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从课本走向历史TXT下载从课本走向历史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从课本走向历史全文阅读

作者:墨守白     从课本走向历史txt下载     从课本走向历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一三章 封汉中巴蜀之地

    面对各路人马联名为项籍竖子请封关中王的书信,楚怀王很想一一批复上“如约”二字,只可惜,不争气的刘季已经身故……

    他对这些没眼色的各路将领也极为不满,自己不遗余力的去压制项籍竖子,这些人倒好,却偏偏要跟他对着来,着实令人愤恨!

    在他的设想中,灭秦之后依然如同秦统一之前,分别恢复原先六国,然后在秦故地上,另封一个王,这个王的人选就是刘季。

    然后恢复到先前七国并存的局面,他的楚国执牛耳,为天下霸主。

    可是竖子项籍以及这些痴心妄想之人居然将天下分成了十多份,最令他气恼的是项籍要独占关中!

    若真按照这样的分法定下来,项籍那竖子的汉国立即就要取代自己的楚国,成为霸主!

    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除柱国外,其余将领封地我欲尽数驳回,只留六国之地,封与原六国王室之人,柱国意下如何?”

    楚怀王心中愤慨,面上却显得平静,在书房召见楚柱国共敖,笑着询问。

    共敖思索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关中之地大王将如何来分?”

    怀王道:“兄终弟及,父死子继,沛公身死,却留有子嗣,按约应该封给沛公子嗣。”

    共敖不为所动,又问:“上将军项籍,大王欲封何地?”

    楚怀王一是语塞,过了一会儿道:“项籍伐秦有功,却诛杀反秦有功之臣沛公,此为大过,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共敖知道这是楚怀王故意这样说的,虽然怀王心里极度想这样做,却也不敢真的这样做,当下也不吭声,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楚怀王自己长叹一声道:“我亦知此行不妥。

    项籍此人,素有反志,之前强秦当前,他手中兵马不足,尚有反叛之心,现今前秦已灭,他坐拥兵马近二十万,若真如此行事,此竖子定然会挥师东还。

    以秦之强大,尚且不敌此竖子,我楚国近来虽也多募兵马,但操练时间尚短,一旦开战,难抵其兵锋。”

    说道这里,默然不语,过了一阵又道:“项籍所依仗者,兵马耳!若能将其手下兵马散去,区区项籍,我何惧之!”

    说罢不等共敖开口,自己倒是先叹了一口气,显然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屁话。

    之后望向共敖道:“柱国以为当如何?”

    共敖朝着怀王施礼道:“大王相问,共敖不敢不言,大王也道,项籍不可不封,臣下私以为,项籍封关中,并非祸事,于大王而言,利大于弊!”

    楚怀王微抖一下眉毛道:“柱国还请明言。”

    共敖道:“项籍,我楚国名将项燕之孙也,楚国复立,项籍叔侄出力着实不小,楚地之人颇多敬畏。

    而今破秦,虽多依仗大王谋略,但世人知之不多,却尽道项籍钜鹿一战,破釜沉舟,带领兵马,一路破关降将,直捣关中,尽除秦国余孽之事迹。

    论起伐秦,皆道项籍功居第一。

    若不封王,天下则无人可封王也!故项籍封王乃为必然。

    项籍,楚人也,若不封王关中,则必归楚地,封地亦在楚地。

    大王本为楚王,到时该如何自处?

    割封地以相让?

    或是于楚地边缘另外置一地归项籍?”

    割地相让,楚怀王自然是不会同意的,至于在楚国旁侧另置一地封给王庆,更是不可能!

    项籍出去伐秦这一年来,他终于过的松快一些,吃饱撑的才会将其再度召回身边,让自己睡觉都睡不安稳。

    楚怀王思索来思索去,总觉得将这项籍放在哪里都不合适,都觉得碍眼,是个大麻烦,只有将其弄死了,才算心安。

    可偏偏他又没有这个能力,而且还不敢将自己仇恨表现的太过明显,担忧他会领兵杀回。

    真真是憋屈的不行。

    思索一阵,觉得共敖说的有理,虽然他极度不愿意将关中之地封给项籍,但两者相比之下,还是让他留在关中更为合适。

    只是一想起关中秦地那样一大块地方将要让封给项籍竖子,心中觉得难受。

    这样想着,忽然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猛然跃出脑海。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细细的推敲,越想越是激动,越推敲越觉得可行。

    共敖见楚怀王思索之中忽然面上有喜色一闪而过,知道他或许是想到什么办法,也不催促,就立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只是心里对楚怀王和项家之间的糊涂账也是颇感无奈,内心深处,他是比较向着项家叔侄的,若无他二人,楚国想要复国着实不易,即便是复国,面对章邯王离的攻势,天下抗秦之人,也极有可能会被尽数镇压!

    先前他说,抗秦大业之中,项籍功居第一并非敷衍,而是发自肺腑。

    抛去这些不说,他能够担任楚国柱国,一部分是自己的能力,更多的却是武信君项梁的大力推举……

    现在这个事情啊……

    过了一阵,思索完毕的楚怀王看着共敖道:“我欲封项籍于汉中,柱国以为如何?”

    共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项籍之志在关中,封于汉中恐其不。

    况大王也曾言,先入关者王之,而今沛公身故,众人皆曰应以项籍代之,若改关中为汉中,有些…有些……”

    楚怀王笑道:“柱国不必忧心,先时我确曾言,先入关者王之,但却未说封地就是整个关中。

    汉中之地虽然略显偏僻,却也是秦时故地,一样归于关中。

    况众将为项籍所请封号为‘汉’,既为‘汉’,封地不在汉中又在该归于何处?”

    共敖捻须,停顿一下道:“项籍功高,若只封汉中,恐难服众,项籍此人性如烈火,倘若……”

    说道这里停下,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楚怀王也觉得有些不妥,若之给一个汉中,依照项籍的性子,以及他的实力,极有可能会领兵直接反叛!

    他想来一会儿道:“那就再加上巴蜀!

    自秦人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以来,泽国变成千里沃土,关中粮仓,实为天府之国,项籍得此,应无怨言。”

    (收藏下降,均定不增反降,心态忽然有点崩了……)

第三一四章 莫不是天道循环?刘老三在天有灵?

    “关中之地,大王将要如何处置?”

    共敖出声问道。

    楚怀王笑道:“暴秦之所以能够覆灭如此之快,除去项籍、沛公之外,另有三人同样功不可没!

    如今项籍诸人各自请封,却将此三人略去,着实不公!”

    共敖想了一下道:“大王所言,莫不是秦降将少府章邯,长史司马欣、都尉董翳?”

    怀王笑道:“柱国所料不差,正是此三人。

    若非有司马欣、董翳二人从中周旋,秦国二十万精锐如何能够轻易投降?

    倘若章邯不降,拥二十秦卒与项籍相抗,胜负尚未可知。

    章邯降服,领兵西进攻秦,秦才轰然覆灭,若非如此,想要覆秦,还要诸多周折。

    此三人功劳如此之大,怎能不封赏?

    倘若不封,岂不是要令的天下反秦之人寒心?”

    说着就找来一张绘制在锦帛上的地图,提起笔将关中之地一分为三。

    道:“章邯应为雍王,封地关中西部,司马欣为塞王,封地关中东部,董翳为翟王,封地关中北部。”

    共敖凑过来一看,心中不由微微冷笑,楚怀王这还真是对项籍仇大苦深。

    先将项籍赶往巴蜀汉中闭塞之地,再以秦三降将三分关中,以扼项籍,欲令其无出头之日。

    怀王以为,章邯三人为秦国旧将,且章邯又有勇有谋,统领秦地,必能得秦人之心。

    而项籍又曾不按约,强行坑杀二十余万降卒,章邯等人必定恼怒于他,得领秦地之后,定会与项籍死磕。

    却不知二十余万秦卒因他三人而降,然后被坑,关中秦人早就将他三人恨到了骨子里,以他三人为王,秦人怎会归心?

    闻听项籍入关之后,秋毫无犯,关中之人颇为爱戴,有意令其长统关中,怀王此举,怕要落空。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以他对楚怀王的了解,此事到了这里,也就要定下了,即使多言,他也不会采纳。

    说的多了反而容易引起猜忌,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意帮助项籍。

    楚怀王做完这些,颇为得意,看着地图上移至巴蜀之地,被三位秦国猛将死死遏制住的王庆,只觉的心情舒畅。

    自顾自的看了一阵,才有些不舍的将目光从地图上收回。

    共敖指着另外一张地图的齐地道:“大王以为齐地被如此分封稳妥否?”

    这张地图正是被王庆他们划分之后送来的那张。

    对于齐地,楚怀王早有考虑,此时见共敖提起,就开口道:

    “确实不妥!田市不过齐国假王田儋之子,如何能做胶东王?

    田荣更是不济,乃为田儋之弟,尚不如田市,况且救赵伐秦此人一兵不发,未曾有半分功绩,让他封王,岂不视封王为儿戏?

    田安田都二人,一为齐王建之孙,攻下济北数城,并北上救赵,西进伐秦入关,一人为齐国猛将,顾大义,起兵伐秦,不似田荣那般,此二人封为济北王、北齐王,却是名副其实。”

    怀王这样说,却是已经知晓了当日王庆等人在鸿门商议封王事宜时,王庆和田安田都二人之间,因为分封而闹出的不愉快。

    如果其中没有这样的内情,依照他的想法,是要将至今还停留在楚国的原齐王田假,封为齐王,统领齐国故地。

    但现在田安田都二人与项籍有隙,不似先前那般为项籍所用,他自然也就不会将其二人封国取消,相反,还要想方设法拉拢一二。

    一来可以增加自己的盟军力量,奠定自己楚国的霸主地位。

    二来则是齐国故地过大,若只让齐王田假一人统领,发展起来之后,他再想控制齐国恐怕不易,不若三分齐地,令他们之间相互牵制,自己在居中调停,不论是拉拢还是打压都扶持,都容易的太多。

    “大王之意是将田荣田市二人封地尽皆除去,同时将田荣封地三分,归济北、胶东、齐三地,同时令原齐王田假为齐王,改封田都为胶东王?”

    在听了楚怀王的话后,共敖出声询问。

    楚怀王笑道:“正是如此!田假乃齐襄王之子,齐王建之弟,田儋死后,齐人自发立田假为王,可见田假深的齐人之心。

    只因田荣迫害,方才无奈来我楚国暂避。

    如今暴秦覆灭,分封天下,田假为齐国王室之正统,怎能不受分封,而依然客居我楚国?”

    共敖道:“大王言之有理,田荣依仗兵力,狂妄无礼,数度冒犯我楚国,理应惩戒!

    只是…只是田荣在齐国一家独大,势力颇多,若真如此,恐其叛乱,会危及我楚国。”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毕竟从当年田荣能够领兵将田假从齐国赶出,并且了立自己的侄子田市为齐王,自己为相,将军政大权尽皆握在手中,就可以看出田荣实力的强大。

    而且,田荣掌握政权之后,就开始了类似闭关锁国一般的对外政策,在所有势力都忙着出钱出力怼秦朝的时候,他所统御的齐国却不曾出力。

    仅此一项,与其他几个诸侯国相比,齐国就积蓄了不少的力量和财富。

    而且齐国位置靠东,与被章邯推过打的稀巴烂的西魏,赵国等几个国家来说,齐国除了田荣领兵怼田假那一战之后,整体上是处于安稳的状态。

    只要安稳,不动刀兵,即便是为政者政策不算太好,国家也一样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休养生息。

    当然,像始皇帝那样修长城、建皇陵,营造阿房宫等一些列大型徭役整的飞起的除外。

    楚怀王对于这些自然也是知道的,若是田荣懦弱无能,他也不会这样在王庆他们分封的基础上,狠怼田荣。

    他想了一下道:“田荣这里确实有些麻烦,但也不用太过忧虑,田都田安二人跟随项籍救赵伐秦,多临战阵,手下兵马经此历练也是精锐颇多,有此二人在,田荣想要反抗并不容易。

    况我与齐王田假交情莫逆,齐王归国必然危险重重,我怎放心令齐王独自回国,定然要派两万将士追随护送方可!”

第三一五章 分封之事最终定形

    楚怀王拎起笔在新的一张地图上,把齐地一分为三,将王庆刻意给田荣划分出来的地盘重新归还三国,同时将现任齐王田市胶东王撤去,又将北齐王田都改为胶东,田假任齐王。

    齐国之事,暂且定下,然后目光又重新落在地图上,片刻后用手点着铺在案几上的地图一处道:

    “项籍欺人太甚!目无尊长!竟割我楚国之地,封与外人!”

    共敖看去,果然,楚怀王所指点的,正是楚国西南侧的一块地。

    那里原是楚国之地,现在却被生生的隔开,上面写有‘南阳王,彭越’的字样。

    这分封天下的地图,他初看时就知道此处不妥,依照楚怀王的性子,定然不会同意,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彭越?一介打鱼匪盗也能封王,真是笑话!”

