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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守白     从课本走向历史txt下载     从课本走向历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二二章 良善人家

    “……哈哈…大郎你这心思操的可不正啊!”

    王庆话音落后,背着手的县令笑了起来,说出的话令的武松吃了一惊。

    他如今虽然当了都头成为了官员,但是因为起点高,开始就有一个打虎英雄的名头在,县令对他也一直青眼相加,因此上他上任这一个多月来,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官场上的门门道道。

    再加上他是一个比较纯粹的人,也一直没有往太坏方面去想。

    王庆刚开口说起送给县令四成酒的时候,武松心里就暗道不好,因为这一个多月的接触,这个县令大人给他的印象很不错,不像是一个会接受贿赂的人,哥哥行事,着实有些太冒失了!

    他心里这样着急的想着补救对策,还没有想好就听到了县令的话,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果然是被自己猜中了!

    当下来不及多想,就准备出声说些软话把这事对付过去,最少也要保住哥哥!

    他武松一生没怎么服过软,但是关系到自己哥哥的时候,却是想都没想就准备这样做了。

    还没开口,就被站在一旁的王庆扯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想要回头,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哥哥还要做什么,却听得县令大人的声音接着响起。

    “……送给老夫四成的神仙醉二锅头,你这是不准备让老夫公办了啊,你说你这心思是不是不正?”

    听着县令大人玩笑一般的语气,武松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王庆松开拉武松衣衫的手,笑着行礼道:“大人心忧国计民生,小人如何敢用此事耽误大人公办?

    这四成酒水自会代替大人卖掉之后再送过来,大人这花园着实简陋,小人看着都心疼,有了这些许进项,也好为大人多添置两株花草一块奇石……”

    武松偷眼观察一下,实在想不出眼前这有着假山小桥流水又种着诸多花草装扮的极为精致的花园哪里简陋了。

    县令大人面色平静下来,做思索装,过了一会儿点点头道:“难得你有心,那老夫就把酒水放你那里,你帮着老夫售卖吧……

    我到任之后,素听人说武大为人本分,又一心向善,和睦乡里,今日见面,方知此言非虚,如此之人,合当表彰……”

    武松脑子有些晕晕的跟着王庆往回走,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有些颠覆他的认知,看看前面一队吹吹打打,抬着红绸盖着匾额的衙役,再看看身边脸上带笑的哥哥,他竟出现了一丝的恍惚。

    实在是不能把以前那个沉默寡言,软弱好欺的哥哥与今天这个在县令大人面前都侃侃而谈,硬是把送礼行贿说成其它的人联系到一起。

    众衙役一路来到紫石街,这样招摇过市的举动早就吸引了无数围观的人,与那次围观打虎英雄时相比也相差不多!

    衙役搬来梯子,将那匾额挂在武大居住的小楼上,刘师爷笑呵呵的与王庆和武松说着一些恭贺的话,一番推辞之后,刘师爷拉下了匾额上面的红绸布,露出一块精致的匾额出来。

    匾额上有着四个铁钩银划的大字——‘良善人家’,后面用着县令的官印以及私印。

    真没想到,看起来文弱的县令大人,写出的字居然如此有有气势,王庆和刘师爷说下两句,拍了一巴掌已经有些晕掉的潘金莲,道:“快些进去拿钱去!多拿一些出来。”

    “啥?”

    妇人显然是还没有从这突然降临的巨大荣耀冲击中清醒过来。

    “拿钱财去!”

    王庆再次加大了声音。

    “啥?”

    王庆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彻底傻掉不能要了的女人,笑着朝一旁的刘师爷告声罪,起身回到屋里,过了片刻,一只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另外一个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出来了。

    把托盘上两个五两的银判塞到刘师爷手里,其余散碎的银两这些衙役一人二两。

    做完这些,王庆朝着不远处看热闹的汤隆笑着使使眼色,然后提高了声音喊道:“武大今日得到县令大人如此厚爱,无甚东西回报诸位乡邻,只是备了一些小礼,还请诸位街坊邻居莫要嫌弃!”

    声音落下敞开袋子的口子,里面是大半袋子黄灿灿的铜钱,王庆抓了一把就对着人群撒了过去。

    汤隆有些犹豫,见武松和王庆都这般做,尤其是看着众人欢呼着抢钱的场景,心里也止不住的高兴,当下也就不想破费不破费的事情了,也抓着铜钱一起往外撒。

    同时心里有些感动,觉得这个哥哥没有白认。

    别人不知道,汤隆自己却清楚,有了今日的这一切之后,自己在阳谷县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最重要的是即便延安府的那人知道了,如今有了这阳谷县县令的这层关系,他真的想要动自己也需要掂量掂量!

    自己终于不用像之前那般提心吊胆的过活了,也能够光明正大的向别人报出自己的真姓名了!

    “……武大家这回算是真发起来了,兄弟二人一个做都头,另一个酿造二锅头,有权又有钱,如今又有了县令大人亲书的‘良善人家’匾额,想不发家都难!”

    “…就是,就是,这人真是不能貌相!以前那般一个猥琐之人,只知道走街串巷卖炊饼,现在突然就发了家,着实令人羡慕!”

    “张老三,你面色如何这般难看?”

    “…我…我之前欠了武大两笼炊饼钱没有还……”

    “哈哈,如今有了这个匾额,倒是看看还有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故意来欺负人!”

    小楼内摆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果蔬,王庆武松汤隆潘金莲四人坐在一起吃饭,王庆笑着说道。

    几人说笑一阵王庆突然开口问武松道:“二哥,县令大人父亲生辰还要多长时间,你准备几时启程?”

    “再有个十日左右吧,大哥你问这个作甚?”

    自然是为了完成主线任务,王庆心中暗道。

    阳谷县里的梁山好汉只有武松一个,就是后来又撞出来一个汤隆还是不够。

    这些时日在忙碌白酒之事的同时,王庆也一直在考虑去哪里找些梁山好汉去改变他们的命运,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

    可喜之后出来了县令父亲过寿的事情。

    那日县令大人宴请诸位下属官员,通知武松去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只是当时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一碗二锅头放倒了,这个事情又往后拖了好几天,才算是告知了武松。

    武松上任不久会领到县令大人的一个差事离开阳谷县一个多月,这点在看原著的时候王庆就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他的离开,这才发生了潘金莲西门庆通奸,并且药死武大郎的事情。

    不过他那次领任务去的是汴梁,现在怎么变成了孟州?而且缘由也不同。

    原著上说是县令弄了不少银钱,让武松送到东京家里,而现在却变成了给县令的父亲祝寿。

    不过这样也好,前去孟州刚好也能遇到三个梁山的人,分别是十字坡的菜园子张青夫妇,还有一个快活林的金眼彪施恩,有了他们三个,这主线任务也就完成了。

第一二三章 大树十字坡

    明晃晃的大日头挂在天上,投下一阵火辣辣的光来,似乎想要把所有的东西彻底晒焦一般。

    树木无力的耷拉着枝叶,就连耐热的蝉儿都变得有气无力,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半死不活。

    远远的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个汉子头戴范阳笠,插着腰刀,手里提着一柄横刀。

    虽然天气极热,他却看不出多少疲倦的神色,依旧是精神抖索的走着,如同一只机警的豹子。

    在他后面跟着七八个推小车挑担子的人,一个个走的汗流浃背,想要停下,看看前面带路的男子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也就只好暗暗叫苦,卯足了力气跟着前行。

    队伍的后面,同样还有一个只背着包袱的汉子,汉子手里拿了一根鸡蛋粗细的枣木棍,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

    可能是没有担负东西的缘故,仅凭他这两条短小的腿也能跟上众人的步伐,并且不显得匆忙。

    王庆跳上路边的一块石头,往前张望了一会儿,因为一道算不得高大的山岗遮挡视线的缘故,他并不能看的太远。

    王庆跳下石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暗暗骂着鬼天气,一边在心里盘算到了十字坡之后该如何行事的事情。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蹦出了潘金莲的身影。

    这妇人得知自己要随着武松走一趟孟州,规劝无果之后,最后的几天里那是一个百依百顺,倒是让自己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只觉得比齐国宫妇卫华子以及顶级高配素口蛮腰还要有滋味。

    一阵山风袭来,一片的枝摇叶晃,武松站在山岗上扯开衣衫,迎着风感受了一会儿难得的凉意,嘴里大叫:“好风!”

    众位随从也都是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担子停了车子享受着这这份难得的清凉。

    王庆见天气炎热众位随从走的辛苦,原本也是想着在这上面歇息一阵避过日头再走,但他心里想着主线任务,又一直想要见见所谓的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此时到了孟州地界,算算行程再对比一下先前问路得知的情况,觉得也差不多要到了鼎鼎有名的十字坡,因此上就比别人多操了一份心。

    往前走几步张望一阵,山岗不远处隐约间有几间草屋露出,一个半新不旧的酒旗挑在房檐外面,迎风飘动。

    又见那房屋旁侧有着一株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枝繁叶茂的厉害,王庆心中就止不住的欢喜,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大树十字坡了!

    “二哥,下了这山岗不远处有一处店家,如今这天气能热死个人,众人也都走的辛苦,腹中早就饥饿,不如到那店中吃些茶饭歇息一番,怎地也好过这山岗上枯坐。”

    武松跟着王庆王庆走了几步果然见到那店铺,口中道:“恁地时便好。”

    回过身来看着众人道:“你众人休要再歇,赶紧起来多赶几步,到了那店铺吃些饭食茶水,也好过在这里啃干饼子。”

    众人口中称善,纷纷站起身来,带着东西跟着武大武二往前走,因为心里想念着店铺里面的酒水饭食,倒是不觉的有多累了,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王庆故意加快步伐,看看离最近的一个随从也有两三丈远,就开口道:“二哥,县令大人待我们不错,这次给其父亲过生辰,带的都是一些贵重东西,担的干系大,行事需要处处小心,在外不比在家,不可不防,小心些没有过错。”

    武松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家哥哥为何忽然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也就随口道:“哥哥说的是,确实需要小心,我这几年在外面走动的多,各种事情也见到听说不少,人心着实难测,如今又带着诸多东西不比以往空手,的确需要注意……”

    王庆见武松这般说,也就放下心来。

    武松为人本就机警,此时又有了自己的提醒,想来不会着了那母夜叉的道,至于后面跟着的侍从王庆不准备给他们提醒,要是都没人去喝那酒了,岂不是有些太无趣了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会露出破绽,打草惊蛇。

    众人一路行来,早下了山岗,只顾往这店铺走来。

    店铺里面的人早张见了王庆这一队人马,一个痴肥的汉子站在这里张望了一会儿,转身就去了后堂,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后面转出一个健壮的妇人出来。

    她身着绿纱衫,头上插着两三个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衣袖往上捋了不少,露出半截的胳膊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衣裳,顺着那汉子的指点望去,正看到王庆等一行人。

    妇人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容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气运这般的好,才放翻了一个胖大和尚,得到诸多金银,现又撞来一堆腌臜泼才,看这势头,应该带了不少好货,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今日既然撞在老娘手里,定然不让你们落个好!”

