帅,”武安国躬身答道:“末将昨日奉元帅将令,本是打算即刻带兵南归,不过,昨天夜里,末将已得到我家刺史大人的书函,刺史大人与右北平太守刘备大人有旧,闻知刘太守上任伊始,手中兵马不足,于是便命末将暂留右北平郡,以助刘太守保境安民。”

    刘宇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想起,青州刺史田楷当年在黄巾之乱的时候,确实是欠了刘备一个天大的人情,如今暂将青州的部队借于刘备,协助其镇守右北平郡,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刘宇心中暗道:田楷啊田楷,你的这五千人马可就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刘备借东西,什么时候还过?

    尽管知道刘备截下这五千青州人马实属居心叵测,但这青州人马如今已经不归刘宇管辖了,他们的调动布防都是本州刺史说了算,所以刘宇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听之认之,就这样,刘备在得到了公孙瓒的五千白马骑兵之后,又将五千青州兵纳入囊中,手握一万雄兵的他,终于开始迈出实现自己野心的第一步。

    汉中平六年,二月初,朝廷北伐乌桓以大获全胜而告终,征北大元帅刘宇在与乌桓和谈之后,拔营起寨,凯旋回师,只不过,细心的人都会发现,刘宇这一次的回师,行军速度之快,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六天后,黄河渡口,连着几天急行狂奔的汉中骑兵总算是趁着寻找船只的空当休息了一会儿,长时间的急行军让没一个士卒都感到有些吃不消。

    刘宇也是人,这样连续的急行军下来,他也是浑身疲敝,但望着面前的黄河,刘宇脸上的焦急远远盖过了疲惫。

    希望能够赶得及!刘宇心中默默叨念着,而他握紧成拳的手中,正握着一张字纸。那是六天前由京师送来的加急密报。密报上只有孙琳亲手所写的几行字:汉帝病危,京师将有大变,家中亦有小事,望速率军回师!

    抬头看向西南的天空,刘宇的嘴角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八年了,汉朝的天下,终于要变了!

第二十一章 混乱的时局(上)

    洛阳城,入夜,随着汉灵帝的突然病倒,原本隐藏在和平表象之下的种种矛盾骤然爆发出来。京师的百姓们虽然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但他们似乎也都闻到了京师中弥漫着的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皇宫,懋德殿外,何皇后正在紧闭的殿门之外,大肆发泄着怒火。“混帐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皇后!是大汉天下之母!你一个小小的常侍竟然敢阻挡本宫进殿探望皇上,难道你想要造反谋逆不成?!”这何皇后本是个颇有颜色的美女,不过盛怒之下,她那扭曲的娇颜,反倒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此时在殿外把守殿门的,正是西园新军统领蹇硕。面对何皇后的怒火,他却是丝毫不着恼,一张略显发福的脸上,挂满了“职业化”的笑容。

    “皇后娘娘,”蹇硕一脸微笑,心平气和的说道:“不是小人吃了豹子胆,敢挡娘娘的驾,而是皇上已经有了旨意,他老人家现在龙体不适,不想见任何人。小人奉旨把守殿门,哪里敢违逆陛下的圣旨呢,皇后娘娘还是暂且回宫,不要再为难小人了。”

    蹇硕的话倒是在理,不过他越是解释,何皇后的怒火就越是高涨,到最后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了。何后生气不是没有理由,也不是无视圣旨,故意为难蹇硕,而是她早就已经从宫里的自己人那里得知,十常侍里的张让等几个人现在就在这懋德殿中。

    既然说不通,那就硬闯。何皇后也算是豁出去了,在这个皇帝随时可能驾崩的敏感时刻,她身为皇后却不能守在殿内,这对于自己日后的处境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倘若那些该死的阉宦趁着皇帝病危的时候落井下石,操纵皇帝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一方的事情来,那自己可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利益驱使着何皇后不顾一切的推开蹇硕,迈步就要推开殿门,可没想到刚到门前,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定睛看时,何后背上不禁泛起一层冷汗,原来,刚才侍立在殿门两侧的护卫将他们的腰刀挡在了何后的面前。

    “你、你们….”何皇后本就是深闺女子,平日里哪里见过这等刀光剑影的架势,她本来以为凭着自己皇后的身份,肯定不会有人敢于阻拦,哪成想,这殿前的侍卫似乎根本就不买她的帐。面对明晃晃的钢刀,何后的气焰就被吓掉了一半,语气也没有刚才的那样强硬了。“本宫下旨让你们闪开!你们想抗旨吗?”

    皇帝的话叫做圣旨,皇后的话叫做懿旨,懿旨虽然赶不上圣旨,但若是违逆的话,却也是重罪。何后本希望能靠着自己的懿旨吓退门前的侍卫,哪知刚才被她推开的蹇硕此时又笑嘻嘻的来到旁边道:“娘娘,这些人并不是以前的那些御林军了,他们都是陛下精心挑选的西园新军,在他们的眼中,遵圣旨,守军令,却实在是不认娘娘的懿旨,还请娘娘莫怪啊~”

    蹇硕的语气中颇有一股讥讽的味道,何皇后被他明嘲暗讽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她总算还知道如今这懋德殿外的形式实在是对她不利,再继续僵持下去,只会徒招羞辱。好女不吃眼前亏,何皇后重重的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带着自己的亲信们回转寝宫,而后又命人去大将军府报信,让她的兄长为自己做主。

    懋德殿内,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形销骨立的汉灵帝气息奄奄的躺在龙榻上,最得他信任的张让在一旁精心伺候着。这张让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对于汉灵帝,他却的确是忠心不二的。汉灵帝病重,其他人都只想着如何能趁着这个机会扩充自己的势力,真正为刘宏的身体着想的,却没有几个,而张让,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的一个。所以,也难怪汉灵帝都要咽气了,也只是和张让最为亲近。

    适才何皇后在殿外大闹的情况,汉灵帝君臣在殿内都听得一清二楚。刘宏在恼怒之余,心中也升起阵阵悲哀:“阿父啊,你看看,朕还没死呢,她就开始骄横跋扈,不可一世,倘若朕死了,她们何家还不得翻上天去!”汉灵帝心神激荡之下,一口浊气涌上喉头,猛地趴在床榻边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张让连忙在一旁为汉灵帝轻轻捶背,助他理气,一边说道:“陛下,龙体要紧,莫要为了一点儿小事让病情加重了!”

    “小事?”好容易缓过一口气的汉灵帝脸上闪露出一丝苦笑:“阿父,这还算是小事吗?她们何家如此专横跋扈,你说,朕怎么能放心的将这皇位传给协儿?”

    汉灵帝一直想要把皇位传给二皇子刘协,这点身为心腹的张让倒是很清楚,不过如今刘协才刚刚十岁,还是一个小孩子,试问这偌大帝国的最高位置,他能坐的稳吗?其实汉灵帝也是无可奈何,他本来以为凭自己的身体,再逍遥上十几年不成问题,哪知道病来如山倒,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的病情就到了近乎无可挽回的地步。如今他虽然传为给刘协的初衷不变,但却已经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本来,太子和二皇子谁能成为下一任皇帝,张让并不是十分关心,毕竟他是内廷的官员,这些年大权在握,着实搜刮了不少钱财,新君继位,风头好的话,自己还可以继续在内廷作威作福,万一风头不好,凭自己的势力,保全身家性命到益州去做个富家翁,却也逍遥自在。

    不过,掌控权力的那种美妙滋味,就像后世的冰毒一样,让人尝过之后就欲罢不能,如果能够争取的话,张让还是希望能够继续把持这天大的权势。

    太子的身后是何家集团,他若继位,按照这些年内廷与外廷的不良关系来看,张让等人铁定是吃不到好果子的。

    二皇子刘协就要单纯的多,他的母亲王美人几年前就被何皇后秘密用药酒毒死在宫中。虽然一直有董太后维持,但董家的子孙偏偏个个上不得台面,对何进来说最多也就是癣介之疾,不足为虑。若是辅佐他成为皇帝,那还不是由着内侍们摆布。所以张让对于拥立二皇子还是很热心的。

    只可惜,热情虽有,实力不足。宦官集团如今虽然表面光鲜,真正的力量却已经远远不如外臣了。党锢之乱之后,东汉士人曾一度低调行事,但暗中却在积蓄实力,多年来,以大将军何进、司空袁隗为首,大量文武人才都慢慢的占据了朝中的关键位置,此时宦官们最大的依靠汉灵帝又朝不保夕,他们想要和外廷众人硬拼,根本就毫无胜算。

    对于这一点,刘宏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更加的烦心,病势也越发沉重了。

    今天汉灵帝旧事重提,张让反复思量无计之后,终于向汉灵帝说道:“陛下,如今大将军一族势大,单凭老奴等人,是万万护不住二皇子的。”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张让如此明确的说出来,汉灵帝还是感到一阵失望,禁不住又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张让待汉灵帝呼吸平畅之后,却又说道:“陛下,老奴等人虽然力有未逮,但陛下若能拉拢一人辅佐二皇子,那朝中之事必可迎刃而解。”

    汉灵帝虽然昏庸,但也只是不把心思用在正事儿上,事实上论聪明才智,他还要比汉桓帝强上几分。张让话一出口,刘宏就略微皱了皱眉头说道:“阿父说的,可是广阳侯刘宇?”

    “不错,”张让连忙点头道:“广阳侯才德卓著,名重海内,此次又率兵平定乌桓之乱,实在是有大功于社稷。再者,广阳侯在京师之中,交友甚广,若能有他在外廷支持,老奴等在内廷维护,那么就算何家发难,二皇子的皇位也能万无一失。何况广阳侯乃是宗室至亲,自任二皇子师傅以来,言行间,对二皇子甚是喜爱,仿若己出,陛下只需将广阳侯召回京师,委以托孤重责,再以宗室亲情感之,令其写下毒誓,辅佐二皇子登基,到时,以广阳侯的为人,必然不会再生出叛逆之心了!”

    汉灵帝从张让说话的时候起,就一直没有吱声,等到听了张让最后这几句话,刘宏默然半晌,长叹一口气道:“阿父所言,俱在情理之中。要说当世还有谁能够保住协儿皇位,当是刘宇莫属。唉,朕素来担心,以刘元瞻的才具,岂是久居人下之辈,朕若在,尚可压服,朕若崩,无论是协儿还是太子,都将无法驾驭于他。本来打算协儿长大一些,再议废立太子之事,可如今…唉,就依阿父之言,希望刘宇能念在师生之情,宗室之谊,不会再起不臣之心吧。只不过,不知朕这身子,是不是还能等到他回来。”

    张让马上躬身说道:“陛下放心,老奴这就安排人,六百里加急,将刘宇召回京来,以免误了皇上大事。”

    刘宏微微点点头道:“书写圣旨之事,就交由阿父去办吧。记住,去颁旨的时候,一定要把京畿防卫的虎符金牌带给刘宇,自他回京之日起,京畿以及司隶的军事防务由他全权节制,一应将校皆尊其令而行!”

    汉灵帝的旨意,标志着皇权一派与大将军一派的决裂,而尚且不知自己的权力被刘宇完全取代的何进,也召集了所有的心腹部将,在大将军府中暗暗筹划着。

第二十一章 混乱的时局(下)

    洛阳城,大将军府,就在汉灵帝和张让商议将刘宇速速调回的时候,大将军何进也召集了自己的手下,在府中的密室里商议该如何应对眼下的时局。

    “大将军,”已经成为何进首席幕僚的荀攸先开口说道:“听宫中的御医说,此次皇上的病情,很是严重,多日来虽经药石诊治,却毫无起色,反而有日渐加重之势。所以,以某看来,陛下龙驭之期恐怕不远,大将军当早作谋划,以便日后能够取得先机啊。”

    “公达所言不错。”何进沉声道:“某此次请各位前来,就是为了商讨一下我们日后的行止。”说道此处,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后娘娘也从宫中传来消息,张让等一众阉党最近在宫中越加肆意妄为,似乎有蠢蠢欲动之势。”

    袁绍从越众而出,情绪激昂的说道:“这帮阉宦自前朝以来,就是朝政倾颓的罪魁祸首,十几年前,窦大将军和陈太尉曾经筹谋除掉这个毒瘤,可惜功亏一篑。如今大将军神武明睿,深得天下士人之心,位望不下于昔年陈、窦两位大人,若能趁此时机铲除奸党,革清朝中冗弊,则天下幸甚,社稷幸甚,大将军亦将留名青史,成一代中兴辅臣之名!”

    袁绍的一番话,说的何进欢心不已,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微笑,嘴巴有咧到耳朵上去的趋势。正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自己竟然有这么辉煌的前程,何进的心就不争气的怦怦狂跳,从没有过的豪情充满胸臆,可就是没想到,他不过是个杀猪的屠户,有什么本事能让天下那些眼高于顶的士子们归心。可怜何进已经成为被袁家摆布的棋子,自己却还做着春秋大梦。

    因为身体里热血沸腾,何进刚想再讲上几句振奋人心的场面话,就见一个亲信匆匆的拿着一封密封好的书函走了进来。将密函拿到手中,一看封皮上的印记,何进就知道这时宫中何皇后送来的文书,心下疑惑,不知宫中出了何事,待拆开来就着烛火仔细一看,顿时气得他头上青筋直跳,胸中怒火滔滔,猛地一拍桌案,切齿道:“这些阉宦好生大胆!难道以为我们何家是好欺负的吗?”

    看到在座之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何进就将何皇后今天在懋德殿外受的那一肚子委屈向众人分说了一遍。而后,他又皱着眉头道:“没想到那些阉宦竟然更调了宫中宿卫,如今整个内廷落入他们手中,出了十常侍以外,连皇后娘娘都见不到陛下,这,这可如之奈何?”

    荀攸急声道:“大将军,事不宜迟,奸党已经开始有所行动,若是一直由得他们这样把持内廷,将皇上与外界隔绝,万一做出什么篡君矫诏之事,对大将军不利的话,我等士人将无出头之日矣!为今之计,大将军当立即征调京畿卫戍之兵进驻京城,同时严密盘查出入人众,隔绝奸党与其他州郡之间的联系。至于蹇硕驻守内廷的兵士,一时却也动他不得,不过,这禁宫廷卫本是骠骑大将军掌理,而如今刘元瞻征北在外,按我朝规制,其职权当由大将军您代掌。蹇硕所调者,必是西园新军,既如此,明日大将军即可书写军令,调动袁校尉带领手下西园新军一同驻防内廷,威慑奸宦!若是十常侍反对,那就更好,正可借机将蹇硕的兵马一同驱逐出宫廷,到那时,大将军可无肘腋之患矣!”

    “好!”何进本身是个没主意的人,但他知道荀攸是个智者,而且适才所言之策,条缕清楚,件件切中时局,所以便照章全纳,准备反击十常侍。

    “大将军,还有一事,现在也是刻不容缓的。”就在何进刚松了口气的时候,荀攸突然又冒出一句话。

    “公达有话不妨明讲。”何进稍稍有些不耐烦,他是个屠户出身的粗人,对于文人那套故作姿态的样子实在是很不喜欢。

    “大将军,其实奸宦一党对我等威胁并不大,我所顾虑的,乃是骠骑将军刘宇!”荀攸皱着眉头说道。

    “刘元瞻?”何进有些惊讶:“他是宗室中人,当不会相助奸党,祸乱社稷啊。”

    荀攸微微摇头道:“人心隔肚皮,殊难预料。刘元瞻为官以来,与十常侍似乎颇有牵连,虽然并无实证,但种种迹象却也令人怀疑。如今乃是天下更易的关键时刻,若是刘元瞻回京,分了大将军的权势不说,他若真的和奸党串通的话,我等就将万劫不复了!再说,大将军,这刘元瞻本就是个不甘寂寞,野心甚大的枭雄之辈,他若回京,难保不会与大将军争夺大权,这样一个人,大将军能放心让他回来吗?”

    何进听得背上浮起一层冷汗。刘宇的本事他也很清楚,虽然他一直对自己估计过高,但就是这样,他也自知,无论是才德,还是名望,他比起刘宇都要逊上一筹,如果真的是由刘宇和他作对,何进自己都不看好自己。

    看到何进眉头紧皱,荀攸却又微笑着宽慰他道:“大将军勿忧,若是刘元瞻此时尚在京中,我等难免需费上一番工夫,不过天幸此人如今出征未归,虽然几日前有军报传来,说他已经平定北疆,正准备回京,但路途遥遥,现在他恐怕尚在冀州境内。大将军可即刻行文三道,一道往冀州,令冀州刺史务必以劳军休整为名,拖住刘元瞻,另外两道文书则分别发往汜水关和虎牢关,就以京师戒严为名,将刘宇挡在关外。等到太子继位,再将刘宇放入京中,彼时大位已定,玉宇澄清,他刘元瞻就是有天大的怨气,也是无处发泄的!”

    “好!”何进闻言,精神一振:“就依先生所言,事不宜迟,我马上去写文书!”

