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被催婚的大龄青年
东平府距离梁山本来就近,大军出行,不过五日就已经来到梁山泊外围不远处安营扎寨。
深挖壕沟,立下鹿角丫杈,营地方圆两里之内,所有草木,尽数清除,防止被梁山上的人,火烧了连营。
站在军营里,看着不远处微波荡起飘着水汽的水面,以及显的有些朦胧的梁山,王庆也是有些感慨。
自己也来征缴梁山了!
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一个可耻的配角……
毕竟水浒之上,所有前来征缴的人,都是送钱粮,送经验的,最终把梁山送到了顶峰。
如今自己也在做配角才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
“哥哥,已经来到这里三日,船只也找来了百十个,要不要什么时候过去打他一下!
这里都是水,只有南面一条大路,北面一条小路,(原来是没有的,后来宋江让人修的)他们不出来,我们找谁去厮杀?”
武松和董平两人过来,站在那里一块看了一会儿梁山,武松摸摸手里的戒刀说道。
在没有把梁山水军做掉之后,王庆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水去攻梁山的。
当年高俅兴师动众造了那么多大小海鳅船,都尽数被这些家伙们给凿沉在了水泊中,连高俅这个家伙都被丢进水里喝了一肚子水,更不要说自己这个带来六千不到的厢军,最大的船也不过能承载二十多人的小人物了。
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估计真的很快就能实现作配角的愿望。
“不急,我们这些兵力,主动攻打梁山,还是显得太弱,再等等看,看会不会都什么变故出现。”
王庆摇摇头,否定了武松的要求。
随后又道:“这几天一定要做好军营的防护工作,外松内紧,明哨减少,暗哨增加,昼夜防备,不得有误。”
“将主的意思是说,梁山贼人会来劫营?”
董平扶了扶箭壶中被风吹偏的,写了‘神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的小旗,问道。
“可能性不小,防备一下还是最好。”王庆点头道。
事实上,他之所以这样安排,一来是小心使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记得原著上曾写,关胜当年领兵‘围魏救赵’的时候,张横张顺阮小七等人曾经带着一些水军前来劫营,然后被关胜给捉了。
如今换成了他来攻打梁山,就也想等等看他们会不会来劫营,若是真的来来劫,刚好可以趁机收拾一下梁山的水军,不用费太多的力气。
当然,这个是不能跟武松董平他二人说的。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
武松听了王庆的话,也不多问,说了一句,拉着董平就走。
这两三年的时间里,跟着王庆见识了太多,让他已经有了一种按着哥哥说的做,就不会错的盲目信心。
董平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将主为什么看起来很有信心的样子,但武松已经拉他走了,又想起来到丙子营之后,这三四个月里的经历以及听原来老兵说的一些事情,也就不在多言。
傍晚的时候在一起吃饭,王庆重新确认了一些营里面防御安排情况,一切都已经安置好了。
武松忽然想起汤隆和郓哥两人,也就问了出来。
王庆把最后一口汤喝进肚子,道:“独龙岗还有曾头市那边的,这次是不会派人过来的。”
“不会派人来吗?
曾头市先前射杀了梁山大头领,梁山人马必定不会与他们善罢甘休,依照梁山的能力,打下他们,并不算什么难事。
至于独龙岗,情况更是不妙,从他们那里到梁山,也就两天不到的路程。
梁山如今不断扩张,声势浩大,怎可能会容忍身边有他们这样一股力量存在?
只要腾出手来,以梁山人马现如今的实力,灭掉他们只是早晚的事。
对于这些,他们心中不可能没有数。
如今我们前来围剿梁山,对他们双方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摆脱危机的办法,以这两处人以往表现出来的智慧,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拒绝这样的机会,实在是……”
“爹爹,这是我们独龙岗摆脱困境的好时机,您为何要回绝天平军……”
同样的问题,一遭石墙围拢的独龙岗祝家庄内,把手中红缨长枪放回兵器架在上的祝彪也在问。
祝朝奉看着最是英武的小儿子微微叹了口气,片刻道:
“这事自然不敢答应,梁山这伙贼人,以往又不是没有官兵前来征剿过,可结果如何?
剿一次,败一次,官兵损兵折将损失惨重,梁山反倒是越剿越大。
天平军的丙子营,这一年多来,虽然多少有了一些名气,战绩也能拿得出手,但那些最多不超过一千人的寨子,怎能与梁山这样的来比?
这会儿要是答应他们出手,到时间战败,他们一拍屁股跑了,屁事没有,可就苦了咱们独龙岗了!