    嘴里说着,转头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待会儿都机灵点,大哥今日不曾在家,这伙人又多,不能失手,有了他们,这几日又有不少肉食好卖。”

    又道:“把刘四他们几个叫出,现在有了新肉猪上门,就先不要收拾那个胖大和尚了,待会儿把这些人放翻后一并处理不迟。”

    吩咐完这些,看看外面一行人走的近了,这妇人就放下袖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脸上带着笑,迎出门去。

    叫道:“几位官爷,歇了脚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点心时,有好大馒头。”

    众人正是走的又饥又渴,闻听此言皆是大喜,就在店门前的树荫里停下车子,放下担子。

    因为担心这些财货,再加上屋里里面不似外边有凉风,武松就道:“店家,搬出桌椅出来,我等就在这外面吃用,这里好凉风!”

    妇人眼见武松等人不肯离开这些车辆担子,心中越发欢心,知道遇到了大头,心中暗道,管你在哪里吃,东西还不是要给我?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依着武松的言语,吩咐下人子店内搬出几副桌椅板凳来,摆放在树荫下。

    妇人又问道:“官爷,要些什么下肚?”

第一二四章 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

    武松道:“先切十斤好肉,酒也要上一些……”

    王庆看过《水浒传》,知道她这店里卖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想起来心里就是一阵的犯恶心,连忙出声打断道:“一路走来早就饥渴难耐,先弄些菜蔬瓜果下肚,清清暑气缓解一下肠胃在吃肉。”

    武松见哥哥这样说来,也就不在多言,冲着高大妇人点点头。

    妇人见此,心中道如此也好,也能省下我一些肉食,这些人倒是挺会为老娘考虑。

    转身对守在不远处的小厮吩咐了,他们自去安排,妇人又笑道:“天气炎热,客人吃些什么酒解解暑?”

    自从吃了王庆蒸馏出来的酒后,武松对别的酒不不怎么感兴趣了,不过现在是出门在外,自然不能跟在家相比。

    再加上还有七八个仆从,不可能都喝那好酒,就道:“说的也是,先打一角酒来,一人一碗消消暑,不耽误午后的行程。”

    妇人闻听心中欣喜,暗道这买卖有了。

    刚要转身去打酒,却听得之前开口说先要瓜果的矮子说:“把酒烧热了再来倒,不将燥气消了,喝下去只是更热!”

    妇人心中越发欣喜,暗道合该你这些人栽在老娘手里!原以为你们一人只吃一碗酒需要多放些药,却不成想你非要热了喝,却不知这药越热效力越大。

    心里这样想着,觉得这个识情知趣的矮子越发顺眼,只可惜这身材也太矮小了些,弄不出多少好肉,大部分只能做馒头馅了。

    孙二娘心中欢喜自去店中料理,伙计们已经飞快的在桌子上瓜果还也菜蔬。

    王庆看看身边没有外人了,就看着武松打了一个眼色,见到武松微不可觉的点点头,也就放下心来。

    在其余地方武二郎或许不如自己,但说到行走江湖,这方面自己却不如武松远矣。

    最起码自己如果不是看过《水浒传》原文,就凭刚才妇人的表现无论如何都是看不出这是一家黑店,而武松却是不仅发现了,还顺手破了这个局。

    不一会儿,那妇人就提着一个酒桶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汉子,怀里抱了一摞子碗。

    妇人将酒舀起倾在碗里一边说:“官爷好好尝尝,我家这酒最是有滋味,来往的客人没有一个不夸好的……”

    看妇人舀了酒不离开,眼睛直往那些担子车子上面看,又见那些早就忍耐不住的仆从们吃着菜蔬喝着酒,王庆就开口道:“店家去切些肉来吃。”

    孙二娘听了就开口招呼小二,王庆皱皱眉头道:“那些腌臜人切出的肉有什么好吃的?需得娘子你亲手切的才有滋味……”

    说着笑嘻嘻的看着孙二娘。

    孙二娘心中暗笑,你个一扎长的矬鸟也敢来沾老娘的便宜?等会儿就让你变成馒头馅。

    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应道,就转身朝店铺内走去。

    王庆趁机端起酒碗送到嘴边,却是没喝,而是将碗边抵在下唇下方,把碗一倾,酒都顺着下巴淌了下去。

    屋内的人看不清楚,以为他们是真的把酒给喝掉了。

    天气炎热,一路走来王庆他们都是出了一身的汗,衣衫早就被汗水给打湿,此时有些酒水潵在上面不仔细看的话倒也看不出来。

    对面的武松也是有样学样,同样这样做了,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赞叹一声道:“果然是好酒!”

    孙二娘已经走回了店里,她并没有去切肉,而是站在店内打量着王庆等人,见他二人也吃了酒,不由的笑笑,小声道:“喝了老娘的洗脚水,你们死的也不冤了。”

    又等了片刻见到外面这些人有人开始晃了,还有人迷迷糊糊的说着:“果然是好酒,才吃了一碗怎地头就晕了……”之类的话,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闪身出了店门,站在门口看着众人拍掌道:“倒也,倒也!”

    这众人听到的她的话,真给听到某种号令一般,噗噗通通的往下直掉,如同下饺子一般。

    王庆和武松见此也装作如同没了骨头一般的滑落在桌子旁。

    母夜叉孙二娘不理会倒了一地的人,自有店内涌出的四五个活计去将众人往屋里抬。

    她来到小车旁,撕开上面包裹的油布之类的,掀开盖子不由惊叫一声:“终日做买卖,今日倒是遇上了一个好大肉猪!这钱财……”

    说着从里面拿出四五锭五十两的银子,在手里掂量,因为太过激动,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饶是她做惯了没本钱的买卖,也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般多的银钱!

    嘴里惊呼了一半又连忙止住,把银子塞回了车子里,见手下的几人都在忙着往屋里头搬人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这才放下心里,将那车子盖好后,也走了过去。

    见到四个手下在合力去抬那一高一矮两个汉子,却没有抬起来,不由的愤懑,口中喝骂道:

    “一个个没用的吃才!饭比谁吃的都多,力气却没有一分!那个个大的汉子身子魁伟你们弄不起来也就罢了,怎地连这样一个小矬子还需要两人来抬?

    上一边去,且看我来施展!”

    这母夜叉一来得到这许多银钱心中欢喜想要发泄一下,二来也是借此机会在自己手下面前再多露几手,震慑一些他们的心神,免得哪个不长眼的升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毕竟自己刚才的举止还是有些太过大意了,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没有人留意。

    她口中说着,已经把绿衫子脱下拴在腰里,一手去提王庆,一手去提武松,两手只轻轻一用力,两人就被她给提了起来。

    一旁观看的几人口中赞叹:还需大嫂出手,方能……”

    话还没有说完,就愣住了,因为那本应昏迷的两人忽然就动了起来。

    个高的那个顺势抱住那妇人,把两只手一拘拘将拢来,当胸前搂住,却把两只脚往那妇人下半截只一夹,重重的压在妇人身上,只见她杀猪也似的叫唤起来。

    那旁边站着的四五个汉子吃惊之余就要上前,却被已经挣脱的王庆顺势拎起地上的板凳抢上前去,大叫着一板凳一个个尽数砸翻在地,只顾抱着腿翻滚哀嚎……

第一二五章 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那妇人被武松按压在地上,挣扎不得,吃痛之余口中连连叫道:“官爷饶我!”

    武松也不理会,提拳要打,也就在此时,不远处转出来了个挑柴的汉子,被这边的动静惊动,微微一愣,看清楚情形之后,面色变化一下,两手托起担子,肩膀一甩,直接就将担子丢在地上,整个人飞也似的朝店铺跑来。

    王庆拎着板凳追上去把最后一个跑出去六七步的人打倒在地,也不理会那个躺在自上抱着腿呻吟的伙计,单手拎着断腿的板凳,看着这个飞一般跑来的汉子。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家伙应该就是在光明寺里种菜园子的张青。

    这人因为一些小事争执起来,一时气不过就起了恶念,将这光明寺里的僧人都给杀了,然后放了一把火连寺院都烧的一点不剩。

    可能是这里太过偏僻的缘故,凭空消失了这样一座寺庙,也没有官府前来查问,原本还担心不已张青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就在这十字坡附近开始剪径,后来和母夜叉结亲之后,做不惯正当的买卖,就又回到这里开了家黑店,接着祸害生灵。

    其实《水浒传》王庆上三四年级的时候就曾看过,当时看到梁山人征讨方腊死伤惨重的时候,还一度心情郁闷的合上书本不忍再往下看,为之拘了好几把同情泪。

    但这次为了景阳冈打虎的任务再次重温的时候却发现不少事情都变了味,比如所谓的及时雨宋公明,分明就是一个超级腹黑男!

    一个当官的不好好做官,一心的和土匪勾结,为了土匪不顾自己的职责,各种通风报信……

    这些倒还好说,在清风山上陷害霹雳火秦明,把人家一家老小尽数弄死的事情,看着就让人心头火起。

    这些还不算,为了破连环马,就让时迁和汤隆二人一起去把当官当的好好的金枪手徐宁给弄成了土匪。

    当然,最可气的要数卢俊义。

    就因为宋江说卢员外武艺高强什么的,所谓的智多星,自喻加亮先生的吴用就去人家墙上提了一首歪诗,然后一步步引诱卢俊义上山。

    王庆一度觉得卢俊义的家仆回去之后就和卢俊义的妻子私通,并且在卢俊义从梁山下来回家之后被他们联手往死里整,这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里面,都有吴用这个村子里教书先生的影子。

    把宋江他们的目的和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看就很容易得出结果,无非就是先把卢俊义逼到绝境,然后他们再出手解救,行雪中送炭之事,好让其归心。

    手段用的太卑鄙了!

    这样的人还自比诸葛武侯,实在是让人怀疑他哪里来的勇气?怎能这般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梁山之上有些人的确是冤屈,但那只是极少数,更多却是杀人放火的杀才。

    所谓的替天行道,所谓的大碗吃酒大碗吃肉,大秤分金银……王庆以前的时候也很向往,现在再次阅读才发现问题的所在。

    你们一群不事生产的盗贼那里来的钱粮?还不都是你们抢别人的?

    扯起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就能把这些东西给遮掩下去吗?就可以一边说着替天行道话,一边大口吃着抢来的酒肉了吗?这样的行为远比当婊子立牌坊让人气愤,或者说是恶心。

    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杀人放火受招安啊!这样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觉得讽刺……

    那汉子飞跑过来,嘴里连声叫道:“好汉息怒!且息怒了,小人自有话说!”

    武松跳将起来,把左脚踏住妇人,提着双拳,瞪着双目看着这个生的三拳叉骨脸,微有些胡须,年纪大约三十五六岁的男汉子。

    王庆拎着折了腿的板凳,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菜园子张青。

    张青之前亲眼见到这个个子不高的家伙只拎着一张板凳就把他手底下得力的伙计尽数拍翻在地的情景,因此并不管小觑王庆。

    在离得王庆还有三四步远的地方,立住脚,叉手对着王庆还有武松各施了一礼道:“愿闻二位好汉大名?”

    王庆没有说话,里面的武松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头武松的便是!”

    张青面色一变,连声问道:“莫不是景阳冈打虎的武都头?”

    武松道:“然也。”

    那人纳头便拜道:“闻名久矣,今日幸得拜见识。”

    武松道:“你莫非是这妇人的丈夫?”

    张青道:“是小人的混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怎地触犯了都头?可看小人薄面,乞望恕罪!”

    武松是个豪迈的人,平生爱打硬汉,遇强则愈强,此时见这人过来处处赔小心,又见他谈吐不凡,像是江湖中人,心里也就起了放过他们的心思。

    还没来得及说话,这边的王庆已经拎着板凳过来开口道:“二哥不可听这人胡言,此等恶人不可放过!”