    何进在那里准备阻拦刘宇的文书,皇宫中的张让却也将书写好的速召刘宇回京的圣旨,以及总领司隶京畿兵马大权的虎符印信郑重的交到常侍左忠手中、“左常侍,这圣旨兵符关系到你我众人的身家性命,富贵前程,六百里加急,务必在三天之内亲自交到骠骑大将军手中!谨记!谨记!”

    左忠也是一脸毅然之色:“大人放心,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也要将这圣旨在三天内送到刘侯爷手中!”

    在这一刻,皇帝、宦官、外戚,三方势力同时将视线的焦点集中在了足以影响整个时局变化的刘宇身上。不过,不论是张让,还是荀攸,他们都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刘宇在京城的情报力量还有刘宇麾下汉中铁骑的行军速度。就在两路人马都以为刘宇的兵马还在冀州的时候,身为焦点人物的刘宇,却已经率领大军渡过黄河,连夜来到了汜水关。

    其实如果按照刘宇从北地回来的行军规律来说的话,大军在汜水关稍事休整之后,就应该继续启程,赶在天亮之前回到京师。不过在这里,刘宇做了个会带给他一点小麻烦的的决定。

    连续不间断的强行军,让益州兵马很是疲惫,因为已经进入了司隶地界,刘宇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考虑到士兵们的身体,刘宇最终还是决定,让士兵们在汜水关好好休整一夜,等到明天一早,再过虎牢,进京师。

    就在益州兵马庆幸终于能好好睡上一晚的时候,何进的使者已经带好公文,匆匆的离开了洛阳城,而左忠因为要避开何进的耳目,所以竟比对方晚了几刻出城….

    第二日,日头刚刚升起,精神饱满的益州兵马就再次上路,向虎牢关方向行进。

    骑在马上,刘宇一方面为自己能够赶在汉灵帝归天之前回来感到庆幸,但他同时也为如何制定日后的策略而烦心。本来他是打算趁着汉灵帝病重的时候,找个借口返回益州,静观董卓上演的那场好戏的,不过没想到汉灵帝比历史上早了两个月病危,如今自己恐怕已经卷进了京师的这谭浑水之中,要想全身而退,只怕是要费些工夫了。

    他正在心中筹划,忽然前军一阵骚乱。赵云马上下令止住行军,刚想喝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前军的张林提着一个人急匆匆向这边走来。

    “元帅,”张林将那人扔在地上,拱手禀报道:“我军刚才行进之时,真好碰见此人向东而行。本以为他只是个过路之人,没想到此人见到我军旌旗,马上就掉头想往回跑。末将觉得他可疑,就将他抓住审问,结果从他身上发现了这两封书函!”

    刘宇沉着脸从张林手中接过书函,他在心里已经预感到京师之中已经有人对他下手了。

    展开书信一看,刘宇的眉毛渐渐的竖立起来。待看完两封书信,刘宇冷笑一声,顺手将这两封书函分别递给身后的赵云、李钧两人,同时,向左右亲兵做了个手势,亲兵会意,当即将那尚且瘫坐在地上的何府家人拎起来,向路旁的荒野走去。

    “全军前进,目标,虎牢关!”刘宇沉声下令道。何进,你竟然想凭着这么一张小小的文书阻拦我?太幼稚了!

    不到半日,益州兵马赶至虎牢关下。而此时的虎牢关,关门紧闭,吊桥高挑,关上兵士皆全副武装,一阵冷风吹过,阵阵肃杀之气,在关前荡漾开来。

    PS:补昨天的

第二十二章 挡路者死

    面对着紧闭关门的天下第一关,刘宇的情绪上并没有出现太过激烈的反应。毕竟对方的底牌已经被他所知晓,剩下的,就只是饶有兴致的看戏罢了。毕竟何进有底牌,他刘宇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手里面没有货呢?区区一个虎牢关,在别人眼中,也许是牢不可破,不过,对于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的刘宇来说,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

    刘宇的手轻轻一扬,身旁的一名亲兵会意,纵马来到虎牢关前,大声呼喝道:“呔!关上的人听清了!征北元帅,骠骑大将军、广阳侯刘宇刘元帅率得胜之军回师京城,尔等速速打开城门,迎候大将军!”

    一连喊了两遍,就见虎牢关上旗幡闪动,紧接着,便有一群身着将甲的军官出现在关城之上。

    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关上的旌旗,就见上面是个大大的“徐”字。刘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总算是想起现在的这个虎牢关主将好像是个叫徐礼的人,不过虎牢关一直归大将军何进管辖,所以这个守将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刘宇心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时,徐礼已经在城头上向下喊话了。说起来,徐礼现在心里也很是吃惊,昨天夜里,大将军才派人送来密函,说是让自己关闭虎牢关,尤其是如果遇到刘宇回师的话,要不惜一切的将他阻挡在虎牢关外。阻拦时间不会太长,只需要坚持半个月而已,如果能够完成任务的话,就会将他提拔为副将!

    徐礼当然知道刘宇的威名,他也绝对不认为自己把守的虎牢关能够阻挡刘宇半个月,不过,就在他踌躇的时候,那个使者又给他吃了个定心丸。“虎牢关是大汉的关隘,骠骑将军就算万般不愿,也绝对不敢私自攻打朝廷的关卡。更何况征北军现在应该还在冀州,所以徐将军根本就不必顾及什么。”

    这下,徐礼心动了,丰厚的奖赏,不大的风险,这样的好事,他又怎么会推辞,于是信誓旦旦的向使者表示,自己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一定会把刘宇牢牢的钉在关外。

    这本来只是一句场面话,但万没想到,征北大军今天竟然就会出现在虎牢关外!

    此时的徐礼已经骑虎难下,因为使者临走之时,曾经暗示过他,守住了固然有赏,但若守不住,耽误了大将军的大计,那就提着脑袋去向大将军谢罪吧!

    无奈之下,徐礼只好探头喊道:“城下来者何人?”刘宇的亲兵不耐烦的又把刚才的那些话重新说了一遍。其实徐礼看到城下军队的旌旗之后,就知道来的肯定是刘宇,毕竟虎牢关前面还有一个汜水关,如果这支军队是冒充的话,那么他们根本连汜水关都过不来。

    不过在这个当口,徐礼也只好装瞎子不认账,硬着头皮喊道:“胡说!刘大将军刚离开幽州还不到十日,按路程应该还在冀州,怎么可能来到我虎牢关?你们到底是哪里的贼人,竟敢到此来诈取关城!可速速离去,本将军可以不予追究!”

    这话说的就有点不伦不类了,既然把城下的部队说成是诈城的贼人,身为朝廷守关将领竟然说出只要退兵就绝不追究的混帐话,可见这徐礼真的是已经急得开始说胡话了。

    刘宇一直兴味盎然的看着徐礼在那里胡扯,不过听到这个份儿上,再折腾下去指不定会弄出什么笑话呢,于是一带马,悠然来到关城之前,手中马鞭遥指徐礼道:“虎牢关守关校尉徐礼!怎么,上任不过半年,连本将军都不认识了吗?”当时徐礼领命前往虎牢的时候,按照礼制,曾经去拜见过分管京畿司隶一半兵权的刘宇,所以他还是认得刘宇的样貌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再装傻可就不像话了。

    没奈何,徐礼只好在城头之上深施一礼道:“原来真的是骠骑大将军!末将虎牢关校尉徐礼见过大将军!末将甲胄在身,还望大将军恕我不能全礼之罪。”

    “无妨,”刘宇大度的一笑:“徐校尉,现在你已经知道是本帅了,怎么,还不马上开城门吗?”

    徐礼面色尴尬的回道:“大将军,不是末将大胆,敢阻拦大将军的兵锋。只不过,昨日末将接到何大将军的军令,说是京师戒严,着令司隶各处关隘闭关,半个月内,任何人等不得放行通过。末将有军令在身,实在是不敢开城让大将军您的部队过去啊!”

    刘宇手下的军兵听到这里,脸上都露出愤怒的表情。自从他们跟随刘宇以来,攻城拔寨,无有不克,何时被人如此阻拦过。赵云和张林也是愤愤不平,自己的部队明明是得胜还朝,可到了京师门户,却被拒之门外,这口气如何能让人咽的下去!正想发作,却被李钧止住。看了看刘宇,李钧摇着羽扇说道:“两位不必急躁,看主公的样子,必然是成竹在胸,我等且静观其变即可。”

    果然,刘宇听了徐礼的冒犯之词,还是没有动怒,脸上依然带着微笑道:“徐礼,我来问你,你所奉的,是皇上的圣旨呢,还是何大将军的命令?”

    徐礼不明所以,随口说道:“末将是奉了何大将军的将令,才闭关禁行的。”也难怪徐礼会不假思索的回答,自从何进当了大将军之后,大汉的所有军令就是都是出自大将军府中。至于汉灵帝,人家怎么可能有时间管军务!

    听了徐礼的回答,刘宇点点头道:“这样就是了。”说着,他的面色一肃,沉声道:“本帅乃是骠骑大将军,皇上有旨,这京畿司隶的军务,由我与大将军共管,凡事皆以圣旨为准,至于大将军的军令,哼,还约束不得本将军!你可速速开启关门,若有事端,我自然与你分说,绝不会让大将军找你的麻烦!”

    刘宇说的在理,可徐礼却已经不可能按他说的去办了。此时的徐礼已经是乌龟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跟这大将军何进共进退了。

    有了这个心思,徐礼又一抱拳说道:“还请骠骑大将军恕罪,我虎牢关向来只遵从大将军的军令,军法如山,末将身上有天大的干系,恕不敢私放元帅入关!还请元帅体谅末将的苦衷,就在关下扎营,末将每日向大军提供粮草军需,绝对不敢怠慢!”

    听了这话,刘宇不禁长笑一声,似乎听到了很可笑的事情:“好一个只知遵从何大将军将令的忠臣!本帅奉皇命奏凯回师,而你一个小小的校尉,竟敢违逆圣意,阻挡我得胜之军的去路,哈哈,这虎牢关,何时成了何家人的私产了?这里还是不是大汉的关城!”刘宇的话越说越严厉,到最后几乎是喝问道:“徐礼,本帅也不与你废话,我只问你,你到底是开城还是不开城!?”

    听着刘宇声色俱厉的喝问,徐礼先是一哆嗦,但随即一想,反正大家已经撕破了脸面,如今还有什么可顾及的,于是也寸步不让的回道:“刘元帅,请不要为难小将了,这城门,小将委实是开不得的!”

    “好!”刘宇不怒反笑:“你还真是何家的大忠臣!既然你自己不愿做我汉室的臣子,我看,这虎牢关,你也不必再守了!”说到这里,刘宇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用手一指徐礼旁边的一个裨将问道:“那员小将,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裨将大概是没想到刘宇会突然向他问话,一个愣神之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骠骑大将军,小将名叫沈明,乃徐校尉手下裨将。”

    “嗯,”刘宇点了点头:“好,本帅告诉你,如果你现在取下这徐礼的人头,本帅就升你为虎牢关校尉!”而后他又指了指城头上的其他众将说道:“其他众人也听清了,不管是谁,只要取下这徐礼的人头,无论是谁,我马上提拔他为虎牢关主将!其余的人,只要不胁从徐礼,都官升一级!”

    话一出口,关城之上一片寂然。所有将官都感到不知所措。徐礼更是连打了两个激灵,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向身后看时,只见手下众将都面带惊惶之色,遇到他的目光,都急匆匆低下头来,不敢和他对视。

    这样一来,徐礼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向着关下的刘宇嘲讽道:“刘元帅,你好毒心思!竟然还要取徐某的性命。呵呵,可惜,这虎牢关上都是我的手下,他们谁敢杀我?!”

    “哦?是吗?”刘宇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我看不尽然呢。”忽然话锋一转,突兀的问道:“徐礼,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的军队这些年来征战沙场,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吗?”未等徐礼回答,他又接着说道:“秘诀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挡路者,死!”

    被刘宇话语中的无尽杀气所侵染,徐礼猛地颤抖了两下,刚想再反驳两句,哪知道脑后忽然一阵恶风吹过,接着就感到自己脖子一凉,整个天地都翻转过来,而他自己似乎也飞到了半空之中,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关城之上的一个从脖颈中猛烈喷洒着鲜血的无头尸体。“那个人是谁啊…”这时徐礼最后的想法。

    关上的众将再次痴傻过去,愣愣的看着正用衣襟擦拭这手中钢刀的沈明。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同时感到脖颈一凉,数把钢刀已然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开城门,迎接骠骑大将军入城!”沈明淡淡的颁下了命令。关上士卒眼看局势陡然间变化,再加上本就不愿和本朝的第一名将对战,于是很顺从的依令打开了城门。

    刘宇微微一笑,一挥手,招呼大军进入虎牢关。在和沈明见礼的时候,沈明在刘宇耳边低声说道:“暗部所属,属下沈明,见过主公。”

    刘宇拍拍他的肩膀,同样也压低声音说道:“你做的很好!今后,你就是虎牢关暗部的首领!”

    既然进了关,刘宇也无意在关上多做停留,正想点起兵马火速回京,就见一个亲兵匆匆跑来道:“启禀元帅,有圣旨来到!”

第二十三章 入宫觐见

    在虎牢关内,刘宇迎接到了携带圣旨而来的左忠。

    张让会拉拢自己,这是在刘宇意料之中的事情。何进一党既然已经开始行动,那么宦官一党没有理由会束手就擒。那么,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可惜手里就是没有兵的宦官们自然会极力的拉拢自己这个第三方势力。

    收下左忠带来的圣旨和兵符印信,刘宇却又问道:“左常侍,不知现在皇上的龙体情况如何呢?”

    左忠扫视了一下周围,靠近刘宇压低声音说道:“大将军,咱家向你交个底,皇上的病情很严重,估计,龙驭上宾,也不过是这半个月的事了。所以张大人才这么急着请大将军回去商议大事。天幸大将军回来的如此及时,不然,恐怕难免会被何进那厮所乘啊!”

    刘宇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有劳张常侍挂念了。既然这样,那么事不宜迟,左常侍可先行一步,赶回京师,和张常侍说,要他这样准备一下!”说着,刘宇在左忠耳边如此这般的低语几句。左忠听完后点头道:“大将军请放心,咱家这就回去禀告张大人。”说着,就想转身出营。

    “慢!”刘宇叫住左忠:“左常侍,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回去的路上恐怕不会很太平。这样吧,我派一队人马同你一起回去!”说完,就将张林叫进帐来,吩咐道:“云封,你带着二十豹骑兵,护送左常侍回京师,路上务必小心保护!”

    张林抱拳领命,左忠再次谢过刘宇之后,匆匆回京布置一切去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刘宇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这时,李钧从帐后走出来,向刘宇抱拳道:“钧先行恭贺主公了!”刘宇微微一笑道:“允浩谨言,天机不可泄露啊。”说罢,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再说洛阳城内,何进的大将军府中,正传出何进愤怒的吼声:“什么!?你是说,皇上已经派人六百里加急去冀州召回刘宇,并把京畿司隶的兵权全部交给了他?”

    洛阳皇城的巡城司马有些惶恐的回禀道:“回大将军,确实如此,昨天晚上,内侍左忠带着圣旨出京往冀州去了。”

    何进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倒在坐榻上。荀攸在一旁见他如此失魂落魄,连忙说道:“大将军,且勿惊惶,就算那些奸宦唆使陛下将兵权交与刘元瞻,可远水救不了近渴,刘元瞻远在冀州,大将军的信使又比左忠早出城半日,相信凭着两关守将还有冀州刺史对大将军的忠诚,必定能将刘宇阻拦在京师之外!如今我们只需做两个准备,其一就是马上去京畿各大营拉拢控制尽可能多的兵马。这些年来,司隶兵权一直是大将军执掌,各营将校也多出自大将军提拔,相信只要稍加劝说,这司隶之兵就都能够服从大将军调遣了。其二,为了以防万一,大将军可遣人急速追赶奸宦左忠,尽可能的拦下圣旨和兵符,以绝后患!”

    听完荀攸的话,何进一拍脑门,长舒一口气道:“还好有公达在我身旁,否则,我可就六神无主了。好,就照公达所说的办!”

    三个时辰之后……

    “什么?左忠回京了?”何进再次惊讶的站了起来:“你看清楚了?”

    “是,末将看的千真万确!”今天负责九城防务的守城校尉语气很确定的回答道。

    “这…..”何进一头雾水的看向荀攸,却发现荀攸也是惊愕的皱着眉头。

    “公达,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进此时真的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荀攸却转头向守城校尉询问道:“这左忠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还是有人在后跟随呢?”

    守城校尉想了想,回禀道:“左常侍这次是和一队骑兵一起回来的。”

    荀攸的脸霎时间阴沉了下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快?难道我们都被刘元瞻骗了不成?”

