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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守白     从课本走向历史txt下载     从课本走向历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八三章 韩信将兵,多多多益善

    一个优秀的领导,最需要做的就是确定出目标,然后找出手下的能干之士,给手下能干之人所想要的,进行驱使。

    在这个过程中,不能太过斤斤计较,因为太过计较的话,很容易让效果大打折扣。

    王庆从后世而来,自然知道韩信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在二人从下午一直畅谈到了半夜之后,王庆忽然想起‘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这个歇后语,话锋一转,问道:“以先生之才,倘若带兵,该当几何?”

    在先前的谈话中,韩信就已经觉察出,上将军对他的看重之意,此时忽然问起带兵之事,他哪里不知其中蕴含的意思?心猛地跳了一下,思索一下开口道:“在下将兵,多多益善。”

    说话的时候,仔细留意王庆的神情,他原以为在用兵一道上极为骄傲的年轻男子听到他这话,会有不悦之色,却不曾想,未曾看到一分。

    眼前男子反而有种果然如此,以及另外一些他看不太懂的神色流露出来。

    王庆笑道:“果然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既然先生有有此志向,籍自然不会扫先生之兴,先生担任大司马一职如何?”

    大司马乃是项羽军中所设最高的武职,总领兵将,有点类似大将军之类,可以说,在军中除去项羽自身这个上将军之外,武职最高的就要数大司马了,可以单独放出去带领兵团作战。

    纵然韩信之前已经说了‘多多益善’这句话,而王庆也说不会让他扫兴,可他还是没敢往大司马这方面想。

    毕竟这大司马之职实在太过显耀,而且他现在不过是一执戟郎,得到如此升迁,无异于从污泥之中,直接升上九天……以他心性,一时间也是有些呆了。

    随后有些慌乱开口道:“大司马龙且,征战勇猛,用兵有策……”

    龙且是项羽手下五大战将中排行第一的人,而且与项羽是发小,关系极好,自项梁项羽叔侄领兵起时,就担任大司马一职,逢战争先,血染战袍,项羽对其极为信任。

    而他也担得起项羽的信任,并且武力值和领兵作战才能都是不弱,当年九江王英布反楚降汉,而后倒戈攻楚,项羽攻下邑,就分兵让龙且领兵前去对怼英布。

    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历经数月,英布这个在钜鹿之战中大放异彩的九江王,被龙且完败,落得一个只以身免的下场。

    当然,后来在潍水被韩信一战怼的输掉项羽二十万主力军,自己兵败身亡的下场有些过于凄惨。

    不过他那时他的对手是兵仙韩信,两者差距过大,不能因此而否认他的军事指挥才能。

    如今,虽然尚未崭露头角韩信,就在自己手下,但是为了手下军心,以及稳定性着想,他怎么也不会作出换下龙且这个老资格的大司马,改用声名不显的韩信。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韩信也擢升为大司马。

    见韩信推辞说起龙且之事,王庆笑着摆手道:“大司马龙且,数年来领兵征战,劳苦功高,战功累累,未曾有过,自然要继续担任大司马之职。”

    说道这里,明显见到韩信微微一愣,期间有一丝失落一闪而逝。

    王庆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下也不卖关子,接着道:“但这并不妨碍先生成为大司马。”

    韩信颇为疑惑的望着王庆,随后似是想起什么,露出一些明悟之色,王庆笑道:“先生已知籍之意也?”

    韩信点头道:“已知,只是一军两大司马……”韩信有些踌躇。

    王庆笑道:“谁人规定,一军不能有两司马?”

    韩信思索一会儿,也就释然,一军两大司马虽然不多,却也不是不行。

    虽不如独担大司马来的权势大,但对他来说,却也已经足够了!

    龙且为上将军玩伴,又跟上将军叔侄二人多方征战,职位才是大司马,而自己才能未显,位卑职轻,一跃而与龙且等同,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

    王庆又道:“至于手下兵将之事,你亦无需担忧,左尹项伯,在军中职位颇重,手下统领兵马近四万,如今左尹被樊哙几人所伤,伤势颇重,身体欠佳,不能再行领兵之事,我欲将其手中兵马,归于先生手下。

    今日讨伐沛公部下,有诸多降服之人,亦归先生统领。”这样算来,已经差不多将近六万人了!

    韩信闻言拜谢。

    王庆扶起道:“近日要入咸阳,沛公手下部众尚未完全解决,需要稍微安定一些之后,才能为先生筑坛拜将,此乃大事,不可正式,还请先生不要心急,多则半月,少则一旬,定然举行…此事先生先不要外说…”

    韩信自然不会在外面胡乱说,从王庆的话中他就已经知道,王庆这是准备要对项伯下手了。

    拜韩信为大司马,看似临时起意,实际上也有王庆的一番思索在其中。

    手下有韩信这样兵仙级别的存在,自然是要牢牢的笼络住,想要笼络,必须下本钱,非大司马不能收其心,尽其才。

    军中设置两司马,也并非多余,可以起到分权制衡的作用。

    如今他成为项羽,拥兵几十万,更是准备谋划关中王,有些事情就不能不考虑,这无关乎人心,只关乎位置。

    在其位,谋其职,就是如此。

    当然,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借机名正言顺的将项伯军权收掉,将这老家伙彻底架空,以后收拾起来比较方便……

    王庆与韩信之间的谈话,一直进行到深夜,有种越说越投机之感。

    原本他还准备抽空去见识一下虞姬那个痴情又决绝的女子,说道后来,想想还是将这个念头暂时压了下去。

    一来是与韩信谈的投机,二来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做样子给刘老三守灵,既然架子扎在这里了,那就做的真实彻底一些,免得被人抓到破绽,弄的前功尽弃。

    韩信多年夙愿今日得成,终于得到大人物赏识,又见王庆有彻夜长谈之意,自然是奉陪到底。

    后半夜的时候,有人来报,说是将丞督萧何请到。

第二八四章 谋划关中

    萧何有些狼狈,但不失仪态,面对出门迎接的王庆,只是随便的拱拱手,也不言语,就去灵堂为刘老三守灵。

    王庆并不以为忤,毕竟这个是汉初三杰里面,对刘老三最为忠心的人,这个时候有这副表现,他也无话可说。

    灵堂之内,张有白幔,手臂粗细的白色蜡烛将里面照的很明,找了一身白衣穿上的萧何,打开棺材,看了刘老三几人的尸体后,跪地大哭,声音悲切,听得王庆都有些后悔不该同意他前来吊孝守灵了。

    因为有了萧何在这里哭,王庆也就不好再和韩信讨论东西了,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对萧何进行劝降,两人只能是默默看着萧何流泪……

    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征战的大军陆续回还,带来战胜者喜悦的同时,也带回来了诸多的粮秣兵器,以及钱财珠宝。

    刘老三表面上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实际上还是捞到了诸多好处,王庆手下粮秣算不得充足,如今有了刘老三手下的这样一大批,无论是用来犒军还是食用,都是极好的。

    早上的时候,张良也来灵堂给刘老三吊孝了。

    他原本来的时候,是想着要与王庆说些什么的,但见到屋内跪地默默流泪的萧何之后,也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同样跪地哭泣。

    随后范增龙且几人过来,形式上拜了拜刘老三之后,就开始请王庆出灵堂,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有诸多事情要做,上将军不可哀思过度,守灵一日夜,就足以表明对沛公情谊,沛公也是深明大义之人,九泉之下得知此时情况,定然不会怪罪云云。

    王庆推脱几次之后,拗不过诸将,只得出灵堂,但身上孝带不除,不食肉食,以示为刘老三守孝之意。

    回到帅帐之后,范增龙且汇报昨夜详细战况,以及结果,王庆才得知曹参灌婴昨夜居然真的突围成功,带走了大约一千人左右,不过英布和蒲将军几人正领兵搜索追赶,应该是不成问题。

    范增道:“曹参灌婴之流,以不足为虑,当务之急是进入咸阳,如何对待秦室一脉,以及关中之地,都亟待商议。

    事先若无章程出来,只怕到时会乱作一团。”

    老家伙说的有理,若是事先不定下一个调调出来,依照众他手下众多兵将的心态,此时打到了秦国国都,不烧杀抢掠一番将秦地彻底给毁坏一个干净,根本就不足以宣泄胸中情感。

    这种感情,只有在最初的时候给彻底压下,才能不出乱子,一旦处理不好,或者是放松了警惕,形成燎原之势,即便是王庆先前做了诸多努力,也是不能禁止。

    出现历史上项王入咸阳之后,杀子婴,烧阿房,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的事是必然。

    一旦如此,他即便是能够坐上关中王,一个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积尸盈野,人人仇视的关中,又有多大意义?

    王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亚父以为该当如何?”

    范增摸摸胡须道:“这就要看羽儿你如何打算了,若是无心留在关中,今后还要退回楚地,自然不用太多顾及,若是想要留下,就不得不慎重待之。”

    说说完低垂下了眼皮,遮掩住了颇为复杂的目光。

    依照他对眼前这年轻统帅的了解,关中之地十有八九是难逃厄运,衣锦还乡,恐怕就是他的选择。

    他是一个楚国贵族出身的人,极有可能会选择如同春秋五霸那样的道路,分封诸侯国,自己做霸主……

    有些事情,他也不太好说,眼前这年轻人虽然尊称他为亚父,而且待他也是极好,但身为人精的他又怎能感受不到这年轻统帅来自骨子里的骄傲?

    有些事情,他一旦做了决定,别人无论怎样说,都是无济于事的。

    在没有入关之前,自己就曾与他提过一次此事,不过当时这年轻人并没有过多的表态,但他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好,因为沛公先入关,有这样一个对手在,军中诸将并没有松懈,没敢胡来,现在沛公身死,部下或死或降,威胁已经不在,只怕是要……

    范增有些沉重的想着,忽然想起昨日峰回路转沛公身死之事,以及后来这年轻统帅的反应,心里又升起了一些希望,或许还有转机…

    正这样想着,却听王庆道:“昨日曾有人与我言,关中之地,天府之国,金城千里……”

    范增霍然抬头,眸子亮亮的望着王庆到:“此言大善!不知何人所言?合该大赏!”

    随后又望着面带笑意的王庆有些试探的问:“那依羽儿之意,该当如何?”

    王庆笑道:“亚父不是已有主意?费尽心力方才入关,不谋一个关中王坐坐,如何能够对得起血战几场?”

    范增老怀大慰,开怀大笑,只觉得这两天来的事情实在顺心,羽儿仿佛一下子长大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固执意气用事了,虽有些惊异,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欣慰,毕竟这改变,是他所喜闻乐见的。

    笑过之后,心情愉悦的范增开口道:“既然如此,就不可不约束手下将士,不能让其肆意妄为,秦人本就怨恨羽儿,若此时再纵兵行略,只怕是关中王做不安稳。”

    说完看向龙且,龙且面露为难之色踌躇一下开口道:“自起兵伐秦以来,诸将士历经厮杀,如今终于入关,将要进咸阳,个个摩拳擦掌,只待一个痛快,若此时告诉他们,什么都不许动,只怕会有众多怨言,对军心不利。”

    想了一下又道:“我楚国将士还好说些,那些诸侯联军,以及一些先前投奔的义军将领,恐会心生怨恨……”

    这些王庆以前就考虑过,闻言道:“诸位将领和众将士所求,无非是钱粮二字,入咸阳之后,论功行赏,赏赐翻倍。

    同时颁布严令,胆敢违令者赏赐取消,严惩不贷!

    恩威并施之下,就不信还有几人敢胡乱行事。”

    龙且闻言长松了一口气,最怕的就是既不犒军,又要求军队严守纪律,面对富足的秦国国都,他自问没有能力做到这些。

    但如今有了上将军许诺下的重赏,哪个要是敢不开眼,那可就别怪自己翻脸无情!

    将这最为主要的事情说完之后,又说起入咸阳之事,范增道:“咸阳成今日一早已被季布、虞子期(这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说是虞姬弟弟,这里就将他当作真实存在的了)领兵控制,只可惜子婴昨夜未曾趁乱出逃,不然将会省去诸多麻烦。”

    顿顿又道:“昨夜破沛公部,得到不少秦国降臣,以我之见,不若将其尽数放回,随秦降王子婴出城来降羽儿。

    没道理沛公入咸阳是子婴亲自献城迎接,到了羽儿这里,却要自己入城。”

    这架子摆的确实不小,不过想想到时挺爽的,王庆也就应允。

    商定下此事之后,范增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却才忘了,羽儿说昨日有人对你言‘关中之地,天府之国,金城千里’,不知是何人,唤来一见也好。”

    王庆笑道:“亚父不提,我也要说此事了,此人有大才,却在我军中当执戟郎,实在可惜。”

    范增有些疑惑道:“果有此事?”

    随后猛然记起,昨日遣人回来传递情报,领头之人被项籍留下之事,有些惊讶出声道:“莫不是昨日为羽儿送信者?”

