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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守白     从课本走向历史txt下载     从课本走向历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三七章 一举数得

    武松性格豪爽,因此上也容易将他人往豪爽性子上想,这点即便是刻意注意也避免不了。

    在他的意识里,对了就是对了,打架输了就要认,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来。

    虽然这段时日里跟着王庆见到了一些不太光明的事,他的性情却不会因此而改变。

    蒋门神这件事情在他来说基本上算是已经过去了,但王庆却知道,事情远不是这样简单,蒋门神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原著里武松就是因为帮施恩打了蒋门神,夺回了快活林,这才被蒋门神张团练,以及张团练的拜把子兄弟张都监三人设计陷害,最后闹出了打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武松成为武行者,到二龙山入伙的事情。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武松被擒的罪名就是被诬陷为贼,而且还是那个才被张都监许配给他的一个女子诬陷的。

    看来回去之后,要跟武二郎张罗一门亲事了。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要跟武松说亲事,王庆就忍不住的想笑,难道是跟原著里武松是个出家人有关?

    “哥哥,你作甚么便笑?”

    看着正望着自己有些奇怪的武松,王庆忍住笑意,摇摇头道:“倒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既然有意思,哥哥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乐乐。”

    王庆看着一本正经的武松,忍住笑,心里暗道,这可不能跟你说。

    没有回答武松这个问题,而是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以后怕是会有麻烦……”

    “哥哥,那蒋门神已自说了不会再来,好汉子,说一是一,那里容得更改?”

    王庆看着武松道:“你看那蒋忠像是个好汉子吗?”

    武松微微一愣,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王庆接着望向施恩道:“施兄弟也是如此看么?”

    施恩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马上开口笑道:“有了武二哥哥这一顿打,那厮想是不敢再来了。”

    见他这份神情,王庆就知道施恩已经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都是自己兄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也是有一说一,我观那蒋忠不似个光明的人,今日之事不会这般过去,二哥在这里时,他自然不敢造次,但我二人不能在这里长久停留,马上就要回阳谷县去。

    凭他今日的表现来看,到时间必定还会来找事,毕竟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找回场子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点王庆没有说,那就是蒋门神后台硬,不仅仅有张团练这个靠山,还有一个都监,并且这都监还是施恩父亲的顶头上司。

    虽说争夺快活林这样的事情明面上他们都不会亲自出动,但是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武力值比不过人家,后台还没有对方硬,施恩要是能够保住这快活林才是怪事。

    这些事情施恩其实都明白,只是觉得开口也没有用,因此上就没有提,毕竟在他看来王庆二人就武松是个官身,也只是个都头,而且还是外县的。

    能够用武力解决一次就已经不错了,至于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施恩并没有对王庆二人抱希望。

    施恩见王庆这样说了,想了一下也就开口道:“的确有些麻烦,不过问题也不大,我回去跟爹爹好生合计一下,实在不行了,也不怕哥哥笑话,这座林子舍弃了也罢。”

    武松在一旁道:“好好的一门营生,怎能这般平白舍弃,如此倒也太欺负人了些!”

    见施恩脸上露出苦笑之色,王庆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够将这事情给彻底解决了,只是需要花费不少,不知道施兄弟舍不舍得?”

    施恩面上一喜道:”哥哥但说无妨!铺面都要保不住,怎能还在意些许银钱。”

    王庆点头道:“如此我就跟你说出来吧,实不相瞒,此次我跟二哥一块前来跟知府大人送寿礼,知府大人对我二人看待的还算可以,因此上在那里倒也留下一些门路。

    蒋门神这厮,敢引着一帮人来公然抢夺施兄弟的这座林子,还不是依仗着背后张团练?

    若是将这酒店归入到知府大人门下,他蒋门神还有几个胆子,敢来寻不自在?”

    “哥哥真有这个门路?若是成时,莫说是归入知府大人门下,即便是真的全部给了知府大人,兄弟也是心甘情愿!”施恩有些兴奋的说道。

    他的这个心思到不难理解,毕竟他的父亲只是一个管营,算不得大官,若是能够因为此事搭上知府的门路,日后不论做什么都会方便的多,即便是因此慢慢得到提拔也不是不可能。

    此言说罢,又有些迟疑起来,看着王庆武松道:

    “这事只怕会有些困难,知府大人出了名的清廉,不怎么接受这些东西,以前家父明里暗里试了几次,还都用了关系,都没有办成,后来还引起知府大人的不满……”

    王庆笑笑道:“其实这个我也不算有多大的把握,不过知府大人对哥哥的这种酒倒是喜欢的紧,哥哥日后若是直接送去,被人看见,倒也有损知府大人清誉,不若先放在兄弟这酒店里,我们只是合作,知府大人吃自己花钱买的酒自然没人敢多言语……”

    施恩也是一个明白人,稍微一思索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对着王庆和有些迷惑的武松拜了下去,起来之后又连连敬酒。

    事实上,凭借王庆武松二人此次在孟州立下的功劳以及孟州高层欠他们的人情,即便是没有白酒这个东西,知府钱真也不会推辞这件事,毕竟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

    王庆之所以要把白酒加进去,一来是为了继续维持跟知府这里的关系,二来就是阳谷县毕竟太小,即便是白酒的名气打出去了,每日的销量也是有限,不如顺势在这孟州在开扩一个更大的市场。

    细细想来这也是一个一举数的事,不仅彻底根除了施恩的后患,还为他找到了一个极强的靠山,孟州知府也会落下一些银两。

    最重要的时有一个稳定的白酒供应,而自己也能完成任务,并且开扩了市场。

    有了这层关系之后,想来施恩不会再去二龙山落草……

第一三八章 一竿子捅出祸事来

    太阳有些西斜了,光辉洒遍阳谷县,难耐的暑气下去,整个城市这才逐渐活了过来。

    西门庆从狮子楼上一步步的走下来,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今日没有吃到那二锅头,令他有些气闷。

    先前他也曾听说这二锅头是原先卖炊饼的武大酿造的,家好像住在紫石街。

    今日没有吃到这酒,他有些怏怏不乐,在街道上胡乱走了一阵,想起此事,忽然就升起了一个念头,想要到那紫石街去走走,说不定还能讨上一碗酒吃。

    这个三寸丁古树皮也真是,既然要出远门,怎地就不知道到多酿些酒放在狮子楼,搅扰了老子一天的兴致。

    他这样心里暗自骂骂咧咧的想着,一边往紫石街走去,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紫石街。

    一边走,一边往两边房屋上打量,心道也不知道这该死的武大在家里住。

    他骂武大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只要一想起这些日子来自己花费在这二锅头上面的银钱,心疼之余就会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心里也暗暗下了很多次的决心,以后再也不去吃了。

    但每当到了下午时分,他就浑身难受,满脑子都是那二锅头的美妙滋味,一遍遍的心里斗争之后,欲望最终还是压过了理智。

    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吃,就带了银钱朝狮子楼而去,然后……然后这样的挣扎每天都会进行一次……

    这是真正的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

    他正在心里暗骂,左右观看想要看出哪里是武大住处的时候,忽觉得头上一痛,同时还有竹竿落地的声音响起。

    他本就本就因为吃不到酒而心生焦躁,此时无缘无故别人打到了头,更加火气难忍,一手捂着头,就抬眼望去,准备发作。

    却看到二楼的窗子前站了一个貌美的妇人,探出身子来,面上带着惊慌尴尬和关切的神情,正望着自己。

    这目光在遇到自己的时候,不自觉的闪动了一下。

    西门庆心中一荡,只觉得好似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满腔的火气,顿时就不见了踪影,变做一副笑脸出来。

    潘金莲正在拿杆子准备放在窗子外面晾晒衣服,见打到了人,心里有些吃惊满是尴尬,此时见这人没有见怪的意思,连忙在楼上叉手深深道个万福,带笑赔礼道:

    “奴家一时失手,官人疼了吧?”

    西门庆把手抬起,一边整理了被打歪了头巾,一面把腰曲下还礼道:“不妨事,娘子闪了手?”

    这一幕刚好被这隔壁的挖王婆在茶馆里看到,笑道:“兀!谁叫大官人打这檐边过?打的正好!”

    西门庆随着笑道:“这正是小人不是,冲撞了娘子。”

    潘金莲见这人两只眼不住的往自己身上乱瞅,心里就有些不悦意。

    但因为自己刚才失手打到了人家,因此上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是忍住心中不快道:“官人饶恕奴些个。”

    西门庆又笑,大大的唱个肥喏道:“小人不敢。”

    说完准备离开,却见到那掉在地上的竹竿,心中一喜,忙弯腰捡起,道:“我与娘子递上去,娘子倒不必下楼来。”

    潘金莲见他一双贼目烁烁,不似个好人,此时又有这样的举动,心里越发的不快。

    也不去接这竿,立在楼上道谢道:“不用劳烦官人贵手,奴家自拿就好。”

    西门庆举着竿立了一会儿,见潘金莲没有接的意思,也觉得有些尴尬,就将这竿靠墙放下道:“是小人孟浪了,还请娘子恕罪则个。”

    说着施礼,脸上带着笑走了,心思却留在了潘金莲身上。

    潘金莲自回到房间,关上窗子,等了一阵,约莫这人已经走远了,这才下楼去拾竹竿。

    先前西门庆递竹竿潘金莲不接的一幕,全都被王婆看在眼里,她撇撇嘴低声道:

    “这西门泼皮想要对着妇人动心思,真是用错了地方,若是之前,兴许还有可能,如今武大恁地能挣钱,每日家里将的银钱直入流水一般往内涌,活又好,这妇人一叫唤就是大半夜,听得老身都没少进厨房……”

    正低声说着,眼见西门庆走的近了,也就住了口,坐在那里打量着一步三回头的西门庆,并没有打招呼。

    若是之前,见到西门庆这样的金财主从边上过,她一定会忙不迭的招呼,但如今见到他这副样子,也就没了这样的心思……杀才,武大的媳妇是谁都能招惹的吗?!

    正看着走远的西门庆背影在暗骂,忽的又发现已经走到街道口处的西门庆又转了回来,王婆的嘴撇的更很了。

    西门庆一路慢腾腾的走到茶馆前站住,装作看风景的样子,两只眼却不住的往妇人所居住的门窗处寻摸。

    也就在此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以为西门庆已经走远,出来拿竹竿的潘金莲。

    往这边一抬眼,看到立在那里看着她不住笑的西门庆,妇人的一张脸顿时就冷了下来,一言不发的来到墙边拿了竹竿,进了屋子,将门狠狠的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西门庆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摸着下巴站在那里又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却又折返过来,依旧立在茶馆出看,如此来来回回五六趟,忽的掀开帘子,走进王婆茶馆,找了一副看窗的座坐下。

    王婆换上笑脸道:”大官人,近日不曾前来,哪里耍子?”

    西门庆笑道:“近日狮子楼多了一种唤作二锅头的酒水,吃着别样有滋味,我也是个贪杯的,一时间都在哪里吃用,倒是多日不到干娘这里来。”

    随后话锋一转,用下巴往王庆所住的小楼抬抬道:“干娘,间壁这个雌儿是谁的老小?”