    何进急忙问道:“公达,你的意思是,刘宇已经回来了?”荀攸无奈地点点头道:“大将军,恐怕的确是这样。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刘宇此时已经快要回到京师了。”

    “那我马上命人关闭九门!”何进自以为聪明的说道。可荀攸有些黯然的摇头道:“大将军….”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个尖细声音大声喊道:“圣旨到!大将军何进接旨!”

    何进闻声一愣,连忙走到外面,撩衣跪倒,双手接过圣旨。传旨的小黄门背手昂头道:“大将军,小人奉皇上旨意,请大将军进宫面圣!”

    何进毕竟是身居高位之人,虽然面对刘宇的时候,经常会手足无措,但面对一个小小的宦官,他的气势还是很足的,当下略带不满的问道:“皇上除了宣召本将军以外,还可曾宣召他人?”

    小黄门好像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三公九卿皆在其列,还请大将军速速入宫,以免让皇上久候!”

    何进微微哼了一声道:“好吧,待我交代一下府中事务,便即刻进宫!”说着,转身进了内厅,向荀攸问道:“公达,你看我此去如何?”荀攸笑道:“大将军不必多疑,此次进宫,当无危厄,宫内有袁校尉的兵马驻守,谅那些奸宦不敢轻举妄动,大将军旦去无妨!”

    有了荀攸的保证,何进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换好官服,就与使者进宫去了。看着皇宫的方向,荀攸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想道:刘元瞻不愧是当是雄才,行动之快,不亚于惊雷闪电。唉,我还是小看了他,料敌不明,以致失了先手,刘宇,我们下次再见个高低上下吧。

    而就在荀攸感叹自己这次棋差一着的时候,刘宇的两万人马已经来到了洛阳城外。

    “大哥,我们是不是将兵马全部带进城去,以防不测?”赵云带马来到刘宇身边说道。他是个心细的人,如今时局甚乱,赵云也担心刘宇在这诡谲丛生的京师之中会有什么闪失。

    哪知刘宇笑笑道:“子龙不必担心,京中虽有居心叵测之人,但却也奈何不了我。不过,现在倒有一件要紧事要劳你去办。”说着,刘宇从身上取出调动京畿兵马的虎符金牌,递与赵云道:“子龙可马上持此金牌令箭,先往城西的西园新军营地,将其所剩兵马的兵权收到手中;而后,再往京城内的巡城司,接管九门防务!京师卫戍兵马将近两万,只有控制了这些人马,我们才好做事;待收得这两处兵马之后,再派人持兵符,收拢河东、河内两郡的典农中郎将的兵马,以及河南尹的典农校尉兵马。只要将司隶兵马收归麾下,那就万无一失了!”

    “大哥放心,小弟必当完成大哥所托!”赵云一拱手,带领大军往西园方向去了。

    刘宇又转头对李钧说道:“允浩,此次进宫,有张让等人维护,可保无虞,允浩可先回我的将军府,待宫中事了,我们再商议下一步该当如何。”

    李钧拱手允诺,却又说道:“主公,夫人的密信之中,曾说家中亦有事由,主公何不先回家探视一下,解决了后顾之忧,再行进宫也不迟啊。”

    刘宇笑着摆摆手道:“允浩不必担心,清晓的本事,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这洛阳城中,恐怕还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住她。想来,她所说的一点小事,无非是家事而已,不足挂怀!”说完,刘宇带着几个亲随,急匆匆往洛阳北宫而去。

    皇宫,懋德殿外,朝廷的三公九卿,还有大将军何进都焦急的聚集在殿外。

    “张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何进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我等受圣旨宣诏,前来面圣,你却将我等拦在殿外,到底是何居心?”何进一出头,其他的公卿们顿时在他身后摇旗呐喊,指责起张让,大有不给个说法,就不与他干休的味道。

    张让却是心平气和的听着众人的责骂,好像被骂的是别人一般,等到指责声稍平,他才开口说道:“诸位大人,不是下官不让各位进去,实在是因为陛下正在殿内将息龙体,吩咐让各位大人在此稍等片刻而已。诸位大人还是再等上一等,若是在此喧哗,惊了圣驾,那可就不好了。”

    听了这话,三公九卿们到嘴边的话又都一下子咽了回去。谁都知道,汉灵帝现在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万一真的在这个时候有个什么万一,那自己可就要落下个惊崩圣驾的大罪,诛九族都有可能的。无奈,众人只好继续等候。

    小半刻之后,一个内侍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启奏皇上!征北大元帅,骠骑大将军刘宇回京陛见!”

    听到这句话,张让和何进的脸色顿时发生了鲜明的变化,张让是一脸兴奋,而何进则是一脸阴沉。

    就在这个时候,久无声息懋德殿内,终于传出了宣召的声音:“陛下有旨,宣骠骑大将军,并殿外诸臣觐见!”

第二十四章 禁宫冲突

    早不宣召,晚不宣召,偏偏这骠骑大将军刘宇一回来,皇上马上就宣召群臣觐见,这种做法立刻就让半数在场公卿的心里老大不痛快,大将军何进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好像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面对众多不友善的目光,刘宇也没太过在意,第一个走进殿内。众公卿彼此看了看,也只好无奈的尾随在后,来到懋德殿中。

    大概是汉代宫殿的采光不好,刘宇一进到殿中,就觉得十分阴森压抑。病人置身在在这种环境中,恐怕想好都很困难吧。在殿内的南房中,就是汉灵帝的龙塌,如今,正有许多宫女太监在一旁伺候。

    出征之前,汉灵帝的身体虽然谈不上好,但也绝对算不得差,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个位尊无比的帝王竟然变的如此的形销骨立,奄奄一息,刘宇打量着病榻上的刘宏,心中不自禁的对这个荒唐的皇帝产生了一丝怜悯。不过也就只有一丝而已,毕竟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汉灵帝咎由自取,他从全国广选秀女,弄了十几个姿容绰约的小女孩(十六岁应该还未成年…),整天没日没夜的在宫中淫乐,时间长达一个月之久。

    这等荒唐事,就是铁打的人,只怕也就榨干了,更何况是汉灵帝这么个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人呢。短短一个月,刘宏就尝到了放纵的苦果,体虚成疾,一发不可收拾。

    “臣刘宇,叩见陛下!”在心中先可怜,后鄙视了汉灵帝一番之后,刘宇还是规规矩矩的下跪磕头,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安慰自己道:“拜一次就少一次了,忍忍吧!”

    众官也都跟在刘宇身后跪倒,而汉灵帝则是勉强的坐起身来,吃力的摆摆手,示意众官平身。

    喘息片刻,汉灵帝总算是开口说道:“御弟此次远征北地,为朝廷平定边患,功勋卓著,阿父,将朕加封元瞻的圣旨宣读一下。”

    张让马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大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骠骑大将军刘宇,自如潮以来,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匡扶社稷,应加殊赏。特赐金牌令箭,掌京畿司隶之兵,另赐黄旌白旄,赏天子剑,委以征伐之权,各地若有不臣者,可先斩后奏,无需奏请!钦此!”

    刘宇叩首谢恩,接过圣旨,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要知道,汉灵帝之所以会在大病期间还接见群臣,这都是刘宇和张让等人商议好的计划,前番汉灵帝虽然将司隶防务交给了刘宇,但那毕竟是在群臣不知道的情况下颁布的圣旨,难免会留下让人攻讦的口实。而这次当着文武公卿的面宣读圣旨,就算他们心中反对,却也难以阻止刘宇取得大义的名分了。至于那黄旌白旄,却是刘宇为了日后征战留下的后手,到时不管谁挟持了天子,想要对他不利,他刘宇凭着先帝所赐的天子剑,也足以抗命不从了。

    收好一干物品,按照原先的剧本,汉灵帝就应该遣退旁人了,不过出乎刘宇意料的是,汉灵帝非但没有让公卿们退下,反而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将废立太子的事情摆到了桌面上!

    “众位卿家,朕以中人之资继位,垂拱而治天下十余年,惜无列祖列宗之才德,未能将我大汉天威广布于九州万方。近日深夜沉思,对过往种种失德,亦是深为悔恨。可惜,朕虽已自悔,却已是天命将尽,唯有寄望于后人,庶几能够保全祖宗江山社稷!”

    刘宏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在场的人的耳朵都已经高高的竖起来了。能混到公卿这个级别的,哪个不是人精?汉灵帝接下来想说什么,众人都已经是心知肚明了。何进一党固然是心中警惕,刘宇心中又何尝不是叫苦连连,他知道,汉灵帝这番话一出口,自己就真的深陷洛阳帝位之争的泥潭,难以自拔了。

    不管其他人是如何的想法,汉灵帝还是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着,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汉灵帝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难得今天朝中重臣都在这里,他也就想趁此机会把帝位传承的事情一口气解决了。

    “朕在八年前,已立长子辨为太子,这些年来,朕也一直希望太子能够有所作为,待朕归天之后,能够挑起这祖宗留下的江山。可多年的观察下来,朕对太子实在是大失所望。辨儿不过是中人之资,当一太平王爷尚可,若论治理国政,却是力有未逮。朕曾经的错误,不能再重现在新帝的身上。因此,朕决定,废除辨儿太子的名位,封为弘农王,另立二皇子刘协为太子。协儿虽然年幼,但聪慧过人,有曾祖(孝和皇帝,东汉最后一个明君)之风,稍假时日,定然能够中兴汉室,使我大汉列祖列宗的宗飨不至断绝!”

    汉灵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可他刚停下来,想喘几口气的时候,大将军何进忽地站起来,大声说道:“太子废立,乃国之大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待龙体稍安之后,再举行朝会,由众位大臣一同参详!如果像这样无端废除太子,臣实在无法奉旨!”

    何进开了个头,三公九卿中以袁隗为首,顿时跪下了六七个人,一起大声道:“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

    汉灵帝的咳嗽声骤然停了下来,他愣住了。继位十几年来,虽说这些官员时常有和自己顶撞的时候,但每一次都是自己以皇权的力量取得胜利!陈蕃怎么样,窦武怎么样,这样有实力的人还不是被自己整的死去活来。多年来上位者的威权,使得汉灵帝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大臣竟然会有这样违逆自己的一天。

    汉灵帝愣了,张让却是怒了。作为皇帝的近侍,张让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朝廷的官员蔑视皇权,挑战帝王的威信。主忧臣辱,作为服侍帝王的宦官,帝王的无上权势,就是宦官作威作福的依靠,多年来,汉灵帝的强势,使得张让等人也有了嚣张的本钱,但没想到,皇帝还没有驾崩,这些朝臣就做出这等抗旨不遵,悖逆犯上的诛心之举,这样张让怎么可能不愤怒。也许张让的所作所为的确算不上是一个人,但不可否认,他成功的扮演了一条狗,一条对主人绝对忠心的狗。

    “何大将军!立何人为太子,这是陛下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大将军来说三道四!何况,陛下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出言成宪,说出的旨意,岂有收回的道理?何进,你身为朝廷重臣,却抗旨违命,难不成,你要造反吗?”

    “哼!”袁隗冷哼一声站起身指着张让骂道:“奸宦,尔不过是个无用的阉人,朝政大事,岂有你插嘴的余地?!太子乃一国储君,国之重器,一身系天下社稷之安危,岂是说换就能换的?!家事?天子岂有家事?!太子是未来的皇上,这设立太子乃是最大的国事,我们这些朝臣为何不能商议?奸宦,总是你们这些五体不全的阉人,不断的在陛下身边,蛊惑圣聪,败坏大汉天下,如今又想动摇国本,老夫等就是有一口气在,也与你势不两立!”

    袁隗这一通骂,就是明确的和以张让为首的宦官一党撕破了脸皮,从此不是你死就是我忘,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见到四世三公的袁家已经表明了态度,公卿中附庸于袁家的人顿时在旁边摇旗呐喊起来,大将军何进也冷眼看着张让,眼神里似乎想要把这阉人撕成两半。

    袁隗的责骂还有何进的杀意并没有让张让屈服,相反的,张让的理智也开始崩溃,变的疯狂起来。“造反,你们真的是造反了!来人!宫中侍卫何在!?”张让的怒吼声传到殿外,守卫懋德殿的士兵听到声音马上跑进殿内,却听张让吼叫道:“大将军何进,司空袁隗意图谋逆,汝等速速将其拿下!”

    “谁敢?!”一声断喝在殿外响起,紧接着,大批兵丁跟着中军校尉袁绍涌入殿中,反而把一开始进来的侍卫包围了起来。

    冷冷的盯着张让,袁绍怒声责问道:“大胆张让,没有皇上的旨意,你竟然敢下令拘捕朝廷重臣,你居心何在!”

    面对袁绍部下手中明晃晃的刀刃,张让怒极反笑,阴恻恻的说道:“好,好啊!你们竟然带兵擅闯禁宫,威逼圣驾!哼,想造反,没那么容易!”说着,张让双手连拍三下,就听两廊中一阵衣甲响动,百多名士兵猛然间从殿后杀将出来,带兵的,正是上军校尉蹇硕。

    宦官、外廷,两方人马各有百多人,刀枪并举,寒光四射,眼看禁宫内院就将变作修罗血海。

    这时的汉灵帝早就再次昏迷过去,就见他眉头紧皱,嘴角不自觉的跳动,身体也在不时的抽搐一两下,很显然是急怒攻心,气岔两肋,在这样下去,就算是马上归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惜,皇帝的危急,早已经红了眼的宦官和廷臣都没有注意到。懋德殿内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局势似乎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你们闹够了吗?!”一个阴冷的,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传入了殿中每个人的耳中,冷彻心扉的语调,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从心底打了个寒颤。抬眼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双充满杀气与怒火的眼睛!

第二十五章 舍弃天真的现实抉择

    刘宇冰冷的话语,让在场的这些没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人们感到了强大的压迫感。袁绍虽然上过战场,但毕竟只有几次,论起身上的杀气,远不是南征北战多年的刘宇的对手。

    就在两方人员愣神的这个空档,刘宇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顺手取过刚刚从汉灵帝那里得到的天子剑,来到双方对峙的中央站定,将天子剑高举道:“某奉皇上之命,执掌京畿卫戍之权,尔等当着陛下的面,竟然如此不顾体统,扰乱禁宫,莫非想以首试剑吗?!”

    何进和张让刚才都不过是一时怒气上头,将各种顾忌暂抛脑后,但经刘宇这么一打岔,这两个老奸巨滑的家伙马上冷静了下来,回想刚才的举动,当真是后悔不已,如果真的动上手,准备不足的双方只怕都吃不到好果子。各自出了一身冷汗之后,何进和张让都有了收手之心,只不过,碍于脸面,他们谁都不好先行示弱。

    这其中的微妙,刘宇也自然心知肚明,于是缓步走到蹇硕面前道:“蹇校尉,你是禁宫侍卫的统领,当着陛下的面,与大臣刀兵相向,难道不知道这是大罪吗?还不让你的手下收起兵刃!”

    论关系,刘宇和张让为首的宦官一党要近上一些,所以才从蹇硕这里着手。蹇硕本就是个略懂武艺的宦官,适才和袁绍对垒,他的头上早就蒙上了一层细汗,听了刘宇的劝阻之言,他不禁将眼睛向张让看去。知道事情不能再度扩大,张让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先忍下这口气,冲蹇硕点了点头。

    宦官一方收起了兵器,而袁绍竟然并没有下令手下兵士收手。刘宇看着袁绍,心中火气直往上冒,袁本初和他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张让一方已经先行退让了,这袁绍竟然还是真么不识起倒,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饶是刘宇城府甚深,也感到太阳穴附近的青筋一阵剧烈的跳动。

    “袁本初,你还不让兵士收起兵刃!难道,你真的以为本将军手中的天子剑不利吗?!”勉强压抑住胸中的怒气,刘宇将手中宝剑略微拔出少许,厉声向袁绍喝问道。

    何进似乎也感受到刘宇语气中的不善,连忙对袁绍说道:“本初!让你的人退下!”

    听到何进的命令,袁绍这才忿忿的将一挥手,让身后的兵士收起兵刃。本来他以为这将是一个铲除宦官,让外廷重新夺回帝国最高权力的好时节,但却生生的被刘宇给搅和了,试想,他心中怎么可能甘心。不过,袁绍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他知道,自己面对蹇硕,应该会有七成胜算,可要是对上刘宇,那恐怕连三成的胜算都没有。

    一度剑拔弩张的内廷和外廷势力总算是都克制住了自己,刘宇的心里也松了口气。他从心里不想陷到夺嫡的泥潭之中,不过这两拨人闹得也太出格了,如果他们现在就开始火拼,对刘宇更不利,所以无奈之下,刘宇也只好用天子剑配合自己的威势来暂时镇住双方。他刚才的心里可是一直在打鼓,开玩笑,他一共就带了这么几个亲卫进宫,真要是人家不听招呼,他也没有什么力量来劝阻了。

    “陛下,张让与何进两人在禁宫内大打出手,冒犯了皇上,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将宝剑递给亲卫,刘宇向着汉灵帝下跪请旨道。

    汉灵帝刚才急怒攻心,险些背过气去,好在那些宫女太监们一阵手忙脚乱的揉胸捶背,才让他艰难的理顺了胸中的浊气。此时,对于殿内的局面,刘宏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他在感谢刘宇稳住局面的同时,也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个时候,以张让、何进为首的内、外两派人全都跪倒在地,脸上显现出惶恐的表情,伏地请罪道:“臣等惊扰圣驾,还请陛下恕罪!”