第二八五章 萧规曹随?刘规项随!

    范增的惊讶不是来自于那个不起眼的执戟郎居然有这样的见识,而是在于这个年轻的统帅,居然能够听进去一个执戟郎的建议,并且随之做了改变!

    这还是那个极为重视门第出身的羽儿吗?这还是那个极其骄傲的羽儿吗?

    这变化可真是喜人啊!

    范增不由自主瞪大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缩回,认真道:“此人大才,区区一执戟郎着实屈才,应该立即擢升。”

    王庆笑道:“正欲对亚父你二人说此事。

    韩信此人果真有大才,我欲在军中再设一大司马,由韩信担任,不知亚父,龙且你二人意下如何?”

    范增、龙且一文一武,是项羽军中极为重要的两人,王庆虽然已经决定要另立韩信为大司马,却也要先与这两人通气,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以免闹出不愉快的事情。

    他二人闻听此言皆震惊,范增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王庆居然会把这声名不显的韩信看的如此之高!

    龙且在震惊的同时,心中一时间不是滋味,毕竟以前项羽军中就他一个大司马,此时再多出来一个,他的权力必定会被削弱,但这些话,他也不好直言,又深知项羽性格,此时出说,心中其实是已经下了决断的,自己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

    注意到上将军正在笑望着他,龙且连忙收敛心神道:“上将军在用兵之道上,普天之下,无人能及,韩信此人,既能得上将军如此赏识,想必是真有大才,龙且无有异议。”

    范增这两天因为事事顺心的缘故,自然不会在上面扫王庆的兴,也点头称是。

    王庆站起身来伸手在龙且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无有异议?无有异议才是怪事!你我一起玩到大,我怎会不了解你?

    不过这方面你也不用担心,你我儿时玩伴,怎会让你吃亏?

    韩信为大司马之后,不会从你这里调走一兵一将,我准备将叔父手下兵将,以及沛公部下降卒合并起来,归于韩信统领。”

    听到王庆此言,龙且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心中好受许多,待到听到王庆说,不会动他一兵一将,而是把项伯统领兵马划给韩信之后,仅存的一点不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极为欢快。

    项伯此人,本事不大,心胸也小,为人很独,依仗着自己是项氏集团的核心人物,没少做排挤打压外姓将领之事。

    项梁在时,有人能够约束他还好些,项梁定陶兵败之后,他成为项氏集团里面仅存的一个老一辈人,依仗着自己的辈分和超然的地位,行事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项羽此人,极重感情和亲情,再加上骨子里有一种属于贵族的骄傲,虽有些察觉,却也一直未曾多加约束,以至于军中不少将领对项伯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连龙且这个项羽的儿时玩伴,项羽部下的大司马,都没少受他的气。

    但碍于项羽的颜面,又自付不若项伯与项羽亲密,担心闹将起来项羽难做,因此上一直未曾多言。

    此时猛然闻听,王庆要将项伯手中军权尽数收掉,哪里会不欣喜?

    先前因为王庆要另设一大司马的些许不快和失落,早飞到九霄云外了!

    “如此最好,上将军行事龙且佩服!”龙且欢快的笑出声来,对王庆拱手施礼。

    随后意识到项伯毕竟是项羽的叔父,自己闻听其兵权将要被收,当面如此欢乐,有些不妥,连忙憋住笑,换做一副颇为严肃的样子,清清嗓子,用低沉的声音道:

    “只怕左尹闻听之后,会大吵闹,到时怕……”

    王庆道:“这个无妨,军机大事,岂能儿戏?便是吵闹又如何?不过此事暂时不要外传,免得起了波澜。”

    范增龙且自然点头遵从。

    随后王庆差人去请韩信过来,与范增、龙且二人相见,相谈甚欢,范增有意考教一下韩信,就问进入咸阳之后,面对秦人仇视该如何应对。

    韩信道:“自二世登基以来,徭役繁重,战乱频发,政令越发严苛,动辄即是身死族灭,非但原六国之民苦秦久矣,就连秦国故地之人,同样不堪重负。

    是以沛公入关,进咸阳,宣布废除秦朝严苛律法,与关中之人约法三章,关中秦人非但不恨沛公,反而拥戴异常。

    前车后辙,沛公身故不过一日,尚未下葬,上将军缘何就忘记此事也?”

    范增目露赞赏之色,但还是反问道:“如此岂不有拾人牙慧之嫌?”

    韩信道:“实用即可,何畏他人之言?”

    范增抚掌而笑:“妙哉!好一个实用即可,何畏他人之言。上将军言你有大才,可担大司马之职,现今观之,果然如此!”

    王庆暗暗一笑,这还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待到将来他领兵大杀四方时,你就会明白,我的眼光有多毒辣。

    这样想着,有些心虚的往四周打量一眼,然后挺挺胸膛。

    自己现在是在古代,又只是在心里想想,不用担心有人知道,骂自己不要脸。

    只有又觉得有些好笑,当年汉初时有萧规曹随之说,自己若是这样做了,会不会也会创造出一个成语,叫做‘刘规项随’或者‘沛规项随’?

    王庆、范增、龙且、韩信四人在房间中秘密谋事的时候,刘老三的灵堂之内,萧何和张良之间,也进行着一场谈话。

    王庆韩信等人离去之后,整个灵堂之内,就只剩下了张良萧何这两个刘老三的旧臣,而看守灵堂的兵卒,又离得远,谈话不会被人听去,两个跪在苇席之上为刘老三守灵的人,就开始进行小声的交谈了。

    “沛公真是欲诛杀项籍而被项伯杀害?”萧何低声问道。

    张良想了一下轻轻摇头同样低声道:“未知,我进入时,沛公已经身亡,沛公当胸被插一剑,剑为项伯所执。

    但项伯曾说,沛公不是亡于他手,神情不似作假,以我对项伯了解,沛公之死,另有蹊跷,极有可能为竖子项籍所为!”

第二八六章 萧何: 吾欲诛杀项伯,以祭沛公,子房教我!

    “吾欲诛杀项伯,以祭沛公,还请子房教我!”

    萧何低低的说道,声音不大,却极为坚毅。

    张良闻言一愣,随后道:“依我之见,沛公并非亡于项伯之手,应是项籍所为才是,诛杀项伯,有些……”

    萧何有些微微沉默,不诛杀项伯还能诛杀谁?

    项籍吗?

    沛公在时,携破关、入咸阳之威,手握兵马十万,面对这个魔神一般的男子尚且退避三舍,有怀王先入关者王之的约定在,也只能还兵霸上,将咸阳拱手相让,就这还要委曲求全的带百余人前来赔罪。

    现今沛公身死,十万部众烟消云散,自己又深陷敌营,谋划项伯已是痴心妄想之举,更不要说那一怒之下,诸将变色的项籍了!

    他有些无力的想着,随后开口道:“项伯手持长剑,贯穿沛公胸膛,不管是否出自愿,沛公都是死于他手,不以他命祭沛公,吾心不安,沛公英魂也不得安宁!”

    张良也知如今处境之下,谋划项籍终不可得。

    此人现今如同滔滔大河倾泻而下,势不可挡,又如升起的骄阳,光芒万丈不可直视,大有顺者昌逆者亡之势,因此话说了一半,就住了口。

    待听到萧何随后的话后,张良又陷入了沉默,萧何也不催促,就那样等着。

    “项伯忠厚长者,与我交情莫逆,我若害他,是为大不义也……”

    张良缓缓开口叹息道。

    萧何声音波澜不惊道:“项伯与你莫逆,与沛公相比若何?今沛公身故,君即忘昨日之交乎?”

    张良沉默不语。

    萧何又道:“我知子房心系韩王,因韩王之故,不肯轻易涉险,我今只求子房这一事,今后定不叨扰,若事情败露,我愿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子房!”

    张良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道:“愿为一试,能否功成,吾不敢作保。”

    萧何伏地谢道:“如此便好,哪敢奢求许多。”

    张良长叹一声,又是沉默良久,随后低声与萧何说了一些话……

    鸿门之地,大军云集,高高的点将台上,王庆披战甲,手按短剑,面对着黑压压一片的兵卒,出声道:“……诸君血染沙场,不远万里厮杀,现今终于功成,自当为诸君贺!”

    一个个特意挑选出来、隔十五米一个大嗓门的传令兵,声嘶力竭的依次将王庆的话传向远方,因为兵马太多阵列太远,所以王庆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停上一会儿,这让他很是怀念后世的大喇叭。

    此话说出,王庆明显感受到下面众多兵卒的神情都是一震。

    王庆微微一笑,他经历过几个课文世界,带兵已成家常便饭,自然知道这些兵卒们最渴望的什么,当下又道:“诸君力战,我自不能亏待诸君,未入关之前所许诺封赏,全部翻倍!”

    随着传令兵将王庆这句话远远传出,刚才还安静的众多兵卒,立刻就欢呼起来,声音如同巨浪一般,呼啸着朝军队的后方传去。一时间耳中听不道其余什么声音。

    欢呼雷动之声经久不息,灵堂之内为刘老三守灵的张良萧何二人,不知何故。

    听着那巨大的喧哗之声,二人面露惊疑不定之色,片刻之后,萧何猛然想起一个可能,一把拉住张良衣袖,激动的有些发抖道:“莫不是营啸?”

    所谓营啸,是指兵卒因为长年累月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受到刺激之后,发生的大量兵卒大喊大叫行为。

    引起营啸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有人说梦话嚎叫,也可能是两人斗殴……,营啸一旦发生,兵卒精神就会失常,如同疯了一般的嘶吼,同时还会伴随强烈的破坏欲。

    有些还算清醒的,会趁着这个机会,操起刀子,有仇报仇,有冤抱冤,一旦发生营啸,后果不堪设想!

    而军营之中,为了防止营啸发生,一般都是有严厉的军律约束,严禁大声喧哗这种行为。

    而此时项籍军中居然爆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声浪,除了营啸,萧何实在想不出还有其它什么事情!

    他神色激动,想要从苇席上站起,跑到外面去看,被张良一把拉出,凑到他耳边低声吼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此事发生的蹊跷!项羽部下一路行来,接连取胜,应该不会发生营啸!”

    “那这又是为何?!”

    萧何指着外面问道,虽然如此,他还是依言没有起身出去,和张良一起在灵堂里面呆着,神情激动,满心煎熬的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点将台上,王庆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些欢呼雀跃的兵卒,感受着他们发发自内心的喜悦,过了一阵,见他们胸中激动之情已经宣泄的产不多了,这才将两手伸出,往下虚按,口道:“安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军才逐渐安静下来,王庆接着开口对着下方笑着喊道:“现在是不是就想拿到赏赐?”

    “是!”

    有情绪被调动起来的站的靠前的一些将官和胆子大些的兵卒应声答道,随后这声“是”又连成一片,冲天而起。

    这让刚刚因为冲天呼声沉寂下去而变得极度失望的张良和萧何二人,立刻又带了精神,竖起耳朵,满怀期待的等着营啸发生。

    王庆再度双手平伸在身前,虚空按下,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要军卒们安静下来花费的时间,要短上许多。

    王庆笑骂道:“想要?没门!我可没有这么多钱粮!”

    原本还满脸笑意的范增,一下子僵住了,恨不得上去捂住王庆的这张嘴!这种话也是这个时候能够说的?!

    不仅是他,就连龙且等将领一时间也有些呆了,不知画风为何突变,上将军居然说此等言语。

    已经准备欢呼将士,闻言呆立,不过脑子的传令兵大声将王庆的话吼出之后,这才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忙扭头望点将台上望去。

    整个军队,气氛立刻就变了,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瓢凉水。

    就在范增急的准备上台的时候,王庆又再度笑着开口道:“不过,如今咸阳城已下,只需与我十日时间,诸君该得封赏,就会尽数发下!”

    范增长出一口气,龙且手离开剑柄,不用在防范有将领会反叛之事发生。

    传令兵忙用尽力气,将王庆接下里的这句话拼命吼出,寂静一片的阵列,如同寒冰开裂,很快再度变得沸腾起来,期间不乏:“胜!万胜!”的呼喊。

    王庆等到呼喊声消失之后,再度开口:“明日我即入咸阳,为诸君谋取财物!诸君莫要心急,静待佳音即可!”

    当了一阵又道:“今日在此,我,项籍!与诸君立下一个信条,诸君该得封赏,项籍定会如数而赏,也请诸君谨守律令,无有军令,不可离开营地!离开营地,所过之处,秋毫无犯,如有违者,严惩不贷!”

    若是先前,说出让他们在这种时候还要留在军营,无故不得外出,外出秋毫无犯的话,这些兵卒必然心生怨恨,发生叛乱也并非不可能,但如今,有了王庆这种别具一格的传令方式,以及当着全军上下四十多万人亲口做出的承诺之后,众军卒皆欢喜,杂乱的应诺之声,在一些大嗓门的传令兵的引导之下,过了一阵之后,居然变成了颇为整齐的“谨遵君令!”的呐喊。

    范增面上笑容重现比之前更甚,龙且敲着胸甲,跟着大喊‘谨遵君令’!