    张青开惯了酒肆,惯会看人,刚才见武松神色就知此事八成就这样过去了,心中正暗松了一口气,却猛地听到王庆这一句话,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连忙转身看着王庆施礼赔罪道:“小人浑家不晓事,冲撞了好汉,多有得罪,小人代为赔罪,还请好汉饶恕则个,她一介妇人没什么见识,一时间做的过了……”

    王庆看着张青并不说话,眼中冷色却不曾消减。

    那边踏住孙二娘的武松有些不解,有些弄不明白这一段时间很是豪爽的哥哥缘何会跟这两人对上,分毫不让。

    他想了一下道:“哥哥,你也曾对我言,说喜爱结交好汉,今日之事并不算严重,这汉子看起来也颇为不凡,应该是个好汉,哥哥因何……?”

    王庆冷笑一声道:“好汉?他二人也算是好汉?二哥你见过专用蒙汗药药人的好汉?真好汉谁会做这样的勾当?”

    张青知道以自己夫妻二人的本领根本就不是这两人的对手,更不要说二娘现在还被人踏着脖子踩在脚底下了,只要稍一用力就是一命呜呼的结局,因此上不敢乱动,只得不断的想着对策。

    他听到武松为他说话,心中暗松一口气,知道如今的麻烦都在这个该死的小矮子身上,只要将他糊弄过去了,这事情才算是解决了。

    他对着王庆再次拜了拜道:“好汉如此说倒是有些冤枉小人了,小人虽然做的勾当不光彩,可也并非毫无原则之徒,小人做事有三不杀……”

第一二六章

    王庆只是在冷笑,并不搭话,一旁的武松道:“你且说来听听!”

    菜园子张青闻言忙道:“小人也并非会对所有人下手,只有那些看对眼的才会被放翻……”

    王庆心中冷笑,所谓的看对眼是看人家的钱财多少吧?亦或者是看人生的肥胖不肥胖,好让你弄了去卖肉?

    “……小人常对浑家说,这世上有三等人不可坏他,一是云游的僧道,他不曾受用过分,又是出家人……

    二是江湖上行院卖唱之人,她们冲州撞府,逢场作戏,赔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财,若还结果了她,那厮们你我相传,去戏台子上说的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

    三来便是各处走动办事的官员,这些官员不似坐堂的大头巾,是真的在办事,不曾多害什么百姓……”

    王庆心中冷笑,娘的,又出来一个立牌坊的!都整日的卖人肉了,还非要说自己有什么规矩的!

    而且自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原著上张青说出这三类人的时候,第三类时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怎么到了现在却变成各处走动的官员了?

    莫不是原著上武松是被流配的人,而此时依旧做着都头?果然是见风使的一手好舵!

    那边武松听得有些神动,王庆冷笑出声:“说的倒是好听,却是狗屁不通!其余先不说,我且问你,你说各处走动的官员不下手,那我等一众人酒里面的蒙汗药是怎么回事?”

    张青原意就是见到武松是个都头,就故意说出这话来博取好感,结果却忘了自己老婆给众人下药的事,此时被王庆冷笑着问出,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一旁的武松也是忘了这事,看着张青眉毛立了起来,踩在孙二娘脖子上的脚也加重了力气。

    “小人浑家不晓事,不知为何忘记了小人的嘱托,一时间被鬼迷了心窍,做下这等事情,着实是误会……”

    张青说着,三步两步的走到武松身边,猛地蹲下身子,伸手就往孙二娘脸上抽,一边抽一边骂:“你个老咬虫,平日里对你讲的你都忘了,你怎能做出这般的事情……”

    王庆看着施展苦肉计的张青,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也不说话,走上前去,一板凳就砸了下去。

    张青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砸趴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武松有些不乐意,觉得自己哥哥下手不够光明磊落,而且这事做的也有些过了,说出去惹江湖好汉笑话。

    王庆看在眼里道:“二哥休要被这人花言巧语给蒙骗了,等会儿进他这店里搜查一番,二哥就知道我缘何会如此行事!”

    说着就找了几条绳索,拎条板凳,将倒在地上的伙计一人腿上又砸了一板凳,确信腿断了之后,这才将他们尽数捆了起来。

    又将张青二人如法炮制,然后就和武松一人一个押着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痛的面容都扭曲的二人朝店铺里走去。

    先前那些活计们忙着往店里搬送随从,因此上后面人肉作坊的门并没有关,王庆二人很容易就来到了里面。

    只见墙壁上绷着几张人皮,梁上吊着五七条人退,旁边一个大盆子里还有一盆子切好的大块肉,那些跟随而来的从人,被横七竖八放在地上堆做一团,再往里面有两张被血浸的发乌的剥皮凳,其中一个上面赤条条躺着一个胖大的光头。

    血腥的场面王庆见得多了,不过那是在战场上,现在见到直接把人当作猪羊来处置的地方,还是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一旁的武松面色也是极其的不自然,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怒喝一声道:“我打死你这直娘贼!”

    声音落下,一手拉着惊恐万状的孙二娘不让她倒地,另一头握成砂锅大小的拳头,对着孙二娘的肚子就轰了上去,直打的这妇人杀猪一般的叫唤。

    三拳下去,这妇人接连喷出两口鲜血来,喊叫了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

    王庆想了一下,上前拦住几欲发狂的武松道:“二哥,且住了手,还有这么多伴当没有醒,留着她还有用!”

    双目通红的武松这才住了手脚,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张青还有孙二娘张青二人,将他二人看的不敢抬头。

    “好汉,这…这些都是一些没用之人,我…我等江湖人行事,自…自是任着性子来,不…不过死了一些寻常人,两位…两位好汉何须为了他们而动气?死了也就死了……”

    张青心知不好,为了保住性命连忙开口解释。

    话没说话王庆一巴掌就抽到了他的嘴上,将他剩下的话都给抽回了肚子里。

    感受到王庆冰冷的目光,张青吐掉口中的牙齿,不敢再说。

    一旁的武松怒声道:“我等江湖中人,杀人也便杀了,如此作践人,挡住猪狗来卖是为何故?你等这般狗一般的人,也好说自己是江湖中人?我呸!”

    “将解药弄出,救醒我这些伴当,不然也叫你二人成为馒头馅!”

    王庆朝着张青低声喝道。

    “好…好汉,救醒之后能否饶我夫妻二人一饶?”

    “先救醒再说!”王庆皱皱眉头道。

    “若是救醒,二位好汉不肯放我二人……”

    “你现在没资格说这些!若是再敢多言,此时就教你二人不得活!”

    张青不敢言语,只得忍着疼痛瘸着腿,在王庆的跟随下艰难的调配的半盆子药水,在王庆的命令下先喝了两口证明没毒之后,王庆这才和武松一起,把这调好的解药給众人都灌了下去。

    “也是一个被毒害的,今番连你一并救了!”

    武松说着,把剩下的解药尽数灌入了胖大光头口中,然后就跟王庆一起再这里等着众人醒来。

    “二位官爷,如今解药也调了,众位不多时就会醒来,不曾伤的一个人性命,二位爷不妨饶恕了小人夫妻二人……”

    张青看看地上已经有人开始逐渐转醒,就一脸恳求的看向武松,王庆在一旁道:“不曾伤到一个人性命?今日若非我兄弟二人谨慎,此时已经变成馒头馅!”

    “你说话不算话!不是好汉子!”

    张青挣扎着叫骂起来,武松有些难为情,王庆看着张青嘿嘿冷笑道:“使用蒙汗药杀人开剥做肉卖的时候,怎么不说什么好汉子赖汉子?

    今日落到了我兄弟手里,倒是想起来了!原来这好汉子就是专门为你做的?对你有用的时候拿来用,没有的时候就丢到了一边?”

    见张青还想说话,王庆从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布粗暴了将他的嘴给堵了起来。

第一二七章 花和尚鲁智深(一)

    孙二娘想要喊叫,也被王庆堵住了嘴,两人被打的不轻,又被王庆用绳子捆住了,因此上武松二人一松手,他们就倒在了地上,挣扎不起来。

    见武松走出了人肉作坊,王庆就蹲下身来,看着张青道:“其实我对你夫妻二人早有耳闻,曾有人做歌道:‘大树十字坡,谁人敢从那里过?肥的做成馒头馅,瘦的拉着去填河。’

    我初次听闻时年纪尚幼,只觉得你二人英雄,后来逐渐年长,越想越是心寒,一个劲的在心里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天幸今日我来到了这里,你二人又不长眼前来撩拨我兄弟二人,怎能将你们饶恕?

    看看墙上的那些人皮,再看看盆子里的肉还有那几条吊着的人腿,不论什么事情降下来,你二人也别喊一声冤屈……”

    王庆自言自语的说着,躺在那里的张青眼中有惊疑之色露出,他不明白到底是谁做出了这样一首歌传出去,看样子流传的应该挺广,为何自己却从未听人说起过?也没有官府来找自己的麻烦。

    并且眼前这个该死的矬子看上去都三十好几了吧?怎地又说幼时就听过自己二人的事情?自己好像还没有他年纪大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又听得王庆接下来的话,眼中有惊恐和祈求的神色露出,王庆却不管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不会杀你,二哥也不会杀,就这样干脆利落的将你二人处决了,实在是有些太便宜,我二人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里离孟州城也不算远了,我们这次就是找孟州知府大人公办,到时间将你众人一并带了,交给官府,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哥哥,你看!好惊人的禅杖!使着条禅杖的人双臂之上至少也有千百斤的力气,不然如何能够使得起来!”

    王庆转头看时,正见到武松拎着一根鸡蛋粗细镔铁打造的禅杖,一脸的叹服。

    随着他的放下,那禅杖末端直接进入土地半寸深浅!

    见到这禅杖,王庆脑海里猛然蹦出一个人来,猛地转头看向那个躺在剥皮凳上被扒的赤条条睡在那里的胖大光头,这家伙许是喝的酒太多,到的此时还在沉睡。

    原以为这家伙没头发是天生的,此时来到跟前王庆才从上面看到几个香疤。

    又见他裸露的胳膊上隐隐有刺青显露,王庆那里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当下心中又是惊又是喜又是奇怪,怎么在这个时候遇上花和尚鲁智深?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已经在二龙山落草为寇了吗?

    随后一拍脑袋,顿时明悟,按照原著上说是鲁智深先在这里被母夜叉放翻,然后武松杀了西门庆之后张青说出这番缘故。

    而现在,可能是因为自己到来的原因,武松并没有往汴京走上一遭,也没有为兄报仇后的两月监牢生活,而是直接就来到了孟州,没有了这其中几个月的时间差,此时在这里遇上倒也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此次的任务说是要改变五个梁山好汉的命运,武松和汤隆两个已经改变,并且是系统确认过的。

    现在又有了张青和孙二娘两人,把他们两个送到官府手里,以二人做过的事情,想要求得一条性命是不可能了,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算来就只剩下了一个。

    按照王庆最开始的打算,交了差事之后,再往快活林走一趟,去见见施恩,帮助他一番,如此以来事情解决了这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却没有想到半路里撞出来一个花和尚。

    有了他,自己倒是不用再往施恩那里去了。

    这样想着,其余人已经陆续醒了,经过一番迷茫之后,各种惊骇是少不了的。

    特别是见到那些人腿人皮这些东西,更是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凉气一直来到脑后,惊恐过后便是愤怒,如果不是王庆拦住,孙二娘张青依旧外面店铺里几个被困住手脚的伙计会被这些愤怒的人给活活打死!