现在不去招惹梁山,不管如何还能过一段安稳日子,若是不知深浅的跟着官兵去打,实在是……”
祝朝奉已经年近六十了,头发基本上全白了,但精神却很好,只是说起这事时,多少也是有些怅然。
“爹爹,那梁山人能耐再大,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您也不用太过担心,若是真的来咱独龙岗找晦气,必定让他一种贼人知晓我手中钢枪的厉害!”
祝彪显得有些不以为意。
“少说这种话,如今你也和三娘也定了亲,倒也不用向旁人那般顾虑太多,没事了就多去找她走走,过个一年半载的,就挑选一个好日子,把你们的事给办了,我也好省心。”
“爹!你咋老提这事呢?我还小!现在只想好好练武艺,没有想过结亲的事。”
祝彪有些头大。
“小?你都十八了你还小?我给你这岁数时候,你大哥都会跑了!”
祝朝奉有些气恼,伸手指指祝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三娘太…太强悍了,跟孩儿单打独斗半个时辰都能不落下风……孩儿喜欢温柔贤惠一些的。”
被催的次数多了,祝彪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这话以后再敢说,打断你的腿!亲都定了你才说这话,早干嘛去了?”
祝朝奉气的吹胡子瞪眼。
“还不是您老人家一个劲的催,我说再等等,您还不同意,现在倒是怨起我来……”祝彪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第一九七章 夜捉船火儿(140均订加更)
一轮红日,直坠下山去,照的半湖都是血色。
微风轻抚间,开了花的芦苇轻轻晃动,偶有芦花掉落,荡起小小涟漪。
远远望去,梁山水寨都融进了这壮美的血红之中。
一个光着上身赤着脚,皮肤稍微有些黑的男子,手里拎着一把鱼叉走了进来,随手把手中一条二斤重的金色鲤鱼丢给不远处的军卒道:
“却才泊里得来,最是新鲜,让厨子做成酸鱼汤,与我兄弟吃。”
军卒领命,拿着鱼走了,男子就提着鱼叉接着往里面走。
“二弟,你好兴致!如今官兵都来到咱山寨外面了,你还睡的着!”
又往里面走上一段,树下有着一张竹子做的小床,床上躺着一个正在睡觉的男子。
这男子也不曾睡实,睁看眼看看,顺势扯掉盖在身上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好皮肉,穿上道:
“来了又能怎地?不过是干看罢了,他敢来渡这水泊?只要敢下水,兄弟们尽数让他不得活!”
拎着鱼叉的汉子把鱼叉靠在一旁的树上,自顾坐到竹床上道:“二弟,你这般说也忒没见识了些,似那等官兵,有什胆子下水?你怎能在水里捉他?
如今公明哥哥和军师哥哥,带着众位弟兄前去攻打大名城,那边没有大江大河,你我兄弟,空有一身本领,不得施展。
同从江州来的众位兄弟,都或多或少建下功业,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没甚成就,想起来就面上无光。二弟你就能待得下去?”
“哥哥可是有什么想法?”那面皮白净的汉子坐直了身子问。
这汉子黑皮肤汉子哈哈一笑道:“这什么叫鸟武柏的,也敢来打咱寨子的主意!
如今公明哥哥他们都不在,正是你我兄弟用武的时候!
兄弟你号称浪里白条,哥哥人送外号船火儿,哪里怕他们什么鸟官兵?
依照我看,今夜咱兄弟二人就点起手下水军,驾着船,去劫了他营寨,活捉的那鸟武柏,做下这件大事,也在弟兄们面前争口气!”
张顺思索了一下,就连连摇头道:“哥哥,你和我只管些水军,他若是水里来,管他多少,都皆让他有来无回!
但去陆上劫营确实难了些,倘若有个闪失,只恐枉惹人耻笑。”
张横瞪起怪眼,有些气恼的道:“你若这般仔细,何年月才能建功?
你不去便罢,今夜我自去!待我将那鸟兵马都监活过回来,你便是后悔,也来不及!”
“哥哥,不是这般说!确实不能妄动!
如今公明哥哥他们皆不在,我等只能稳妥行事,免得惹下麻烦,面上不好看。”
张顺只得按住脾气慢慢分说。
张横有些焦躁:“正是公明哥哥众人不在,才是显你我兄弟手段的时候,若他们在时,这些许官兵,怎有你我的份?”
“哥哥,你莫要……”
张顺也是无奈,只能是不住的劝,张横心中焦躁,哪里肯听?
说了一阵,他站起身来,道:“你不去!我自去便是!”