    王婆道:“他是阎罗大王的妹子,五道将军的女儿,问她怎地?”

    西门庆摆手道:“我和你说正话,休要取笑。”

    王婆道:“大官人怎么不认得,却才你还道最近迷上了名为二锅头的酒,怎地现在却问起这妇人是谁的老小?”

    西门庆听王婆这般说,不由的叫起苦来:“好块肥羊肉,怎地落在狗嘴里!

第一三九章 丢了魂的西门大官人

    听到西门庆的话,王婆暗自里撇嘴,什么叫落到狗嘴里?

    武大这样的人若是再配不上那妇人,谁还能配得上?能嫁给武大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男人家,又不是女子,长那般好看做什么?只要能挣钱能养家,家里不过得恓惶,知道为了这个家去拼杀,就够了。

    武大如今挣钱的本事,你一个不过开生药铺有些钱财的土财主,那里能比的上?

    人家半月挣得都比你一年多,哪来的脸在这里说什么好羊肉掉进狗嘴里。

    势利眼王婆在心里狂撇嘴,脸上却带着笑道:“自古道:‘骏马拖着痴汉走,巧妇常伴拙夫眠。’月下老偏生要是这般配合……”

    西门庆止住这个话头道:“王干娘,我少你多少茶钱?”

    王婆道:“不多,由他,歇些时却算。”

    西门庆又道:“你儿子跟谁出去?”

    王婆道:“却是有些羞于开口,跟着一个客人淮上去,至今不归,又不知死活。”

    西门庆道:“却不叫他跟我?”

    王婆心中冷笑,这泼才果然不是好人,指望用这些小恩惠来说动老身来为你勾搭良人?想瞎你的狗眼!

    且不说这妇人如今被武大收拾的服服贴贴,根本不会理会你,就是理会了,凭借武大现在的能力再加上一个打虎的都头做兄弟,谁人敢去招惹他?

    这厮不知死活,升起这份心思,谁还敢把自己的儿子往他身边送?不是赶着往事上凑吗?

    王婆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带笑道:“若得大官人抬举他,十分之好,只是前些日子,老婆子已经为他找到了去处,就是武大的结拜兄弟处,唤作金钱豹子汤隆的。

    他在不远处开了一个铁匠铺子,手艺十分的好,老婆子就动了心思,自央了他同意。

    若是知道大官人这里的好去处,老婆子哪里还会费这功夫,白折了几顿好茶饭。

    只是如今已经在那里应承下了,也不好再反悔,但是辜负了大官人的一片心意。”

    王婆说这事倒是真的,其实她一开始是准备把自己儿子说去帮忙酿酒的,但这样的机密事情王庆怎会让他参与?后来左右想想,就把这事推到了汤隆处。

    看过原文的王庆知道,王婆当初帮忙给西门庆牵线的时候,曾经定下了十分计策,这十分里面只要有一分不成,那场轰动了几百年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仔细想想,这件事里每个人都有错,甚至于就连最终的受害者武大都脱不了干系。

    王婆的错在于为了一些小利益就去行这样诛心之事,西门庆的错在于管不住下面的家伙,潘金莲的错在于这山巴那山高,而武大的错,就在于没有理解什么人玩什么鸟这句话。

    现在王庆过来了,依靠着他的努力,武大本身和潘金莲已经被改变,隔壁的王婆本就是一个势利的人,以前武大那般的人她自然敢欺辱于他,现在做出了这般事业,即便是在给她一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

    所以说,男人强大一些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也不止是男人,每个人都要自身强大些,才是最好。

    王庆原本才到这里的想法是不理会王婆,甚至心里还存在着只要她敢招惹自己,就一定会让她生死两难的打算。

    但随着接触的增多以及仔细分析那件事情之后,他觉得王婆这样的人其实很好操控,也就改变了主意。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很正确的,至少再次遇到相似的事件时,王婆表现出了与文中截然相反的反应。

    西门庆听王婆这般说,不由的有些气恼,但心里挂念着那个令他心动的妇人,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因此上也不好发作,只当作不明白王婆话里的意思,寻思一下,又开口道:“干娘年纪也不小,不知道可曾置办下送终衣衫?若是没有时,我这里刚好有些银钱,干娘拿去自置办些意料,也好防备后事。”

    王婆现在是铁了心不去得罪王庆,虽然对西门庆说出的条件有些意动,却还是笑道:“让大官人挂念了,这衣衫老身两年前就已置办下,倒是辜负了大官人这份心意……”

    两人明里暗里说了许久,这西门庆见王婆终究是不肯松口帮自己,这种事情他又不好明说来强迫,只得吃了一碗茶怏怏的离去。

    但自此就像是中了毒一般,想要寻到狮子楼里吃酒,那二锅头已经断了好几天货,吃别的酒,只觉得如同喝水一般,没有丝毫滋味越吃越是心烦。

    回到家里把自己婆娘按到来上一阵,只觉得索然无味,每次都是草草了事。

    心里的一团火气没出发,每日里不知觉的就往紫石街里寻摸。

    潘金莲也是一个极为聪慧的人,当日初见时就觉得这人不光彩,后来又听王婆含蓄的说了一些,这几日里她也从窗子缝隙里瞧见这人老在这里走动,更是气恼,心里倒更是想起王庆来。

    只道大哥在家时,来到这阳谷县后,还不曾遇到这样的浪荡子,如今不过离家月余光景,就有这样的人前来纠缠,果然是欺负自己屋里没男人!

    自从王庆走后,她寻常就不出门,如今更是打定了主意,不和这人分说,只待王庆到家后再做理会。

    汤隆也将这件事看在眼里,本想要出言警告或者是将这人打上一顿,但一来王庆武松二人都不在家他一个外乡人没有太多的根基。

    二来这西门庆每日只是在这里寻摸,并没有真做出什么事情来,道理上也说不过去,因此也就一直冷眼旁观,只待这人做的出格了就出手。

    紫石街的人自从王庆来到这里发迹之后,就没少受到王庆照拂,如今说起武大来,更是没有一个不称好的。

    有心想要对西门庆说些什么,但一来自己势弱,又跟武大家没有直接的亲属关系,二来众人也惧怕这西门庆是个泼皮,人有钱,又在县衙里有不少关系,本身又不是个善茬,因此上倒也是不敢撩拨虎须。

    但暗地里的帮助还是不少的,比如这几日的潘金莲的吃食就是街坊家的妇人送过去,根本没让潘金莲出门。

    而每次只要这西门庆一来,这些街坊们就会自觉不自觉的往门边凑,不论是走路还是说话办事,都比平日里大上好多,特别是间壁开银铺子的姚文卿姚二郎,更是把小锤敲得叮叮作响。

    西门庆对此是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忍住心里的焦躁,去王婆店里吃茶。

    对于这些事情,王庆从孟州回来的晚上,就都知晓了,谢过诸位街坊的好意,晚上好好的折腾了一番潘金莲后,抱着恬然入睡的妇人,王庆看着黑黑的帐子顶,不由的无声冷笑起来。

第一四零章 宿怨(一)

    第二天,王庆并没有出门,而是如同往日里潘金莲一人独自在家时一般关着门窗。

    那些这些时日一直忙忙碌碌的街坊们也没有往日那般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少人都歇了业。

    或是出去闲逛或是在家里歇息一下,就连平日里在街道上没事到处溜达寻找东西吃的狗都不见了,整个紫石街都显得格外安静。

    小楼内,只穿着一件肚兜的潘金莲坐在王庆身边,一手拿着蒲扇给王庆煽风,另外一手拿着一块井水浸泡过的西瓜往王庆嘴里送,目光掠过王庆光溜溜的身子,脸上就会升起一片红润。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潘金莲一直不相信,此时想起昨晚自己的疯狂模样,面皮忍不住的发烫。

    更羞人的是昨晚已经敦伦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看着光着身子的武大,她居然还有种没吃够的感觉。

    王庆自然看出了潘金莲的心思,伸手在她雪白又肥硕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想什么呢?现在可是白日,我记得你可老是跟我说不能白日那啥来者。”

    潘金莲白了一眼王庆,放下西瓜擦了手,作势在他身上拧一下,羞恼道:“这会儿想起白日不能宣。淫了,那你刚才是在做甚?……”

    两人在一块玩闹一会儿,妇人给王庆擦去嘴角处的西瓜子,有些担忧的道:“大哥,真的要这般做吗?那人虽然浪荡了些,有诸位街坊和汤隆叔叔在,也没敢做出太出格的事,如今大哥你归了家,想来他是不敢在纠缠。

    我听说这人在阳谷县里也算是有权有势的,与县衙里不少人都交好,因此县里没有人敢去招惹他。

    大哥和叔叔走到今天不容易,不…不能因为此事而误了前程……”

    妇人说完这些,显得有些不安,王庆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道:

    “瞎想什么呢?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明白,西门庆那里,你不用担心,一个浪荡子而已,对付他用不着费多大的功夫。

    这些日子以来,我跟二哥也在外面建立下了不少关系,对付一个西门庆,还不在话下,你只顾放宽心。”

    听到王庆这样说,潘金莲一颗忐忑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关于要不要说出刚才那段话,她其实在心里纠结了很久。

    一方面担心王庆会因为此事吃亏受到牵连,另一方面说出来,又怕王庆以为自己是在为那浪荡子求情,从而误会了什么。

    纠结了好久,最终对王庆的关心超过了对误会的担心,好在王庆知情达理,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难耐的酷暑也终于逐渐消退了一些,在家里把老婆打了一顿的西门庆,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满肚子的火气,一路往外走去。

    一个妇道人家,居然还敢管老子的事?居然还说老子整日围在人家屁股后转,屁都吃不住?老子今日就吃给你看!

    他心里发狠的想着,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紫石街,又看到了那栋熟悉的小楼。

    看看紧闭的门窗,他本就烦躁的心里,一股邪火就压抑不不住的往上升。

    又看看左右,没见有人,心里最后的一丝顾虑也尽数消失,双拳狠狠的握了一下,就走到了门前,一手撩开门帘,另外一只手就去试着推了一下门。

    他原本只是这样试着一推,并没有想着会把门打开,却不想只是稍微一用力,这门便已经开了。

    西门庆先是一惊,随后又喜,心里又升起一股极致的懊恼,原来这小娘皮早就对自己有意思,连门都不曾栓,可恼自己先前只会在门外徘徊,不敢推门,若是推时,只怕早就做到了一处,哪里还用如此煎熬?