    汉灵帝急速的喘了两口气,定了定神,语调艰涩的说道:“卿等既已知罪,朕也就不再加罪,除了骠骑大将军以外,你们大家都散了吧!都回家,与朕好好的闭门思过!”

    众官诺诺而退,张让等人也都知趣的退出殿外。整个懋德殿内,就只留下刘宇一人坐在刘宏的榻边。

    “元瞻啊,你都看见了,朕还没有死,这些朝廷的官员,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想要大打出手了。”刘宏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凄然:“朕若是死了,只怕我大汉的江山社稷就将落入他人的股掌之中。如此一来,朕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于地下!”说到这里,汉灵帝的声音中竟有了些许哽咽之声。

    刘宇默然心想:现在才来考虑大汉社稷的安危存亡,不觉得晚了一点吗?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刘宇不说话,汉灵帝自然也猜不到他心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不过汉灵帝也并没有去猜测的念头,他只是在按照自己事先写好的剧本在表演。“来人啊,把二皇子带到这里来。”汉灵帝向一个内侍吩咐道。

    不一刻,二皇子刘协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殿内。看到病榻上的父亲,刘协的眼圈猛地一红,但看到坐在床榻边刘宇时,他的眼中又闪过一丝喜色:“师傅,您已经回来啦!”

    要说刘协对刘宇的感情,那倒是真实的。对于刘协来说,刘宇这个文武双全,堪称社稷栋梁的皇叔,就是他想要效仿和追求的目标,所以他对刘宇自然有一种崇拜之情,而正是这种崇拜的感情,使得刘协眼中的刘宇的形象,就是一个睿智慈爱的宗室长辈,让他很想亲近。

    看到刘协,刘宇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说实话,刘宇对刘协的喜爱,倒也有七成是真实的,这个聪明伶俐,谦恭敦和的孩子,总是让人在心底生出一种想要爱护的情感。

    看到刘宇和刘协师徒感情甚笃,汉灵帝欣慰的笑了,这不正是他所想要看到的景象吗?!

    “协儿,来,向你皇叔磕头行礼!”汉灵帝将刘协拉到床边命令道。刘协并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刘宇既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长辈,就算叩拜一下,在刘协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见未来的汉献帝跪倒在自己面前,刘宇连忙起身搀扶刘协道:“殿下万万不可如此!我不敢受此重礼!”

    将刘协拉起之后,刘宇又向汉灵帝道:“陛下,宇本就是宗室之人,若能为宗室效力,乃是我份内之事,陛下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便是,千万不要在弄出这样折损臣寿数的事情!”

    汉灵帝示意刘协将刘宇搀起道:“元瞻不必多疑。放眼当今宗室之中,唯有你英雄不凡,能够挑起我大汉社稷的重担。朕死之后,天下恐不得太平,朕希望你能够念在今天这一拜之德,尽心尽力的辅佐协儿,让他能够成为我大汉的好皇帝,保住祖宗的江山!”

    刘宇在心中叹息一声,再次起身道:“皇上对臣弟的恩德,有如山高海深,陛下但请放心,臣弟就是拼却性命不要,也必当辅佐二皇子登上九五之位!”

    听了这话,汉灵帝的眼中闪过一抹轻松,低低的呢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拜别已经再次昏睡过去的汉灵帝,刘宇向宫门处走去,如果有人注意他的表情的话,就会发现,骠骑将军的眉头皱的很紧,似乎有什么难以解释的心结一般。

    事实上,刘宇心中的确由着一个为难的抉择。历史的车轮行进到这里,遇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第一条路,刘宇凭借手中掌握的司隶兵马,还有益州所属的十余万兵马,根据汉灵帝的遗命,辅佐幼主刘协登上皇位,与何进集团在京城展开最终的对决,取得辅政的大权,而后再慢慢安插党羽,最后逼迫刘协将皇位让给自己。

    看似是一条捷径,不过,实际上却是一条满是荆棘险阻的险道。困难之多,超乎想象。刘宇明白,如果选择这样一条道路的话,那么自己就算是成立了王朝,也不过是泯然于历史上那些封建王朝的一朵昙花而已,而这种结果,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第二条路,将历史再次强行拉回到轨道上,放弃百姓们的利益,让能够毁灭一切的战争诅咒,降临到这九州大地上,尽情的摧毁一切,打破一切,将这个日落途穷的王朝打得支离破碎,将那些迟滞帝国发展的桎梏碾成粉碎,而后,再在旧时代的废墟上,建立起一个充满希望的新时代。

    何去何从?到底要将历史的马车驾往何处呢?这就是摆在刘宇面前的抉择。

    “我要让汉末的百姓不再遭受战火的摧残,我要保留我们汉民的元气,让那些胡虏再也无隙可乘!”八年前,刚到三国时代时的那些想法忽然划过刘宇的心头,刘宇感到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是应该将这些天真的想法抛弃,做出一个现实的选择的时候了!刘宇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十指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中。在迈出宫门的那一刹那,刘宇终于为自己作出了一生中最正确,又或者说是最错误的选择。

    几十年后,刘宇因为这个选择,建立起华夏历史上中央集权最为彻底的王朝,这个王朝的名字从东方的岛国,一直传到西方后来被称作英吉利海峡的地方,这个王朝的人民,也成为整个世界上最尊贵的民族;可是,在王朝建立前的几十年中,却有一千几百万人民丧身于战火之中。

    孰对孰错,孰善孰恶,刘宇现在弄不清楚,后来也没弄明白,一切的一切,就留给他人去评说吧。

第二十六章 刘老虎抢亲事件!(上)

    禁宫风波之后,第二天,中午,洛阳城,大将军府,后庭密室内。

    昨天在宫中弄得一身骚的何进正在懊恼的和荀攸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公达,果如你所言,刘宇一回来,我们马上就多了一个比宦官们还要难缠百倍的对手!”何进很有些丧气的说道:“陛下是摆明了要把这个辅政的权力交给他自家的兄弟,京畿司隶的兵权啊,我们何家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被刘宇抢了过去,公达,我心里真的是不甘啊!”何进的声音里充满了丧失权力的痛苦。

    荀攸呵呵笑了笑,对何进说道:“哎呀,大将军,你先不必灰心,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并不是没有转机的!”

    “啊?”何进本来有些黯淡的眼睛马上闪亮起来:“公达可是有什么良策可以扭转目前的境况?”

    荀攸点点头道:“大将军,你适才说,皇上是有意将辅政大权交给刘元瞻,这一点,我没有意见。当今圣上虽然在位十几年都没有什么建树,但不得不承认,他老人家在这病危的时刻,下了一手好棋,既不是内廷,也不是外廷,用宗室做辅政,这也是世宗光武皇帝建国以来所未见的事情。不过,放在此时,却是很有利。刘宇辅政,一来名正言顺,二来可以缓和内臣与外臣之间的矛盾,等到新君有了足够的能力,自然能够驾驭朝局。”

    荀攸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皇上的用心确实良苦,不过,以某看来,反倒是刘元瞻,他似乎对这辅政之权并不是太感兴趣。”

    “哼,”何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道:“他没有兴趣?还没进京就收编了西园、九城还有三河的所有兵权,这么大的动作,若还是没有夺权之心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对于何进的反驳,荀攸只是付诸一笑:“大将军,刘元瞻的这番举动,如果说是为了自保,博取资本,攸确实是赞同的,不过,若因此就说他对这辅政之权感兴趣,那我倒觉得并非如此。”看着何进一脸不解的样子,荀攸压低声音说道:“我若是刘宇,不但要夺取这几个地方的兵权,我还会立即撤掉所有与我不和的势力的军权。就比如我们这边的袁绍、淳于琼等人。另外,我还会从益州星夜调集嫡系川兵进入司隶,在四郡驻扎,以防有变。唯有如此,他夺得的辅政之权才能用的安心。”

    何进听了荀攸的话,也是不住点头,他认为,如果是换了自己处在刘宇的位置上,自己也肯定会采取这种方法来杜绝所有的隐患。“那么依公达所见,这刘元瞻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呢?”何进此时对于刘宇的好奇心已经大过对他的忌惮之心了,毕竟在他看来,一个对于辅政大权并不在意的人实在算不上是一个正常人。

    “这个…”一向足智多谋的荀攸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羞赧之色:“刘元瞻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其实,攸也不知道…这个人做事,往往超乎常人预料,就是我,也根本无法猜测他的下一步棋到底是什么。”荀攸虽然是智绝天下下的大才,可他毕竟不是神仙,当然无法全然预料知晓“天机”的刘宇的心思。不过,他所说的,刘宇做事经常出人意料倒是很正确,因为刘宇很快就为他做了一个证明。

    “大将军!大将军!”一个很没有眼神的亲信,还没有得到何进的允许,就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密室。

    何进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要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荀攸虽然为他出谋划策,但却不是他的幕僚,而是以客卿的身份来帮助自己。虽然自己也多次许以重利,想要将荀攸彻底拉入自己的阵营,可这个智者每次都是避实就虚的将话题岔开了事。现在何进很注意自己在荀攸面前的形象,期待他能够改变心意,但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这么不争气,让自己在荀先生面前丢丑!

    “混帐!”何进怒声道,如果这个人不是何进一直比较看重的亲信的话,何进很可能就已经叫人把他所出去斩首示众了,“当着公达先生的面,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那个亲信也是个精明的人,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是莽撞了,连忙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大将军恕罪,大将军恕罪!只因为那件事太稀奇了,小人一时没长眼,才冲撞了大将军还有荀先生!”

    “到底出了什么事?”荀攸和颜悦色的问道,他对何进的心思还是很清楚的,不过他荀公达又岂是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改变自己的心意的。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这个家丁嘴中所说的“那件事”。

    看到何进没有继续怪罪自己的意思,那个家丁松了口气,连忙简明扼要的禀报道:“启禀大将军,刘宇去抢亲了!”

    刘宇抢亲….!何进与荀攸一时间都有点犯晕,这可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刘元瞻,你这到底下得,是哪一着棋?!

    说到刘老虎抢亲的始末,就要将镜头转到一天之前。

    一天前在洛阳皇宫内固然是闹得波澜起伏,在洛阳城的一处宅院内,却也进行着一场见不得人的对话。

    “父亲,您、您一定要帮我得到她啊!”一个面色苍白,但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的年轻人躺在床榻上,用略微颤抖地右手紧紧拉住床边一个五十岁开外的中年人的衣袖,有些气喘吁吁的央求道。

    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容,那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自己的这个儿子,仪表堂堂,聪明过人,年纪轻轻就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可老天爷却不开眼,竟让他患上了这肺痨的绝症,如今儿子已经被郎中们确诊只有一年的时间好活了,在他生命的最后的时刻,就是天上的星星,自己也要想办法给他摘下来,更何况只是一个儿子心仪的女子!

    调整了一下情绪,那个中年人打叠起笑脸,握着儿子的手说道:“孩子,你放心,爹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爹就带你到她家去订亲!”

    听到订亲两个字,那个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毕竟,在古代,只要两家定了亲,那么除非男方家里悔婚,否则女方九成九就要嫁给男方了。

    “多谢爹了。”年轻人好像了却了一桩心事般松了口气,他的眼中又现出了迷茫的色彩:“爹,你知道吗,自从在那次宴会上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被她那绝代的风华,无双的技艺摄走了魂魄!从那天起,我每次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她的倩影,每次用请教学问去她家中,其实也是为了能够再次看到她的倩影。她就像是天上高贵的仙子,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心!”

    说到这里,年轻人似乎回想起什么,嘴角上出现了浓浓的笑意,但这个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情绪很快又激动起来:“爹,爹你知道吗?这段时间里,我好恨,我恨我自己,我恨我为什么没能早点遇到她!我也恨这可憎的上天,我恨他为什么让我患上这催命的肺痨之疾!”

    过于激动的情绪,使得年轻人的呼吸变的急促,猛然间,他伏在床榻边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那样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床榻边的中年人连忙焦急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帮助他调理气息。好半天,年轻人的咳嗽声才渐渐平息了下来,而床榻边上,则赫然出现了几点略带紫色的血迹。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血迹,年轻人的眼睛里充满了灰心丧气的神色。“爹,我知道,您一直把我的病情瞒着我。我自己曾经去神医那里求诊过,我知道,我只有一年好活了。”说到这里,年轻人的眼角流出几滴不甘的泪水。而床边的中年人则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的连声说道:“孩子,不会的孩子,你的病一定能好起来的,爹还等着你成家立业,为我生个漂亮的孙子呢!”

    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爹,到这个时候了您还在骗我。我知道,您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从神医那里弄来的药,只不过是能让我的病情暂时消失,让我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但实际上,每过一天,我就离死亡更进一步。”这时,年轻人的目光陡然变的凄厉起来,不断散发着无尽的哀怨之气。

    “没错,我是要死了,可我不要带着遗憾死去!她是我心中的仙子,她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仙子!她那清美绝伦的娇颜,只能为我绽放,就算只有一年也好,就算只有一年,我也要占有她!也许她以后会改嫁,但我要成为第一个占有她的人!哈哈,我要得到这天上仙子最珍贵的处子之身,只有这样,我才能死而无撼啊,哈哈,死而无憾啊….”长时间的说话,让年轻人的精神终于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儿子,你放心,你想要的东西,爹一定会为你准备好的!看着昏睡过去的儿子,中年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发生在这个院落中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刘宇同样不知道,现在的他,正快马加鞭向自己家赶去。第一次和琳琳离开这么长时间,刘宇一想到妻子的娇容,心中就忍不住一阵荡漾,恨不得马上飞回家去,什么军情政务,什么明争暗斗,这一刻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好不容易来到了自家门前,刘宇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思念之情,几步来到府门前,敲着门上的铜环,高声叫道:“清晓!快开门,我回来啦!”

    不一会,将军府的门就缓缓的打开了,但开门的,却不是刘府的家丁,而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个男子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很明显是受了轻伤。

    待看清这两个人的面容,刘宇不禁惊讶万分:“孟起,云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十六章 刘老虎抢亲事件!(下)

    “孟起,云璐,你们两个怎么跑我家来了。”刘宇一边往府内走,一边打量着站在旁边的马超、马云璐,满肚子的诧异。

    他纳闷,马超兄妹的心中也是郁闷:我们跟你很熟吗?怎么叫得那么熟络!不过,出于某些原因,马超此时见到刘宇,非但提不起敌对的兴致,反而是他那张傅粉般的俊脸上罕见的红了一下,看向刘宇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似乎在害羞的样子。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历史上苦大仇深,外型酷酷的马超竟然会脸红!会害羞!刘宇感到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大够用,这家伙不会吃错药了吧。刘宇在心里嘀咕着,他知道,家里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好细问。

    另外,刘宇对马超身上的伤痕也是极为惊讶。马超是谁,那可是三国历史上,论武艺排在三甲之内的大将啊,就算年纪尚轻,阅历不足,但根据上次在西凉交手的情况来看,马超的武艺现在至少不低于他的父亲了。

    这满肚子的问题,只要见到琳琳,一切就都了然了。刘宇在心里想到。一抬头,刘宇就猛地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那个自己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心中思念的人,正从内厅,向自己走来。

    看到爱人的娇容,刘宇感到自己的心中一股暖流,不断的随着血液在身体里不断的流动,他的眼眶有些红了。

    “你回来了。”很简单,但却包含着不下于刘宇心中思念之情的一句话,在刘宇耳边响起。

    “嗯,我回来了。”简简单单的一问一答,看似平淡,但互相凝望着的两人,都从其中得到了最大的温暖,都感到这几个月的分别相思之苦,已经得到了最大的抚慰。

    情若美酒,愈久弥醇,尽管已经成亲,但刘宇和孙琳之间的爱意却是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只不过,这次相见,刘宇从孙琳的眼中,看到的,除了那深深的思念之外,竟还有一些茫然,一些矛盾还有一些…..认命的感觉。

    这异样的眼神,让刘宇感到阵阵不舒服,他急于想知道,自己离开的这几个月,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没等他发问,孙琳就已经轻笑着拉着他的手,柔声说道:“老公,这几个月,你辛苦了。”接着,她的话顿了一下,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她还是继续说道:“虽然知道你疲倦了,但家里还有让你意想不到的人,在等着见你呢。”

    意想不到的人?刘宇一愣,脱口问道:“你是说马超兄妹?呵呵,没错,我见到他们的确是吃了一惊呢,对了,他们两个怎么会在咱们家里?”

