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总管六哥
七哥打趣了柳腾一会，问道：“大奶奶要开炉作片皮鸭？”
柳腾称是。
七哥嘻嘻笑道：“自从大奶奶在八组支摊卖片皮鸭和千坪竹叶青，就成为我心头所好。今年，到现在只开过三次炉，这次怎么也要吃个够。”
“大奶奶开一炉十二只，可不能只作六只浪费，我再添六只凑够一炉。等一下，我到义河里选最好的鸭子，杀好拨毛再送过去。三十七弟你先回去，让大奶奶准备十二只鸭子的腌渍料。”
柳腾扛着空竹笼，挡住猪脑袋，绕远路不经过四方坪回家。
四方坪柳树下，那帮中午吃饭休息的八婆太多，看到自己这丑样，估计以后连媳妇也说不上，可怕！
柳奶奶动作麻利，开始往榕树桌上布菜，柳祖要求的小鱼干、荞头小炒加一中瓷碗紫苏蛋花汤已上桌，三个人三个菜，两玻璃杯竹叶青已上桌。
柳腾把七哥的话交代给奶奶，奶奶笑着道：“这个小七，养群鸭不容易！就知道大吃大喝，也不思想存两个钱养老。”
柳祖哼声道：“他一个老光棍，留钱干什么？一头犟牛。”
奶奶让柳腾打饭，替祖祖布好菜，才道：“他那是直！就是脾气大点，咱竹千坪最有担当的男人就是小七。自从八十年代末，你从村里大总管退下来，他从监狱里出来接了手后，村里红白喜事、大小纠纷、分家祭灶，那次不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男女老少心服口服。”
柳祖祖一口小鱼干，一嘬竹叶青，口中不服道：“他那不是有担当，是莽撞是匹夫之勇。当年好好的一个家，他为什么不听我的劝，持意要伤人，搞得家破人亡，坐了八年牢，留下他一个老光棍。”语气越说越愤愤不平。
柳奶奶板起脸怪责道：“你多大年纪还生气，再生气我就把竹叶青收起来。”
在整个柳家，能对柳祖斥责和说理的唯一一个人就是：柳奶奶，连柳爷爷也不行，祖祖就怕儿媳妇。
柳腾对之前的记忆有点模糊，有时还颠三倒四，对于七哥印象最深一次就是：胖墩儿去玩水差点淹死，是自己跑去叫正在义河边放鸭子的七哥把他捞上来。正是这次的事后，柳妈对于自己玩水看管得比较严，动则金竹枝侍候。
柳奶奶扒了几口饭，语气放松道：“每次说小七的事，你都情绪波动过大。你年纪大了，医生说过你血压接近高血压，不能易怒易躁。说过多少次了，小七伤人坐牢，是他自己犯法，你怎么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扛呢？”
“小七的娘照顾老太太几十年，柳家受过他们的恩惠。他娘过世后，小七还小，你受小七娘之托，把他养大，供他读书，教他做人，送他去当兵，给他建房成家。你待他和望疆就没有区别，跟自己的儿子一样。”
柳腾静静的吃着下饭的酸刀豆，听奶奶说着七哥的往事。
“小七当年伤人，还不是八组白家的老大欺负小七媳妇，他才愤而砍断手脚为老婆报仇。”
柳祖有些伤感道：“但他伤人坐了八年牢，不值啊！当时出事，我就叫民兵把姓白铐起来，准备送到所里去。我还安慰小七：欺负妇女是要吃花生米的，叫他忍几天。他倒好，转个背扛起杀猪刀就剁了别人一手一脚。怪我没看好他，明知道他是牛脾气的人。”
柳奶奶安慰道：“当时天黑，到镇上不方便，唯第二天白天再去。你不是说当时小七在家安慰媳妇，情绪稳定，谁知道他那么冲动。”
柳祖苦笑道：“小七跟我说过：他知道我会拦着他，故作镇定都是骗我的。我当时安抚家族的人，他们要到八组白家讨要说法，我怕引起柳家和八组的械斗，所以一时大意。”
柳奶奶无奈道：“小七媳妇是人和村委肖家的，还是我保的媒。小肖家作烟花爆竹的，我为她家改进过烟花药方认识的。很好的一个姑娘，漂亮孝顺懂事，可惜了被逼改嫁了。”
柳祖喝了杯酒，吃了一碗饭，柳腾要帮他添饭，他说吃饱了，接着话题道：“在判决前，我和望疆带着小肖去看望过他。他跟我说：作为男人护不好老婆，自己对不起小肖。现在自己坐牢了，不想拖累小肖，加上没有孩子，所以要和小肖离婚。”
“当时，小肖不同意。小七就生气：出这事自己在竹千坪抬不起头，你也受不住别人戳脊梁骨，不离婚以后生出孩子，也受到伤害。不如离婚，你再找个远的没人认识的地方嫁了，免得给别人指指点点。”
柳祖祖有些后悔道：“当时，听法院要判十年左右，怕耽误小肖，加上当时发生这种事，确实有许多闲话，我就劝了小肖离了婚。谁知道，小七出狱后，既然死活不愿意结婚。骂也骂了，家法也用了，一直单身到现在，他是要绝后。”
柳奶奶道：“他跟我说过：他忘不了小肖。小肖，等了他五年，第六个年头，她母亲以死相逼，嫁到邕州去了。”
唉！
奶奶重重叹口气：“造物弄人。小七出狱后，小肖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小肖想离婚，回来跟他。小七拒绝：他不想破坏小肖当前安稳的生活。就这样，一直拖到现在。”
“小肖，每年回人和村委，都顺便来看小七，小七从来不让小肖进门；要出钱给他养老，他说有退役和五保户补助。一眨眼就几十年。”
“天下间，看一个男人是否有担当，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作了什么。小七就是这样有担当的人。”
柳祖意不平道：“更是个蠢材！断嗣的蠢材。”
柳奶奶不理他，笑着对柳腾说：“腾腾要像你七哥那样，当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柳祖哼声：“有一点不能学他：不能不娶老婆，老柳家七代单传，可不能断在你手上。”
柳腾捂头：我才九岁，就提老婆的事，这事能拔苗助长吗？
我家又没皇位继承，摸鱼他不香吗？
42、秘阵新功能
下午，两点半七哥把收拾干净的鸭子送过来，顺便帮奶奶把鸭子卤上。奶奶的片皮鸭是先卤后腌，最后才烤。
卤料、操作步骤和片皮十八刀是陈氏片皮鸭的精髓和三大秘技。柳爷和柳爸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进厨房的，柳奶奶就传了三姐柳依朵和柳腾，三姐是实操能力强，柳腾则是片皮十八刀学习起步快，学到第六式了。
七哥和柳祖聊了一会，问柳腾被打的事，柳祖身体情况，聊了下村里的事就走了。他义河里有三百鸭子，要人时刻盯着，现在水稻分株的关键时刻，怕鸭子进入江边水田糟蹋庄稼。
柳腾一边玩手中的片皮刀，希望激起肌肉记忆，一边看奶奶在腌制卤后的麻鸭。
麻鸭是全切开肚子的，而不是掏肚。奶奶用扎孔器由内扎孔，解释道：“这样操作是入味，特别是肉厚的地方，比如胸肉和腿肉。扎的时候小心，不能透穿鸭皮。”
然后，把鸭子用麻线缝上肚子，灌进卤水汤料，淖一下水使皮绷紧。晾干后，给鸭子表面上皮水。
奶奶说说道：“皮水主要成分是蜂蜜，这种鸭皮烤出来，又酥又脆有股甜味。”然后放入厨房屋檐下，早已经燃烧好柚子树木炭的不锈钢烤炉中，开始烤制。
烤制需要时间，柳腾见太阳毒辣，去老屋供桌上把秘阵请出来，打开太阳能帆板给它充电，一边在思考如何运用这个神器。
按照祖祖描述的诸多妙用，如果仅用来作酒头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既然它能给没有生命的物品进行时间加快，以一当十七。那么没有生命的东西太多，除了基酒，花草树木、古董书画也行啊！
柳腾越想越激动，遂问跟过来看热闹的柳祖：“秘阵除了作基酒，你们有想过其他的用途吗？”
柳祖无奈道：“想过啊！想有什么用，关键她得有电。”
柳腾一拍脑瓜子，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秘阵有电，一切皆可为，先辈又不傻，遂问：“祖上关于秘阵有什么传闻吗？”
柳祖想了良久，还是摇皓首道：“我知道的用途都和你说了，再说祖上又不知道电是什么东西。宝贝藏得越严实越好，越少用越好。所以～”柳祖耸耸肩。
柳腾提着沉重的秘阵，总觉得那里有什么问题，移电宝的作用和手机相关，能延长手机使用时间，等等……自己真是头猪！
type-c端口手机充电线就是数据线，那么她应当可以连接输出端，也就是屏幕。她应当不只是一个充电宝，应当是一个没有显示屏的智能手机也说不定，不然她是如何控制电量和加快时间的。
柳腾捧起秘阵就往老妈的工作房跑，她作得丑陋的傻大黑粗的快充就在里面。
门锁住，急得柳腾跳脚，把秘阵塞给柳祖去拿钥匙，钥匙在老妈卧室门背后。
柳腾打开门，把秘阵放在工作台上，努力吸几口气，平稳下心态。
柳祖也有点紧张，连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想到什么重要的点子？
柳腾稳定下来，道：“祖祖想没想过：秘阵可能是一台手机，是一台没有屏幕的手机？”
柳祖两眼发光，大声道：“很有可能！”柳妈妈去六通镇上课，柳爸给她买了一台最新款的32和弦的彩屏手机，同时也给爷爷配上，两台花了近万块，很不便宜。所以，他知道手机。
老妈作的24W快充头只有椭圆的小插孔，另一头是连接PVC控制电路板的电压泵，然后延长出两条线接一个两脚插头。
电路图是柳腾画的，原理成竹于胸。柳腾把快充头的两脚插头去掉，从电压泵内引出十二根线连接到柳妈的电脑显示器数据线上，打显示器电源。
显示器闪出厂家图标，暗下去后再没有反应。
祖孙俩傻眼：没有用？
柳祖猜测说：“是不是秘阵也要启动一下？”
柳腾伸手在秘阵的凹槽上按下，手指头一阵刺痛。
秘阵的指示灯黄、蓝、绿、红、紫次第亮起，滑过三次后定格在蓝色上，电脑显示器忽然亮了起来。
祖孙俩一阵惊呼，呼吸都急促起来。
KUNLONG
七个字母定格三秒，然后进入主界面，主界面就一张蓝色地球的主题桌面，什么任何操作图标。
柳祖祖不知所措，问道：“这回怎么搞？”
柳腾摸不着头绪，不过可以确定秘阵是地球产品，七个英文字母就是证明。
柳腾试着用手指点点屏幕没反应，不是触摸屏；对着秘阵说了句：芝麻开门！
秘阵上的五个指示灯既然有反应闪了闪，屏幕上依次出现了：请认证，三个汉字。
柳腾手指尖一麻，屏幕显示：DNA比对相似度99.99，系首次认证者后五代男亲属，认证通过。
下面是几条使用说明：只允许首次认证直系男后代才能启动；可用语音，或把手指放在秘阵启动键上，用意念也可操作；本产品由坤龙公司生产第107代产品，只有辅助咨询功能，咨询的问题难度与电源强弱、传输媒介的品质有关；其它功能请自行摸索。