    心情随着外面时响时止的呐喊忽高忽低的萧何张良二人带听到这整齐的“谨遵君令”的呐喊时,萧何仿佛被抽取了所有力气,绷紧的身子,颓然塌下,面露极度沮丧之色。

    张良面色变幻不定,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失神的由衷感慨道:“项籍用兵,居然恐怖如斯!全军如此齐心,何愁王业不可得?!”还有一句话未说,那就是沛公败于项籍之手,并不冤枉!

    随后又想起先前应萧何请求所谋划之事,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的心,在此刻变得坚定起来。

    范增望着点将台上,意气风发的年轻统帅,只觉得心情舒畅无比!

    原本他对王庆所提之法,还心存疑虑,唯恐弄巧成拙,现今看来,这效果要比手下将领,一级一级往下传达强上百倍不止!

    而且最妙的就是,恩出于上!

    极大的拉近了羽儿与众兵卒之间的距离,降低了各级将校在军队中的影响,大大加强的羽儿对整支军队的掌控!

    得此明主而佐之,实为人生一大幸事!

第二八七章 张良:不若杀之以自代

    午时过后,宦官韩谈在一队楚军军卒的看押之下,从咸阳城出,一路前往鸿门,代表秦降王子婴,请求上将军入住咸阳城。

    一介宦官,以上将军之尊自然不会亲自接见,不无关乎身上有没有残疾,而是地位问题。

    亚父范增代为接见,以胜利者的姿态,赞许了秦王子婴这一英明决定,接受了这一请求。

    对于入城之后,如何对待子婴等秦朝王室人员,也说出了安居一偏宫的决定。

    韩谈闻言心中狂喜,这是他先前所不敢设想的,毕竟来人不是刘季而是极度仇视秦朝的项籍,能够从这里得到不低于刘老三所给出的条件,他如何不狂喜?

    人就是这样,得到了一些,就想要更多,比如韩谈,就开始明里暗里的要求楚国上将军应如同沛公一般,发誓不会伤害秦王子婴等人。

    被上将军尊为亚夫的范增,闻言勃然大怒,声音冷冷道:“上将军一言九鼎,既做了承诺,只要子婴等人不心生不轨,做出不智之事,就断然不会行不义之事!何须发誓?!

    咸阳已下,尽在上将军掌握之中,上将军随时可进,之所以停留在外而不入者,是为秦王留活路也,汝等何其不智,做出此等得寸进尺之举!”

    见范增发怒,又直接点明他们现在的处境,韩谈不敢多言让上将军发誓之事。

    当初刘季入关,兵至咸阳之时,大秦帝国还有数万将士,咸阳城未下,所以刘季才会发誓。

    现如今,情况变化更大,大秦帝国在关中兵将全无,咸阳城又已被项籍接管,自己这方确实没有资格再提起发誓这个条件。

    随后韩谈与范增说了子婴将会领秦降臣出城迎接上将军入咸阳之事,又商议了规格等具体细节,一个半时辰之后,方才离去。

    “噗!”

    长剑猛然挥下,案几一角被齐齐断掉。

    “砰!”

    身上有不少处被包扎起来的项伯,面色有些扭曲的将手中长剑狠狠扎在案几上,犹自怒气未消的狠狠喘着粗气。

    身上有两处伤口,因为刚才的激烈动作裂开,有血水渗出,他也依然不顾。

    他气愤是有原因的,上午十分那次点将,他有伤在身没有被邀请过去,也就罢了,他能理解,但是今天下午秦王子婴派使者前来商议迎接王庆入城,这样重要的事情,自当由他这个项氏的最高辈、上将军的叔父来接待和商议诸多事宜!

    得知消息之后,他就命令侍从给他找出左尹的朝服换上,洗漱打扮一番,等待着那个让自己背了黑锅的侄子,过来请自己与秦王使者洽谈。

    他已经想好要摆摆架子,为难一下这个不肖子孙之后,再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同意前去。

    只可惜,左等右等,最终等来的却是范增老贼已与秦王使者洽谈多时的消息!

    消息传来,让他差点气破肚皮!

    穿好的左尹衣服也扒了,精心打理过的头大也转乱,整个人如同一条狂躁的老狗,在房中憋屈的胡乱撕咬!

    项籍这个竖子!

    自己这个亲生叔父居然比不上一个半道里出来的老贼!

    项伯越想越怒,恨不得现在现在就将这竖子给杀!但转念一想这竖子在军中的权势,又只得作罢、

    丢掉长剑,躺在床榻上烦躁的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起身喊道:“来人,去请张良张子房先生前来与我相见!”

    因为项伯发火而战战兢兢的护卫立刻就往灵堂奔去,结果回来更快,禀报说,灵堂外的上将军派下的守卫不让他进去。

    项伯闻言更怒,直接起身披挂,手里拿着剑,带着几十名护卫去了灵堂,护卫想要阻拦,他直接抽出长剑,怒声呵斥,侍卫终不敢挡,只得让路让其进去,带走张良。

    不过这事情流传开来之后,更是落实了项伯刺杀沛公之事,毕竟连沛公灵堂都这般的不敬重,可见与沛公的仇大苦深,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张良经历过诸多大风浪,而且才智过人,对于项伯领兵到来请他离开这里并没有感到多少欣喜,反而暗叹一声,为项伯感到有些悲哀。

    他与项伯交往已久,知道项伯为人,没有太大才华,却还无有自知之明,有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勇气与才能。

    项梁兵败定陶身死之后,项伯身为仅存的项家老一辈,项梁的弟弟,是极度想要正握项氏大权的,只可惜大权却落入项籍这个子侄辈手中。

    他心中不甘,却也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决心和勇气,但心中的不甘却确实存在的。

    前往霸上与自己报信,告之自己项籍将要攻沛公,固然有与自己的情谊在其中,不想看项籍一家独大,欲借沛公之手牵制项籍,也是有的。

    如今前来请自己前去的意思,不等项伯开口,张良就已经了然于胸。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叹息。

    他是一个极度聪明的人,从这两天王庆对项伯的一些事情中,已经看出王庆对项伯怀有杀心了,如果不是有着血缘关下不好下手,只怕昨日沛公身死之时,就已经顺道将项伯斩杀!

    将要身死而不自知,依然如此莽撞行事,实在是……

    叹息归叹息,他却没有开口点醒项伯的意思,不管是为了完成萧何的请求,还是为了交好项籍,为自己韩国谋求利益着想,他都没有理由点醒这个项籍必杀之人……

    “子房,吾该如何行事?请子房教我!”

    在告诉了张良沛公身死的真实缘由,表达了自己对此的愧疚和不安,诉说了内心的苦闷和对自己侄子的愤恨、以及掌握项家集团的愿望之后,项伯真挚的对着这个曾救他性命的昔日故友拜了下去。

    张良沉默不语,过了一阵道:“武信君项梁身故之后,公为其弟,理当接替武信君掌权,奈何项籍小儿无礼,自恃勇力,夺公之位,现今更是日渐骄奢,目无尊长。

    其余不表,单说杀沛公,接待秦王之事,就全然未曾将公放在眼中!

    公手下将士,有四万之众,而公又为项氏长者,依我之见,不若杀之自代!”

    张良压低声音的话一出口,满心怒火的项伯心中也升起一股想要将王庆弄死的强烈感觉,但随后想起自己侄子怒叱之下诸将退避,带领兵马所向披靡无敌情形,刚刚升起的雄心,立刻就被压下去的一大截。

    他摸索着腰间玉佩,过了一阵犹豫道:“项籍终是吾子侄辈,虽不敬,杀之,吾心不忍。”

    说话之前,张良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如今听到,还是暗暗摇头,但嘴上却颇为着急和仇恨的道:“公视其为子侄,彼可视公为叔父?”

    项伯默然,良久乃道:“此事先如此,暂且不议。”

第二八八章 虞姬:床第之间,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项伯带人闯刘老三灵堂,强行把张良带走的事情,王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了。

    他并没有去发怒追究,只是将伏地请罪的护卫首领扶起,好言宽慰两句,表示了此事并不怨他,又赏赐一些钱财与他,让这个感激涕零的护卫首领接着去守卫灵堂。

    这样的事情,王庆自然是不会追究的,因为项伯名分上是他的长辈,不管谁对谁错,过去闹将起来,他这个做侄子的,都要先理亏三分。

    而且又对项伯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实在是划不上来。

    至于项伯手下掌握的军队,王庆并不是担心,这些人超过一半都是项梁项羽二人起兵后带起来的,对项羽极为敬重。

    项羽此人在政治和发现有才之士不行,但在统兵一道上,却是极为出色,垓下之战进行突围时,在那样的困境中,跟随着他兵将基本上都投降叛变的,二十八骑随他自刎江边。

    在项羽的授意下,项伯能够调动这些兵将不假,但那也仅限于正常的调动,若是想要领着他们反叛,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他们反捉,交于王庆处理。

    事实虽然如此,出于小心,王庆还是安排了一些后手,来应对项伯万一领兵反叛这一事件。

    老家伙,快些多跳一些吧,最多干些没脑子的事,不然我如何能够名正言顺的将你做掉……这是王庆的心声。

    韩谈离开之后,王庆又和范增碰头,商议了一些关于明天进城的具体事务,敲定了不少事情之后,又将龙且、项它、回来的钟离眜等军中将领召集起来,安排事务。

    主要是明日都谁领兵进入咸阳,谁负责带人将需要封赏给众兵卒的粮草银钱运送出,军纪如何……

    事情繁杂,涉及的方面很多,不过有范增这个王庆帐下的头号谋士在,王庆自己经历了好几个课本世界,没少统兵,对这些也都熟悉,事情虽然多,安排起来也不见慌乱。

    等到将这一系列的事情安排完,天色已暮,留下范增、龙且、钟离眜、项它、项庄几个军中高级将领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范增等人知道王庆昨夜一夜未睡,而这些将领昨日大部分都参加围殴刘老三部下的战斗,基本上也都是未曾入睡。

    因此上,在用过晚膳之后,没有说几句话,就都辞别而去。

    王庆倒是不怎么困,从桃花源里面得到的强身术,他一直坚持在练,在加上这次穿的又是项羽这个拥有一个霸道身子的人,一夜不睡,对他来说影响不大。

    不过,在看到那个梳着髻,肤色白皙,在橘黄的灯光下,如同从画里走出的女子对着自己甜甜的笑时,王庆立刻就觉得,自己确实是应该好好的睡上一觉……

    丝丝热气从撒了一些花瓣的浴桶内升起,满室的幽香。水珠挂在浴桶壁上,晶莹剔透,折射着房间内微微摇曳的灯火。

    王庆站在那里,任由面前这个温婉的女子将自己衣衫一一解下。

    “将军,沐浴了。”

    纵然是已经缠绵过多次,但每次见到这具健美充满男子气息的身子,虞姬还是忍不住的面色微红。

    又见将军那样看着自己,面色更是红润了一份,连带着脖颈都有些红,好似染了胭脂的美玉一般。

    王庆见虞姬这副惹人爱怜的模样,又听到她这婉转动听又带着一丝娇羞的声音,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般,心中不由一荡。

    在她的娇呼声里,一把将其拉了过来,低头吻了上去……

    “奴家已经沐浴过…服侍将军洗浴…”

    被王庆剥的光溜溜抱起来的虞姬浑身都泛起了一层玫瑰色,伏在王庆怀里,娇羞说道。

    王庆抱着她进入浴桶坐下,笑道:“在外面服侍如何有在里面服侍的好?”

    虞姬点点头,算是认同了王庆的说法,随后感受到了什么小声道:“将军连日征战,昨夜更是未曾歇息,就不要……”

    王庆从善如流:“我就抱抱。”

    虞姬“……”

    王庆:“我就摸摸”

    虞姬:“……”

    王庆:“我就磨磨”

    虞姬:“……”

    王庆:“我放里面不动。”

    虞姬“……”

    ……

    在这方面,男人所做的承诺是不能相信的,这是虞姬身子第三次僵硬的如同咸鱼,又柔软下来之后,所领悟出的道理。

    ……

    坐落于泾渭之间的咸阳城,如同一个巨无霸屹立于八百里秦川腹地,在之前的一百多年间,没有人敢对它存有轻视之心。

    自那个名叫嬴政的男子奋六世之余烈,征伐天下,一扫六合,建立大秦帝国,自称始皇帝之后,咸阳更是成了一个耀目的存在。

    它的喜怒安乐,哪怕是一丝呓语都牵动着全天下的心。

    无人敢对其不敬,即便是有不敬的,也只能在夜深无人的时候暗暗的咒骂两句,人前依然要做出一副极度欢愉的样子,为其歌颂。

    (春秋战国时期,女子名前加姓,男子加氏,始皇帝姓嬴,氏赵,应该叫赵政,嬴政应该是其余国家人骂他才叫的,不过因为后世都管他叫嬴政叫顺口了,我这里也以嬴政相称)

    当那个伟岸的令天下拜服的男子去世之后,咸阳,这个为天下所敬服的巨无霸,就开始变得衰弱起来,仿佛它的荣光和力量,都随着那个男子被一起埋葬进了土里。

    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天下景从,被灭六国纷纷复立,章邯投降,二世身亡,赵高被诛,子婴出降……

    果然是进难退易!