提起鱼叉就走。
刚好厨子送酸鱼汤过来,张横酸鱼汤也不喝了,直接就走了。
张顺苦劝不住,当晚二更不到,张横就点了五十只小船,每个船上三五人,身着软甲,手持苦竹枪,各带弯刀,趁着微明的月色,渡过水泊,来到旱路边上,藏了小船,慢慢往岸上去。
大军出动,有各种事务需要处理,此时王庆尚未睡去,在军帐之中点了灯火,处理事务。
营帐门被掀开了,走进来的是一脸兴奋的冰溜子。
“将主,还真有不怕死的人过来劫营!”
王庆放下手中毛笔,也是有些欣喜,本来以为还需要在等上两天才行,没想到这梁山的人这样性急!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劫关胜是那样,来的是船火儿张横。
“鱼来了,就不要它跑掉,捕鱼的人手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老陆正带人悄悄的守着,只等再往里面钻钻,就能一网打尽!
这帮人也挺好笑,刚一上岸就被暗哨发现了,一切行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他们还自以为得逞……”
冰溜子笑嘻嘻的。
“严肃点!这很可能是条大鱼,不能让他跑了!
你再领些人手悄悄的绕到他们到来藏船的地方,埋伏在那里,防止有漏网之鱼。”
“得令!”
冰溜子领命悄然离去,王庆笑了一下,把灯捻子挑的更亮,也不起身,接着在桌案前批改文书,安排事情。
外面月色有些朦胧,绕过两队巡营的兵卒之后,张横带着人已经悄悄的溜进了军营深处。
望见一处营帐还在灯火在亮,看规格,比其它营帐都大,想来是主帅营帐无疑,不由的欣喜,暗道合该自己建功!
他悄悄的打了一个暗号,领着人就往那里那里过去,在距离那营帐还有十几丈的时候,黑暗中陡然响起震耳的锣声!
四下里都有喊杀声响起,声势浩大,正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着他们围拢过来。
张横吃了一惊,知道自己种了埋伏,当下再也顾不得不远处的帅帐了,拖着长枪转身就跑。
迎面有刀砍来,他闪身躲过,手中长枪顺势刺出,一声惨叫随之响起,张横来不及急抽出长枪,双手松开,接着再度往前跑去。
“哪里走!”
微明的夜色里,陡然响起一声暴喝。
声音响时,一柄朴刀,已经迎面砍来!
张横尽力一躲,还是被一刀劈在了胸膛上,扑的一声倒在地上。
钻心的剧痛随之传来。
完了,一点大事没做,就这样死了……”
张横有些悲哀的想着,已经有几个兵卒一拥而上,将他按住,飞快的绑了起来。
拿着朴刀的陆天涯哼了一声,这样的货色也敢来劫营?若不是将主交代了要留活口,自己刚才这一刀要是用刀刃的话,非把他劈做两半不可!
吩咐亲兵看好,他又带着几个人朝着战团最激烈处杀去,一柄朴刀不停的挥砍,所到之处,惨叫连连,一时间居然有猛虎入羊群之感。
第一九八章 阮氏三雄
“你就是船火儿张横?”
夜色之中,灯火摇曳间,王庆看着被众军士捆成一团,按着跪在地上的张横问道。
“爷爷就是张横!狗官!你看仔细了!”
“噗”的一声闷响响起,不待骂了人的张横做出更多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陆天涯重重的一脚就踹在他后背上。
一脚之后,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因为被捆住了手脚,挣扎了几下也起不得身,只能是扭着头,瞪着怪眼,咬牙切齿的喊道:
“待到我众兄弟到来,定然要把你碎尸万段,丢到水里喂鱼鳖!”
陆天涯脸上怒色更甚,抬脚便要再踹,王庆挥手让他停住。
“把他双腿都打断,找个槛车给监了,找军士好好看管。”
吩咐完看着灯火掩映下面色发白的张横道:“听说你还有一个兄弟,叫做浪里白条,水上功夫极为了得,你二人一母同胞,感情想必不错,如今你陷在了这里,想来他不会坐视不管,你只管去槛车里待着,过些时日,就让你兄弟相见。”
“狗官!你敢这样做,定叫你……啊!”