柳腾很好奇秘阵是什么年代和那个时空生产的，自己能穿越，秘阵能成万事通也不希奇。
于对秘阵说道：“你是什么年代生产？那个企业生产的？那个国家生产的？”
秘阵的指示灯剧烈的闪烁下，屏幕上打出了字：电源不足，无法咨询。
柳腾连换几个简单的问题，都提示电源不足，无奈和柳祖道：“估计咨询问题电量要绿色以上才行。连充七天电，只能由黄变蓝，始终到不了绿。”
“秘阵到底能充多少电？我听我妈说，充七天都去了三千多度电，一插上电源，电表跑得看不清转圈。太耗电了。”
柳祖祖慢悠悠道：“不能咨询就算了，能作酒头就够了。天下间，就我柳家有这宝贝。凭这宝贝，我老柳家吃喝不愁，何必奢求太过？知足吧！”
柳腾点头称是：自己穿越过来，等于没有喝孟婆汤就重新投胎，比大部分人都占了先机。
人贵自足，天下气运那会给一人占完。
不怕雷劈啊！
43、坤表哥请客
柳腾在家养了三天伤，连着中秋两天，一共可以休息五天。
9月21日中秋那天很热闹，柳腾一家，加上一到四姑和姑父、表哥、几位表嫂、表外孙，几十口人一起过节。六到八姑嫁到外地，要十一才回来。外嫁女中秋要回娘家，这是六通的传统。
没结婚的全部有红包，柳腾收了厚厚一叠红包，里面都是十块的，终于扬眉吐气了。
对于柳腾被揍一事，四位姑姑又是抹泪又是痛骂白家，心痛不已，知道柳祖出手，就不再谈报复的事。四位姑对爷爷的本事，那是门清。
几位表哥则是一通嘲笑，特别是阳锡坤笑得恶形恶状，极其恶劣。
这小子吹牛：在镇中要罩自己没人敢动，现在不仅没罩住，还嘲笑自己，这仇是记下。
众人聊了酒坊的，十一要榨桐油的事，特别是聊了准备柳祖过九十大寿的事，柳腾生日那是顺带。
六通过生日讲究：男过九，女过十。意思是：男人过大寿，过六十九，七十九带九，女人过七十，八十带十，男单女双。其他的小寿不过。
柳祖本应该去年十一过九十大寿的，却在十一时吃多了点肉，油腻过度拉了三天肚子，五号那天还在医院，错过了生日，所以今年补上。
柳祖是唯物信徒，很是抗拒大过生日，既累人又花钱，但经不起一帮曾孙、女的劝说，同意小办，仅限于家人。
柳腾看着几十口人，围了五桌其乐融融，很是佩服奶奶这位大厨。在桂市，当大厨都是男子的活，洗刷是女子的活，分工明确。
奶奶能独掌大厨，指挥一帮老爷们炒菜炖肉煲汤，井井有条，作出一顿色香味俱全，老少皆宜的可口饭菜，真不容易。
柳腾前世是独生子女，上一辈亲戚也不多，那见这几十号人的亲戚架势，算是开了眼了。想想十一六到八姑也要回来，最少又添两桌，想想三亩的院子，真有先见之明。
星期一上课。
后桌虎牙妹王志玲笑语盈盈的打量还有许些乌青眼眶的柳腾，笑道：“听说上星期，你很是勇猛，一个单挑五人。小女子还以为：柳大侠是不费吹灰之力，片叶不沾身地打倒对方。想不到：你也挂彩了。”
柳腾现在独占一桌，本来美好的心情，被这个颜值妹给骚扰了，都不太想理她。
这个姐姐们的姐妹淘挺有想法的，接近自己不过了为了接近油头粉面的吴锡坤表哥而已。那天，坤表哥来班上找他，看她那个花痴样，肤浅啊，颜值狗。
还是赵燕玉会心痛人，问他：还痛不痛？以后，如果还发生这事，记得找你表哥。
柳腾当然还痛，是心痛：现在的中一小女孩就没一个有内涵和心灵美，你们怎么不明白：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千里挑一，何况坤表哥黑得像泥鳅一样。
层次不一样，懒得跟她们打招呼。
柳腾感觉现在还上初中，纯粹是在浪费生命。现在外面发展如火如荼，烈火煎油，谁不在跑马圈地，就是头猪也在赶风口，一个乞丐给只破碗都能讨出一栋楼出来。
如果躺平都能摸到鱼，谁不向往！得想想招才行，不然囿于镇中，人生真的少了很多乐趣。
唉！
看看自己麻秆的身体，还是老老实实上学长身体吧！片皮十八式的第六式有突破的迹象，学到才是自己的。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凤璋老师的语文课，学习古诗四首：曹丞相的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海日生残夜，落得个，断肠人在天涯！
中午，三位姐姐实在是太懒了，既然吃从家里带来的昨晚剩菜。柳腾不敢发表意见，怕被打。想想二姐那个拍向白三哥的板砖，后怕！
下午四点半放学，到七点才上晚自习，中间两个半小时学校不封闭，可以随便进出。
放学后，吴锡坤鬼鬼祟祟地找柳腾拉出镇中校门。他因为没罩住柳腾被打深感愧疚，所以要补偿请他去玩游戏，雄赳赳的道：他请客。
坤表哥拉着柳腾往镇内走，经过上次月芽儿网吧，还进去两条巷子，进入一家连牌子也没挂的，里面空气浑浊，声音躁动有十几台街机的黑游戏厅。
里面大多是半大的小子，不用猜全是镇中的学生，每台机子都围满了人，叫骂声嘘声，鬼哭狼嚎似的，喷发着青春的荷尔蒙。
柳腾逛逛，既然有九八拳皇、三国战纪、恐龙、雷电、新三国等经典街机，还有两台跑马机。
坤表哥倒没吹牛街，在镇中还是挺有地位的。最多人围着的九八拳皇有人输了退出，给他抢了位置，潇洒的递给柳腾十块：换十个币。
然后教他如何玩拳皇，柳腾摆手表示自己会玩。
坤表哥选了八神庵、草稚京和神乐千鹤，见柳腾随机，哈哈笑他瞎玩，浪费游戏币。
柳腾前两局在熟悉手感，连死两个角色在坤表哥八神手上，周围的同学嘘声一片。
柳腾留下位红丸，在众人惊呼声中，第三局开始就把八神按在地上摩擦，两个连招把八神送走。
坤表哥不信邪，当草稚京和神乐也被KO后，望着只有一点血丝的红丸，又塞进一个币。
当第九个币塞完，坤表哥望着还是剩一点血没死的柳腾，一脸不服还想买币。柳腾一个巴掌把他打醒，哼声道：“晚自习时间要到了，下机！”
吴锡坤垂头丧气地离开座位，没办法他也怕这位比自己小了六岁的表弟。
妈家就这一位独苗的亲侄子，不仅有七位姑妈，上面还有外婆外公罩着，再上面还有一位太上皇祖外公。
四年前自己和他抢鸡腿吃，推了他一下摔个屁股墩，之后的情形都吓出人生阴影：除了亲妈的单打，还加入亲爹的混合双打。
他们表兄弟十几个，除了七姨、八姨家还不懂事的小表弟外，谁不知道他柳腾就祖外公的眼珠子，谁动他谁倒霉。
回到镇中已经迟到，两人登记了名字、班级、班主任才给进去。
44、三黑坤表哥
第二天，外出迟到的事被尽职工作的柳妈知道，把两人提到办公室，臭骂了一顿。
未了柳妈恨铁不成钢问：“说说昨晚干什么去了？要是说不出个好理由，别怪我家法侍候！阳锡坤你先说。”
坤表哥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回答：“老表说…老表说：想吃米粉，我请他吃米粉，然后…然后逛下街就迟到了。”说完还给柳腾使眼色。
阳锡坤不怕家法，但怕舅妈啊！想小学的时候，为了他学习进步，舅妈硬是当了他三年班主任，还是他六年校长。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想想都掉泪。好不容易逃出她老人家的手掌心，活泼了两年，现在她又回来当他的校长。
这是人过的日子？
韦凌莺发现阳锡坤在自己眼皮底下窜供，怒道：“阳锡坤这是学校，你给我站好。柳腾现在到你说为什么迟到？坦白从宽，下一句你知道吧？”吓了表哥一激灵。
柳腾好笑的回了个你放心，义正言辞道：“韦校长，阳锡坤请客，我们玩游戏去了。”
老表，对不起了！一起死不如一人死，再说老妈一发飚我也站不稳呀！
韦凌莺生气道：“好啊！有钱学坏了，上学期间玩游戏。现在我宣布对你们的处罚：零花钱没收，阳锡坤你说谎，三千字的书面检查；你柳腾一千字的检查。明天交到班主任那里去，听明白没有？如有下次，加倍处罚”
两人垂头丧气的从办公室出来，坤表哥不断地埋怨柳腾，怎么能说实话？太不讲义气了。
柳腾笑嘻嘻的道：“想不想学几个拳皇大招连招？我教你。”
坤表哥脸立即变了，高兴地拍拍柳腾肩膀，说：“那感情好啊！就是零花钱全交上去，没钱。”
柳腾慷慨道：“我请。”
坤表哥连赞：古有关公今有老表，讲义气。今天你一千字的检查，我帮你写。
柳腾心里欢乐：年轻人，什么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千万别高兴太早，小心会受到社会的毒打。
下午班集体劳动，也没多少事，打扫一下班级责任区，擦擦玻璃，倒倒垃圾。
柳腾拿着一块毛巾在浑水摸鱼，没事找班上人聊天，表示一下自己合群，热心集体劳动。
柳腾发现班上有趣的现象，比如：五十五人的班级，既然六通镇每个村委都有的，连最远的浔江村委都有；
并且听他们讲别扭的六通话，就知道他们是少数民族的。没办法，六通镇中上课虽然用普通话，但是同学交流还大多用六通话。只有王志玲这怪胎才是标准的普通话，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六通镇是瑶族少数民族自治镇，但最多人口是汉族，其次是壮族，第三才是瑶族，还有侗、回、苗、黎、毛南、仫佬族的；语言是更是五花八门，这里别说十里不同音，就是隔道山梁都不同音。
比如竹千坪隔着西山过去就是五江，五江属于柳市，他们就讲侗话。
六通镇的官方语言是桂柳话，民间交流是六通话，学校上课用普通话。所以六通人每个人都是语言人才，最少懂三种以上土话，加上普通话、桂柳话，那个都听得五种以上语言。没办法，环境使然，不然上街卖只鸡，不会语言交流怎么卖？
柳腾对各种土话很感兴趣，加上自己穿越后脑子活，又喜欢和同学交流，上学半个月居然学会七八种怎么骂娘的土话。中国人学语言最有优势的地方就是：骂娘的语言学得最快。
柳腾最大的收获是从赵燕玉口中知道，王志玲是养老所王所长的女儿。就是祖祖口中追求上进排行第八的小王所长，难怪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难怪养老所旁八组的白家子弟，追着别人要当女朋友。
阳锡坤表哥果然是骚动好玩的人，检讨书交了不过三天，就跑到班上邀请柳腾去玩游戏，以至于虎牙妹那款款注视也不在意。
柳腾为志玲小姐姐默哀三分钟，也对这顶风作案，毫无上进心的表哥很无语：你不知道你亲舅娘韦校长，现在在重点关注我俩的不良动向。她不是怕你学坏，而是怕我被你带坏。