    孙琳听到马超兄妹的名字,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摇摇头道:“他们兄妹之所以会在这里,那是另一回事了,等日后再和你说。如今,你要见得,是另外一个人。”

    说着,孙琳已经领着刘宇来到了内厅,屏退旁人之后,轻轻拍了两下手,刘宇就看到两条熟悉的身影从厅左的厢房中走了出来,这两个人,一个是刘宇的女儿貂蝉,另一个则是….

    “蔡侄女,你也来了?”刘宇讶然的说道。没错,和貂蝉一起走出来的,正是穿着一袭月白色衣裙,怀抱焦尾琴的,正是蔡邕之女,蔡琰。

    听到刘宇称自己为侄女,蔡琰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一丝幽怨,还有一丝…心死的神色。这目光只是一闪,随即消逝,蔡琰的一双秀目之中,恢复了那种清冷明澈的光芒,脸上带着一抹凄迷的微笑,向刘宇施了一礼道:“世叔,侄女有礼了。”

    听到她喊刘宇做世叔,在她身边的貂蝉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手不自觉的向蔡琰的衣袖拉去,没想到却被蔡琰不动声色的多了过去。

    “世叔,”蔡琰又向刘宇福了一福:“世叔凯旋而归,侄女未能备得贺礼,不过,近日新得琴曲一首,今日,就献于世叔为贺吧。”

    刘宇也弄不清蔡琰是怎样的心思,看向孙琳,却见她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连貂蝉的表情,也隐隐有些不对。没奈何,刘宇只好点头道:“琰儿琴艺,天下无双,今日以此为贺,我也是荣幸之至啊。”说着,刘宇就坐到了坐榻上。毕竟蔡琰的琴艺一流,以此来宽解自己的疲惫,倒也是上上之选。

    少顷,琴声响起,颇为缥缈空灵,好似空谷幽涧,黛山云海,清雅毓秀;渐渐的,琴声起了变化,从适才的空明中,多加了些许生机。逐渐的,空谷多了花香鸟语,幽涧多了清泉声响,山林随风起伏,云海奔涌变幻,一派欢欣鼓舞,生气盎然的味道;可再接下来,琴声又再发生了变化,似花鸟遇到了寒风,清泉遇到岩壁,山林枝叶凋落,云海变起波澜,琴声悠悠,如忧似怨,如泣如诉,似别还离,让人闻之心酸。

    刘宇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蔡琰美妙的琴声之中,所有的疲劳都随着前两个乐章的进行,而消逝的无影无踪。可第三个段落,却让刘宇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心碎的感觉,似乎感觉到自己在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虚无玄妙的意境之中,一声琴弦绷断的刺耳之音打断了刘宇的冥思之旅,他睁眼讶然看去时,就看见蔡琰臻首低垂,香肩耸动,隐隐有哭泣之声从她的口里传来。而她手中的焦尾琴,一根断弦,无力的垂在琴的旁边。

    “琰儿侄女,你怎么了?”刘宇有点着急,怎么搞得,怎么弹着弹着,哭起来了!

    蔡琰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抬头道:“世叔,琰儿没事儿,天,天色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说着,蔡琰抱起焦尾琴,急匆匆的掩面跑出厅去。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刘宇分明看到,两行清泪从她的双颊流下来。

    看到蔡琰跑了出去,貂蝉一惊,稍一踌躇,就紧接着跟了出去。刘宇莫名其妙的拍拍脑袋,不解的向孙琳问道:“琳琳,今天这是怎么了?先不说蔡琰,就是你和蝉儿,怎么都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孙琳的神色动了动,轻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琰儿刚才弹得那首曲子,名字叫《有所思》。你如果能明白这首曲子的意思,那也就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切,小看我!刘宇心中很是不服气。要论文科的成绩,当年高中理科班里自己也算是三甲之内的人物….,就算对音律不是很明白吧,弄懂这首曲子的意思还不是小菜一碟。这曲子要是别人弹奏,也就算是一首不错的琴曲,可由蔡琰弹出来,那就是以曲喻己,三个乐章分别阐述了蔡琰从小到现在的心路历程,尽管第三乐章中的那种伤感之风让刘宇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他还是自信自己对这首曲子的判断绝对是正确的。

    当刘宇胸有成竹的将自己的答案告诉孙琳时,孙琳轻轻摇摇头,叹道:“老公,单论曲子,你的确听明白了,可你刚才所说的,恰恰忘了最关键的一点。所以你还是不明白。”

    “你说的是,曲名?”刘宇反应过来的很快,曲名是《有所思》,刘宇略微一细想,也就明白过来,也就是说,蔡琰之所以会想到以自己的心情变化来作曲,就是因为她在思念着什么,因为这个思念让她有了这一次次的变化,等一下,这几个丫头晚上的神情,难道….她的那个思念是我?

    刘宇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旋即又是好笑,自己到了这三国时代,怎么变的这么自恋了!我今年可是三十五啦,人家蔡琰才十八,年龄上就差了一倍,蔡琰怎么可能喜欢我!

    就在刘宇摇头自嘲的时候,孙琳忽然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话:“你猜的没错,琰儿的那个《有所思》,所思所念的,就是你。”孙琳和刘宇风雨同路二十多年,彼此都对彼此知之甚深,从刘宇的一个细小的动作,孙琳都能猜出他的内心的想法。

    听了孙琳的话,刘宇可算是真的傻了,愣愣的说道:“琳琳,你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三十五岁的人了,是琰儿的叔辈啊!”

    “你是不是在变相的提醒我,我已经三十四了,已经人老珠黄了?”孙琳忽然带着一点俏皮的问道。

    刘宇的额头上顿时流下两道冷汗,这丫头,怎么这么能联想呢?连忙道:“琳琳,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你现在就算是和蝉儿站在一起,人家也肯定把你当成她的姐姐!”刘宇这话,尽管是奉承,但也不是胡说,岁月似乎忘记了在孙琳的脸上刻下印记,来到这里八年了,孙琳的容貌几乎没有变化,就算有,也是因为来到这里之后的锦衣玉食,而使得她的皮肤越来越白腻了。

    听了刘宇的话,孙琳俏脸一红,女生嘛,谁不喜欢听心爱的人夸自己漂亮,带着微微娇嗔的语气,孙琳说道:“你呀,奉承人的本事真是见长了。你说我年轻,你又何尝不是呢?八年了,你还是和当初一样。”

    这点刘宇也不否认,八年来,他的脸上除了多了两撇稍稍衬托阳刚之气的小胡子以外,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有的时候,他自己也在想:靠,难道真的是老子的长了一张年轻脸吗?

    “琰儿明天就要订亲,而定亲的对象,就是那个河东卫家的卫仲道。”说完这句话,孙琳转身进了内房,她知道,刘宇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静的思考环境。

    翌日,抢亲事件发生的两个时辰之前,一宿未眠的刘宇走进内房,拉起了孙琳的手,孙琳睡得本来就浅,柔荑被握住,就马上惊醒过来,待看清眼前人是自己的丈夫,她的身体才又软了下来。

    “琳琳,我现在要去做一件事。这件事的结果,我自己也猜想不到,不过,因为它日后有可能会伤害到你,所以,我想先来征求你的意见。”

    看着刘宇清澈的目光,孙琳微微叹了口气,展颜一笑道:“去吧,不论你去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这里毕竟是古代,虽然无奈,但我也早就有所觉悟了!所以,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

    刘宇忘情的在孙琳额头上吻了下去,良久,才抬起头道:“琳琳,委屈你了!”

    说完,刘宇回身走到厅外,许褚的五百虎卫,已经集合在庭院之中。跨上战马,刘宇高举起昨日刚刚得来的天子剑,冲着许褚喊道:“二弟,走!跟着大哥我,抢亲去!”

    ps:请关注下章《做个交易》

第二十七章 做个交易(上)

    洛阳城,蔡邕府,府门前,十几辆马车将蔡府门口的胡同堵得严严实实。尽管因为当今皇上病势未愈而不敢太过张扬,但以蔡邕的名气,加上河东卫家的声望,到这里为两家定情来道贺的人依然很多,除了当世的一些儒学名士之外,上次在袁府酒宴上出现过的那几个世家子弟也来到了蔡府,为他们的朋友卫仲道道喜。

    蔡府内,蔡邕正和卫家父子叙话。卫家家主卫凯,赫然正是当时在庄园内的那个中年人,而他的儿子卫仲道就是那个躺在床上一副朝不保夕模样的年轻人,只不过,大概是那个神医的丹药起了作用,卫仲道如今的面色,除了稍显苍白以外,其他都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蔡邕对于卫仲道还是很满意的。当然,他也不是不清楚自己女儿的心事,但他却始终认为,刘宇不论是在年龄、辈分,甚至是身份上,都和自己的女儿不配,更何况刘府已经有了女主人,让自己的女儿嫁入刘府做小,这是素来心气甚高的蔡邕所不愿见到的。故而,当蔡琰有两次忍住羞意,暗示他找人去刘府做媒的时候,蔡邕都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了话头。

    卫家的出现让蔡邕松了口气,他清楚,虽然自己名义上算是儒林所谓的领袖之一,但目前已经被贬为庶民的他,在身份上,是无法和身为宗室新贵,权势如日中天的刘宇相比的。相反的,这河东卫家,虽说和孝武皇帝驾下的卫大将军有那么一点瓜葛,但却只是个小世家,在河东的声名也很不错,与他蔡家正好是门当户对,相信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到不好的待遇。所以,当时卫凯第一次来提亲的时候,蔡邕的心里就有了六分的愿意。

    当风度卓尔不群,才气蕴于五内的当事人,河东才子卫仲道出现在蔡邕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可就是十分的满意了。蔡邕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才子,看到同样才华横溢的卫仲道,自然会看的格外的顺眼,他思忖,自己的女儿也是洛阳有名的才女,若是和卫大才子结为夫妇,那可说的上是天作之合了,于是蔡邕二话没说,当下就决定,要和卫家定下这门亲事。

    古代人的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当蔡琰知道了父亲的决定之后,尽管伤心欲绝,但从小受封建礼教教育的她,却没有勇气向父亲反抗。

    蔡琰的心事,瞒不过蔡邕,也瞒不过她那个聪明绝顶的闺中密友貂蝉。和蔡琰所受的教育不同,这五年来,貂蝉所受的教育是正统的现代教育。刘宇两口子没有一个是古代人,让他们用自己都不清楚的什么礼教去教育孩子,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孙琳教育貂蝉的时候,除了家风一定要严谨之外,其他的,尤其是在个人意志方面,都是以疏导指引为主,强制性的束缚却几乎没有。因此,与蔡琰相比,貂蝉多了一种追求自己幸福的勇气和意识。

    当貂蝉知道自己的好友的心上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她也是十分震惊,不过,有着开放心态的她很快就帮着蔡琰出谋划策起来。当蔡琰哭泣着向她诉说自己要订亲的事情的时候,貂蝉就坚决的支持蔡琰反抗这一决定,并且帮助她策划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以琴喻情的戏。

    可惜,刘宇当时表露出的对孙琳的深情厚意,和对蔡琰的那种严格按照辈分所施的礼数,让蔡琰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勇气顷刻间化为乌有。聪敏如她,自然看的出来,在刘宇和孙琳之间,很难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所以在匆匆用琴声表达了自己的情谊之后,她就一路哭着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不过,蔡琰还是没有真正了解刘宇,这个对她日后的悲惨命运了若指掌的人,可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蔡家前厅,酒过三巡之后,卫凯向蔡邕说道:“蔡公,依我看,咱们今日定亲之后,就及早把两个孩子的婚期定下来吧!当今皇上病体日益沉重,若是哪一日龙驭上宾,民间三年禁了婚娶,岂不是误了孩子们的青春。何况,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喜事,兴许能为皇上冲冲喜也说不定啊!”

    蔡邕捋了捋胡须,陷入沉思,他昨天下午就没见到蔡琰,向家人询问之后,才知道是跟着貂蝉一起到骠骑大将军府去了,定亲就在明日,女儿若是做出什么败坏蔡家门风的事情,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出门呐!有心去将军府找寻,但又担心会碰钉子,谁不知道,如今的刘大将军府,比起皇宫禁院,还要难进一些。

    心急如焚的蔡邕犹豫不绝的等到傍晚,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担心女儿会做出有亏名节的事情的蔡邕正准备一咬牙闯一闯骠骑大将军府,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哭着在貂蝉的陪伴下回到了家中。虽然她们一回来就将自己锁在屋里,但蔡邕还是明白,自己的女儿肯定是未能如愿。

    不过老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卫凯说得对,早点将婚期定下来,女儿也能早点死心,等过了门,相信凭着卫仲道的本事,女儿肯定会很快理解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一番苦心。

    想到这里,蔡邕说道:“不错,卫公,我看这婚期….”

    蔡邕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听到自家的门前一阵嘈杂喧闹,隐隐的更有呼喝声掺杂其中。采用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今天是贵宾云集的大日子,府里的家人怎的如此不晓事儿,就在府门外喧哗起来。

    正想起身叫人问个究竟,猛然间一声巨响,蔡府的府门“哐当”一声,被撞了开来,紧接着,从大敞四开的府门外,呼啦一下,涌进了大队的兵卒,足有二百余人之多。

    在座的都是文人,谁也没见过这么“庞大”的军容,那些士兵身上散发的绝对是百战得来的杀气,他们一进来,前厅内的温度似乎马上下降到了冰点。

    蔡邕毕竟是在朝廷担任过官职的人,愣了一时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气往上撞,自己虽然已经是庶人了,但却还是儒林的领袖,和朝中的大员们也颇多往来,就是当今的三公到来,见到自己也要称兄道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硬闯自己的府第!

    “大胆!”蔡邕冲着已经来到厅中戒备的兵丁怒喝一声:“你们是何人的属下,竟敢擅闯我的宅院!”

    几百个士兵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倒是府门外,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伯喈兄,一别多日,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个声音,蔡邕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刘元瞻今天怎么来了,而且,看他的这个样子,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别看刘宇对蔡邕称兄道弟的蛮亲热,但蔡邕面对几乎位于当世权力金字塔顶峰的刘宇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更何况他隐约也能猜出刘宇的来意,所以神态间显得颇为尴尬。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蔡邕向刘宇抱拳道:“原来是元瞻贤弟,听说你昨日才从北疆赶回,今天就到我这陋居探望,真是让我感到受宠若惊啊!来来来,快请入座,我们一起好好喝上两盅。”

    这番话联消带打,避重就轻,摆明了是想混过去,不过刘宇又会吃这一套,他淡淡一笑道:“伯喈兄家里好热闹!不愧是儒林领袖,当真是往来无白丁啊。”一边说,刘宇一边四处打量,忽然指着堆放在厅中一角的卫家的聘礼,向蔡邕问道:“伯喈兄,谁这么大的手笔,送来这么多的礼物?哎呀,怎么这些礼品都披红挂彩的,难道是兄长的府上,有什么喜事吗?”

    “我们家今天有没有喜事,你还能不知道吗?”蔡邕心中腹诽道。打从刘宇一进来,他就知道今天这事儿恐怕要另起波澜,现在听到刘宇字字句句都似乎在明嘲暗讽,蔡邕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呵呵一笑说道:“元瞻猜的不错,今天正是小女定亲之日,这些礼品,正是聘礼!”说完,蔡邕就盯着刘宇,想看看他到底准备怎么做。

    哪知刘宇并没有蔡邕想象中的发作起来,倒是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昭姬侄女要定亲啊。伯喈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呢。不知,这男方是谁,可在这里?”

    蔡邕知道刘宇是在装傻,但也弄不清他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只好指着卫凯父子说道:“元瞻,这两位你也见过的,和琰儿定亲的,就是这位河东卫家的仲道贤侄。”

    “河东卫家?哦,记起来了,上次在下的贱辰,卫家主和卫公子也来捧场的。”刘宇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慢慢踱到卫家父子的身前。卫仲道两人不知道刘宇和蔡琰之间的事情,见到刘宇还记得他们,卫凯心中甚是激动,正想拱手和刘宇套套近乎,却没想到刘宇只是对他们父子笑了一下,便又转身向蔡邕说道:“伯喈兄,今天小弟此来,一者,是为私,来看看故友,二者,却是有公务在身。如今见到伯喈兄,私事已了,该是谈公事的时候了。”

    说完,刘宇眼中寒芒一闪,冲着身边的士卒下令道:“来啊,将卫家父子拿下!”

    一声令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两旁的兵士如饿虎扑食般,将卫凯和卫仲道拿肩头拢二臂,顷刻间绑成了两个粽子,按倒在刘宇面前。

第二十七章 做个交易(下)

    “元、元瞻,你、你这是何意?!”蔡邕万万没有想到刘宇说翻脸就翻脸,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的亲家当成犯人一样抓了起来。一时间,蔡邕的嘴唇都气得开始发颤。

    “刘宇!”杜密之子杜礼猛然起身呵斥道:“今日是蔡大人的千金和仲道兄定亲的大好日子,你竟敢仗势欺人,搅扰仪式,还将卫家父子当作囚徒般对待,难道你心中真的没有王法了吗?”