张顺听完王庆的话,一张脸变得更白,声音微微颤抖,张嘴喝骂。
然而,不待他骂完,声音陡然变了调,一声惨叫堪称惊天动地。
陆天涯狞笑着,再度把手中铁锤砸在张横另外一条腿上,随着骨骼破碎的声响里,浑身颤抖的张横,身子猛地再度一震,喊了一声,两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看着被兵卒架着,拖着两条软塌塌的腿往远处走去的张横,王庆拍了拍衣裳。
张横现在不能杀,留着他还有大用,能不能把梁山水军头领都给弄过来,就都在他身上了。
但也必须给废了才行,看过水浒的王庆知道,有多少人在捉到梁山头领之后,都是打着一并捉拿了送到京师去请赏,更有愚蠢者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说什么饿坏了不好看。
然后的结果就是,他们的营地被梁山从外面攻打,有探子潜入关押被擒梁山头领的地方,放出养好精神的他们,然后里应外合的来一波,白送了人头。
这样的蠢事王庆自然不会做,他是注定要跟梁山死磕的人,不用顾及太多,想着个自己留后路什么。
因此上就下令直接把张横的双腿打断,这样即便是日后被救出,也成了废人一个,再做不了恶。
当然,双腿被废的他,在被营救的时候,也必定会成为一个大累赘,可以陷下梁山更多的人。
热闹了一阵的军营,再度安静下来,营帐里全都熄灭了灯火,只有最中间那座象征着主帅所在的营帐,还有火光传出。
在王庆营帐不远处,火光照的住的地方,有着一辆槛车,里面瘫坐着一个人。
看似平静,已经陷入沉睡的军营,实际上戒备森严,众位军士握着刀枪,只等着梁山人马到来之后,厮杀一番,建功立业!
而为了稳妥起见,王庆也派人通知了两侧的武松和张清二人,令他们各自准备一半兵马,但见中军火起,有厮杀声响起的时候,就立即带着人马前往水泊边上,截断后路,然后往营地方向推进,合围拢胆敢上岸之人。
他是打定了注意,要将梁山水军重创!
梁山水军营寨里,张顺来来回回的走着,不时眺望远处王庆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头领,有人回来了!”
有手下的人引着两个身上湿漉漉的小兵,匆匆赶来。
见到只有这两人回来的时候,张顺就知道事情不好。
在匆匆的问完这两人事情经过结果,得知自己哥哥果然被擒之后,整个人更是心慌。
在营地里焦躁的走了一会儿,道:“快去备船,到阮家哥哥那里走一趟!”
说完不待备船的人离开,他却先走了。
梁山水寨不止一处,大体上分为三个地方,一处由张横张顺兄弟二人统领,一处由梁山元老,阮家三兄弟统领。
还有一处由混江龙李俊,带着童威童猛二兄弟统领。
不过这次李俊三人跟着宋江他们一起攻打大名府了,带走了本部一些兵马,留在梁山的人手以及营寨,则由阮家兄弟代为约束。
此时,他们三人也不曾睡去,同样是聚在一起说一些关于驻扎在了梁山外围官兵的事情。
其实阮小二和阮小五之前是曾睡了一阵的,却被不曾结亲精力旺盛的阮小七喊起来,一起遥望远处忽然有火光乱照的官兵营地。
说些‘这些鸟官兵,半夜不睡,不知道在做什么怪。’之类的话。
三人在这里谈论一阵,也没有多少前去攻打营地的想法,不曾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看看夜色渐深,对面营地早没了动静,也就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兴致,准备回去睡觉。
有军卒来报,说是张顺头领前来,三人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张顺大半夜的前来所谓何事,还是连忙起身前去迎接。
梁山八个水军头领里面,技艺最高的,就是浪里白条张顺,和混江龙李俊二人。
与他们相比,三阮要显得有些不足。三人对张顺也是颇多敬佩。
“张家哥哥,怎地这个时候过来?可有什么事?”
三人刚走不远,张顺已经奔了过来。
见他神色慌张,面露焦急之色,阮小二来不及客套,直接问了出来。
张顺喘口气,咽口唾沫连声道:“我哥哥因不听小弟苦谏,带人去劫武柏营寨,不料被捉,人马也陷了那里,止有不到五人争了性命回来。”
阮小二,阮小五色变,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的活阎罗阮小七瞪眼叫起来:“我们兄弟同生共死,吉凶相救!他是你嫡亲兄弟,却怎地教他独自去,被人捉了?
你不去救,我弟兄闪人自去救他!”
张顺面露难色,颇多纠结道:“不是不去,只是不曾到山上请示副军师,不敢轻动。”
阮小七焦躁:“若是请示了副军师,等到将令来时,你哥哥吃他剁做泥了!”
阮小二阮小五也道:“说的是!”