    同时也有一股明悟之感升起,原来她先前那般的冷淡,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心里早就想自己想的不行,可恼自己先前没有理会出这般用意……

    他心里这样想着,人已经闪进了屋子,刚要抬步走,却看到门内不远处掉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洁白的栀子花。

    西门庆弯腰捡起,觉得颇为沉重,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都是黄白之物,有着两锭金子,差不多二十两重,五六块银子,大约二三十两上下。

    他面露喜色,心道,这武大郎果然赚到了银钱,一个妇人的荷包,就能装这么多。

    又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吃酒花费的钱财,不觉的有些心疼,在转念一想,又乐了,只要自己把这小娘子弄到手,以后不仅有免费的酒水吃,就连钱财也能拿到不少。

    对于能不能征服潘金莲,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怀疑,在他看来,那样一个女子,屈身在这般猥琐的三寸丁谷树皮之下,早就是满肚子的委屈,自己早就是花丛中的老手,只要稍微展露些手段,这样的一个妇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将荷包系好,放在鼻子下面轻嗅,脸上露出一丝迷醉的笑,仿佛上面那朵栀子花的香味被他吸进了鼻子,又或者是想起了这荷包以前是被那个妇人贴身放着。

    躲藏在角落里的王庆也露出了笑,这荷包刚才还被他擦过脚。

    见到西门庆把荷包塞进怀里,轻手轻脚的往楼上去,王庆拎着一根棒子就从楼梯不远处跳了出来。

    西门庆听到这动静,吃了一惊,慌忙转过头来,一根棍子已经呼啸着朝他打来,他下意识的挥手去挡,却觉得肋下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想要惨叫,又意识到若是喊叫出声引来了人,自己更是有口说不清,只得死死的咬着牙,闷哼一声,忍下这剧烈的痛楚。

    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王庆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武大,你…你做什么便来打我?!”

    王庆没有吭声,迎接西门庆的是再度袭来的棍棒。

    西门庆本就吃痛,半弯着腰,哪里还有能力再来躲避过王庆这别用有心的一棍?

    “咔嚓”一声脆响,从西门庆左腿上传来,随着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惊天动地的响起,西门庆直接就从上了几步的楼梯上滚落下来……

第一四一章 宿怨(二)

    西门庆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关键时刻,那股子狠劲还有,被生生打断腿的惨叫,刚响起了一点,就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红着眼睛颤抖着声音对王庆道:“今……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没有损失什么,我也不会因此而记恨你。”

    王庆没有理会他,而是再度举起了手中的棍棒。

    西门庆颤声道:“这件事情若是闹大,谁都讨不了好去!

    其……其余不说,你婆娘的名声是彻底坏了!从此以后,都休要想抬起头作人!”

    王庆摇摇头,脸上带着笑,准备再度将棍棒砸下。

    “停下,这次我…我认栽,我家里还有不少银钱,一并都给你,只求你能放过我……”

    王庆再度摇头:“放过你是不可能的,你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就不要怪别人手狠。”

    “我……我只是动了些念头,又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你…现在做的这些,已经够了……”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老小的时候就想揍你一顿!现在到了这里,原以为你会和先前不一样,没想到还是一个浪荡性子,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

    还有,什么叫你只是动了念头?难不成还非要等你做出来些什么才能将你绳之以法么?!”

    说着不顾西门庆的求饶,狠狠的一棍敲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在此刻,王庆所流露出来的狠劲令西门庆从心里直往外冒寒气,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会随时没命的一般、

    不等他呼喊救命,王庆看着西门庆笑了一下,然后在西门庆惊异恐惧的目光里,忽然放声大叫:“抓贼啊!抓贼啊……!”

    声音宏大,透过窗子远远的传了出去,回荡在清静的街道里。

    紫石街路口,武松正和阳谷县里另外一名姓赵的都头,引着三五个土兵说说笑笑一路往这边来。

    “……武都头,以后你可要多看顾一下兄弟,兄弟我在阳谷县当差当了六七年,也从来没有被县令大人这般的夸赞过,更不要说得到如此多的赏赐,武都头果然英雄,兄弟远不如矣!”

    “赵兄说笑,武松一介粗人,不过是气运好些,又有赵兄等人看顾,这才有了一些成就,如何敢自大?今日我二人就要好好吃上一些家兄酿造的好酒,明日再去宴请其他同僚……”

    正说笑间,忽然听到响起的抓贼的喊叫,武松面色一动,出声道:“这声音怎地这般耳熟?”

    口中这样说着,人已经飞快朝着前面赶去。

    赵都头和几个土兵不敢怠慢,抽出腰刀,随着武松往前猛跑。

    “阿呀!哥哥莫慌!武二来也!”

    离得近了,武松也彻底听出来了王庆的喊叫,大吼一声三步两步的奔到门前,抬腿一脚将门踹开,整个人就已经抢了进去。

    后面的赵都头等人也跟了进去。

    “我不是贼,我是西门庆!”

    “不是贼你跑人家里做什么?”

    赵都头等人本就存着结交武松的心思,此时见到遭了贼的居然是武松的哥哥,那里还不下死力?

    当下一拥而上,不顾西门庆的悲惨模样,直接就将他捆了起来。

    这里的动静早就惊动街坊,众人也都围拢过来。

    “这几天就见他一直在这里来回寻摸,我就觉得这人不干净,昨天还嘱咐老小,把门窗栓牢一些,却不想还是有人家遭了这贼子的贼手!”

    被王庆用白酒泡枸杞治好了隐疾的赵四郎有些捶胸顿足的说道。

    王庆以前仔细分析过,赵四郎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毛病,其实跟身体的关系不大,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思想上的,他一直想着自己不行,时间长了也就真的不行了。

    白酒泡枸杞其实远没有这么大的用,可是这赵四郎就是一心认准了以前不行的武大如今这般生猛,就是喝了这东西,心里面相信,毛病也就好了。

    这其实跟买晕车药吃的道理差不多,心里作用占得成份很大。

    因为一直念着王庆的好,所以此时对这贼头贼脑想要来这里偷腥的西门庆,他在语言上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贼?谁是贼?我……我堂堂的西门大官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会来做这种事情?家里面的银子拿出来吓死你……”

    西门庆反抗不得,只得忍着钻心的痛,和周围的人争辩。

    “不是贼,那这是什么?!”

    赵都头见到他怀里隐约露出一个红色的东西,就伸手一把拉了出来,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就知道里面必定是银钱,举在西门庆面前厉声喝问。

    见到这荷包,西门庆顿时就慌了,同时一股悲愤之色从心中升起。挣扎道:“他这是诬陷!这荷包是我在他家捡的,准备交还给他,谁成想还没有来得及做,就被当成贼屈拿了!”

    “在别人家里捡拾的?本都头为官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偷盗说的这般清新脱俗,你最好待会儿见到县令大人时也这般说!”

    赵都头一脸的冷笑,旁边人也哄笑出声,有人道:

    “我可是听说西门大官人这些时日常在狮子楼吃酒,嫌花用的银钱多了,心生不满,时常咒骂造酒的武大郎,说他黑心烂肺,这般的赚取你的银钱。

    前几日你又不停的在紫石街这里转,想来是准备趁着武大不在家,好来行窃,却不想刚好赶到武大归家,若不是这般,还真被你得逞!……”

    众位街坊都是对王庆好的,一个个都帮着说话,倒是弄的西门庆百口难辨,只得忍住痛,道:“好!好!待会儿见到县令大人,我自有话说!”

    随后就被武松赵都头几人押着走了,王庆对着围在众位的街坊拱手道:“诸位街坊都是个见证,武大自幼困苦,一直勤恳本分,不曾与人争执过,县令大人亲自的匾额‘良善人家’还挂在门上,如今天可怜见,终于有了一个能够吃饱饭的门路,却又遭人惦记。

    还劳烦诸位街坊随着武大一起,到县老爷面前做个见证,将贼人绳之以法!”

    众人自然应允,就纷纷锁了家门,一块跟着往县衙走去。

第一四二章 宿怨(三)

    西门庆被判了,判的很重,直接打了五十棍,用一副大枷枷了,关进了牢里,只等两个月过后,在面皮上刺上金印发配孟州。

    如果仅仅是入室窃取本县县令父亲,孟州知府赏赐给有功之人的银钱自然不会被判的这么重,关键是西门庆这家伙平日里也不是个好人,巧取豪夺欺压良善的事情也没少做。

    以前他有钱有势,这些人自然不敢找他理论,但现在却是惹上了本县的都头,在加上汤隆等在后面暗自的打气,很自然的就形成的墙倒众人推推的局面。

    以至于达到一日之内有七人状告西门庆的壮观场面。

    县令原以为这是王庆为了治西门庆于死地,而专门找人诬告的,不成想查验之后竟然都是真的。

    这西门庆原本在他这里也算是有些关系,跟县里其它人多少也有一些,但终究不如王庆武松二人亲厚。

    再加上二人这次去送寿礼,在父亲那里立下重大功劳,父亲给自己写的家书里面头一次对自己进行了夸奖,说自己知人善任什么的,并且还专门嘱咐自己不要亏待这二人,有了这层最重要的关系之后,西门庆要是能得到一个好才是怪事!

    关于西门庆的事,县令也暗地里探寻过王庆的意思。

    县令的原意就是这人罪不至死,若是王庆想要他死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花费不少的手段,可能会落下一些把柄。

    王庆本就没有打算把西门庆弄死,直接弄死了哪里有剥夺掉他的一切让他在世上慢慢受罪来的舒坦?

    因此上也就顺着县令大人的意思,最后把西门庆发配的地方选到了孟州。

    孟州牢房的老大就是施恩的老爹,有这层关系在,根本就不用担心西门庆在那里过不好。

    你不是爱勾搭妇女吗?那就把你弄到一群男人里面,看你还怎么勾搭。

    将西门庆的事情完美解决之后,王庆看看任务进度,发现还有百分之二十没有完成,这让他心里有些犯嘀咕。

    施恩那里自己都安排好了啊,不论蒋门神怎么折腾都不会捅出乱子来,按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才对,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完成?

    难道说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王庆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最后也没有想明白,只得先将此事压下,等一段时间看看,若是任务还没有完成的话,只得再走一趟孟州了。

    现在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王庆来做,就是他来到这里弄的白酒产业。

    经过将近三个月时间的发展,白酒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每日里的净利润,都有一百多两。

    但产业打了,麻烦事也就来了。

    首先就是白酒的原料问题。

    在大宋,酒是由官府管制的,管制的手段就是酒曲,酿酒所需要的酒曲必须向官府购买,任何人不得私自制作,一旦被发现,就是重罪。

    王庆弄的白酒只需要购买别人酿造好的酒进行蒸馏就行,但是这个事情别人不知道,见他这样酿造出诸多的酒水却不去官府那里购买酒曲,就以为他私自酿造了酒曲,所以就想要来查他。

    这件事情是在谈论西门庆的事情时县令说的。

    有县令在,自然是查不下来,不过这件事倒也给王庆提了醒。

    这蒸馏白酒的技术其实说不上太过复杂,如果保护不好的话,容易被别人学去,既然现在众人都以为这酒是酒曲酿造出来,自己也就不妨将众人往这方面来引导,自己购买酒曲回去,自己酿酒,再用来蒸馏。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迷惑有心人的视线,还能为自己省下不少的原料钱。

    有县令在,酒曲这种事情自然不是问题,只是另外一个问题就会变得更加突出,那就是人手问题。

    因为担心蒸馏酒的事情会被泄露出去,所以在蒸酒这个事情上,一直就是潘金莲王庆武松三人亲力亲为,原本需求量小些还好些,现在需求量大了,仅仅依靠他们生产就显得格外忙碌。

    就这孟州的市场还没有开拓开,若是等到施恩派来取酒的人回去,在那里慢慢的打开名气之后,只怕会更加繁忙。

    王庆给潘金莲说过招收人手的事情,但被这妇人拒绝了,为了保守住这个秘密,她宁愿自己劳累,也不愿意让王庆多招收其它人进来。

    还说这是可以传给子孙的好生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外人知道!