    楚怀王轻蔑的哼了一声,出声说道,同时抬起笔很随意的就将彭越的名字以及‘南阳王’的封号抹掉,就像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在接到封王的人选之后,他便遣人收集了这些人的资料进行观看,对于彭越这个打鱼后又当盗匪的人封王记忆颇深,毕竟他的封地是楚国的一部分。

    当时他就想将其从地图上画掉,后来想想,还是忍住了,此时在柱国共敖面前这样做,心中确实要比独自画掉时要显得舒畅。

    “彭越此人,虽出身不好,但伐秦中颇有战功,不比申阳、司马印差,况且又是项籍力荐之人,若是将其除名,怕有些不妥……”

    共敖身为柱国有辅政的职责,在不少时候都要查漏补缺,有些事情,不管楚怀王听不听他都要说,毕竟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楚怀王哼了一声:“项籍身为楚国臣子却将我楚国之地封与他人,是何居心?

    至于彭越,左右不过一卑贱盗匪而,也敢谋求重器?真是可笑!柱国不必将其放在心上。”

    共敖便不在过多言语。

    过了一会儿,共敖道:“臣下曾闻,诸人商议分封赵地之时,项籍强迫赵相张耳将其预定封地一分为二,分一半与陈馀。

    张耳对此颇为不平,但摄于项籍威摄,只得忍气吞声。

    张耳此人素有谋略,又身兼赵国大将之职,手下兵马颇多,因此事与项籍结怨,臣下私以为,大王可以拉拢结交张耳,联手共抗项籍。”

    楚怀王闻言而笑,道:“柱国此言甚是有理,我亦久闻张耳之名,知其有才干,曾为信陵君门客,后为陈胜都尉,而后辅佐武臣复立赵国,钜鹿之围若非有他在城中辅佐赵歇,只怕赵国早已覆灭。

    反观陈馀,虽与张耳齐名,却名过其实,钜鹿之围,坐视王离围城而不救,后出兵救援亦不是秦人一合之敌,徒损兵力,现如今已被收掉军权,整日只知闲逛打猎,无有大志。

    此人差张耳远矣,怎能分张耳一半封地,与张耳分庭抗礼?”

    楚怀王本来在张耳和陈馀之事上还有些犹豫,此时听共敖这样一说,也就下定了决心。

    说着提起笔在新题图上将原本被陈馀张耳平分的地方全部都划归张耳所有。

    如此,张耳定会感激自己,为我所用,至于陈馀,一个失败者是不用太过在意的……

    楚怀王心中暗暗得意的想道。

    之后,又与共敖商议了其他封国的事情,除了觉得燕王韩广久在燕地,容易做大,恐不利于的楚国今后发展,为长久计,将原燕王韩广封地与其部将臧荼调换,让臧荼领燕地,为燕王,徙韩广去辽东,为辽东王。

    让两人之间产生矛盾,从而相互攻伐,防止一家坐大,威胁楚国霸主地位之外,其余封国并没有太大调动。

    楚怀王原本的打算是恢复战国后期时七国鼎立的局面,但到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来是要求封王的人大多都是有功绩在身,并且都拥有不少兵马,强如秦国,在他们的联合之下都轰然覆灭。

    若是他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些人全都得罪死,他们再度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那他这个楚王也就做到头了……

    二来他发现这样分封天下其实对他来说是最为有利的,在将项籍赶到巴蜀之地、关中三分之后,就数他楚国最为强大,可以保持超然的地位,长久的做霸主。

    将这是事情商议完后,天色已经很晚了,楚怀王留下共敖共用晚膳,之后才让共敖离开。

    共敖这个柱国是楚怀王极为仰仗的一个人,因此上在商议分封之时,并没有将其临江王的封号去掉,并且南郡的封地也都全部保存,而且,依然让他担任楚国的柱国,可谓是极为重用了。

    将这所有的东西都理出一个头绪,大致上完美解决之后,楚怀王刚接到这些封王请求时极度的暴躁,尽数消除,只觉得浑身轻快。

    回到寝宫在床榻上躺着回忆了一下今天关于封王的事情,仔细的梳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纰漏之后,心情更加愉悦。

    一转头,看见自己宠爱的陈姬正在不远处立着,就笑着朝她招招手,陈姬见到怀王心情愉悦,心下也大为放松,俏脸含笑的就走了过来。

    在楚怀王的示意下,在其身侧躺下,还没来的询问大王何事如此欣喜,怀王已经起身三两下将其衣衫扯开,两只大白兔弹跳出来。

    在陈姬的娇笑声里,大白兔粉嫩的鼻头,已经钻进了俯身下去的楚怀王花白的胡须里……

    一时间,温暖的房间内满是春色,一枝梨花压海棠的景色看着果然不错,如果不是有所顾虑,作者也想多多的观赏一番……

    次日一早,操劳了大半夜的楚怀王就召集群臣入宫,共同商讨他和共敖二人昨日定下的分封之法。

    众人纷纷扰扰,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大半日,最终从张耳的封地中,划出南皮周围三县给陈馀做封地,封他为侯。

    除此之外,只有一些细微的变动,大体上不曾有变。

    三日后,此事彻底定下,怀王命人制造各个王的衣冠、印信等物,十日后,派出十几路使者,带着他的分封诏书以及封王的各种器物赶往各地进行分封。

第三一六章 秦始皇陵和尚未建成的阿房宫

    曹参死了。

    本来他是不用死的。

    当王庆听说大名鼎鼎的曹参被长平里的人活捉并送至军中之后,先惊后喜。

    惊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位历史上跟着刘老三征战天下战功赫赫一代猛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跟自己相见。

    喜的是若是运作的好了,自己又能得到一员猛将!

    当下不顾重孝在身,走出灵堂亲自迎接,亲手解开曹参身上的绳索,连声传唤军医过来给曹参包扎。

    将曹参捉来的长平里里长以及跟着的一众里民,见到此景顿时就傻眼了,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哆嗦!

    上将军都如此厚待的人,他们却将其弄成了这副某样,这…这项上人头不保啊!

    王庆经过多个课本世界的历练之后,整个人都精明了很多,一看这些秦人的样子,哪里还能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当即就下令给他们厚赏,原因不是捉到意图不轨的刘老三手下大将,而是将戚公曹参请来相见。

    之后的曹参的表现也很像一个降将,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一看就是那种认命的……

    之后的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很有点贤臣遇明主的感觉。

    直到曹参不顾带伤之身,执意要来灵堂参拜项伯,然后在项伯的灵柩上撒了一泡尿,又准备掀开棺材盖子糟蹋尸体……

    在停放了二十一日之后,被追封为武成君的楚左尹项伯被葬于蓝田玉山脚下,出殡之日,关中皆白……

    上将军项籍要为叔父项伯守孝子礼,在蓝田玉山武成君墓前守孝三年。

    范增以及龙且韩信等文武大臣苦请三次之后,才将守墓时间由三年降为一年,又降为六个月,然后又降成四十九天。

    说是关中初定,百业待兴,上将军不可因为自己私事就置天下于不顾。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王庆是一天墓都不愿意给项伯守的,虽然他给自己背下了那么多的锅。

    但他这个愿望显然是不能实现的,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这个墓都必须要守……

    此时的关中,还没有被过度的开发,各种植被长得极为茂盛,即便现在是冬天,王庆也能从那些在风中抖索没有叶子的植被中看到盛夏时郁郁葱葱的景象。

    当然,一些为了修建骊山皇陵,阿房宫被砍秃的山不算。

    阿房宫王庆去过一次,建造的果然精美,不过却没有杜牧《阿房宫赋》里面写的那样夸张。

    阿房宫是始皇帝三十五年,也就是公元前1年才开始营造。

    始皇三十七年(前10年)七月,秦始皇在东巡途中驾崩,九月葬于骊山。

    秦二世胡亥将所有刑徒都调往骊山陵填土,尚未修建成的阿房宫被迫停下。

    直到公元前09年四月秦始皇陵建筑完成,这才将这些刑徒调回,重新修建阿房宫。

    同年九月,陈胜吴广二人揭竿而起,天下乱纷纷一片,秦帝国危急,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将军冯劫因劝阻秦二世停止修建阿房宫,被二世胡亥处死,(当然,这只是赵高所找的一个借口罢了)虽然如此,阿房宫的建造也势必受到影响。

    第二年,陈胜部下周文等带领兵马几十万来到一路来到戏水,少府章邯道:

    “盗贼已经至此,且兵众势强,如今调发近处县城的军队为时已晚。

    骊山刑徒极多,希望陛下能够赦免他们,发给兵器,让章邯带领他们出击盗贼。”

    于是秦二世大赦天下,派章邯为将领,受命率骊山刑徒(《前汉纪》记载有七十万)迎击楚军。

    也就是到了这里,修建阿房宫基本上就已经停止了。

    今年秦二世为赵高所杀,阿房宫的建造就彻底停了下来。

    因为营造时间尚短,而且阿房宫又过于庞大,所以只是建好了一部分而已,还有许多建筑都不曾修建,只是打了地基,以及修建了一半的倒是不少。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足够宏大了,后世的故宫与之比起来,小的太多。

    骊山皇陵王庆没有来得及去,不过却下了严令,不准破坏,并且还派了军队在那里驻守。

    这倒不是王庆准备有空了,学老曹那般组建一些发丘中郎将什么的,去秦始皇陵一探究竟,看看里面是不是以水银为江河,以珠宝为日月星辰……

    而是真的想要将其保护起来。

    作为一个后世人,他对秦朝其实没有什么恶感,(当然秦二世赵高这些除外)之前之所以会说暴秦什么的,是因为他的身份是项羽,而胡亥赵高这些人又把天下折腾的不太像话……

    对于对一统六合的始皇帝,王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方面,他雄才伟略,开创了各种先河,极大的促进了中华民族的发展。

    而另一方面,各种严峻的刑罚以及繁重的徭役,又使得广大人民饱受痛苦。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千古一帝。

    在王庆看来,始皇帝是功大于过的。

    再加上他没有在始皇帝的统治下讨过生活,对于那些繁重的徭役之类并没有直观的感受,因此上他对始皇帝没有什么恶意。

    而他本身是极为反感盗墓贼的,觉得不应该去打扰死者在地下长眠。

    即使有些死者不甘寂寞,死后陪葬的东西实在太多,他也不认为这就是可以去盗墓的理由。

    不管是出于收买人心,还是以上的心理因素,王庆都不会准备去发掘始皇陵,而且还要尽可能的将其保护起来。

    有人曾给王庆说,阿房宫、骊山皇陵这些都是民脂民膏,是天下之民血肉所凝聚而成,不能将其留在世上,最好一把火烧掉完事。

    王庆很想抽他一个大嘴巴子,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又有多少人因为此而失去性命,才造就出了这些东西,一把火将其烧掉,这些付出不都是白白耗费了?!

    一把火烧掉,待到咸阳城狭小拥挤之后,再另外花费大量的人财物去营建一座新城?

    会有在已经建造许多的阿房宫的基础上继续建造来的省事?

    王庆脑子没有抽抽,自然不会这样行事。

    若是这样做了,辛辛苦苦才收拢的秦人之心,恐怕立刻就要荡然无存!

    当然,后世读史书时看到始皇陵、阿房宫,圆明园这些瑰宝被各种破坏,心中的不平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都是老祖宗辛辛苦苦的营造出来的东西,为什么就非要将其破坏掉?

    保存下来不好吗?‘

    特别是圆明园,最是令人激愤!

    骊山皇陵、阿房宫这些,子孙后辈不肖,糟蹋了也就糟蹋了,但毕竟是糟蹋到了自己子孙后代手里,而圆明园……呵呵……

第三一七章 为何定封号为汉?

    林子茂密,野兽也就多。

    不过当三千甲士来回扫荡了三天之后,玉山这里也就没有没甚什么太过凶猛的东西了。

    嗯,一只猴子确实可以在这里称大王。

    玉山脚下,王庆在草庐中静坐,看着外面的玉山,脑子里胡乱想着一些事情。

    没过多久,这些天一直负责内政外交等事务的范增带人赶来,稍微寒暄两句之后,跪坐在铺了虎皮的苇席上,喝了几口热汤,对王庆道:“怀王差遣的册封使已经入关。”

    怀王遣使入关这是预料之中的事,让其余人前来通报也就是了,能让七十多岁的范增亲自跑一趟,看来楚怀王这次遣使遣的很不一般。

    王庆没有开口,在等着范增接着往下说。

    果然,范增接下来的话,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册封使共有四路,一同入关!”

    范增长了诸多老人斑的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同时还有一种气愤在蔓延。

    四路册封使一同入关?

    这是要将关中之地一分为四的打算啊!

    怀王这老小子,自己给他使绊子,他倒也不放过这个机会,这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啊!

    同时心中也隐约猜出另外三位关中王的人选。

    王庆问:“亚父可知另外三位关中王为谁?”

    范增道:“彭城方面的人手传来消息,说分别是章邯、司马欣、董翳。”

    说完这些,喝了一口热汤,忽然轻笑一声道:“楚怀王还真是无法无天起来了。

    让他最后来决定分封天下事宜,只是尊重他为楚国之王罢了,他倒真以为自己拥有许多权力,连羽儿的关中之地也敢来打主意!”

    王庆笑了笑问:“亚父可知怀王准备如何分封我等四人?”