    数百年才积攒起来的东西,短短数年间就消散一空……

    如今的咸阳城依旧高大伟岸,却形存神亡,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再不能令人心生敬仰叹为观止……

    咸阳城上,‘楚’‘项’旌旗飘飞,一个个持戟执戈的将士,如同雕塑一般屹立。

    咸阳城正门两侧,剑戟如林,已经投降过一次的子婴,再度用绳索将自己以及妻子儿子绑起,穿着丧服,乘坐着白马拉着的没有武士的战车,带着被王庆部下逮到又放回的秦朝官吏,从咸阳城门洞内缓缓驶出,去迎接另一个强势崛起的男子入城。

    从今天开始,这座秦人费劲心血建造起来的大城,就要姓项了!

第二八九章 王庆:若是将传国玉玺放入系统空间带走……

    犀牛皮制成的镶嵌着宝石的腰带上,悬挂着宝剑,一身戎装的王庆,立于战车之上,一手按着剑柄,一手抚着身前的栏杆,看着这座压在六国心头百余年如今朝自己洞开的大城,以及乘白马穿丧服朝自己请降的秦王子婴,一股豪气油然升起,这一刻,他仿佛真的成为了那个名动千年的西楚霸王!

    在他左右两侧有两辆战车。

    靠后半个车身的战车上,分别站着因为伤势失血过多而面色发白的项伯,以及军帐下大参谋范增。

    虽然王庆极度的想要把项伯除去,但是这个时候却也不能不让他跟着,并且位于次等尊贵的位置。

    这样做也好,免得自己不在军中时,他造自己的反。

    再后面,则是大司马龙且率领的两万精锐之士,他们就那样静默的站着,却有一股无形的威慑朝着四面八方覆盖而去,令的秦降臣没有一人敢直视。

    子婴距离王庆还有百丈远的时候,就下车步行,带着老婆儿子,以及一众降过刘老三又再次降王庆的秦旧臣一路走来,三丈远的时候,跪地俯首,口中称颂:“亡秦王子婴,恭迎上将军入城!”

    后方跟随的众人,在不远处被汇集起来观礼的秦国庶人以及地方父老、豪杰战战兢兢和悲凉的注视下,同样下跪俯首。

    有一些秦人泪流满面,又担心被残暴的楚军看到而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来,更多的人却在为自己的以及家人的命运而忧心忡忡。

    眼前这人,不似一月前令兵入关的将军,为忠厚长者,废除严苛刑法不说,还与自己等人约法三章,被这样的长者统领是自己等人的福分…

    …但现在这人实乃一极度仇秦的残暴者!二十万降卒被坑杀新安……这样的人如今占领了关中秦地,自己等人,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一些有家财,又有一些声望的人,甚至于已经暗暗做好了潜逃或者是反叛的准备……

    按照先前范增所教之礼,王庆并没有下车,站在那里接受了子婴以及秦旧臣的参拜,接受了他们献上玉玺,兵符以及其它献礼。

    (这两样东西原本已经被子婴献给了刘老三,随着刘老三身亡,部众或降或死之后,被王庆取得,为了显示此次礼仪的隆重,昨日由范增交于韩谈,今日由子婴再献)

    由和氏璧雕刻而成传国玉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

    自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历代欲谋帝王之位者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州赤县凡两千余年,忽隐忽现,终于销声匿迹,至今杳无踪影,令人叹息。

    这样的国之重器,却不想今日居然落于自己手中,若是自己离开《鸿门宴》,将其装入系统空间带走……这个想法突然涌上心头,让王庆怦然心动。

    看看下方礼仪以毕的子婴已经众位秦国降臣,王庆将心思收回,一手按剑一手扶着栏杆,声音低沉充满威严道:“秦施暴政,鱼肉天下,天下之民苦秦久矣!是以众人纷纷揭竿,共诛暴秦!……”

    王庆的话一出口,在一旁观礼的秦人心都凉了半截,这分明是不放过要怼到底的意思啊!

    “……然则,冤有头,债有主,有罪者乃二世胡亥并奸相赵高等一众人等,而非秦地普通之民…

    …秦王子婴,虽出身秦室,却与胡亥诸人不同,素来良善,常怀惜民之心,而无暴虐之志,掌权之后,立诛赵高,恭迎义军入城,使秦地之人,免受征战之苦……

    吾惜子婴之才,又因其心念黎民,开城献关来降,故不诛子婴,并将偏殿隆和殿划为秦室之人居住之所,只要秦室之人心无异志,即可在此安居乐业!”

    此言一出,心中已经在为秦王子婴等秦室之人念悼词的秦人,立刻就讶然起来,随后不少人心中都升起了淡淡的欣喜。

    王庆不诛杀子婴的原因,就在于此。

    秦朝统领关中之地数百年,几百年的时间下来,纵然二世是个花花太岁,肆无忌惮的挥霍者祖辈积累下来的东西,而且还有赵高这个指鹿为马的家伙,带着女婿等一大家子变本加厉推波助澜的使劲造腾,但秦室几百年来在秦人心中留下烙印,却不会这样被轻易的消除。

    尤其是子婴这个诛杀赵高的人,在秦地,特别是普通秦人心中威望更是不小。

    他们虽然不至于因此而死心塌地的跟着子婴造反,但王庆若是真的将其杀掉,却妥妥能够拉上一大波秦人的仇恨!

    王庆想要统领关中之地,就不能不管不顾这样行事,刘老三不曾杀子婴,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也可以说,子婴其实是刘老三给王庆埋下的一颗雷。

    历史上,刘老三能够轻易出陈仓夺取关中三秦之地,并且能够在后面的楚汉争霸中依靠关中之地,屡败屡战,最终翻身,除了之前曾与秦人约法三章,以及有萧何这个后勤大总管在之外,项羽杀子婴,烧阿房,掘皇陵,表现出来了对秦人极大的仇恨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秦人知道,若是项羽得天下,他们的遭遇会更凄惨,因此上咬紧牙关,勒紧裤腰带,全力以赴的支持刘老三。

    王庆身为一个后世人,自然不会有秦人楚人还是齐人韩人这类的偏见,在他看来,这理所当然的都是一个国家。

    不论是为自己的任务着想,还是这由来已久的心理因素,他都不会如同项羽那般,往死里去怼秦人。

    围观的秦人的喜悦,并不止于此,王庆随后说出的话,更令他们他们欣喜甚至是不敢置信——

    “……秦之罪,在于二世胡亥,在于奸相赵高,在于严苛刑法,独不在于秦国民众!

    此事沛公曾有论断,吾深以为然!

    先前沛公入关曾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及盗抵罪。

    沛公,吾义兄也!虽欲谋刺于我,被左尹不得已诛杀,吾亦深敬之,今日吾亦与父老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及盗抵罪!”

    这也是昨日与范增韩信他们所商议出来的事情。

    自项羽领兵入关之后,秦人尽皆遑遑,霸上围攻刘老三之战,更是让秦人惊惧,以为要大祸临头。

    这种情绪不能长久保持,不然极易出事!所以就借着秦王子婴出城再降,关中众多父老、豪杰齐聚咸阳城外观礼的时候,重申约法三章之事。

    “唯!”

    心中石头终于放下,纵然还有人不太敢相信,这个坑杀二十万秦降卒的人会真的遵守约法三章之事,但大多数的人,还是出声应是。

    站在王庆下手的范增,见到此幕,不由得面露微笑。

    从地上站起垂着头的子婴神色复杂难名。

    王庆更后方的立于军阵之前的军中将领以及诸侯联军将领,不乏聪明人,从王庆刚才的这一番话中,就已经看出了王庆有关中称王之意!

    唯独项伯气愤的用手狠捏栏杆,他杀沛公之名,算是沉底洗脱不了了!

第二九零章 廉洁的宣讲团

    一小队一小队的骑士,带着昨日范增写了模本之后,又召集军中读书习字之人抄录的告示,以咸阳为中心,朝着关中的四面八方散去。

    这些人都是选出来的楚军精锐,不管在忠诚度还是武力值方面,都极为优秀,并且,五人一队的组合中,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口齿伶俐的善谈之人。

    这些人是专门安排出去,在关中会大地上向惶惶不安的关中秦人宣扬楚国上将军项籍对秦人是何等友善的。

    毕竟从王庆决定入城,到开始入城,这其中的时间太短,能在咸阳城外观礼得知他所宣布消息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咸阳城中,以及附近的人,更远处的人根本得不到这个消息。

    而且秦地对人口流动管理的很严,一般情况下,若是无事,都在里中生活,不可随意走动。

    虽然秦已覆灭,刘老三宣布废除秦律约法三章也有两个月之久,但是这种依靠严苛法律长年累月养成的生活习惯,短时间根本就难以改变。

    所以仅靠那在咸阳城外听到消息的人进行传播,效果实在令人着急,而且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了歪曲利用。

    从后世而来的王庆,自然知道官方主动宣传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因此上就有了这众多骑兵,背着写着告示的木板,分散前往关中大地的事情。

    “砰”

    墨山里的里监门巨泽一把将里门关上,神色慌张的喊人快些通知里长等人,说是有兵卒气势汹汹而来,看模样是来者不善。

    而他虽然极度的想要转身离去,但想起自己的里监门的职责,以及转身逃走的后果,还是咬咬牙留了下来,只是身子抖索的有些厉害。

    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里门外停了下来,巨泽紧张的紧紧握住手中木棍。

    “里监门,快些将里门打开!吾等有天大好消息将要宣告于汝等!”

    “上…上差有话请…请言,里…里门还是不……不开了吧。”

    见到这些人没有直接冲击里门,里监门巨泽稍稍的安定了一些,有些磕磕巴巴的出声说道。

    这话说完,他心都提到的嗓子眼里,很担心这些全副武装的楚国军卒会勃然大怒。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外面的人并没有发怒,而是继续出言道:“知晓汝心中如何想的!这些无用担心!

    上将军今日入咸阳,于咸阳城外对秦王以及咸阳附近诸父老、豪杰有言,沛公约法三章不变!

    上将军入关,亦秋毫无犯!汝等不必担忧!”

    巨泽微微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人所说的,踌躇一会儿道:“吾已差人去唤里长,里门开启与否,吾不敢擅自做主。”

    “那就快些,吾等还好快些赶去下一里去宣告这一消息!”

    随后这声音一变,有些不平的骂道:“真不知上将军为何要这样善待汝等这些人,以前吾等可是没少受秦人欺负!”

    听他这样说,里监门巨泽的心反而安定下来不少,觉得这消息应该是真的,不然这些楚军不会这样的愤愤然。

    恐惧消退了一些,脑子也随之活泛了起来,道:“都是战争闹的,陛下等人要打仗,吾等这些小民又有何法?虽不想打,却也只得遵从。”

    说完意识到什么不妥,连忙补充道:“老儿脚有残疾,免于征兆,吾可未曾杀害欺辱过楚人!”

    他话音落后,里面外又一人开口道:“就是如此,今日上将军在咸阳城外也曾有言,说秦之罪在二世,在胡亥,在严苛秦律,唯独不在父老乡亲,不在庶人。”

    “善!上将军此言大善!”

    带着人匆匆赶来的里长刚好听到此语,不由出声赞叹!喘息一声道:“吾等秦地之人,亦受秦律之苦久矣,上将军能够遵从约法三章,实在大善。”

    他这话虽然有奉承的意思在其中,但也不是全为虚假,始皇帝雄才大略,在位时关中之人尚且受到不少优待,待到二世胡亥这个二世祖上台之后,画风急转……

    又听里监门言简意赅的说了刚才这些楚军说的话,里长微微的点头之后,对着里监门巨泽骂道:“贼!上将军信使至此,你只管开门迎接就是,拒之门外是何道理?!

    老汉久闻上将军治军严谨有度,本人又极是忠厚,怎会对我墨山里做出有损之事?!”

    里监门巨泽连连称是,说自己愚不可及,将手中棍子放下,慌忙将里门打开,对着立在外面的五位楚军将士赔罪的笑着,和里长一起邀请这些人进里门。

    这些人虽然想进去,但是想起上将军的交代,还是摇头拒绝:“我等公务在身,不敢多停,劳烦里长将里中众人尽皆唤来,吾等好传达上将军政令!”

