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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守白     从课本走向历史txt下载     从课本走向历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六九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江风浮动,立在船头的王庆衣衫飘飘,有些显长的头发也随着飞舞。

    他现在又回到了李成所租的那艘船上,听着从与脚下船只相连的那艘楼船之内不时响起的欢笑,以及一两声女子故作娇羞的声音,王庆不由的抽抽鼻子。

    娘的,这蒙汗药怎么还不起作用?

    记得当初孙二娘在十字坡药自己等人时,那些公人可是吃下没多久就昏迷不醒了,为何现在白大诗人他们四人自己在时都吃了半坛子酒,自己也被支使出来了有一会儿了,这些人还饮酒谈笑,是蒙汗药失效还是自己下的量太小?

    亦或者是这些人体质比较特别,能够扛住这蒙汗药效?

    王庆立在船头,颇为不解的想着,随后暗笑摇头,觉得自己想法好笑,自己进的又不是玄幻仙侠世界,怎么可能会招引来成批的特异体质拥有者?

    随后沉下心思,觉得最为可能的一个答案,就是蒙汗药失效或者是效用减退了,毕竟按照课本世界的时间来算,自己得到蒙汗药之后,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出现这个状况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样的话,却有些麻烦了,按照他原来的想法,只需将这几人全都用蒙汗药药倒,然后在准备捉奸的商人等过来之前,将白居易从船上运过来,顺便将琵琶女和李成放在一起,然后算着时间把解药灌下去,让李成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也算是简单有效,而且热闹也好看,哪成想偏偏就赶上了药失效。

    他心里微微郁闷的同时,也在积极的想其它应对的办法,刚有了一些眉目还不等他施行的时候,忽然就从那楼船之上传来了一声女子压低了声音的低呼,痛苦之中又带着一丝愉悦,听声音似是咬着下唇发出一般。

    王庆眼珠子瞬间就瞪大了,他这些年在几个课本世界里已经历练成了老司机,仅从那一声轻呼中,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古人果然风流,四人同船,边上又有自己和船夫船娘三人在,居然就这样直接提枪跨马了,自己这个刚自诩为老司机的人,不如远甚啊!

    正这样想着,又是一声类似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居然是不久之前被自己劝了几杯酒的小婢青灵,心中微感诧异之后,立刻暗骂李成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娘的,自己刚做好的饭,却被狗吃了。

    夜色之下,王庆立在船头,耳听得船楼之内的动静,又往水面望去,却见高大的楼船微微的晃着,船只周围,有水波升起,一圈圈的涟漪朝着四周散去……

    王庆刚才又想好的办法,因为此事的突然发生,却也不能施行了,总不能在人家那啥的时候过去吧?

    一边心中吐槽一边感慨,一边往远处张望,看有没有船只过来。

    毕竟若是那商人此时带着官差过来捉奸,这真是百口莫辩。

    在既定事实之下,就算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将白大诗人从这场阴谋中捞出来。

    见到江面之上,除了自己附近这里多了些波澜外,其余目之所及的地方并无异样,王庆心中也是暗出了口气。

    随后开始继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才好,还没有想出一个什么所以然,却闻听背后有细微的声音响起,王庆心中一动,猛然转身,身子不自觉的做出防御之态。

    “阿呀!”

    只听一声女子细微的惊呼声响起,那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船娘站在船舱边缘距离王庆不到五步的地方,轻拍胸脯,显然是被王庆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不轻。

    先前王庆注意力都在猜测此次任务以及观看这难得景致方面,对这船娘注意的并不多,只是觉得她二十三四岁模样,长得比较娇小,容貌也比较清秀,只是皮肤比较黑,这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风吹日晒的缘故。

    先前看是倒也没甚感觉,到此时见她拍着胸脯,身前一阵的颤动,这才突然发觉,这船娘还是一个有货的。

    船娘显然也感受到了王庆的目光,这会儿也从方才的惊吓中,展颜一笑望着王庆柔声道:“两位大人在里面欢快,却独留小郎君在这里,小郎君年轻气盛,如何受得?”

    一边说一边顺着刚才的动作没停,又加大了力气在一片高耸之地上拍了两下,更是一阵颤颤悠悠的晃,波动幅度甚至于比楼船周边的水波还要大。

    王庆本就气盛,又在这船头听了一阵炮火之声,若说没有一点其他想法,那是骗人的,此时见到这船娘的动作,心中不由一荡。

    忽然想起在水浒世界时,居于南方的张清曾经说过江南船娘之妙,心中也是痒痒,一边往船娘身边走一边笑道:“闻听船娘技艺非凡,惯会为小出家人洗头,不知是否为真?”

    说着人已经来到船娘身边,王庆在船头,船娘立在船舱,本就高处一截,再加上这名叫云生的小伙身子长得不低,而这船娘又生的娇小,此时走到跟前,船娘不过刚刚到王庆腰间。

    王庆口中说笑着,微弯了腰,手已经老实不客气的伸了出去,船娘浅浅的笑着,也不躲避,反而直了直身子,让王庆接触了一个实在。

    船娘笑道:“小郎君倒是风趣,不过道听途说不如亲身一试,待小女子施展一番,小郎君不就知晓了?”

    王庆往船舱里看了一眼,见到艄公在船的另外一头斜靠在舱壁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已经睡着,不曾察觉道这边动静,就笑着答道:

    “只是你家丈夫好生魁梧,若是发现,只怕会将我推到江里去,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船娘把头往前在王庆身上蹭蹭,感受到了什么,又离开,仰脸望着王庆吃吃笑道:

    “我家那死鬼,就是一个贪睡的,若是有五两银子在身,就是炸雷也不能够将他惊醒。”

    王庆听她这样说,不由一笑,不动声色的从系统空间内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口中笑道:“真是如此?我且用这十两的银锭试试。”

    说着就对着艄公抛去,银子砸在艄公身边,咕噜噜作响,艄公动了一下,将其捡起,重新回到原来的姿势,而且还有呼噜声响起。

    王庆见状笑道:“果然是个好睡眠的,这么大动静都不曾将其吵醒。”

    又看着勉强只到他腰际的船娘面露贱贱的笑道:

    “我以前记得一句诗曾经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今夜同样是明月高悬,更有江风阵阵,渔火点点,景色也不比二十四桥差,船娘也是一个玉人,也为我演奏上一曲如何?”

    船娘吃吃一笑道:“小郎君果然风雅,居然能够出口成章,小郎君有兴致,小女子自然不会扫兴,这就为小郎君吹奏上一曲……”

第二七零章 出乎意料的结局

    夜空明月皎皎,江上渔火变得更为稀少,身边的楼船晃动着,水波打在船船底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王庆在这秋江枫月夜下,立在船头,听着楼船上传来的动静,观赏着良辰美景,又有温温热热的感觉从下面传来,只觉得不虚此行,张清没有说瞎说,这船娘果然有滋味。

    心里虽然想着完成任务的事,但此时兴致上来了,想要就此收住一时间也是不能,只得是一边感受着这份温柔,一边往四处打量着。

    “怎么没动静了?”

    楼船之上突然没有了熟悉的背景音乐,王庆有些不适,出声自语,心道可别出了什么事,同时也有一丝明悟,觉得八成是不靠谱的蒙汗药起效了。

    当下也不敢怠慢,放松心神,连续动了一会儿匆匆了事,就往楼船赶去。

    进入船室之后,就见到里面狼藉一片,相隔不远处,分别倒着两对人,衣衫不整,纵然是蒙汗药发作了,却也还是保持着令人联想翩翩的姿势。

    已经泻过火王庆,这个时候自然能够做到不为所动,想了一下,就将纠缠在白大诗人身上的琵琶女拉开,将她抱到李成身边,又将被李成抱着的坐在身上的青灵小婢拉出,让琵琶女代替了她的位置……

    快速的布置好之后,系统忽然给了提示,说是捉奸队伍再有一刻多钟达到现场。

    王庆不由微微一愣,不是为了商人,而是系统的突然提示,以前做任务的时候,可没有这种类似额外帮助的事情发生。

    心中暗道:“看来先前说会降低难度果然是真的,不仅仅任务变容易了,在做任务时还有额外的帮助……”

    他心里这样想着,有了先前迷药起效格外慢的前车之鉴,也不敢怠慢,连忙找些清水,把解药调了,给几人分别灌下去。将喝剩下酒倒入江中。

    然后把白大诗人衣衫整理好,仔细检查一下,发现没有什么遗漏之外,就扛着他去了连着的小船,对着迎上来的船娘笑嘻嘻的道:

    “司马真是不济,原以为他也在行列之中,没想到过去时却醉倒在一旁,全便宜了李大。

    一人居然与那主仆二人齐飞,着实令人艳羡。”

    说着,又取出十两银子丢完艄公那里,口中道:“你们这船不错,以后出行,就坐你们的船了。”

    船娘虽然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但从刚才王庆的言语里,却也知道王庆的意思,又得了这十两银子,心中自然欢喜,忙道:

    “以前就曾听闻司马大人不胜酒力,不想却是真的,小郎君快些把大人扶道这卧榻上歇一歇。”说着已经快速的整理了一下。

    见白居易躺好之后,又到:“我做些酸鱼汤与司马大人醒酒?”

    王庆不由微微一笑,这船娘果然伶俐,当下接口道:“如此最好不过。”

    船娘便走到艄公那里,拉起一根绳子,将一个半浸在水里的鱼篓提起,从里面检出一尾越一斤重的鲤鱼,开始收拾。

    王庆就坐在船舱里,心里想着事情,一边看着船娘在忙碌。

    船上小炉升起火焰,一条鱼在船娘小巧的手中飞快的变成了鱼片般的存在,放在一个瓦盆里,等着水开下锅。

    “咦,这般晚了,怎地还有人赶路?怎地连灯也不点?”

    船娘把鱼片倒入锅中,一抬头,发现有一艘船朝这里驶来,不由的不解出声。

    王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口中却道:“可能是没了灯油吧?他们莫不是赶得累了,要过来歇息?”

    说话间,那船越来越近,月色之下,能够看到船头之上立着的众人。

    之前还在熟睡的艄公此时已经醒来,拿了鱼叉也上了船头,有些机警的望着。

    来船速度飞快,很快就来到了跟前,不等船只停稳,就有人从上面跳到了船楼之上,对于在一旁的王庆等人,居然是问都不问。

    王庆起身站在船舱边上,看着这些迅速行动的差役,心中冷笑。

    “……这人倒是会享受!”

    “这小娘们,屁股真白,居然还坐在上面……”

    楼船之内,有差役猥琐的声音传来,刚走到楼船之上的商人蔡祥,身子不由晃了晃,只觉得头晕。

    强稳住心神,身子有些颤抖的往船室走去,见到衙役们围拢在那里嘿嘿的笑,有一两个还弯腰摸上两把,只觉得血直往脑袋上涌,双目瞬间就红了,当下什么都不管了,嘶吼道:“给老子起开!”往里面踉跄跑去。

    若是平常,他敢这样吼,众差役自然不依他,但是此刻却都不以为忤,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随后上楼船的州判司不由皱皱眉头,这京城来的官员怎地这般不会办事?真让白司马睡了那商人的妻子?这就是画蛇添足了!

    不真的做成,这商人在威逼利诱之下,自然是会尽心吵闹,他们再在后面出些力气,坏那白司马名节,让他名声扫地也算不得难。

    若是真的让他们做到一处,看上去确实是实证,但就结果而言,和暧昧时捉到,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一旦此事真的发生,商人这里就是一个最大变数,不论之前他怎么想又或许是同意了什么,此时亲眼见到自己妻子和别人做到一处,都做不到心平气和,甚至于不尽心竭力的帮忙,都有可能发生。

    他这样想着,心中暗骂这京城来的李大人愚蠢,只是往按照约定李成应该呆在的小船上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就加快步伐往楼船船室里走去,以防止这商人见到预料之外的场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结果还没走到船室口,就突然听到一声嘶吼三声惨叫数声惊呼,船室里立刻就乱作了一团,居然有一个衙役吓得从里面跑了出来。

    陡然发生的动乱,以及纷乱中“杀人了”的叫声,江州判司的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一惊之后,抽刀在手,大喝一声,一把推开一个阻路的衙役,就往里面冲去。

    却见船室之内,先前还一直显得有些窝囊的商人半身染着星星点点的血,手中拿着一柄不知道从那个衙役腰间抽出的刀,疯了一般的对着地上三具尸体胡乱的劈砍,鲜血飞溅!

    “你这贼人,居然敢如此凶行!还要袭击官差,实在是不知死活!”