既然你不怕教训，那就别怪老表我背后开枪。
放学游戏厅。
坤表哥睁大眼不可置信的道：“老表，你说你请客，现在你告诉我，你没带钱？”
柳腾两手一摊：“我的零花钱也上交了，要不你问其他人借借？反正你坤哥面子大。”
坤表哥无奈，找人借了五块钱买了五个币，给了一个柳腾，说明：“这还是我请你的，记得下次请回我。”
柳腾确定道：“是你请我玩游戏的，下次我请你上网。”
两台拳皇有人在玩，其它机子爆满，就两台跑马机有位置，柳腾建议玩玩。
坤表哥拒绝道：“玩游戏行，赌博不行，我爸知道会打断我的腿。再说我们就五个币，输了怎么办？”
柳腾不理他，认真看了观看开奖纪录，心里默算了一下，投一币压2-3奖五。
坤表哥阻止不急，直埋怨柳腾，忽然目瞪口呆，出币口当当吐出五个币来。
柳腾摇摇手中五个币，得意道：“如何？要不赌两把？”
坤表哥两眼冒光：“包赢？”
柳腾翻白眼：“跟不跟？这次5-6中十。”
坤表哥犹豫不决，没敢押。
5-6中，哗哗吐出十个币来。
坤表哥眼都看直，差点流口水：“老表，下局开什么？我全押。”
“2-4中二十。”
坤表哥迫不及待地把手中四个币投进去押四个二十。
柳腾抱手没押。
坤表哥看着开马2-4遥遥领先，不由激动的大吼起来：“2-4，2-4……卧槽！你5怎么跑上来？”
坤表哥可怜兮兮跟在柳腾后面：“老表，你又坑我！”
柳腾耸耸肩，教训一下老表：天下那掉大饼的好事！数出五个币给他。
坤表哥高兴道：“赔我的？”
柳腾向借钱给坤表哥的人努努嘴：“先还了别人的人情再说。”
柳腾把剩下的游戏币全给坤表哥只留一个，强抢了拳皇的机子，开始教坤表哥几招酷炫的必杀技。
被抢了机子的同学，本来是有怨气的，但是坤哥和韦校长儿子的招牌还是有用的；加上柳腾毫无保留的教大伙大招，一时间他们两人身后围了几十人，热闹喧天。
45、八姑
正热火朝天中，不知谁惨叫一声：“妈的，要迟到了，快下机！”
一阵鬼哭狼嚎鸡飞狗跳中，几十个不良少年冲出游戏厅，往镇中跑去，柳腾也被裹挟其中，好在不远。
可惜，回到镇中大铁门已经关闭，只留小门。
小门旁边站着一排老师，秃头于校长带头，韦副校长、教导蒋主任，十几位老师虎视眈眈地盯着几十位战战兢兢的迟到少年。
众少年被赶到灯光球场上站好，开始进行思想教育。于校长当头，韦校长排后，教导主任垫尾，把一众贪玩违纪少年真的喷了一吨口水。
最后，作出处罚：每人记过一次，一千字检查，明天全体上台亮相，选出其中典型代表三人，其中坤表哥就是其一，作检讨报告宣读，各人被各自的班主任领回。
凤璋老师咬着贝齿恼怒的把柳腾领回，2002-2班就他一人违纪，还一违两次。好好的一锅白米粥，掉进一坨鸽子屎，咯应得她难受：刚当上不足一个月的班主任，既然有人违纪迟到玩游戏。本来以为他是位天才，想不到他这么不自爱，以后要加强教育才行。
柳腾笑嘻嘻的坐回座位，还向王志玲瞟了个飞眼。
王志玲没好气的给他一白眼球。
朱老师走后，王志玲用笔捅了柳腾，低声埋怨：“你表哥要去玩游戏，你就不能拦着点；不拦就算了，你还出钱请他玩，你这不是害他吗？”
柳腾无语望苍天！
颜值控的少女最不可理喻。
放晚自习，韦凌莺没有回家，把柳腾和阳锡坤拉回教师宿舍，又狠狠的剋了一顿，追究原因。
柳腾把坤表哥又坑一次，说是：他借钱请的客。
坤表哥气得跳脚，又哑口无言：钱还真是他借的。
韦凌莺狠狠总结：回去让四姑爷用家法好好教训他。
每个姑姑出嫁，祖祖都有亲手制作的特别嫁妆：金竹枝家法一根。
这金竹枝家法，不仅祸害柳家，还祸害到柳家外嫁女家，谁都又恨又怕。
韦凌莺盯着柳腾，道：“你也跑不了。真是无法无天了，上次写检查才几天，就又犯！现在是两次并罚，回去祖祖屁股打烂你去。”
柳腾打了个冷颤：为了黑坤表哥，自己付出代价太大。
韦凌莺恨声道：“自从有了这个黑游戏厅，学校学生逃课旷课大增，看来有必要向上面反映一下。”
接下来几天，柳腾不敢闹妖子，老老实实的上课，没事也不再撩王志玲，这妞没得救了。还是赵燕玉的小酒窝醉人，没事还跟她学几句又软又糯的瑶话，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
快点长大就好了。
连上八天课，终于盼来国庆七天假期。
柳妈放假前事情多，柳腾就跟三位姐姐先回家。柳爸来接他们，顺路来镇上备十一过节所要的吃食和调料之类。带上四人装了满满一车，以至于柳腾只能坐六菱的车斗里。
牛屎巴高兴得呜呜叫，舔了这个舔那个，舔得姐姐们嘻嘻直骂，尾巴摇得像风扇，正褪毛期的狗毛，到处飞舞；金宝、银宝冬眠前最后一个月养膘，听到动静也跑出来凑热闹，希望能混上两口小鱼虾吃。
柳祖祖拄着拐杖看柳奶奶指挥众人卸东西，一边指着柳腾笑道：“听说你和你锡坤老表在学校犯事了，要回来领家法？怎么把天捅破了？”
柳腾讪讪，自己一周两写检讨，作为一个穿越众，实在够丢人。
四姐柳依朵告状，在一边叽叽咕咕：“五妹去玩游戏，不干好事！被坤表哥给带坏了。”
柳奶奶不满的斥道：“那有这么说你表哥！没家教。”
四姐可爱的吐吐舌头，搬一包桂市产的腐竹进去厨房。
柳祖祖笑眯眯道：“到时一起领家法！无法无天了，不认真学习，整天瞎混可不行。”
转头问柳奶奶：“小八不是说下午的飞机，怎么还没到？天都要黑了，带着个两岁的娃可不方便。”
柳奶奶放下手中的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应该没到，早上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七点四十分到二河机场，让凯国七点钟开车去接她。”
“让凯国卸完货就去，宁早勿迟，等下还要转到县城接大囡呢！”柳祖道。
奶奶应是。
柳腾的八姑是竹千坪第二位博士，学、嫁到沪市，生了儿子今年才两岁，是柳腾这一辈最小的小孩。
柳腾常听奶奶说：柳祖最喜欢的后辈就是八姑。从小乖巧懂事，聪慧异常，是七个姑姑中长得最出挑的。
从小学读书一路读到经济学博士，一路坦途；嫁了同是博士同学的沪市土著，听说家资丰厚。爷爷提炼厂要是贷不到款，都想拉她投资。
柳腾印象中八姑最喜欢的后辈就是自己。当年读书放假回来，每次把伙食费省出来，买各式沪市新出的新奇玩具，让自己在小伙伴前挣足了面子。
去年十一柳祖生病，加上朗表弟太小，不让她回来，今年提前回来。
柳爸还是开六菱小卡去，六姑托运了十几箱的东西，提前交代开小车装不下。
柳腾借口帮忙搬东西爬上车，柳依朵要去，奶奶不让去，怕东西多装不下。
四姐不满的瞪了柳腾一眼，哼了一声：偏心！
柳腾装看不见。
飞机准点，八点钟接到人。
八姑长着柳家的深凹大眼、肤白、瓜子脸、一米七高个，生了小孩略显丰腴，无框眼镜挂在丸子头上，显得又飒又俏皮。
见到柳腾，把粉雕玉琢的小表弟往旁边的姑父怀中一塞；穿着时尚小皮靴的大长腿，三步跳到柳腾面前，伸出青葱细手，捏住两边脸往中间一挤，把嘴挤成菊花状，娇脆的哝语道：“糖糖，两年没见，怎么越长越矮了？你两岁表弟都要比你高了。”
糖糖，是六通口音加沪话口音混合的读法，是八姑专创。三十出头有儿子的人还这么调皮。
柳腾也无奈，人长得太正太就是不好。许多大姐姐看自己那发亮的眼光，像看一头绒毛细嫩的奶羊，随时就想把自己扒光，连皮带骨吃掉。
古有怪叔叔看金鱼，今有小姐姐吃奶羊，人间两大怪事。
46、唠家常
柳爸和姑爷去拿行李，柳腾陪拉着小表弟的八姑往出口走，说好出站广场等他们。
两岁的表弟还有点认生，隔着八姑偷偷摸摸的看柳腾。
柳腾作几个鬼脸，逗得他咯咯笑，好看的细长双眼皮都笑不见。
柳腾很有招小孩子喜欢的体质。小表弟甩开八姑的手，嘻嘻笑着过来拉着柳腾的手，两人甩着手，蹦蹦跳跳的往外面走。
八姑在后面开心地笑道：“两个小坏蛋！”
拉着满满一车十几个大箱子到家，卸货都是柳爸和爷爷卸的。
人小就是招人喜欢，两岁刚呀呀讲话的朗表弟，被坐在金竹椅上的柳祖放在小腿上荡秋千，咯咯的笑声洒满院子。
八姑爷姓庄，是位腼腆干净，讲话带有沪言哝语，慢条斯理，思路清晰的高个汉子，戴着金边眼镜。
八姑十几个行李箱，除了两个是他们的行礼，其他全是带给众人的实物。柳腾得了一辆最新款的折叠山地车和PS游戏机，加两双气垫跑鞋。
众人的礼物都是价格不菲，可见八姑是用心且花了大价钱的。
奶奶直埋怨她破费，八姑道：“多数是锦鸿选的，准备了一个多月。”
八姑爷庄锦鸿如玉一笑：“果果好不容易回趟家，应该的。”
一家人热闹的吃了晚饭，几个姐姐和奶奶在照顾朗表弟，其他人围在榕树墩喝茶聊天。
八姑洗了澡，一边晾头发一边问柳爷：“爸，听说你包下提炼厂缺资金？”
柳爷的竹节壶不离手，埋怨道：“你妈又跟你唠叨什么！凯国帮贷了500万，加上镇里担保的150万，厂房和基本的开工机器，应当支应得开。你就别操心了。”
八姑有点惊讶道：“两年不回来，家里撑起这么大的场面？”
柳爷爷笑道：“你知道家里酒坊生意好，你大嫂把酒头问题解决了。咱老柳家要甩开膀子干，你大嫂立大功了。”
八姑笑着对韦凌莺道：“大嫂一直都是老柳家的福将。”莫名的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显然不想把自己家里有秘阵的事说给外人听。
韦凌莺谦虚笑了笑，道：“大伙拾柴火焰高，腾腾也出力了。”
八姑伸手在柳腾额头上一点，乐道：“糖糖不搞乱算不错，他能出什么力？听说你开学不到一个月就作了两次检讨？”
柳腾捂脸！
八姑爷庄锦鸿问爷爷：“爸，我听果果说，新提炼厂要生产稀土锂化合物和硅棒提取，问一下：找到销路没有？”
柳爷爷高兴道：“小庄，你莫非有门路？”
八姑爷点点头，说：“我听果果说了提炼厂的事，就想到这个问题。新厂投产后，你们的稀土锂化合物的产量如何？硅棒纯度达到多少？”
“我们就一个家庭小作坊，能有多少产量。锂化合一年顶天六百多吨，硅棒纯度有12个9，但我和你妈在实验室中，能析出14个9的纯度。”
八姑爷意外道：“有这么高？”有点兴奋地搓搓手，道：“爸，如果真能达到你说的14个9的纯度，提炼厂的两个产品不愁销售，我都能帮你全部卖出去。”
柳爷激动道：“当真？”柳爷干提炼厂几十年，整个桂省比较大的化工厂都认得人，一个月区区几十吨锂化合物真不愁卖。但硅棒不一样，这玩意低端的价底，竞争激烈不搛钱，高端的搛钱销售面窄不好卖。自己还真愁销售问题。