    传达宣扬政令不入里门,这是王庆特意交代下来的,担心进入里监门之后,会与秦人发生冲突。

    虽然现在秦人除了领兵远在岭南的赵佗之外,已经没有可战之兵,而且赵佗也不会回来掺乎这个烂摊子,但为了稳妥考虑,王庆还是特意下了这样的命令。

    不然万一哪个里的人脑子忽然抽抽,认为他们人数远超楚军,怼掉五个楚军绰绰有余,而将他们引诱到里中深处给做掉,那事情可就闹大了,纵然能够平息下来,影响却极为不好。

    还是这样比较好,不入里门,秦人不会过分惊慌,楚军也能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听到为首楚军军卒的话,里长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很担心这五个全副武装的楚军入他墨山里,毕竟一旦发生冲突,他们这些没有多少刀兵的人,想要对付五个全副武装的楚军,实在是有些艰难。

    当下就差了四五个人快些将里人都给召集过来,并且还特意交代带上好饭食来款待五位兵卒,然后又笑着再次邀请极为楚军入里中歇息。

    为首的兵卒心中暗笑道:“老东西果然奸诈,都已经交代人带食物过来了,又来邀请自己等人进入,实在是……”

    他心中这样想着,再次摇头拒绝,从背上解下写了告示用了印的木板,给里长看。

    这些内容,等会儿墨山里的人来全之后,他还要对他们都讲一遍。

    告示的内容大致上和王庆所说的差不多,不过用词比王庆更加不要脸一些,大致意思是说,上将军久闻关中之人深受秦害,所有就带领人推翻了秦朝,此时入关,不是伤害你们,而是为了拯救你等于水深火热之中。

    又说沛公谋刺上将军未遂被楚左尹项伯击杀,怀王虽然与诸将有约,先入关者王之,但如今沛公身故,上将军合该关中封王。

    然后又说,各县各里原来的负责人,接着负责各自原本的事务,务必勤勉尽责……

    墨山里的人聚集起了之后,为首的楚军军卒就给他们宣扬了一番告示的内容,传达了来自上将军项籍的精神。

    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里中人送来的肉粥、鸡子等可口食物,从行囊里掏出干干的饼子,艰难的咬上一口,在喝两口随身携带的水,就辞别而去。

    留下墨山里一众人独自感慨,这楚国上将军如仁慈,比沛公还要亲和,沛公手下前来传达政策时,可是吃了三只鸡才离开!

    这样仁慈的人怎可能会做出坑杀二十万降卒的伤天害理之事?定然是受到了手下蒙蔽或者是其余人做出来的!……

    这就是底层大众的特质,他们接触到的消息极少,所要求的也少,只要你对他们好,有些事情,你不解释,他们就会自己找理由为你开脱……

    “里长,为何要让贼子离去?!他等只有五人,吾平田里有刀兵三十,青壮过百,对付五个楚国贼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平阳里里门前,待到那五个前来宣讲的楚军走远不见踪迹之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壮硕青年挣开里长的手,看着楚军军卒离开的方向,有不甘愤愤不平的喊道。

    话刚落音,就被里长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脸上。

    年过半百的里长,连吓带气身子都有些颤抖,对着这个青年低声吼道:“却才若不是吾拉汝,全里数百人都要死于你手!”

    说完见那挨了揍的青年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忍住再抽他的冲动,有些后怕和愤怒的道:“汝以为能杀了这五个楚军就万事大吉了?项籍入关可是带了四十多万兵马!一旦这五人死于我平田里,项籍大军立刻就会前来!”

    “我平田里有八百多人,就不信项籍有胆子杀!”青年面色白了白,但还是不服气的反驳。

    老者伸手在他头上抽了一巴掌冷笑一声道:“我大秦二十万降卒都被他一夜之间尽数坑杀,我平田里区区八百多人,又算什么?”

    青年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再不敢多言一句杀楚兵如何如何了,在里长的呵斥下,随这里人一起乖乖的进了里门。

    里长嘱咐里监门道:“这些时日不安定,一定要把里门看仔细了,没有我的应允,任何人都不准放出去!过一段时间安定下来之后再做打算……”

第二九一章 聚天下之财于咸阳,以供用度。

    王庆并没有沉迷于繁华的咸阳城,以及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建好的阿房,至于皇宫之内众多的娇美女子,王庆也没有急吼吼的去临幸。

    一来虞姬这个千古留名的美丽女子在之前消耗了他诸多弹药,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到饱和。

    二来是不想如同刘老三那般,因为睡了几个宫妃,就被樊哙等人带着刀堵着门怼上一顿,以散伙为要挟,从而流传千古。

    王庆想想自己光着身子正驰骋时,范增韩信龙且项庄等人以劝说自己不要以沉迷女色为由过来齐齐参观的情景,刚刚升起的兴致,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他又不是男优,越多人围观就越兴奋……

    在稍稍的观看了一下皇宫之后,王庆就带着人去了咸阳城中的几个硕大无比的仓库,安排项庄项声等人带着一千绝对信得过的人手,以及军中胥吏开始清点仓库中的粮食以及钱财,同时将请点过的钱财源源不断的往城外鸿门驻地运去。

    这个时候连番大胜仗下来之后,兵卒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领赏赐呢,万一到了王庆给他们许诺的时间,赏赐却发不下去,到时间出现军心动荡是一定的!

    枪杆里面出政权,太祖的这句话,王庆一直都奉为至理名言,尤其是在乱世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清楚的知道,手下的兵卒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了他们,就能谋划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哪里,领着打过去就是!

    不过在进行赏赐的时候,王庆还是使了一些心眼,就是能用钱赏赐的,就尽量不用粮。

    在派人征询了一下军中将士,得知他们非常愿意要钱而不要粮之后,王庆非常痛快的将他们赏赐中的粮食按市价折合成了钱财,准备到时间一并发下去。

    金珠玉石,饥不能餐,渴不能饮,一旦发生饥荒,有这些东西在手里,远不如粮食来的实在!毕竟饥荒年景,钱财会大大的缩水,而粮食却不会。

    现在的王庆可谓是极度的富有,咸阳城啊!大秦帝国的都城啊!

    始皇帝可不仅仅是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还聚天下之财于咸阳,以供用度。

    而二世胡亥又是一个横征暴敛的主,可想咸阳能汇集多少钱财!

    刘老三偷偷摸摸的弄走了一些,结果还没来得及花用,就被王庆反手灭掉,又重新夺了回来。

    就算是王庆把兵卒的赏赐再往上翻上两番,这次得到的钱财,用来支付兵卒们的赏赐也同样是绰绰有余!

    就这还不算咸阳宫以及阿房宫中的奇珍异宝!

    这也是王庆会想着用银钱来支付而不是用粮食的底气所在。

    在支付了兵卒们的赏赐之后,剩下的大量钱财王庆自然不能独吞,因为跟着他一起前来的还有其它诸侯国的人,以及一些不在他编制之内的势力。

    大家都眼巴巴等着分享呢,王庆若是这个时候做出吃独食的事,必定会群起而攻之。

    历来吃独食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王庆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虽然他在初次见到那众多的钱财之后,也被冲击的好一会儿才过劲来……

    “上将军,关中秦人赶往鸿门,争持牛羊酒食,献飨军士……”

    从鸿门到来的钟离昧满脸喜色,这说明他们先前的做法,已经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获得了秦人之心。

    在入关之前,他是已经做好了随时应对秦人反叛的思想准备的。

    在他看来,秦人和楚人之间实在是仇大苦深,想要相安无事,根本不可能,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王庆以及一旁的范增脸上都露出笑意,细细了问了一些具体情况,然后王庆开口道:“回去告诉龙且大司马及军中诸将,不准收秦人一针一……呃半丝半缕,一颗粟子都不许收,告诉前去的秦人,说我军中之粮足以军卒饱腹,无需与父老争食!”

    “大司马就是如此命令,因有赵齐二国部将有意接受,所以才遣我前来向上将军请命!”

    王庆听后哼了一声,命人找来削好的木板,写下严令,用了上将军的令,交给钟离昧叫他快些回去。

    “这些诸侯国的将领,是开始眼红了。”范增待到钟离昧离开之后,开口道。

    王庆想了一下道:“有些事情,到了现在,也该明说了,不然这样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这事情范增也早有考虑过,闻言道:“上将军觉得这些人能否同意?”

    王庆笑道:“无非是诱之以利,威之以兵,现如今头顶之上还有怀王,算起来,我与他等,共同利益远多过冲突。

    如今我已清楚的传递出做关中王的意愿,这些人不论是为了自己利益着想,还是摄于我的威势,都不敢真的违逆。

    纵然有人会做些不和谐的事情,也是为了多谋求一些自己的利益,不会妨碍我当关中王。”

    范增闻言点头,王庆所说与他想的,基本上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范增又道:“虽如此,却也要好好谋划,尽可能少付出些,多得到一些。”

    王庆点头称是。

    之后二人将韩信龙且二人招来,开始商议具体事宜,哪些东西是可以让出去的,这些诸侯联军的诉求是什么,如何应对,他们的底线是什么,哪些要求是故意提出来虚张声势的等等,一直商议到很晚,才结束。

    夜已经很深了,上了年纪的范增,躺在床榻上依然没有睡意,望着黑暗中的房顶,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自从鸿门宴王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出手把沛公弄死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极好,每天处理诸多事务,也不觉的有多少疲倦困顿。

    现在的羽儿,辅佐起来,真是令人心情愉悦啊!再不像先前那般固执的意气用事,其余不说,单单是今天对于诸侯联军的分析,以及应对的策略就足可以看出他的成熟。

    若是以前,驱之以利这样的话,说什么都不会从他口中说出。

    更不要说,还亲自商议给如此驱之以利了

    以前的羽儿,只会用手中军队,以自己威名令人慑服!殊不知这样靠武力威慑取得的东西并不能长久……

    现在好了,这些都改变了,自己所出计策,羽儿即便是不能采用,也会细细的与自己分说其中缘由,不似以前,直接不理会。

    明主渴望得到贤才,贤才又如何不渴望得到明主而辅佐呢?自己何其幸运,得遇明主!

    随后又想起已故的武信君项梁,不由的暗想,这都是武信君在天之灵庇佑

    有些略微黑暗的想,武信君死了,要比武信君活着更好,不然此时的羽儿还是一个在武信君庇护下只会意气用事的青年,如何能够历练成如今的这位勇猛统帅并且成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想到这里,他就想起前几天自己四下无人时询问沛公是不是亡于羽儿之手的情景。

    当时羽儿的神情是承认了这件事情,口中却义正言辞的说,沛公是想要对他暗下杀手,才被项伯诛杀的,等他发现想要救时已经晚了……

    这才是要谋求天下的样子啊!

    范增脸上又有笑容浮现……

第二九二章 想要裂土封王的张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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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西坠落,寒意渐起,穿着皮裘头发花白的张耳立在帐前,将目光从西面收回,落在了军营外面带人义正言辞拒绝秦人送来粮饷的项庄钟离昧这些项羽的嫡系。

    以及那些感恩戴德带着猪羊粟米等食物从军营外围离开的秦人。

    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些沉沉的。

    项籍这是要谋划关中秦地啊!

    依照他对项籍的了解,原以为入关之后,项籍最多只是烧杀抢掠一番,然后领兵退回楚地,而且极有可能会携带破秦之威,自立为王。

    现今看来,却是自己想错了。

    之前与他有些交情的沛公身亡,张耳真的以为是沛公想行刺项籍才被项伯诛杀的,但从现在项籍这一系列对待秦地的手段来看,沛公死的实在有些冤枉。

    不管刘季入关是不是有取巧的嫌疑,有怀王之约以及沛公反秦的功劳在,项籍想要占据关中为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只有刘季死了,他作为反秦第一人,在谋划关中才会说的过去……

    这样的计谋,项籍那个直性子的人还用不出,十有八九是出自范增这个老贼之手……

    他这样想着,忽然又笑了一下,对自己来讲,项籍为关中王,其实远比刘季为关中王要更加有利。

    先不说项籍有千里奔袭解巨鹿之围,救赵王歇以及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大恩情,以及后面自己带兵随着他西进入秦的情谊,单单是项籍谋划关中这件事,就给了自己一个裂土封王的绝好时机!

    有怀王之约在,刘季封王理所当然,自然不会承自己的情,但项籍封王,就与之不同了。

    纵然他杀了沛公,勇武又无人能出其右,反秦功劳当属第一,但在大义之上,还是有些亏损,而这正是自己的机会所在!