    杨真看到眼前的一幕,认出那具被劈开了数刀的男尸就是这次事件的主事之人李成,心中不由惊慌,知道此时事情大条了,一个京官死在这里,实在不好说,若是日后深究起来,再把自己等人与他谋划之事弄出,干系更大!

    不过他常年处理各种事务,脑子转的极快,稍微的愣神之后,就下了狠心,咬咬牙,喝出了这样一句话,冲到挥刀只顾乱砍尸体的商人跟前,拼尽力气,一刀砍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他腰刀远比一般衙役的品质要好,这时候为了遮掩事情,又是死命的出手,只一下,那商人的头颅就直接掉了下来,砸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又滚到了别处。

    一道血箭,也随着喷涌而出,在船舱的舱壁上,打出一片的血红,一个衙役被喷了一头一脸……

    随后知道事情的王庆有些愣神,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如此局面,依照先前从系统处知道的李成计划安排来看,这商人虽然极为喜爱琵琶女,但本身性子却有些懦弱,即便是见到船上此景,也不会有如此大反应才对,但结果……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李成被意外的捉奸在床之后,再将事情原委告知白居易,然后借机狠怼这家伙一下的打算,但因为此事的发生,都已经不用了……

    震惊整个江州的命案,最终的下的结论就是,京官李成回乡省亲,因思念旧友,特意绕道江州看望被贬官的好友白乐天,二人把酒言欢之后江口送别,忽闻水岸琵琶女琵琶之声,就移船相见,饮酒作乐。

    席间江州司马白乐天不胜酒力,回到小船休息,留下李成与琵琶女主仆三人。

    饮酒之后,京官李成起了龌龊心思,居然对琵琶女二人偷偷下了春药(有已经身死的李成的随身衣物中的春药为证),行苟且之事。

    然后被前往浮梁买茶,深夜回还的商人蔡祥撞见,蔡祥见到此景,直接发狂,刀劈三人!

    有事夜寻的江州判司闻听动静带人赶来,想要阻止蔡祥行凶,却不想蔡祥已经疯魔,不仅不理会官差告诫,还提刀袭官差,再三劝慰无果之下,被州判司杨真斩首……

    至于深处的原因,心中有鬼的江州刺史等人,自然不会深究。

    而京城中的王涯闻听此事之后,又惊又怒的之下,也不得不出手遮掩,免得追查起来弄到了他的头上,没有捉到狐狸,又惹一身骚,可实在不划算!

    这件事情,在多方出力之下,就这样被压了下来,并没有人出来深究。

    而白居易在吃惊之后,却为故友的身死极为悲痛,不仅亲自出钱购置棺材将其运送归乡,还给了故友家人极大的帮助。

    王庆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白大诗人,让世间多一点美好的事情总比多出一些怨恨寒心来的好……

第二七一章 诡异的婚礼

    云水市的上空,汇集着一层铅色的云,虽然看上去不算厚重,却也能够让日星隐耀。

    带着寒意的风吹着,王庆古董店前的十几米处的那株大树上,一片片的黄叶纷纷而落,在空中时如同一群飞舞的黄蝴蝶,落在地上则形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金色地毯,极为漂亮,只是要辛苦环卫阿姨了。

    王庆坐在古董店里,静静的看着《项羽本纪》,当看到被围困垓下的昔日霸王对身后仅剩的二十骑道:“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

    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

    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的时候,心中既为项羽英雄末路感到悲凉,又为他的豪情和霸气而感到由衷的欣赏,以至于读完这句话,心情激荡之下,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此番进入《鸿门宴》,不知能够有幸进入楚国阵营,他心中暗暗想着。

    随后又把剩余的一部分看完,合上书细细回味了一会儿,看看表,见已经十点四十了,就起身出了店门,将店门锁上,开车往不是太远的一处酒店而去。

    现在距离王庆从《琵琶行》中出来已经十几天了,虽然这次的《琵琶行》之行,并不困难,而且他还品味了一番船娘的滋味,并且得到了不少的奖励,其中包括琵琶女的初级琵琶技能,但与之前从副本出来的时候相比,他心情并没有多好,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而下次所要经历的课文世界,也已经被系统告知,就是节选自《项羽本纪》中的《鸿门宴》。

    他这一段时间,也没少翻看原文和查阅资料,感触挺大的,尤其是看过鸿门宴时上将军的霸气,再去看《垓下之战》英雄末路时,更是令人不胜唏嘘。

    今天的王庆,穿的很正式,一身崭新的西装,打着领带,皮鞋擦得锃亮,头发也特意打理了一番,一看就是去正式场合的样子。

    嗯,确实是这样,他今天要参加一个婚礼,婚礼的主角的是老在一起下棋的‘八戒’的儿子朱厚。

    因为观棋的缘故,与王庆也算是熟路,那次又在下棋闲聊时说起儿子婚事,就邀请在场的几人前去,王庆日子过的比较悠闲,也就答应了下来。

    云水市这里的风俗,举办婚礼仪式是在十二点之后,所以王庆这个时候过去,并不算晚。

    不过这次的婚礼,与一般的不同,因为女方已经去世了……

    说起来令人惋惜,‘八戒’的儿子与他女朋友两人感情很好,也交往了一两年,之后见了双方家长,也都很满意,订婚之后,没过一月,就准备结婚了,举办婚礼的日期,就定在今日。

    大前天两人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八戒’的儿子只是稍微擦伤,未婚妻却当场去世……

    悲痛之余,这婚礼自然也就没办法举行了。

    ‘八戒’的一个远房亲戚近七十多岁了,也在云水市住,以前就是靠给人算命看坟地为生,对这些事情多少知道一些,遇到这样的事,‘八戒’等人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就特意过去让老头子看看,老头子看过后说,这个婚礼必须按照原定计划,举办下去,不然到时间对双方家庭都不好。

    八戒他们回去想了一夜,最终决定按照老头子说的办。

    对于这些,王庆是不相信的,不过不少人却是相信这个,大约是人对未知和比较虚幻的东西存有敬畏之心的缘故。

    十一点二十的时候,他来到婚礼举行的地点。

    卧龙大酒店外,停着几辆婚车,电动车也放了不少,一个被鼓风机出去的红色拱形气柱上,挂着一个红底金字的条幅,上面写着‘恭贺朱厚先生和……新婚大吉!’

    王庆看了一下门前放着的指示牌,大致了解了一下婚礼举办的地方之后,就进去了。

    随后遇到‘八戒’,与显得疲累强颜欢笑的八戒打了招呼,随了礼金之后,就在不远处找了一个人少的位置坐下,等待着这场特殊婚礼的开始。

    没过多久一阵母鸡疯狂的鸣叫忽然想起,期间还夹杂着挣扎时用力拍打翅膀的声音。

    有人随之喊道:“朱厚,朱厚!你快些过来,东西让别人找!”

    王庆站起身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红衣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抱着一只老母鸡,老母鸡的脖颈上虚虚的系了一根红色布条,这会儿正在疯狂的鸣叫挣扎着,那女孩几乎要按不住它!

    在旁边的旁边还有几人,有人帮忙去按这只母鸡,一个妇人大声喊着要‘八戒’儿子快些过来。

    ‘八戒’儿子听到喊声,连忙赶来。

    说来也奇怪,朱厚刚一出现在视线内,那只狂躁的母鸡,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歪着头看着朱厚,朱厚走动,它就跟着转头,目光始终不离。

    王庆原本还有些不解,待听人说,那红衣女孩就是朱厚那个被撞死的未婚妻的妹妹,今日抱着母鸡前来参加姐姐婚礼。

    而那只母鸡就象征着她的姐姐之后,再想想之前见到的情景,王庆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背后瞬间升起。

    整个被布置成礼堂房间内,气氛都显得比较诡异,虽然布置的极为喜庆,来参加婚礼的众人却没有一个觉得喜庆的,大多数都如同王庆一样,脊背隐隐发寒。

    尤其是又见了几次只要朱厚一离开视线母鸡就狂躁,朱厚一回来,狂躁的几乎抱不住的母鸡瞬间安静下来的事情之后,这种气氛就变得更为诡异了。

    好容易过了十二点,司仪开始主持结婚仪式,系着红绳母鸡在朱厚未婚妻妹妹的怀里,全程安安静静的待着,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朱厚……

    这场婚宴,众人吃的有些食不知味,除了真正的吃货之外,没有几个人能够吃的踏实……

第二七二章 实力坑亲侄子的项伯

    寰海沸兮争战苦,风云愁兮会龙虎。

    四百年汉欲开基,项庄一剑何虚舞。

    殊不知人心去暴秦,天意归明主。

    项王足底踏汉土,席上相看浑未悟。

    这是后人所写的一首咏鸿门的诗作,在既定的历史面前,没有办法否认,纵然是力能举鼎、钜鹿之战九战九捷的西楚霸王,在经历了‘霸王别姬’‘乌江自刎’之后,面对此言也只能苦涩一笑。

    如今时间重新回到了刘项争霸的起点,一个数次经历课文世界、自两千年后而来的轮回者加入到了这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鸿门宴,却不知能否扭转项王的悲剧,让霸王不再别姬。

    公元前206年,秦都咸阳东,南依骊山,北临渭水的新丰镇鸿门,干戈如林,旌旗蔽空,能征善战尽皆操戈持盾,虽未行动,高昂的战意已经冲天而起!

    这是钜鹿时,救赵众诸侯援军皆作壁上观,不敢轻动,项羽以五万之众破釜沉舟吊打秦将王离二十万‘长城军’之后,数支诸侯人马景从,九战九捷,生擒秦名将王翦之孙王离、斩杀其副将苏角、逼死涉间、又令得带领秦军主力横推反秦势力的少府章邯数次战败、带领二十万秦军伏地而降后,用秦人虎狼之师鲜血浇灌出来的战意!

    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支刚刚经历过血与火的军队,没有哪个人敢轻视。

    纵然是带兵十万,从南面进军一路杀到咸阳,接受秦王子婴投降,派人东守函谷关,不放诸侯进入,极度想做关中王的刘家老三,在感受到这支军队的战意之后,也是惊恐不安,没有丝毫与之相抗的心思。

    (关于高祖名叫刘季却排行老三的事,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其中一个比较靠谱的说法是,高祖亲生母亲就生了三个儿子,伯、仲,过后直接用的季,也就是最小的意思,却不妨她去世之后,高祖老爹又娶了一个,生下一个儿子,没办法用伯仲叔季来起名,就起了刘交这个名)

    朝阳尚未散去晨雾,就有一百余骑携带风尘而来,从坐下马匹身上的汗水以及沉重的呼吸中,就知道他们一路赶得有多快,生怕来的晚了,这支军队就会开拔,在那个山一样男子的命令下,做奋然一击!

    在那个东西横列,将近两里、中间好似被巨斧斩断、形如城门的峭塬处,领头之人下了马,对着执戟之士笑着通报了姓名,过了一阵,有人来迎接他们进去之后,这支军队的那股战意才逐渐消退了不少……

    有军士守卫的中军大帐之中,酒宴正酣。

    跪坐在苇席上的楚国上将军项籍眉头微微蹙看着面前条案上的樽俎,目光有些游离,似乎是没有看到案前空地上,两个正在持剑而舞名曰助兴的二人,以及坐在下手坐南面北面色有些难看,却又挂着笑容小心看着剑舞的中年男子。

    至于次位,面南而坐的头斑白,皮肤松弛长着一些老人斑,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玨,不断示意项籍要下决心的范增,以及坐在最下手,为韩王送沛公的张良张子房,跪在在上首的上将军项籍也似乎未曾看到,只是目光微散的看着案上的樽俎。

    这倒不是未来的西楚霸王精神不济,心不在焉,在这样的重要时刻走神,而是因为他体内的灵魂就在不久的刚才,已经悄然置换,一个来自两千多年的穿越钉子户,在大帐众人都未曾觉察中悄然而至,进入这令人感慨又令人叹惋的千古霸王体内。

    王庆确实在走神,因为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次系统居然这样的出奇的好,真的让他成为了西楚霸王。

    之前他曾在别人书评区里,见过一句‘吕布骑着貂蝉,拿着方天戟对着曹操就冲杀了过去,所向披靡’,当时就笑喷了,现在自己成为了霸王,是不是也可以那啥着虞姬大杀四方了?