八姑爷自矜道：“我有亲戚在沪市电研究当个小领导，急需大量高纯度的硅棒。你知道这玩意湾湾、南棒子是限售的。爸，计划几时出产品？”
柳爷爷沉吟一下，才道：“只要资金到位，施工进度很快，最多明年五月份就能投产。”
“就是说差资金，差多少？”
“硅棒要上14个9，我们需要更先进的单晶炉和氧化炉等关键六个设备。我和你妈估算一下，最低投资额也要1500万，不包括基建的650万。”
八姑爷皱着眉头，用沪话和八姑交流了几句，才道：“我和果果随时能调动的资金只有500万，如果能给我一到两个月，我把手头的股票和基金卖掉，能再凑个500万。爸，你的1500万是一次性投入，还是至明五月一共7个月慢慢投入？”
柳腾在一边听着姑爷有上千万以上身家，在02年不容易。
柳爷道：“不是一次性，但要到明年二月下旬资金要到位，因为有些机器要提前购买，安装好后才能建厂房，调试也要时间。”
柳祖在一边插话道：“小庄，你是自己人，我就说句自家话。你的钱，我们只能是借你的，按银行规矩给利息，并且只借500万。你的股票基金不用急着卖，剩下的1000万，我们自己想办法。”
柳腾听明白柳祖意思：老柳家不想欠姑爷太多的人情，从而让姑姑难作。
八姑斜自己老公一眼，道：“爷爷，锦鸿是看上家里提炼厂生产的硅棒。不如这样，我们借1000万给你们，不要利息，但你们把提炼厂所有产品的总代理给我们。我们包圆提炼厂产品的销售，这样如何？”
柳爷爷看看柳祖，柳祖没好气道：“不要老指望人，自己决定。”
柳爷认真对八姑爷道：“亲兄弟明细账，这样你们借我1000万，利息照付，订个合同，注明代理年限，如何？”
八姑爷点头。
韦凌莺见提炼厂的事情说完，就问八姑：“八妹，帮我申请个专利。”
八姑兴奋道：“嫂子，你又有新发明了？上次几个传感器的专利卖亏了，就不应当专利卖断，收专利费多好。”
韦凌莺摊摊手无奈道：“那段时间急要大笔钱，更新工作室设备，没办法。这次的专利，只申请不出售。”
“行！你要申请什么专利？”
“电池快充专利。”
“电池快充专利！”八姑夫妻惊呼道。
“你找到电池快充的办法了？”八姑急切道。
“用什么做快充基础材料？”八姑爷问。
韦凌莺一时被八妹夫妻俩的同时问住了。
电池快充很厉害吗？
47、采桐油果
韦凌莺不由看向儿子。
柳腾早告诉老妈：电池快充很有前景，她总是半信半疑，不如柳祖知道柳腾穿越底细那么坚信。
柳腾的渐进式口头禅：有前景，有搞头，很有前景，很有搞头；都说很有前景了，她都不信。
八姑惊疑道：“大嫂，你真的解决电池快充问题了？电池快充前几年才有人在《科学》发表可行性研究。”
八姑爷肯定道：“用半导体做快充材料也只是猜想。”
韦凌莺在电动机和传感器上有专研，对半导体知识上也有了解，难道自己根据儿子提供的图纸真的做出一件世界领先的产品？
也就是说儿子真的是天才？
柳腾被柳妈冒光的眼睛看得吓一跳，尴尬向八姑、八姑爷解释：“快充头还不是很完善，丑大黑粗的。”
八姑惊奇道：“糖糖，你懂快充头？”
柳妈自豪道：“是腾腾给了思路。走，到我工作室去，让你们看看成品。”
八姑夫妻围着工作台上砖头大的快充头观看，他俩虽说是学经济的博士，但是见多识广，经过柳妈的多通道解释后，很快明白其工作原理，并用八姑爷的新式手机，试充一下。
柳妈工作室不愧花了大价钱置办的，工具齐全，降压器、稳压器也有，很快给只有50%电量的手机充电。
效果明显，只要五分钟就把960毫安的一半电量充满。
八姑伸手扯了下欲言又止的八姑爷，赞道：“嫂子好厉害，充电果然非常快！之前锦鸿的手机同样电量，充电至少要四个小时。”
“嫂子，申请专利没问题，可以交给我。”
柳妈高兴道：“行，到时我会给你写个技术说明。太晚了，八妹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2002年10月1日，早七点半。
柳腾练习片皮刀法一个小时，在气球上切南瓜，练习控制力度。自己的动作跟不上思维的症状，一直在减轻。
柳祖起床更早，和牛屎巴溜达一圈回来了。
牛屎巴身上一身露水，还有斑斑点点的稻花，显然钻进稻田里追老鼠了。
走到柳腾身旁，还用力抖动狗身，把柳腾溅得一身的水渍和稻花。
柳腾差点想踹死它去。
柳奶奶和柳妈在张罗早餐，架起大锅在烧水，准备作茶水。
柳爷和柳爸在整理金竹枝编的箩筐、麻袋、线手套、割草镰刀、遮阳草帽、彩条布、长竹竿等，最奇怪既然还有一把十几斤重的大木槌。
柳腾上辈子没见过怎么采桐油子，挺好奇的。
吃过早餐，一到四姑姑、姑爷、表哥陆续的过来，家里开始热闹起来。
老柳家的风水，正如高祖供奉的风水先生所言：在传宗接代上，子息困难，有点利女不利男。
七个姑嫁出去，全生了儿子，并且三姑、七姑还生了双胞胎儿子。
六通镇是少数民族自治镇，可以生育两胎。一到四姑生有八位表哥，三姑双生了二胎加一位，六七八姑嫁市里，各生了一个，七姑双生两个。也就是说，柳腾有十二位表兄弟。
加上，一到四表哥已经结婚生儿子，柳腾家一下来了四十几位客人。好在老柳家够宽敞，不然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
柳腾给柳爸打下手，招呼好客人，反正都是自己人，怎么随便怎么来。
阳锡坤老表既然人模狗样地低调起来，见到柳腾只是矜持的笑笑，连个招呼也不打。
柳腾作弄的朝老屋放金竹枝家法的地方，努努嘴。
坤表哥吓了一激灵。
没办法，威慑力太大。
柳奶带领一帮女儿和外孙媳妇，在家看小孩和准备中饭吃食。一帮大小老爷们包括柳腾四位姐姐，在柳祖的带领下，去竹千坪十一组旁的柳家二山采桐油果。
二山离竹千坪有五里路，在机耕路旁边。柳爸开六菱小卡把准备的工具先拉过去，其余众人走路。
十一的太阳有点热。
二山是一条岭，老柳家人口多，分了一整个山头。山上四分之一种了烟叶，四分之一种了老茶树，剩下一半种了桐油树，足有近百棵，小的拳头粗，大的碗口粗。山脚下有些柑子树，挂满了黄澄澄的柑子。
桐油树的叶子差不多掉光了，唯有上面硕硕的桐油果还干瘪的挂在上面，有些还被鸟咬过，地上也掉了很多桐油果。
众亲戚是干惯了采桐油果，连细皮嫩肉的官老爷六姑父，也戴上线手套割桐油树下特别厚的杂草。
先是把地上的桐油果捡好装入麻袋；然后，在树下周围铺上彩条布。
只见，健壮的四姑父阳锡坤老爹轮起那个十几斤的大木槌，往桐油树干上一砸。
柳腾恍然，原来木锤是这样用。
树上的果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彩条布上。
四姑父砸了四五下，桐油果基本掉完，还留下几个，被高个的大表哥用竹竿给打下来。
众人提着彩条布把厚厚一层果子聚在一处，捡出其中枯树、树叶等杂物，把桐油果全部装袋。十几分钟就一棵，一棵足有一麻袋果子。
柳腾年纪小，坐在一棵树下，和四位姐姐兼一帮年纪差不多的表兄弟，戴着手套剥桐油果里的子，榨油只要里面的子。
桐油子有股怪怪的味道，有点刺鼻。
柳腾问一旁指挥若定，有当年大队长风采的柳祖：“我看到别人榨桐油，都是三蒸三晒，粉碎后人工榨油，我们不会也是人工榨油吧？”
柳祖祖看着柳腾像看一个智障一样：“我们只是要里面的桐油清漆来刷老屋，又不是吃进肚子的酱油，还三蒸三晒！”
“在酒坊车间杂物房有烘干机，先烘干，然后粉碎，再用蒸馏机蒸热，最后用榨油机一榨，过滤掉杂质就得到桐油。都二十一世纪，要与时俱进。”
柳腾无奈，柳大队长随时随地教育人的习惯，估计进棺材也改不了。
柳腾剥桐油果剥得手痛，味道又难闻，不满道：“既然要与其俱进，为什么还人手剥果子？”
柳祖理所当然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剥点是一点。你妈是机械自动化博士，剥皮机就是她改造的，在酒坊。”
柳腾蔫了，自己穿越过来，好像都没什么闪光点。在柳祖、柳奶、柳妈三座大山下，作为穿越人过得太平淡。
低调摸鱼的生活态度，是不是要改改？
48、老柳家真正的老底
人多力量大的优势体现出来，成年男丁十几位，当然六和八姑父是纯粹的打酱油。一个早上，就打下一半的桐油果。柳凯国负责往酒坊倒腾果子，酒坊空场地够大。
一帮半大的小子就是当是秋游，果子没剥几个，二山七八棵自食柑子树上的柑子倒给他们祸害了，连地里的红薯也被他们扒出来。在柳祖的指挥下，挖了几个小土窑，烤起红薯吃。
到中午奶奶骑着单车叫众人回家吃饭时，一伙老表全是身挂树叶，满脸黑乌乌的，连柳腾几位爱干净的姐姐也不另外。
柳腾更是恨痒痒：阳锡坤这小子凭着个高力壮，黑麻麻的手硬是往他脸上擦了两把，这不就是小心眼打击报复吗？
柳奶奶笑骂了众外甥几句，责怪柳祖：没看好一帮野小子。
柳祖呵呵傻笑：这才像男人样。
柳腾私下问柳祖：二十多年来，每年搞这么大的阵仗，全家人回来劳动，就为了给老屋刷桐油？
柳祖叹了口气，无奈道：“一家子大了，开枝散叶了，各有各的家，各顾各的家，想聚一起就难了。亲戚嘛!有来有往才叫亲戚，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全了了。每年找个由头聚聚也好，免得我们老一辈走了，你们就真的不往来了。”
柳腾对老人家看重亲戚缘分有些感慨，想上世经济大发展，生存资源丰富，生活节奏超快，家庭作为社会组织最底层的结构正在一步步瓦解。除了父母，谁还在意那位亲戚过得怎么样，每个人不都是为了生活，奋力奔波。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柳祖低下头来，轻声道：“全家聚一起不仅刷刷桐油那么简单，还是守护祖德，继承遗泽的大事情。”还给了柳腾一个你明白吗的表情。
柳腾有点懵：我又不是神仙，我明白什么？
祖祖，你又调皮了。
各位姑姑在奶奶的调教下，都是厨房小能手，柳妈除外。院子中，摆下五大圆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喝酒一桌不喝酒的一桌，小孩子一桌，女人一桌，气氛很是热烈。
桌上众人在聊天，议论着明天的活如何干，如何分配任务。每一年给老房子刷桐油，先是用砂纸把往年的老漆表面刷掉，用湿抹布擦干净。然后用榨出的桐油清漆涂抹，刷了一遍等干了刷第二遍，一共刷三遍，这样刷出来就瓦亮瓦亮的。
下午还要去摘果子，柳腾是不想动了，两个手剥得黑黑的，还起了水泡。