    “哥哥,这两口子果然不是好人,先前说的那三不杀也都是骗人的话,你看看我都在他们屋里找到了什么?”

    王庆看去,却见到武松拎着一个鲨鱼皮口袋,里面装着两把戒刀,武松把戒刀抽出拿在手中,恰似两泓秋水,隐约间有寒气逼人。

    王庆见此,心道自己只顾想鲁智深的事情了,倒是把这两口戒刀还有那死去头陀的文牒头箍的事情给忘了。

    原著上武松就是得了这死去头陀的东西这才变身为武行者,手执两柄戒刀杀出偌大名声。

    此时这两柄戒刀又落到他的手里,只能说是天意如此,当然,这个头陀的铁头箍还有度牒这些东西武松是用不上了。

    当下开口说道:“果然两口好宝刀!二哥还没有趁手兵刃,可喜今日得到这两口刀!”

    武松也是高兴的拿在手里来回查看,不时挽出几朵刀花,只觉得越用越顺手,口中连道:“竟有如此宝刀,直如同给武二量身准备的一般!”

    正说间,见到这边胖大和尚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口中含糊道:“直娘贼,这是什么鸟酒,不过三碗就将洒家吃的如此醉……”

    武松连忙还刀入鞘,和王庆一并走上前去问道:“兄长,你可算醒来!”

    鲁智深刚醒,脑子还有些迷糊,一时间没有弄明白此时是个什么状况,见到王庆两人上前,下意识的就想站起身来,结果蒙汗药的药劲没有彻底过去,身子一晃,又倒在床上。

    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脱得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心里一惊,连忙道:“你二人且别近前!先让洒家好好想想!”

    他这样说着,心中其实已经暗自警觉,只是因为蒙汗药药效没有彻底过去,身上用不了太多力气,并且见到眼前这两人不像有什么恶意,否则依照他的性子,早就跳将起来了。

    “你二人先给洒家说道说道,缘何洒家会被剥的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王庆一脸的错愕,这花和尚的脑回路跟旁人不太一般啊,就你这一身肥膘,得多重的口味才能……

第一二八章 花和尚鲁智深(二)

    “……这个鸟妇人,心肠恁地歹毒!洒家临将昏迷还在思量,这是什么鸟酒,居然如此劲大,不过三碗就将洒家放倒,却不想里面居然被她做了手脚!

    若非今日有二位武兄弟到来,洒家此时想来也变成了馒头馅!

    洒家平生最狠这种背地里用腌臜手段害人的鸟人!今日遇到,定叫他二人吃我三百禅杖!各个不得活!”

    在得知了缘由之后穿上僧衣的鲁智深勃然大怒,提起禅杖就往店铺中间赶。

    张青孙二娘以及那些同样被捆住手脚的活计们,不久前已经被那些醒来的从人打了了一顿,此时又见这胖大和尚发作起来,拎着几十斤重的禅杖直跑过来,吓得更是没有一点血色,再没有了往日里下蒙汗药,将人杀死开膛破肚剔骨煮肉的从容与淡定。

    “兄弟!且听我一言!暂且不要动手!“

    王庆和武松二人急忙忙从后面赶将出来,拦下鲁智深大声说道。

    “这般鸟人,留他们何用?不若直接打死,免的污眼!”

    鲁智深口中这样说着,却也将禅杖给放了下来。

    “这些鸟人杀他们也脏了我们的手!倒不如将他们送给官府,依照他们所犯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活不了!鲁兄弟且不要管他,我们自先好好说些话!”

    鲁智深将禅杖狠狠的顿在地上,吓得几人身子一哆嗦,他恨声道:“今日若非看在二位武兄弟面上,定叫你几人都成为洒家杖下稀泥!”

    说完拉着王庆武松朝一旁的干净的房间走去,在里面坐了一会儿道,:“只是说话没有酒如何尽兴?洒家去这撮鸟店里弄出些酒来吃!”

    说着就要动身,王庆慌忙拦住道:“哥哥少坐,这里面的东西如何吃的?喝一口都是血腥气,要吃酒时,我自带的便有好酒,叫从人取了我们自吃,却不好过这里腌臜东西?”

    王庆说着招呼外面从人从担子里取几瓶酒来。

    这次前来除了给县令的父亲也就是孟州的知府大人带了两担子酒外,王庆还多带了一担,一是为了自己和武松在路上吃一点,二来也是想着用它结交一些好汉,此时遇到鲁智深,正是用到这酒的时候。

    鲁智深坐下道:“恁地时最好!”

    “鲁大哥怎地流落至此?我曾听人道哥哥在汴京相国寺里过活,缘何来到这里?”

    武松开口问道。

    几人已经通了姓名,鲁智深知道说话这位就打虎的都头,自然不敢托大,如果不是因为他年龄比武松大上几岁的话,说什么都不会坐在下首。

    当下开口道:“兄弟不知,洒家护送了林冲兄弟一路,让那两撮鸟公人没有下手的余地,原以为此事就会如此过去,我自在相国寺菜园子里看管园子,每日里和那群泼皮耍闹,却不想这两个撮鸟公自沧州回来之后,向那高衙内说只因为洒家的缘故这才没有杀掉林兄弟,因此上恶了太尉府,带人来要拿洒家,幸得那帮泼皮报信提前得知消息,这才走脱。

    离开之后就在江湖上流浪,一时间也没每个去处,这几天打听的附近两百多里处青州境内有个去处叫做二龙山,上面有个宝珠寺可以安身,洒家准备过去入伙,却不想这这里被这妇人放翻,若非二位武家哥哥,定然休矣!”

    “哥哥客气,若非如此,如何能够相见?”

    正说间,已经有从人取来六瓶酒过来,拿过三只碗摆在三人面前。

    “这是哪个酒?怎地这般小瓶?不够两口喝的。”

    王庆暗笑不说话,武松厚道些,拿过一瓶拍开递到鲁智深面前道:“哥哥可莫要小看了这酒瓶小……”

    “好香的酒!”

    泥封被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鲁智深猛吸了一口气,大声夸赞着,极为陶醉,哪里还听到武松说些什么?

    一把从武松手中拿过酒坛,迫不及待的就往口中送去。

    武松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鲁智深一仰脖‘咚咚’两口,就已经下了肚。

    武松放下手臂,看到一旁有些幸灾乐祸的王庆,心里居然也升起了一丝看鲁智深接下来反映的心情。

    “咳咳咳……”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接连响起,鲁智深被呛得脖子脸通红,咳嗽的撕心裂肺,一只手却稳稳的抓住酒坛,没让散落一滴。

    好一会儿才稍微平静下来,满脸赞叹道:“这端的是什么酒?直如一团烈火般!如此美酒才是男人喝的,不似以往那般,都跟水一般好似!”

    果然,又是一个好酒的。

    一旁武松和王庆一人拍开一坛子,和鲁智深碰了一下,喝了小半口,武松眯着眼睛仔细的感受了一番将酒咽下之后才道:“若说起这酒,倒还真有些来头,是我哥哥救下一个老乞丐后得他传授妙法,酿制而出,那老乞丐也是神仙一般人物,传授妙法之后就消失不见……”

    鲁智深面色微变,片刻后望着王庆拱手施礼道:“哥哥居然有如此福缘,能够得到此等妙法,天幸今日遇到哥哥,若非如此,洒家如何能够吃到这神仙酿一般的好酒!”

    说着再次举起酒壶,只是这次有了经验,不敢在想往常那般长鲸吸水一般的饮用,也学着王庆和武松的样子,喝了半口,在口中仔细回味。

    “也是机缘巧合,不然量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此仙法?……”

    王庆没有在这酒上多做纠缠,说了几句,见几人都已经说开了,就看着鲁智深道:“哥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鲁智深半瓶酒下肚,脸膛被酒熏的发红,听得王庆这般说就把酒咽下,酒瓶放在桌子上道:“哥哥有话,但说无妨,洒家都听在耳中。”

    王庆笑道:“鲁兄弟觉得这酒如何?”

    鲁智深拍着硕大的肚皮道:“不似人间滋味,只应天上才有!这酒自是没话说!”

    王庆心中欢喜,心道自己把白酒弄出来的策略还非常对的,不然如何能让鲁智深这帮的人物心动?

    当下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

第一二九章 花和尚鲁智深(三)

    “……实不相瞒,我最近正在阳谷县做这二锅头的营生,如今也算是闯出来了一些名堂,哥哥若是不嫌弃,不若和我一起,等二哥把这跟知府过寿的差事交卸之后,我等一块回阳谷县。

    这二锅头每日也有不少进项,足够我等兄弟花用,岂不是强似到二龙山落草舒爽?

    并且那里也并非只有我和二哥两人,还有汤隆兄弟,也是一个没遮拦的汉子,如今在阳谷县开了一家铁匠铺,就在酒坊不远处,到时间我等四人一块,没事耍子去,岂不快活?”

    “就是!鲁哥哥此番就跟我等一块回去,家里住着怎地也比落草舒坦,最好的就跟武二住在一块,你我二人空闲时也好演练些武艺,最令人欢喜的是可以守着酒坊,这样的好酒每日都可以随时吃用!”

    一番话说下来,武松和鲁智深极为投缘,有了惺惺相惜之感,此时听到王庆提议,觉得这却是是个好办法,连忙开口帮腔。

    王庆看着鲁智深,觉得此事至少已经有了八成,阳谷县有武二这般的英雄人物,还有最烈的酒,依照鲁智深的性格不可能不去。

    果然,鲁智深脸上露出意动之色,王庆心中暗喜,心道这次算是成了,这样容易就把主线任务完成了。

    正想着,心里已经准备好了鲁智深答应之后的说辞,却不想鲁智深犹豫了一会儿,却是有些遗憾的摇头。

    这反应别说是王庆了,就连武松都有些意想不到,看他神情明明是想要过去,怎么却又摇头拒绝起来?

    “哥哥与二哥好意,洒家自是记在心中,哥哥所说生活,洒家也是神往,只奈何身不由己,若是之前,洒家必然会去,只是现今不比往日,洒家恶了高俅这个厮鸟,若跟着二位哥哥时,只会连累你……”

    鲁智深叹息一声,说出了缘由。

    “哥哥只顾过来便是,阳谷县不是个大去处,离汴京也有千把里路程,那高俅再势大,也顾不到阳谷县来!若异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前来,武二这双拳头可不饶人!”

    武松放下酒坛,瞪起了怪眼。

    王庆也在一旁道:“这个兄弟不必担忧,自有我二人料理,不会让鲁兄弟又分毫闪失。

    况且鲁兄弟你并非真正恶了高俅的人,想来也不会如此死追猛打。”

    鲁智深思索一下还是摇头:“高俅那泼皮,不是个好鸟!他那义子高衙内,更是个腌臜泼才!心肠最是歹毒!

    林兄弟还是八十万进军教头,还不是被那人弄的妻离子散,林兄弟更是背负着一身血海冤屈上了梁山?

    这人算是彻底对上了林兄弟,我又在中间坏了他诸多事情,他如何会放过我?

    林兄弟前车之鉴在此,洒家说什么也不能再去连累两位哥哥!

    我只到二龙山去落草,看他哪个不要命敢去那里招惹洒家!二位哥哥都是清白之人,万不可因洒家污了身子!”