    皮了这么一下,心中的异样情绪被驱走不少,王庆心绪开始平静下来,来考虑眼前事。

    系统给的任务是入主关中为王,那他就要尽可能的去完成这项任务。

    好在在没有进来之前,他也曾经猜想过自己的角色,以及之后可能会给出的任务,刘邦、项羽、范增、张良甚至于是项庄、樊哙乃至于刘老三的左司马曹无伤他都猜想过。

    不过猜想最多的还是刚刚歼灭了秦朝主力,领兵入关的项羽。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李清照那首‘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诗还是其余什么的影响,王庆对于项羽的观感要比对刘老三好上很多。

    也没少思索,若是自己成为了项王,该怎么做才能避免王图霸业毁于一旦,乌江自刎痛失虞姬之事发生,因此上对于此次系统发布的任务,并没有感到太多的不知所措。

    不过刚过就遇到项庄舞剑,作为项羽叔父,项羽军中大司马的项伯一个劲的以身子来遮蔽刘老三的事情,他还是有些不知该怎么破局。

    毕竟这个切入点是他所没有想过的。

    不过事情还是要尽快解决啊,不然的话按照剧情发展,用不了多久,张良就要出去把杀狗卖肉的樊哙叫进来,并教他一段话,站在大义之上把自己怼的哑口无言,然后刘老三这个宿敌,就会施展尿遁神通,跑的无影无踪,自己想要完成关中王的任务,可就难了。

    他这样想着,却听得‘呛’的一声兵器交击的声音响起,抬目望去,却见是舞剑舞到刘老三身前的项庄,在舞蹈之中,和常以身遮蔽刘老三的项伯,对了一剑。

    王庆看的清楚,项庄刚才这一剑,快准狠,确实是存在要杀死刘老三的心思,若不是吃里爬外的项伯挡下这一击,面色有些发白的刘老三即便是不死,也要身受重伤!

    看着依旧努力阻挡项庄行刺的项伯,王庆心中不由的升起怒意,若非项伯深夜跑出去通风报信,泄露了机密军机,历史上的刘老三很有可能,在最近几天就被推了,哪里还有后面的什么楚汉争霸?

    而且这还不是项伯唯一的一次实力坑亲侄子、胳膊肘子往外拐,在后来项王分封有功之臣为诸侯,在范增的建议下把刘老三封为汉王怼到穷乡僻壤的巴蜀之地。

    在接受了辞别刘老三回去找韩王成顺便来看望一下他的张良送来的诸多财宝之后,项伯再次开启了坑亲侄子资外敌的行为。

    找到已经成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的项羽道:“义帝有约,先入关者为王,沛公虽然投机取巧,却也是真正先入关之人,如今羽儿将其封在巴蜀,虽也是秦人之地,毕竟难掩天下悠悠之口,依我来看,既然封沛公为汉王,那就把汉中之地分封与他,让他做个名副其实的汉王。众人说起时,也不会太过苛责。”

    于是刘老三有了巴蜀之后,又得汉中,当时的汉中已经被开发出来,远比巴蜀要富饶。

    他能够这么快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打下三秦之地,与因为项伯之言,得到汉中不无关系!

    再后来,项王得知刘邦杀雍王章邯以及司马欣等三人后,愤怒之下,就要提兵再次西进叩关之时,张良来书为刘邦辩解。

    项羽之所以会这么容易听信张良之言,认为刘邦不会再有其它动作,放弃刘邦去收拾齐国,与项伯在一旁添油加醋的为刘邦说话不无关系。

    而且后来彭城之战后,项羽和刘邦对峙荥阳,因为彭越英布骚然,军中缺粮,一时间拿刘邦不下时,用刘邦父亲威胁,说要煮死其父。

    刘邦老父妻儿能够活命,还是实力坑侄子的项伯在一旁开了口,项羽才将他们放过,不然吕后是别想活了。

    还有后面英布造反,投靠刘邦之时,若不是项伯这老东西领兵前去九江,自作主张的将英布一家老小斩杀干净,项羽手下的头号战将也不会投降的如此干脆彻底。

    项羽素来看重血缘关系,不相信自己的叔父会对他不利,有时候即便是察觉到了一些,也会因为他是自己亲叔父而放过,不加深究,但王庆却没有这种顾虑。

    他跟这个一个劲往死里坑自己亲侄子的家伙可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而且因为知道他所做之事,对他本就厌恶,下起手来,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

    看看还在卖力保护刘邦的项伯,王庆心中冷笑一声,开口道:“叔父、庄弟,二人果然好剑舞,已经尽兴,可以停下矣!”

    上面还有一章,名字叫诡异的婚礼,是现实中过度的一章,和上次一样,也是一个小故事,在琵琶行那一卷里……

第二七三章 往死里坑项家的楚怀王

    王庆声音响起,正在舞剑的两人立刻就停了下来。

    项庄也是极为无奈,一方面是自己哥哥尊为亚父的楚军智囊范增的命令,另一方面,亲自阻拦的却是自己叔父,而坐在正位之上的哥哥又不曾明确表态,亦或者是有什么暗示,他也只能是在纠结中进行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事情。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趁机杀掉刘老三显然是不能了,此刻听到兄长亲口叫停,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执行这个难受的任务了,而且由兄长开口,自己以后无论是在谁面前都好交代。

    项伯微微喘息,持剑而立,依旧挡在刘老三前面,生怕项庄会突然暴起伤人。

    范增暗叹一声,有些气愤的把手中玉玨丢在桌子上,发出叮当脆响。

    张良面色平静,之前他虽然有些担心,但他对项伯脾气最为了解,知道有他在刘老三性命无忧,因此上是帐中除了王庆这个知道结果的后来者之外,最为淡定的一个人了。

    见到范增丢玉玨,面色难看,他心中微微一笑,知道最大危机已经渡过,端起酒樽朗声道:“项伯英姿,不减当年,一番剑舞,令良大饱眼福,着实尽兴,良为项伯寿!”

    青铜樽高举,遥为项伯祝福。

    项伯比项羽的辈分高,这个时候先为他祝酒,并不失礼,而且还能借此机会打破此时有些尴尬的气氛。

    王庆也是笑着令人给项伯项庄二人端去酒,然后举起酒杯道:“一番剑舞,着实快哉!诸君,饮胜!”

    众人齐声应和,一起举杯饮尽,范增心中烦闷,喝的更快,心中翻来覆去的一句话,就是‘竖子不足为谋’!

    他清楚的知道项羽的性子,方才叫停剑舞,此时又举杯邀众人一起饮酒,是已经做好了要放过刘三的打算。

    若是不太过紧要的人,放过也就放过了,但刘三是真不能放啊!

    为了激起项籍对刘三的杀意,范增昨夜故意对他说刘三有天子气,见到项籍愤然传令今日行军,他是老怀大慰,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哪里想到,接下来就发生了这一些列的变故?

    若是有可能,他一定会把项伯这个吃里爬外的老糊涂给砍死!

    唉!日后灭项籍者,定是刘三!

    他虽然看的明白,却又无能为力,心中愤懑可想而知,有时候将世事看的太明白,众人皆醉我独醒,也是一种煎熬啊!

    王庆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刘老三的,他可是比范增更清楚刘邦是项羽宿敌这件事。

    只不过有些时候事情不能蛮干,蛮干有时纵然能够解决问题,也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现在眼看项庄舞剑是不可能杀掉刘老三了,不赶紧喊停,还接着看他们在这里乱舞吗?让刘老三张子房看自己这边的笑话?

    而且,王庆本人也是不太认同在宴席之上直接将刘老三直接干掉的,这样做确实痛快,但后续处理起来却有些麻烦。

    去年定陶一战,项梁意得志满之下,被章邯领兵干掉。

    楚怀王熊心,这个被项梁找来扯大旗做傀儡的放羊娃,这个当口表现出来了极大的决断和政治智慧,抓住时机,前往彭城,采用霹雳手段,将项羽以及陈胜旧部吕臣部众合为一军,并由自己直接统帅,一举从傀儡变成了一个有很大实权的楚怀王,开始掌管南方各路起义军,这场翻身仗打的不可谓不漂亮。

    同时破格提拔宋义为卿子冠军,让自己的亲信掌握军权,居于项羽之上,用来压制势力极大的项氏集团。

    然后让宋义项羽范增等人一起领兵救援被章邯王离军团围着猛揍的赵国并允许刘邦收集项梁陈胜余部,带兵一路西行,直取咸阳,然后再与诸将约定,先入关者为王。

    这分明就是往死里坑项氏集团!

    当时在赵地,章邯王离带的人超过四十余万,而前去解救赵国钜鹿之围的都是些战五渣的队友,除了赵国大将陈馀在张耳的连番怒斥下抖抖索索的派出了五千人前去试探着攻击,其余人全都如同当年秦国攻六国一样,坐看盟友被胖揍。

    而陈馀派出的五千人马也一样不济事,还没等他们到达战场,就已将被秦兵尽数怼死在了路上。

    此番过后,前来救援的各路人马,更是一个没有敢大口出气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派遣项羽等项氏集团带领五万人,前去北地救赵,分明就是借刀杀人!

    当然,熊心是一个心思极细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将所有的宝都压在章邯王离宋义等人身上,没有被他收掉军权的刘老三就是他用来继续与项氏集团相抗衡的另外一个筹码。

    从允许他收拢项梁,陈胜余部,并且趁着秦兵主力都被吸引在赵地,让他直取咸阳,并且说出先入关者为王,就可以明显看出,他的用心。

    当然,也会有人说这是为怀王灭掉秦朝而行的计策,没有他的大力整合,反秦势力必然会遭受重创,这点确实不假,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样的谋划里面,各种针对让他做傀儡的项氏集团的动作实在太多。

    面对这样明显不公的事情,项羽自然不同意,但此时项梁身死,项家军遭到重创,而且项羽军权又被剥夺少,抗议当然无效,一切事情照样按照怀王计划进行。

    他的计划自然是完美的,不过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项羽会在宋义在安阳故意拖延不前时,直接将其杀掉,代为上将军,而且军中没有一个人反对。

    而此时刘邦也带着人走远,身边护卫之人很少,无论是从灭掉大秦,还是从军心,以及项羽可能会负气带人杀回等方面考虑,楚怀王都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让项羽做这个上将军。

    王庆的考虑就在此处,刘老三和楚怀王之间必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可以说他是楚王内定的关中王的人选,自己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就将其怼掉,各个方面都不好说,尤其是楚怀王那里,绝对会趁机给自己使绊子……

    他这样想着事情,已经又领着众人喝了两杯酒,见张良有起身找樊哙进来炫耀武力的打算,知道事情要尽快做决断不能在脱下去了。

    因此上不等张良开口,就率先道:“……”

琵琶行结束了

    琵琶行结束了,出乎意料的短,明天开始《鸿门宴》。

    秦末汉初,楚汉争霸这一段时间涉及的人物事情以及势力很多,所以这是会是一个长篇,为了避免书友们审美疲劳,我可能会将它分成两段来写,中间用一个短篇隔开。

    我这种写手,基本没有长板,而大局方面,更是短板中的短板,《鸿门宴》相对来说局面要比梁山大,写着更不好写,不过短板这种东西,不练就一直会短下去,所以我还是下手了。

    还是那句话,尽可能写的好看些,引人注目些,让人欲罢不能些,若是能够让诸位心甘情愿看正版,而觉得钱没有浪费,那我就算是成功了。

    明天《鸿门宴》见(是不是有点小吓人,相约鸿门宴……)

第二七四章 沛公,且随我去看白玉马

    王庆抢在张良前面开口道:“沛公一路西行,斩关夺将,同样劳苦功高,你我本为兄弟,近几日,皆受小人蒙蔽,这才做出令人啼笑之举。

    如今事情讲明,误会消于无形,心中甚是畅快。

    但,先前籍行事莽撞,惊扰了我兄,还是过意不去,恰巧近日籍新得一异宝‘白玉马’极为精美,实在喜爱,除了籍之外,就连叔父亚父都不曾闻听,愿与沛公共观之,送与吾兄做赔罪压惊之礼!”

    王庆说着,将腰间佩剑解下,放在案子上,起身走到刘老三身前。

    刘老三也从席上站起,脸上带着赔罪的笑道:“若说赔罪,也应是刘季与将军赔罪,若非将军力战秦军主力,刘季怎能先入关中?

    只恨刘季听误信小人之言,险些闹出误会,幸得将军深明大义,这才没让小人得意。

    刘季此次前来,带白璧一双,欲献将军,玉斗一对,欲与亚父,以表刘季心意,还望将军亚父不弃。”

    说着就准备让张良出去取出,却被王庆笑着拦住挽住手道:“沛公赠如此厚礼,籍就更不能不出‘白玉马’,且随我一起去取了白玉马,再来把酒言欢!”

    说着搀着刘老三就往外面走。

    范增见到项羽这番模样,心中更是悲苦,怎能这般不分形势,认不清敌我!