听柳祖说，今晚就把桐油子用机器剥出来，烘干，明天开始用机器榨出来，然后加热熬成熟清漆就可以用了。
晚上，除了一到四姑嫁得近回家外，其他的全留宿。竹千坪的风俗是：回外家夫妻不可同宿。所以，男亲戚住新房，女亲戚住奶奶的二层木楼，打通铺。包括喜欢端架子的六姑父，手脚放不开的八姑爷，累了一天，蒙大就睡，老柳家不缺铺盖。
柳腾嫌吵，跑去老屋和柳祖挤一床。
睡觉前，柳祖照例巡视老宅一圈，进入屋内，摸着几根大柱子如同摸牛屎巴那样，温柔四射。
柳腾看得只起鸡毛疙瘩。
柳祖祖后脑勺像长眼睛一样，一个大脑瓜子甩在柳腾头上，斥道：“你个不孝子，对祖宗留下来的老宅不满意？”
柳腾真不满意，这老破房子有什么好？又矮又潮，光线黑暗，还要每年亲自榨油刷漆，还真当是紫禁城了。
柳祖祖摇摇头，呵呵取笑道：“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早和你说过，什么叫祖德流芳，祖恩难忘，你偏不信。有时，祖上真留下好传承的。”
用力拍拍打着厚厚桐油，有点暗淡亚光的大柱子，发出当当金石之声，冷笑道：“睁大你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金丝楠木，知不知道？高两丈八，粗七点八寸，二十根金丝楠木。”
柳腾双眼睁得如厨房装水的大缸一般大，不信的用手大力的敲敲不起眼的柱子，被反震得手痛。
柳祖得意笑道：“当年的九亩老宅拆掉建村里小学，我只留这破祖宅，别人都以为我傻缺心眼。嘿嘿，现在这一根柱子，都比那九亩老宅贵。我们一屋子整整用了二十根，二十根啊！”
柳腾被震惊住！
“当年高祖发了财，让太祖习文。太祖争气和五塘的陈文恭公中同科进士，后任工部侍郎，兼管过皇木厂，这祖宅就是太祖当时建的。”
“你注意看柱子上横支，都没有打孔，而是用铜箍和铁铆作支撑的。为了就是不破坏柱子的完整性。”
柳腾仰头打量柱子横支，由于年代久远加上桐油清漆氧化变黑，不认真看还真发现不了。
柳祖淡淡道：“叫你们守好老屋，你们还真以为只是句没用的套话老话。这不是守着一座老屋，是守着一堆金子，足够子孙后代再嚼用百年的金子。”
“当年太祖违反律例，冒砍头的危险，为了这二十根大材，花了十五年才置办齐全，历尽千辛！当年你太奶奶，看我拆老宅而不动祖宅，就知道我的心思。不然，她虽是小足老太太，但拿金竹枝教训人那炉火纯青的力道，可以打残人的。”
“望疆提炼厂，如果不是小八能提供一千万的款项，我都打算卖一根回下款。”
柳腾使劲摇头，表示反对。
柳祖得意问：“这金丝楠木，在你上世值钱不？”
柳腾不由道：“值老鼻子钱，咱不能卖！”
柳祖一巴掌把他打醒，哼声道：“老子又不傻，老柳家最后就这么点家底，当然不能掏空。”
柳腾瞧着二十根大柱子，喇啦子都流下来：上世一根也是这么大，但没有这么直的一根料子，别人标价就十个亿，自己家有二十根，那是妥妥的两百亿往上。
想不到，自己穿越，既然躺着就能实现财务自由。
乌拉！
他们一家人俄语都说得都比较溜，连柳妈也能听得懂并整两句，怎么说祖奶奶也是俄国人。
柳腾比柳祖更温柔地摩挲着大柱子，形象堪忧，问道：“爷爷和爸爸知道这事吗？”
49、闹腾
“知道，不然他们会这么用心的，不厌其烦地每年亲手榨油上油？你奶奶隐约知道点，其他人就不能让她们知道了。”柳祖笑眯眯地道：“仔仔啊！别摸了，这东西有价无市，两百多年的老古董是文物，国家是不允许流通的。”
柳腾想想也是，国家最大最好的金丝楠木在紫禁城，咱家这次一级的也不得了。变不了现，挺可惜的。
柳祖像看透他的心思，安慰道：“虽然变现不了，但每天能摸着她，就像摸着一座金山，那也挺过瘾的，是不是？”
柳腾唯有竖起大拇指：祖祖老人家就是敞亮、豁达！
10月2日，又是一个好晴天。
客人比较多，今天柳腾可以睡个懒觉。起床后，精气神足，年轻人就有这个好处：再怎么折腾，睡一个好觉，又是生龙活虎。
起床刷牙，看到院中六哥，正送一笼鸭子过来，还有一大搪瓷洗脸盆的义河小鱼虾，外加半篓有十几斤的河螺。奶奶在和他说话，见柳腾也打了声招呼。
六哥拿吃食过来，随市价他说多少钱，奶奶就给多少钱，作了好吃的都给他留一份。他也不客气，农村的人情往来向来如此，不会计较那么明白。
今天早餐，奶奶做了拿手绝活，柳腾的最爱：桂市米粉。
奶奶的绝活真不少，有工作上稀土提炼；有喝上面的竹叶青；吃食上面更多的：片皮鸭、各种京式小吃、凉拌菜；嫁到竹千坪，还把桂市的著名小吃米粉的精髓学到手不说，还根据自家的厨艺理解，融入到米粉中推陈出新：千坪柳氏米粉。
桂市米粉的精髓就在卤水，奶奶熬出来的卤水制作成袋装和瓶装产品，在六通这一片地上，几乎垄断了市场。千坪柳氏米粉的商标、工商营业执照和食品流通证都办下来。
在酒坊那里挂了牌，一直是大姑和三姑，就是坤老表的妈在负责生产，一排十个大锅排开，很有气势。
桂市人早餐就好这一口米粉，爽脆粉嫩，老少皆宜，价格亲民。
柳腾和坤表哥等一帮老表，每人端着个大瓷碗，打了满满一碗。上面有酸笋酸豆角酸刀豆片，天气燥不放花生，放上葱花，浇上辣椒油，猪下水，香喷喷的。
每人都腆着大肚子干了一海碗，连注重养生的六姑父都吃撑了。奶奶煮了近十斤干粉，按一比三的泡成湿粉，足足有三十斤粉，有一半被半大小子给祸害了。
柳腾对四十刚出头，宽头大耳、面孔方正、衣着干净利索当官的六姑父挺好奇的。以前，他年纪小，挺怕这位不苟言笑，坐姿板正的六姑父，对他不是很了解。听祖祖他们聊天，六姑父的能量还挺大的。
昨天看他干活，一板一眼很是用心用力，几十斤一袋的桐油果扛了不老少。干活穿的白衬衫也是黑一块紫一块，脸上沾染上的桐油果汁，现在很隐隐看得到。
见柳腾打量他，六姑父给他一个大笑脸，嘴角两边皱起法令纹，成熟又有魅力。
柳腾也回了个笑颜：他倒和六姑挺般配的。
今天工作是榨油、过滤和熬制熟桐油，由于气味大和机器有危险性，小孩子不用参加。
大姐柳云飞自封大姐大，二姐四姐是哼哈二将，带领一帮半大小子，连两岁的八姑儿子也来凑热闹，家里闹翻了天。唱歌的唱歌，看电视的看电视，捉迷藏的捉迷藏，连祖祖珍藏的陀螺也贡献出来。好在院子和新屋地方够他们折腾。
柳腾嫌太吵，不理坤表哥几次拉他出去玩，和文静的三姐、不太合群的六姑儿子叫欧阳远图的表哥，躲进祖祖的老屋，翻看祖祖的收藏的老古董和书籍。
欧阳远图比柳腾大四岁，今年读初二。正在青春期，身体的快速成长，令一个男孩向男人转变太快，心里跟不上生理，加上嗓子变声期如鸭破锣声一般，自然有点自卑内向。
加上许是六姑管得严，交际少自然不合群，喜欢看书像一个小夫子似的。
三姐和他脾气最合得来，都喜欢看书学习，能安静一坐一个上午。
老屋家么太多，是祭祖的地方，小孩子打闹捉迷藏是不给进来的。
柳腾看着娴静如水，适然安逸的三姐，怎么也想不到：她是怎么有勇气把板砖拍到白三哥的脸上？当时她又疯又飒，高举正义之砖的形象，柳腾是一辈子忘不了。
柳腾现在没事也喜欢学柳祖背着双手，在老屋厅堂中绕着几根柱子闲逛。在一堆属于自己的金子中，没事瞎逛，越逛越有精神，越逛腿脚越利索，没事偷着乐。
柳腾觉得自己堕落了。
谁凭白捡了个两百亿，也和自己一样堕落；在两百亿面前，谁也不比谁高贵。
柳腾转久了也无趣，不理两个书呆子，出了老屋看奶奶捯饬吃食去。
柳妈做饭拿不出手，杀鸭子倒是一绝。只见她麻利薅住一只鸭子头，往两翅一别，露出脖子，三两下把放血处的毛拨干净；菜刀往磨刀石上蹭两蹭，手起刀落，在鸭脖上划了个小口子，鸭血流入准备好的，加上少量盐和水的瓷碗中。
待血流尽，鸭子不再动弹后，把头别入翅膀中，丢入一边的水盆中，接着杀第二只。六哥今天捉了十二只来，刚好够一炉片皮鸭。
今晚作毛血旺，鸭红少不了。
柳妈和一边打下手的大姑聊天，说柳祖过九十大寿准备的事。
柳妈苦笑道：“你也知道爷爷的无产阶级的信仰和作风，大事小办，小事不办。可你看看，竹千坪上万人口，就算一到五组柳姓本家，也有近千户足有五千人口。”
“以他的威望，要是过整大寿，不说人人来，就是一户来一人，也能把外面的场地坐满，更别说，其他村、镇、市里的客人。我和妈都不知道怎么准备这饭食，以前他不许办寿，没经历过这种事。总不能听他老人家说的：不许随礼，来人一杯清茶给打发吧！”
大姑也头痛，无奈道：“只能听他的，不然怎么办？爷爷发起火来，真的掀桌子。再说，今天都2号了，再准备也来不及。”
50、刷桐油吃杀猪菜
柳妈麻溜的放倒一笼鸭子，放进凉水盆中，洗干净血迹毛发和浇湿全身，再放入开水锅中烫毛。
“我和妈买了一千五百份糖果花生寿饼作回礼，不知道够不够。我和六喜侄子说了，5号那天要他过来主持事情，再叫三十位家里兄弟侄儿媳妇来帮衬，不然真支应不过来。”
大姑吁口气，心有余悸道：“当年给大二两小子结婚，人多事繁，很折磨人，我是忙得事后病了一个星期。既然不让大办，就听他老人家的，简单点算了。三十个人加上自己十几口人，应该差不多了。”
“只能如此了。”柳妈妈转首吩咐柳腾：“叫一帮半大小伙和你大姐过来给烫好的鸭子拨毛，别尽在瞎闹腾，家里给他们翻了个。你没看到牛屎巴连家里都不敢呆，金宝、银宝沉在水里连头都不敢冒，一帮鸡憎狗厌没心肝的家伙。”
柳腾只好照办。
近百棵桐油树，一共榨了三百多斤油，老祖宅大概要一百斤左右，剩下捐给村里面，用于维护中桥风雨桥和小学的积善牌坊。往年向来如此，村里就老柳家还种桐油树。
祖宅已经该清空的清走，清不走的用彩条布盖上。家里男丁包括几位姑父十几人戴好口罩、手套，用800目的砂纸，打磨老宅的柱子和木制隔断。主要是磨桐油久了会发黑结球的地方，抛光表面则可。
然后用抹布蘸清水，把打磨的地方抹干净，等水渍干透后，就开始上桐油。用毛刷横竖各刷三遍则可，特别要注意不能有结球的地方。10月3日，整整干了一天，才把老宅粉刷一新。
柳腾踩在木地板上，闻着调和了松香的桐油，感觉整个老宅亮堂许多。厚厚油层的楠木柱子，隐隐透出金光来。
柳腾抱着柱子，心满意足。
10月4日，开始准备祖祖九十大寿。
今天，从村里养猪人家买了一头三百多斤的大土猪，听到杀猪师傅是柳爸，柳腾下巴都惊掉下来。
就凭有点娘娘气息，整天打扮得油光粉面，皮鞋不亮不出门的柳爸，他会杀猪？叫他杀只鸡都不敢。
柳腾向柳妈表示不相信。
柳妈叹口气道：“小柳他爱好不多。不多的爱好中，既然喜欢吃杀猪菜！一锅猪杂大乱炖，有什么好吃。这都什么毛病，并且为了吃这一口去学屠夫手艺，真是大出息啊！”