    这个问题直到好几天之后,才被解决。

    得到解决的原因是阳谷县里过了一批被割掉舌头的异族奴隶。

    据说是南边的海面上有异国的商船在广|州附近遭遇了风浪,货物全都掉进了海里,船也受损严重,异国商人赔的血本无归,只得变卖仅存的资产,其中就包括这些在船室里专门用来踩踏船桨,给船带来动能的奴隶。

    这些奴隶都是他们购买的战俘,被割掉了舌头专门安置在船室里为船提供动能。

    听到这些事,王庆倒是想起以前见过的用小老鼠带动小风车的事情,不过这些红头发黄头发绿眼睛蓝眼睛的外族奴隶可要比那些老鼠过的凄惨多了。

    这人之所以会购买一些,全是因为见到他们长得稀奇,并且又长期在船室里待着踩踏踏板,导致双腿粗大,腰身佝偻,就想要运到到京城卖给杂耍班子。

    当听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庆倒没有太多的同情,反倒是觉得上天对自己不薄,掉下来这样一群人,解决了苦扰自己多时的难题。

    当下就在别人不解的目光里,将这一行九个人尽数买了下来,而且价钱给的还不低,并且告诉那人贩子,在遇到这样的人,还可以给他在送来一些,价钱上不会让他吃亏。

    潘金莲原本对这些长相奇怪的人都些害怕,但见到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模样,也就放下心来,在王庆解说了这些人的作用之后,更是欢喜。

    当下就差人卖了一些办旧不新的干净衣服分给他们,又弄了一些饭食,让他们吃。

    看着他们抱着衣服连连叩头,吃过饭后,把装饭的碗里接些水,刷洗之后再度喝掉的模样,多少让王庆有些心酸。

    王庆躺在床上,看着黑黑的房顶,算算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天,而主线任务的还是没有完成,他有些发愁,又有些庆幸,因为经过这几个月的生活,他对这里的生活有了眷恋,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第一四三章 气破肚皮

    蒋门神带着两个徒弟,一路往一个大宅院走去,走到侧门的时候从徒弟手里接过礼物,让他们离去,自己走了进去。

    他走路还是有些不自然,额角落下一个疤痕。

    不过这次他倒没有像以前那样,想起此事就恨得咬牙切齿,此时想起反倒是有些难言的快活。

    施恩?

    金眼彪?

    快活林?

    两个阳谷县的泼才已经离开将近月余,张团练和张都监也准备发力,这次不仅让你丢掉一个快活林,就连你爹的平安寨管营都要一起失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就是说的你这种人!今后就让你成为老子手里的一块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他心里畅快的想着,人已经来到了后院,问了下人,得知张团练就在房间之后,他也就叩响了房门。

    进去之后,一股浓郁的酒香就已经扑鼻而来,也是久经酒场的蒋门神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暗道自己来的正的时候,刚好赶上这好酒。

    “团练使哪里得来如此美酒?进来酒香就直往肚里钻,馋虫都被勾动了。”

    他跟张团练自是熟悉,因此上说话也随意,再加上心情愉悦,并没有看出张团练似乎有些心事的样子。

    张团练看着兴高采烈的蒋门神,眼角流落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他没有说话,而是指指一旁的位子,示意蒋门神一起坐下,然后拿起面前一个精致的酒瓶,亲自给他倒了一盏酒。

    蒋门神双手接过,先是放在鼻下轻嗅,就有些神动,轻饮了一口之后,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眼睛都亮了!

    “果然是好酒!

    如此好酒,团练使哥哥哪里得来?!”

    他有些舍不得放下酒盏,仔细回味一番看看那个精致的酒瓶,仔细思索一番,没有对这酒的印象,就出声问对面正在慢慢饮酒的张团练使。

    “昨天到任束那里吃酒,临走之时,他与我的,说是前天知府钱大人送与他了两瓶……”

    张团练低垂着眼皮品着酒道。

    “原来竟是知府大人处的酒,怪不得如此好滋味,都监哥哥也是好本事,恁地得知府大人看重,这般的好酒,也能舍爱赐下两瓶。”

    说完这些,他话锋一转道:“团练使哥哥昨日去见都监哥哥,可曾说快活林的事?不知道几时将那施光老家伙管营的官职弄掉?”

    问道这些时,他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火焰在跳跃,显然是这些时日以来,对此事早就到了忍耐的极限,只等待事成出气。

    张团练职位倒是不低,手下管着不少兵马,但因为他新到,根基不稳,在加上宋朝历来都是文贵武轻,在钱真这个正儿八经进士出身的知府面前,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反倒是不如张都监。

    再加上这平安寨又刚好在张都监的监管之下,要寻个由头来对付一下施恩老爹施光,并不算太过困难的事。

    而且这张团练跟张都监又是拜把兄弟,由他出面,蒋门神又在后面跟着使用了不少银钱,前几日倒也基本上算是把这件事定下了,只说最近几日就出结果。

    蒋门神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在家坐不住,就来到张团练这里打探一下口风。

    虽然知道此时早晚都会成,但他还是想要让发生的快些。

    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听了他这话,张团练没有往下说关于对付施光的事,而是举起酒盏道:“这酒不可多得,多饮用些。”

    蒋门神压下心中疑惑,陪着喝了一些,想要问一下,那边张团练已经开了口,拿起还有小半瓶酒的酒瓶,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儿,敲敲酒瓶道:

    “蒋兄弟,你知道这酒是从何处得来?”

    蒋门神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弯,不知道张团练想要表达些什么,有些疑惑的出声道:

    “哥哥刚才不是说是知府大人赠与都监哥哥,都监哥哥又送与哥哥的吗??

    张团练笑着摇摇头道:“我是说知府大人从何处得来的此酒。”

    蒋忠思索一下道:“这可就不得而知,他那么大的官,又是进士出身,交友广泛……”

    张团练敛去笑容,摇摇头道:“不是这样,这酒的出处你并不陌生,或者说这送酒的人你见过。”

    “见过?我几时见过这有这等美酒的人?……哥哥是说?!”

    蒋门神正在否认,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吃惊的望向张都监,连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张团练叹口气点点头道:“你没有猜错。”

    “怎么可能?先前对他下手之时,可从来没有听说话快活林施恩那里有这种好东西啊,否则……”蒋忠依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张团练苦笑一声道:“先前倒是没有,不过自从那阳谷县的两个姓武的人离开之后就有了。

    那两人是知府大人公子的人,此次前来就是专为护送知府的寿礼。

    那兄弟能够酿造出好酒,知府为之喜悦,施恩那里的酒就是他们弄来的。

    据说是他们回阳谷县的时候,施恩派从人跟随而去,专门就是去带这二锅头……”

    蒋门神有些晕了,听到这里忽然发现有些不对,连忙道:“可是这酒是那武氏兄弟的,跟那施恩又有何关系?”

    张团练看了一眼蒋门神道:“是武家兄弟的酒不假,但施恩派人千里取酒,不就有了关系?

    若是不然,知府大人为何早不赏晚不赏,偏偏等到我们准备对那施光动手了,才将任束哥哥叫去给了这两瓶酒?

    还特意说这酒是他名下一个开在快活林的小酒馆卖来的?”

    “果真如此?这…这施恩的店铺什么时候成为了知府大人的门下?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知府大人寻常不收礼的吗?如今怎么会把这酒店…,即便是施恩有心,他又哪里来的门路?怎能……”

    蒋门神一脸的不可置信。

    “问题应该是出在那阳谷县的兄弟身上。”

    “那对兄弟?他二人里面最大的不过是一个都头,即便是因为送寿礼献酒有功,可也只是卑贱之人,怎能有这般大的脸面,说动知府大人……”蒋门神思索一下,有些惊异的道。

    张团练苦笑道:“若只是如此,依照知府性格,断然不会如此行事,有些事情只有我等知道,一直没有往外透露,如今已经过去不短时间,给你说一些也无妨,但切记不可到外面乱讲。

    一个多月前那轰动整个州府的食人恶魔事件你可还知晓?

    那根本就不是本州的衙役破的,而是那武氏兄弟……”

    蒋门神听到这些,又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不少因为食人恶魔事件受益的官员,不由的呆了半晌。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失魂落魄的道:“如此说,这施恩是动他不得了?”

    “不能动!以后你再不要有这个心思!昨日任束哥哥还说,要找个缘由适当的把施光提拔一下……”

    说完这些,张团练转身拎出一包金银出来道:“这是你送给任束哥哥的银钱,任束哥哥让我转交与你。”

    蒋门神连忙推辞:“成与不成,都监哥哥都是出了大力,还因此差点恶了知府大人,蒋忠如何能够再收回?

    改日自当布置宴席,宴请二位哥哥赔罪才是……”

    蒋门神没有理会迎接上来的两个徒弟,而是漫无目比的走着,两个徒弟见他此般模样,也不敢过问,只得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如此走了好一阵,离张团练的住处远了,蒋门神方才在一株柳树旁停下,等了好一阵之后,忽然大喝了一声,狠狠的一拳捣在了柳树粗大的枝干上。

    柳树纹丝不动,反倒是蒋门神被柳树粗糙的树皮给硌破了手,鲜血顺着树皮流淌而下。

    今日这事令他气破了肚皮,什么都没捞住不说,还白白折损了诸多银钱,并且还因此欠下极大人情……

    那两位弟子见到此幕,惊呼一声,连忙跑了过来……

第一四四章 生命的轮回

    房外有拖拉机的轰鸣透过窗子隐约传来,躺在被窝里的王庆身子动了动,就悠悠的醒了过来。

    有些茫然的看了一会儿周围,这才将所有的记忆拼接到一块。

    想起前因后果之后,他坐起身来,有些懊恼的在床头拍了一巴掌,嘴里骂道:“娘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赶在这个时候把我弄出来?”