    范增也笑道:“封羽儿为汉王,拥巴蜀汉中之地,章邯、司马欣、董翳三人三分齐地,以扼羽儿。”

    王庆听到范增此言,不由惊愕,随后想笑,刘老三当年就被项羽本尊怼到了巴蜀,然后以章邯三人扼守,不曾想现在刘老三去了,轮到自己谋划关中的时候,居然也是同样的待遇。

    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是刘老三在天之灵在给自己下绊子?

    只可惜啊,自己不是当年的刘老三,楚怀王也不是项羽本尊,自己不会去巴蜀暂时忍受,然后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楚怀王也没有能力逼的自己去巴蜀。

    范增有些恼怒怀王的同时,也觉得楚怀王的行为有些不切实际,跟着王庆笑了一会儿,将剩下的一些热汤一饮而尽,神色变得正经起来:

    “章邯三人毕竟是秦人,投降之后,二十余万兵卒因项伯之言而被诛,如今项伯虽已身故,但三人难免会生出怨愤的心思。

    如今怀王又遣使前来封王,只怕此三人会趁机而动。

    而且秦王子婴尚在,他三人作为秦国旧臣,极易产生不臣之心,羽儿不得不防!”

    王庆想了一下道:“亚父以为该如此处置?”

    范增道:“不若尽数诛杀,以防后患!”

    王庆想了一阵,摇摇头道:“若无章邯三人归降,西入秦地,极为不易,二十余万降卒已坑,若再将三位仅存将帅也诛杀,实在有些…

    若将此三人杀掉,今后征战,恐怕很少有人会降服于我,每战必须硬攻,代价实在太大。

    况司马欣、董翳二人往日对叔父项梁有大恩,若非他二人,叔父当年难免牢狱之灾。

    章邯归降,此二人居中没少出力,杀之不义!”

    范增道:“羽儿此言不无道理,若章邯三人接受册封为之奈何?”

    王庆不假思索道:“关中为我必得之地,他三人若真的接受册封,唯有出兵一途!

    但三人我依旧不会杀害,只是他等今后只能为清贵闲人!”

    随后缓缓语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不过我料想此三人不会如此不智,看不清形势,此时亚父先不用有什么动作,且暗中观看一段时间,看他三人如何行事。”

    范增想了一会儿点头,算是认同了王庆做法,随后又道:“那前来册封羽儿的使者?”

    王庆笑道:“我为叔父守孝四十九天不过刚过十九日,怎能封王?且让他等着吧。”

    范增闻言笑道:“如此也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范增忽然开口道:“羽儿为一定要把封号定为汉?

    羽儿本为楚人,手下也多为楚军将士,将封号定为西楚岂不更好?”

    王庆听到范增提起此事,不由的微微吸了吸鼻子,定封号为汉,自然是他心中的执念。

    因为他的缘故,未来的汉高祖已经故去,他若不将自己的封号改为汉,那在他现在所在的课本世界,汉就不会再出现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课本世界里所做的一切,并不会影响真正的历史进程,但他还是不想在这个世界里让大汉消失!

    汉人。

    汉人!

    在后世时尚且不觉得有多特殊,直到经历了多个课本世界之后,他才逐渐明白了一些这两个字中所包含的意义。

    王庆不愿意这个朝代和这个称谓消失,即便是知道语文副本中的事不会影响真实发生过的历史也不行!

    同时心中也有一个念头在翻腾,就不信自己这个知道几千年历史演变进程的后来者,建立起来的汉朝,会比刘老三建立起来差!

    这些想法自然没法子给范增说,王庆笑着开口道:“汉,寓意天汗之国,况如今我手下多为楚军将士,而又要整治关中。

    封号为楚,则关中之人必定不满,封号为秦,则手下将士心中不快,思虑至此,故以汉而为封号,既不为秦,又不为楚,何乐而不无为?”

    范增闻听王庆此言,面露笑意,过了一会儿道:“羽儿思虑周全,此举果然大善。”

    随后叹一口气道:“如今,大体之上,手下军士和秦地之人相处还算不错,但各种小冲突还是不断,楚人和秦人之间的矛盾,想要短时消除实在困难。”

    话锋一转道:“羽儿不若令下严令,减少秦人楚人相接,如此也好减少一些冲突,从而避免两者之间发生大的冲突。”

    王庆闻言摇头,楚人和秦人之间积怨已久,短时间内想要消除并不可能。

    如今他将要为关中王,之后更是要争霸天下。

    不论是手下的楚人兵卒,还是关中的秦人,都是他需要争取的中坚力量,因此上需要好好对待。

    鉴于他之前所做的种种命令以及一些促进秦楚交好的政策,这些兵卒和秦人是不敢发生大的冲突的,但是小的冲突却避免不了。

    这是一种正常现象,毕竟秦楚之间互相伤害了许多年,一时间想要快速和好彼此相安无事根本就不可能。

    但范增所忧虑的又不得不考虑。

    毕竟这些小冲突若是不想办法加以管理的话,很容产生更大的磨擦,对他统御关中极为不利。

    只是这个度却不好掌握,命令下得太重,本就压抑的众人会反弹,还不如不管。

    命令若下的太松,又起不到好应有的效果,于事无补。

    王庆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就将自己的思虑给范增讲了,范增听后,也觉得王庆所言有理。

    两人在这里谈论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结果出来,范增还有事务要忙碌,便起身回了咸阳。

第三一八章 杀册封使而自请削王

    册封使韩捷极为不满。

    自己身为楚怀王特遣的册封使不远数千里之遥冒着严寒前往关中进入秦地为项籍册封,这项籍居然不出来迎接!

    他死了叔父正在守孝,不来迎接也能理解,但好歹也要让手下的二号人物老贼范增出来迎接一下吧?

    结果别说二号人物范增了,就连三号龙且、四号韩信以及排到十号开外的季布等人都没有来,出来迎接的只有一个小吏以及十几个随从!

    与他所想象的宏大场面相差实在太大!

    若不是考虑到现在自己远离的楚国没人撑腰,而项羽为人又霸道,韩捷说不得当场就要发作!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项籍屠夫居然如此轻慢自己!

    这是根本就不把自己不把怀王放在眼里啊!

    站在窗前看看繁华巨大的咸阳城,再看看自己所居住的这间客舍,韩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原以为自己作为册封使到来之后会受到极高礼遇,咸阳皇宫颇多,最不济也要给他弄个偏殿什么的住住,若是能够品味一番秦皇宫里面的妃嫔就更加不错了,结果……

    看看这客舍的寒酸模样,冻的双足都有些发麻的韩捷恨不得现在就将所携带汉王印给摔了,把其余的一众东西统统都给烧了,然后东还!

    但……他还是不敢!

    只能是在这样的愤恨中,等待着项籍守孝期满,对他进行召见。

    早知道就接下册封章邯他们的差事了,他这样想着……

    然而,他所不知道是,那三位前去册封章邯司马欣、董翳三人的同行而来的册封使,此时头颅已经被斩下!

    下手的正是被册封的对象章邯三人!

    章邯在心中早就将楚怀王骂了千万遍,这个老贼,这是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啊!

    项籍都已经明确的表达了要为关中王,现在却偏偏给自己来分封!

    而且还将项籍分到闭塞的巴蜀汉中之地,而将肥沃的关中三分给司马欣自己三个没有兵卒的秦朝降将!这分明就是要害死自己等人!

    董翳司马欣二人还好些,与项籍本就有旧,但自己……

    所以,在楚怀王所派遣的册封使到来的第一时间里,章邯就亲自出手将他斩杀!

    之前就给他通过气的司马欣董翳二人也是同样的选择。

    然后三人就带着三个册封使的人头,以及相应的诏书以及一大堆封王之后的仪仗等东西,一起出了咸阳,往蓝田玉山匆匆赶去。

    看着茅屋外跪着的三人以及放在三人面前的人头和大包的东西,王庆赶紧出去搀扶,却不料这三人根本就不肯起来。

    王庆便跪坐在他们面前道:“章左使几人不必如此!单论功绩你三人足够封王!怀王此举并无不妥之处。”

    王庆此言一出,三人唯唯,连称不敢。

    又说若论功绩范增以及大司马龙且功绩更大,这些人尚且不能封王,他们三人功劳微末,如何敢先行一步?

    他们这话,是将自己完全放在了王庆的阵营里,算是一种很明确的表态。

    随后又说,这是楚怀王欲使他们不和的奸计,他们自然不能上当云云。

    又说了一阵,在王庆充分表达了理解,并表无妨之后,这才能将三人扶起,一同到草庐中座谈饮茶。

    在跟他们亲切的谈论了一个多时辰,在他们的推辞声中,王庆一人又给他们加了一千户食邑,赏赐了诸多钱财。

    之后三人才出了草庐,离开玉山,王庆亲送了七八里之遥方才返回。

    离开玉山老远之后,章邯三人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一大块石头被彻底放下。

    用三成的关中之地以及为王的封号换取一千食邑以及一些钱财,看起来亏得实在太大,他们三人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是满心的欢喜。

    三成关中虽大,却不是他们能沾染之物,裂土封王虽好,却远不如这一千食邑用起来放心……

    当三位册封使一日之间尽数被杀,章邯三人带着人头前去玉山找项籍赔罪的消息传来之后,颇多怨言的韩捷只觉得身子冷的厉害,整个人靠在床榻上瑟瑟发抖。

    想想他们几人一起入关,不过分开两日,他三人就已经尽数身死,从此天人永隔……

    韩谈不再觉得自己被如此对待有什么不妥了,相反还觉得自己挺幸运……

    嗯,就是这样,大多的不幸和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萧何不愧是秦吏出身的人,整理各种典籍起来得心应手,井井有条。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所有的户籍民册这些都些都给整理了出来。

    并且还有空给王庆提建议,趁着现在隆冬民闲,可以将关中人发动起来服徭役,兴修水利。

    并说巴蜀之地由泽国变为米粮丰收之地,全凭都江堰之功,如今关中之地水源丰沛,但水渠等灌溉水利工程损坏严重,遇到干旱季节,只有河流沿岸能够浇灌一些,离得远一些的,只能望水兴叹。

    不若趁此农闲又无战事之际进行休整,一旦将水渠修建整理而成,至少能灌溉良田数万顷……

    当这个建议被递到蓝田玉山脚下的王庆案头时,王庆心中欣喜,觉得萧何没有白收,果然名不虚传!

    当别人都还在为封王,以及接下来将要进行的其余赏赐等心中惶惶的时候,他早已经沉下心去,去考虑如何促进发展。

    自古以来农业都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只有把肚子喂饱了,在不会被饿死的情况下,人才能有余力和精力去做其他看起来远超农业的事情。

    在耕作尚且显得原始的秦末,农业显得尤其重要!

    手里有足够多的粮才能养足够多的兵,不管是打仗还是其它都显得有足够的底气。

    在接到这个建议之后,王庆当天就给了批复,表示支持此事,并且以萧何为主,对此事负责。

    不过也给了一些要求,其中一个就是不能对待服徭役之人太过苛刻。

    萧何原本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他不觉得一心尚武的项籍会对农业这些有多大的兴趣,但这并不妨碍他上书提建议。

    反正该给的建议自己都给了,听不听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结果是令他极度意外的,他没有想到这个被他所腹诽的人会这样快的给出批复,并且还给出了这样大的支持!

    这让他有种比辅佐沛公还要舒心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是他不愿意去想的,于是就用繁忙的工作将之压下去,让自己无暇去想。

    也因为如此,发动徭役修建灌溉水渠这件事情,展开的极快。

    如见已经分别从泾水渭水两侧分别开挖了六条干渠,虽然距离完全挖好还需要不短的时日,但这也足够证明萧何在处理后勤这些方面的才干!