    遥想自己的这大半生,一直都在努力的往上挤,却一直都没有获得太好的机会。

    当初为信陵君的门客,以为会有出头之日,结果魏国被灭了,再然后始皇帝一同天下了…

    …自己因为先前积累的名望当上了县令,也想着藉此升迁,结果没干太久,也是因为名望被始皇帝开出了一千金的价格开始悬赏,同时悬赏的还有自己生死之交陈馀,只是他的价格低些,只有五百金。

    面对那个鞭笞天下的男子,没有人敢迎刃而上,自己和陈馀只得两人隐姓埋名仓皇出逃,直到陈县方得安生。

    原以为此生无望,结果没过几年遇上了大泽乡起义带领数万人马进入陈县的陈胜吴广,自己和陈馀过去见他们,分别被任命为左右校尉。

    本以为陈胜是个有大志向的,然而还是让自己失望了,不过打下了一点小小的地盘,就开始不思进取自立为王了。

    自己和陈馀见陈胜终不可扶,就托言北方未定,不若打下以壮楚王声威,得以辅佐陈胜大将武臣前往赵地,攻下赵地数十城,又说动武臣自立为赵王。

    自己被封为宰相,陈馀为大将,以为可以大展拳脚战上一场了,却好死不死的遇上武臣的姊姊醉酒轻慢了领兵大将李良,李良恼怒之下,领兵造反,杀了武臣姊姊,又带兵将赵王武臣一并处死,然后投了章邯。

    若不是自己耳目众多,提前得到了消息,恐怕也要身死!

    事后自己收拢了数万未曾叛变的士卒,担心自己和陈馀二人是外地人在赵地立不住脚,便立了赵国王室后人赵歇为王。

    只可惜啊!尚未站稳脚跟,章邯以及王离便引兵铺天盖地的打了过来,自己的带着赵王一路往东奔逃,被团团围在钜鹿城中。

    若不是章邯想要以自己以及赵王为诱饵,把诸侯军都吸引巨鹿附近以逸待劳,自己早就身死了……

    此事之后,与自己结为生死交的陈馀也与自己反目……

    一生几十年下来,一直都在为别人出谋划策,对别人俯首称臣,现如今,也该自己裂土称王了!

    当这个想法从心头升起的时候,一股热血涌上了脑袋,连面颊都泛起了一层血色。

    张耳狠狠的握握拳头,又看了一会儿军营外的景象,待到心情平息思路通畅之后,就转身往军营中的别处走去……

    “张相,所来何事?”

    寒暄过后,三十多岁的吴芮开口询问张耳的来意。

    吴芮乃是吴王夫差的后代,此人极有打算,秦朝没有灭亡,就在百越之地聚集了一万多人自卫搞生产之类,而且极为聪明的藏兵于民,让人不好抓把柄。

    因为百越之地地形复杂,始皇帝还有许多大事要忙碌,就采纳了左相李斯的建议,封吴芮为鄱君,让吴芮成为鄱地最高的行政长官,不给财政支持,也不收税,只要不闹事就好。

    之后陈胜吴广起义,他是第一个站起来响应的秦吏,因为多年经营,家底厚实,在诸起义军中,颇受尊重,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极猛的名叫英布的人做女婿。

    顺便提一下,他是汉初八大异姓王中,唯一一个没有刘老三怼的人,当然,这也跟他去世的过早有一定原因。

    张耳也不掩饰,跪坐施礼道:“如今暴秦已覆,鄱君带人血战一场,就甘心这样回去,不想重复吴国?”

    吴芮已知张耳来意,并不直接点破,颇为惆怅的叹息一声:“关中王只有一个,沛公已身故,上将军项籍已将关中是为自己囊中之物,纵然有心,又为之奈何?还是回我鄱阳县为好。”

    张耳笑道:“如今便有一绝佳时机,放在面前,鄱君为何视而不见?”

    吴芮思索了一会儿,颇为疑惑的开口道:“芮着实愚钝,未解张相深意,还请明言。”

    张耳笑道:“鄱君你是心里明白,却不肯说,也罢,既然鄱君不愿提及,那耳便直言了。

    上将军项籍有意为关中王,鄱君可有看出?”

    吴芮点头,并不说话,接着看张耳。

    张耳压低了一些声音道:“鄱君以为,有怀王之约、沛公先入关在前,素来想要压制项籍的怀王会轻易让项王如愿?”

    吴芮摇头。

    张耳又道:“如此,我等和不联名请上将军为关中王?我等同为反秦之士,有此人情在,何愁不可封王?”

    吴芮思索一阵,点头赞成,之后应张耳之邀去其它联军将领出商议此事……

第二九三章 分封天下的必要性

    听到范增来报,说是张耳、吴芮、魏豹、臧荼、申阳、司马印、田都、田安等人联名,准备请上将军为关中王,王庆心里暗暗一笑,这些家伙们果然聪明,自己不过表现出来了一些意图,他们立刻就抓住机会顺杆子上来了。

    有了这些人在,再加上之前种种,楚怀王就是再不想封自己为关中王,都得捏着鼻子认!

    当然,这些人会这样热心的帮助自己,并不是大公无私,而是准备从自己这里获得利益。

    如今秦朝已经覆灭,该是亲手将其杀死的操刀者们分食这肥美食物的时候了!

    不论从哪方面着想,王庆都不得不遵守这种无言的默契,纵然是没有关中为王的这个任务在,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谋取关中。

    至于一统天下,成为天下至尊,以目前的局面来看,还是不这样做为好。

    先前不太了解项羽以及这段历史的时候,王庆觉得这人是真傻,明明自己占据了据对优势,却偏偏不做皇帝,而是分封天下,自己回到楚国,做了一个势力最大的西楚霸王,硬生生的将唾手可得的皇位,给整没有了。

    现如今自己穿成了项羽,这才猛然惊觉,以现在的局势,想要登基做皇帝,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先从历史渊源来说,从公元前1年大秦建国,到现在公元06年覆灭,不过是过了十五年而已。

    因为统一时间太短,被灭的六国之人,还没有完全换茬,依然牢牢记着他们先前的身份,而且秦始皇以及二世胡亥他们所一番作为,令的天下之人吃尽了苦头。

    再加上人‘过去吃过的苦作过的难、回想起来总觉得没有那样刻骨铭心’这种心理在,神烦郡县制,怀念先前的分封制也就成了必然。

    其次就是王庆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号令天下。

    他虽然号称有四十万军队,但这其中,超过一半都是诸侯联军,先前因为要对付共同的敌人秦朝,以及触碰了他们共同利益的刘老三,他自然能够凭借本身的勇武,做到号令这些军队指挥若臂。

    但若自己想要做皇帝,将胜利的果实都吞到自己嘴里,这些推翻秦朝就是为了谋求利益的人,铁定会毫不犹疑的领兵造自己的反!

    然后开启围殴模式,将整个天下怼的处处冒烟!

    自己即便是有系统之光加持,又有项王这个霸道的身子,想要硬生生从这样被天下围殴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血路出来,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至于扫平天下,成功了全是狗屎运,被怼的咸阳自刎然后回到现实世界才是必然……

    王庆觉得,在现在的这种局面下,现存的诸多势力,没有哪个能够直接将其余的势力捏合到一起,建立一个王朝。

    想要一统天下,建立王朝,中间的过渡必不可少,而这个过渡,就是分封天下。

    这不是在开历史的倒车,而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所必须要做的一种选择。

    强如后来将项羽逼到乌江自刎,天命所归的刘老三,在刚建国的时候还是捏着鼻子认下了韩信、彭越、英布等八个势力强大的异诸侯王?

    虽然已经有了分封的打算,但是想起历史上项羽分封之后,处处冒烟疲于奔命去救火的事,王庆就放弃了亲自分封这件看似极为荣耀实际上去极为得罪人的差事。

    毕竟瓜分利益这种事情,很少能够做到人人满意,一个弄不好,拉仇恨的效果就会打过施恩的效果。

    这样的差事,还是丢给楚怀王这个名义上的老大比较何时。

    当然,王庆也不会将这项权利交的这样彻底,如此一来,这些人都围着楚怀王转去了,没人给他捧场也不好。

    他的打算就是先趁着这个机会,把反秦有功,又有封王诉求的人,都给统计归纳一下,他先在这边做出一个初步的名单以及相应的封地出来,然后递交怀王,由怀王定夺。

    因为他现在的打算就是先当关中王,好好的经营关中,为之后的争霸天下做准备。

    所以只要不涉及关中秦地,其余地方,这些想要封王的各个联军首领想怎么划分,他基本上都不会做太多的干涉,争取做一个老好人,让人人满意,(当然,一些需要布局的地方除外),然后把这份拟合成的名单交给楚怀王,神情真挚的请求楚怀王按照这份名单以及相应的封地,进行封王。

    如此以来,他就能彻底的卖给众人一个天大人情,而且还没有任何风险。

    至于楚怀王那里,他爱怎么改就怎么改,只要不要改自己的关中王就行!反正是改一个就拉一方势力的仇恨。

    或许有人会说,楚怀王按照王庆递上去的名单,一丝不变的进行分封,不久万事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就指望这次分封好给怀王这个一个劲坑项家的人好好埋雷呢,王庆怎么可能会让他称心如意?

    这里面的弯弯绕大部分都是经过王庆不经意的提起之后,由范增等人补充完成的,这让王庆有种自己是一个老贼的感觉……

    对了,有点差点忘说,就在两天前,系统给了通知,直接将王庆最初时关于系统会给后续任务的猜想给证实了。

    虽然系统没有说是完成关中称王的任务之后直接接着进行下一项争霸天下的任务,还是如同水浒那般离开一阵再进来续上,但有了这提示之后,王庆都不得不做长远打算……

    鸿门驻军地,正在筑拜将台,关于上将军准备拜谁为将,众人纷纷猜测,除了龙且范增两个知道内情的人,以及王庆和韩信两个当事人之外,没有人能够猜的出来。

    随着众多银钱运送至鸿门营地,原先还有些担心上将军会不遵守约定的兵卒,也彻底放下心来,满心欢喜,迫不及待的等着赏钱纷发的那一日到来。

    关中大地上,派遣出去宣扬楚上将军仁德仁政的楚军兵卒,还在朝着更远处奔去。

    最终也没能将曹参灌婴彻底绞杀的英布和蒲将军回师咸阳。

    仅余百十人的曹参灌婴,回首望咸阳,充满了穷途末路的悲凉和沧桑。

    在这诸多事情发生的同时,王庆也回到鸿门,不过并没有先见想要封王的联军将领。

第二九四章 卖萧何以保韩国

    灵堂之内,白色的蜡烛依旧在燃烧着,风从门外吹进来,带着寒意,掀动布帘,摇曳烛光。

    刘老三没有下葬,还在礼堂里面停放着,幸好现在天气比较冷,而且王庆又从咸阳找到了两个身怀绝技的宦官,过来处理了一下,不然存放这么几天,很有可能会有味。

    灵堂里,萧何和张良二人依然在为沛公守孝。

    张良那天晚上被项伯强行带走给项伯出了主意的第二天,就回到灵堂,也跟萧何一样为沛公守灵。

    见他不愿回去,王庆也就没有强人所难,就让他留在这里和萧何作伴。

    几天的时间下来,萧何和张良二人都显得清减了很多。

    王庆身上带着孝,裹着寒风走入灵堂,对着刘老三的棺材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而然跪坐在灵前。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屋外的寒风掠过树梢发出的声响。

    良久的沉默过后,王庆开口道:“沛公之死,实非吾愿,但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二位还请节哀!”

    萧何张良二人没有说话,依旧那样半睡半醒似的跪坐着。

    王庆并不以为意,过了一会儿道:“如今天下纷纷扰扰,正是有志之士大展身手之时,两位皆有大才,如何能够一直沉湎于悲痛之中,虚耗光阴?沛公若在,必不愿见到二位如此!”

    张良萧何二人还是一言不发,王庆又道:“如今诸人皆谋划封王之事,二位就不意动?”

    张良心中微微一动,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此次韩王成那里,就只有自己随沛公西上抗秦,进入关中。

    而且现在与自己交好的项伯,已经被眼前这个男子疏远,若是自己再处处较劲,小小韩国,但时间重新分封时被撤销也不是不可能。

    “良无甚功劳,又无才干,封国之事,不敢祈求。”

    张良从那种状态中走出,对着王庆微微躬身说道。

    萧何开口,声音依旧冷冷:“沛公首入关中,按约应为关中王,上将军以为如何?”

    王庆摇头道:“按约理应如此,但沛公身死,而封王之事,应由怀王主持,项籍说了亦是不算。”

    萧何哼了一声,又道:“兄终弟及,父死子承,沛公之子肥,年已十五,嫡子盈年也有五岁,可为关中王!”

    话虽这样说,萧何却也知道,以现在的形势,沛公身死之后,一切都已成空,毕竟沛公的底子太弱,不似其余人,大多都是公卿之后。

    但这话他还是要说,一来尽可能的争一争,二来就是为后面提出让王庆杀掉项伯做铺垫。

    关中王是自己早就看好的,怎么可能会让出来给刘肥或者尚上童子的刘盈。

    王庆摇头道:“此事籍无法可想。”

    萧何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下冷冷开口道:“关中已成上将军囊中之物,上将军自然无法可想。沛公身故,刘肥等人无人做主,关中自不可得。

    关中之地,萧何不敢染指,但萧何有一请求,还望上将军成全。”

    王庆心中微动,表面不动声色道:“萧丞督但讲无妨,若在项籍能力之内,必然答应。”

    萧何道:“萧何别无他求,只愿上将军斩杀贼人项伯,以祭沛公在天之灵!”