    王庆这样郁闷也是有原因的,。

    原本的打算是把那里的一切都安排好后,就到孟州走一趟,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结果还没有等到他去,系统就提示任务已经完成,然后说可以在这个世界停留一段时间再返回现实世界。

    有过几次经验的王庆知道,这些世界,一旦出去了就再也进不去,因此上剩下的几日除了跟武松汤隆几人一块聚聚外,剩下的时间都花费在潘金莲身上,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

    然后……

    然后按照惯例就是他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就被系统弄了出来。

    这个该死的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王庆躺在床上,心里有些空空的,仔细回味了好一会儿《水浒》世界里经历的事情,这才有些意兴阑珊的穿好衣服,收拾了一番去退房。

    老板见到王庆的时候明显有些诧异,因为从王庆过来到现在连一个小时都不到,若是带个女人过来开这一会儿他还理解,关键是就他自己一个男人……

    王庆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小店里买了一些黄纸,又买了一些水果,熟食,几个盘子和几盘鞭炮,两个大烟花,放在车里开着车一路回家了。

    没有往正在修建的家里去,而是一路来到了田野里,看看前面过不去了,就将车停在了路边,自己抱着东西往远处的田间走。

    麦子已经收割完毕,新种的庄稼还没有长起来,田野里显得光秃秃的。

    一些落在地里的麦穗,在经过了一场雨水后,已经顽强的生根发芽,长出了一丛密集的麦苗。

    有些时候,一段旅程的结束与新生的开始就是这样简单和迅速,不需要有太多的言语与过程。

    麦田里新种的玉米钻了地面,不到半寸长,普遍没有地里残存的麦茬高。

    在麦田的东北角一处不太平整的缓坡处,有着几个坟包。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人休整的缘故,即便是上面长满了青草,也显得比别处的坟包要小上不少。

    王庆抱着东西站在田埂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吸吸鼻子,抬步走了下去。

    两株婴儿手臂粗细的柏树被太阳晒得无精打采。

    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起了风的缘故,在抱着一大堆东西的王庆接近的时候,它们忽然晃动了起来,就像是突然看到多年未曾归家孩子的父母,在喜极而泣。

    王庆将东西一一放在那里,又回到车上将鞭炮和两大箱子烟花抱来,蹲在地上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两个坟茔,就将买的几捆黄纸一一解开放在一起,对整齐。

    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崭新的土豪金,放在黄纸上,然后用手在上面拍了一下。

    用指甲做了记号后,将土豪金往下移,摆放整齐后再度拍了一巴掌。

    这个过程就是打钱,把钱按在黄纸上,拍一下,就象征着钱已经被印在了上面。

    打钱的时候一定要用力,不然钱会印不清,距离也要掌握好,不能在已经印过的地方再印,这样钱就不能花用了。

    王庆本身是不相信这些的,但除此之外他倒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寄托自己的思念。

    因此上也就按照记忆力父亲过年和过清明时候的样子,把事情做的一丝不苟。

    只是这样做着做着,眼睛不由的就模糊了。

    以前是自己看父亲为爷爷奶奶他们做这些,现在却已经轮到了自己为父亲他们做这些了。

    时光流转间,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又何尝不是一个轮回呢?只是这样的轮回到底残酷了些……

    王庆把买的水果肉食分别摆放在几个坟前,把打好的纸钱分成了几份分别点燃,用土块压住不让风吹走。

    把长鞭炮拆开围拢在几个坟头的周围,在纸钱燃烧的那种特有的气味里,点燃了引线。

    鞭炮的炸响声回荡在显得有些空旷的田野上,将王庆一个人对着几个坟头的身影衬托的有些孤单。

    烟花呼啸着冲上天空,因为是白天的缘故,并没有展现出它应有的光彩,倒是腾空时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震得远处林间的鸟雀都乱叫着飞远。

    王庆跪在地上,轻声道:“太爷太奶,爷爷奶奶,爸妈起来拿钱了。”

    一句话说完,泪水就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王庆在这里默默的跪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拿起身边的酒打开之后先来到太爷太奶的坟前浇了一些,依次下来,来到他父亲的坟前,蹲下身子,把酒瓶倾下,浓香的酒洒落在土地上。

    “记得你好喝酒,就是家里一直穷,一年也喝不上几口,这次我买的多,你就痛痛快快的多喝些,别像以前那样,舍不得。

    喝醉了也没事,妈那里我跟她说,不让她吵你……”

    “妈,我回来了,我过的很好,现在也混出来了一些名堂,每天吃的也好,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年到头吃不嘴里肉了……”

    日光一点点的落下,王庆默默的坐在坟前抽着烟,他父亲那里,也有几只点燃的烟。

    又坐了一会儿,王庆狠狠的一口把最后的一点烟抽尽,烟屁股丢在地上,从地上站了起来,把烟头踩灭,又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就一言不发的朝着来路走去。

    远处有飞鸟划过天空投进树林,风吹过,两株柏树左右摇摆。

    扁扁的叶子摇动,似乎是舍不得孩子远去的父母在急切的召唤远走的孩子归来,又像是父母亲人对孩子一遍遍的嘱托,在外面要记的吃饱穿暖,不要太累,不要委屈住了自己,不要牵挂家里,家里一切都好……

    他们的心都随着远走的子女飞到了远方,他们时刻都在为自己着想,却常常忽略了自己。

    他们想给子女多说上一些话,想让让子女多回来陪陪自己,可电话打通的时候,他们又会催着把电话挂掉,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们好好的,回来做什么?你们的事情重要……

    渐渐降临的暮色里,王庆站在岗上遥望了一会儿已经有些看不清的坟茔,叹息一声进了车子……

第一四五章 喜欢的城市喜欢的事

    云水市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至少王庆是这样认为的。

    一条宽阔的大江从城市中穿过,把一个城分作了两半。

    江面上有各种船只来往,偶尔有水鸟飞翔,虽然缺了白帆多少少了一些意境,不过在王庆看来已经足够好了。

    当然,若是加上城市里遍布的大大小小的湖泊,那一切就变的更加美好了。

    王庆老早的时候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城市,以一种算不得紧张的节奏去生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只是在现实面前,他的力量终究还是不够,只能将这个想法埋在心里。

    直到遇到了这个有些坑的系统,这才将这一切生生的扭转过来,让他也有能力来实现一些心中的想法,可以顺着自己的意思做些事情。

    说真的,除了对系统让他做了一回女英雄有些怨念外,对它,王庆其实很感激的。

    这世上,没有人会有绝对的自由,不管到了什么地位,又或者是取得了什么成就,总会有一些牵绊出来,这很正常。

    不过总体上来说,当你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不用老为钱财担忧的时候,就会多出很多的选择,有一定的精力和时间去追求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风吹过,门前的大树摇晃,偶尔会有一两片树叶禁不住风的追求,挣脱了陪伴半生的枝干,想要随着风浪迹天涯,只可惜风并不是长情的东西,对它也只是随意而为罢了。

    树叶在风中欢快的飞舞,那一刻,它无疑是幸福的。

    然而,随风远去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

    落在泥土上看着远去的风,面对着就在眼前却再也回不去的树干,不知道它有没有为刚才那一刻的欢愉后悔过。

    王庆从树下走过,一脚踩在了树叶上,体重加上怀里东西的重量,以及坚硬的水泥路面,这一脚过后,树叶便变得面目全非起来。

    王庆往前又走了五六米,来到一间装潢的很不错的古董店前,将怀里的东西小心的放下,掏出钥匙打开门,又将地上的两三个箱子,一一搬入店里。

    箱子打开,露出了各种古色古香的玩意,全是古董,然而却没有一个真的,毕竟这都是他在古玩批发市场卖的。

    古董店的生意他早就有打算,毕竟没有一个合理的途径,自己身上却有这么多的钱怎样都说不通。

    开个古董店其实挺好,古董这东西,价格没有一个谱,说高说低都行。

    明明只是三十块钱的东西,我非说三万卖出去的你也没有办法。

    其实这个法子也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之前看小说时在云华阁主写的《跟着课文学历史》中看到的,当时就觉得这个主意是真不错。

    所以在第一次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王庆就告诉老家的人,自己在外面开了一家古董店。

    现在家里的事情告一段落,王庆也就没有多少留恋的离开了那个家,来到这个自己喜欢的城市后,第一时间里,就把古董店给开了出来。

    店铺的路段算不得好,这点倒也无所谓,反正他开古董店又不是为了赚钱。

    不过店面倒是挺大,外面的环境也不错,不似繁华路段那样喧闹。

    店铺已经找工人花费了几天时间,加班加点的装修好了,如今再把这些假古董往玻璃架子上一摆,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王庆心里盘算着这些事情,一边把几箱子赝品一一的摆上柜台,忙碌了好一阵,总算是像模像样了。

    给自己冲了一杯茶,一手端着站在门口往外看。

    又是一阵风吹过,门前不远处路边的那株至少有三十年树龄的家槐树上有几片略带黄意的树叶随风飘落。

    “果然是立秋了,人还没在怎么觉得,树木就已经先感知到了。”

    王庆站在门口有些感慨。

    这次从《景阳冈打虎》里面出来后,系统倒是很大度,给了两个月的时间休息,两个月后才会进入新的世界《苏武牧羊》。

    不过这两个月的时间对王庆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用,仅仅是家里面的房子盖好装修了一个差不多,又把院墙盖起来,处理了一下村上的事情,就花费了他一个多月的时间。

    驱车来到这个离家一千多里的云水市后,又是找店面,办手续,搞装修什么的,又是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如今算算时间,距离进入《苏武牧羊》的时间也就剩下五六天了。

    不过好在自己也把该处理的事情弄得差不多。

    他站在这里一杯茶没有喝完,手机响了起来,接了电话,是售楼部打来的,说是是房子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叫王庆过办手续。

    王庆答应下来之后,就关了店门,提了一箱子钱开着车往碧波池赶去。

    按照他原来的打算,是准备先把古董店开起来,过一段时间再说买房子的事,不是因为手里没钱什么的,而是担心自己带着大量的金银去到处换钱,会引起别人的主意,把自己当作不法分子给逮起来了可就亏大发了。

    因为上次他去卖的时候即便是分了好几个城市,可一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对。

    不过待到他将这次主线任务完成后得到的神秘礼包打开后,这方面的顾虑立刻就没有了。

    因为这次的奖励居然就是一个兑换系统,通过它可以实现各种通货的自由兑换。

    虽然会收千分之三的手续费,和消耗一些积分,但相对于出去售卖金银的麻烦以及可能带来的风险来说,这点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次在水浒世界里开白酒铺子,钱没少赚。

    再加上剿灭张青夫妇二人后从孟州知府那里得到的大量赏赐,还有一部分张青二人这些年来积攒下的银钱,在加上系统本身的奖励,这次的《景阳冈打虎》之行,收获的钱财还是非常多的。

    最起码开这样一个古董店,再交五十万的首付还是绰绰有余的。

    其实就是全款将那套四室两厅二百多平米,面对大江的房子买下来他也是能做到的,只是他现在的钱财毕竟来路有些不明,若是这样做了,还是有些太过显眼了,不如这般交首付月月还房贷来的划算。

    至于这个过程里需要给银行交的利息,倒也不算什么了。

第一四六章 脆弱的生命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王庆就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不是他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说实话,虽然在课本世界里经历了诸多事情,但想起昨天自己已经拿到了房权证,而且还是一套二百多平米,十楼的临江房子,他心里就忍不住的欢喜,以至于天色刚亮,他就已经早早醒来。

    躺在床上盘算着事情,王庆并没有直接起来,因为碧波池那里想要进行装修,必须等到八点钟以后才行,不然小区门卫不放装修的师傅进去。

    他拿起手机开始在网上查看一些家具,怎样装修才才更好看这些,没过多久,忽然听到外面街道上有消防车急促的声音呼啸而过。

    他往外看了一眼,接着在网页上浏览,到了六点多的时候,起床洗漱一番,又联系了一下装修的师傅,下楼吃了一些早餐,看看时间还早,自己又没有事可干,想了想就开车往碧波池驶去,准备再看看那套已经属于自己的房子。

    王庆现在租住的地方,距离碧波池并不算远,开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再加上现在又不上班高峰期,天气又不太好,所以一路过去很是畅通。

    离得近了,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的烟火气,以及纷乱的人群,四五辆消防车,还有几辆警车都衬托出来了事情的不一般。

    早上自己听到的消防车声,不会就是上这里救火了吧?