第三一九章 白虎献图——曲辕犁现世

    王庆自从进入《鸿门宴》之后,就一直不断有各种大事需要处理,对于农业方面也就无暇考虑,直到现在开始在玉山给项伯守墓才有了不少空闲,经过萧何这么一提醒之后,方才开始考虑农业之事。

    在秦统一之前,铁犁牛耕就已经出现,因为其极大的提高了耕作效率,并且省下大量人力物力,所以就逐渐流传开来,取代了之前使用了几千年的耒耜。

    到了现在,铁犁牛耕已经变得极为普遍,当然,这里是指被开发多年的七国之地。

    也正是因为铁犁牛耕的出现,才使得农业从原来集体劳作,逐渐的发展为个体劳作,渐渐的推动了土地私有化。

    小农经济的逐渐形成,铁犁牛耕在其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如果从历史自身的发展进程来看,此时的铁犁牛耕已经是极为先进的耕作方式,以及耕作工具。

    但在王庆这个从两千多年后过来的家伙看来,现在的铁犁牛耕,工具还是太过简陋,耕作起来效率不够高,而且也不够精细。

    王庆虽然是在为项伯守墓,但也不是哪里都不能去,只要在不离开墓地二十里的范围,没事出去转转还是可以的。

    前几天在玉山附近闲逛时,他亲眼见到了一家在田中用铁犁牛耕种田时的情景,与他所熟知的比起来,实在有些不敢恭维。

    主要是犁太过简陋,看起来就像是一根不太规则的被放到的Y形状树杈,后面为把手,两根‘树杈’中上面的一个让牛来牵引,另外一根则插在土里,破开土地。

    与树杈的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插在土里的那根上,穿着一个铁制的三角形犁铧……

    这样的铁犁用起来极为费劲,因为不能依靠铁犁本身来控制深浅,全靠后面掌握铁犁的人来控制,所以那个看上去颇为健壮的农夫,在耕了半日地后,也累的几乎要直不起腰来。

    同时,这样的里也没有安装犁镜,没有办法把土往一面翻……

    也正是见到了这些,又听到了萧何提到重视农业这方面的事情,所以王庆就萌生出了把曲辕犁建造出来的打算。

    曲辕犁的图纸,倒是不用担心,经历了这几个课本世界之后,王庆也积攒下了不少积分,向系统换取一些图纸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不过有些麻烦的就是,为了不用想着如何来解释纸张的来历,他需要将图纸重新在木牍上重新画上一遍。

    原本的时候,他是想着找几个工匠过来,将这曲辕犁的图纸交给他们,让他们打制的,后来又想,这各种器械制造也是一门大学问,发展开来之后,所创造出来的各种工具不管是对民生还是对军队都有极大作用,特别是王庆准备将炒钢法弄出来之后,就更需要慎重对待了。

    炒钢法王庆本身就知道,倒是不需要向系统兑换。

    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正巧碰上虞子期这个大舅哥过来找他有些事情,王庆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这个便宜大舅哥,最强的不是征战,而是打制各种兵刃!

    这让王庆有种霍然开朗之感。

    在古代,盐铁向来是要掌握在国家手中的,虞子期这个高级武器锻造大师,又兼自己便宜大舅哥的人,无疑是管理钢铁以及各种器具制造的最佳人选啊!

    王庆按住心中欣喜道:“内兄,若有一种农具,一人二牛,一日可耕旱田三十亩,水田二十亩,并且翻土均匀,你以为如何?”

    (找了好久没找到秦朝各种尺度之间的准确换算,这里就以现在的一亩等于667平方米来写了)

    这个时代的人少不了与土地打交道,虞子期没有跟随项羽起兵之前,虽然不长耕作,但是对这些还是知道的,闻言不由睁大了眼睛。

    “一人二牛一日翻地三十亩?水田二十亩?”

    他把王庆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随后连连摇头道:“上将军莫不是在说笑?我在乡之时,识得一农户,耕田在附近几个乡都闻名,最多不过一日耕田十八亩,而且还是极为松散平整的旱田,至于水田,倒还从未听闻哪里可以用牛来翻。

    一人二牛……也是未曾听闻,耕牛本就不易控制,若无人在前牵引,只怕一日一亩都难翻种!”

    王庆见到虞子期这个反映,来自后世的那种优越感不由升起,心中暗爽,表面装的有些淡然道:“内兄不信?”

    虞子期知道自己这个妹夫向来不说空话,听他语气也不像是在作假,但想起他方才所说的那惊人的亩数,还是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他道:“非是不信,实则太过骇人,但不知那农具为何?何等模样?居然有此功效?”

    王庆笑着将事先画好的锦帛取出来交给虞子期笑道:“工具就在这里。”

    这就是那工具?虞子期先是诧异,随后反应过来,连忙锦帛在案几上展开,只见锦帛的中心处,用线条勾勒着一架模样奇特,远比现在流行的复杂许多的铁犁。

    不论是弯曲的柄还是犁铧上面怪模怪样的铁壁,都是他所没有见过。

    在中间那个怪异的铁犁周围,还画着诸多其它图案,虞子期稍微一看,也就明白,这些图案正是那中间怪异铁犁的个个部分,下面还分别用文字标注了尺寸。

    他之前虽然也接触过一些图纸,但大多简陋,像这种看上去一目了然的构图方法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微感惊异的同时,更多却是欣喜,不由得多看几眼。

    过了一阵,有些不舍移开目光问王庆道:“不知何处得来此图?这般精妙绝伦!”

    这个王庆早就想好了说辞,闻言气定神闲的道:“前几日独自外出,在玉山东侧见一农户翻地,半日辛苦不过耕田四亩,心中不由为此感慨,之后回还,路过黑风口之时,忽有狂风大作,一头白虎自风中跳出,阻拦去路。

    我欲拔剑杀之,那白虎忽人立而起,丢下帛书,口吐人言,说出我对你所言这些话,我甚是惊异,本欲问询,却不想狂风忽止,白虎亦是不见,唯有帛书在地……”

    古代人甚是迷信,尤其是这个时期以及先秦之前。

    不论是始皇帝东海斩蛟龙,还是陈胜吴广的狐鸣啾啾,鱼腹藏书,亦或是刘老三起义之时所斩白蛇,都极具迷惑色彩,也都有很多人相信,现在自己来个白虎献书应该也说的过去,毕竟自己这是实打实的东西,远比那些靠谱的多。

    虞子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从这妹夫嘴里听到如此神奇的事,不由的眼睛越瞪越大。

    他本来是不怎么相信这些的,但看看这帛书之上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怪异铁犁,以及奇特又异常清晰的构图之法,却也由不得他不信。

    又想起妹夫说,日更旱田三十亩,水田二十亩都是那神奇白虎所言,先前的完全不信,到现在也信了八分。

    “上将军天命所归!

    想那白虎必是山君所化,现今见上将军将要得封关中王,而关中之地在上将军的治理下一片平和繁荣,不似秦时那般残暴,是以山居现身赠宝,将助上将军开创盛世!”

    虞子期越想越激动,忽然朝着王庆单膝跪下,大声恭贺起来!

第三二零章 山君显灵——炒钢之法

    看着单膝跪地大声恭贺的虞子期,以及外面十几个听到虞子期的恭贺而随之一起跪地的护卫,王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只是想要寻个由头将曲辕犁这些东西合理的放出来,哪能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反映?

    看现在这架势,今后的反应势必小不了!

    随后想起项羽一生除了一身天生的神力之外,好像还从来没有跟神明之类扯上关系。

    而刘老三除了斩白蛇,还有其母梦黑龙而有孕,自身又自带‘大风术’现在自己弄出一个白虎出来,也算是给项羽补足遗憾了……

    之后又忽然想起,若不是自己有系统在身,当日借项伯之手刺杀刘老三的时候,会不会突然起一股妖风将自己给刮飞?

    心中皮皮的一笑,连忙将虞子期扶起来,也命那些护卫起来,脸上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欣喜,和虞子期说了一会儿,待到虞子期平静下来不少后,王庆又取出来了一个锦帛。

    “这是?”

    虞子期看到王庆的动作,不由的有些惊异和迟疑,山君送来的还有其它什么好东西?

    他接过王庆递过来的锦帛,迫不及待的打开,只见上面写了诸多文字,最下面还有一个高高的炉子以及燃烧的火焰。

    粗粗的看了一下之后,再仔细打量,只见最上面写着三个秦篆‘炒钢法’。

    炒钢法?怎么炒?钢也是可以炒的吗?

    开头的三个字就将虞子期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他往下看,越看心中越是迷惑,不明白为什么要往融化的铁水里加入精铁矿粉,也不明白所谓的铁中碳含量什么意思,难不成铁中还有可以烧的碳不成?真是令人费解。

    不过当他看到后面所说,四人一日可产钢百斤的数字后,满心都被惊异所填充,很快,这种惊异就变成了满心的狂喜。

    他已经想到,若此记载为真,不!哪怕三人一日只能产钢十斤,对于手下的军队来说,都会产生巨大的飞跃!

    若是能够用钢铁打造诸多兵刃盔甲,分配到军中,依仗兵戈之利,上将军之威,根本无需太多兵马,十万铁骑在手,上将军就足以横扫天下!

    身为王庆的便宜大舅哥,他自然知道项家与楚怀王之间的矛盾,前几日楚怀王遣使准备三分关中,将自己这妹夫赶到巴蜀之地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虞子期对此极为愤慨,也料到的日后与楚怀王之间必有一战!

    今日猛然见到这虽然弄不太明白,但记载产量极为惊人的炒钢之法,他如何能够不欣喜?

    毕竟现在钢的产量与炒钢一比低的惊人,一个工匠,一年能锻出三五十斤钢就极其惊人了。

    也是因为如此,再加上先前始皇帝收天下之兵聚集咸阳,民间的兵刃其实是不多的。

    他们所带领的军队已经算是精锐了,超过四成的兵卒都只有一件残破兵器而已,至于铠甲什么,根本就不存在!

    就这还是在钜鹿战败降服诸多秦军,得到了他们的兵器之后的结果……

    至于其它义军,更是寒酸,至今还有不少军卒拿着削尖的竹子作武器……

    看着激动的跪坐在那里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的虞子期,王庆脸露微笑,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这样一种能将生产效率提高十倍百倍不止的方法确实值得人为此欣喜,尤其是这种方法所涉及的还是事关军国大事的钢铁!

    “上将军!我愿意亲验此方!”

    虞子期忽然抬起头,双目放光的看着王庆,同时将记载有炒钢法的锦帛牢牢的用手按着,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王庆笑道:“此法事关重大,又颇为复杂,未曾得到验证。内兄于锻造一途极有造诣,你我又为至亲,此方只有交于内兄之手,我才安心!”

    虞子期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将被他按皱的地方摊平,将锦帛小心的折叠起,又找来一块布小心翼翼的包了一层又一层,放入怀中。

    本欲离去尽快验证,又想起一事眉头逐渐皱起,因为他忽然发现,炒钢之法需要将铁化成铁水,这个极其困难。

    刚才所有的心思都被所记载的惊人产量给吸引了,却是忘记这个。

    炒钢的第一步,就是将铁化成铁水,若是这一步都完不成,这炒钢法法虽然精妙,却终究为空!

    这个忽然想起的事情,对于虞子期来说,无疑是一桶当头浇下的冷水!

    看着由极度亢奋状态,忽然变的面色苍白极度失落的虞子期,王庆极为不解,不知道何事让他如此惊慌。

    连忙开口关切问询,虞子期说出了困难,随后咬咬牙,说自己一定能将此事克服,绝不会糟蹋了山君所赐神方!

    王庆明白了虞子期所忧虑的事情之后,有些愕然,随后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有想到,在此时,煤炭居然还没有大规模应用到钢铁锻造之上!

    此时锻造钢铁,都是使用的炭火,再加上炉子小,温度自然也就上不去,铁不能融化,只能烧软,想要得到钢,就要趁着这个时候用力的锻造,千锤百炼之后,方出百炼钢。

    这样一锤锤打出来的刚质量确实是好,但是产量……不要说应用到农业了,就是大规模装备都不够……

    王庆安抚虞子期道:“内兄不必为此担忧,我闻听秦将作曾用石炭代木炭,火焰逼人,而关中之地,石炭颇丰,足可用以炒钢。”

    想想后世诸多人依靠黑金致富,以及关中之地所储藏的煤炭之多,王庆就喜不自胜,不说那些深埋地下的,仅仅是那些浅层露天的煤炭,就足够自己可劲用了!

    虞子期闻听大喜,急吼吼的就走,被王庆拉住,商量了不少事情。

    比如先让虞子期挑选一些可靠人手,带领着先开始着手实验炒钢之法,一定做好保密工作,然后王庆在命人从秦地各县将作署中挑选技艺高超,身世清白的高手匠人来到咸阳,重组将作监,由虞子期担任主官……

    想象自己所统制的关中,双牛拉着曲辕犁在田中翻出一片波浪,麦豆飘香,谷子金黄,精良的兵器源源不断的装备军中,实力不断提升,而视自己为寇仇的楚怀王被一群诸侯围着胖揍的场景,王庆的心情就格外舒畅!

第三二一章 小球转动大球——朱拱白菜

    范增又来了,前来询问白虎献图之事,王庆自然不能将曲辕犁以及炒钢法的真正来历告诉范增,就将同样的话又给范增说了一遍。

    范增所关注的与虞子期所关注的点不一样,老家伙第一时间就想到,若是曲辕犁属实,白虎献图之事将会给王庆带来多大的好处!

    这妥妥的是天意归项王啊!

    在王庆这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范增立刻就将自己计划给王庆说了,随后就开始安排人手,暗地里将山君化身白虎,为上将军献上利民瑞器之说流传出去。

    说现在上将军正在派人研制此瑞器,待到研制成功之后,就会投放民间,到时关中之民得此瑞器,耕种之时,速度飞升云云。

    如此以来,王庆在关中之地的影响将会更甚。

    楚怀王封章邯三人为关中,章邯三人杀死使者,自动来玉山请罪,这事虽然是他仨人自愿的,但传出去难免落人口实,如今有了这山君献瑞器一事,可以将此不利影响给消除。

    此事在后来王庆扫平天下,登基为帝,又是一个有力的支撑。

    当然,现在范增肯定不会往这方面去宣传,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至于炒钢之事,只有范增韩信,龙且、陈平、虞子期等几个心腹高层知晓,这样军国利器,自然不能轻易的泄露。

    现在有曲辕犁在外面打掩护,倒是可以借机将炒钢之事给掩饰起来。

    二十天之后,只带着几个护卫的虞子期快马奔制玉山,匆匆相见之后,来到草堂,连王庆给他倒的热汤都顾不上喝,就迫不及待的将背上背着的一个很有份量的包裹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快速又轻盈的打开,献宝似的,又带着故作的平静,让王庆来看。

    那是十二锭长方体的黑色钢锭,有两个上面还有一道不深的凹痕,看样子应该是被利器劈砍所致。

    王庆拿起两锭,在手中仔细观看,这是标准的五斤钢锭。

    看看手中的钢锭,再看看足足瘦了一圈,整个人都变黝黑邋遢许多的虞子期,王庆心中感动,将钢锭小心放下,对着虞子期郑重施礼道:“内兄辛苦!项籍定然不忘内兄之功!”