一边气质出众的六姑也附和。
六姑父殷勤的端着不锈钢盆接猪红，看他那熟练的模样，又是一个杀猪菜爱好者。
杀猪菜就这么好吃？
杀猪菜还真好吃！
上世没吃过什么杀猪菜，柳腾吃了一口柳爸夹给他的大乱炖中的猪尿泡片，是又嫩又脆，很有嚼劲。
柳爸和几位姑父喝着家产竹叶青，就着杀猪菜，吃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连一向稳重话不多的六姑父，也解开白衬衫领口三棵纽扣，和连襟们吹起牛来。
柳爸在安利柳腾：“我说猪尿泡好吃吧！你老子在这里说句不好听的，不喜欢杀猪菜的人，都不是好吃客。猪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其实不是前腿肉，而是身上这猪尿泡、猪黄喉、猪仔肠、蚂蝗肝、小肠头、猪肚尖、隔隔肉，还有猪喉第一片、血口第一刀。”
“猪头骨熬汤至汤白，放入适当的盐，切点姜片洒点料酒除腥。把其他切好的，全部倒入大锅中，文火炖它三十分钟，一锅美味的杀猪菜就出来，配上我家的十五年陈酿，那就是神仙日子啊！儿子，学着点。”
六姑爷在一边点头深以为然。
柳腾好笑地看着六姑父：你这喜欢吃杀猪菜的嗜好可千万别让人知道，不然和上世一个落马的一样，遗臭万年。
六通镇办喜事，招待客人最好的礼节：十八碗，就是一桌十八大碗菜。
柳腾对奶奶做菜的手艺是大开了眼：荔浦扣肉、大膀蹄、红双喜、四喜丸子、香菇炖鸡、片皮鸭、红烧鱼等，闻之掉唾。
5号这天，柳腾是忙了一天，晚上连澡都没洗，就和坤表哥挤了一床，一觉到天亮，实在是太累人了。
想想：一千多村民代表陆续来给柳祖拜寿，是什么概念！家里的院子一次能进一百来人，就进了十几次，跪下的人头是黑乌乌的一片；早上的鞭炮，一直响到下午。
还有其他村代表、村里厂办代表、镇里、花坪保护区、养老所等，足足闹腾了一天。难怪柳祖要简办，要是大办留人吃席，不是要了人命。
6号，家里收拾干净，各位姑姑都回家去了。
只有八姑夫妇改签了飞机七号再走，因为她为借1000万给家里的事多待一天。
柳妈私下找柳腾聊了八姑的事。
柳妈说：“你八姑父看上快充，想和家里合作，再开一家生产快充头的工厂。柳祖要求问下你的意见，毕竟快充头是你给的解决方案。”
柳腾沉吟一下，说：“我们找八姑当面一起聊聊。”
柳腾一家和八姑、姑父坐在油刷一新的老宅厅堂中，边喝茶边聊聊关于借款和快充头的事。朗表弟被大姐带出去外面，看六哥的鸭子去了，这娃很喜欢鸭子。
从昨天开始，冷空气南下，今天有很大的北风，柳祖加了一件外套，坐在供桌旁的靠背椅上打盹。
八姑先开口道：“锦鸿的意思是：我们想把这公司开在沪市，毕竟竹千坪或桂市真不适合，相关生产配套根本没有，也没有市场。这快充头的专利下来后，家里以这专利技术占公司三成干股。公司其他的一切事情，包括资金、厂房、建立、管理等都由我们负责，我们占七成，如何？”
柳家所有人不说话，都看着柳腾，柳祖发话：要相信腾腾。
八姑和姑父更是惊奇的打量：难道柳家要让才九岁的小子当家？
柳腾笑笑点头道：“姑爷，你是如何看待现在的手机市场的？”姑爷才是拿主意的。
姑爷肯定道：“我个人非常看好手机市场，我很多基金和股票都是买了手机股。”
柳腾问：“我也同意你的观点。但是关于我们的快充头的生产，我认为不可行。”
姑父愕然！
51、要干就往大里干
柳腾解释道:“姑父要成立一个充电头公司是一门好生意，但是公司不能生产我们的快充头。你们大概还不是很了解快充头的功率，达到24W。按现在手机基本配置960毫安的电池，快充头五分钟就把电池充爆炸。所以，你们还用不到我们的快充头，但你们可以生产一般充电头。”
姑父疑惑道：“你意思是：你们的快充头太过于先进，功率过大不适宜生产？”
柳腾竖起大拇指：“是的。虽然不能生产，但是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技术，改造比现在市面上充电快得多，并且适合现在手机容量的充电头。”
姑父表示明白，道：“那也行，只要我们有快充技术，一步一步慢慢推出更大更快的充电技术，赚取更多的利益也不错。还是按果果说的，你们出技术占公司三成，这厂我们建了。”
柳腾诱惑道：“姑父就只想干一个手机配套厂?”
姑父金边眼镜下炯炯有神的盯着才九岁的侄子，沉稳道：“腾腾，你有更大的想法？”
柳腾张口笑了起来，上排缺了一个大门牙。昨天不小心咬到骨头，崩掉了一个要换的乳牙，有点漏风道：“要干就往大里干，光一个充电器没意思，整机才是王道。”
姑父点点头，开心的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快充头就是第一步。路，要一步步走。”
柳腾道：“我们拿快充头专利占三成干股，有点占便宜。这样我们把硅棒销售并进来，我还有几样手机配件想法一起加进来占三成，如何？”
姑父眼光发亮：“腾腾还有什么新想法，说说。”
柳腾想了想，道：“现在各个厂家的手机充电器、端口都不一样，我们能不能发明一种适合所有手机和端口的充电器？”
对！柳腾要对万能充下手，万能充真是天才的想法。
柳腾把万能充的的技术要点说出来，并画了图例出来。
八姑父看明白原理，激动得一把抱住柳腾，吧唧啵亲了两口。柳腾腿毛都倒卷，恶心得昨晚吃的扣肉都吐出来。
姑爷，你就不能稳重点！
02年是手机大发展的前夜，谁敢先捋起袖子下海，谁就能捞到龙虾、鲍鱼吃。
柳腾早就想下去混水摸鱼，限于年龄，只能在岸上干流口水。现在，八姑父这位有颜有才更有财的博士跳出来，真是拉屎遇到茅厕…
既然说了米田共，看来自己向六通土著又迈进了一步。
柳腾和八姑父勾肩搭背，聊了下手机的发展前途，以及要建立手机公司要发展道路。
柳腾认为：当前是搞到手机生产牌照，然后找代工，生产几款手机出来，请几个大明星来，大打广告，并给姑父几款后世诺亚的经典机型。
要捋当然找最茂密最优秀的捋。
现在的手机市场是卖方市场，不讲什么功能、技术性，能打电话和发信息，音乐喇叭越大声越好。整齐活这三样，把口碑打出来后，要的是铺货量，大量的铺货，先赚到第一桶金再说。
至于以后的发展，有柳腾这个BUG在，是问题吗？
姑父赞同捞一笔，他说回去把他的资金全部清空后，投入到手机公司中。资金对他来说问题不大，他有路子能贷到上亿的款项。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家有企业管理过企业，也曾经玩过并购企业，怎样建立公司不用柳腾操心。
两人聊了到半夜，其他人去休息都不知道。
家里归于平静，柳腾也要上学，重新过上摸鱼的日子。
柳腾一个小正太，缺了一个大门牙，形象大损，给王玲志笑话了一整天。
自从知道后桌是坤表哥的迷妹后，柳腾都不太想理她：一个颜值控，能心灵美吗？
一句话把她KO了：“我还换牙说明我比你小，阿姨！”
耳朵终于清静了。
柳腾闲着也是闲着，没事还喜欢招惹韦校长：一来图个生活气息；二来是嫌皮痒；三来防止老妈老年痴呆，什么病都要提前预防。
韦校长是看不惯柳腾混吃等死，一个九岁的娃子，既然说要退休！老子现在都熬白了头，都不敢言语退休。
你个豆巴鬼，没有老子给碗饭吃，你明天都得饿死街头。想一辈子喝老子的血，作个躺平富二代，你是作梦娶西施，想得美！
一个想躺平，一个要求奋起，柳腾和柳妈之间硝烟四起。
韦凌莺是要强的，自己是管教务的副校长，要是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那还得了。
韦校长是站在道德高点上，柳腾是经过后世四十年网络骂战的洗礼。一时张飞斗李逵棋鼓相当，就是殃及池边三条小鱼。
三位姐姐既反对韦妈的暴政，又对忽然战斗力增加了3000点的弟弟又惊又奇。
这天，韦凌莺被柳腾的歪理邪说给堵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就祭出棍棒底下出孝子，用散装版的家法金竹枝把柳腾揍得鬼哭狼嚎。
对于突然变得跳脱如野马毫无教养的儿子，韦凌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顾不得文青气质，跳起脚来六通话，桂柳话，壮话、白话、国骂一起上，骂人的声音如机关枪一般，像极上次在四方坪泼妇般骂人的桂枝侄儿媳妇。
假嚎的柳腾自然是目瞪口呆，连话插不上。
韦凌莺骂了十来分钟也累了，停下缓两口气，见儿子满脸崇拜的表情，得意的换了经典的英语收尾：Fxxx。
柳腾拍马屁的双手接过柳妈手中的家法放好，给她上了溪黄草润喉茶，当地凉茶圣品，更是老师上课保养喉咙饮品。
柳腾撅PP韦凌莺就知道儿子想干什么，揍儿子果然令人心情舒爽，得意道：“哈仔，想跟老子斗，多读几年书。别以为你有祖祖撑腰就了不起，惹毛了老子照样收拾你。”
“不是老子吹，整个六通镇就没一个人比得过你老子脑子灵活，会讲的话多。我会国语、桂柳话、土白话、壮话、瑶话、六通话、英语，俄语也能整两句。怎么你想学？”
柳腾狠狠的点点头，这种多语言骂人的技能一定要点开，还要点精，要青出于蓝。
谁叫九品芝麻官里的七姑就是自己的偶像。
法制社会，打人不行，骂人总行吧！
艺多不压身。
52、镇中最靓的仔
柳腾终于找到一点生活乐趣，总是低调的摸鱼，没有存在感不说，生活太过无趣，生活要懂得自己给自己找乐子，才不会抑郁。
自己脑子穿越过来有开发过，只知道记忆力好还不行，还得试试脑子学习语言的能力才行。
自己会国语、桂柳话、六通话，俄语是祖祖自小教的，英语是柳妈要求的，其它的壮话、瑶话会几句骂人的话。
所有语言中骂人话是最精髓最有代表性，因为它常说又易学，已经作到后世传说中的至高境界：手中有剑，心中无码。
六通镇是少数民族自治镇，居住着汉、瑶、壮、侗等十八个民族。各种语言是五花八门，真是：隔村不同语，两里不同音。
根据镇志统计，六通镇一共有十八种方言。历史有记载：能讲六通本地方言最多的是四十年代一位姓白的，能讲十种。
柳腾的志向要把十八种方言全学了，作人要高调一回，要作就作六通最靓的仔。
六通镇中作为六通镇唯一的初中，全镇十五个村委一百二十四个村屯都有学生，十八种方言总有同学会说。