    王庆眉头微微一扬,心中先是诧异,后是欣喜,先前他也有猜测萧何的请求,却没有想到,居然会诛杀项伯老贼!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项伯老贼自己本就有意诛杀,现在萧何又提出这样的要求,可谓是搂草打兔子啊

    当然,他表面自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微微扬起眉毛又降下,王庆面容严肃的看着萧何,严词拒绝道:“项伯,我叔父也,籍如何能够杀害长者!此事萧丞督万万不可再提!”

    萧何惨笑:“上将军占沛公应得之地,而今连沛公仇人都不能杀也?”

    王庆皱眉道:“是沛公行不义在先,叔父才下此杀手……”

    萧何面露悲愤,过了一会儿,满是萧索的道:“萧何请送沛公灵柩归乡。”

    王庆真挚挽留:“君有大才,回乡岂不埋没?关中之地够大,足够先生一展胸中志向。”

    萧何头也不抬的道:“萧何无甚才学,能得上将军看重,萧何不甚感激。若要萧何留下,也容易……”

    王庆忙道:“愿闻其详。”

    其实心中已经知道结果。

    “杀项伯,以祭沛公!”

    萧何淡淡的望着王庆。

    果然如此,王庆欣喜,但面上还满是严肃之色,断然摇头。

    萧何便不再说话。

    王庆转头看向张良道:“子房也要送沛公灵柩归乡?”

    张良点点头道:“我为韩王送沛公,不可半途而废也,送沛公归乡后,便回韩地,以奉韩王。”

    王庆叹息:“二位贤才,籍却不可得,实属遗憾!”

    又过了一会儿,王庆离去。

    萧何对张良道:“子房之谋,未见成效,萧何位卑职轻,不足以换项伯老贼性命!”

    张良心道,我观项籍已有除去项伯之意,但项伯毕竟为项籍亲叔父,纵然有心除掉,又如何能够拿出来谈论?

    当下道:“你且在此等候,我去见项籍,分说厉害,力争除掉项伯!”

    “那便静候子房佳音!”

    ……

    张良出了灵堂,走出院落大门,朝着上将军住所赶去,行不到一里路,就看到前方牵着乌骓马缓缓的而行的王庆,心中微微一动,暗暗苦笑,这人果然料到自己会前来追赶。

    当下开口喊道:“上将军还请留步!”

    王庆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微微一笑,自己没有猜错,涉及到封王之事,张良果然是坐不住了,就是不知道他会拿什么来说服自己。

    停住脚步,等待着张良前来。

    “子房,何事唤我?”

    王庆故作不知的开口询问。

    张良道:“有一贤才欲向上将军引荐。”

    王庆笑望张良道:“不知贤才在何处?籍好去相迎。”

    张良看看王庆身边跟随的护卫,道:“上将军借一步说话。”

    王庆便嘱咐几名护卫不让相随,自己和张良往一旁僻静处走去。

    “萧何萧丞督,上将军可还称心如意?”

    看看最近的人距离自己也有十来丈远,张良便笑着开口。

    王庆心中一动,心中隐约有了一种猜测。

    “萧丞督为人沉稳,尤擅安抚百姓,治理一方,项籍有意招揽,只可惜萧丞督所提条件太过苛刻,非项籍所能为也。”

    王庆摇头叹惋。

    张良依旧笑道:“张良有意辅佐上将军,但故国韩地更需张良,分身乏术之下,只好将萧何引荐于上将军帐下,还望上将军不弃。”

    王庆已经知道张良已经看出来不少东西,在纠缠下去就没意思了,当下道:“韩国太小,如何能够一展子房胸中抱负?子房留下岂不更好?”

    张良摇头道:“张良祖上,累为韩相,韩虽小,却是张良故地,不敢弃也。”

    “若韩国覆灭,子房当如何?”王庆沉吟一下道。

    张良思索一下认真道:“唯再效博浪沙一击矣!”

    王庆笑道:“韩既复国,何有覆灭之理?与子房玩笑耳。”

    张良也笑道:“上将军恕罪,张良不过落魄公卿之后,有何能力再做博浪沙一击?唯有归隐山林,老死深山一途罢了。”

    “子房贤才,籍如何能让子房一身才学埋没山林。”

    短暂的会晤之后,二人辞别,张良回首看着那个跨上乌骓马带着几名护卫朝远处奔去男子,心中有韩国得以保住淡淡欣喜,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第二九五章 送礼的智慧——陈平归心

    回到住处不多久,王庆还没来得及安排召集那些诸侯联军的将领,就有侍卫来报,说是都尉陈平前来求见。

    若是项羽本尊在此,在这样的关头听说帐下一个不太出名的都尉前来求见,说不得会直接忽略。

    但王庆身为后世人,在听到陈平这个名字的时候,如何敢有丝毫怠慢?这可是足堪和汉初三杰比肩的存在啊!

    陈平分肉,陈平过河,转投刘邦之后,荥阳离间范增;令纪信诈降,声东击西救刘老三出荥阳;楚汉争霸紧要关头献计安抚韩信;垓下之战,四面楚歌;建国之后,智擒韩信;以及后来解后来的白登山之围……

    这些傲人的功绩,都足以说明陈平的智慧。

    史书有言“汉之谋臣,良、平而已。然良之术多正,平之术多谲”说的很中肯,这可能跟张良出身贵族,而陈平自由家贫,娶了一个连着克死了五个丈夫的富家女才翻身有关。

    但不管计谋是不是粗陋,是不是阴险,所起到的效果确实是极大的。

    王庆现在很庆幸,感谢系统大神让他来到了《鸿门宴》而不是《项羽之死》,若是在一睁开眼就是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应让自己反转剧情,那可真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现在还好,其余不说,仅仅是韩信陈平还在自己营地,英布未叛,范增未死,大批的能人志士自己都能收拢,就足可以仰头望天、大笑三声了!

    满是欣喜的王庆制止了想要前去通报让陈平进来的护卫,自己脚下小跑的来到帐外,亲自去迎接。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想要往上走的,自幼就不喜做农活累活的陈平更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道路,去研究黄老之学,去思索天下局势,在天下处处都在反暴秦的时候,前去投靠复国的魏王咎,也就是现在魏王魏豹的哥哥。

    只可惜,没有得到重用,这跟魏咎出身贵族,而陈平所出的都是阴私主意有关。

    陈平在项羽这里得不到重用,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原因,直到他逃往关中,遇到了出身同样不高,皮厚心黑的刘老三,这才算是真正发迹。

    其余的不说,仅仅是荥阳之围,陈平让纪信带领几千妇人扮作刘老三东门诈降,然后刘老三趁机从西门溜走,纪信被煮死这样的计谋,依照项羽的性格就绝对不可能接受。

    这可以从一个方面来论证、陈平离开项羽辅佐刘邦才能得以施展才华的必然性。

    太刚易折,皮厚心黑才是走长路的硬道理,经过后世大熔炉百般锤炼的王庆,自然不会如同魏豹项羽本尊他们那样,为了所谓了贵族气概之类的东西,就硬生生的拒绝一个好主意,执意往歪路上走。

    陈平立在院门外,看着步履匆匆从里面赶出来亲自迎接自己的上将军,心中有些激荡。

    只要不是太过特殊,是个人都想得到别人的看重,与张良这种贵族出身的人比,出身寒微的陈平,无疑更加注重别人的礼遇,尤其是上位者的。

    他连忙往前走几步,在王庆没有出来之前施礼。

    王庆猛走几步,不待他完全施完,就双手扶住,略带责备的笑道:“陈都尉不必多礼!我一直有意与陈都尉相见,只可惜入关以来各种事务繁杂,自沛公离世之后,忙碌异常,怠慢了都尉……天幸陈都尉今日亲自来此,籍不胜欣喜。”

    一边说,一边握着陈平的手往院落中走去。

    陈平先跟魏咎,又投奔项羽,先后转辗三年有余,何曾受过这般的礼遇?纵然他才智过人,此时在王庆这般热情的迎接下,也不由的心跳加快,手心微汗,心情激荡。

    面上压抑不住激动的说:“陈平愚钝,怎敢让上将军屈尊相迎……”

    王庆将陈平让到会客厅,与亲自为陈平倒了一碗热汤,放在陈平面前,然后与陈平对席而坐,这才开口询问陈平前来有何高见。

    陈平端碗的双手微微有些发颤,小心的喝了一口王庆为他倒的热汤之后忙道:“闻听上将军有意让怀王分封天下,故赶来相劝。”

    王庆道:“不知陈都尉有何看法,无需顾虑,还请畅言。”

    有了这一段时间的缓冲,陈平心情平复下来不少,但那种被上位者礼遇荣耀还在,闻言开口道:“平私以为上将军此举欠妥。”

    说着不动声色的观察王庆神情,见他没有因为自己这样直白的话有不满的表现,这才放下心来,接着道:

    “上将军一路血战,方才令的诸侯联军纷纷俯首,树立无上威势,合当借分封天下之时机,再树威望,稳固霸主地位。

    况怀王一直有意打压上将军,而今上将军有意长留关中,怀王占领江东楚地,势必坐大,必为上将军之敌也!

    若再将分封天下之权柄,拱手相让,天下诸侯必会亲近怀王而疏远上将军,上将军固然勇猛无敌,无惧诸人,但到时若起冲突,必将产生诸多波折。

    是以陈平得知上将军意向之后,匆匆赶来,想劝上将军三思而行。”

    陈平此言确实有道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项羽分封天下后所出现的尴尬场面,以及已经想好如何借助这次分封为怀王埋雷,为之后的争霸天下做铺垫,王庆一定会采取陈平的意见的,但现在,却是不行。

    思索了一阵开口道:“陈都尉一心为项某着想,籍实感激,都尉所言之事,我与亚父亦曾考虑,本不想外传,但今日都尉所言句句皆出肺腑,籍自当如实相告。

    项籍自然不会将分封天下之权拱手相让,而是先在此与各联军将领商议拟出分封各项事宜之后,再交与怀王,由他定夺,陈都尉可知其中之意?”

    陈平是个聪明人,听王庆这样一说,也就相通了一些关节,但他还是觉得这样有诸多不妥,毕竟怀王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会没有应对之法?

    怎么看都没有借分封天下的机会,直接将怀王架空来的稳妥。

    但他擅会察言观色,从先前王庆说话的表现上就已经知道,此事上将军已经有了论断,自己就算是说的再多,也不会被采纳,反而容易因此招人厌烦。

    他来此进言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重用,可不是让上将军对自己产生厌恶的。

    当下开口道:“陈平愚钝,不知上将军有此深意,让上将军见笑了。”

    王庆通过先前的准备,本就知道一些陈平的性格,又经过了多年历史课本世界的历练,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毛头小子,此时刻意留意着陈平的神情,哪里会不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

    但此事确实没有办法给他解释清楚,又想起陈平的追求,当下道:

    “陈都尉向来有才干,却才所言,也让项籍收获良多,又一心为籍着想,项籍有意拜陈都尉为参乘、典护军,陈都尉意下如何?”

    陈平本来因为王庆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心中还有些不快,此时猛然王庆说出要让他做参乘、典护军的话,不觉怦然心动。

    古代乘车,尊者在左,御者在中,一人在右陪坐,称“参乘”或“车右”,常用来表示亲近之臣。

    现在上将军项籍让他来做参乘,无疑是承认了他的才干,也就是说,他终于成功的进入了上将军军中最核心的那个圈子。

    至于典护军,权力更大,主要职责就是监察军中诸将,远不是他先前那个小小的都尉所能比拟的!

    “上将军厚爱,陈平感激,但陈平才疏学浅,恐有负上将军重托。”

    陈平深深一揖,拜谢推辞。

    王庆笑道:“陈参乘过谦,我知你才干,担任此职,游刃有余!”

    陈平从王庆住所走出,走路都有些飘飘的,看着远处裸露的山梁,暗灰色的天空,都觉得格外顺眼。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世间是如此的美妙,美妙道让人想要引吭高歌。

    参乘啊!

    典护军啊!

    今天来此之前,自己只是想着能够让上将军多重视一些,谁能想到,所得到的竟会如此之多,多到远超自己的想象!

    自己离开魏咎,转投项籍,果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今日这般待我,我陈平定然不负你的厚望!

    他看着远山,握紧拳头,这样在心中大吼着。

    院落之中,厅堂之内,王庆也是满面笑容,与张良萧何二人比起来,韩信陈平这两个本就在自己营中的人,收起来实在太顺利了!