    虞子期挥手笑笑,随后郑重抱拳施礼道:“幸不辱使命!”

    之后王庆详细询问实验炒钢法的事情,才知道虞子期召集了几个高手匠人之后,夜以继日的炼了十几日,废掉了两千多斤铁,才算是终于掌握住了这个技术。

    现在那几个匠人的家小全都被接到了咸阳,有房有地有生产劳动工具,生活与之前相比,直接上了两个档次,几个匠人也另有封赏。

    在随后的日子里,还会逐渐往作坊里增加身世清白的匠人,逐渐扩大生产规模。

    然后生产出来的钢锭,就会被锻造为剑,为箭矢,为铠甲,为长戈,为画戟,为曲辕犁……源源不断的增加着王庆的力量,以及关中之地的整体实力。

    虞子期给王庆说完这些事后,就要立即离开,准备回去准备诸多事情,同时着手准备打造曲辕犁。

    在王庆的强行命令下,才不得不留下。

    这个两眼布满血丝,满面风尘色,精神极度亢奋的吵着嚷着说自己还能大干一场的大舅哥,在喝了两碗热汤,又吃了一些饭食之后,往榻上一躺,眨眼的功夫就鼾声如雷。

    估计是周公女儿太迷人,直到第二天中午过后才醒来,洗漱过后,用了些饭,浑身轻快的如同一阵风一般的朝着咸阳再度驰去。

    下午时分,韩信前来,在报告了一些事情之后,在与王庆的闲聊中,提起了一件事,引起了王庆的注意。

    说是他手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兵卒,在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跟一个秦人女子好上了,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荷尔蒙之火,顺势就将那秦人闺女给祸祸了。

    本来这也没啥,结果少年人精力旺盛,初尝禁果,刹不住车,祸祸的次数有点多,措施又不得当,秦人女子无可避免的怀上了。

    这个楚军兵卒倒也有担当,准备迎娶秦人女子。

    这个事情到这里,也是一个极好的结局了,但好事历来多磨难,此事被传扬开后,军中不少上了年纪的楚人兵卒,就前来以各种手段来告知这兵卒不能迎娶秦人女子必要性,包括讲述两国之间的历史,以及用大义进行绑架等等。

    在诸多压力之下,这个叫做朱拱楚军兵卒变得有些犹豫不决,后来就将此事告知了那个秦人女子。

    关中女子素来刚烈,那个叫做白菜的秦人女子听说之后,拉着拱过她的朱拱就要去寻找上官去评理,被朱拱好说歹说的才拦下,说他自己去就行,一切交给他。

    而后,当然不顺利。

    白菜就亲自来到军营,找军官告之此事,军官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上面也没有相关律令下达,而且还关系到秦楚之间的关系,着实复杂,闻言也是拿不定主意,就一层层的往上报,一直报道了韩信这里。

    王庆听到这里才算明白,韩信这次前来,其实主要的还是这件事!

    这个被后世称为兵仙的人,总是能够跟自己带来惊喜,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一个打破秦人楚人之间内心深处那层坚冰的绝好契机,所以就亲自前来找自己了。

    王庆这一段时间也一直在为手下兵卒和秦人间的关系感到头疼,范增等人也有考虑,却也一直未曾有太好的办法,不想如今朱拱白菜倒是给创造出来一个好时机!

    王庆笑道:“大司马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韩信见王庆这样问,就明白王庆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当下也不隐瞒,就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信私以为,上将军将为汉王,统领关中,手下秦人楚人之事就不得不正视。

    但因诸多原因,想要两者嫌隙尽去,极为不易。

    如今朱拱白菜之事不失为一绝妙时机,秦人楚人相互联姻,最能破开双方心中最深间隙!

    上将军欲王关中,但手下兵卒却多楚人,离家千里,如今反秦功成,众多军卒皆思乡,若让兵卒与秦人女子结亲,则思乡之情大为削减。

    况,关中秦人男子多征战,劳役征战之下,死伤无算,故而女子多而男子少。

    而上将军帐下,多为未曾婚娶男子,两者结合,岂不美哉?

    如此,不仅秦楚矛盾消减,楚人思乡之情得以慰藉,不少楚人将会扎根关中,关中人口更会因此而大增!

    而军中,并非人人都反对二人婚事,只有一部分楚国老卒对此深恶痛绝,大多数人都持着无关紧要的态度。

    也有不少年少一些的兵卒,对朱拱白菜二人,持赞成之意,但因年幼,终究不抵那些老卒。

    此事还须上将出面定夺,若是行的好,定然一举数得!”

    王庆闻言而喜,连称大善。

    随后又派人将范增陈平萧何等人请来,就此事共同商讨,在闻听此事经过以及韩信所提出的建议之后,众人茅塞顿开,只觉思路通畅,围绕此事,又商讨出诸多可行政策。

    因为王庆还有十几天守孝期限才满,所以此时就要往后推上一推,为了防止朱拱白菜二人那里出什么变故,所以就特意安排人去分说,让二人宽心。

    望着玉山山路,王庆忽然想起著名‘小球转动大球’事件,朱拱白菜这事,当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三二二章 关中之地我自领了

    秦时的关中虽然还没有后来那样冷,但冬天毕竟是冬天。

    枯草落叶之上,铺着一层白霜,一条丈五宽的人工渠算不得深的水面,被寒冷冻住,结了一层的冰。

    随着天色的渐白,住在沟渠两侧背风处临时搭建起来的窝棚里的劳役,也都逐渐起身。

    冬日寂静的早晨,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

    有人打着哈欠喷着白气,睡眼惺忪的往外走。

    有人则提着裤子往远处飞跑。

    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子,路过渠边,看到渠中水结冰,忽然玩心大起,从水渠边上下去,先是找了一根干枯的蒿草在上面捅了几下,结果蒿草太过脆弱,断了也没有将冰面捣破。

    这少年看看左右没有别的东西,就微侧着身子,抬起左脚在冰面上轻轻的踏,看看冰面还是不破,就加大了力道。

    然后……

    他掉水里了。

    “黑狗!你做什么怪?大早上的过来踩冰!”

    在水里扑腾了几下,终于稳住身形,头上顶着半块碎冰,身上沾了稀泥的少年,先是吃惊,随后就赶紧往上爬,很担心别人看到自己的窘态。

    正在他庆幸的时候,却不妨水渠岸上陡然响起一声吃惊远大过责备的声音。

    名叫黑狗的少年只觉得极为尴尬,如果不是水渠太冷,他都有种重新钻进水里不出来的冲动。

    “赶紧跟我回去把衣服烤干!不然非把你给冻死!”

    这人年进四十,在拉着黑狗上岸,确认黑狗没事之后,又气又恼的出声骂道。

    这少年满心的窘迫,感受着刺骨的寒冷,又想起自己窘态将会被更多的人看到,不由的恼羞成怒,看着水渠狠狠骂道:“都怪这楚人项籍要让修渠!这天能冻死人,他还不下令停工!真是不拿我们秦人当人看!”

    拉着他的男子一听少年这话,顿时就慌了,连忙朝四周看,见附近并没有人,这才缓过来了一点劲,然后不由分说,一巴掌就抽在了愤愤不平的少年头上!

    “给乃翁住口!

    你个竖子知晓什么?好容易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就将先前所吃过的苦都给忘了?

    以往我平田里一年要服多少苦役你不知道?

    你这是第一次服役,不知道辛苦,你以为这就苦了?

    以往冬日服役,没日没夜的劳作,稍有不慎,鞭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谁管你死活?一个冬役下来不知要冻饿死去多少人!

    现在你再看看现在,天黑之后可曾让我等劳作过?又有多少人死去?连之前的半成都不到!

    就这你还不知福,依旧抱怨,就你这身子,若是以前服冬役,早没人形了!

    况且上将军征发劳役又非为了私事,乃是为我等修建水渠,到时受益的还不是我等秦人?

    上将军叔父身死,建陵墓前后用时不过一月,用人不足万,与始皇帝等人相比不知好到哪里去!”

    说着不解气,又伸手在少年头上打了一巴掌!

    自知失言的少年也不敢反驳,被这人拉着往营地疾行,一边听他说:“这楚军监工看上去虽然凶恶,却不会胡乱打人!若是以前,今日掉进冰水,再顶着风劳作一天,你八成是去了!”

    “叔祖,你带我去哪?”

    少年看看到了自己居住的窝棚不远,想要回去,却不妨拉着他的男子脚步不停,直接往前走,便有些发急和不解的低声喊道。

    “我与负责烧热汤的城馆颇为熟悉,到那里央两句,借些火给你烤干袄子!”

    “不去了,待会儿就要出工,若是缺了,就要受罚。”

    少年想要停下。

    “这天穿着湿衣必然得风寒!不烤干怎行?

    待会儿你且安心的烤着,我央求一下监管张季,说明情况,通融宽限你一刻钟,这人面恶心善,会答应的。”

    ……

    扒光了的黑狗喝了一碗热汤,在火堆前烤着湿漉漉冬衣,白雾蒸腾。

    他不时往草棚外面看一眼,期待着自己的这个并不算太亲的叔祖快些回来。

    黑狗现在极度后悔自己先前的行为,若不是自己顽皮,就不会跌进水里,叔祖也不会因此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去央求楚人监管……

    “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烤,把冬衣都烤热乎了再去劳作!张监工已经准许你晚去半个时辰,足够你把衣服烤干了!”

    族叔祖带着喜色的声音传来,令的黑狗高悬的心放了一下,左右看看族叔祖身上并没有被责罚过的痕迹,这才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干饼子,啃咬起来。

    “这也是上将军心善,张监管仁爱,若似以前你等秦人管制下,这娃子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难说……”

    烧热汤的城馆给提着一个空桶进来,从陶罐中给二人一人舀了一碗热汤,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汉子连连称是……

    草棚外寒风呼啸,草棚内因为有炉火的原因要暖和好多,出了好一会儿神的黑狗,将尚未完全烤干的冬衣三两下套在身上,奔向远处渠边正在劳作的众人……

    咸阳城始皇帝生前所用来处理事务的紫微宫内,一片喜庆又不失庄严,咸阳附近的王庆一干手下,没有特别重要任务的人,全都列于紫微宫紫宸殿内。

    典雅庄重的韶乐缓缓的奏着,两尊青铜仙鹤香炉尖尖的嘴巴往外喷吐着白烟,给大殿之内,带来淡淡的芬芳。

    在驿馆之内被关了一个多月的楚国册封使韩捷,整个人都有些脱相了,尤其是在与他一同前来的另外三位册封使都被斩杀,头颅献给面前这个雄霸的男子之后,他在庆幸之余,更是时刻都为自己的项上人头担忧,每天睡觉都不敢睡的太死,生怕睡了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请汉王着冠!”

    他手捧一顶黑色王冠,努力的站直身子,对着英武不凡的男子拖长了声音喊道。

    然后将帽子用双手举起,站在那里没有动,等着王庆过来弯腰让他给他带上。

    韩捷个子虽然不算低,但在王庆面前还是要矮上一截,王庆过来让他给戴冠,势必要弯腰躬身。

    看着那个身着王服,朝自己缓步走来的重瞳者,韩捷心中暗爽,心道,任你如何骄横跋扈,在正式场合里还是不敢对怀王不敬!

    自己身为册封使,现在代表的就是怀王,此时由不得你不卑躬屈膝!

    他这样想着,面上却保持着严肃,双手捧着王冠只到王庆下巴处,等待着王庆对他弯腰俯首!

    在韩捷心中暗爽的期待中,王庆伸手将韩捷捧着王冠夺了过来,在韩捷惊诧的目光,自顾自的戴到了自己头上。

    然后看也不看韩捷一眼,转身回到上首案几前,面对众人,负手而立。

    “臣下为汉王贺!”

    殿中文臣武将,一同呐喊,而后对着王庆单膝跪地。

    感觉受到了极大侮辱的韩捷,一腔悲愤屈辱尚且来不得消散,眼前这周围的人跪倒了一片,除了那个霸道的男子之外,只有他一人站立,便也赶忙单膝跪地,口中称颂为汉王贺!

    王庆笑着令众人起身,随后又见韩捷取出楚怀王的诏书准备念,王庆挥手打断道:“诏书就不必念了,关中之地我自领了!”