比如我家赵燕玉同学就会侗话，这个酒窝妹要是穿上她们的民族服装肯定好看。
柳腾小正太形象还是很有欺骗性的，虽然讲话有点漏风。为了学侗话，不得不巴结一下赵姐姐。
“燕玉姐，听说这次摸底月考考了年级第十，语文单科年级第五，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才女在身边，失敬失敬。”柳腾惭愧道：“不像我，一百名开外，语文才72分刚及格，真是给我妈丢脸。”
赵姐姐捂嘴偷笑：“我看你是故意的吧！那有人六科都考了72分的？看把朱老师气的。”
王志玲在一边幸灾乐祸插话道：“刚才我看到朱老师找韦校长去了。柳侄儿，听说你家的金竹枝家法，留传了一百多年。”
柳腾上次不过叫她一声阿姨，这虎牙妹就把自己记恨上了，女人果然上到八十，下到八岁，拿芳龄开玩笑是大忌。
“我有阳锡坤的VTV号码，你想不想要？”女孩容易哄，拿她关注的人和物招惹她，一拿一个准。
VTV和上世聊天软件蛋蛋差不多，是众多新手网友必备，01年刚推出就大受青少年的喜欢，时尚的东西年轻人学得最快。
王志玲哼了一声，不理柳腾。
柳腾也不在意，和燕玉姐姐瞎扯：“燕玉同学成绩这么好，请客祝贺一下，如何？”
赵燕玉笑道：“只是第一次月考，那有让人请客的！要是期末考试还差不多。”
柳腾叹口气，可惜道：“唉！我还想请你吃米粉或请你上网。玉姐姐，作人得给别人机会。”
赵燕玉睁大眼睛道：“是你请我啊！”
柳腾乜她一眼，说：“也可以你请我，我给你机会。”
赵燕玉嘻嘻笑道：“是你请在先，我给你机会。我要去上网，这个周末我有空。”
王志玲憋不住在一边插话道：“我也要去。”
“那我等下联系一下坤表哥，让他请客。”柳腾道。
“你把VTV号码给我，我请你们俩。”王志玲不自在道。
柳腾为难道：“我没有VTV号码，你也请？”
王志玲恼道：“就知道装傻，谁要你T的号。”
柳腾耸耸肩，用前几天刚学的侗话说道：“佩，拜要拜。”
赵燕玉卟吃笑道：“柳腾，这句说得很像。”
柳腾挤眉弄眼，道：“佩，尧亮拿。”
赵燕玉小拳拳锤了柳腾几下，红着脸嗔骂道：“再嚼舌根，下次不教你说侗话了。”
临了又好奇问道：“柳腾，最近我看到你到处找人学土话，怎么想作坏事？”
柳腾叫屈道：“那有啊！纯属个人爱好，爱好怎能是坏事呢？”
王志玲哼声道：“不是想作坏事，为什么你学土话专找女同学，还是漂亮的女同学，为什么不找男同学？分明心里有鬼。”
“女同学不是身轻……声轻语柔易学会嘛！”柳腾差点把心里龌龊的想法说出来，不由抹了冷汗。
这时，上课时间到，凤璋老师走了进来，还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柳腾。
柳腾头皮发麻：她不会真找老妈告状吧？
好的不灵坏的灵，晚上本来是回家过夜的韦校长，既然留在学校宿舍过夜。
把柳腾叫到厅中，手里拿着金竹当令箭，用金竹敲了敲玻璃茶几，讥声道：“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月考六门，为什么全是72分？”
三位姐姐在一边幸灾乐祸看三娘教子。
柳腾算是对家法有心里阴影，终于相信：棍棒底下真能出孝子。
老实道：“妈，早说过你儿子是天才，你总是半信半疑，这次信了吧！这72分是我卡的分数。”
韦凌莺还是不大相信：“为什么只考72分？全满分不好吗？”
“祖祖教我们作人要低调，我现在低调不好吗？六门全考100分，那样是不是太拉仇恨了？”
韦凌莺迟疑道：“你连电路图都懂，说明你没说大话。既然你自认天才，让你考大学少年班为什么不去？”
“虽说出名趁早，但是妈你的儿子才九岁，还想在你们的护翼下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完童年。上大学让骨肉分离，妈你真舍得？”柳腾煽情道。
他其实就想躺平，堂堂正正明目张胆的摸鱼。
谁摸谁愉快！
韦凌莺看儿子身高不足一米四，满脸婴儿肥，还处在换牙期，不由心软：儿子再天才也不过九岁，正是萦绕膝下的年龄，确实不应该让他分担太大的成长压力。
别人是伤仲永，我们却应当护仲永，情深不寿，早慧必夭。
儿子，可是七代单传。
韦凌莺语轻柔道：“我相信你是早慧的。现在，你正是学习知识的最好时期，要有个学习方向，总不能摸鱼虚渡光阴吧。”
“不读书的念头，你别想。你既然想和光同尘藏拙守朴，那么你更应当老老实实的读书。这是你这个年龄应该干的事。你明白吗？”
柳腾点头：“我明白了，我再想想以后要干什么，好提前学习。”
穿越要改变之处太多，千头万绪，一时真不知如何入手。
53、树墩儿
韦凌莺见儿子眉头紧皱，放下手中金竹枝，把儿子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其实是不是天才不重要，妈妈希望的是：你能健健康康地生活，快快乐乐地长大。”
“我们柳家有秘阵，有竹叶青这个聚宝盆，只要不学坏，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还有柳祖，还有爷爷，还有一大家子，天掉下来也得我们来顶。”
柳腾闻着母亲身上衣服好闻的太阳气息，喃喃自语：“就是说：我要作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叭！
韦凌莺在柳腾屁股上揍了一巴掌，嗔道：“说过不许躺平！那有小孩不立志，立长志的？既然你找不到事情作，不如我帮你找点事做，如何？”
把儿子扶到桌几对面做好，正色道：“你给的快充思路，我和我的博士教授交流过了，只要我能写出论文在国际期刊上发表，就让我博士后毕业。这样吧！你帮我写这个博士后论文如何？到时给你个二作。你想想和别人吹牛街：自己的老妈是博士后毕业，多拉风。”
柳腾鄙夷道：“你老人自己想偷懒，就别说得那么伟光正。”
“伟光正？”柳妈疑惑道。
“伟大光明正确的简称。”
柳妈捂嘴偷笑：“就你花样多。这个论文你只要帮我写了，以后我就不再管你的学习，并且还可以和你的老师说明，只要你上课不打扰到别人，随便你干什么，如何？”
“此话当真？”
“一口唾沫一颗钉。”
“好了，我干了。但是，我有条件：一我要从现在的座位调到最后去，免得在老师眼皮底下，我不自在老师也不自在。”
“这个没问题。”
“二我要回我以往的压岁钱，身上没钱有些事干不了。”
“这点也行，不过不能一次性全给你，一周一百，如何？”
“也行。第三，我要台电脑，并且能上网的电脑，笔记本也行。”
“可以！我叫你爸帮你配台台式的和笔记本，再给你把手机配上。”
“这第四……”
“你有完没完，事不过三！”韦校长恼道：“就前面三条，不写拉倒，得寸进尺你啊！”
柳腾尴尬道：“这不顺口嘛！三条就三条。”
韦凌莺满意道：“这样就对了嘛！人要知足常乐。明天我和你班主任凤璋老师聊聊。”
卟吃一笑，捂着肚子笑了一阵，道：“你个闷街，那样歪解凤璋老师的名字。每次见她，你知道我忍得多难受。”
柳腾莞尔。
柳依朵在旁边担心许久，弟弟要被家法肥揍，可别打傻了。现在守得云开月明，羡慕弟弟要到的好处，壮壮胆向韦凌莺提道：“妈，我也要电脑。”
韦凌莺心平气和的点点头道：“理由呢？”
柳依朵咬牙道：“我考了全校第三，不应该奖励吗？甚至有两科得了满分。”
“这个成绩确实值得奖励，这周周末回去叫奶奶作片皮鸭吃。但是，你这成绩还没有你弟弟全部72分的难度高，你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三位姐姐上初中懂事了，有谈过这个问题，控分显然考高分更难。从家里人口中知道弟弟不同以往了，变得更聪明了。虽说柳家不重男轻女，但就他一个男孩，自己想要和他同等相待，估计说出去也没人信。
韦凌莺鼓励道：“依叶得第一名也值得奖励。这样，你弟弟配了两台电脑，星期天允许你们两人玩下午四个小时电脑。琴笙，你初三，晚上允许玩两个小时，如何？”
三位姐姐一阵欢呼。
柳腾交代母亲，让她催促一下八姑快充专利尽快申请，先拿专利再发论文。最重要的是：氮化镓的秘密，能隐藏多久就多久，这是快充是否上市捞一桶金的关键。
韦凌莺点头：这我内行，不用你操心。
韦凌莺说话是算数的，第二天柳腾被朱老师调到最后一排去坐。
两位后桌既然有点惜惜相别。
柳腾相信玉姐姐是真心的，虎牙妹就假惺惺的：因为自己还没给她珅表哥的VTV号。
这么小就乱冒火苗，就不怕韦校长伸手掐灭去？
自古教室后排出大神，侄孙树墩儿柳恩辰就是其中之一。
见到柳腾成为他的同桌，那胖嘟嘟的脸上尽是欢喜。
两人是邻居，自小拉尿和泥巴玩大的交情。树墩儿比柳腾大四岁，出生就是八斤八，差点把老娘桂枝侄媳妇撑得走了一趟阎王殿。自小就比别人长得高大，一直都是身矮力弱柳腾的保护肉盾。
柳腾家的吃食丰富，每次作什么好吃，都给他带一份，和六堂哥一个待遇。
别被他憨憨的一副人面猪像给骗了，其实他就是个鬼精鬼精的七窍玲珑心。他五个手指像萝卜那么粗，动手能力却特别强，游水、挖泥鳅、扒黄鳝、灌田鼠、折飞机、捉四脚蛇，那是样样在行。
柳奶奶的厨艺要不是限于家规还留了两手，都想收下他做徒弟，说他在厨艺上非常有灵性。
有时闯了祸，树墩儿这个黑心的，多半是推给自己，谁叫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但是柳腾还是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玩。没办法因为他最会玩，还愿意带上他。
树墩儿任何活儿玩得比别人溜，在学习上就麻爪，小学就留了两级。用柳祖的话说：擀面杖当箫——有心无眼。
“五娃，想不到这辈子我们有作同桌的一天。这是喜事，值得庆贺一下。这周周六晚上，我请你去我家甘蔗地放老鼠夹，夹田鼠去如何？”
“五娃是你叫的吗？叫叔祖！”柳腾板着脸道。
树墩儿嘻嘻直笑，小眼睛都看不到，用力拍拍柳腾肩膀，哈了声道：“叔祖，你别太摆谱。说真的，现在的田鼠正肥又多，用老鼠夹很带劲，要玩我带你，最好带上你家的牛屎巴。”
“这次月考听说考了100分，不错不错有进步，桂枝侄媳妇奖励你没有？”
初一5门主课考了总共100分，当凤璋老师看到这个分数，心里受到多大的创伤，甚至怀疑到自己的教育能力是不是不行？自己真吃不了教育口这碗饭?