    项籍还是年幼啊,被这泗水亭长,轻易的就给哄骗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阻止,却也知今日已无法留下刘三,只能是看着他二人亲密,心中各种负面念头翻腾。

    刘老三与项羽相识两栽,一起领兵打过不少仗,知道他是极为骄傲的人,不肯做背地里害人的勾当,并且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先前既然与自己说了误会解开,就必定不会在在这个时候找麻烦。

    此时这般相邀,想必确实是有异宝白玉马要送与自己,又见他邀请甚是真切,担心贸然拒绝会引起他发怒,而且又见项羽佩剑在案上放着,并没有佩戴,心中更安,觉得即便是随着一起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他素来是一个极度惜命的人,虽然如此想了,还是想要找办法推辞,能不去则不去:“不若拿出来共同观赏……”

    这话刚出口,刘老三就觉得自己说错了,因为刚刚项籍还说那异宝白玉马就连项伯和范增二人都不曾得见,因此才邀自己前去秘密观赏,自己此时说拿出来,让众人皆能见到,显然是不对的。

    拿眼看项籍时,果然见其面露不悦之色,步子也因为自己的话而停下,想似是有话要说。

    却听一旁持剑的项伯笑道:“羽儿何时得到此异宝,怎地连叔父不都曾得知?我这次可是要跟着沛公饱饱眼福。”

    王庆心中冷笑,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道:“既然叔父要观看,那就一起前往吧。”

    说完见张良也有开口之意,不由的面色微变,瞪起了眼睛,一副要发怒的样子。

    张良是个明白人,不敢真的惹怒项羽,担心会适得其反,又见有项伯持剑相随,也就不再多言。

    而刘老三,有了项伯相随,心中最后的顾虑也尽数消失。

    范增此时正满肚子气,自然不会跟过去看什么异宝白玉马,而项庄,有了先前左右难做之事,这个时候正是避之不及,王庆不招呼,自然不会主动往上靠。

    王庆说了请亚父好好替他款待子房之后,就带着刘三与项伯,三人一同出了帅帐。

    “沛公!”

    走出不远,一个持戟拿盾,生的五大三粗的男子略带惊喜的喊了一声,不过这这惊喜只持续了一瞬,马上就变成了惊疑,显然是没有想到,沛公居然会和项籍这样亲密。

    虽然如此,他还是一刻不停的小跑过来,不等护在外围的楚军将士持戈呵斥,刘老三就已经开口阻止:“樊贤成君,我与项王共赏异宝白玉马!你且住,不必跟随而来。”

    这人正是刘老三的连襟樊哙,屠狗练出了一身的好本事,因军功被赐爵为卿,得贤成君的封号。

    樊哙放心不下,却也知道不能乱来,又见沛公他二人甚是亲密,没有敌对之意,因此也就依言留下,看着他们一起往后面不远处一个建筑走去。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刚好见到在帐篷里尬聊不下去走出来的张良以及范增二人,就迎上去,往一旁走走,避开范增询问发生了何事。

    张良简明扼要的说完,樊哙沉默了一下道:“不妥,我还是要过去看看,即便是不能进门,在门外守着也好,此时处于项籍那小儿军中,虽有项伯跟随,也不可不防!”

    张良转念一想觉得樊哙所说有理,和范增说了一声要往那边去,范增知道他们即使过去也进不去门,加上之前受的气还没消,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事,带理不理的随便应和了一声,张良就和樊哙以及过来的夏侯婴、纪信、靳强四人一起往那边过去。

    从帐里走出的项庄,见状想了一下,带了十几个兵卒,也随之而往,后面跟着慢慢悠悠心里一个劲想着‘竖子不足与谋’的范增。

    王庆邀着二人走到这这处鸿门最好的宅院,这是项羽在这里的临时住所,是个三进的院落。

    临进入时,和刘老三不约而同的回首望去,见到张良樊哙等人过来,刘老三笑道:“这些家伙,真是小心的过头了,我与将军皆为兄弟,同来观看异宝,他等还要跟来……”

    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却十分好用,也更为安心了,有项伯跟随,再有自己的连襟几人守在门外,项籍这个竖子纵然有心想要对自己不利,也不会得逞。

    王庆看着赶来的几人并不恼怒,反而有种微微松口气的感觉,面上却带来一份不快道:“把我看作了什么人?这般赶过来,莫非是要防我对沛公不利么?”

    刘老三是个能屈能伸的,陪笑道:“我这就将他们赶回去!入它母的,怎地这般没眼色!”

    王庆微微哼了一声道:“走吧,不用理会他们,你我兄弟,自作自己的事,他们爱来,那就在门外守着吧!”

    说罢,再度往里面走去。

    经过这一会儿的耽搁,张良等人,离得更近了。

第二七五章 叔父!你!你做什么?!

    离院门不远处有一个房间,猛一看装饰的极为简便,若是仔细的品味就会发现,这简单的装饰却处处透漏着贵族风范,远比那些用一堆一堆的奢侈品堆砌起来的房间要有品位的多。

    王庆饶有兴致的与刘老三介绍着这里面摆放的一些东西的来历以及珍贵程度,带着礼貌和一点属于楚国贵族的小傲娇。

    刘老三跟着一一看去,一脸真挚的附和,心中却暗笑,自己兵临咸阳,进入秦宫,所见珍宝无数,就始皇帝宠幸过的妇人都睡了两个,你这个没落的楚国贵族,也敢在我面前炫耀,实在是……

    不过当他想起,这些珍宝自己迫于压力只是带走了极少的一点,剩下的全部都封好了等待着面前这个人过来接收,心里升起的那分快活就消失不见了,心里暗骂项羽,脸上却只能带着笑,不时做出惊叹感慨等表情,迎合着王庆的介绍。

    项伯手里提着剑,紧紧跟随在侧,自从发生了项庄舞剑之后,他剑就不曾还鞘,就连喝酒时也握在手中,生怕突然再有什么变故,要了他昨夜才口头定下的亲家的性命。

    不知道详请的,单看这情景,只会觉得刘老三才是项伯的叔父,而不是项伯是项羽的叔父。

    外面隐约有声音传来,是来人与守门的楚军将士发生了争执,王庆暗暗轻咬了一下舌头笑道:“看来不将白玉马拿出,是不能让沛公真心叹服啊。”

    说着将手中一个器物放下,转身往回走去,看样子是要去另一侧取那白玉马了。

    说实话,项伯对于王庆所说白玉马也是极为好奇,除去他本身比较喜欢这些珍玩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酷爱领兵作战,所向披靡的侄儿对哪件珍宝表现出过如此重视热爱的模样。

    所以也想看看能够得他推崇,并且秘密藏起不示人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珍奇法。

    再加上王庆这一路来一直对刘老三表现的很友好,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随之转身,与刘老三一起期待着宝物的出世。

    却不妨持剑的手腕上猛地一紧,一股大力陡然传来,带着他的胳膊就往左侧猛的刺去!

    却是笑着从他身旁过,要去取白玉马与他们观看的王庆,毫无预兆的出手了!

    项伯猛然一惊之下,就要反抗,但论力气,他哪里会是力能举鼎的楚霸王的对手?

    虽然现在灵魂已经变了,但一身力气还在,未曾减少一分,甚至于有王庆这个穿越专业户在,比霸王自己动手时都要可怖!

    再加上又是有心算无心之下,项伯想要收手,早已经来不及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他手中的剑,都被这股大力携着,猛然钻进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着项羽小子给他拿白玉马看的刘老三的胸膛!

    刘老三有些发愣,木然的低头看着钻进胸膛的剑,整个人都是蒙蒙的,他有些想不明白,项羽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对自己出手,而且还是如此的干脆。

    在他的预料中,今天的危机已经度过,不管是从那个方面考虑,这个竖子都不会对自己下死手,可事情就是这样突然发生了,如同梦幻,但胸口处的疼痛却极为真实。

    短暂的木然之后,一股不真实和极为荒谬的感觉一起奔向刘老三的心头,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一步步从一个亭长走到现在,何其艰难,如今攻破关中终于要大展宏图了,却突然之间就栽在了这里……

    他满心的不甘,一手下意识的握着插在胸膛上的剑,忍耐着着这钻心的疼痛,拼命的往后退去,并且准备张口呼救。另外一手将腰间佩剑拔出,准备反击。

    他知道樊哙他们就在门外不远处,只要自己开口,他们就能闯进来,然而嘴巴张开,涌出的却是大口的鲜血。

    浑身的力量也在不停的流逝,一股极端的疲倦不可抑止的朝他头上涌去,如同汹涌的潮水夹裹挟着无边的黑暗,要将他彻底淹没……刘老三终究还是没能喊出声来……手中的剑也没有刺出去……

    王庆见刘老三要往后退,而惊慌失措的项伯准备喊叫,当即大喝一声如同雷鸣:“叔父!你!你作什么?沛公!沛公!你如何了?!”声音中蕴含着惊怒交加和不可置信以及好友突然遇难时的那种痛心。

    但手下动作却是丝毫不停,在大声疾呼中,带着项伯连上两步!将晕晕乎乎中想要回退的刘老三直接穿透!

    同时握着项伯持剑右手的手,也陡然再度发力,带着剑转动了半圈……

    鲜血从伤口处飙射,喷了项伯一脸,将他整个人都弄的呆住了,被王庆刚才那一嗓子一喊,也忘了再度出声……

    “给老子滚开!”

    院门之外,听到王庆那声惊呼,樊哙整颗心瞬间提起,惊怒之下,彻底爆发,身子上前,陡然发力,手中盾牌狠狠的撞击在守在院落门前的持戈之士的身上,只一下,那守门的楚军就踉跄倒地,直接摔到了院落里面。

    另外一个守门之人想要阻拦,也被狂怒的樊哙一盾击倒,然后提盾持剑,不管不顾的冲进了院门。

    不过樊哙虽然暴怒,但出手还是有些分寸只是用盾将两个楚军击倒,而不是直接用剑击杀。

    张良、夏侯婴、纪信几人紧随其后,向里面抢去。

    带人跟在后面的项庄见到这几个人居然如此无礼,不仅动手打了他楚军将士,而且还强入上将军的住所,当时就勃然大怒,怒喝一声:“狗贼安敢?!”持剑带人就也冲了过去,身边十几个楚军精锐一起愤然跟随。

    慢悠悠跟随在后面满心郁闷的范增,同样也听到了项羽的那声暴喝,又见的樊哙这些人这般行事,哪里还不知道里面出现了什么变故,当下也顾不得生闷气了,往前猛走几步,又停下,对着几个赶来的楚军将士急声吩咐道:“快些召集附近的军士前来护卫上将军!请英布将军带精锐前来!”

    吩咐过后,不顾年老,匆匆的往项羽住处赶去。

第二七六章 杀亲卫者死,杀沛公者该当何罪?!

    项伯呆住了,王庆却没有懵,经历过多次战场厮杀的他,此时面对这样的情景,脑子格外清醒。

    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知道是樊哙这些人抢了进来,当下就一把松开项伯,然后绕倒项伯和刘老三的身侧,一手扯着项伯的衣袖,另外一手去拉刘老三已经没有生机的身子,口中动情的大喊:“沛……沛公?!沛公?!来人啊!快些寻医者进来!……”

    喊叫声里,持盾拿剑的樊哙已经撞开了门,一眼看到此景不由呆了一呆,大吼一声:“沛公!”就朝这边跑来。

    手中长剑已经落地,一把推开王庆,将刘老三抱住,慌乱的试探一下鼻息,发现已经没气了,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一把握住插在刘老三胸口处的剑刃,目眦欲裂的对着项伯吼道:“老贼!还我沛公命来!”说着直接持盾对着项伯横击过去。

    项伯一惊之下,这才连忙松开握剑的手,慌乱的解释道:“不…不是……”

    “砰!”

    不等他说完,樊哙的含怒一击已经撞在了他的身上,直接被撞得倒在地上。

    不过他却没有反击,而是求救似的望向抱住刘老三尸体的张良,连声道:“子房,我……我真的没有杀沛公!你是知道我的,我若是想要杀沛公,昨夜何必连夜奔波,去将消息告与你知?都是……”

    “老贼,众目睽睽之下还敢抵赖?!”

    夏侯婴也是悲愤的大叫出声,拔剑就对着项伯砍去,项伯慌忙躲避,尚未说完的话被打断。

    张良面露悲切之色,虽然知道刘老三遭此重创基本上是活不成了,手还是放在他鼻下不断的试探,被染上了满手的血污也是毫不介意。

    混乱之中,他听到了项伯的喊话,稳稳心神,喝令樊哙几人住手,让项伯把话说完,依照他对项伯的了解,项伯说什么都不会杀刘老三的!