    韩捷面色一变,不敢直视王庆的目光,嗫喏道:“还请汉王开……开恩,如此,臣下无…无法回去复…复命……”

    王庆笑着摆手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回去只管如实禀告即可,怀王若是有怒,自有我接着。”

    韩捷不敢再言,只有唯唯。

第三二三章 足够吹一辈子的婚礼(二合一)

    一向仁慈的上将军项籍得封汉王,总领关中蜀中汉中之地,却没有照例大赦天下,这让一些算着汉王登基日子,然后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人彻底傻眼了。

    原本以为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很快就能出来,然而却没有想到汉王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心中冰凉愤怒悔恨的同时,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大赦天下这种事,王庆觉得最是要不得,一个人犯了罪,就要接受惩罚,算着大赦天下的时间去胡作非为,自己在将他们放出来,对于那些受害者来说是何其的不公。

    想要表达仁爱的方子多了去了,为何偏偏就要大赦天下呢?

    比如王庆登封汉王住进咸阳宫之后,就立即下令宫中众多女子,想要离归家者,每人都赏赐一定的钱财,让其归家,不至于在宫中光阴虚度,青丝熬成白发也未见到君王一次。

    无家可归又不愿在宫中待的,可以和楚军将士婚配,婚配成功者,就授田五十亩。

    再剩下不愿离去的,那就只能留在咸阳宫了,毕竟咸阳宫这么大,没有人整理也是不行。

    此令一出,在经过最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之后,那些长期被禁锢在宫中的宫人,立刻就蜂拥着去办理出去的手续。

    有闻听此政令的秦人父老早早的等在宫门外,盼着和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相见。

    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女儿痛哭,然后流泪对着咸阳宫紫微宫长跪,频频叩首,感念汉王恩德……

    三日过去,咸阳城宫人离去了三成,足足有一千五百人之多。

    剩下的,有差不多一成半的人愿意和楚军将士婚嫁。

    这些大多都是想要出宫,但又不是关中之人,离家太过遥远,回去太艰难。

    或者是逢此乱世,不愿多行路,又估计着自己的家庭十有八九受到了破坏,与其回还,倒还不如在此过活。

    至于再剩下的,大多是宫中生活惯了的,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离开。

    毕竟在这里不用愁吃穿,也不用担心乱世兵凶,皇宫深院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一座监牢,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安乐窝。

    仅放回宫人这一项政令,就令的王庆在关中蜀中大受好评,当他减免一成赋税的消息下达之后,整个关中以及蜀中汉中都沸腾了!

    毕竟先前放出宫人,受惠的只有小部分的人,而减免一成赋税,却是人人受益!

    在做这些的同时,王庆也令人统计战功,开始给手下的诸位将官开始封赏。

    范增、龙且、蒲将军、项声、项庄、项它等人得封候,食邑大小不一。

    韩信陈平因为发迹太晚,贸然提高,只怕不能服众,所以封男爵。

    倒是钟离昧,季布等人,得封伯爵,食邑比韩信这个大司马,陈平这个典护军还要多。

    至于秦王子婴,被封为安乐侯,食邑也有,不过他还是要居住在先前王庆给他所划分的那座行宫之内,不能外出。

    王庆倒没有过去问子婴此间乐否,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么忙碌。

    而他现在已经完成了关中封王的主线任务,系统提示再有五天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因此上有些事情就要抓些紧。

    白菜这些日子过的有些忐忑,她与朱拱之间的事情,可谓是一波三折。

    里中有人对她这种做法说三道四,明朝暗讽,这些白菜并不是太在意。

    因为老父服兵役去的早,而老母也积劳成疾早早离世,多年的艰苦生活营造出了她坚韧的性子。

    知道自己认准的事,就要去做,不能听里中那些人胡乱嚷嚷。

    那些人只是过过嘴瘾罢了,没几个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甚至于看你笑话的心思,远比盼你好的心思更多。

    前些日子,她终于等来了好消息,朱拱说等等了就要迎娶她,但日子却一直没有定下来,这让她那颗坚韧的心,一直都在悬着。

    直到三天前,朱拱兴冲冲的跑来告诉他,说日子已经定下,据说还是新封汉王的原上将军项籍亲自定下的,这让白菜极为欣喜。

    她倒不是为汉王亲自为她与朱拱定下婚期感到欣喜,而是经历了诸多波折之后,她和朱拱的事终于要定下了。

    她虽然坚韧,但遇到了倾心的男子,一颗心还是被偷去了。

    今日不待报晓的公鸡打鸣,白菜就已经起床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难以入眠,就起身点亮油灯,俯下身子,将塌下的几块青砖揭起。

    刨挖了一会儿,从里面拖出了一个沉重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堆半两铜钱。

    这是白菜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给自己攒下的,不用看,她就知道里面有多少。

    总共有一千六百二十一枚!

    原本是有一千七百零二枚的,她与朱拱的有了感情之后,为其置办了一身冬衣,花费了三十多枚。

    自己今日就要出嫁,一身新衣是不能少的。

    不过她的这身新衣却没有朱拱的贵。

    但即便是如此,再加上一些其它零零碎碎的必需品,又花费了好几十个半两钱。

    她想了想,将箱子里面的钱取出来了一小半,用布匹包好,放在席子下面,这是她今日准备带去的,剩下的,又重新埋在床榻下面。

    这倒不是她不信朱拱,偏偏要藏钱,而是这些年生活的艰辛让她明白了留些闲钱,以供不时之需的重要性。

    朱拱的性子有些懒散,若是将这些钱都给带过去,他恐怕会松懈下来……

    做完这些,吹灭油灯,看看外面天色,又听听鸡叫,就起身出了门。

    天色微亮的时候,白菜就已经将小院都给清扫了一遍,并且将两口新捉来的猪仔也给喂好了。

    看着两只小主宰用鼻子拱着抢食吃的场景,她心里就极为快活,入了冬,这两只猪仔也就能长成了,到时间卖掉,又能换诸多的钱财。

    到时自己产不多也会生产吧?刚好能置办不少东西……

    白菜这样想着,不由的红了脸。

    她将瓮中烧沸的水倒进木桶里,关上房门,褪去衣物,小心的洗着,纵然冷冽的空气使得她的皮肤上升起了一层小疙瘩,她还是洗的很专注认真,毕竟今天是她的大日子。

    她沐浴过后,天色刚刚大白,正在穿新衣,却听得院落有吵嚷声响起,虽然听不清楚,但可以知道来的是女子。

    白菜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里中这些对她算不得很友好的妇人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请自来。

    她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去开了门,让一众人进来,一看领头的居然是里长家的二黑婶。

    不等她开口问询,二黑婶就已经略带埋怨的道:“白菜,这么大的事,都不去与我等说,婚嫁这是你一个人能忙的过来的?

    好歹你是我安昌里的女子,不打扮漂亮了岂不是外人笑话?”

    这样说着,就跟其余的几个巧手妇人一起动手,为白菜梳洗打扮,白菜连连道谢。

    “白菜,你少时命苦,现在嫁个好夫婿,终于熬出头来了!”

    七婶子一边给白菜开脸一边感慨的说,黑黑的牙齿,露出浓浓的羡慕。

    白菜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她虽然觉得朱拱挺好的,但也知道里中人大多对他的这门亲事是持不认同的态度的,尤其是这个七婶子。

    本能的就觉得她这是在说反话。

    但看她老早就不请自来的给自己前来帮忙,也不好说出口。

    一旁的二黑婶也想开口,却忽然听到有猪的尖叫声传来,同时还有嘈杂的人声。

    白菜一个激灵,猛然就站了起来,不穿鞋子就往外跑。

    打开门一看,只见小院中已经挤满了里人。

    里长正指挥着几个里人,将一口被捆绑结实的肥壮大猪往院中抬。

    不远处已经支好了台子,屠户朱三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经在等待了。

    白菜见不是杀她的喂的来两头猪仔,心中放松了一些,但马上又开始发急!

    她一个穷苦女子出嫁,哪里用这样大的排场?要杀一口大猪?这口猪都要最少也要七八百半两钱!

    里长等人抬来不由分说的给杀了,这是给她办喜宴,不论如何这个钱都要她来出,这在怎么能行?

    她心中发急,就要跑着过去阻拦,却被七婶子伸手拉住了,望着那口已经被抬上台子的肥猪,咽口唾沫道:

    “那朱拱为你可真的舍得花钱!前日来见过你之后,悄悄的去找里长,给了钱财,央里长给带着里面将你婚事办排场一些……”

    白菜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气恼,这个朱拱,居然不声不响的把这样大的事情都给办了,都不给自己商量!

    自己嫁给他,是要与他过日子的,要这些排场做什么?

    为了排场以后的日子就不过了?

    她想着心里发急,忙开口道:“将那两头猪仔宰了,大的就留下。”

    她是有自己的盘算的,这两头猪仔喂养了不过月余,现在是早春,将它们杀了招待乡邻,她出嫁过后,就抓紧时间再买两个,虽然时日短些,但只要吃食上不亏欠,入冬后也能长不少,一样不少卖钱。

    这头大的杀掉吃肉,实在太可惜!

    而黑婶也拉住笑道:“今日咱安昌里可有贵客登门,昨日有乡老亲自来通知里长的,宴席置办的差了怎么能行?”

    任里中人以及白菜如何猜测,都没有想到,到来的贵客居然是新封为王,统领蜀中关中之地的汉王的夫人虞姬!这个全关中最为尊贵的女子!

    一身盛装打扮的虞姬,雍容华贵,仿佛将所有的焦点都汇集到了她的身上。

    她身上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气息,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平易近人,笑着亲手将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白菜扶起,又让屋内的其他妇人也都起来。

    执着白菜的道:“你的事我也得闻,着实令人感动。

    楚人也好,秦人也罢,这天下纷纷扰扰打了这许多年的仗,各种事情交错相织,又能分得出谁对谁错?

    我等只是小女子,不去考虑这诸多事情,我们所想所求的,就是找一良人,有一安稳的家…

    …现今,大王尊为汉王,下辖不管秦人还是楚人,今后都只有一个称谓,就是汉人!

    我是汉人,你是汉人,你的未婚夫婿朱拱一样也为汉人,都是汉人,你二人自然也就能够结亲……”

    身子僵了好一会儿,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缓过劲的白菜,闻言欣喜拜谢道:“汉人白菜,拜谢淑夫人。”

    淑夫人是王庆给虞姬的封号,夫人在这个时候是仅次于皇后的尊贵封号。

    虞姬笑着再次让众人起来,然后让跟着的婢女,将白菜的头发打散,脸上胡乱涂抹的胭脂等洗去,重新开始梳妆。

    跟着的这两个婢女是常年服侍虞姬的,装扮的手艺早就炉火纯青,她二人装扮出来的人,自然远不是安昌里的这些妇人能够比拟的。

    白菜皮肤略黑,脸也消瘦有些显长,经过这两位婢女的手之后,这些缺点全都不见了,给换了一个人一样!

    虞姬起身,仔细端详,口中称赞,之后看看还是有些不满意,想想,就将自己头上的插着的一根镶满宝石的金钗,插到了白菜头上。

    又端详一会儿,笑道:“这样才更有颜色了。”

    屋内待着的妇人,各种艳羡,先不说这一根金簪能买多少口大肥猪,仅仅是汉王夫人亲手赐下这一点,就足够令人艳羡!

    有这金钗一支,就足以抵上所有嫁妆!

    这白菜真是好命啊!

    前几年县尉嫁女,那场面足够宏大了,现在与白菜一比,根本是差的太远。

    朱拱穿着一身簇新的衣服,整个人都是晕晕。

    这样的大喜的日子,他本该格外欣喜的,事实上,他最开始也是这样。

    他隔级上司云都尉表示要随他迎亲时,他是无限的欣喜,大司马韩信也要亲自前来,他受宠若惊,当那个战场之上如同魔神,尊贵的令人敬佩的汉王也前来参加的时候,他差点要昏过去!

    以至于到现在,身子都飘飘的,觉得如同在梦中,不,哪怕是在梦里他都不敢想象,他一阶小小兵卒的婚事,会有这么多的大人物齐齐前来!

    汉王,亚父范增,左右大司马龙且、韩信,参乘、典护军陈平……这些平日里他都没有见过的的,今日都来了。

    这样的经历,足够他给人炫耀上一辈子!

    朱拱打着摆子和白菜一块,过来跪下与王庆敬酒,王庆喝了两人的酒,笑着说了两句祝福的话,然后给了丰厚的赏赐,又说了给二人授田的事。

    而后又说,今后但军中有人婚娶,都会授田。

    随后又笑着让两人快些生个娃娃出来,到时间,官府还会给奖赏。

    听得朱拱白菜这对小夫妻脸儿红红。

    王庆看着这盛大的婚礼场面,不由会心一笑,他就是要通过此举,让人明白,秦人女子和楚国男子结亲不是坏事!

    不仅如此,还是一种天大的荣耀!

    想来朱拱白菜这事传扬出去之后,秦人和楚人之间再要结亲,就不会再有多少人说三道四了。

    而且结亲除了会授田,还有一些其它赏赐,生娃娃,更是会得到奖赏,有了这些政策,想来会逐渐在关中大地上掀起一股秦人与楚人兵卒结亲,以及生娃娃的浪潮。

第三二四章 调皮的蝇子

    “嗯~~!”