54、02年的电脑和手机
树墩儿一脸如苦瓜一般全是苦折子，道：“五娃，你就别挖苦人了，我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那根料。我爷爷说了让我初中毕业识几个大字，然后亲自求祖奶奶学下厨艺，好有门手艺傍身不至于饿死。”
柳腾是知道这回事，但奶奶碍于家规留了几手，因为都教给自己，不想多说，转移话题道：“你又花钱买了新老鼠夹了？”
树墩儿一说到自己得意事就神舞飞扬，嘿嘿又是他标志性的假笑，道：“我掏了几斤知了虫，挖了几斤黄蟮，卖了三十几块钱，添点生活费，买了二十个街上老苏作的老鼠夹。你也知道街上水牛塘老苏制作的老鼠夹，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好用，就是比别人贵了五毛一个。”
六通镇以前穷，一直有吃老鼠肉的习俗，老鼠肉还真是很重要的蛋白质来源。吃的老鼠多是田里的田鼠和山里的老鼠，不是家里的家鼠或城里的城鼠，那些太脏连猫都嫌弃，何况是人？
柳腾听祖祖说过如何制作老鼠肉，是把老鼠剥皮去头内脏只留躯干，用盐阄渍后用铁钩挂起来腊干后，用干辣椒、青蒜和香菜暴炒，是男人佐酒最好美味家肴。
柳腾吃没吃过老鼠肉自己没印象，但是想想去放老鼠夹这么好玩的事情，自然是要去见识的。
树墩儿显然因为多了个熟人同桌，以前没人和他同桌嫌弃他胖，滔滔不绝的介绍起夹老鼠的技巧。要不是赵燕玉和王玲志过来找柳腾，估计马上要拖着柳腾去一展身手。
王玲志既然少有的大方约柳腾星期天去上网，她请客。
柳腾好笑女孩的欲盖弥彰，有人请客当然要去，但是告诉她：一要备足钱，自己说不定要带几个外人去，不要像上次大姐请客一样穷大方；二是网吧人多不一定有机子，让她提前一点作准备；三是下机后还要请吃一碗米粉。
柳腾感觉自己真的成为地道的桂市人，三餐少不了米粉。
王玲志哼了声，又傲娇的跑了。都不知道这东道，她到底作还是不作？
这人就是矫情！
还是玉姐姐好，解释道：“我了解清楚了，早上去早上人少。记得叫上你姐姐一起玩。”
待两人走后，树墩儿用肩膀撞撞柳腾，差点把柳腾撞倒，扶住后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和王志玲玩到一块去了？她去年刚来竹千坪小学时，还把我俩骂了一顿。要不是我听承亮叔说：她是养老所新来所长的女儿，我差点就要削她一顿，牙尖嘴利的黄毛丫头。”
柳腾无语：你把四脚蛇放文具盒里吓别人在先，还所长的女儿，就是你妹妹丫菜动手试一下，你老娘揭了你的肥皮。她骂的是你好不好？我只不过刚好和你一起拉屎回来，受了一顿无妄之灾。
原来她是祖祖口中有上进心行八小王的女儿，市里人难怪长得白净穿着新潮，就是不知道好好市里不呆，跑到这山旮瘩镇中来读书？
“星期六晚上去夹老鼠，星期天早上去上网怎样？”
“上网我去过既花钱又没意思，还不如去游戏厅玩。”
“不去拉倒！”
“去，还不行吗？大不了，玩两个小时网吧两个小时游戏，说好你请。”
“你这个瘪谷走边，越肥的人越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钱藏在那里，总有一天我把它偷了。”
“五妹，你动下试试?那是我存下来娶媳妇用的。我爷爷说了：我胖得这么有福气，要想娶个好老婆就得多存钱。”
“孙辈！你再叫声五妹试试？就你这身肥肉，会有人看上你？作好一辈子打光棍的思想准备吧。再说钱，早花完早快乐，留着买棺材也没有你这号这么大的，扯三丈彩条布算了，又花又防水。”
“柳腾，我掐死你这个萝卜背去。”
“来啊！来啊！你这个数祖忘宗的不孝孙。啊……你来真的!看我的猴子偷桃……”
柳腾和侄孙当同桌还是很快乐的。
柳妈的执行力就和她的性格一样，就像三国战纪里赵云用的大招：那叫风火燎原。事后隔了三天，柳爸就把台式机、笔记本电脑和手机给柳腾配上，花了近两万五千块。
柳爸责怪了柳妈几句，那有这样花钱宠小孩子的？
柳妈说：她博士后毕业论文要用到。
柳爸嘀咕道：“你家里工作室里不就有一台吗？有必要非买这么贵的。”
柳妈赔笑道：“家里那台用了几年，运行内存和硬盘不够用。儿子上进要给我写博士后论文，给老柳家加脸增光，就别太计较钱财投入了。好了！电脑的事你有什么不明白，今晚我回去，给你解释明白。”说完给小柳同学抛了个你懂的眼神。
柳腾穿越后眼光锐利，现在只能装瞎。
台式机是柳妈自写配制单配的杂牌机，０２年最流行就是这种半懂不懂偏装懂的捉单配电脑的人，商家最喜欢这种人。用的是最新上市高智欧赛3的CPU，听柳妈说超频很厉害，就是有点发热。
显示器是纯平１９吋大屏，带个大屁墩儿很重，花了6000多块。
手机是最火最新款的诺亚８８７０，是世界上第一款安装摄像头和操作系统的手机，相素３０万，超清彩屏和大音量七十二和弦铃声，可拆卸845毫安锂电池和最大8G内存。既然和上世７６１０一样酷炫的歪把，花了8000多块。
柳腾拿在手里打量着这款手机，想不到这世的手机设计这么惊艳。看来和八姑父要好好聊聊才行，之前给的方案有点草率。
在后世这种配置，也就当老人机用，价格不超过500。想想500块的砖头当8000块的黄金卖就兴奋，这不是捡钱，这是合理打劫。
自己向往低调摸鱼混日子的人，都心动伸手进去捞一把，不捞就是傻子。
笔记本电脑花费最贵花了11999，菊岛的芝彩牌。
柳腾看着这个足有4斤重，黑色方方正正、两个大铰链活页，活页下是一排暴露的各种数据线插口，没有触摸鼠标，需要外接。开机很慢，里面散热风扇呜呜声清晰可闻。
柳腾耸耸肩：这是02年，要求不要那么高。这些不高，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机会。
穿越，就要有这股改变世界的冲动，说不定真改好呢？
55、又被教育了
02年乡镇电信业务不忙，教师宿舍装有网线端口。工作人员只要拉条线，装个他们的猫，输入拨号帐号就可以上网了。
网速达到1.5M，足够用了。
柳妈还是不放心儿子女儿的自制力，约法三不玩：上课时间不许玩，游戏不许玩和非法网站不许看。
四人同意她老人家的观点，只要能玩就行。
今天刚好星期五，坐柳爸的六菱小卡回家。小卡前面有两排位置，刚好坐下五人，二姐柳琴笙明天还要补课，不能回家。
牛屎巴还是那么热情，刚换了一身毛，给柳祖撸得油光水亮。金宝银宝彻底不露面，开始冬眠了。天气变凉了许多，祖祖开始穿上奶奶帮买的灰色呢子外套。
柳奶奶很耗时间作了片皮鸭，奖励两个孙女学习进步。韦妈出嘴奶奶出力，难怪她俩婆媳关系处得好：生活互补，婆婆受苦。
饭桌上，柳祖问了二季稻八里香谷的收购情况。
柳爸眉飞色舞的干了一大口竹叶青，才痛快道：“今天谷价又涨了三毛，是白瑞柱家涨的。昨天，我们刚涨了三毛。现在百斤八里香稻谷价格都两百了，比普通米还贵。人，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山还望一山高。”
柳爷问道：“现在有多少人来领卖谷定金？”
竹千坪人自古以来都讲信用，不讲信用在当地基本是寸步难行。说定的事，只要有见证人，口头协议则可。你非要白纸黑字签书面协议，那表示你看不起人家的人品，什么事也别想干成。
定金也是如此。只要下了定金说明双方达成买卖协定，事情办成不许反悔。
柳爸摇头道：“就酒坊做事的几十人家里来领了定金，还有百来户同族人。我都出通告，说明稻谷按当天收购价格来算，还有许多人在观望。有许多当初收了我们定金，好像也有变卦的倾向。”
柳爷恨声道：“一帮白眼儿狼！要不是我们早想好后路，这次就真的摔跟头。嘿嘿，白瑞柱家开始大量收粮了。我听来进说：他们白家抵押了全部身家，贷了五十万来收八里香。这次希望他们自求多福吧！”
柳祖问奶奶：“四姑爷十一后去了东北，有什么进展没有？”
“德三说那边的稻谷已经收好入仓了，现在他们正在捉紧时间酿基酒。半年前我们在当地收购了一个小酒加工厂，雇了十几个临时工，现在三班倒在进生产。基酒装入五十斤装塑料桶中，到时走海路，一船就拉回来。”
柳祖叹了口气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凯国，你该动动了，明天再出公告：就两百块钱百斤，老柳家只收十天，过时不候。虽说稻价还可以再升升，但我老柳家的命脉岂能捏在别人手中。”
“记得我们老柳家作事向来：与邻为善，他白家的事与我们无关。”
这餐饭吃得有沉闷。
饭后，天气凉不适合呆在院中，一家人围在新屋看电视，声音放得很小，吵不到众人聊天。
柳奶奶夸三姐柳依叶学习进步大，要是期中考试还能保持第一，就答应她一个合理要求；柳依朵在一边吵着不依。柳爷、柳爸和柳妈在一边的工作桌上对帐，公司有公司的帐，家里有家里的帐。公私要分明，绝不能含糊，这是柳祖当年不当家后定下的规矩。
柳腾拿家里的坐机给沪市的八姑父家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八姑。她说姑父在新开手机公司加班，现在还没回来，有事直接打他手机。
两人聊了几句，挂后拨姑父的手机，很久才接通。
八姑父抱歉道：“刚才在开会，静音了。你知道新公司千头万绪，麻烦事一堆，天天加班。你有什么事吗？”
柳腾说明来意：“我爸给我买了诺亚最新出的8870手机，非常有创意。之前我给你的方案，闪光点不多。我的意思是：我有能力设计更好的，甚至超过他们的手机，就问你能不能组织把它们生产出来?作为我们新手机初鸣的旗舰产品。”
八姑父苦笑道：“腾腾啊！咱们能不能不好高骛远行吗？诺亚是世界排名第一，销量第一，市值第一深耕几十年的世界级通信大公司。”
“咱们的公司刚开张，人员不过百人，什么事八字都没一撇。咱们还是切合实际点，就按你之前要求的：能打电话、发短信、收彩信、能放音乐、大音量这五点来就好，大不了外观设计酷炫一点就行了。可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柳腾惭愧：自己有穿越强迫后遗症，见不得好东西，见后就想用后世的好东西来比较，然后想法子去超越，这毛病要改。
同意姑父的讲法，是自己太心急，问他：手机几时能够面世？
姑父无奈道：“你如果想要一台组合机，我三天就能给你。你知道鹏城吧？在龙强北那里，是全龙国最大的手机电脑配件批发市场。我去逛过，你想要世界上任何电子元器件都能找到。配一台手机，不要太容易。我公司就从那里高价挖了十几位电子工程师回来。”
“你要我们自己生产的手机，你得最少要等一年。手机生产不是容易，不是你组装出来就行，要作的事情太多。手机里也说不清楚，今年放寒假，我接你过来考查考查就知道了。”
好吧！是自己太急了。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对方有人一直在催促，只有挂了电话。
柳腾苦笑：想别的穿越人士，指点几下，吹几下牛就万事顺遂，自己是干啥啥不行，摸鱼第一名。受教育了，以后专业的事给专业的人干，自己就躺在后面老实摸鱼。
自己的性格真不适合站在台前，光芒万丈，挥斥方遒，低调才是自己的归宿。
遁规蹈矩，跟着柳祖混有肉吃。
柳祖对于柳腾渗合进八囡女婿公司的事不表态。没办法他老人家思想虽然新潮，用电脑在网上追易大大的书看，但毕竟知识老化，不懂现在这个世界一日千里的科技变化。
万言不如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