    但他本是新立的韩国司徒,虽然深的刘老三信任,但是众人心中对他的身份还是有些在意的,若是平常或会听从他的命令,但这个时候刘老三刚死,而樊哙这几人又是刘老三的死忠,哪里会冷静的下来去听他的话?只想着一心要将项伯这个杀了刘老三的凶手给手刃了!

    王庆这时也装作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给弄的不知所措的样子,站在一边看项伯被樊哙夏侯婴四人围攻,这是他最想看到或者说是刻意营造出来的结果,当然不会去阻止。

    虽然他极度的想要把项伯这个吃里爬外一个劲坑亲侄子的家伙给怼死,但在这个时候却不好亲自动这个手。

    在项梁死后,这家伙是项家集团老一辈中硕果仅存的一个,而且在国中的地位也不低,是楚左尹,相当于副丞相。

    别的不说,仅从先前项羽宴客,项伯能够跟他一起坐在最尊贵的席位上,就可以看出他在军中以及项氏集团中的地位,若是亲自将其怼死,先不说项氏集团极有可能会出现内讧,严重影响实力,仅仅是诛杀亲叔父这个名头传出去,就足够让王庆受的了。

    因此上他就想了这样一个办法,先出其不意的借项伯之手怼掉刘老三这个宿敌,让刘老三的部下看到,甩掉自己诛杀同为楚国一系反秦将领刘老三的大帽子,然后就是借助刘老三部下的手,再将项伯这个家伙杀掉。

    一来彻底杜绝他日后再卖亲侄子的事情发生,二来也可以让他彻底闭嘴,不将今天刘老三之死的真相说出,可以说是一举数得的事情。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会按照你的预想进行,或者可以借用丞相的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强也!’

    一声陡然响起的大喝,彻底将王庆的完美的计划打破。

    “狗贼!安敢在吾军中撒野?!”

    却是项庄领人赶到,暴喝一声,挥剑对着樊哙夏侯婴几人冲杀过来。

    而项伯这个老不死的也是命大,在樊哙夏侯婴四人含怒围攻之下,左挡右避,万分惊险之下,居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

    如果不是确信樊哙几人是刘老三的死忠,王庆都要怀疑是不是这几个人故意放水了。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接着在一旁装惊慌打酱油了,当下怒喝一声:“住手!”

    其实也就是装腔作势的吼一嗓子,出工不出来。

    嘴里喊着住手,心里却在狂喊,你们几个可千万别住手,赶紧把项伯这个家伙砍死了事,我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将你们怼死。

    但他有项籍的威名在这里放着,再加上项庄已经领人杀到,此时经过的一番时间缓冲,樊哙几人也从刘老三身死的猛烈冲击中恢复了一些理智,闻听王庆这一声大喝,靳强和纪信二人居然真的停下了手,让险象环生的项伯,顿时轻松不少。

    而同时,项庄已经来到跟前,接住樊哙,又有几个兵卒,对战夏侯婴。

    眼看除掉项伯的最好机会已经失去,王庆心里暗骂一声樊哙几人无能的同时,也下令道:“你等全都住手!再闹下去,沛公就真的没得救了!

    一副为刘老三着想的样子。

    见樊哙还不住手,就从过来的一个士卒手中夺过一柄剑,怒喝一声,猛冲两步,对着樊哙就斩了上去。

    樊哙移盾来迎,挡下这一击,却被上面所蕴含的巨大力道给撞的往后退了半步,露出破绽,被项庄一件破开皮甲,在肩上留下一道可怖的口子!

    樊哙还待反抗,却被王庆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腿弯之上,噗的一声,跪倒在地。

    项庄想要趁势将其杀掉,却被王庆阻住:“将他绑起来!”

    项庄依命而行。

    见到樊哙被擒,夏侯婴愤怒反击,杀掉两个要捉拿他的楚军士卒,王庆愤怒,直接杀过去将其斩首,提头在手怒喝道:“胆敢斩杀我亲卫者,死!”

    想要反抗的纪信和靳强立刻迟疑起来。

    一旁抱着刘老三尸体的张良冷着脸反问道:“杀上将军近卫者死,那斩杀反秦功臣者,又该当何罪?!”

第二七七章 这黑锅你且好生背着(二合一)

    张良此话一出,被捆起来的樊哙,以及被围住的纪信、靳强几人齐齐注视王庆,等待他给一个答复!

    王庆面色不变,冷声道:“斩杀反秦功臣,自当诛杀!”

    “好!既然上将军有此言,何不现在就诛杀项伯老贼?!”

    不等张良开口,肩膀之上血流不止的樊哙就怒声说道,血红的目光盯着依旧尚未从惊变中彻底回过神来的项伯,恨不得生吃其肉。

    “我不曾诛杀沛公!……”

    项伯一惊叫屈道。

    王庆摆摆说道:“叔父且安心!这世间还有真理存在!”

    说罢又扫视一眼冷冷注视他的张良以及樊哙几人道:“子房不问,我原不愿说,君问我斩杀反秦有功之臣该当何罪?我且问你,意图谋杀楚国上将军,又该当何罪?”

    张良目光缩了缩,片刻道:“绝无可能!沛公与君结为兄弟,同在怀王帐下听令,共诛暴秦。

    况沛公素来敬重将军,昨夜闻听将军有意问罪,更是整宿未曾睡眠!今日天未拂晓,就带轻骑,亲自与将军谢罪,怎会行此不义之事?!”

    王庆哼了一声道:“你也知沛公与我结为兄弟!沛公敬我我又何尝不敬沛公?今日情形,子房你等亲至,自当了然于心,若非我执意阻拦,手下虎狼之师,早已攻破霸下矣!

    我叔父,更与你为至交,昨夜又与沛公定为亲家,回还之后,就告诫我说,必须约束手下虎狼之士,万不能与沛公兵戎相见!

    叔父之心,可昭日月!若非沛公趁我取白玉马之时欲行不轨,将要谋刺于我,以叔父与君与沛公交情,怎会下此狠手?!”

    王庆一番至情至理之话一出口,张良一时也是语塞,不知该做何应对。

    “你……你……我……我……”

    受了伤惊魂未定的项伯,‘你我’了一阵,也是未能说出一句囫囵话,他倒是很想直接将实情说出,但若是此时将话和盘说出,也就意味着自己跟这个侄儿彻底翻脸!

    若是沛公在时,自己翻脸之后,还有一个可以投靠的地方,现在沛公已经身死,再与这竖子闹翻,可就一点都不好过。

    但就这样将此天大的冤屈背下,心中又是万分憋屈,尤其是昨夜自己还与子房拍胸脯保证,一定会保沛公无事,而沛公又是那般的看重自己。

    “少在这里假惺惺!怀王曾与诸将有言,先入关者为王!你嫉妒沛公先你一步入关,又自恃勇力,早想杀沛公而后快,自占关中为王!依我看!沛公分明就是死于你手!”

    短暂的沉默之后,目眦欲裂的樊哙红着眼睛梗着脖子,对着王庆怒声嘶吼起来。

    在意识到沛公已经身死之后,他已经存了鱼死网破之念,只恨武力不及,未能斩杀项伯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此时又听王庆说这话,也就不再虚与委蛇,直接把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捅破,将刘项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摆放到了台面之上。

    这樊哙还真的大才,居然一语就将自己此次前来的任务给言中了,比自己厉害多了,拥有系统也有一段时间了,基本上没有猜透它的套路。

    不待王庆开口,一旁的项庄就愤愤然出声道:“如公所言,若无项王赵地血战暴秦主力,破王离,降章邯,沛公如何能轻易进关中?

    沛公派人守函谷何意?还不是想要将诸将领尽皆拒于关外,独领破秦功绩?

    他事事不如上将军,此时又猛然得此天功,生怕上将军会对他不利,早就对上将军起了杀心!

    项王邀他观看白玉马,正是动手最好时机!

    只是他却估错了我叔父!以为说些好语,用些小恩惠,口头上结为亲家就能让我叔父对他死心塌地?

    我呸!叔父与上将军乃是至亲,岂是他这种人就能离间的?!”

    项庄的这波无意中的神助攻,更是让项伯心里的话说不出口,只是感受到张良有些许心痛的目光时,心中悲痛之意,更是别提。

    “来人!将这些意图谋刺上将军又要杀害楚左尹的叛逆之人尽皆拿下!”

    项庄的话刚一落,屋外就传来一声冰冷威严的声音,又一队剑拔弩张的楚军鱼贯而入,领头之人询问似的望望王庆,见王庆并不表态,也就遵照屋外之人的命令,三两下将纪信靳强捆了。

    “子房乃是韩王司徒,与此事无关,就不要拿了!”

    见有人要去拿张良,王庆连忙开口说话。

    说真的,他对汉初三杰之中的张良极为佩服,这可是被称为‘谋圣’的人!

    纵观刘老三的发家史,几次重要的时刻,基本都是他起到了关键作用,比如这次的鸿门宴之行,比如之后刘邦被项羽分到穷乡僻壤的巴蜀,刘邦不干,想要以卵击石,与项王对刚,也是张良及时劝住了他这作死的行为。

    然后为他定下烧栈道,迷惑三秦之地的章邯、司马欣等三人计策。

    回韩地之时,又顺带忽悠了一把项伯这个脑子比较简单、分不清私情与大义、实力坑侄子的老好人,通过他,让刘老三拥有了更为富饶的汉中之地。

    然后刘老三又用韩信暗渡陈仓之计,打下三秦,占领关中,项王准备领兵去怼刘老三,又是他来信劝住了项王,成功的再次为刘老三化解了一次危机。

    然后刘老三志得意满的带着诸侯联军一路推到了楚地,将项王西楚都城彭城也给打下,刘老三当时拥兵近六十万,立刻就膨胀了起来,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日天。

    结果被闻听消息的项王带着三万精兵,从鲁地归来,早晨到彭城,对着他一阵猛怼,到日中就直接胖揍的溃不成军。

    其余不算,仅被楚军追赶怼死在睢水的就有十多万,太史公曰:‘睢水为之断流’。

    刘老三也被楚军团团围困,眼见是不能活了,结果老刘家最牛的被动技能——‘法术’被成功触动,然后平地忽然卷起大风,飞沙走石,不可视物,刘老三趁机带着十几人逃出楚军包围圈。

    就在这样兵败如山的情况下,张良居然与刘老三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九江王黥布,楚枭将,与项王有郄;彭越与齐王田荣反梁地:此两人可急使。而汉王之将独韩信可属大事,当一面。即欲捐之,捐之此三人,则楚可破也。”

    到后来,刘老三得到天下,就是这三人起到了神助攻的作用。

    其余不说,单单是这点,就足以和丞相未出隆中而三分天下相媲美!

    其它事迹还有很多,为避免有书友嫌弃笔者水,王庆就不多想了。

    因此上,不要说现在张良还是韩王成的司徒,名义上并不是刘老三的手下,即便是,王庆还是会尽量的将其争取到自己麾下,此刻又怎会让人将他捆起来?

    张良却是泰然处之,把项伯的剑从刘老三胸口处拔出放在地上,又把刘老三手中握着的剑一并拿下,取出丝绢擦了擦手上的血污,站起身来,负手自愿受缚。

    听到王庆的命令后,并没有感激之色流露,淡淡道:“还是一并绑了吧,免得张良也会做出行刺上将军之行。”

    说完,上前拿过兵卒手中绳索,把自己给绑了。

    王庆无奈,只得由他。

    范增此时已经随着鱼贯而入的兵卒一起走了进来,冷然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压不住的喜悦。

    他已经到这里一小会儿了,不过并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

    得知刘老三身死,又是项伯、这个仗着身为项氏家族元老平常没少与他们这些项氏之外将领作对的家伙下的手,他心中的惊喜可想而知!以至于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呼吸都有些加重,心砰砰直跳!

    这下好了,不仅怼死了项籍今后最大的对手,还可以借机为难项伯老贼!最好是找机会将他砍死,最不济也要收掉他手中军权……

    想到这些,七十多岁的范增就快活的整颗心都要飞起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都不足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毕竟刚才赶来院落的路上他还怅然的一个劲的在心里念叨‘竖子不足以为谋’哪里想到,才到这里,就给了他这样一个大的惊喜?!

    对于项伯出手杀刘老三的原因,他觉得不可能像是项籍说的那样简单,但此时也不是细想的时候,见到有又有军卒闻声前来,而项王又有些犹豫,当下就下了命令,准备快刀斩乱麻,将这些刘老三的得力干将都给捉拿了,把刘老三意图谋杀上将军,反被项伯除掉这件事给彻底坐实,不留半点回旋余地!