    对于这种所谓的世家子弟,他们的话,在刘宇耳朵里跟犬吠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根本就懒得搭理杜礼,而是向蔡邕拱手道:“伯喈兄,不好意思,公是公,私是私,我没想到这卫仲道竟然是你内定的女婿。不过,幸亏我早到一步,不然的话,琰儿的一辈子可就要毁到这贼子的手中了!”

    蔡邕被刘宇的话吓了一跳:“琰儿的幸福会毁在卫仲道的手中?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宇冷冷一笑,盯着卫家父子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抓你们吗?因为你们阴谋骗娶本朝名儒蔡大人的女儿!但这一条,就足以要了你们的项上人头!”

    “你胡说!”一直被兵士压伏在地的卫仲道拼命的挣扎着抬起头来,目眦尽裂的吼叫道:“我没有骗娶蔡小姐!我是真心爱她,真心想要娶她为妻的!”

    刘宇冷冷的盯着卫仲道,轻哼一声道:“好,你骨头硬!你的嘴也很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将那河东郡的神医带上来!”

    厅外兵士答应一声,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郎中打扮的中年人来到前厅。那个中年人显然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看到厅中那些凶神恶煞一半的士兵,腿肚子先就开始转筋,噗通一声跪倒在刘宇面前,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

    刘宇问道:“你就是河东郡的神医?”那人哆嗦了一下,颤抖着说道:“小、小人只是略通医术,神、神医之称,都是本郡乡邻的缪赞之词!”

    刘宇点点头:“你且抬起头来,看看,这里的这两个人,你可认识?”

    那神医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卫家父子,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待转过眼看到面前面冷似冰的刘宇,又打了个哆嗦,连忙趴在地上道:“回大人,那两个人是本郡的卫大庄主,还有他的公子!”

    “好!”刘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卫公子身体可否康健呢?”那神医岂敢说假话,连忙叩头道:“大人,卫公子身患肺痨之疾,小人诊断,只怕不过一年的阳寿,实在、实在是算、算不得康健!”

    “什么?!”厅中众人都大吃一惊,蔡邕更是惊得面色惨白,估计他的心中是在一阵阵的后怕吧。

    刘宇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冷声向卫家父子喝道:“大胆贼徒!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卫仲道在那神医一进来的时候,就面若死灰的瘫坐在地,而那卫凯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之后,忽然大声叫嚷道:“这个神医是假的!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刘大将军!你要杀就杀,何必找这么个人来作假!”

    刘宇没理他,倒是那个神医怒气冲冲的冲着卫凯叫道:“卫庄主!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话!卫公子的病,是老夫一手诊治的,那清肺理气丸,也是老夫一手配置的,如今尚在令公子身上,何来作假之说!”

    卫凯还待狡辩,没成想,他身边的卫仲道陡然间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本就有这么个病根儿,这一会又连惊带吓,药力压制不住肺病,一时间直咳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刘宇差点都以为他会就此咳死在这里。

    看到儿子旧疾发作,卫凯顿时慌张了起来,他被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无奈,只得向刘宇哀求道:“小儿病情发作,大将军发发慈悲,让他吃颗清肺理气的丹药吧!”

    刘宇嗤然一笑道:“丸药?什么丸药?你不是不认识这个神医吗?又从哪里得来的这清肺理气丹?”

    这个当儿,卫仲道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一口口带血的浓痰从他的口中不断喷出,嘴角上,也有一道血丝流了出来,此时,原先按住他的兵丁早就放开了手,任他自己在地上不断的翻滚抽搐。

    父子连心,看到儿子的凄惨模样,卫凯再也忍耐不住,连连叩头道:“大将军,小人知罪了,小人知罪了,求大将军念在犬子身患重病,已经时日无多的份上,饶我父子一命吧!”

    刘宇其实也并没有想要卫仲道的命,打个眼色,一个士兵拎起卫仲道,从他的身上搜了一番,搜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丸药,给卫仲道灌了下去,少顷,药力发作,卫仲道的咳嗽慢慢止住了。

    事情到此,也就告一段落,刘宇肃声道:“卫凯,汝子本已罹患绝症,时日无多,而汝却狼子野心,欲对蔡家小姐行骗娶之事,其心险恶,论罪当诛!不过,看在汝在河东素无恶行,汝子又时日无多的份上,本将就网开一面!来人,将卫家父子拉出去,重责卫凯四十大板,卫仲道身患重病,刑责减半,重责二十大板,而后遣回原籍!”

    左右军士架起卫家父子,想要拉到门外行刑,没想到卫仲道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大力,用力挣脱了身旁的兵丁,一头向刘宇胸前撞来。

    众人大吃一惊,刘宇却是一乐,开玩笑,一个文弱书生,就算是狗急了跳墙,发挥出了自己百分之二百的潜力,又能把堂堂的刘大将军怎么样!对准冲过来的卫仲道,刘宇轻轻身处两个手指,啪的一下,顶在了卫仲道的额头之上。

    卫仲道就感到自己似乎是撞上了一堵高墙,使出吃奶的力气,也难以再向前半步。

    这个时候,刘宇身边的许褚已经来到近前,就像抓小鸡一样,将卫仲道提了起来,一甩手扔到地上,两旁的士兵连忙扑了上来,将卫仲道死死的压住,这期间,刘宇听到一声轻微的骨头断裂声,看来不知道是那个士兵,暗中折断了他的骨头。

    在地上嗬嗬喘着粗气的卫仲道艰难的扬起头,一双满是仇恨的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宇,绝望的嚎叫道:“为什么!刘元瞻!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好事!我是真心爱着琰儿的,就算只有一年,我也会用我的生命去爱她,去呵护她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

    “放屁!”听了卫仲道的话,刘宇胸中陡然间升起一股恶气,两步走到卫仲道的身前,掐着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面色狰狞的骂道:“像你这样的畜生也配说爱!琰儿要是嫁给了你,你这一年确实是心满意足,风流快活了,可你死了呢?琰儿就要背上克夫的骂名!到时,别说是你们河东卫家,这天下之大,恐怕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处!妈的,像你这样,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只为私欲,害人终生的禽兽,杀了你简直是玷污了我的手!”

    说完,刘宇狠狠的将卫仲道摔在地上,指着他说道:“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我告诉你,爱一个人没有错,但如果打着爱的旗号,去伤害别人,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转头向身旁的士兵道:“把他拉出去,四十大板,给我狠狠的打!我要让他牢牢记住今天的教训去投胎!免得下辈子还是个畜生!”

    前厅打了个天翻地覆,闹了个沸沸扬扬,在蔡府后院,蔡琰的小丫头翠儿,也正在叽叽喳喳的向蔡琰和貂蝉讲述着刚在发生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

    当听到卫仲道肺痨发作,在地上不断咳血,抽搐挣扎的时候,貂蝉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舒了口气道:“琰姐姐,真是好险啊,你要是嫁给了那个病秧子,那你这一辈子可就全毁了!”

    蔡琰的脸上也是雪白雪白的,心有余悸的说道:“那卫仲道我也曾见过几次,本以为他也是个文采风流的谦谦君子,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如此阴险狡诈的小人!”

    翠儿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小姐,那个卫仲道真不是个东西,对了,他当时还想去伤刘大将军呢!”

    蔡琰和貂蝉同时一惊,连连追问,翠儿于是有把其后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听到刘宇痛骂卫仲道的时候,貂蝉一拍手笑道:“爹爹骂的好!真没想到,我爹爹平时脾气可好了,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这次竟然为了琰姐姐你怒气冲冲!”

    蔡琰本来低着头,眼睛里水光闪动,听了貂蝉的话,不禁粉脸一红,不依的捶了她一下,羞意难抑的骂道:“小丫头,又来拿我开玩笑!”

    貂蝉笑嘻嘻的看着蔡琰道:“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琰姐姐,我爹爹可是这世上少有的奇男子,你可一定不要放弃啊!”

    蔡琰适才还通红的脸颊,刷的一下变的惨白,凄然一笑,幽幽的说道:“妹妹,别说了,世叔和琳姐姐情浓义笃,我,我根本就不配和他们站在一起!”说着,两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

    貂蝉急道:“琰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如果真的喜欢我爹,那就要努力去争取!哪有幸福自己送上门来的!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让你风风光光的成为我的姨娘!”

    貂蝉的豪言壮语刘宇没听见,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闺女已经准备把他卖掉了。如今的刘宇,已经带着人马辞别了蔡邕,出了这么败兴的事情,蔡邕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的。

    出了蔡府,在街道的一处巷口,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忽然走到了刘宇身旁,低声道:“启禀主公,适才,袁家、何家的人都曾在此窥探,现在都已经回府向他们的主子禀报了。”说完,一闪身,又消失在狭长的巷道中。

    唉,就知道这些人不会消停的。刘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转头叫过许褚道:“仲康,你且带着兵马回府,我现在要去一趟大将军府,去跟何大将军,做个生意!”

    PS:明日更新《退避三舍》、《高级别的争风吃醋》

第二十八章 退避三舍

    洛阳城,大将军府。何进与荀攸刚刚听完手下人所报告的刚刚发生在蔡邕府中的刘宇抢亲事件。

    将手下打发出去之后,何进很是有些好笑的向荀攸说道:“公达,我这伙子家丁不懂事,这蔡、卫两家尚未议定婚期,刘元瞻这一闹,也算不得什么抢亲。”

    荀攸则笑了笑,露出一丝冷笑道:“不,大将军。这蔡、卫两家虽然没有议定婚期,不过却也已经定亲,刘元瞻这一闹,就算他真的不是抢亲,我们也可以说他是抢亲!我们正苦于抓不到刘宇的把柄,如今他倒自己送上门来。这一次,如果计划得当的话,那些士族、世家定然会群起反对刘元瞻,如此一来,他想要坐这辅政的位置,可就难比登天了!”

    何进一犹豫,踌躇的说道:“公达,这件事若是真的理论起来,倒是那骗亲卫家理亏,我们就算是散播谣言,恐怕也很容易就会被刘宇反驳过来的。”

    荀攸摇摇头笑道:“大将军放心,这种事,越是辩解就越说不清楚。我们所要做的,只是要把刘宇现在正劲的风头打下去,所以,只要联络我们手中以及袁家手中的世族势力,就能够很轻易的将刘宇推到天下士人的对立面,到时候,这刘元瞻就算有天大的功劳,也就只好老老实实的去当一个太平的宗室了!”

    何进眼睛一亮,点点头,正想说话,谁知一个家人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大将军,骠骑大将军刘宇在府门外求见!”

    何进心中一惊,眼睛看向荀攸。荀攸捋了捋须髯,沉思片刻道:“大将军,如果某所料不错,这刘元瞻应该是为了此次的事情而来,这个当口儿,大将军实在不宜与他见面!”

    何进点点头,向那个家人道:“听见公达先生的话了吗?去,就说我不在!”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何大将军,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难道大将军就这么不欢迎刘某吗?”

    何进一惊站起,向外看时,刘宇正施施然的从门外踱了进来。看着一脸微笑的刘宇,何进和荀攸面面相觑,都有点发傻,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刘宇竟然不等主人同意,就像逛自家花园一样跑到别人家的内府来。

    “难道我真的是在府中养了一群废物吗?怎么连个外人,都这么轻易的放了进来!”何进在心里将自家的家丁仆役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刘宇已经把刚才自己所说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怎么解释,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

    眼珠一转,何进在脸上堆起笑容道:“元瞻说的哪里话,你如今是朝廷的贵人,我哪里会不欢迎啊!来人,快给刘大将军看茶!”这番话轻轻的将刚才的尴尬一下揭过,刘宇也不欲多生事端,微微一笑,就在厅中坐了下来。

    少顷,家人送上香茶,何进这才又问道:“不知元瞻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宇啜了一口茶,眼睛一眯笑道:“大将军,咱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前来,就是要与大将军做个交易!”

    何进一怔,失笑道:“元瞻玩笑了,你我都是朝廷重臣,哪里有什么生意可做!?”

    刘宇摇摇头,叹口气道:“大将军,何必故作姿态呢,大家都是明白人,不需要这么遮遮掩掩。若是我晚来半天,这洛阳城里恐怕就已经是谣言满天飞了吧!”

    何进与荀攸对视了一眼,各自的心中都满是讶异,他们没想到刘宇竟然能够如此明晰的猜测到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不过就算人家猜对了,何进却也不能承认,连忙一笑道:“元瞻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无疑,这个时候还是装装傻,看看刘宇到底有什么底牌为好。

    何进抵死不认,刘宇也不点破,再次抿了一小口茶之后,刘宇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严肃的表情取代了原先的笑脸:“大将军,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大将军和我之间大概有些小小的误会,所以,如果大将军有什么招法冲着我来的话,刘某自然奉陪。不过,这次这件事,牵扯到蔡家小姐的清誉,所以我想请何大将军能够高抬贵手,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当然,刘某也会相应的开出令大将军满意的条件。”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进也就不再装傻充愣。刘宇现在的势力,何进还是很忌惮的,有一线可能的话,何进也不想真的和刘宇撕破脸皮,闹得水火不容。“元瞻,那你不妨说说,咱们这笔生意,要怎么一个做法呢?”褪去官员外衣的何进顿时变回了当年卖肉的何屠夫,眼睛中闪动着的光芒,让人感到他是在考虑怎么将一头猪卖个好价钱。

    刘宇的两根手指轻轻地在桌案上敲击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很快,他向何进说道:“请何大将军约束手下还有袁家的那帮人,让他们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兴风作浪,而我,就将这京畿司隶的兵权,全部交给大将军,同时保证不会参与到储位的争夺之中,不知这个条件,大将军以为如何呢?”

    何进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奸商的笑容道:“元瞻,这笔帐不能这么算吧,这京畿司隶的兵权,我何家本就占了一半,当今太子的地位,也是稳若磐石,你这两个条件,我看,都无法让我满足啊!”

    瞥了何进一眼,刘宇笑了,把弄着茶杯的盖子说道:“大将军,你这可是自欺欺人了。没错,京畿司隶的兵马中,你的势力确实不小,不过,以大将军的精明,也应该清楚,那是我没有痛下杀手的缘故吧,若是大将军觉得咱们的交易不合适的话,我倒是不在乎来个亡羊补牢之举的。再者说,这太子的地位,说穿了,不过是皇上的一道圣旨而已,说什么稳若磐石,当今陛下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将军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见何进低头不语,刘宇又适时的加上了一句:“大将军,你与公达想要怎么下这局棋,我心里也清楚,不过,如果两位以为,就凭这么个明显不占理儿的谣言,就想逼使刘某就范,那可就太瞧不起我了!到时你我闹得兵戎相见,恐怕对谁都不好吧!”

    何进听了面色一变,又和荀攸对视了一眼,想了一想,才又说道:“刘将军,这也怪不得何某诸多算计,实在是有你刘大将军在,何某是食不甘味,睡难枕席啊!”

    刘宇盯着何进看了一会儿,悠悠的说道:“原来如此。要是这样的话,那好,刘某就再给大将军一个承诺,若是当今圣上病体能得痊愈,你我仍是一殿同僚,但若是陛下归天,那只要你何大将军所到之处,刘某自然退避三舍,绝不与你争锋!如何?”

    何进也是聪明人,刘宇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要汉灵帝一归天,他刘元瞻马上撤出洛阳,将辅政之位让与何进,而且只要何进在一日,他就永不入京。

    这个承诺自然令何进很满意,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刘宇是不是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的清誉,甘愿放弃这唾手可得的辅政之位!

    有了这么一个有诱惑力的条件,刘宇跟何进的生意自然顺利的做成了。将刘宇送出府邸之后,何进忍不住向荀攸问道:“公达,你看这刘元瞻到底是什么心思?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荀攸看着刘宇签好的文书,缓缓摇头道:“大将军,刘宇此举,并不似作伪,只不过,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攸如今能够想到的,也只有他喜欢那蔡家小姐这一个理由了。”

    “怪哉!”何进惊讶的说道:“没想到这刘元瞻竟还是个情种!那蔡琰我也见过,倒的确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不过,若是只为了一个女人,就甘愿放弃整个山河,看了这刘宇也不外如是,一个痴人而已。”

    荀攸没有说话,他心里也在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太过高看刘元瞻了?

    而此时的刘宇,正在马背上恶毒的想着:靠,你何进大概也就还有四个月的活头,四个月以后你就去得地府报道!那个鬼地方,老子当然得退避三舍了!

    离开大将军府,刘宇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来到张让的府第。张让对于刘宇的前来很是意外,中午在蔡家发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过,作为一个不健全的男人,张让对这种风流韵事还是很排斥的。

    刘宇来找张让,就是为了让他马上以朝廷的名义,发一道六百里加急的檄文给西北的董卓,以最严厉的措辞命令他交出兵权,来京担任三公中的太尉之职,对此,刘宇的解释是要掌握尽可能多的精锐兵马,不过,他心中真正所想的是:嘿嘿,如今董卓帐下绝对不缺智谋之士,这份檄文的真正用意,应该不难被发现吧!