    “哥哥怎能如此说……”

    王庆和武松又是连声来劝,但鲁智深却是铁了心只把头来摇,说什么不肯去阳谷县连累王庆二人。

    王庆和武松看看见说不动鲁智深,也就只好作罢,压下此事不提,坐在一起说些胸中之事。

    正说的畅快,一个跟随而来的仆从闪过来道:“都头,又有店中男女过来了。”

    王庆知道张青二人手下有不少人在外面做踩点抓人的勾当,因此上就安排了从人将门里门外都收拾一番,将张青几人捆住手脚塞了嘴一并堆在人肉作坊里,令三五个人看住,又使几人在院子扮作吃酒的客人,专等那些男女回来。

    将他们一并捉拿了,也算是还给这十字坡一个清净。

    鲁智深本就因为险些被母夜叉害死憋了一肚子的气不曾出来,此时又吃了些酒,有些上头,听到这仆人过来如此禀告,立刻就焦躁起来,托的从凳子上跳将起来,口中道:“二位哥哥稍坐,洒家去去就来!将这几个撮鸟打上两禅杖!看他还能如此晦气!”

    说完提起禅杖,抢身出了屋子。

    王庆和武松二人也起身跟出,武松来到门前去看鲁智深,王庆则来到了后面的人肉作坊,去看张青等人,担心他们会做出什么手脚瞒过那些看守的从人。

    检查一番看看无事这才往前厅走去,人还没有出去,就听到了鲁智深雷鸣一般的吼声:“兀那撮鸟休走,吃佛爷一杖!”‘

    同时伴随着惨烈的叫声,以及呼喊求饶之声。

    王庆赶忙几步赶到门前,正看见鲁智深抡起禅杖砸在一个身上缠着带了绳索挠钩的汉子身上,只一下,那汉子就扑的栽倒在地,两条腿怪异的扭曲着,还有一截骨头刺破了皮肉钻将出来,洁白之中露着粉色的骨髓。

    那汉子抱着软塌塌的双腿,坐在那里一个劲的惨嚎。

    可能是嫌他叫的太难听了,鲁智深抡起禅杖准备再次挥下,又想起之前王庆说的将这些人交给官府处置的事情,又将禅杖收了回来,抬起一脚踹在了这人嘴上,这才解了气。

    伸手招呼一下,自有几个躲在屋子里的从人将这几人衣服尽皆扒了,拿绳子捆了,一起丢到后面的人肉作坊里。

    “哥哥果然好身手!”武松笑着称赞道。

    鲁智深摆摆手道:“几个撮鸟而已,难比二哥景阳冈上打死的大虫……”

    当下几人回了屋接着吃酒,还和之前一般安排,当天晚间就在这里住了,倒是又等到六七个来到这里汇合的张青二人手下,其中还有两个还捉拿了一个颜色颇为不错的女子。

    这些人也被捉拿了,一并压在后面人肉作坊里。

    第二天天色未亮,武松就带着从人推了车子挑了担子,一路往孟州城赶去,准备快些赶到那里交了差事后,就将此时报给知府大人知道。

    鲁智深和王庆二人则留在这里看守着张青等人。

    其实按照武松原本的想法是压着张青他们一块去孟州城,后来还是被王庆拒绝了。

    一来是这些人多数被打断了腿行走不便,二来所谓捉贼拿脏,过去对知府红口白牙的说这些事情,那里有亲眼见到这地狱般的场面来的有冲击力?

第一三零章 食人恶魔(一)

    “……你就是文才派来给老夫送寿礼的人?来的倒是不慢,距离老夫过寿还有十几天,就已经赶到……”

    处理了一些公事的孟州知府钱真钱云海面色有些红润的看着武松说道。

    本来以他这样的身份,是没有必要亲自接见武松这样一个都头的,但是阳谷县的县令钱通钱文才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在武松带来的家书里,这位钱县令稍微提点了一些关于武松的事情,重点不是打虎,而是关于这次寿礼里面的好酒就是这位武都头一家贡献的。

    钱云海自负喝过美酒无数,见到家书中儿子对这名不见经传的什么二锅头百般夸赞,以为他只是为了讨自己欢心,故意这样说的。

    酒肯定是不会太差,但却不会像儿子家书里面说的那般夸张。

    虽然如此,但他本就是一个好口之人,再加上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还是让管家从寿礼堆里找出二锅头,喝了一些。

    也正是因为吃了那酒,这才有了现在以知府之尊召见一个都头的事情。

    “大人知老爷寿诞将至,早就开始准备,临行之时还连声嘱咐武松,说万千不能在路上耽搁,小人知晓大人拳拳之心,因此一路没敢多松懈。”

    武松施礼说道。

    “难为你有心,一路上分毫不差的将这东西送来,我观文才家书,说那名为神仙酿二锅头的美酒是你进献的?”

    武松见他问起这个,脸上也多出了一丝神采道:“那是家兄机缘之下得到酿酒之方,却有些滋味,得知老爷寿诞将至,就斗胆想要送些与老爷尝上一尝,还请老爷赎罪。”

    钱真笑道:“哈哈,何罪之有?如此佳酿方不负美酒之名!难为你兄弟有这样的心意,本官自然不会白白受用,等下在给文才的家书中,自会多多表彰你。”

    “多谢老爷!”武松连忙施礼谢恩。

    “这样,你就在孟州城内住上几日歇歇脚待我回了家书再回还,也好看看孟州的景致,住处什么的,自然会有人安排。”

    这已经算是在送客了。

    说完这些钱知府要转身,准备回去再好好的品尝那唤作什么二锅头的美酒,却发现武松没有离开的意思,脸上有犹豫之色显露。

    当下止住步子,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道:“武都头还有何事?莫非嫌老夫给的赏赐轻了吗?”

    武松慌忙行礼道:“能得老爷亲自夸赞,已是小人幸事,如何敢过多奢望?只是还有一件礼物没能献给老爷,因此不好离去。”

    “奥?”钱真来了兴趣,看着武松道:“前边美酒就足以媲美所有寿礼,却不想还有礼品未献,想来这礼物也不简单,都头不妨呈上来,让老夫开开眼。”

    武松道:“好教老爷得知,这礼物小人一时没办法呈上……”

    见知府用有些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武松不敢多卖关子,连忙道:“小人一路行来,不敢懈怠,两日前来到孟州正值中午,在一处名叫十字坡的地界遇一酒肆,就寻思着进去吃些饭食歇歇脚了在行路,结果见那开酒肆的人模样尴尬,不似好人,小人与家兄暗自留了心眼,那男女果然在饭食里做了手脚,要将我众人麻翻,却被小人与家兄二人尽数擒下。

    原以为他们动手只是为了钱财,来到屋内才知晓时小人会错了意,那些男女不仅要钱财!还要人性命!仅仅是后面的作坊里,就吊了五条人腿,墙上张了三张人皮,这些男女竟然在卖人肉……!”

    本来还不在意的知府,随着武松的诉说逐渐色变,当听闻这些人居然在买人肉的时候,一张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捂着嘴,几乎要呕吐出来。

    片刻后稍微缓过劲,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武松道:“此言当真?青天之下真有如此…如此畜生?!”

    武松抱拳道:“千真万确,没有一句虚言!若非考虑到寿礼的安危,以及那些人都被打断了腿脚,小人此番过来就将他们尽数带来!

    如今家兄正带着两个从人在哪里看守着,只等大人派人前去捉拿!”

    “此事你怎不早告诉于我!”钱真颤声说道。

    随后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妥就道:“你少待片刻,我这就传令下去,让孟州衙役随你一起去将这些畜生带回!老夫也会亲自前往!倒是想要看看,倒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旁的管家也是听得面色发白,此刻听到知府居然说自己要亲自走一遭,吃了一惊后连忙阻拦道:“老爷,您年事已高,怎能禁得住鞍马劳顿?

    听武都头之言,那地乃是大凶之地,您寿诞将至,如何能到那里去?不如派遣衙役将他们带回再……”

    “寿诞?什么寿诞?老夫自以治下之民虽算不得无饥馑之忧,但也多少可以说是清平,此时居然出现此等骇人听闻令人发指之事,老夫如何能够坐的下去?休要多言!快快传令……”

    炎热的天气令的整个孟州城都变得无精打采,不过这种状况很快就被一众全副武装的衙役,以及知府老爷和几位县令大人的仪仗给改变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老爷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带着这么多的人赶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能惊动这么多的大人物?

    见到这一切的人,立刻就来了精神,和周围的人一起议论纷纷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那些衙役以及官老爷却没有心情理会这些议论纷纷的人,一路烟尘滚滚的出了东门,直往城外赶去。

    “刘大哥,你消息最是灵通,可曾知晓发生何事?”

    街边的一个茶肆里,一个瘦小的人眼尖,一眼望见一个刚进来的中年汉子,就迫不及待的出声发问。

    其余人见到此人也都纷纷问询,已经有人倒上了一杯好茶,把这人让在了上首。

    这人面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坐的极为稳重,慢悠悠的端起茶盏喝了两口,说声好茶,再看看周围围着的抓耳挠腮的众人这才缓缓的将茶盏放下。

    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道:“此事我也是跟从当差的哥哥口中得知,你众人可莫要乱说。”

    众人齐齐点头,这人才又道:“听说啊,城外面发现了食人的恶魔,把人杀死当作畜生一般的开剥卖肉……”

    这人说着说着,声音有些不知觉的发抖,身上打寒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周围更是一群面色如土之人。

第一三一章 食人恶魔(二)

    天气闷热,整个世间好似一个大蒸笼,要将所有的东西都给蒸熟一般,令人心里发闷,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天气本应该时找个地方避暑的好时节,往日里孟州城也是这样,但今天却一反常态,满街满巷的都是人,尤其是十字街菜市口的地方更是人满为患,那里的几个酒楼茶肆临街的位置早就一价难求。

    众人议论着,神情或是紧张或是胆怯,但更多的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连在一起,好似一群蜜蜂在不停的嗡嗡。

    有人谈论着,还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西边街道张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东西出现。

    这样的情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忽然似乎隐约间有锣声响起,紧接着就有人顺着街道飞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了来了!食人恶魔来了!”