    这些事情,项籍身为项氏集团的领袖,以及诸路反秦队伍的首领,是不太好做的,由他来下这个命令最为合适。

    “医者呢?怎么还不前来?都死了不成?!”

    在樊哙几人被拿下后,王庆暴怒的如同一头狮子,大声的咆哮。

    虽然他知道刘老三已经彻底凉了,可这并不妨碍他大吼大叫的寻找医者过来。

    再次有侍卫风一般的跑去宣召医者过来,心中微微感慨,上将军真是太过仁慈!

    这刘亭长不顾昔日恩义对上将军行刺,做出此等不义之事,上将军却不怪罪,反而急切的为其寻医医治,同为反秦将领,差距怎会如此之大?

    又想起自己昔日生病之时,上将军居然屈尊亲自探望,军中将领有疾,上将军多执手嘘寒问暖,满脸悲切将自己事物分食之,心中更是感动满满,(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韩信说的)哪像刘老三这般,动不动就破口大骂?

    发生在上将军住宅里的惊变,如同大风一般,瞬间刮遍整个鸿门驻地,项羽手下众将领,在得知消息之后,大多面露愤然和些许解气之色,安排好防守的军务之后,带着手下的一些精兵,就迅速的往上将军住宅奔去。

    很短的时间,项羽住宅外面,就被闻讯赶来的楚军团团围住,而那些将领则进入了宅院之内。

    英布、季布、钟离昧、虞子期、龙且、周兰、桓楚、蒲将军、项声、项它等这些项羽手重要将领齐齐赶来,随后而到的还有诸侯联军中的陈馀魏豹等人。

    案发的屋内,上将军项籍面露悲切之意,微微泛红的眸子紧紧盯着跪地为已经完全凉了的刘老三察看的伤势的医者,拳头紧紧握着,仿佛一言不合就会暴起伤人。

    医者满头汗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检查,屋内安静压抑的吓人。

    “上…上将军,沛公…沛公已经没有气息,救…救不活了”

    犹豫良久,医者终于鼓起勇气,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小声禀告道。

    “你这庸医!要你何用!沛公只是中了一剑,怎地就不能治了?今天你必须要救,救不活也要救!”

    果不其然,医者说出此话后,立在一旁的上将军果然勃然大怒,从一旁士卒手中夺过一把剑,对着他就要斩上去,不过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将举起的长剑垂下,对着医者怒喝道,声势惊人。

    医者胯下湿漉漉的一片,再不敢多言,直接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抖抖索索的为早已经气绝身亡的刘老三清理伤口,进行包扎。

    王庆就站在一旁怒气勃发的看着。

    他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当然不是为了故意刁难这个医者,非要让他把死人医活,若是真的医活了,王庆才会真气的将他弄死!

    这样一来是在手下将领以及诸侯联军将领面前彻底的将刘老三死于项伯之手的事情坐实,把对于自己不利的舆论降到最小。

    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先前樊哙几人针对项伯的战斗里,项伯虽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但身上还是留下不少口子,这会儿还有一个在流血,王庆想要多拖医者一会儿,看能不能让这老家伙流血流死,可以说,为了弄死项伯,王庆也是费尽心机,极其努力了。

第二七八章 重情重义的上将军(均订190加更)

    “人死不能复生,上将军还是请节哀。况沛公欲行不义之事,方才被左尹斩杀,沛公有负上将军,上将军无负沛公,无需太过悲伤自愧。”

    亚父范增对刘老三一方可谓是半点好感都没有,此时刘老三身死、樊哙张良几位刘老三军中重要人物都被扣押,刘老三军中群龙无首,正是一鼓作气将其解决的大好时机。

    因此上,见军中诸将,以及燕、齐、赵、魏几国的带兵将领都来的差不多,全都看到了案发现场,刘老三欲行不轨而被项伯斩杀之事已成定局,立刻就开口请王庆节哀。

    老家伙确实聪明,王庆为了掩饰不是自己怼死了刘老三,把姿态做的很足,这个时候,别人不说,他就只能继续把戏演下去,虽然是一个人独角,却也不能懈怠。

    此刻一听范增开口,王庆立刻就暗松一口气,觉得有这样的神助攻队友,实在是快活。

    他当然不会立即露出开心的笑,该难过还是要难过的,微带悲声的道:“虽如此,籍心中还是悲痛!”

    连流血带惊吓悲愤而被弄的躺坐在地上面色煞白的项伯,心中暗骂这竖子不要脸面,突然出手把沛公弄死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丝毫手软。

    这样想着,一转头才发现自己左臂居然还在往外流血,就出声叫医者过去给他包扎。

    医者停下手中动作,一副要哭的模样望向王庆,征求王庆的意见。

    王庆再次亲自试探了刘老三的鼻息,用手将其半睁的眼合上,这才沉重的叹息一声,冲医者摆摆手道:“快些与叔父包扎医治!”

    终于不用做把死人治活这个地狱级的任务了,医者闻言如蒙大赦,拎着东西,连滚带爬的来到项伯身边,开始医治。

    “沛公对将军怀恨久矣,将军仁慈,他却不义,手下更是一群不辨是非之人!

    如今虽有沛公谋杀上将军在前,被项伯斩杀在后,但他手下众人,闻听此事,必然反叛!

    如今秦都咸阳虽破,秦王子婴虽降,但暴秦还有诸多势力,若是沛公手下之人叛乱,秦国余孽趁机作乱,则必然图增诸多麻烦,天下苍生也要承担诸多困苦,暴秦绝地重生,也并非不可!

    到时这天下必然又是一片兵戈之声,不仅我楚国,就是齐燕赵等诸国,也一并会再次受到秦国威胁!

    老朽恳求上将军,为天下计,为苍生计,暂且放下心中悲痛,舍小为大,一举将祸患解除,彻底断绝暴秦复苏之心!”

    范增此话说完,就趴伏于地,恳求项王发兵攻打刘老三部众。

    范增这一段话说的很有水平,王庆也跟着收益不小。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率先给自己找出一个足够光明伟岸的理由,最好是上升到‘为了拯救全人类’这个高度,然后在‘拯救全人类’的过程中,顺便把自己的小目标给实现,这样一来,不仅是大义上不亏,自己私利上还可以满足,而且有人反对时,还以‘拯救全人类’之名,携带大义,车轮滚滚的碾压过去……

    其余诸将以及几个后建的诸侯国将领,对刘老三投机取巧的先入关中,并且派兵把守函谷关的作为大为不满,心中愤恨。一些脑子转得快的,已经想到,一旦将沛公这一系给怼差不多,他们自然会跟着得到诸多好处。

    此时看到范增开口,也就都随之单膝下跪,恳求上将军莫要受困于私情,为天下苍生着想,让自己多受一些委屈。

    王庆心中自然是乐意之至,但表面上自然不能表现出来,悲伤之中连连摇头,说是同为反秦之人,沛公死在他这里,他就足够心痛的了,怎能还能做出此等之事?

    范增等人则不依不挠,再三请战,特别是范增,说道后来更是伏地流泪不起。

    英布等人也都请战不止,群情激愤,上将军受众将胁迫,虽顾及与沛公兄弟之情,却也不得不从。

    不过临出发之时,与众将约定,说:“沛公手下,虽有些许奸佞之辈,却也不乏真心反秦义士,大军过去之后,先围而不攻,凡愿意归降的反秦之人,不可攻伐杀戮,不可歧视侮辱,规劝再三之后,方可对冥顽不灵者行之以兵。”

    众将应诺,有人当庭盛赞上将军仁义,为反秦真义士。

    之后在亚父范增的命令下,众将各自领了军令,带领手下将士,朝着四十里外霸上滚滚而去。

    左右先锋为钜鹿之战时,先渡江击秦的英布蒲将军二位。

    至于上将军项籍,则因为结拜兄长沛公身死,而诸将又坚决请命去围攻沛公部下,屡不能禁,只得无奈应允之后,伤了心神,留在军中,为沛公守灵。

    樊哙、纪信、靳强三人,因谋刺楚左尹项伯,被亚父范增下令处死,上将军得知赶到之时,已经晚矣,只保下了一个韩国司徒张良张子房。

    人死不能复生,上将军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站在原地仰头望天良久,长叹三声,让人好好收殓三人尸首,连同夏侯婴一起放在沛公四周,让四人好好护卫沛公。

    然后,为了避免樊哙纪信之事再次发生,就让亲卫把张良转移了地方,把身上的绳索解开,安置在一处小院之内,有十二个上将军亲卫看护,严防有人再次对张良下死手。

    王庆腰间帮有麻绳,右臂缠有白布,在布置好的灵堂内,为逝去的沛公守灵。

    他跪坐在苇席上,面色肃然,闭目不语,看上去确实实在为义兄默哀。

    王庆没有外人想的那样悲伤,而是在心里不断的盘算着事情。

    对于设计杀死刘老三这件事情,他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太好受的,但作为一个后来人,他清楚的知道,不在这个时候借机把刘老三除掉,让其回归军中之后,会有多大的危害!

    如今的他,既然成为了骑乌骓、持画戟、带领楚军征伐天下的项羽,有些事情就不能不做,最起码不能再走项羽的老路。

第二七九章 任重道远,斩杀沛公并非万事大吉

    风从外面刮进来,带着一些黄色尘土,王庆跪坐在苇席之上,依旧在沉思。

    如今把刘老三除掉,算是在这个世界,成功迈出了一大步,纵然会有些祸患,与除掉刘老三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至于刘老三手下的兵将,王庆其实并不太担心,因为他手下有不少兵将都是收拢陈胜溃兵,以及项梁战死之后,被章邯打散的部下,如今英布他们过去,招呼一声,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会过来。

    再加上如今刘老三已经身死,军中没了主心骨,凝聚力绝对下降,多数人都无战斗之心,而他所带的军队,不管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远超刘老三的部下,将其做掉,难度并不算太大。

    他现在所想的,是如何在关中称王的事情。

    先从大义上来讲,怀王有约,说是先入关者为王,而且怀王和刘老三之间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时刘老三虽然身死,但却不能掩盖他先入关的事实,自己想要谋求关中封王,道路有些曲折。

    其次就是,纵然能够取得关中王这个封号,也真的拥有了秦时故地,自己又该怎样进行统治。

    作为推翻秦朝的主要人物,特别是在新安坑杀了二十万投降的秦兵之后,老秦人对自己可谓是极度的怨恨,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安稳的统制秦地,可是一点都不容易。

    而且,他手下所带领的都是苦秦久矣的将士,与秦人之间,可以说是对立的两个阶层,到时间,两者之间的矛盾一定爆发出来。

    还有,楚军将士,大胜之后,就会思念归家,自己的目标却是留在秦地,做关中王,这也是一个麻烦。

    秦王子婴如何处置,也需要好好考虑……

    事情不敢想啊,原以为做掉刘老三就能事事顺利,现在看来,想要安稳的当上关中王,并不容易。

    难不成也要学项王本尊那样,直接大开大合,不鸟怀王,也不理会众人,依靠自己强横的武力,分封天下,自己给自己弄一个关中王当当?

    想想项羽分封天下之后,天下处处冒烟的情景,王庆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动用此招。

    虽然这样做,确实能够很快的完成任务,但现在的他,早已经不只是仅仅奔着完成任务这个目标来的,他想要尽可能改变一些什么,为自己谋取最有利的条件。

    之所以这样,还有一方面考虑是,万一自己乱弄一气,把任务做完,准备离开之时,系统再反手来一个后续任务,或者是如同《景阳冈打虎》那样来个二进,那到时间可就只剩下傻眼的份了。

    依照系统的尿性,这点很有可能会发生,不可不防啊!

    王庆跪坐在这里苦思对策,不觉时间流逝,自然也没有看到一个带着离幕,拎着食盒,过来又离去的女子。

    因为带着带纱斗笠的缘故,并不能看到女子的容颜,不过仅从她的身材,以及那种娴静坚韧的气质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她来到灵堂外面,呆了一会儿,见跪坐在那里如同山一般伟岸的男子在想着什么东西,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醒来的样子,就让跟着的仆妇,将手中拎着的食盒转交给屋前守卫的上将军亲卫,交代道‘小心放进去,不可打扰了上将军,待到上将军饿了食用。’

    然后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王庆还是被人唤醒了,不是因为美人送来的食物,而是有将士前来送前方的战报。

    他有些茫然抬头望去,只见有一队风尘仆仆的兵卒立在外面,明显一路疾驰的模样。

    王庆不由惊讶,因为他觉得这才没过多长时间,怎么已经有前线军报传来,这速度也有些太快了吧?