    六日后,西北,安定郡,董卓大帐。“前将军,看来将军进京的时机已经成熟了!”说话的,正是张济手下的谋臣魏信。前一次,魏信劝阻了董卓进京,因为时机并不成熟,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子瞻,你怎么知道时机已经到了?”面容更显阴骘的董卓好奇的问道。

    “前将军,朝廷前几次发来的檄文,都是好言相慰,想要收回前将军的兵权,那个时候进京,无疑是自投罗网。”魏信冷静的分析着:“可这一次,朝廷的檄文竟然一反常态,措辞相当激烈。由此可见,京中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才让朝廷急于收回西北的兵权。结合前一个月传来的皇上染恙的消息,魏某敢断定,皇上大限之日不远矣!皇上若崩,则京中必乱,前将军正可借此机会,以交还兵马为由,火速赶往河东,驻兵京师之畔,以待其变!”

    “好!”董卓听着大喜,一拍桌案站起身来,传令道:“全军整备,明日回兵河东!”

第二十九章 高级别的争风吃醋

    从张让府中出来,已然是黄昏时分,刘宇舒了舒有些酸痛的筋骨,心中不断叫苦:这勾心斗角的事还真TMD让人劳心费神。弄妥当了这一切,却也不亚于打了一场恶仗。

    身体的疲惫让刘宇分外怀念家中的舒适,虽然蔡琰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但刘宇却决定还是马上回家先抱着老婆好好的休息一番,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都等到明日再说吧!

    打马回到自己府第,一进院门,刘宇就看见女儿貂蝉正和马云璐一起嘀嘀咕咕的走来,而马超则有些唯唯诺诺的跟在两人后面,面色有点发红,而眼睛时不时的却瞟向走在前面的貂蝉的背影。

    猛然间抬头看到刘宇站在前面,貂蝉小丫头明显的吃了一惊,脸上带着有点僵硬的笑容道:“爹,您回来了!”

    刘宇看看貂蝉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丫头肯定又在暗地里捣鼓什么事情,于是把脸一板道:“蝉儿,你是不是又想胡闹了?”脸色虽然很严肃,但眼神中明显的带着溺爱的神色。

    貂蝉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向来是个慈父,对自己从来没有打骂过,于是笑盈盈的走上前来,拉着刘宇的胳膊不住摇晃着撒娇道:“爹爹,女儿只是陪着云璐姐姐在家中四处转转,哪里有胡闹了!”

    刘宇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也是没有办法,疼爱的拍拍她的小脑袋道:“丫头,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为父吗?人家马家兄妹在家中做客,你可要做好东道,不要尽是做些稀奇之事!”

    “知道了,爹。”貂蝉天天的应了一声。看着她天真秀美的面庞,刘宇无奈地一笑,挥挥手让他们离开。当马家兄妹走过身旁时,马云璐抱着拳向他行了个军营之礼,但马超走过时,先是想拱手施礼,但却有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尴尬了片刻,才红着脸,急急忙忙的跟着二女跑了开去。

    “这马超兄妹到底为了什么跑到京师来了?”刘宇心中压了一天的疑惑又浮现了出来。算了,还是去问问琳琳吧,这里面,似乎还有很多的文章呢。

    来到内厅,刘宇和孙琳久别胜新婚,自然另有一番温柔光景。亲热过后,孙琳十分享受的躺在刘宇的臂弯里,刘宇则爱恋的拨弄着她的秀发。“对了,琳琳,这马家兄妹到底怎么会到咱们家来了,而且马超还会受伤。”虽然这种温馨的时刻谈论别的事情很煞风景,但刘宇的好奇心实在是作祟的厉害。

    听到刘宇问起这件事,孙琳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件事说来好笑,追根溯源,这根由就在咱们家蝉儿身上啊。”接着,她详细的讲起马超兄妹的事情。

    说起马超兄妹来洛阳的初衷,与其说他们是来刘宇府上做客,倒不如说他们是来找刘宇寻仇。西凉一战,韩遂、马腾败在刘宇手上,虽然不甘心,虽然有怨恨,但却谈不上和刘宇有仇。毕竟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有胜就有败,理所当然。对于刘宇带兵的手段,韩、马两人反而是很佩服的。但马超却不这么认为。

    战场之上,马超在刘宇手下接了一招,不过就那一招,给予马超的震动,直到他回到西凉,也没能完全平复下来。作为一个武将,尤其还是一个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负的武将,被人如此干脆的打败,这在马超看来使不能容忍的。不过,这也让马超明白了自己还是技不如人,于是,他回到西凉之后,就一头扎进练武场,每日对马家嫡传的枪法勤练不辍。

    知子莫若父,马腾自然明白自己的儿子胸中的傲气。不过,男儿有志气,却也是马家之福,所以,马腾并没有阻止马超,反而将马家祖上传下的独门枪法——武曲神枪,传给了马超。

    相传马超的先祖,伏波将军马援本是天上的武曲星君下凡,辅佐刘秀平定天下,这武曲神枪,正是当年马援打遍天下英雄的马家枪的精髓所在。因为这套枪术招法博大精深,所以,马援曾嘱咐后人,说是非资质上乘者,不可习练,免得画虎不成反类犬。

    马腾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心高气傲的想要将这祖传的枪法习练精熟,不过苦练三年,却还是一无所获。自身枪法不但没有进步,反而每每因为拆档进击时心有旁骛而不如从前了。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出了马援之外,自家历代先祖都对这门枪法望而兴叹。不过,他没法练,不代表马超不能练,自己这个儿子在武学上堪称天赋之才,没准先祖们没能练成的马家神枪,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重现也说不定呢。

    马超果然不负天才之名,得到枪谱之后,他如获至宝,从中平四年,到最近的中平六年,两年的埋头苦练,让马超初步练成了武曲神枪。感到自己武艺大进的他,迫不及待的带着兵刃战马,悄悄离开西凉,奔赴川中,要找刘宇一报前次战败之耻。

    不过,马超瞒得过自己的父亲,却瞒不过自己的小尾巴——马云璐。

    马云璐和刘宇倒是没什么怨恨,上次大战,刘宇放了他们马家三人一条性命,对此,马云璐倒还有些感谢他。不过,对一个人,马云璐倒是耿耿于怀,就是那个丝毫不知怜香惜玉,对着自己恶狠狠的一刀砍下来的那个粗犷壮汉。哼!一看就知道是个野蛮人,本小姐一定要找到他好好算帐!马大小姐对于许褚的怨愤,也算是刻骨铭心了。

    当然,马云璐想要离开西凉,还有一个原因,上次在战场上的时候,孙琳那威风凛凛的将军形象,一直让马云璐记在心里,她自幼的愿望就是能够当个像爹爹一样的将军,如今有个现成的楷模,马云璐怎么能不去请教一番呢。

    马云璐早就知道自己哥哥有去找刘宇比较的意思,所以自打马超从练武场出来之后,她就一直紧紧的盯着马超,当马超悄悄出城的时候,马云璐也跟在他的后面,离开了西凉。

    马超发现自己还有个尾巴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更何况对自己的这个妹妹,马超一向是宠爱有加,但这也骄纵了马云璐,让她得以撒娇耍赖的吃定了马超。没奈何,只好带着自己这个宝贝妹妹一起上路。

    当时他们尚且不知道刘宇已经调往京师任职,待进到汉中地界之后,他们才从当地的乡人口中得知刘宇去洛阳了。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免得两人到成都白跑一趟,于是再次转换路向,往京师而来。

    不数日,马氏兄妹一路风尘的赶到了京师洛阳,一进城,他们就被城内的种种风流繁华,弄得眼花缭乱,有些不知道东西南北的感觉。

    马家在西凉虽然是大户人家,可那西北本就是极偏僻困苦之地,像武威、陇西这样的西北小城,连旧都长安都比不上,跟那代表着盛世气象的一国之都比起来,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马超作为男子,还好一些,至少没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像马云璐这样的小女生,见到这遍地繁华的大都市,哪里还能按耐的住自己的好奇喜悦之情,拉着马超东转转,西看看,玩得不亦乐乎。马超虽然急于弄清去骠骑大将军府的路径,但经不起自己的小妹软磨硬泡,没奈何,只得陪着她,在这洛阳城内先玩乐一番。

    有的时候,不能不说,缘分也许是上天早就注定了的,马超陪着妹妹逛街,却逛出一桩姻缘来。

    要说洛阳城最奢华,最热闹的店铺,莫过于许氏在城中开设的水晶宫了。虽然玻璃工艺品现在已经算不上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了,不过,作为大汉最大的玻璃工艺品店,许氏水晶宫出产的各种层出不穷的小工艺品却也是社会各个阶层的宠儿,加上这两年来,水晶宫出了玻璃制品之外,各种翡翠玉石,精美折扇也进入了它的经营范围,所以,这里仍然是外来客商到洛阳之后必来的地方。马氏兄妹也不例外,马云璐一路闲逛,看到这店面恢宏的店铺,自然不会放过

    当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偌大的店铺内只有几个值班的伙计,还有少数的客人。马云璐拉着马超进到店中,左挑挑,右选选,对那些造型各异的亮闪闪的珠宝首饰爱不释手。不过,马超对于这里面的东西可就没什么兴趣了。他是个武将,对于装饰品之类的东西本就不喜欢,所以,只在店里呆了一会儿,就因为感到气闷,想要走到店外透透气。刚走到门口,就发生了命中注定的邂逅。

    来到门口的马超,迎面碰上的,却是两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走在前面的女子正在和身后的女孩说着什么,感觉到身前有人,仓促间一转头,碰巧一阵微风吹过,微微撩起她的面纱,一张美绝人寰的俏脸就出现在马超的眼前!

    看着面前的玉人,眉目如画,琼鼻檀口,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小瓷人一般,美目流盼,秋波似水,似惊似怨的看着自己。马超就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呼吸霎时间变的有些艰难起来,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脚下根本挪不动半步。

    也不怪马超会有这种反应,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陡然间见到如此人间美色,哪里还能管得住自己的腿脚。

    来的这两个女孩,正是貂蝉和蔡琰。当时正是中平六年三月初,刘宇正准备和乌桓谈判,而蔡邕也刚刚决定要为蔡琰与卫仲道定亲。知道蔡琰伤心的貂蝉有心要安慰她,于是叫着她到刘宇府上去串门,不过眼见要到午饭的时分,貂蝉就临时决定带着蔡琰到许氏店铺住住脚儿,让伙计去酒楼要上两个小菜,顺便也在店里转一下。

    本来她们应该是从后门进入的,不过,蔡琰说,与其在内房坐等,不如先去店内挑选一下,她们两人这才想起走正门,不过还没进门,就遇到马超堵在门口。

    貂蝉见马超呆呆的看着自己,心知是因为刚才微风撩起面纱,让这男子看到自己容貌的原因。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也是很自信,虽然心里觉得比起蔡琰姐姐还差着那么一点成熟,比起母亲更是差着一筹风韵,但如果自己再长大一些,没准就能和母亲还有琰姐姐相媲美,此时看到马超因为自己的容貌而发呆,心中感到丝丝骄傲的同时,也是微微着恼。这个人,看着挺英俊的,怎么这般无礼,哪有一直盯着一个女子看这么长时间的。

    让他一直堵在门这里也不是办法,于是貂蝉不得不开口说道:“这位公子,不知能否让开道路?”

    银铃般的声音让马超心中一甜,但马上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正无礼的堵在门口死盯着面前的姑娘。他好歹也是自命英雄的世家子弟,看着面前美女似嗔似怪的责备眼神,知道自己大大失态的马超顿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从门口让开,不小心之下,还打了个趔趄,看得貂蝉不禁抿嘴一笑,还好此时已经有面纱遮住,不然,马孟起恐怕又要呆上一阵了。

    看着两个人翩然走入后堂,马超的心里顿时变的空落落的,脑子里装着的,都是适才那女孩的一颦一笑。霎时间,马超就分明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只怕日后永远会有那个女孩的倩影存在了。

    “大哥,你怎么了?”挑选了几件东西的马云璐此时来到马超身旁,看到自己大哥傻傻的盯着内堂方向不知在看些什么,心中奇怪,于是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才把马超从出神中拉回到现实。

    “没什么,没什么!”马超尴尬的掩饰着,急急的走出店铺,马云璐不明所以,也连忙跟了出来。

    因为感到腹内饥饿,兄妹两人就在店铺旁寻了一家酒楼用午饭,马超因为念着貂蝉,心中思绪万千,这餐饭吃的是索然无味,眼睛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许氏店铺的门口看着,希望能再次见到那美丽的倩影。可惜,天不从人愿,直到结帐,马超都没能见到貂蝉出来。

    无精打采的马超跟着妹妹走出酒楼,向西来到一条巷口,马云璐忽然拽了他一下,小声道:“大哥,你看!”

    马超抬头一瞧,身子顿时是一个激灵,原来,就在巷子中间,几个公子哥儿打扮的年轻人,正围住两个年轻姑娘,说些轻薄的言语。

    这种事在洛阳并不少见,不过,这次该着那几个纨绔子弟倒霉,因为马超已经认出,那两个女子中的一个,正是自己深刻在心中的那个姑娘!

    自己的心上人被人调戏,这还得了,马超想也不想,怒吼一声,拔出佩剑,疾步冲了上去。这倒是把马云璐吓了一跳,本来按她的意思,也是要去打抱不平的,不过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反应会这么大。

    要说马超这也是多此一举了,那几个纨绔并没有认出他们围着的是刘大将军的千金,否则,就是再借给他们十个担子,他们也绝对不敢上前搭一句话。开玩笑,貂蝉出门会没有人保护吗?姑且不说随身的虎卫,这大街上的乞丐都是丐帮子弟,路上的行人有不少都是暗部的人员,就是在隐蔽的暗处,也有隐秘机动部队的人暗中保护,去调戏她,那不是嫌命长吗?

    其实那些纨绔子弟刚围上来,貂蝉的护卫们就想出手教训他们,只不过小丫头感到很有意思,所以摆手止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下子却引来了马超。

    马超现在心里已经出离愤怒了,上来就不管不顾的猛下杀手,那几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纨绔岂能是西凉猛虎的对手,几下子就被马超砍翻在地。总算马超的脑海中还保有一丝清明,落剑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了要害,所以那几个纨绔子弟倒是保全了一条性命。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貂蝉的预料,她刚才就已经认出了这个青年人就是在前门的那个人,不过她没想到这个人的武艺竟然如此之好。

    虽说是马超是多此一举,但毕竟也算是貂蝉的解围恩人,对恩人自然不好蒙面相见,于是貂蝉解开面纱,轻启檀口,舌吐纶音,盈盈一福,向马超谢过解围之恩。马超此时却又陷入了大脑空白的状态中,扭捏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连手中的宝剑都不知道该放到剑鞘。

    正想说上两句话,没想到从巷口猛然传来一声暴喝:“好贼子!白日行凶,威逼良家女子,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马超等人一惊不约而同的转头看时,就见一个英气勃发,剑眉朗星,长的甚是英伟的男子提着宝剑大踏步的向这边走来。众人皆可回头,唯独貂蝉不该回头,因为她刚才已经把面纱解下,这一回头,恰恰让那来人看清了她的容貌!

    那男子看到貂蝉,眼睛中顿时冒出一串火花,有惊诧,有狂热,还有蕴含在内的,欲望!天下竟有如此貌美的女子!这是来人脑中唯一的想法。美人在前,岂能不拼命,来人适才被貂蝉的美貌惊得脚步停了一停,可现在他成了大步跑过来了,边跑边怒喝道:“小姐勿慌,吕布来也!”说话间跑到近前,一剑照着马超顶门劈了下来。

    “吕布?”听到这里,刘宇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是他!难怪马孟起都会受伤!”不过他马上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家的闺女!竟然引得吕奉先和马孟起为她搞了这么一出高级别的争风吃醋!”