    这声音的响起恰似往油锅了撒了一把生盐,‘哄’的一下,就把等待多时的人群彻底燃爆,人们拥挤着往来路张望,撞掉了小孩子的波浪鼓,踩掉了姑娘的红绣鞋。

    街道两旁的衙役手挽手站在一起,大声的喝骂着,依旧是被人群冲撞的摇晃,好似即将被洪水压垮的堤坝。

    不过这些人好歹还有一些理智,没有硬往外冲,这才令的衙役们保留住了最后的一丝尊严,勉力维持住了场面。

    纷乱喧闹之中,缓缓从远方转过一队人马,前面是两队共计十个拿着刀枪的兵卒,最前方则是两个敲着铜锣的人,再往后就是一溜粗木打制的槛车,上面还带着未曾剥去的树皮,共有十三辆,被骡马拉着,缓缓驶来。

    槛车边上有着四个打着赤膊,头上勒着红头巾的人,一个尖嘴猴腮,一个如同一个竹竿,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袖着手低垂着眼皮,默默的赶路,周围的喧闹与他们无关,似乎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们身上传出,令的他们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后面那两个却是身子要比一般人健壮,手里各擎着一柄鬼头刀,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人群,偶有与他们对上眼的,都不由的滞了一滞。

    打头的槛车里是一个面容枯槁的汉子,他身上有着诸多伤痕,显然是受过了一番刑罚,他闭着眼睛,低垂着头,随着槛车的颠簸一晃一晃的,似乎是没有力气去理会周围的一切。

    后面一辆槛车上,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妇人,妇人明显被打扮过一番,头发虽然脏乱,却都被扎起,将整张脸都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身子上也比其它囚徒干净,似乎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的让人们看清楚她的一切。

    “……唉,这食人恶魔长得挺不错,这两个恩物倒是不小,一走一晃的,摸上去应该很不错……”

    “我倒是觉得她屁股不错,肥嘟嘟的都是肉,这样的婆娘弄起来才得劲,远不是那些身上没有多少肉的人能比的……”

    一些站在街道两旁的浪荡子对着赤身裸体的孙二娘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不时还嘿嘿淫笑几声。

    原本的时候孙二娘还低着头,但到后来这样的言论听得多了索性也就不再遮挡,把头给扬了起来,胸膛也高高的挺起,蔑视周围所有的人。

    后面的跟着的槛车里都是他二人手下的伙计,一个个垂头丧气,有些人因为伤口发炎而发了高烧全身浮肿,散发着恶臭,如同一滩烂泥堆在槛车里,没有多少呼吸,任由众多的苍蝇在身上交配繁衍后代。

    槛车的后面还是两队共计十人的兵卒,在后面则是一对老夫妻。

    老汉满脸皱纹,怀里抱着一根用白布包裹的东西,有黄色的液体从里面渗出,浸湿了白布,沾染了老汉两手一身。

    一股浓郁到极致,几乎能够令人窒息的气息从上面铺天盖地的传出,众多的苍蝇落在上面,敢都赶不做,不多时就已经有了许多白色的小点。

    而老汉却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只是那样的抱着,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前面的槛车,一言不发的跟着往前走。

    在他身边跟着一个哭红了双眼的老婆婆,她的泪水早就流干,此时只是跟着干嚎,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凄凉。

    “……这两人是谁啊?怎地跟在槛车后面?那老家伙怀里抱着的是什么?这般的臭?”

    两人经过的地方,两边的人纷纷掩鼻,有人瓮声瓮气的问道,眼里满是好奇之色。

    “你还不知道?这是城东的宋老汉,前天知府大人他们前往十字坡押解食人恶魔之时,他也跟着去看热闹,结果在那人肉作坊吊着的几条腿内看到了他儿子的……”

    “啊?!这怎么可能?都只剩下一条腿了,怎地能够认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宋老汉的儿子脚底板上有六颗痣,和宋老汉脚上的一般无二,因此上这宋老汉一眼就认出了……”

    “可怜吆,这老两口年近三十才有了这一个儿子,就指望他给养老送终,两人只道他去东面贩卖枣子,哪成想才离家不到一日就折损在那食人恶魔手里……”

    众人说着摇头叹息,看着这对夫妻,眼里说不出的怜悯和同情。

    “……知府大人这次看来是动了真怒,前天才将这食人恶魔押解到城内,前天晚上连夜就开始审理,到了昨日下午就已经把所有流程走完,只是又过了一晚上,就将这些人押赴刑场了……”

    “看到没有?刑老六和刑老八二人都出动了,看来这为首的两人想要落个全尸也难……”

    十字街一处茶楼临街的窗口处,几个衣着华丽的人目光没有落在那对可怜的夫妇身上,而是对着那前面的两个刽子手指指点点。

    “全尸?他二人是真不要想了,我听人说,知府大人因为此事被气的一天没吃饭,从没怎么发过脾气的人,下令连着打了十多个负责外面巡逻的衙役,屁股都打烂了……”

    “看着阵势,今日莫非是要动用凌迟大刑?”

    “确实如此,这是知府大人亲自定下的。”

    “嘶~这怎么能行?这样的大刑都多少年没有动用过了?再说即便是处决人也需在监牢里关上一段时间等待秋后才行,钱知府这样做虽然大快人心,可也会对他自己造成不利,难免会让落下口舌……”

    “你知道什么?这事情要是落在一般的官员身上却是不行,但钱知府不一样,他是正牌进士出身,自然与别人不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会让人拍手称快,赞叹他杀伐果决为民除害,而绝对不会有人在这上面多说什么……

第一三二章 恶魔(三)

    临时搭好的行刑台上,跪了一溜的人,不过菜园子张青夫妇二人和别人不同,并没有跪下,而是被捆住了手脚各绑在一根牢牢栽进土里的木桩子上。

    “……人最所以为人者,只因守礼法,知礼仪,懂荣辱……此等几人,清平世界杀人卖肉为食,实乃丧尽天良,如此禽兽行径,怎能称之为人?……首犯凌迟,其余从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以祭祀枉死生灵!”

    一个文吏模样的人,打开一张纸,大声宣读完毕,然后回身来到已经到来的钱真钱云海知府跟前弯腰请示。

    两天没见,老头子憔悴了不少,不过一双眸子却满是寒意,他摆摆手道:“开始行刑吧。”

    一旁负责监斩的官员闻言拿出一个斩字令牌用朱笔批了,丢在地上,大叫一声:“行刑!”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他拉长的声音以及木制令牌落在石板地上发出的声响。

    他声音落下,早就祭拜完毕做好准备的两名见状刽子手吐气开声,将手中磨的锋利的鬼头刀抡圆了砍将下去。

    只一下,两颗人头就已经打着旋飞上了天空,飞出两三丈远之后落下地上咕噜噜的滚动,惊得围观的人不住的往后退。

    两匹血炼也随之喷射而出,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没有了力气,落在地上,染红了大片土地。

    没了头颅的身体抽搐两下,随着颈上咕咕涌出的鲜血,无力的栽倒在。

    在去看两个刽子手时,却见如此近的距离,两人身上居然没有溅到一滴血。

    两人各自斩首一人之后并不停留,接着赶向下一个目标,那里跪着的剩下的人见到此景挣扎起来,嘴里喊叫着饶命之类的话,却被守在跟前的衙役按压的动弹不得。

    尖嘴猴腮和竹竿一样瘦高的两人也没有闲着,各自拿着一柄小小尖刀,在听到行刑的命令后,手起刀落。

    不顾张青的哭喊和孙二娘的歇斯底里的大笑,面无表情的又是一刀下去,两人倒没有接着再在身子上下手,而是刷的一刀割下二人的右耳……

    张青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大声哀求的叫行刑之人给他二人一个痛快,孙二娘此时也笑不下去了,剧烈的疼痛令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将他人开膛破肚之时可曾有想过今日之苦?

    此时斧钺加身方知哭喊,为时晚矣!……”

    监斩官所在的地方,面色发白的钱真双手死死的抓住面前的茶盏,骨节都有些发白,他显然不适应眼前血腥的场面,可他还是强迫自己眼睁睁的看着。

    人群安静下来,众人尽皆变色,再没有了之前听说将要杀人前来观望的兴奋,有人用手捂着小孩子的眼睛,不让他看到眼前的一切。

    有了今日这血腥的一堂课,想必这孟州地界的人再想作恶,心里也会打起小九九。

    安静的人群边上起了混乱,倒不是有人从十字街茶楼上跳下来劫法场什么的,而是之前那对夫妇,不顾衙役的阻挠,执意要来到杀人的看台下面,双方争执不下。

    这边的混乱引起了知府钱真的注意,他看了一会儿那边的情景,挥手招来一个下人吩咐道:“让他二人过去吧。”说罢长长的叹息一声。

    那对抱着人腿的夫妻来高台的下面,不顾地上的血污,将抱了一路的人腿放在地上,捡起滚路在地的人头摆在腿的前面,又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掏出几刀黄色的纸钱,拿出火折子点了,老汉颤声笑着:

    “儿啊,你看看,这些就是害了你的人!他们现在都死了,你好好的看看,知府大人为你报仇申冤了……可你再也回不来了…早知道这样,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你去贩枣,咱们生活苦点就苦点,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好的……”

    老妇人也趴在地上呜呜的哭,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过了一阵她突然大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即便是两个久经沙场的操刀刽子手,在见到老妇人这副疯狂模样时,从不曾颤过的手也割偏了。

    下方围观的众人尽皆骇然,就连知府钱真也是始料未及,他原以为这对夫妻就是想要过去祭奠一下他们的儿子,谁想到情绪失控之下居然做出如此疯狂之事,若不是恨到极处,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当下连忙命人过去将这对夫妻拉开……

    酝酿了多时的暴雨终于落下,驱散了压的人喘不过气的闷热,也冲刷去了地上的血污。

    暴雨下了一夜才停,似乎是老天也在发泄着自己胸中的不满,不想看到这样的污秽留在人世间。

    雨后的空气里带着一丝清新和湿润,吸进肚里凉凉的,初升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被叶片边缘悬挂的水珠分解出了彩色的光芒。

    一场大雨似乎将一切都给洗刷干净,还世间了一个清平,但还是会有东西留下,有些在人的心里,有些则浸润在了十字街的这片土地里。

    苍蝇不辞劳苦,一大早的就出来趴在那那看不出和别处有什么不同的土地上不愿意离开,黑压压的落了一层。

    彻底处理了事务的王庆和武松以及身边跟着的从人站在十字街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该回去了。”

    又在这里站了一会儿,王庆开口道。

    武松点点头,应了一声,迈开步子随着王庆一起往东面走去,后面的从人推着车子,也跟着一路前行,只是他们的脚步就显得有些匆忙,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一般。

第一三三章 快活林

    孟州城知府书房之内,钱真一人独坐,与在外面所表现出来的悲痛萧瑟不一样,此时的他面色虽然也有些不太好看,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端起面前的酒盏轻饮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就充满了整个口腔,品味着这少有的美酒,他脸上最后的一丝不快也尽皆消除了。

    文才这次的寿礼送的好啊!这美酒还在其次,最重要的就是这派遣的这都头得力,额外送来的这份大礼才真是让他欣喜若狂。

    他虽然没有出去,却知道钱青天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整个孟州地界,并且还正在以更快的速度朝其余州县传播。

    听说州县里已经有人在自发的组织,准备上万民表到京城为自己请愿。

    自己年纪大了,本来在仕途上已经没有太多的想法,所求者不过一个名声而已,而在这个时代,名声有时候比官位都重要。

    自己这些年来勤于政务所求者何?还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好的名声?在仕途上走的更远一些?

    结果辛苦了几年都没有多大起色,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却忽然撞出这样一件令自己名声大燥的事情,这武家兄弟确实是自己的福星,这份寿礼送的真符合老夫的心思。

    如果不是考虑到文才那里还需要这武都头出力,自己说什么也要将他留在本州任职。

    那哥哥也不错,虽说身材矮小面目丑陋了些,可身上是有真功夫,听说擒拿这食人恶魔也在里面出了大力气,除此之外为人处事方面也是极为得体,是个难得的人才。

    更重要的是这让所有美酒都黯然失色的二锅头就是经他的手酿造出来的。

    自己是真想把他留下来,但这人却没有走上仕途的心思,只想回去酿造他的酒,自己也没有办法强留,如此也好,这样的佳肴没人酿造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钱真心情愉悦的想着这些,再度端起酒盏喝了一口,不觉间有些醉了……

    王庆和武松等人出了东门一路往东走去,经历了先前张青孙二娘这样的事情,队伍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走了一阵,武松开口道:“对了哥哥,这几日一直都在为这张孙几位食人魔的事情忙碌,一直没机会问你鲁哥哥的事情,他去了哪里?”