    问了一下亲卫时间,方知已经过了近两个时辰!

    霸下距离鸿门不过四十里,英布等人为了尽快将刘老三给解决了,行军极快,此时有结果传来,也确实正常。

    一个将士把手中长戈放在屋外,对王庆行礼之后,进来,呈上一个被火漆密封好,用来装信件的小竹筒,边缘处用有印记,防止谁私自开启。

    王庆检查了封印的完好之后,将其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写了字的帛出来。

    打开之后,却是范增送来的军报。

    上面说了霸上之战的情况,与王庆所预料的差不多,英布等人将刘老三的部下围困,派嗓门大的兵卒传递了沛公欲谋刺上将军被楚左尹项伯反杀,并且投降者不杀,待遇不变之后,原先属于项梁以及陈胜的人,直接就归降了。

    而刘老三的本部人马在左司马曹无伤的带领下,也是投降了一片,曹参萧何等人竭力不能止。

    兵不血刃,就已经先收复了近两万人,从回信里,王庆就能看出范增这老家伙是多么欣喜,甚至于在信中都不忘夸王庆,说是‘上将军妙策’。

    曹参等人惊怒之下,强力约束兵马,带着刘老三死忠开始反攻,但在近三十万的包围下,也难翻起多大浪花……

    预料之中的事情变为现实,王庆还是有些欣喜,想了一下,找来锦帛提笔写信,嘱咐范增一定要告知诸将,一定要把萧何留下,萧何的所有竹木简书这些东西,统统不能损毁,违令者必将严惩不贷!

    这些事情在诸将出发的时候,王庆就曾专门说过,但担心有人在战斗中杀得兴起,顺道把萧何给杀了,或者是将他的藏书给烧掉,所以就此时就再次重申此事。

    对于刘老三称帝后所评出来的第一功臣、汉初三杰之一的萧何,王庆是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

    仔细看过楚汉相争这一段历史的王庆知道,在刘老三最终熬死西楚霸王,取得天下的过程里,萧何到底出了多大的力气。

    若不是他一直能够保持后方不乱,不住的往前线送兵送粮,刘老三想要做到屡败屡战,根本就不可能,早就在争斗中被项羽给斩首了。

    而且最为难得的是,萧何此人没有太大的野心,他对自己定位很准,就是安心的做好后勤这一块,换一个稍微有野心人,放在萧何的位置上,在刘老三在关外缕缕失利,被打的老婆儿子老爹都不要的情况下,早就造刘老三的反了。

    面对这样一个惯会休养生息、搞民生经济、安定地方的人才,若说王庆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不许损毁萧何的藏书,这点对于王庆来说甚至于比不需伤害萧何性命更为重要!

    这倒不是他格外好学准备钻故纸堆,而是因为萧何所拥有的这些书籍,实在是太过重要!

    王庆想要安稳的当个关中王,或者是进一步争霸天下,这些竹木简书以及帛书,必不可少!

    在子婴投降,刘老三领人入咸阳城后,别人都在疯狂的享受着抢劫,寻找珍宝或者是找貌美妇人的时候,萧何不为所动,而是令人火速封锁丞相御史府,然后让忠实可靠的人将秦朝有关国家户籍、地形、法令等图书档案一一进行清查,分门别类,登记造册,统统收藏起来。

    依据秦朝的典制,丞相辅佐天子,处理国家大事;御史大夫对外监督各郡御史,对内接受公卿奏事。除了军权外,丞相和御史大夫几乎总揽一切朝政。

    不论是户籍,还是山川地理图册,亦或者各种法令条文,对于一个国家的统制,都是极其重要的,想要尽快的统制好一个国家,做到对这个国家的详细了解,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

    当然,若只是想要如同唐末黄巢那般四处劫掠,不思建立基业的,可以完全无视这些东西。

    写完这些之后,王庆用了印,让人在眼前封住之后,交与守在跟前的送信之人道:“快些送到前方,交与亚父手中。”

    “上将军放心,韩信定然不辱使命!”

    说完施礼完毕,转身就要大步离开……

第二八零章 尚未发迹的兵仙韩信

    韩信?

    就是那个钓鱼吃漂母食物的韩信?

    是那个甘愿忍受胯下之辱的韩信?

    是那个萧何月夜追赶的韩信?

    是那个韩信将兵,多多益善的韩信?

    是那个背水一战的韩信?

    ……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王庆不由有些呆了,纵然是他经历过不少课文世界,历史名人也见过不少,可是猛然听到这个韩信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不禁有些失态。

    一来是韩信名气太大,二来他没有想到,韩信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出场。

    相对于汉初三杰中的另外两位,他现在混的可是比较凄惨,不过是一个执戟的基层小官。

    当然,这与项王本尊任人唯亲又比较看重出身有关。

    但如今换做了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其埋没或者是投靠别人。

    眼见韩信已经要跨出门口,王庆连忙出声道:“足下莫非就是淮阴韩信?”

    韩信微微一僵,停住脚步,心猛跳了两下,觉得自己争取到这个为上将军传令的差事,并且有意报名的心思没有白费。

    他暗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心情,转过身来,装作无事的样子,对面前这个伟岸的男子行礼道:“卑职便是淮阴韩信,不知上将军何时闻听过卑职贱名?”

    他确实是有些奇怪,这一两年里,他虽然竭力的想要结识一些有名望的人,将自己的名声传到项梁项羽等人那里去,以期得到重用,但是因为出身寒微,再加上贫穷,一直未能如愿。

    方才听上将军语气,似是早就闻听过自己的姓名,着实令人好奇,莫不是以往有人在上将军面前提起过我?

    何曾听过?后世不知道你淮阴侯大名的,还真是寥寥无几?我怎么会不知道?

    王庆心中这样想着,听他亲口承认确实是淮阴韩信,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彻底消散,这汉初三杰,总要尝试着收一下的,如今就从最容易的开始。

    这样想着,脸上露出笑容,忙走上前去,挽住韩信的手,对有些不知所措的韩信道:“即是淮阴韩信,那就随我来,与我长谈一番。”说着就将他往屋内让。

    韩信是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项王闻听自己之名时,居然会礼贤下士到这种程度,这是一个绝佳的进身机会啊,一定要抓住!

    心中这样想着,口中却道:“上将军相邀,韩信固不敢辞,但卑职还要前去霸上传递上将军命令……”

    王庆这才想起这个茬,笑道:“却是我疏忽大意,忘了此事,这个容易,你将信交与同来者,让他们交与亚父便是,亚父若是问起时,自有我来说。”

    韩信依言将信筒交与同来者,嘱咐他们这是要紧信件,必须最快的速度送到霸上。

    他这样做一方面是职责所在,另一方面是想要在上将军面前展现一下自己忠于职守,不因私废公,好多刷一些好感度。

    同时也是借机平复一下心情,留出一些时间来思索上将军唤自己将要谈论何事,以及相应的应对策略。

    转过身来时,发现上将军也跟出了灵堂,正含笑看着他,连忙准备施礼,却被王庆上前一把扶住,挽了他的手,一同到灵堂中去,在席子上相对跪坐。

    “先前曾听人言淮阴韩信有大才,我一直忙于战事未曾有暇相见,今日可巧相遇,不可不与先生长谈,恰巧,我也有疑惑,想要问计于先生。”

    二人坐定之后,王庆率先开口。

    果然是之前有人在上将军面前提过我名字,只是不知是哪位,日后可要好好相谢一番。

    口中道:“上将军谬赞,韩信哪里有什么大才,不过是友人胡乱夸赞罢了,做不得真。

    但上将军屈尊动问,小人虽愚钝,却也不敢不尽心竭力。”

    王庆心中微微一笑,你这传达出来的意思,可与你口中的话不一样啊。问道:“不知先生对现今天下局势,有何看法?”

    几句寒暄过后,王庆也不客气,直接将想要问的话给问了出来。

    韩信微微沉吟一下,开口道:“秦施暴政,鱼肉天下,二世胡亥,暴行尤甚,天下之民不堪其行,是以隐王陈胜,假王吴广于渔阳揭竿而起,秦室震动,天下景从,有志之士纷纷揭竿而起,共诛暴秦。

    已灭六国王室之人,纷纷复国,因武信君与上将军之故,楚国最为兴盛。

    钜鹿一战,上将军九战九捷,手下将士,无不以一当十,杀声震天,是以擒王离,斩苏角,降章邯…

    …此战过后,诸侯联军面见上将军之时,无不在辕门膝行,上将军一举成为诸侯联军首领,而后携带百战之兵,滚滚西行……

    秦时故地,左有肴函之险,右有陇蜀丛山之溢,土地肥美,沃野千里;南有汉中之饶,北有胡苑之利。

    既有北、西、南三面险要可以固守,又可东出以控诸侯。

    诸侯安定,则黄、渭通流,运天下之粮,以供关中。

    如诸侯有变,则可顺流而下,兵、粮东行。所谓天府之国,金城千里,当如是也。秦扫六合,一统九州,此为其一也。

    今暴秦已亡,上将军拥兵入关,此乃天赐良机也……”

    看着跪坐而谈的韩信,王庆不由暗暗点头,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经过历史锤炼的人更是如此,一席话就将如今形势分析的极为清楚,并且给出了占关中为王绝好建议。

    他这样想着,过了一阵,开口道:“关中虽好,但怀王曾与诸将有约,先入关者王之,沛公先入关中,自当为王,我随后而至,怎可拥有?”

    韩信想了一下肃容道:“怀王虽与诸将有约,但沛公之行取巧之嫌过大,诸位将领,鲜有服者。

    上将军征战秦军主力,劳苦功高,无人不服,况,今沛公欲刺上将军以被左尹击杀,怎能关中而王?

    且关中之地,为秦故地,秦朝虽覆,但余孽尚存,若无人镇守,只恐秦朝死而复生,此事非上将军而不能成。

    今沛公已亡,关中王,非上将军莫属!”

    王庆觉得韩信说言,大有道理,心中宽慰不少,两人谈论一阵,不觉天黑,有人来报,说是韩司徒张良,请求来祭拜沛公。

    王庆闻言一愣,他怎么要自己来?

    稍一沉思,就吩咐道:“天色已晚,沛公英灵已经安歇,不宜打扰,他若是想要祭拜,明早再来。”

    说完,又命人弄些素粥过来,他与韩信进食,同时命令守卫如同先前那般离房子三丈远守卫,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汉初三杰,先把在自己手下,这个最容易笼络住的韩信给彻底收掉为好,至于张良,晾一晾他也好。

第二八一章 心情复杂的张子房(三十月票加更)

    一身黑衣,头戴竹冠的张良,跪坐在苇席上,窗外是无边的黑暗,一盏油灯如豆,将他神色照的难明。

    他就那样跪坐者,目光有些空洞的注视着眼前的条案,整个人都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所笼罩。

    往事历历,在他眼前一一浮现,祖父父亲历任韩国五朝国相,地位显赫,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之况如今思来,依然历历在目。

    这些本来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依照他的家室以及才学,担任韩国宰相是板上钉钉之事,只可惜,后来秦王政派内史腾突然南下过黄河,破韩都城郑,韩王安投降,韩国覆灭……

    国都没有了,更不要说当国相了,国仇家恨充斥胸中,平静的外表下却燃烧着强烈的复仇火焰,他弟死不葬,散尽家财,只为谋杀秦始皇…

    …博浪沙一击,天地变色,只可惜此时天命归秦主,他也只能匆匆而走,隐姓埋名,静待风云起。

    陈胜吴广揭起大旗之后,他也拉起一百多人,本欲奔赴景驹,结果在得遇见在下邳一代活动的刘老三,相见之后,甚是投机,于是就改变了注意,跟随了刘老三……

    项梁项羽势大,集各路义军首领于薛地,共商大事,一心不忘复国的张良,趁机向项梁提出立横阳君成为王,恢复韩国,作为反秦的一大势力。

    当韩国复立有王,他为司徒,拥着韩王成带着兵卒,重新走到被设为颍川郡的韩国故地时,多少年的艰难险阻、生死一瞬都化作了会心一笑……

    在这一刻,他的那游荡了多年的心才算是有了归宿。

    他下定决心要将韩国打理好,只可惜本身实力过弱,在与秦兵争夺颍川之时,互有胜负,僵持不能下,之后,刘老三领兵至此,解除韩国危情。

    他虽然想要留下尽心竭力辅佐韩王,但先前经历让他认识到韩国势力的弱小,恰好此时,刘老三又邀请他随军西行。

    为了给韩王成寻找一强有力的臂膀,他便应了刘老三之邀,一路的出谋划策,殚精竭虑,终于趁机率先拿下关中,令的秦王子婴开城来降。

    那一刻,他终于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终于为韩国找到了强有力的外援……

    只可惜啊,所有的谋划,所有的努力,都随着那一剑的插入以及沛公的身死,沉底化为了泡影……

    那一刻,他是真的愤怒,一半为了刘老三,一半为了弱小的韩国……

    沛公的死,绝对有蹊跷,铁定是项籍那竖子所为!