    虞姬口中的声音,婉转的如同猫叫,拖长的后音因为被冲撞,而变得断续发颤。

    身子僵硬的如同咸鱼,死死缠着王庆,好一会儿,才逐渐放松下来……

    结果没过多久,随着王庆不停的动作,整个人变得更加癫狂,哭的梨花带雨,还死命的搂着王庆不肯松开……

    “人…人家朱拱白菜二人今日结…结亲,你…你兴奋个什…什么……”

    好容易平息下来,想起刚才自己哭喊的模样,浑身酸软的虞姬脸儿红红,转身把整个脸埋在王庆带着汗的胸膛,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越想越是羞臊,一边出声责怪,一边伸出柔软小手往王庆腰上摸,要去扭那里的软肉。

    结果一不小心摸到另一个虎头虎脑想要昂扬的东西,吓得一哆嗦,连忙松手,翻身滚到一边,把自己用褥子包裹的严严的,只露出半个小脑袋。

    王庆本来是已经没有什么兴致了,结果见到虞姬这副模样,不由的又升起了火气,嘿嘿笑着扑了过去……

    太阳西斜,隐在树木背后,散出一些亮光。

    王庆古董店斜对门的路边树下,照例摆着象棋摊,‘将军’‘上炮’之声不时响起,伴随着‘啪啪’响起的落子声,如同两个统帅,指挥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厮杀,斩去对方上将首级那样的意气风发。

    凉风吹着,树上新长出的不大的叶子微微晃动,不知是觉得生活格外美妙,还是感受到了树下那冲天而起的杀意在瑟瑟发抖。

    王庆的古董店照例是没有什么人光顾,他倒也不着急,在里面看了半日书,有些累了,便来到象棋摊对着他店门的那侧,看上一会儿。

    今天距离王庆从《鸿门宴》中出来已经七八天,但只要一想起最后一晚上虞姬动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的心头发热。

    这让他有种想要让时间快些过,让他早些进入下一个《窦娥冤》的课文世界,然后重返《鸿门宴》,除了争霸天下之外,另一个就是征伐虞姬……

    这样想着,就忍不住的有些心猿意马。

    距离王庆古董店不是太远,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足疗店,一到晚上,霓虹灯亮起,将招牌映衬的极为绚丽,唯一让人可惜的是‘足’字坏了。

    王庆都来云水市大半年了,也没有见老板将其修好,心中有些疑惑。

    直到有一天,在看象棋在一局结束众人闲聊时,王庆将这个疑惑说出,四十多岁的成人看着王庆嘿嘿的笑,一番的解释之后,王庆才知晓那是什么意思。

    ‘足’字不亮,也就说‘足’坏了,引申出来的另外一个含义就是——失足少女。

    “小庆,你这么有钱,原以为你样样精通,没想到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你说的那家足疗店,我可是去过好几次,不仅‘足疗’疗的好,‘口疗’什么的也不差,有空了我带你去涨涨经验……”

    当天成人嘿嘿笑着给自己说的话,王庆到现在还记得。

    他这几天因为回味虞姬,也有些上火,想起此事也不觉有些意动,昨天晚上关了店走到那家足疗店特意降低了车速,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体验一把。

    结果还没等他想好,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背后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帮他推着电动轮椅,送到了台阶下面,然后笑着跟老大爷挥手作别。

    看到这一幕,王庆不由的有些呆滞,除了惊叹老大爷宝刀未老和想起那个‘扶我起来试试’的笑话之外,心里那种想要进去体验一下的心思也消失了……

    “将军!”

    “死棋!”

    ‘苍蝇’将炮移到马的后面,一招马后炮,直接将老拐将死,掂着腿洋洋得意的看着‘老拐’盯着棋盘苦思妙招,妄想将死局救活。

    其余人也松了一口气,有人笑道:“‘老拐’别看了,马后炮将军死棋一步,你要是能将‘车’拉过来堵着在炮下面还行,可你的‘车’也不敢动啊,一动也是死。”

    ‘老拐’也知回生无望,只得放弃,看着洋洋得意的‘苍蝇’笑骂道:“‘八戒’不来,是没人能制得住你了!”

    因为前一段时间除了那档子事,‘八戒’朱成京现在来这里下象棋的次数减少许多。

    “来来来!你我在再下一局!”

    老拐有些不服气的再度邀战。

    ‘苍蝇’本想迎战,‘苍蝇’五六岁的小孙子噔噔噔的跑了过来,叫到:“爷爷,奶奶叫你回家吃饭。

    ‘苍蝇’的小孙子,嘴上门牙掉了一个,说话有些漏风,胳膊和腿上有些淤青。

    一旁人见此有些吃惊,忙问怎么回事。

    ‘苍蝇’的小孙子一听别人问题这茬,脸蛋一红,面露窘色,一声不吭转身就往家跑去。

    ‘苍蝇’看着跑远的小孙子笑骂道:“这小子,在幼儿园扒人家小女孩的裤子,昨天他爸去接他,被老师数落了一顿。

    回来教育他,他还承认,他爸一时火起,一巴掌把他抽倒了。

    可巧这小家伙换牙,一个门牙松了,被他爸这一巴掌抽出血来。

    这小家伙当时脑子抽抽了,躺在地上,一边把血水往外吐,一边虚弱的说:“好后悔来到这是世上……”

    说完还把眼睛闭上。

    当时就把他爸我们给吓坏了,连哭带喊的急匆匆抱着他往医院跑。

    到那医生一检查,除了那个松的牙要掉,屁事没有。

    这小兔崽子见装不下去了,这才把实情说出来,说是看一个电视上就是这样演的。

    你说这兔崽子揍它亏不亏?”

    ‘苍蝇’一席话说完,众人皆笑。

    ‘老拐’笑了一阵,道:“小孩子就是皮!别看我家那位现在挺老实,以前上小学的时候也是皮的狠。

    夏天在学校露天厕所里,用树杈挑出来一些长尾巴蛆,用水冲洗干净后,拿小刀把尾巴切掉,到班里给他同学说是蚕宝宝,一毛钱一只,卖给他同学了二十多只,后来被发现了,一班人追着他打!”

    “哈哈哈哈……”

第三二五章 药死人的赛卢医

    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无情的炙烤大地。

    熏人的热浪混合着草木以及泥土的腥气迎面扑来,直让人想要抓狂。

    如果面前有一汪碧潭,王庆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换得一时清凉。

    王庆举目四望,一派里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地里的庄稼还路边的野草,都被这炽烈的日光蒸晒的病恹恹,枝叶蜷曲,似乎是只要放上一把火,就能将其点燃。

    “叮~欢迎来到课文世界《窦娥冤,》主线任务发布——改变窦娥命运,防止窦娥冤发生,任务奖励:五百积分。”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告知了王庆此时的任务,以及相应的奖赏。

    可能是没有银钱以及技能这些东西奖励的缘故,此次积分给的该外高。

    没有技能也就没有技能吧,反正这些世界所给的技能除了强身术之外,其余的也没有用上过几次。

    说道技能,王庆倒是想起他在《鸿门宴》中的得到的‘霸王神力’技能。

    这一趟《鸿门宴》倒是没有白进,不仅体验了一把一代霸王的威风,更是有了‘霸王神力’这个技能!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王庆也能像项羽那样,拥着一个霸道的身子,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也有让王庆觉得遗憾的,那就是传国玉玺。

    原本的时候王庆是想要将其偷偷装进系统空间顺出来,结果死活就是收不进去,系统还不说为什么。

    多次尝试无果之后,王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悻悻然的放弃。

    低头看看这一身显得陈旧破烂的衣衫,在看看背着一个包袱以及一个方形箱子,忍耐着炎热,王庆将其打开,包袱里是一些衣物还有一些散碎的银钱,箱子里则是一些较为名贵的药材。

    王庆又仔细的调动这具身子原主人的记忆,好一会儿,不由苦笑一声。

    这次他的角色是一个不太光彩的人物——赛卢医。

    就是那个‘小子太医出身,也不知道医死多人,死人医不活,活人医死了’的赛卢医。

    赛卢医在山阳县城南开了一个生药铺子,只是同样的职业不同的命。

    西门庆开生药铺子赚的盆满钵满,家里娇妻美妾的拥着,外面好酒肉吃着,没事再撩撩已婚妇人沾花拈草,日子不可谓不滋润。

    这个赛卢医与之相比可就差远了,不仅没有积攒下多少银钱,反而还要借高利贷花用。

    前些日子借了蔡婆婆,也就是窦娥的婆婆十两银钱,如今翻作了二十两,按期当还,蔡婆婆几次三番前来讨要,他哪里有钱来还?

    被催要的紧了,便恶向胆边生,暗地里藏了一条绳子,对蔡婆婆说随他到庄子里去取,走到四下无人处,将绳子取出,套到蔡婆婆脖子上要将其勒死,一了百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也是一桩天大的冤情将要显现,可巧乱草丛里钻出来了过路的闲汉流民张驴儿父子,大声吆喝,吓得赛卢医落荒而走。

    张驴儿听那婆子慌乱中说出自家除她之外,只有一个守寡的儿媳,不由喜笑颜开,就给他爹商议,父子二人一人娶一个,岂不美哉?

    蔡婆婆不同意,张驴儿便捡起绳子瞪眼威胁,说是要将蔡婆婆勒死。

    蔡婆婆吃他这一吓,只得同意。

    到家之后,窦娥百般不从,蔡婆婆吃儿媳妇这样一说,原本有些热切的心便也凉了下来了。

    便说要置办些钱财相谢。

    这张驴儿精虫上脑见窦娥貌美只想做到一处,好好恩爱。

    而且这蔡婆婆家中颇为富裕,与窦娥二人都无子嗣,娶到窦娥之后,这些东西到时间都是他的,自然更是不愿接受蔡婆婆的提议。

    只是一心要娶窦娥。

    蔡婆婆到底是个妇人,没有经历过大场面,更没有遇到过张驴儿这般难缠的泼皮,只得行缓兵之计,让他父子二人先在他家里住下,她慢慢的劝说窦娥。

    结果不巧又生病了,几日以来没有结果传出。

    张驴儿日日得见窦娥,却又做不到一处,心中急躁之下,便恶向胆边生,决定把蔡婆婆药死,然后他再霸占窦娥。

    到城中寻找药店,可巧来到了赛卢医这里。

    赛卢医本不欲给他合毒药,但被这家伙以前几天要杀死蔡婆婆的事情做要挟。

    赛卢医无奈,只得给他合了一副。

    张驴儿走后,他合计了一下,觉得十有八九要出人命,到时间扯到他头上,也是祸事一场,当下就关了这生药铺子,收拾行装,准备改行,去涿州去卖老鼠药。

    嗯,依照他这‘死人医不活,活人医死了’的医术,去卖老鼠药确实不错……

    之前王庆看《窦娥冤》原文的时候,还有些奇怪,这赛卢医怎么说也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太医出身的人,自己村上开小诊所的刘涛都在省城买两套房子了,即便是古代人在医药上没有后世人舍得花钱,可他也不应该过的如此落魄才对。

    至少也要不愁吃穿,家道小康才行。

    而他却混的家无余粮不说,还要借蔡婆婆的高利贷,借过之后还不上……

    现在知道了这家伙的过去,王庆才知晓,这赛卢医每日银钱还是不少赚的,虽比不上大医馆,但每日收入还是比较可观。

    之所以会如此的落魄寒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家伙爱去**。

    本来依照他赚钱的速度,积攒一些时日银钱,买上一两个姬妾还是可以,这样一次支付,终身免费消费的买卖不亏,远比去**划算的多。

    但这家伙也是一个人才,非觉得家里养的用起来没有**里面的舒服有氛围,所以得些银钱之后,都花销到了那里面。‘

    说个不太好的比喻,这点跟后世不少家中有电脑,还去网吧撸一把的心理上很是相似。

    **那是什么地方?

    不仅是‘**洞’,更是一个‘销金窟’啊!

    有多少钱财都不够往里面填的,而这赛卢医又是一个急色的……

    没想到,这倒是一个风流的。

    王庆明白了原委之后,不由笑笑。

    算算时间,现在他离城大约有二十里的路程,距离张驴儿买毒药过去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时间也不算长,这会儿赶去窦娥家,前去阻止,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若是能过去将这毒药讨回来,或者赶上给张驴儿老爹灌上两瓢粪汁救活过来也是不错,这样就减少了一系列的麻烦。

    王庆心中打定了注意,然后便凭着赛卢医的记忆,顶着烈日往山阳县赶去,一路辛苦自不必说。

    走不到一半路程,就已经热的浑身衣衫湿透。

    看看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溪,王庆不由大喜,过去就着溪水洗把脸,又将上衣脱下,在水里稍稍的洗了一会儿,然后扭了一下,趁着凉把不往下滴水的衣服套在身上,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他一边赶,一边在思索着若是赶不上,过去的时候窦娥等已经被拖上了公堂自己该如何破局。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也很尴尬,不仅卖给人了毒药,若是药死人之后,自己更是难脱干系。

    同时自己谋杀蔡婆婆未遂的把柄还在张驴儿手中捏着,若是真的对簿公堂,依照张驴儿那二流子性子,发急之后,一定会把自己给怼出来。

    这事情不是依仗武力就能解决的,还需要好好的计较,若是在这里面给栽了跟头,可就一点都不好了。

    自己还想着赶紧回到《鸿门宴》让可人的虞姬再哭上一场呢。

第三二六章 系统紊乱,穿越窦娥

    似火的骄阳暴晒万物,身上是火辣辣的疼。

    莫不是阳光太毒辣,把自己的皮肤晒破了?