    王庆叹口气道:“你走后他和我在那里吃酒闲谈,我一直劝他一块到阳谷县,他只是不肯,一心要到二龙山落草。

    在这里待了一天多,约莫你快要带着官府的人来了,就辞别了我,独自一人拎着禅杖挎着戒刀往二龙山方向去了。”

    武松立住脚,往二龙山方向看了一阵道:“可惜了这位好汉子,一身的好本领,只得去落草。”

    王庆也有些遗憾,因为鲁智深落草了,他还需要去找施恩,多麻烦一阵。

    离得孟州城远了些,背后的从人倒是变得开朗了不少,因为这次他们众人也没少跟着占便宜,虽然远没有王庆和武松的三千两纹银多,但一人五十两的大锭银子到手,还是乐的他们见牙不见眼。

    一行人又走了一阵,道路分成了两条。

    王庆站住脚道:“回去就不走十字坡了吧,这条路我打听过了,路上会经过一个名为快活林的地方,那倒是一个好去处,一路行来没怎么歇脚,不如到那里看看。

    虽说多行了几十里路,如今交卸了差事也不怎么赶时间,多行一些倒也无妨。

    而且我听说快活林里也有这一个好汉,我们不妨过去,看看能否有缘得见。”

    后面的跟随的从人听到王庆这样说,也是人人面露欣喜之色,有些渴盼的望向武松。

    虽然因为十字坡的事情他们落下诸多钱财,但真的再从那里过,心里不免还是有些胆寒。

    好在武松也点头同意了王庆的提议:“哥哥说的不差,这回去到不用这般赶的紧,去那快活林走上一遭也无妨。”

    众人就一路往快活林走去。

    快活林是一个不小的市井,因为距离孟州城比较近,有钱人比较多,又占据交通要道,倒是要比一般的集镇繁华不少。

    众人行走这一阵,早就饥渴,见到这好去处顿时就高兴起来,有人提议道一旁的小酒肆坐上一坐,说是此番跟着大郎还有都头落下不少银钱,要凑钱出来请王庆和武松吃上一些酒肉。

    王庆笑道:“这一路你众人跟着我兄弟二人也没少出力,跟着落一些钱财也是应该,银钱我兄弟自有,哪能让你等坏银子?

    再往前面走走,去寻一个大点的酒肆,我和二哥请你等吃饭。”

    武松本就豪迈,自然不会把这些小便宜放在心上,也帮着王庆说了几句,带着众人接着往前走。

    王庆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张望,寻找大的酒楼,毕竟这金眼彪施恩乃是快活林里的一霸,开的饭店自然不会小,当然原文里面也有描述。

    往前又有了百十步,来到一个丁字路口,透过一小片林子,望见一个大酒店,檐前立着望竿,上面挂着一个酒望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河阳风月。

    转过来看时,门前一带绿油栏杆,插着两把销金旗,每把上五个金子,写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一壁厢肉案,案子,操刀的活计,一壁厢蒸作馒头烧柴的厨灶,再往里面,一字摆着三只大酒缸,半截埋在地里,缸里面各有大半缸酒,正中间装着一个酒柜,里面坐着一个颜色颇为不错的女子,正在那里卖酒。

    看见这装扮,王庆即便是记不清原文,却也知道这必定就是施恩的开的店铺了,当下就领了人进去,在酒保的招呼声里,点了诸多的饭食,又打了一些酒,没敢要太多,因酒误事这种事情,王庆见过不少,他可不想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此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在店内吃饭的人并不算太多,只有两三桌左右,因此王庆他们就捡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一来凉快,二来可以看顾放在外面窗前的车子担子,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却知晓,这里面到底放着多少钱财。

    吃了一会儿,王庆左右看看,没有见到哪个像是施恩的人,就出声道:“卖酒的,你主人家姓什么?怎地不见他踪影?请出来一起吃碗酒也好。”

    酒保见到王庆身材矮小,原本有些欺他,但随后见到这十几人中似乎以他为首,就连身边那个壮硕的汉子也对他礼敬有加,因此上就收起了那份轻视,殷勤的伺候起来。

    此时听到王庆问话,就连忙笑着答道:“好叫客人得知,本家主人姓施,此时正在午睡,客人真的要见时,小人就斗胆央了娘子去叫主人家来。”

    “如此最好。”

    王庆说着掏出一把铜钱抛给酒保,这酒保也是老手,笑吟吟的把袖子一挥,一把铜钱尽皆握在手中,没有一个落地的。

第一三四章 金眼彪施恩

    那酒柜后面的女子转入后方的一个房门,没过多久,就从里面转出一个一身青衣的青年出来。

    可能是刚被人唤醒的原因,他脸上带着一丝惺忪,却并没有什么不快流露。

    随着那女子手指的方向,朝着王庆他们所在的地方望来,随后不知对女子说了一声什么,他就离开了酒柜脸上带笑的走了过来。

    人还没有到跟前就已经笑着拱手,对站起来的王庆武松道:“小人就是此间主人,不知兄长招小人前来有何贵干?”

    王庆二人同样还礼,王庆道:“我兄弟二人来孟州有些事务,在城中曾经听人说起过金眼彪施恩施兄弟的名声,十分敬仰,心里也就有了拜会的意思,可巧回去从这里路过,就想着见兄弟一见,倒是搅扰了兄弟午睡。”

    这施恩见武松生的孔武有力不似一般的人,又见王庆谈吐不凡当下也起了结交的心思,笑道:

    “兄长哪里的话?兄长二人临门不能施恩未能亲自迎接,依然高卧本就是罪过,幸得兄长不嫌弃,差人去叫,施恩那里敢多言?”

    当下两个原本跟王庆武松一块吃饭的从人去了别的桌,腾出空位来给他们三人吃酒谈论。

    三人推让一番,序齿坐下,王庆年纪最长坐了上首,武松次之坐在下首,施恩年幼,打横作陪。

    三人坐定后,施恩道:“还未请教二位兄长大名?”

    王庆笑道:“我叫武柏,排行老大,别人都唤我做武大郎,没什么本事,倒是我这二哥十分了得,景阳冈上打死大虫的就是他。”

    “啊呀!”

    施恩大叫一声翻身扑到便拜,口中连道:

    “我前些时日曾听山东来的客商谈论,说是阳谷县出了一个了不得的英雄,赤手空拳打死吊睛白额猛虎,心中最是向往,一心想着前去拜会,但因路途遥远也就搁下,却不成想哥哥自己来到了孟州!

    两位哥哥这次来了,就好好在这里多住一些时日再离开!”

    说着扭头朝着酒保喊道:“快快将店内最好的酒最拿手的菜给弄上来,今日定要与两位哥哥好好谈论一番!”

    王庆和武松二人也对着施恩施礼,听他这样安排,本想拒绝,却被施恩直接拦下了他道:“兄弟本身就是开酒店的,都是自家的东西,值什么钱?两位哥哥今日到来,就是施恩最大荣耀,快莫要再提这些!”

    王庆武松二人只得依言坐下。

    一众活计流水一般的将东西摆了一桌子,上酒时,却被武松拦住道:“武松自带了一些酒,平日里不怎么吃,今日见到施兄弟,心中欢喜,且尝尝这酒水滋味如何。”

    说着起身去了外面,到担子取出最后的五瓶二锅头。

    施恩示意酒保把他抱着的酒坛子放在桌子下面,道:“也好,今日就好好品尝一些武家哥哥的好酒。”

    口中这样说着,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不在意,毕竟他本身就时开酒店的,各色酒水见的多了。

    但待到武松把酒打开之后,他立刻就是打消这个心思,待到一口酒入口之后,更是赞不绝口起来。

    浓郁的酒香令的周围的食客一个个直咽唾沫,一个劲的拿眼偷瞧,这到底是何种美酒。

    “与兄长这酒比起来,我家酒水只能泼掉!”

    施恩放下酒盏感慨的说道。

    几人说得一阵,面色有些红润的施恩开口道:“一直未能动问,两位兄长缘何来到孟州?”

    王庆笑道:“知府钱大人过寿,二哥替本县县令大人送寿礼,我在家没事,也就跟着一路来了。”

    施恩居住在孟州,自然知晓此事,闻言道:“原来如此,也幸得这样,不然如何能和两位哥哥相遇?!”

    随后相互间说些胸中之事。

    看到这里,可能会有读者心中迷惑,武松和王庆二人都在孟州干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缘何这施恩却不知情?

    这点倒也好理解。

    一来这里是古代,不似后世那般信息发达,别人对个台词研究一下剧本做个头发练练一指禅什么的就能被炒的纷纷扬扬天下皆知、

    二来因为要照顾孟州官府的脸面,所以在一位姓洪的县令找到王庆武松二人稍微透漏了一下这方面的意思之后,王庆就非常识情知趣的把逮捕张青二人的名头让给了孟州官府。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二人才能得到如此多的银两。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武松还暗自苦闷,到不是因为他多在乎此次的功劳名声,而是这样的手段不够光明,有违他的认知。

    这也是先前一路行走他话语不多的原因之一。

    王庆却比他看的明白,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有县令过来透了口风,就说明人家已经开始盘算好了。

    自己二人只有武松是个官身,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都头,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给整个孟州官僚体系对抗。

    这样做了,不会得到多少好处,到不如卖他们一个人情,自己落下大量银钱不说,还让孟州的官员欠下自己人情,以后来这里做什么都方便的太多。

    对于虚名什么的王庆向来看的不是太重,他觉得这远不如来点实际的有意义。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消息除了孟州官府的高层知道外,其余知情者并不算多。

    而施恩的父亲是孟州牢城平安寨的管营,也就相当于今天的监狱长,位置算不得有多高,他知不知道这个消息暂且两说,但施恩却是真的不知。

    说话中还与王庆二人谈论了一些关于这几天轰动整个孟州的食人恶魔的事情。

    王庆武松二人听着他谈论,只是心里忍着笑,也跟着打上几句话,不敢说漏嘴。

    三人自顾自的谈论,极为尽兴,王庆在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将施恩的命运给改变了,也就是帮他保住快活林不失。

    正在思考之间,有了一个轮廓之际,外面忽然响起了闹嚷之声,转头望窗外看时,只见乌泱泱二三十个汉子手里拿着枪棒朝这里走来,领头的是个腿长胳膊长裸露着上身的大高个。

    众人杀气腾腾的往这里走,前面有几个闲汉飞快的往店内跑,似乎是前来报信什么的。

    王庆见到此景不由一愣,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心里升起,这时间也太赶巧了吧?刚好遇到蒋门神蒋忠前来夺施恩的快活林?

第一三五章 蒋忠欲霸快活林

    “小管营,祸事了,这些不知是那里来的厮鸟,扬言要来夺取小管营的酒店,说这快活林理应由他来做主!”

    那两三个闲汉跑的飞快,人还没有来到店内,声音先传了进来。

    施恩见到这群人这般的过来,本就有些不乐意,此时又听这人如此喊叫,一张脸彻底的阴沉下来,冷笑一声对着王庆和武松拱手道:

    “二位哥哥稍待,待施恩看看是那些不开眼的东西敢来这里撒野,处理了事情,再来跟二位哥哥相聚!”