    但知道了又如何?

    有了韩国这个更为重要的牵绊,他是真的没有办法跟这竖子彻底翻脸……

    从过了午时开始,他就一直在等项籍这个竖子前来见他,对他施展礼贤下士这一套。

    这些年里,他颇有名声,特别是做了韩司徒辅佐韩王成复国,随着沛公一路出谋划策兵进咸阳之后,声名更显。

    而且他与项家人,早就有旧,今日又见了项籍对他的维护之后,更是自信满满。

    只可惜,从日中等到日落,再到如今的满天星斗,他都没有见到项籍前来见他,不仅如此,连派人请他过去都没有……

    如今的情形,沛公身亡之后,天下就数项籍一家独大,为了韩国利益着想,他不敢过分的摆架子,因为他以前仔细的分析过项籍此人。

    这人与沛公不同,不是利益至上之人,观他行事,更多的却是从心,不少时候,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东西,即便是拼着多折损一些,也偏要这样做。

    他与沛公反目,自己因为帮助沛公良多,本就有些怨恨自己,之所以没有让范增那老贼将自己杀掉,就是有些爱惜自己才学,若自己真的架子摆的太大,可就真的适得其反了。

    也正是有这方面的忧虑,他才让人前去请示,说要过去祭拜沛公,话是这样说,其实就是准备给王庆表个态,服个软。

    原以为自己主动开口,率先给出了一个台阶下,那想要招揽自己的竖子,说不得就会让自己过去,哪曾想,居然直接就被拒绝了……

    也正是应为如此,他心情才格外的复杂,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项籍那竖子给彻底怨恨上了,以及相应的解决办法。

    良久之后,长叹一声,心中有些悲凉,背后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国家撑着,想要做事,就免不了处处小心,看人脸色……

    他所不知道的是,原本的时候,王庆确实是想要礼贤下士,过来探望他一番的。

    但一来要给刘老三守灵,二来想事情想的时间太久,三来刚一转醒就发现了韩信这个传奇人物,就跟耽搁下了。

    待到侍卫前去通报张良想要前来时,王庆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不像之前那样,急吼吼的想要将他收归麾下。

    并且张良这一服软,便给王庆露出了一个破绽,让王庆知晓了他内心的一些想法,所以为了日后收服起来更加容易,所以就故意将他晾到了一边。

    官场以及政治博弈中,就是这种样子,得寸进尺……

    夜色下中的霸上,一点都不平静,几十万人的厮杀,让这里倒伏了一地的尸体。

    夜色之内,火光闪烁,兵戈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有人马朝着西北方向不断的冲击,这是被围困的厮杀刘老三部下,趁着夜色,开始突围了。

    范增耳听得冲天的喧哗,听着部下不断传来消息,快速分析的同时,一道道命令,也被他发布出来,随着一个个传令兵的离去,传到一些将领那里,尽可能指挥着这支军队的运转,不断将已故沛公不肯投降的部下击杀。

    “上将军为何要再三申明不得伤害萧何及其藏书?”

    充当范增护卫的项庄,在范增终于有了空暇的时候,颇为不解的出声问道。

    在他看来,刘老三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而自己方又选择了动手,何不直接将其尽数斩杀,还要留下一些做什么?

    范增心情是极好的,尤其是在项羽三令五申不需伤萧何以及所带藏书之后,更是如此。

    从这里面,他看出来项籍这个年轻的统帅似乎一日之间成熟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意气用事。

    当然,更令他欣慰和高兴的是,他从这里面看到了项籍的野心,或者说是志向,搜罗天下户籍,山川地理图册,律令,这是志在一统九州啊!

    谋臣与统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没有几个谋臣不希望自己所跟着的统帅有大志向,当然,那种三心二意不真心为统帅着想的人除外。

    “项家大兴有望啊!”

    他没有直接回项庄的话,而是望着夜色下依旧在进行的战争,颇为感慨和欣慰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一旁的项庄倒是有些不以为然,兄长带领众义军战败秦国,进入关中,普天之下,在没有能超过兄长威势的,项家自然大兴。

第二八二章 上位太晚的王者——子婴

    身子单薄的萧何,手中握着一把剑,直直的站在那里,在他背后是一处大宅院,以及十几辆装满了竹木简书以及帛书的牛车和马车。

    在他的前面,以及宅子的周围,则是层层围拢而至的钟离昧部下,在他不远处,有几具倒伏的尸体,那是他的护卫中胆敢反坑的几人。

    更远的地方,是一片的残垣断壁,烟火废墟。

    曹参、灌婴等引人朝着西北方向直杀而去,留下了一路尸首的同时,也将众多的项羽部下,引去了那里,此时已经听不到那边有厮杀声响起,不知道有没有走脱。

    他心里想着这些,身子依旧站的笔直,握剑的手也没有半分的晃动。

    此时此刻,这个稍显瘦弱的中年人,面对着层层而来的敌人,有着一种如山般沉稳坚毅的气势,远比那十几个自知没有生路,在钟离昧的包围下选择投降的护卫更为坚毅,更像一个战士。

    “足下便是沛丰萧何?”

    军卒让开了一条路,执戈佩剑的钟离昧走上前来,目光有些审慎的打量着萧何,出声问道。

    闻听沛公身死的时候,萧何就已经不太在意自己的生死了,这也是为什么曹参等人突围时,他没有跟着而去原因,现在能让他有所在意的,只有身后的这些书。

    “是沛丰萧何如何?不是沛丰萧何又如何?”手中持剑的萧何淡淡的问道。

    钟离昧嘿然一笑道:“是沛丰萧何时,将为我家上将军座上客,不是沛丰萧何时,只能为阶下囚。”

    萧何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装满书卷的牛车,以及还有诸多藏书的院落,转过头来,轻笑道:“我不是沛丰萧何,却也不做阶下囚。”

    手臂一抬,手中握着的剑,对着自己的胸口就插了上去!

    钟离昧大吃一惊,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人居然这样决然,杀起自己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不过他反应很快,离萧何也近,手中染血的戈瞬间递出,挡下萧何这决死一剑,手腕一动,长戈之上有巨力传出,将长剑挑飞。

    看着萧何有些敬佩的同时,还有些些许惊怒,毕竟上将军多次传令,要留下这萧何性命,萧何若是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必然会受到责罚,即便是上将军不处罚,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他一戈挑飞萧何长剑,顺势将长戈插在地上,猛然上前两步,开始对萧何搜身,又从他身上摸出一柄匕首。

    直到确信他身上没有再带什么武器之后,这才微松了一口气道:“宁可不走,也要守住这些书卷,你不是萧何,谁是萧何?

    来人,将萧丞督送上车子,好生看护,万不能让其受到伤害。”

    萧何见钟离昧在打量后面牛车上的书卷,心中大为着急,想要开口点破这些书的价值,又想起沛公已死,这些东西纵然留在世间,也是无用,图为项籍增添势力,当下也就不言语,任由两个楚军将其半扶半架的弄上牛车,望着自己花费近二十日才从咸阳丞相府弄出整理好的东西,心中悲凉的同时,也有一些微微的快感。

    项籍以及其手下的众人,只是一群知道征战的莽夫,哪里知道这些他们素来看不上眼的东西,才是整个咸阳城最为珍贵的东西?

    依照他手下兵卒的脾性,这些书卷,定然会被焚毁破坏殆尽!就不知日后他们想要治理天下,却无有丝毫依据,对各地户籍田亩都不知情,该如此施展?!

    正这样微带恶毒和快意的想着,就见钟离昧已经走到装有书卷的牛车旁,打开一个箱子,胡乱的翻看两下又丢进去,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更是坚定了他的猜想。

    却不想钟离眜接下来却说出了令他大为意外的话:“上将军有令,这些书卷,必须好生看护,不得有丝毫怠慢,更不能有丝毫损毁!如有违者,严惩不贷!

    至于财货,汝等莫要多想,萧丞督所居之地,怎会有财货!”

    说完想要离开,但见四周基本不闻厮杀之声,走了两步,又回来了,亲自守在这里,严防有人损毁书籍。

    坐在牛车之上被钟离眜护卫团团围住,往远处送去的萧何,面上保持着镇定,心里却极度的意外和不解,他不明白,那个不喜读书,只愿成为‘万人敌’的项籍,什么时候如此重视书籍起来!

    随后想起,项籍身边还有老贼范增的存在,也就变得释然起来,这主意八成出自范增之手……

    这场从下午开始的战争影响范围很大,咸阳城也暗波涌动。

    咸阳城内,被刘老三从官带着一些人看守着的一处高大宅院之内,一个穿黑衣,带黑纱高冠,穿着高齿木屐,腰间悬剑,面白无须的男子,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他走宅院中最为尊贵的一个院落,敲开一个房间,进去之后,对着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身上有着一股雍容贵气的男子行礼之后悄声道:

    “王,沛公今日一早前去鸿门,未曾回还,午后项籍兵马倾巢而动,至霸上,口中称沛公刺杀项籍而被诛杀,要拿同谋者,随后便战做一团。

    他两方此时相斗,正是我等行事最佳时机,左子,匡信等人已经暗暗聚集起手下兵丁奴仆,也有五六百之众,只待王一声令下,就可出动!

    连夜出咸阳,赶往巴蜀之地!”

    宦官韩谈小声说着,难掩兴奋之色,在他看来这可是绝佳时机,做的好了,秦室不仅能够逃出生天,还能再立宗庙,隐忍之下,一窥天下也不是不可!

    毕竟巴蜀之地,被秦氏经营多年,已有根基,最为难得的是,巴蜀之地有天险可守,只要烧掉栈道,再将几处要紧之地守住,就自成洞天……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最先为此谋划的秦王子婴闻言并没有他预料之中的欣喜,反而是沉默了半晌,随后摇头道:“不可,今番若走,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在两个月前,和秦王子婴两个儿子一起联手将朝堂之上指鹿为马、害扶苏、杀胡亥的赵高给弄死的宦官,当时就愣在了原地,显然是没有想到,秦王子婴居然会做出如此决定。

    愣了一会儿有些焦急的开口劝慰道:“项籍非沛公,曾与王有约,誓不斩杀王上,损我秦国王室。

    况项籍此人最为残暴,深恨我秦人,一夜之间坑杀我秦国二十万降卒,如今沛公身死,此人不日就要前往都城,王上此时不走,只恐会遭毒手啊!”

    秦王子婴似有意动,但想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道:“不可,项籍虽然残暴,但吾观其今日行事,似有大志之人。

    刘项冲突,本在吾预料之内,但先前以为,沛公能够全身而退,将项籍玩弄于股掌之间,未成想,不过半日,就已身死,项籍兵马随之而动。

    项籍果决,可见一斑!

    吾闻听,怀王曾与诸人有言,先入关者王之,沛公先入关,而项籍杀之,何也?欲为关中王也!

    既有意图谋关中,为后事计,就不可不善待吾秦室,否则项籍虽强,却也难抵秦人积怨!

    吾从之,方可徐图后事,吾今夜走之,必为其所擒,纵然能以身免,但沦为被俘之人,又怎能如抵迎其入咸阳所得丰厚?谨小慎微对待,待其麻痹之后,再行其它,岂不稳妥?”

    说完见韩谈还有些犹豫,就加重了一些语气说道:

    “你快些告知左子、匡信等人,让他们遣散奴仆,万不可轻举妄动,一个疏忽,就会将仅有的力量,彻底断送……”

    韩谈领命而去,只是多少有些觉得子婴所言,未免有些不切实际……

    子婴不愧是在内外交困之下,施展霹雳手段之弄死不可一世的赵高,夷其三族、重振朝纲之人,在极少的信息下居然很快就理出了一条路出来,而且是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最有利的一条路。

    他所料不差,以范增的老谋深算,怎么可能会不防他这个秦国的末代王者?

    在咸阳城的几个城门附近,都有悄然而至埋伏起来的兵卒,只要发现有异动,一刻就会出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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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留神,穿越到了语文书那一篇篇学过的课文之中,这是一种怎样的奇妙之旅啊!从课本走向历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课本走向历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课本走向历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