    王庆心里想着,已经把车子停好,走下车来。

    抬头看去,发现失火的人家和自己买的房子隔了一栋楼,层数在好像是在十五楼。

    也正是因为层数过高的原因,到了现在火势才被控制住。

    “…这家人可怜啊,一家三口都被困在了上面,火势这么大,这前前后后都快烧了一个小时了,估计不会有命了……”

    “…家里保姆命大,发现事情不对逃出来报警,算是捡了一条命……”

    “哎,那保姆呢?”

    “没多久被一辆警车带走了,应该是到局里详细了解具体情况了吧。”

    “这火可别是这个保姆放的啊!”

    “不要瞎说,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这样乱说?我跟这一家人还算熟悉,都是顶好的人,

    平时对那保姆极不错,没把她当外人对待过,前几天听那女的说,那保姆老家要买房子,她还借给她了十多万……”

    “你要这样说,那这火肯定不是她放的,人都是都良心的,人家都对她这样好了,她没道理做这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王庆走进这里,就在一群惊魂未定衣衫不整的人的议论纷纷里,了解到了不少消息。

    “哎,人抬下来了!”

    几个穿着消防服的官兵抬着担架从楼梯里走出来,众人围拢上去,被周围的消防人员以及警察隔开,不要众人靠的太近。

    跟随着消防下来的几名医生护士,神情有些黯淡,没有进行应有的抢救,从他们这样的反应中,众人已经明白,这几人多半已经不行了。

    王庆的视力不错,虽然没有跟着往前靠的太多,,却也大致看清楚了遇难者,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她们的衣服上还算完整,没有火焰烧过的痕迹,脸上身上却满是黑灰,想来是被着火后的浓烟给熏得窒息身亡。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车门打开,从里面奔出一对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夫妻。

    男的腿上似乎有伤,跑着一瘸一拐的,虽然如此还是跑的飞快,女的跑的也不慢。

    两人跑了一半,看到被消防战士抬着走出人群的遗体,猛地停住了脚步,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在原地愣住了两三秒钟,女人尖叫了一声,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男人踉跄着步子,一步步的朝那里挪去,两条腿软的厉害。

    在得知了这两人是死去孩子的爷奶后,警察也允许他们接触死者。

    两位老人抱着死者痛苦失声的模样看的人心里发酸,就连王庆这样见惯生死的人都忍不住的想要落下眼泪。

    “……这家男人还在外面做生意,这会儿在外地估计心都碎了,好好的一家四口人,突然间就这样走了三口,这个家也就塌了一大半了……”

    “唉,人啊,生命是真脆弱……只是可怜了这两个孩子,老大也不过才十二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被夺去了性命……”

    围观者里众人拭泪。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医护人员将将遇难者的遗体抬上了救护车,两个哭的瘫软的老人抱着担架不肯撒手,也在众人的搀扶下,一起上去了,随着救护车远去。

    整个小区都被一种悲伤的气氛笼罩着,就连天色都显得格外阴沉,又有死者的亲属赶来,面色悲痛,得知孩子还有来人都已经去了医院,就着急着要往医院赶去。

    旁边一个老人拉住一个道:“先别忙着去医院,把这些孩子的照片都拿过来一个,我们大家伙帮忙搭个灵棚。

    几个孩子刚走,灵魂没有依靠,搭个灵棚出来,也好让她们有个去处……”

    在众人的帮助下,一个由白布和鲜花组成的灵棚很快就搭建好了,灵棚的中央摆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母亲的,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

    令王庆心里刺痛的是那姐弟俩的合照,姐姐从后面抱着小弟的脖子,看的出来两人极为开心。

    只可惜,这样的开心再也不会有了,幼小的花朵还没有来的及开放,就这样远去了……

    小区里的业主们自发买来鲜花,一束束的放在灵堂内,王庆也买了好大一束,轻轻放在照片前,仔细的端详一会儿,默默的走了出去。

    在这个时候,众多素不相识的人自发的组织起来,为这三个逝去的生命,尽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她们送去一丝迟到的温暖……

    整个小区,一整天里都处在这种无言的沉重之中。

    装修的师傅来了,王庆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将几位师傅领到自己的房子后,王庆站在阳台上,遥望着那片小小的灵堂。

    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从手机上看到了一个令他极为震惊的消息……

    Ps:书友群号是322074187,名字叫守黑斋,感兴趣的书友可以加一下。因为是挤时间写,而且不少看过的资料又忘了,需要重新看,所以《背影》的更新速度肯定快不了,还请书友们不要着急。不过我先前是写了两章的,一会儿传上去。

第一四七章 云水保姆纵火案

    阴沉了许久的天终于下起雨来。

    不大,一点一滴的落在胳膊上却显得格外的冷,冷的让王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火灾发生的原因查出来了,和先前众人猜想的不一样,不是线路老化,不是违规使用电器,不是家里什么东西烧了……

    真正的原因是那个保姆,火是她放的。

    从先前众人的谈论中他知道,遇难的那一家人对这保姆很不错,除了借给她钱让她在家买房子外,今年过年的时候,这对夫妻还给她家的孩子寄去了一套很不错的衣服当作新年礼物。

    这样的事情,莫说只是一般的雇佣关系,就算是一般的朋友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穷困过的王庆对于借钱的艰难,有着切身的体会。

    如果这家人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伤害到了这个保姆,她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王庆多少还能理解一些,关键是事情刚好相反。

    这也正是最令他感到寒心的地方。

    滴水恩斗米仇啊!

    有些人你给她一些小恩小惠还可以,一旦给的多了,她就会觉得你这样做都是应该的,是欠她的,你稍微做的不好了,她还会恨你。

    人心啊,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当它真的开始黑暗的时候,所做出来的事情,真的会令人感到浑身战栗。

    王庆站在阳台上,默默的刷着手机,到了现在,网络上已经被‘云水保姆纵火案’彻底的刷屏。

    在铺天盖地的新闻里,他看到了一个浑身充满疲倦,抱着三个盖着白布的家人,放声痛哭的男子。

    只是出了一趟远门,整个家都没有了……

    妻子没有像往日那般将他抱入怀中,哄孩子一般的安慰他,两个可爱又调皮的孩子不在像以前那般懂事的帮他拭去眼泪。

    她们只是静静的躺在白的刺眼的床上,任由这个最关心她们的人,她们最关心的人放声大哭,无助的像个孩子……

    王庆能够感受到这种整个天都塌下来的感觉,这样的事情,他以前经历过……

    不少人都在感慨人心不古,但在这个时候,人心却出奇的一致。

    有大骂保姆,说将其千刀万剐的,有表示已经哭成泪人的,更多的人出声鼓励这位崩溃的父亲的,祝愿天堂没有病痛没有火灾,没有用心险恶的……

    这件事情的突然令的王庆这几天都没有多少心情做其它的事情。

    这几天,那个失去妻子儿女的人没有回来,王庆也没有和其它人一样去看望他,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他却在网上看到了那个满面憔悴,浑身都被悲伤所笼罩的男人。

    他坐在水泥地上,靠着后面的大理石墙,仰着头,张大了嘴巴在哭嚎,坐在他身边陪着他的是他三日内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母。

    发文者在图片配着文字“三天过去了,他已经无力哭泣,可他还在努力的哭,对他来说,天塌了……”

    云水市这几天的天气都不是太好,不是阴天就是下雨,似乎是连老天都在为这件突然发生的事情感到悲伤,心痛。

    今天是那在火海中丧生的一家三口的头七,她们的大依靠,那个再苦再累在家从来都是一副笑脸的男人,这些天憔悴的不像话。

    他在小区里,为她们举办的追悼会,以前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都是他们四人一起,而现在,却只剩下了他独自一人。

    王庆本来是不准备去的,因为再有三个多小时他就要进入《苏武牧羊》的世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驱车过去了。

    过去的时候,在那里的人已经很多了,天空中飘落着小雨,空气显得有些清冷。。

    人们面色沉重,又带着心疼,或是放在一束花,或是放下一盏点亮的白蜡,或是放下几只千纸鹤,默默的为已经离去的母女几人哀悼祈福。

    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将手中的花束交给自己只有三四岁的女儿,蹲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这些穿着小裙子的小姑娘,有些怯生生的朝站在相片边上的男子走去,将花举起,小声说道:“叔叔,给。”

    男子蹲下身来,脸上露出笑容,他没有先接花,而是亲昵的拿手在小姑娘的头上拍拍,轻声道:“谢谢你呀,小宝贝。”

    这才接过小姑娘的花,脸上带着笑,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大约是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小姑娘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叔叔为什么会哭,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抬起小手,笨拙的为这个伤心的叔叔擦泪,却不想越擦越多,连带着周围的人也有不少落下泪来。

    雨水落下,打湿了花束,晶莹的水滴汇集在花瓣上,像是一滴滴剔透的眼泪。

    王庆把手中的花轻轻放下,点燃了蜡烛放在地上,走到了这个胡子拉碴异常憔悴的男子跟前,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抬起手来,在男子肩头轻轻的拍了拍,道:“兄弟,坚强点。”

    憔悴的男子点点头,对王庆挤出一个笑脸,沙哑着嗓子道:“谢谢你,我会的。”

    雨还在下,还有人陆续从远处赶过来,王庆在这里又站了一阵,就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不远处那栋楼上自己买下的那座房子,那里没有装修好,还不能住人,而是驱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屋。

    看看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坐在窗前,点燃了一根烟,看着窗外蒙蒙的细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吹过,晃动着树叶,摇下一地细碎的水滴,树下不曾打伞的人,遭受到这突如其来凉意的袭击,不由缩紧了脖子,紧跑几步,避开这调皮的水滴。

    几只不知道在雨里呆了多久的鸟儿,抖抖有些发潮的羽毛,两腿在地上一蹬,展翅飞向了远方……

    王庆看看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起身离开了椅子,脱掉了鞋子钻进了床铺,静静的等待着《苏武牧羊》世界的开启……

第一四八章 沦为了看客

    如果没有来过草原,就没有办法体会到那份天地辽阔的壮美。

    在这里,碧蓝的天空真的如同穹庐一般笼罩四野,一眼望去,满眼都是点缀着野花的绿色毯子,一直铺到了天边。

    有风吹过的时候,满眼的碧绿顷刻间又会化作滔天的波浪,相互追逐着跑向远方。

    这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有一行人如同一队蚂蚁一般融入到这无边的绿色之内。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是大汉的使者,为首的一人年近四十,腰跨长剑,手中握着节杖,风吹过,节杖之上的牛尾,轻轻摆动。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队从人,押运着钱财,也押运着十几个匈奴。

    “汉官,你们这次要做的,就是将我们送回到尊敬的单于帐下,现在已经到了草原,为何还对我等看的如此严?”