    以前的时候,王庆曾经在一个地方看过一些文章,主要讲的是送礼的智慧。

    说送礼就要一次送到位,最好是直接超出接受礼品者的期望。

    切忌添砖加瓦法,一次送一点,一次送一点,送到最后,东西没少付出,收到的效果却是一点都不理想。

    对此,王庆深以为然,在收心韩信和陈平的过程中,王庆用的就是这种办法,事实证明,此法果然好用,成绩斐然!

第二九六章 游击之王彭越

    大厅之内,王庆独坐上首,左右两侧分列两排桌椅座位,依次往房门处排开。

    右边第一位,便是王庆军中的第一谋士,被上将军尊称为亚父的范增,左边的第一位,是上将军麾下的大司马龙且,再往后,便是鄱君吴芮,赵国相张耳燕王韩广部下臧荼,齐国王室后人田都田安等人。

    颇有些曹孟德袁绍等人大会十八路诸侯时的气势。

    地位尊崇的项伯,因为有伤在身的缘故,没有参加此次宴会,不像先前那般,和上将军项籍一起坐在上首。

    在座位尽头,房门边缘处还立着一些人,其中有一个面目黧黑,身材高大,看上去极为健硕,英武不凡。

    在没有举行宴会之前,王庆就已经知道这人是谁——彭越!

    就是那个极其擅长打游击,而且还是运用的极为正规的游击战术的游击第一人彭越。

    历史上,在因为出身的问题,项羽在分封诸侯的的时候,直接就将反秦之战中立下不小功劳的彭越无视了,以至于彭越对项羽恨之入骨,一个劲的造项羽的反,各种骚扰断粮道,在项羽兵败自刎的结局中,彭越可是一点都没少出力。

    现在换做了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个极其擅长打游击的人将自己给恨上,要恨也得恨楚怀王……

    “这位将军可是昌邑彭越?”

    与诸人稍微的寒暄过后,主位之上的王庆,笑望立在门口的彭越开口询问。

    没有座位,只能立在门边的彭越暗暗忍耐,如果不是因为得到了消息,知道今天这个集会极为重要,那是众人商议封王的关键会议,他早就转身离去,不在这里受这种侮辱。

    司马印,申阳二人远没有自己立下的功劳大,却因为出身比自己高贵,就有座位坐,而自己却只站立一旁,这真是让人气破肚皮!

    但他还不能离去,虽然看这架势就已经知道,这封王之事,十有八九没有自己什么事,但他还是想要在这里等一等,尽可能的的争取一下……

    统领诸路人马的上将军项籍,突然对着自己出声,是彭越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因为他知道,这个男子也是一个极为看重出身的人,并且在之前也没有与自己有任何交情。

    虽然如此想,彭越还是不敢怠慢,连忙往中间走两步,施礼道:“末将便是昌邑彭越!”

    因为王庆的出声,先前那些从来都不曾将彭越放在眼里的各路将领,这会儿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黝黑的大汉。

    王庆又道:“尝闻彭将军用兵有道,伐秦有功,怎能如何侍立一侧?”

    说道这里,脸上有少些怒意显露,不悦道:“还不赶紧另置桌案,请彭越将军入席?!”

    侍者连忙告罪,迅速的搬来案子蒲团,放在下面,上面摆放上与诸人一般无二的食物,恭敬请彭越入席。

    颇为扬眉吐气的彭越,再次对着王庆深深一礼,然后也不理会那些或是厌恶或是复杂或者不解的诸位将领的目光,入席跪坐,目不斜视,心里对王庆此等识人之举却极为感激,这就是雪中送炭的效果。

    随后在王庆的招呼下,众人开始饮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耳和吴芮二人起身执酒为王庆寿后,开口道:

    “秦皇暴虐,鞭笞天下,众人纷纷而起,上将军更是劳苦功高,若无上将军钜鹿之战九战九捷,我诸人,只怕尽数毁于秦兵之手,反秦大业,更要前功尽弃,毁于一旦!

    反秦之功,上将军当居第一!

    我等愿请上将军关中为王!”

    他们说道这里,其诸将,也都纷纷离案,对着王庆齐声道:“我等愿请上将军关中为王!”然后长揖不起。

    王庆面现为难之色,推辞道:“怀王有约,先入关者王之,关中王应有沛公来做,项籍何敢代之?”

    众人又道:“沛公已身故,君功绩第一,自当为关中王!

    况关中之人素来悍勇,秦室余孽未曾根除,唯有上将军为关中王,镇守关中,方能防止秦国死灰复燃!”

    王庆固辞,众人再请,推脱不得,王庆才道:“诸君盛意,项籍难以推辞,既然如此,就依诸君所言,项籍暂且领这关中王,且看今后怀王如何定夺。

    但灭秦,乃天下之人同心协力,方有今日之盛举,项籍何德,敢据此天功?

    尤其在座诸公,更是劳苦功高,血染战袍,籍以为,诸公也当封王!不如此,不足以表彰诸公功绩!

    项籍不才,愿为诸君表奏怀王,为诸君请封!”

    王庆声音落下,众人皆喜,纵然城府极深者,也难掩心中喜悦之情。

    之后也学着王庆先前的样子,矜持的谦逊一番,然后开始相互推崇起来,比如魏豹说吴芮本为吴国王室之后,兵多将广,为人谦和,反秦之战中,多建功劳,理应封为吴王,以鄱阳等地作为封地。

    吴芮也言魏豹为魏国王室后人,起兵之后,亲抗秦兵……

    这些人在找王庆之前,显然是已经商议过了了,相互推荐之间,很快就将各自想要封的王,以及各自对应的封地,全都给说了出来。

    除了王庆部将之外,尚未随着入秦的陈馀都有人推荐,领兵在外的英布,因为他老丈人吴芮的缘故,都有不少人推荐,单单是先前被王庆特意看座的彭越无一人提及,着实尴尬和令人气恼!

    (英布也是一方义军首领,并非项羽嫡系)

    彭越面色极为难看,放于膝上的双手紧紧的抓住膝盖,强忍着不让自己发作。

    就在此时,忽听那坐在上首的男子开口道:“诸君所言是极,但也有不妥之处,有些反秦功臣,未能算入其内,着实遗憾。

    彭将军领兵近万,尽力反秦,立下诸多功劳,也当封王!”

    彭越绝对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为他说话的,会是上将军项籍!各种情感一起涌上心头,居然让他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没有说话,而是跪在在那里,颇为倔强的目光迎着众人,待目光移到那坐在首座上的年轻男子时,目光中多了一些发自内心的感激……

第二九七章 封陈馀以埋雷

    厅堂之内,因为王庆的话而变的稍稍有些安静。

    因为先前他们商量的时候,除了关中以及楚怀王的楚国之外,其余地方都已经被瓜分完毕,根本就没有算彭越的事情。

    这个时候突然多一个彭越出来,封王裂土,必然会损害他们中人的既得利益。

    所以先前不少人都已经从王庆赐坐中看出王庆有意让彭越也称王,却都装作不懂其意,不去提及。

    现在直接被王庆点破给放到了台面上,众人就不得不考虑这个事情。

    鄱君吴芮为人机敏,稍稍的停顿之后,率先开口道:“彭越将军为人果敢,治兵有道,血战秦兵,理应封王。”

    吴芮开口后,也有几人出口附和,却单单不提封地之事。

    王庆知道这些人心中想法,也不多言,站起身,来到墙上所悬挂的地图旁。

    地图上按照先前他们各自的提议,已经被划分成了十几块。

    众人都微微紧张,不知这项籍会将彭越封地划到何处,损害何人利益。

    王庆在锦帛制成的地图前,看了一会儿,提笔在上面划了一笔,道:“从南阳开始,北至韩,西北至河南王地界,西至巴蜀边界,南至临江王地界,此处为南阳王彭越封地!”

    张耳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因为王庆所分给彭越的封地,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的,而是楚怀王封地中西面的一块。

    魏豹等人松口气过后,也从这里面看出了一些东西来,将这种心思暗暗压下,纷纷点头赞成,毕竟这是项籍与楚怀王之间的斗法,不关他们的事,能不搀和自然不会搀和。

    彭越看看自己封地要比河南王申阳、殷王司马印大上不少,极为欣喜,对王庆更是感激,口中称谢,一揖到地。

    王庆亲自将其扶起,笑道道:“此乃将军百战得来,何须谢我。”

    众人以为封王分地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却不想王庆再度来到地图前。

    众人愕然的同时,心又微微的提起,不知道这个魔神一般的男子,还准备做什么。

    王庆并没有给众人多少猜测的机会,提起笔直接将常山王张耳的封地从中间一分两开。

    张耳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首先倡导众人齐齐请项籍为关中王的他,会被这样对待!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得罪了这个男子,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在众人惊愕以及不解的目光中,王庆在身子僵硬准备说话的张耳前面开口:“张相不必如此,且听项籍为张相解惑。

    陈馀与君,早就相识,结为生死交,一路同甘共苦。

    陈胜吴广反秦后,同为陈胜王帐下左右都尉,后随赵王武臣收复赵地,一为相一为将军。

    武臣身死,二君又同立赵歇为王,共抗秦军,钜鹿之战二君都出有大力,不能因陈馀将军未随军西进秦地,就将其功绩忘却,不然,何其不公也?”

    张耳陈馀是为生死交不假,但那是之前,钜鹿之战后二人已经反目,原因就是王离领兵将张耳赵歇围困在钜鹿城中猛打的时候,收拢了数万兵马的陈馀驻扎在钜鹿城北观战。

    当时情况十分紧急,张耳便派人向陈馀求救,让他带兵攻打王离,好将自己救出来。

    陈馀一听就燥了,王离二十万兵马,而我只有两三万,而且还是收拢的溃军,这不是“以肉委虎,徒尽亡军”吗?直接就给拒绝了。

    张耳听到使者传来的消息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写信怒斥陈馀,骂的很难听。

    陈馀吃不住骂,又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的种种,就派张黡、陈泽二人带了五千兵马去打王离,结果还未到钜鹿城下,就被团灭……

    项羽解下钜鹿之围后,张耳再次就此事质问陈馀,并问张黡、陈泽二人是不是被陈馀害死的。

    陈馀解释,张耳不听,陈馀也气了,明明是你不住的嚎叫让救你,他二人才死的,这会儿却来赖我?当下就把大将军印信以及兵符这些东西丢在了面前的案几上,说让张耳当,他不干了,然后转身离去。

    陈馀原以为张耳会喊住他,结果张耳并没有喊,陈馀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想想还是舍不得大将军的职位,就悻悻然的自己回去了,结果却发现张耳已经将他印信取走,挂在腰上了。

    陈馀尴尬的同时也是勃然大怒,直接摔门而去,生死交从此成为陌路。

    王庆这会儿之所以会打压张耳而帮助陈馀,倒不是因为见到陈馀这个年纪小的,被张耳这个年纪大的玩弄的可怜,而是为了给楚怀王挖坑。

    张耳陈馀后来的事情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项羽分封天下,将原来的赵国的大部分分给张耳,作为常山王的地盘,而把赵王歇改封为更北面的代国。

    因为别人进言的缘故,陈馀得封三县。

    陈馀当时就躁了,向田荣借了一些兵,又带领自己三县之地的兵,直接把张耳怼的落花流水,仓皇出逃才保住一条性命。

    而陈馀,又将被封为代王的赵歇迎回来,把常山重新改为赵,他担任相国,拥有军政大权。

    同时赵王歇,又将北面的代国封给陈馀,而陈馀也极度愤恨不给他封王的项羽……

    王庆的坑就在此处,现在他们在这里讨论封王之事,并不能真算数,最终还要送到楚怀王那里定夺。

    张耳为赵相名声很大,自己和他生出间隙,楚怀王必定知道,出于拉拢盟友对抗自己的心思,楚怀王一定会将整个常山王封地尽数划给张耳,自己划分给陈馀的封地,则会被取消。

    如此以来,楚怀王就算是把陈馀给得罪死了,而战斗方面,张耳又不是陈馀的对手……

    当然,为了让陈馀到时间有兵可借,王庆还需要继续挖坑,这个坑就是齐国的田荣……

    张耳此时也回过了神,心中对着王庆破口大骂,但王庆刚才说的也都是真的,论起功绩,陈馀并不比他差,但就这样直接把他的封地分出一半,他如何会甘心?

    看了一眼王庆,又以目视魏豹,吴芮等人,想要让他们为自己说话。

    王庆当然不会同意,展现出来了西楚霸王霸道的一面,直接将此事说死。

    张耳虽然极度愤恨不满,却也不敢真的与王庆翻脸,而其它人,因为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在张耳都不敢多言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傻到给王庆死磕。

    此事就此定下,陈馀分了张耳一半封地,成为恒山王。

    众人以为封王之事,不会再起波澜,没想到王庆随后又开开了口,目光落到齐国之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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