    王庆这样想着,觉得脑子有些晕晕的。

    娘的,这赛卢医平时不干好事,逛**掏空了身子,以至于自己穿过来,带着霸王的神力以及强身术,在大太阳底下走了二十里都没有,就被晒昏了,说出来也怪耻辱。

    他这样迷糊的想着,突然记起自己此次的任务,心中不由一惊。

    自己这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可别窦娥此时已经被斩杀了,那可就完了!

    这样一想,王庆心中猛地一个激灵,双眼霍然睁开,抬步就要往前赶,然而步子却没有迈开……

    王庆此时已经没有功夫去注意自己没有迈开步子的这个事实,因为此刻的他,已经被眼前的情景给完全弄懵掉了!

    自己昏迷前不是在荒郊野外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顺着王庆的目光望去,却见不远处有房舍树木、做买卖的铺子,各个路口间,还守着一个个跨刀持枪的兵卒。

    兵卒的外面,则是一群密密麻麻围观而来的百姓,带着期待、恐惧、兴奋等,朝自己这边望着,指指点点。

    最近的路口处,一个兵卒身旁,跌坐着一个老妇人,衣衫凌乱、神情憔悴,望着这边沙哑着喉咙哭喊着:“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怎地就这般命苦啊!

    老天爷啊!

    你开开眼吧!

    管管着世间的冤屈事!

    给我们这些苦命人一个活路吧!……”

    她嘶哑着喉咙干嚎着,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崩溃的情绪。

    “老东西,往后面靠些!不然连你也一块砍了!”

    许是那兵卒被这老妇人的哭号声弄的烦了,又见她跌坐在地上往前靠,便喝骂了一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刀进行恐吓。

    老妇人吃他这一吓,身子一个哆嗦,但终究还是没有往后退。

    这兵卒见此极为恼怒,却也不敢真的用刀砍这妇人,便抬起重重一脚,将老妇人踹的躺在地上往后滑了一尺有余,口中喝骂道:“爷爷给你脸了!”

    王庆此时却没有心思为这老妇人打抱不平,此时的他脑子蒙蒙的,两只眼睛看着面前旗杆上挂着的丈二白绫,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十字街口、把守的官兵、哭嚎的妇人、高高的监斩台、面前挂起的丈二白绫、身侧不远处拿着鬼头刀的刽子手、身上的伤痕……

    这所有的这一切都在告诉告诉他一个消息——窦娥!而且还是将要被斩杀的窦娥!

    自己这次的身份明明是赛卢医来者,这是系统已经明确告诉了自己,并且已经确确实实发生的,自己连任务以及奖励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莫名其妙的晕倒,而后醒来就变得了现在这副模样?

    怎么可能就变成的窦娥?!

    王庆一脑子的懵圈,满心的不解。

    “叮!系统遭受莫名攻击,发生絮乱,课本世界《窦娥冤》发生改动,第1001位轮回者任务发生变动,改为窦娥的复仇路,任务奖励……”

    “毒妇,再敢胡说便打死你!

    不要以为装晕就可以免除斩首刑罚!

    刽子手!现在就将这药死公公的毒妇给斩了!

    本官倒是要看看,哪里来的血溅丈二白绫不染尘埃,哪里有六月飞雪遮掩尸身,楚州又如何大旱三年!”

    监斩官显然是被窦娥许下的三桩誓愿给惹恼了,瞪着这边恶狠狠的喝骂。

    随后抬头往天上一看,发现刚才已经汇集起来的云彩尽数散去,心中一宽,轻蔑的一笑,从面前的桌案上拿起一个‘斩’字的令牌,用朱笔在上面化了一道,丢在地上,喝道:“将这毒妇斩了!”

    已经做好准备的刽子手闻声而动,低声说一句:“你这女子,要恨就恨太守,恨这世道,莫要怨恨某家,你死后,某家会为你烧上一陌纸钱。”

    说罢上前一步,鬼头刀扬起,对着被两个帮手按着跪在地上的窦娥——不,现在已经是王庆,就砍了上去!

    脑海中系统的声响刚刚落下,王庆便看到这落下的大刀。

    许是被窦娥的冲天怨气所影响,又或者是求生的本能在起作用,看到这落下的大刀,王庆暴喝一声,浑身发力,双腿在地上猛地一蹬,带着两个按他的人便向后倒去。

    而后双臂较劲,强身术以及霸王神力一同运作,一股大力传来,直接将捆绑双手的绳索挣断!

    单手在地上一撑,猛然站起,一手拉住一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帮忙斩杀他的人脖颈,直接将他们半提了起来。

    怒喝一声,双臂猛然发力,两个惊慌失措的人的脑袋,陡然撞在一起!

    “砰!”

    一声闷响响起,如同撞碎了两颗熟透的西瓜,又似两碗装着豆腐脑的大碗撞在一起。

    两个人头颅就那样被硬生生撞碎,西瓜瓤一样红的鲜血,豆腐脑一样白的脑浆交织在一起,朝着四周迸开,监斩台上,红白相间撒了一地!

    鬼头刀落空,斩在砧板上,没入两寸有余!

    刽子手一呆,他行刑多年,从来没有失过手,却不想今日一世英名折损在这个女子手里!

    他念及此处,又惊又怒,上前一步左脚踩住砧板,双手来拔鬼头刀,同时扭头喝骂这两个连一个女子都按不住的废物徒弟:“你两个饭桶杀才……”

    头颅爆开,鲜血、脑浆、头骨乱飞,溅在了刽子手的脸上,黏黏的,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直接将刽子手满腔的怒火浇灭,把他脱口而出的骂词浇断。

    看着那个手里提着两个烂糟糟正在往外喷血的尸体,乱糟糟长发披肩,沾染了一身鲜血的女子,冷漠的朝着自己望过来,刽子手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纵然他斩首无数,但见到现在的这副场景,还是被完全吓蒙了。

    双手下意识的松开斩在砧板上的刀柄,身子抖索的往后退,口中说道:“莫要过来,我…我有刀……”

    他原本是打算出言恐吓一下,结果声音发出,却颤抖的极其厉害,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第三二七章 血染十字街口

    “砰!”

    流着血的无头尸体重重砸下,不断后退的刽子手直接被砸倒在地,口吐鲜血。

    他惊慌至极,下意识的掀起身上的尸首就要爬起,又是一具尸体陡然砸落,直接抡在他直起的头颅上。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歪了脖子的刽子手脑袋从尸首肚子里钻出半截,上面缠绕着肠子。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两具尸体便纠缠着倒了下去,堆做一团。

    王庆上前一步,一脚踩在砧板上,右手握着鬼头刀柄稍一用力,便取刀在手。

    站在监斩台上,朝着三丈外的监斩官望了一眼,也不说话,疾走两步,直接从监斩台上跳下,对着他大步赶去。

    监斩台上陡然发生的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没有人想到这个已经认命、悲愤的立下三桩誓愿的女子,会突然间暴起,而且还是以这种震撼的方式!

    这样一幕,要远比他们所期待的杀头血腥的太多,原本不少怀着兴奋心情观看杀头的人,被骇的脚下发麻,走动不得,也有人已经嘶声喊叫起来,吓得夺路飞跑。

    刚才下令杀死窦娥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随意的监斩官慌乱的起身,手忙脚乱的逃走。

    带翻了桌椅。

    桌椅砸到他的身上,这人拼命的喊叫弹腾,就好像砸着他的不是桌椅,而是王庆抛出的尸体一般。

    “拦…拦住她!

    快些拦住这个毒妇!

    将…将这毒…毒妇斩杀了!

    不然今后我将你等尽数处死!”

    在两个同样慌乱的侍卫手忙脚乱的搀扶下,监斩官连滚带爬的往前跑。

    猛一回头,见到一身是血的王庆已经提着刀赶到了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立刻就焦了,一面慌张的跑着,一边喝令身边两个侍卫快些将王庆击杀。

    这护卫,平日里跟着他作威作福是一把好手,真到了此时,就不顶用了。

    连经常斩人的侩子手在见到王庆出手的这一幕之后尚且惊骇的不知所措,更不要说他们了。

    但监斩官的命令又不敢不听,若是此时监斩官被这毒妇杀了,不仅他两人的性命没有,就连家人的也要尽数没命!

    当下心中一横,慌乱中也忘了拔刀,两人就那样抖索的拦住了王庆的去路。

    还未来得及做出其它,王庆手起刀落就已经将两人尽数砍死!

    由于用的力道过大,一人被从肩膀一刀斜劈下来,一直砍道腹部,整个人几乎都要被劈为两半!

    另外一人被直接斩首。

    王庆单手一扬,手中带血的头颅陡然飞出,一丈外的监斩官被头颅打在后心处,惨叫一声,扑的趴倒在地。

    还不待挣扎着起身,王庆已经赶到,一只脚踏在他的后背,将其爬起一半的身子踩的趴回地上,杀猪一般的嚎叫。

    “…姑…姑娘,女…女菩萨,不关…不关我事,是…是太守要…要我这样做的……”

    监斩官在没有了刚才的高高在上,屎尿齐流,趴在地上也不敢挣扎,结巴着连声祈求。

    王庆冷笑了一声:“却是留你不得!”

    脚下发力,用力一踩,直接将其脊骨踩断,而后又是一脚下去,将其脖颈踏断。

    不似人腔的惨叫戛然而止。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要在杀了太守桃杌以及张驴儿,与其他人无关,想要活命的就不要拦我!”

    本来已经围上来的二十余个官兵,随着王庆站直身子,以及冰冷开口,全都止住了脚步,满是畏惧的望着这个个子高大,却如同修罗神一般的女子,不敢上前。

    “上!将这毒妇给擒杀了,不然我等皆难逃其……!

    砰!

    监斩官扭曲的身子陡然飞来,军官模样尚未喊完的话停止。

    王庆提着刀对着围着他的官兵走了上去,官兵不敢阻拦,也不敢放他离去,只得紧张又畏惧的随着他一起移动,保持着现在的距离。

    王庆也不理会他们,就这样径直的往前走。

    围观的人群此时已经哭爹喊娘的奔跑而去,踩掉了姑娘的红绣鞋,挤掉了孩童的拨浪鼓,撞掉了老者的拐棍……

    王庆来到完全呆住的蔡婆婆身前,在她喜骇交加的神情中伸手将其拉起,二话不说的背在背上。

    本来王庆是想着让蔡婆婆先回去等他的,但一想到此时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蔡婆婆又惊又骇腿脚早酸软了,哪里走得动?

    即便是走得动,没有自己在,也马上就会被人捉拿,依照此时自己闹出的动静,说不得死路一条,便将其背了起来。

    原本看原文的时候,王庆对蔡婆婆是没有多少好感的,觉得这就是一个惹祸精,若不是因为她,窦娥也不会受到这些苦楚。

    但之前监斩台上见到老妇人哭的瘫倒在地的样子,却让他稍稍的改变了一些想法。

    “窦…窦娥,哪里去?”

    蔡婆婆趴在王庆背上,惊恐的望着周围持着兵刃围拢的着窦娥与自己的官兵,身子抖索的厉害,张了几次嘴,方才问出这句话来。

    “你只管安心,万事有我。”

    王庆说着,大步朝前而去,那些官兵也是随之加速。

    先前喝骂殴打蔡婆婆的那个官差恰好此时就转到王庆正前方。

    王庆被他们这样围着本就火起,又看到了这人,心中更怒。

    当下脚下加速,一手持刀,一手背到后面拦着蔡婆婆,对着正前方就冲杀了过去。

    他有强身术在,又新得了霸王神力的技能,虽然背着蔡婆婆,却对他造不成不少影响。

    此时冲过去,速度飞快,虽只有一人,又是女子之身,却有种千军万马奔腾而去的气势。

    围在前面的官兵心下骇然,慌忙闪躲,却被冲撞而来的王庆,一刀割喉!

    一片血线飙射而出,兵刃落,人倒地,先前殴打蔡婆婆的那名官兵惊恐的双眼缓缓合上。

    “再说一遍,不想死的此时就离开,莫再跟随,不然教你等皆死。不哪个可以试一试。”

    王庆停住脚步,环视了一眼其余的官兵,这些官兵避过他的目光,不知觉的摆出防御的姿态,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他声音平淡的说出这些,微顿了顿,便大踏步的往北而去,那些官兵面面相觑,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敢跟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508/ 第一时间欣赏从课本走向历史最新章节! 作者:墨守白所写的《从课本走向历史》为转载作品,从课本走向历史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从课本走向历史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从课本走向历史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从课本走向历史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从课本走向历史介绍:
一不留神,穿越到了语文书那一篇篇学过的课文之中,这是一种怎样的奇妙之旅啊!从课本走向历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课本走向历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课本走向历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