    行了一阵,队伍里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匈奴人朝着最前面骑在马上的男子喊道。

    “本官奉陛下旨意出使匈奴,得到的命令是将你等安全送到单于帐下,此时尚未到达,自然不敢松懈,以免辜负皇命,影响二国关系。”

    骑在马上的男子,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匈奴人,摇摇头平淡的说道。

    “人都说汉地之人,知礼仪,懂变通,各个都是心思灵巧之辈,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

    汉地一行,更是亲身领略印证了这句话,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得这样死板?

    幸亏汉地你这样的人不多,若都如同你这般,汉国早就覆灭……”

    那个匈奴人,看着前面的男子摇头说道。

    男子不为所动,过了片刻出声到:

    “苏武本就愚钝,幸得陛下不弃,这才得以中郎将的身份送你等归国。

    苏武文没有经世治国之才,更没有提枪跨马长驱万里之能,幸好国内如苏武一般者不多,这才能令的且鞮单于派送使者将扣留我大汉使者尽数归还,并上书曰:“汉天子,我丈人行也”着实令人庆幸!”

    一句话说出,令的那匈奴人哑口无言,面色变幻了好一阵,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在言语。

    王庆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的在心里暗暗赞叹,好一个苏武!面对国家尊严之时,针锋相对,不让分毫!

    王庆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在得知这次进入的世界将是《苏武牧羊》的时候,虽然忙碌,他提前还是做了不少准备。

    特别是往系统空间里装进去了不少食物和棉衣,这样以来,即便是真的要自己去贝加尔湖放羊,到了冬天也能好过一些。

    结果到了这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又被系统套路了。

    他没有进入苏武体内,也没有进入他的随从副使张胜假吏常惠等人体内,甚至于连那些被送回的匈奴侍者也不是。

    如今的他,处境真的很尴尬。

    他能想、能看、能思考,却独独不能行动,不能说话。

    因为这次他没有身子!

    到现在王庆都没有弄明白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状态存在,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自己身临其境的在看不会被摇晃出戏的4D电影一般。

    而系统给的任务也极为奇怪,不想以往那样,让自己各种拼搏,却改变或者做些什么,只是要求自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苏武牧羊。

    自己居然沦落成一个看客了……

    因为之前做了不少准备,再加上系统给的一些资料,王庆倒是知道苏武此时出使匈奴的原因。

    匈奴自从被卫青霍去病带兵大败之后,伤到了元气的他们北撤,几年来双方倒是安定了不少。

    匈奴人在这段时间里,没少往大汉派遣使者,表达双方和平的意愿。

    打仗这样的事情,向来都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卫青霍去病两位千古名将虽然带兵打的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宣扬了我汉族的赫赫声威。

    但国内这些年来积攒下来钱粮也被消耗了一个七七八八,即便是汉武大帝极度的想要将匈奴彻底从世界上抹去,却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刚好匈奴人前来求和,也就顺水推舟的将这件事情定下了,然后也派遣了一些使者出使匈奴,表达自己的意愿。

    然而匈奴单于一直心怀不轨,对于之前的战败耿耿于怀,在这样的心思下,前去的汉使,有的回来了,有的却被扣留了下来。

    大汉自然不甘示弱,也将前来出使的匈奴扣了下来,边境上也有一些小摩擦,但双方都在克制。

    这种情况直到几个月前才得到改变。

    老单于死了,新的且鞮单于继位,新登基的单于难免根基不稳,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处理。

    这个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大汉突然派兵来袭。

    因此上就派遣了使者带着大量的财宝前来大汉,并且将之前所有被扣留的汉使尽数归还,并且说:“汉天子,我丈人行也。”

    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大汉也又恢复了一些元气,按照刘彻的性子,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好好的搞匈奴一下,他也就是这样打算。

    然而国内的那些分封的同性诸侯却又开始不老实了,并且今年的年成也不好,不少地方发生了旱灾洪灾,需要大量的钱粮去救援灾民,去平定趁着灾荒心怀不轨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力气去对付匈奴。

    因此上匈奴使者前来用谦卑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之后,伟大的汉武大帝,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了这件事,并且让苏武一众人带着礼物,以及之前被扣押的匈奴使者,去慰问一下自己的匈奴单于侄子。

    看过这段历史的王庆知道,这也是时机不巧,若是这个时候国内没有那么多的破事发生,别说匈奴且鞮单于自认侄子了,就算是说自己是汉武帝的孙子,汉武帝该收拾他的时候也一样不会手软。

    草原如同翻涌的碧波,一行人如同一群小小的游鱼游进了这片无边的海洋。

    看着骑在马上,手握节杖的坚定前行的中年男子,王庆忍不住微微叹息,此行,对他来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第一四九章 壮哉!我大汉!

    一条黑线从远处席卷而来,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顷刻间从山坡上倾泻而下!

    一个个骑兵伏在马背上飞驰,片刻的功夫就已经从远处奔到眼前。

    众多的马蹄踏在地上,如同战鼓轰鸣,扬起漫天灰尘。

    黄雾飞扬,更是衬托了骑士的狰狞与雄壮。

    看着众多的骑兵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冲击过来,一众大汉军卒面色皆不自然。

    且鞮单于见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特别是看到一个汉国的军卒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

    苏武面露怒色,目光冰冷的盯了那兵卒一眼,转过头,挺直了身板,目光平静的看着在眼前不到一丈之地飞驰而过的战马。

    那兵卒一步退后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一张脸涨的通红,咬咬牙,向前跨出一步,瞪着眼死死盯着那些耀武扬威狂飙而过的匈奴骑兵,再不肯后退一步。

    骑兵驰过,留下一片的烟尘,苏武等一众人,衣衫上都是尘土。

    且鞮单于笑呵呵的赏了那带头将领了一整条羊腿,一袋子美酒,自己也大大的灌了一口,笑着问苏武道:“汉臣,吾兵马雄壮否?”

    苏武拭去节杖上的灰尘,整理一下衣冠,施施然的回到席位之上,对着且鞮单于拱手道:“战马奔腾如雷鸣,雄壮如山!”

    且鞮单于大笑,又问:“如此雄壮军士,扫平汉国可否?”

    张胜常惠面露怒色,苏武面色如常,拱手道:“单于兵马自然雄壮,然我大汉亦多熊罴之士,苏武于军阵之道知之不多,对往事却还多少知道一些。

    我国大司马、骠骑将军、冠军侯年方十七即率八百骑,长驱百里斩杀贵国雄壮兵卒两千余人。

    元狩二年,十九岁的冠军侯再次出征,兵临河西之地,再次斩杀贵国雄壮之士四万余人,令的浑邪王率四万余众归降。

    苏武此番前来,还听到有牧人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藩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元狩四年,冠军侯自带五万兵马北出代郡,北进两千余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大败左贤王,一路杀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境内)封天,于姑衍山祭地,兵锋直临瀚海……

    且鞮单于的笑不下去了,一张脸阴沉下来,有愤怒的匈奴人想要拔刀,却被且鞮单于一眼给瞪了回去。

    苏武面不改色,依旧朗声道:“冠军侯余威尚存,其余大汉将士虽远不及冠军侯勇猛万千之一,却也敢提剑跃马奋勇厮杀。

    汉臣苏武以为,此事单于不应问苏武,而应该问我大汉将士。”

    “大胆!你是何人?敢这般与单于说话?!”

    那个匈奴将领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抽出腰刀就朝苏武扑来,苏武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此时他所表现出来的坚定,就连经历过诸多厮杀的王庆暗自佩服。

    “滚回去!”

    且鞮单于一声大喝止住了那匈奴将领,笑呵呵的看着苏武道:“汉使者所言不差,我本不该向不知兵之人谈论军事。

    汉天子的礼物我已收到,汉天子心意我也明白,但愿你我二国能够长久平和下去。

    今日宴会结束,自有人引你等去住处安歇,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我自写书信,你带回与汉天子……”

    “单于,汉国使者骄横无礼,缘何不将其诛杀?”

    苏武走后,愤愤不平的匈奴大当户看着苏武等人的离去的方向道。

    “郝柯本,你觉得以现在的情形,我们能对汉国使者动手吗?”

    “是…是有些…可……可他话说的也太……”

    大当户有些嗫喏起来,但心中还是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

    且鞮单于将紧紧握住酒杯的手松开,长吸了两口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时之气必须要忍!

    等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战马养的肥壮,战士变得更多,一定会挥鞭南下,夺回属于我们的地方!

    我要让大汉人明白,狼神的子孙,是不容欺辱的!……”

    在且鞮单于的咆哮声里,苏武一众人已经匈奴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专门为他们安排的住处。

    等到匈奴人离开后,苏武被常惠张胜围住,其余随从在看向这个平日里看似软弱的中郎将时,也不可避免的流露出钦佩的神情。

    和匈奴单于正面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最后还能安然身退,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智慧!

    “今日之事,已经惹怒了不少匈奴人,剩下的时日,不要做什么出格之事,无事不得乱出营帐!

    陛下所交代之事,我等已经办到,只需再等上一些时日,拿到匈奴人的回信即可回还,平安归国,就是对我大汉最大的尽忠。”

    在和张胜几人说了几句后,苏武将其余人召集起来,面色冷峻的宣布以后的行事规则。

    见到众人全都领命应允之后,这才点点头,回到了自己单独的居住的帐篷。

    他把帐篷帘子拉好,咬着牙一步步的走到床榻旁,一屁股坐在上面,整张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汗水如同泉水一般涌出,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整个人都如同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好一会儿,他的呼吸才变得有些均匀,想要起来去喝点茶,起了两次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王庆看的心里不是滋味,也可以说是满心的震撼。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在支撑着眼前这个人,明明极为恐惧,却能够面对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为了自己皇帝和国家的颜面,直面匈奴单于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如果没有见到这一幕,单从之前所见到的,王庆一定认为苏武本身就是一个无畏的人。

    但从现在所见到的来看,他不是,他也会感到畏惧,同样也会害怕。

    难能可贵的是他能够把这些恐惧这些担忧全部压下去,为了自己的使命,为了大汉的颜面寸步不让的去争斗。

    也许是在那个时候,他本身已经忘记了恐惧,把生死置之度外……

    五千年的时间下来,众多王朝建立又覆灭,后人单单以汉人自居,也不是没有道理……

第一五零章 祸从天上来

    在帐篷里呆了好一会儿,苏武才算是缓过劲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王庆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才会更加的不好受。

    苏武这次所遭受的磨难,远比他自己所想的多出无数倍。

    在苏武在帐篷里为了自己度过了难关完成了使命,没有让大汉国没有让自己陛下损失颜面而欣喜,放宽了心思酣然入睡的时候,一场更大的磨难正在悄然降临。

    一颗颗晶莹闪耀的星星镶嵌在墨蓝色的夜空,天地显得格外开阔,远处的璀璨的夜空低垂,和大地融为了一体。

    空气里有着青草好闻的气息,周围有虫儿浅唱低吟,清凉如水的夜色里,有两个人正在秘密交谈。

    “……卫律父亲本是胡人,卫律如今重回胡地后,靠着斩杀军中兄弟获取了诸多功劳,我虞常还有不少兄弟,本不想叛汉归胡,却身不由己。

    在胡地这几年来,倍受煎熬,常思报国,只恨无门,幸得吾兄今日到来,才能使虞常心中所想尽皆能实现。”

    “卫律如今做了丁零王,身边护卫不少,只怕不能成事,反而受到牵连。”张胜有些担忧的说道。

    “若我兄为此担忧,则完全不必。

    此次动手者并非小弟几人,缑王也在其中,有他在想来成功机会极大。

    况且陛下深恨卫律投降匈奴之后,对我汉朝做出种种伤害,早就有了将其斩杀的心思,如今我兄若能将其人头带回,陛下必然龙颜大悦。”

    “缑王?他遂浞野侯赵破奴征战胡地之后下落不明,不成想也投降了匈奴?”