    PS:稍后请看下一章《男人,就是用来负责的》

第三十章 男人,就是用来负责的

    吕布和马超,这两个牛人竟然会为了得到貂蝉的芳心而大打出手,刘宇对自己家这个丫头的魅力可是又高看了一层,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小丫头多了两个不错的夫婿选择。

    父母这一辈子最操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女,貂蝉虽然只是刘宇夫妇的义女,但对于尚无所出的两人来说,内心里早就把貂蝉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犹有过之。古代的女性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一辈子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找个好的夫君,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所以,貂蝉的夫婿人选,也一直是刘宇夫妻最关心和头痛的事情。本着恋爱自由的观点,这挑夫婿的的大权一直是貂蝉自己掌握,不过,不知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眼光高的不像话,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她能够看得上眼的。

    这一次,总算是老天开眼,把两个大有前程的年轻人送到了貂蝉的面前,想来,这次小丫头应该能够从中挑出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了。

    至于说,这吕布和马超到底谁更适合成为刘家的女婿,刘宇倒是不太关心,毕竟这两个人都是人中俊杰,能拉住任何一个,他都赚到了。当然,不论貂蝉选谁,刘宇都要做足了善后的事情,毕竟这两个人的命都不是很好,吕布直接在白门楼挂掉就不提了,就算是马超,那也是个家庭悲剧。

    话说回来,那一仗马超虽然败了,但吕布胜的也不轻松。准确的说,马超吃亏就吃亏在一开始没有防备,他哪里想到吕布竟然会不分青红皂白,说砍就砍。论武艺,初步领会武曲神枪的马超比起久经战阵的吕布,还是差了一截,加上措手不及,所以只不过十几个照面,身上就有多处负伤,要不是貂蝉及时喊住了吕布,得到消息的许褚又及时赶到的话,没准他受的伤会更严重。当然,吕布也不是毫发无损,面对马超后来近乎拼命的打法,强如吕奉先也是连连吃亏,结果被马超劈中了两剑。

    两败俱伤,这应该就是两人争风吃醋的最终结果。因为马超毕竟是因为貂蝉的原因才受伤的,考虑到他们兄妹是客居洛阳,所有事情都很是不便,貂蝉便做主,把马家兄妹接进了骠骑大将军府。

    到了刘宇的府中,马超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孩儿竟然是刘宇的女儿,这就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了,他本来是找刘宇来报那一棍之仇的,没想到却喜欢上了人家的闺女,这个复杂的情况下,试问马超哪里还有脸面再去向刘宇“讨教”呢。这也就是马超两次遇见刘宇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原因。

    事情的经过总算是了解完了,不过最终的姻缘,还得自己的女儿自己拍板儿,刘宇现在也没有多少精力去考虑怎么帮貂蝉选择夫婿了,因为他自己身上还有一堆麻烦没能解决呢。

    蔡琰这件事,虽然安抚了何进,但当事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刘元瞻不管怎么说,都是破坏了一桩手续正常的定亲仪式,这个责任,恐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担负的吧。不过,这些烦心事刘宇很痛快的将它们抛诸脑后,反正暂时舆论上不会有什么麻烦,至于蔡家,能拖一刻是一刻,至少要等刘宇能够为自己的感情理出个头绪来。

    古代的王公贵族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作为刘宇,本身也不是很反对有上那么一两个红颜知己,这个男人的劣根性是很难避免的,刘宇唯一挂心的,是孙琳的感受。一个受现代一夫一妻观念影响的女子,真的能接受这一夫多妻的事实吗?刘宇心里没把握,但是,如果孙琳对此有所坚持的话,刘宇也就只能对蔡琰说抱歉了,毕竟在他的心里,只有孙琳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的刘宇可以说是机关算尽,可惜,他没想到的是,他费了偌大的力气,赔上了京畿司隶兵权和一个承诺所换来的舆论封锁,竟会毁在一个他怎样也想不到的人的手里。

    抢亲事件发生两天后,骠骑大将军府,刘宇正对着暗部的洛阳负责人影四喘着粗气。

    “你是说,现在洛阳城里已经流言四起,而内容就是我与蔡小姐的事情?”刘宇近乎咬牙切齿的问道。

    “据属下打探,确实是这样。”影四的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其实他已经是把这流言的传播程度说的小了,如果现在的小说业与印刷业发达的话,估计刘宇的桌子上,就能摆上起码四种不同版本的《骠骑将军与大汉第一才女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深吸一口气,刘宇压下了纷繁的思绪,尽量平静的问道:“是否已经查出这谣言的来源?是否是何府或者袁府的人故意所为?”说实话,刘宇不认为何进会出尔反尔,因为这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何进会不会是吃错了什么药。刘宇也下了决心,如果真的是何进废约背盟,那自己就算是拼着伤点元气,也要将何进风风光光的送到地府去报道!

    不过影四的话,为何府、袁府开脱了嫌疑。“启禀主公,这次的事,确实跟何大将军还有袁司空没什么关系。”影四顿了一下,略显踌躇的说道:“属下派去监视何府、袁府的手下这几日并没有发现他们两家有任何的异动!而且,这次传播的谣言,多数是在市井之中,平民百姓之间流传,洛阳的上层世族并没有参与,而且这流言的内容,都是说,主公是怎么怎么揭穿了卫家的阴谋,挽救了蔡小姐的清誉,说起来,这些谣言还是比较维护主公的。”

    “哦?”刘宇倒是来了兴趣,“照你这么说,这散播谣言的人,存的竟然是好心不成?”

    “主公,恕属下斗胆,只怕这传播谣言之人,确实是对主公没有恶意啊。”影四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属下已经查到了这流言的来源。”

    “已经查到了?”刘宇心中一喜,急忙问道:“到底是何人传播的流言?”

    “这个,”影四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这流言,正是从这大将军府传出去的!”

    “什么?!”刘宇又惊又怒,拍案而起,他从来都不惧怕任何的外敌,因为那些敌人都是明确的。但他最厌恶也最具戒心的,是家贼。所为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没想到这句话今天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你说!到底是谁吃里扒外!?”刘宇近乎是咆哮着向影四质问道。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只要这件事一了,他马上就要好好清理一下内部,扫除这帮可恶的鼹鼠!

    面对刘宇的震怒,影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稳稳心神,才回禀道:“主公,这传流言的,就是大小姐!”

    “什么?蝉儿?!”刘宇再次呆住了。

    蔡邕府,蔡琰的闺房里,蔡琰正在埋怨着貂蝉:“蝉儿妹妹,你这次闹得也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能,怎么能派人去散播这种传言呢,现在朝局晦暗难明,你父亲正身处漩涡中心,你这样一闹,万一,万一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你叫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他!”说到这里,蔡琰的眼中似乎有充满了泪水。

    貂蝉见状连忙拉着蔡琰劝道:“琰姐姐,你放心,我爹爹的本事大的很,就这点流言,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反倒是你和爹爹的事儿,只有将它传开,才能有更大的希望!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貂蝉正在这里打保票,跟随她的一个虎卫这时却在外面说道:“小姐,主公和主母有命,请小姐马上回府!”

    貂蝉听了,吐了吐舌头,凭她的精明,自然知道,肯定是自己传播流言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不过她本来也无意一直隐瞒,于是向蔡琰做了个“你放心”的表情,便随着家人回府了。

    骠骑大将军府,内厅,刘宇看着在下面可怜兮兮的摆弄着裙带的貂蝉,冷哼一声,虎着脸,“恶狠狠”的说道:“丫头,你干的好事!”

    但没等他发作第二句,貂蝉倒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爹爹,女儿知道,这次是女儿错了,可是,爹爹,女儿是看到琰姐姐对爹爹真的是一往情深,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爹爹知道吗,以前的时候,琰姐姐和我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爹爹您,每当蝉儿说起爹爹的事情时,琰姐姐总是眼睛都不眨的仔细倾听,而每次琰姐姐自己说起爹爹的时候,她的脸上都会带着思念的笑容。前些日子,琰姐姐听说自己要与那卫家定亲的时候,她每天都是将自己锁在屋里,以泪洗面;而那天爹爹去揭穿了卫仲道的阴谋之后,您不知道,琰姐姐有多么的高兴。爹爹,琰姐姐对您的一片痴情,至真至浓,您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点儿希望呢!”

    “你!”刘宇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婚姻大事,现在倒要自己的女儿帮着操心:“你真是胡闹,大人之间的事情,自然有大人的道理,你一个孩子,又能懂得什么!”

    这个时候,孙琳在一旁说话了:“老公,你也不要再责备蝉儿了。说起来,昭姬的这一番情意,当真是让人感动,如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若是不能善加解决,琰儿的清誉可就全毁了,到时,你让她怎么见人!”

    “可是…”刘宇心里早就因为蔡琰的一片深情而感到震撼不已,他自己也知道,世上有两种女人是你必须去珍惜的,一种是你所爱的人,另一种就是深深爱着你的人,这两种女人,无论伤害了哪一种,都是要遭天谴的。不过,如果娶了蔡琰,那又怎么对得起同样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孙琳。

    看着刘宇犹豫的样子,孙琳自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柳眉一竖,高声道:“你还犹豫什么!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明天就去蔡府提亲,早点把婚事定下来!”看着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孙琳,刘宇心中暗暗感激,一个现代女孩,能够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真是太难为她了。不过孙琳下面一句话,又让刘宇感到郁闷的想要吐血:“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还要一直逃避不成!是你的,永远也逃不掉!男人,就是用来负责任的!”

    “靠,”刘宇闷闷的想到:“后面一句说的不错,不过,我哪里做过什么‘好事’呢?!”

    PS:明日请看《汉帝驾崩》

第三十一章 汉帝驾崩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刘宇虽然还是不清楚自己对蔡琰到底是怎么一种感觉,但作为男人,他必须负起这个责任,因为现在整个洛阳城都已经知道,刘大将军喜欢蔡家的小姐了。

    两天后,刘宇亲自到蔡府,向蔡邕提亲。这两天,蔡邕也很是烦恼,卫家的事情给了他太大的震动,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和那个可恶的痨病鬼成亲的话,她这一辈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于及时揭穿了骗亲阴谋,让蔡家避免了不幸的刘宇,蔡邕既是感激,又是怨恨,感激可以理解,这怨恨从何说起呢?蔡邕不是聋子,对于那些已经在洛阳城内传播的尽人皆知的流言,他没有理由听不到。如今女儿的清誉完全被毁掉了,可以说,除了嫁给刘宇以外,恐怕很难嫁给别人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出了这样的传闻,也是因为刘宇如今的权势滔天,一般人是不会傻到和手握兵权的当朝骠骑大将军去争夺女人的。

    刘宇的人品德行,才干势力,每一样都让蔡邕感到满意,虽然年龄差距大了一些,但女儿如果能够嫁给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但蔡邕最恨的就是,这该死的刘元瞻,自从两天前离开之后,竟然再也没有来过,更不要说派人来提亲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刘宇来提亲的时候倒是刚刚好,如果再晚一天,他未来的岳父大人没准就要亲自找上门来了。

    对于刘宇的提亲,蔡邕在板着脸好好教训了刘宇这个准女婿一顿,就算是好意,但那天刘宇的表现实在是让他的心里感到不舒服的很。最终,在刘宇承诺,会以平妻的礼节将蔡琰迎入家门之后,蔡邕才总算是放过了他。

    两家的婚期订的很早,就在下一个月,不过,对汉灵帝的病情有所了解的刘宇心里实在是没谱,这个病秧子皇帝是不是还能坚持到一个月之后。

    公元189年,汉中平六年,三月二十八,京师洛阳城内出现了极为反常的景象,一队队西园骑兵在城内的大街上快速穿行,京城巡城司的步兵全部出动,分散到每一条街道上,将一应商贾行人百姓全部驱散回家或赶回客栈。京城的所有城门一律关闭,城上的官兵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对于这种紧张的局势,世代住在京师的老人们告诉自己的孩子,这大汉朝廷,恐怕又要出大事了!

    洛阳城的确是出了大事,相对于那些只看到表面现象的老百姓,如今人在宫中的刘宇只怕更能了解这种局面的复杂。就在昨天入夜时分,本来已经准备就寝的刘宇就被西园上军校尉蹇硕拉进了宫中,当时蹇硕只告诉了他一句话,那就是:汉灵帝的病情加重了,现在已经陷入昏迷,估计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皇帝陷入弥留阶段,这个消息已经被十常侍封锁在内宫之中,外臣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刘宇一个人。如今,一夜未睡的他正在崇政殿外焦急的等待消息。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汉灵帝已经昏迷超过十二个小时,虽然刘宇不通医术,但也明白,这次皇帝应该是真的到了大去之期了。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汉灵帝在昏迷之前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诏,尽管刘宇已经不想在卷入这夺嫡之争里面,但问题是,他目前还不能和宦官集团完全对立,可以说,宦官集团在他的眼中,要比何进代表的外廷集团要可信的多,有很多事情,到时还要依靠他们的。

    “刘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办,皇上如果就这样归天的话,我们手里没有遗诏,可怎么辅佐二皇子登基啊!”正在刘宇在心中筹划接下来的行动的时候,张让带着一脸疲惫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身旁。虽然掌握大权多年,但遇到这种大场面,张让还是有些心虚,毕竟他最大的依靠就要消失了,没有了依仗的他当然会六神无主,这也是为什么他甘愿将刘宇召入宫中,与他平分即将到手的权力的原因。

    “这张让倒不愧是汉灵帝的心腹,现在还没有忘记汉灵帝的托付。”刘宇心中暗暗称赞一声,要说起来,这些年里,张让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想想日后这个人最终还是难免一死,刘宇心中倒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唉,记得张让是投河自尽的,估计滋味不是很好受吧,算了,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帮他一把,到时安排一下,让他死得更痛快一些就是了。”

    张让哪里知道刘宇正在心中为他选择送葬的方法,他还以为刘宇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呢,失望之下,他又不甘心的追问了一遍。

    这次刘宇倒是反应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张大人何必多虑,如今我等所缺者,不过是一道圣旨而已,可什么叫圣旨?无非是盖有玉玺的诏书罢了,如今整个内廷都在常侍你的控制之下,就算皇上就此驾崩,弄出一道册立二皇子为新太子的圣旨,又有什么难处呢!”

    “刘将军,你是说,假传圣旨?”最后四个字张让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虽然他平时也没少做过这种假传旨意的事情,可现在毕竟是敏感时刻,再让他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心里倒是有些发怵了。

    面对张让的追问,刘宇只是在笑,没有说对或不对,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由自己说出来呢!“做大事者不能居于小节,当此生死存亡之际,该如何取舍,相信张常侍自有决断。”

    听了刘宇的话,张让咬了咬牙道:“好,就这么办!”这种时候,也只好兵行险招了。就在张让痛下决心的时候,蹇硕匆匆的从殿内走出,面带微笑的向张让和刘宇说道:“张大人,刘将军,皇上醒了!”

    大概但凡人之将死,都会有那么一段回光返照的时间,汉灵帝如今也是这么情况了,虽然还是连坐都坐不起来,但却可以勉强说话了。

    看到侍立在龙榻边上的刘宇,汉灵帝向张让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这么多的臣子,还是阿父懂得朕的心思啊,如今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刘宇此人能够稳定局面,让二皇子顺利登基了。

    “元瞻。”汉灵帝有气无力的说道:“朕马上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只是临去之前,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江山社稷啊!先前朕就和爱卿说过,太子资质平庸,难堪治国重任,二皇子刘协,虽然年幼,但生性聪颖,稍假时日,定能成为一代贤明之君。”喘了几口气,汉灵帝又接着说道:“如今何家势大,朝中局势堪虞,朕所能依赖者,唯有元瞻你了,还望贤弟能够念在师生之情,叔侄之谊,善保我儿,克承大统,如此,朕即使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宇连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陛下但请放心,臣就算肝脑涂地,也要保二皇子继承皇位!”心里却道:“不用我保,刘协最后也能当上皇帝,只不过是晚了一点而已,反正你也没指定个期限。”

    汉灵帝听到刘宇的保证之词,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表情:“有、有了贤弟的保证,朕可无忧矣!”

    转头又对张让说道:“阿父,你服侍朕与先皇,几十年来,忠心耿耿。还望、还望阿父能够、能够协助元瞻,好好,好好辅佐朕子,让他、让他能够成为、成为我大汉的明君!”

    汉灵帝的声音越来越细微,最终,他的嘴唇再也不动了。

    “皇上,皇上?”张让轻轻摇了摇汉灵帝的手叫道,但汉灵帝已然毫无声息,他的手也渐渐的开始变的冰冷僵硬。“皇上~!”殿内众人终于确定了汉灵帝驾崩的事实,放声大哭起来。

    中平六年,三月二十八日凌晨,东汉帝国第十一位皇帝,汉灵帝刘宏驾崩。有趣的是,这个在位十几年间都没有举行过几次早朝的皇帝,临死时,竟然选择了二百年来东汉帝国处理政务的崇政殿作为他最后的归宿,也大概就是俗语所说的,人之将死,其行也善吧。

    再说崇政殿内,所有的恸哭者里,张让等常侍应该是真的伤心,而刘宇却是感怀汉灵帝的一声,略微滴了两滴眼泪。要知道,最高权力的争夺现在才开始,哪里还有时间去哭呢!“他们已经把消息传到大将军府了吧。”刘宇心中想着:“是到了要想办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了。”

    大将军府,何进惊诧的冲着报信的手下喊道:“你说皇上命在须臾,就要归天了?”他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几步上前拽起家丁吼道:“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是,是骠骑大将军府的人!”那家丁有些惶恐的回答道:“他说昨日宫里就派出人将骠骑大将军接入了宫中,还说主公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刘宇被召入宫中?那恐怕皇上真的快要不行了!”何进慢慢松开了紧抓着家丁的手,喃喃自语道,旋即又冲着家丁吩咐道:“你马上去将荀先生,袁绍、曹操等人叫来,点起兵马,我要进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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