    说罢起身,出了店门,店里的七八个酒保还有厨房里拎刀的厨子,也跟了出去。

    店里面的吃饭的客人见到这一幕,也是反应不同,有胆大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坐在那里不动,胆小的已经飞快解了帐躲闪出去,一些想要吃白食的想要趁机开溜,但见到一会儿的功夫施恩背后已经汇集了三四十人,也就收起了这个心思,乖乖的去结了帐。

    王庆和武松也起身走到屋外,从人将停在窗子下的担子还有车子往远处推了一些,守护在一旁。

    “诸位什么人?就这样执着棍棒杀气腾腾的过来几个意思?也敢来灭我快活林的威风?莫非欺负我快活林无人?”

    施恩带着众人往前迎去,站在道路中间,挡住蒋门神众人。

    他说着话,从跟着的在后面的人手里接过一根齐眉棍,握在手中,看着蒋忠等人出声问道。

    “呵呵,好大的威风!我才随着张团练到达孟州,就听人说,快活林里有着一霸,唤作什么彪施恩,每日里欺行霸市,就想过来看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对于面前的这群人,施恩原本并不算是太放在心上,毕竟他在这快活林经营已久,手底下聚了不少闲汉,那些开酒馆赌坊的人都要卖他面子,再加上他父亲本身就是牢城平安寨的管营,给他弄来了二三十个囚犯过来看场子。

    能够成为囚犯的,基本上没有几个良善之辈,凭借着他们,再加上家里面的关系,因此上这些年来,并没有多少人赶来触他的霉头。

    但今日显然是有些不一样了,听到对方口里说出张团练的时候他心里就微微感到不妙,在看向这人身后跟着的众人,虽然都是寻常打扮,但是看起来却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刚才他还在有些奇怪到底是哪里不同,此时听到‘张团练’就尽数知晓了,这些人都是军汉!

    事情麻烦了!

    团练的官职远不是自己父亲的管营能够比拟的,今日对方前来,明摆着要靠着威势来抢占他这快活林!其余什么的都是借口而已!

    施恩也是一个灵巧心思,才接口了一句话,就已经将对方目的来路猜出了七七八八。

    他心里沉吟一阵,面色一变换上笑脸道:“家父是平安寨管营,和张团练乃是同僚,这位兄长又是张团练的人,大家自然都是一家,想来是有什么误会才是。

    现在天气正是炎热,兄长众人前来也是辛苦,不妨到店内坐坐,小弟自安排下人呈上最好的酒菜为诸位接风洗尘。”

    施恩说出这话来,已经有了服软的意思,传递出来的信息就是进屋私了,也就是准备给这蒋门神诸多好处,将今日这事给解决了。

    蒋门神闻言却是冷哼了一声:“什么一家人?团练使也是你能高攀的?说出去没地辱没了团练使的名声!今日到来,蒋某就是要还快活林一个公道!给诸位街坊一个清平!”

    施恩面色彻底阴沉下来,今天的事情彻底是没有法子善了了!

    张团练使虽然势大,但想要让他将这样一门好营生就这样平白的让出去,显然也是不可能。

    当下冷声道:“看来你是明摆着要欺负人了!既然如此,那就闲话休提,全在手底下见功夫吧!某家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也敢来这里撒野!”

    那边蒋门神也笑了,将提着的布衫丢给身边一个跟着的汉子,紧紧裤腰带道:“早该如此,婆婆妈妈的不似个好汉子!

    今日既然来了,就让你挨个明白,爷爷姓蒋名忠,人送绰号蒋门神,接连三年在泰岳争跤未曾遇到对手,先说与你知!若是胆寒,现在就走,也能免吃些拳脚!”

    “来来来!怕你的不是好汉!”

    施恩被他这话说的兴起,手里拿着棍棒,挥舞的呼呼生风,对着蒋门神大声叫着。

    蒋门神冷笑一声看着施恩背后那些跃跃欲试的囚徒闲汉一众人,出声喝道:“爷爷乃是张团练亲随,今日之事,若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放一个屁,爷爷定叫他有死无生!”

    随着他这一声喝出,他带来的众人就分成几股对着施恩众人围拢过去,而施恩带的人则犹豫起来,如同被束缚了手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施恩见此,怒极出声:“原来这般仗势欺人的就是好汉子!”

    蒋门神嘿嘿冷笑,并不搭话,脚下连动,朝着施恩就猛扑了过来。

    施恩怒极,挥舞着棍棒也是迎接上去,看得真切处,对着蒋门神的右腿就砸了上去!

    他终究还是有些顾虑,没敢往致命的地方招呼。

    他有这样的顾虑,蒋门神可没有,下起手来时又快又恨。

    当下见到棍棒袭来,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蹬,身子就往左边闪了几寸,刚好避过棍棒,顺势往前一扑,直接将施恩合身抱住,双臂猛地一较劲,也不见他具体有什么动作,施恩整个人就已经离地。

    施恩发急,双脚对着蒋门神猛蹬,蒋门神却浑不在意,不知道怎地一动,施恩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掉了个个,头朝下,脚在上,就这样对着地面狠狠的撞了下来!

    这一下要是撞实了,即便是不死,也会落下一个重伤!

    原著里说施恩被这蒋门神打的两三个月下不来床,相必最狠的就是这一下。

    施恩带来的那些人,大多都被蒋门神的那一嗓子给镇住了,没几个敢动手,有几个想要动手的见到蒋门神如此勇猛,在加上二人交手过快,想要帮拳也插不上手。

    眼看着施恩即将吃下大亏,却听得旁侧陡然响起一声霹雳虎吼,却是惹恼了一个英雄。

第一三六章 武松醒打蒋门神

    武松在一旁将整件事情一点不差的全都看在眼里,先前见蒋门神那般不讲理的说话,本就心中有气,此时又见他行事如此无耻,下手这般的狠毒,再加上刚才在店内与施恩一番谈论,施恩对待的极为客气,此时哪里还忍耐的住?

    当下暴喝一声,对着蒋门神就冲了过去!

    蒋门神和施恩的周围已经围拢了军汉,有意无意的将施恩和他的那些帮手隔离起来,此时武松猛然间爆发,正挡在他去路上的两个军汉下意识的就要挥棒打出。

    然而还不待他们将动作完全做出,早有两个砂锅大小的拳头捣在了他二人的肚子上。

    武松不理会倒地翻滚的两人,速度分毫不减,两个蹇步抢到蒋门神身边,二话不说,右拳已经如影随行的挥出!

    蒋门神现在才到孟州,整个人还没有来得及松懈,不似原著里那时,被四五个月的安逸生活掏空了身子,因此上反应倒是不慢。

    武松怒喝声响起时,他虽然有些吃惊,但心里想着有那些军汉还有自己的几个徒弟在,即便是真有不开眼的敢来帮手,也会被他们个打的不会动弹,因此上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先将这个金眼彪施恩废掉。

    但下一刻他就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生生止住将施恩往下撞的趋势,闪身弯腰,将施恩抵在自己身前,想要挡下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却不成想,武松这看似刚猛无比的一拳实际上只是虚招,临到施恩身上之时变拳为抓,扯住施恩的一条胳膊轻轻往回一带,就将施恩从蒋门神的禁锢里扯了出来。

    蒋门神见此知道自己中计,一时间又是吃惊武松的身手,又是恼怒自己挡着这么多人折损了颜面,看着武松喝道:“哪里来的泼才,也敢来管老爷的事?你莫非长了三个头六条胳膊,嫌命太多了不成?!”

    从刚才那一下的接触中,他就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因此上并没有立刻接着攻击,而是立在那里对着武松恫吓。

    他以为武松只是一时热血上头了,此时出言说出背景来,是想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退去。

    即便是不退,心里有了顾虑,十成的功夫能用处八成就不错了,他也好趁机将武松拿下。

    以前用这种办法,他没少打倒放对之人。

    不过今日他显然是打错了主意,武松哪里会理会他这些?扶着施恩站稳之后,不顾一旁施恩的阻拦道:“爷爷没有三头六臂,就只有这一双拳头,生平专打不讲理之人!今日你来!怕的不是好汉!”

    看着武松的气势,蒋门神自己心里倒先有些怯了,但今日他是来砸场子抢生意的,若是怯场,日后只怕会成为笑谈,当下就把面色一沉,道:

    “爷爷泰岳争跤,三年不曾遇到对手,今日就看看你有什本事,也敢来逞这个能!”

    口中话音落下,不再犹豫,整个人就朝武松奔来,气势如虎!

    临到武松跟前之时,身子一矮,就要去抢武松的两条腿。

    他是相扑摔跤的出身,若是让他沾到了身子,说不得会有一些麻烦。

    武松并不畏惧,稍微后撤一步,左脚脚抬起,直奔蒋门神心窝。

    身子随之旋转,右脚接着飞出,直接来到蒋门神的额角,只一下,蒋门神就惨呼一声,飞出去半丈远,落在地上蜷缩的身子,爬不起来。

    刚才这两脚看似平平无奇,其实乃是武松练习琢磨了良久的绝学,唤作‘玉环步,鸳鸯脚’,此时用出,自然非同小可!

    武松一步窜到倒地的蒋门神跟前,提起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对着蒋门神的头上便打。

    蒋门神带来的那些军汉,一时间看的呆了,此时才反应过来,发一声喊,就要对着武松奔去,去救蒋门神。

    却被武松扭身一声虎吼:“哪个敢来?!”给喝住了大部分。

    只有蒋门神的几个徒弟还有两三个死忠,犹豫了一下,还是呼喝着上前,却不妨半路里杀出来个王庆,专打下三路,三两下干翻三四人,另外方向的三人被施恩接着,也是打到在地。

    其余人见到这般场面,在听的蒋门神口中不住的讨饶声,再没有一个敢动手的。

    施恩过去劝住武松,担心他把蒋门神给打死了,一众人会担下干系。

    武松这才住了手,躺在地上的蒋门神道:“泰岳争跤三年未逢对手?景阳冈大虫吃我一顿拳脚也自死了,你比得过那大虫?”

    蒋门神以及周围的众人,听得呆了半晌,此时方知这位就是空手打死大虫的好汉。

    “今日之事,是你无礼在前,吃了武松一顿拳脚也不要叫冤,想要饶你时,也简单,需应下我几件事才行。

    蒋门神此时被武松打的怕了,只想着脱身,那里会有不遵从的道理,当下就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第一,这快活林乃是施恩兄弟的产业,你今后不能再来!若来时,我见你一次便打一次!”

    “依得,依得。”蒋门神再顾不得什么颜面,连声答应。

    “二者便是你今日冲撞了施兄弟,需要请人来作陪,过来把盏置办酒席,赔礼道谢。”

    “这个也依得。”

    武松看向施恩倒:“施兄弟,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此已经十分好了。”

    武松这才松手,放蒋门神起来。

    有军汉过来搀扶了他,见武松立在一旁斜视着他们,也不敢造次,只得依照武松的言语,在快活林里又寻找一处大酒店,置办下酒席,请来了快活林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给施恩把盏,说些好话。

    王庆嘱咐从人把担子车子弄进施恩酒店里,自有人看护,也和武松一块去了那里。

    一番赔礼挣足了颜面后,蒋门神才带着手下之人离去,临走时还是一副被打服的模样,连半句狠话都没敢留。

    来到施恩店里,施恩对着武松王庆二人又是一番的感谢,重新置办酒席,三人饮用,那些随着武松而来的从人也都受到极好的招待,自有店里的伙计过去作陪。

    “今日之事全赖两位兄长出力,不然小弟这点营生,必定会被那厮抢走!”

    施恩朝着武松王庆二人敬酒。

    武松摆手道:“自家兄弟,无需说太多,有了今日之事,想那蒋门神不敢再来。”

    王庆却没有武松这样乐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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