    张胜惊讶过后,沉吟片刻又道:“缑王素来勇猛,若有他参与其中,此事倒也应该能成,只是虞常你等冒这么大风险,将卫律除掉,却不知道想要得到什么赏赐?”

    “虞常已经投了匈奴,再回去想是不能,只是我有老母兄弟依旧是汉家子民,因为虞常之事想来多受牵连,生活困苦。

    虞常不求其它,只求陛下能够多多赏赐老母兄弟!”

    虞常握住张胜的手说道。

    “陛下不会亏待有功之臣,这样的条件不算高,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张胜思索片刻应承下来,暗自里把他们所带的兵刃钱财交给虞常,让他行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胜虽然在为此事担忧,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他不像苏武那样,有老爹苏建那样一个大靠山,虽然现在苏建已经离世几年,但留下的恩情还在。

    他想要升官,必须弄险才行。

    也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他并没有把这件重要的事情说与苏武知道。

    王庆在一旁看得直想踹他两脚,只恨自己没有手脚,只是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旁观者。

    倒是苏武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想着让且鞮单于早点把事情办完,好拿着东西回还汉地。

    该来的事情总是少不了,这天且鞮单于带领着众人外出围猎,所居住的地方只有少数守卫,缑王虞常等七十余人终于等到机会。

    缑王引着六十多人前去劫持单于的母亲,准备以此作为回国的条件,虞常则带着几名心腹去伏击卫律。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在单于留在营地的一些子弟引着兵马冲杀过来的时候,就彻底宣告了失败。

    以为会得到封赏的叛徒被一个单于子弟点出的姓名,惊慌之下被愤怒的缑王斩成了两截,然后迎接他们的就是飞射而至的狼牙箭。

    缑王等人就像是一群被猎人围拢的猎物,被别人在谈笑间尽数诛杀。

    身上带伤的虞常被卫律的手下带了过来,卫律脸上笑吟吟的。

    “卫律,这人和缑王等人意图不轨想要劫持阏氏,并要将你谋杀,你为何不将此人斩杀,留着还有何用?”

    单于的弟弟皱着眉问卫律。

    “前几日,那汉使对单于无礼,卫律看在眼里,心中着实愤恨,想要将其除掉,却又担心因此坏了单于大事,因此只得忍耐。

    如今有了此人,这口气终于可以出了。”

    卫律不敢怠慢,连忙朝几人行礼,然后说出自己的打算。

    听到他说去这件事,这几名单于子弟,也是各自恼怒:“汉使无礼,我也早就想要将其诛杀,但现在时机不对,还不能对他们动手。

    现在你说有了此人就可出气,就说出一个道理出来!让我听听,看看能不能行,不能因小失大。”

    卫律笑道:“卫律知道事情轻重,不敢胡乱行事,有了此人的确可以对汉使下手!

    这人名叫虞常,乃是小人部下,与这次前来的副使张胜关系不浅,这次谋反事件中,有不少东西都是张胜提供的。

    有了这层关系,我们就是将这些汉使尽数诛杀,汉天子也不能说出半个不是来……”

    苏武的心情不错,因为各种手续终于快要办齐了,最多再有五日,他就可以带领着使节团安然离去,回还家乡。

    这次离家不过半年,却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可能是跟深入胡地有关。

    此时想起家中老母,七八岁的孩子,以及临行之时妻子的殷殷期盼,他就恨不得现在就肋生双翅,飞过千山万水回到家中与家人相聚。

    正畅想间,帐篷猛地被掀开,苏武听到动静回头去看,却是惊魂未定跑的气喘吁吁的张胜。

    见到张胜这般模样,苏武微微愣了愣一种不好的感觉已经升起,他压下心中的不祥预感,出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副使如此惊慌?”

    此时已经有其余人来到了帐篷。

    张胜面色苍白,呐呐不能言,苏武心中更急,准备询问其它人,却见张胜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抱着苏武的腿痛声道:

    “子卿,我…我铸成了大错,危害到了我们所有人,缑王他们想要劫持阏氏杀死卫律,都……战死了……

    虞常被抓,落到了卫律手里…我们要大难临头了…子卿你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那是缑王虞常他们的事,与我们何干?”

    “虞常来…来找过我,我…我同意了……”

第一五一章 不讲理的汉武帝

    苏武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闭门不出,祸从天降说的就是他现在的遭遇,而且降下来的还是弥天大祸!

    “子卿,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不听从你的言语,擅自行动,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快想想办法,补救一下……”

    其余人听了张胜说出事情的缘由之后,一个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祸事给冲击的蒙掉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听到张胜的话,不少人都求助一般的看向苏武。

    苏武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了两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件事情太大了!

    而且卫律为了得到单于欢心,让胡人忘记他曾经是汉人的事情,这些年来对汉人所表现出来的恨意,远比一般的胡人还要强烈!

    且鞮单于本就心怀不轨,前一段时间我又那样针对于他,匈奴人恐怕在就恨不得我死,今日又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匈奴人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番必定不得生还,有辱陛下使命,受到匈奴侮辱之后再死,更加对不住我大汉!”

    说着,就猛地去抽佩剑,准备自杀。

    所幸一旁的常惠素来了解苏武性格,又见他说话神情不对,在他动作的第一时间就出手按住,张胜也慌忙阻拦,这才使得苏武没有自杀成功。

    “如今且鞮单于新立,根基不稳,一直担忧我大汉会出兵攻打他,这才有了匈奴到长安求和之事,有这层关系在,匈奴不敢真的拿我们在怎么样!

    况且虞常也不一定会说出我们……”

    假吏常惠不断的安慰苏武,给他宽心,苏武这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只是对接下来的事情并不看好。

    营地里的气氛极为压抑,众人聚在一起,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想。

    距离汉使居住地不远的一处营帐里,一幕血腥的事情正在发生。

    被刻意留下性命的虞常整个人一丝不挂的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浑身鲜血淋漓。

    卫律站在他前面,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子,嘴里桀桀的笑着:

    “没看出来啊虞常,你还是一个有骨气的人,这些事情冯国已经都已经说了,此时只是想要从你这里再确认一下罢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一下出说来,不是也免受破肉之苦?”

    “该…该说的……我……我已经说了,这件事情…我只跟张胜…说过,与其他人…无关,没有的事情,你……你要我说什么……”

    “你这话糊弄谁?没有苏武这个正使同意,张胜会干这样做?

    冯国说了,这件事情苏武才是主谋……”

    卫律说着,从一旁侍卫手里的盘子上抓了一把盐,细细的撒在虞常的血淋淋的伤口上。

    强烈的刺激,令的虞常伤口附近的肌肉都在微微跳动,整个人更是咬紧牙关憋出了一头青筋。

    “把事情都招了吧,招了我就把这些盐给你冲掉。”卫律一边仔细的往伤口上撒盐,笑看着的虞常轻声说道。

    “没…没有的事,我…我说什么,卫律,你这种处心积虑害汉人的人,不……不得好死!”

    ……

    “今天这事居然有汉使参与其中?!”

    打猎归来的单于过去看望自己受到惊吓的母亲之后,面色阴沉的问一旁的卫律等人。

    卫律连忙出声道:“通风报信之人亲口所说,臣亲自查验过,这些反叛之人身上或者是住处都有汉国的钱财用品等珍贵东西,除了汉使团,没有人会有这些!”

    “报信之人在何处?”

    “那个……被……”卫律有些迟疑起来。

    之前直接说明冯国叛逆身份的单于弟弟走出来道:“我最见不得这种背信弃义之人,就点破了他的身份,让那些叛逆把他杀了,也让他们死的明白!”

    对于这个弟弟,且鞮单于显然也是有些无奈,张了张嘴,又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让他下去。

    一旁的卫律见此连忙道:“还有一名主犯不曾身死,就是他和汉使进行的连联络的。”

    “这人如何说?都有谁参与其中?”且鞮单于脸上表情好看了一些。

    “这人跟副使张胜素来有故,此次行动张胜在暗中支持,共同谋略劫走大阏氏…

    …虽然如此,臣觉得苏武也逃脱不了干系,他是正使,若是没有他的示意张胜一个副使,如此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卫律知道且鞮单于对苏武在半个月前顶撞的他下不来台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就很贴心的把苏武给说了出去,好让且鞮单于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处理苏武。

    “汉国使者不顾尊卑,无视法纪,我拿出真心对待汉国,想要换取两国平和,而他们却心怀不轨,意图劫掠阏氏!

    罪不可赦!应当全部处死!我要看看,汉国天子有何话可说!”

    且鞮单于,面无表情的下了命令。

    单于的弟弟等一众匈奴贵族,面露喜色,应诺一声就准备带人把已经被监禁起来的苏武等人捉拿处死。

    卫律也是满心的欢喜,有了这次事情,自己在单于面前势必会更加被重视。

    “暂且停下!此事万万不可如此!且不说这些汉使不是真正的主犯,即便是,罪也不至死!”

    一个头发斑白一直沉默的老者突然出声,止住了众人后,对着且鞮单于施礼后开口说道。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微微叹息。

    单于毕竟新立,年岁不够,不知道这个汉天子的可怕之处,真的以为有了这条罪状,就能斩杀汉使?

    这个叫刘彻的家伙,先前接连三次进军草原可是连什么理由都没找!在他面前,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讲通!

    依照他的性子,若真的斩杀了汉使,不管大汉国内有没有灾难,他都会立即下令,进军草原!

    那些骄横的汉将们,早就在想着如何才能从狼神子孙身上撕咬血肉,听到命令一定会人人兴奋!草原上的灾祸将会再次降临!

    老家伙是匈奴的左伊秩訾,在匈奴拥有很大的话语权,且鞮单于能够顺利继位,他在里面是下了大力气的。

    此时见他说出这样的话,那些准备离去处死苏武等人的匈奴人站住了,且鞮单于眉头微不可觉的皱皱眉头开口问道:“为何?”

    老家伙暗暗叹息一声暗道,真正的原因自然并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你说,脸上换上郑重的表情道:

    “臣想问,此时就处以死刑,那这些人要是谋刺单于您,又该当何罪?

    按照臣之见,应当让这些汉使尽数投降于我!”

    且鞮单于沉吟一会儿道:“左伊秩訾所言极是,此事理应如此处理,卫律,让汉使投降之事,就交与你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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