张顺为难一下道:“倒是怕连累了三位哥哥。”
“说的哪里的话?”阮小七摆摆手。
三人又说两句,就匆匆分开,各自传令,安排水军,准备前往王庆营寨,劫营救船火儿张横了。
第一九九章 先陷活阎罗,再留立地太岁
月色微明,水泊之上微波荡漾,闪烁着月色,偶有鱼跃起,又落入水中,发出‘哗’的声响,溅出一片水波。
梁山水寨闸门打开,如同蝗虫一样的小船,从里面滑入水泊之中,片刻的功夫,就铺盖了一大片。
四人点起大小水军头目,一人带着一百只小船,对着对岸中军营地划了过去,只留下少许人马看守水寨。
湖水被划破的哗啦声响中,众多如同飞蝗一般的小船,速度飞快,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岸边。
众人弃船上岸,三阮在前,张顺在后,众人呐喊着就抢入了王庆中军营地。
一路之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出奇的顺畅。
他们本就不是心思缜密之人,劫营的事情做的不多,再加上又急着救出张横,因此上倒也没有多想,领着兵趁着这个机会只顾往深处冲。
中军里面军营众多,一时间倒也不好找到那里是主帅营帐,张横又被关在哪里。
领头的阮小七正在着急,忽看到西北方有火光传来,猛走两步,绕开眼前的帐篷,一座远比一般营帐大上不少的帐篷出现来眼前,在营帐不远处,还有一辆槛车,借着不太亮的火光,隐隐能看到一个人影在里面。
“张家哥哥!”
他叫了一声,领着身边的人率先冲了过去。
其余两个方向的阮小二阮小五二人,也带人围拢过去。
其中立地太岁阮小二速度要慢些,也没有直直的向那边冲去,而是在中途拐了一个弯,带着手下的人在一旁防守,在他看来,有阮小七二人过去,就已经足够了。
半躺在槛车里,被折腾的没有多少力气的张横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睛,就见到微明的月色里,一众人朝着自己过来。
他在明处,来人在暗处,倒也看不清楚是谁,但即便是看不清楚,他也知道是来救自己的。
心中的惊喜和感动来不及升起,就被惊慌和着急充满了胸膛。
想起之前那人并不避讳他的安排,再看看此时已经快要冲杀过来的众人,张横心中就焦急的厉害,不顾肿胀的两腿,猛地坐直身子叫道:“快走啊!不要管我!快点回去!”
“哥哥不要着急!兄弟这就来救你!”
狂奔之中阮小七并没有听清张横再喊些什么,只以为他是见到自己等人前来,在欣喜之余着急着脱离这该死的槛车。
他喊完这些,已经距离张横不到五丈,正想着此次还可以,能够救下人回去,脚下却忽然一软,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就一头跌了进去!
后面跟随狂奔的梁山水军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再加上跑的快,来不及多做其它,也连着跌进去了十几个!
混乱之中,响起了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
张横听得心都在打颤,他是亲眼见到这些人往陷坑里放了多少半尺长的苦竹芊!此时掉进里面,扎在身上,那滋味可想而知!
“走啊!快走!”
他红着眼睛,嘶声大喊,但声音在一片混乱中并不能传出太远。
“三弟!”
阮小二站在附近警戒,亲眼见到阮小七跌进坑里,又听得传出的惨叫,心中焦急,大喊一声,拔腿就往阮小七跌落的地方冲去。
另一个方向的短命二郎阮小五跑的慢些,听到阮小七那边的动静,慌忙收住脚,不敢再往走。
但跟着他的喽啰,还是有一些没有发现情况不对往前冲的。
阮小五出声喝止,伸手去了,却也只拉住了一个,其余三四个,在他亲眼注视之下,陷入了刚才还如常的土地里!惨叫声随之响起。
他心中有些慌,又想起阮小七似乎那里率先出事,当下就慌忙往那边赶。
也就是在此时,四下里陡然响起了喧天的锣鼓之声,有火把亮了起来,同时有箭雨对着众人袭来,惨叫声四起!
陆天涯挥舞着一柄朴刀,领着人一马当先的冲杀过来。
一个慌了神的梁山水军要走,被他迎住一刀下去,砍成了两截!
两臂较劲,顺着刚才斩出的力道,再度一旋,鲜血喷洒间,一颗人头已经飞起!
另一边,冰溜子也提着一柄铁棒,冲杀过来。
梁山水军,本就不擅长陆战,此时又被陡然响起的喧天的锣声以及冲出来的官兵吓得慌了神,十成战力使不出五成,哪里是一年多来不断剿匪,已经把胆气练出来的王庆本部丙子营的对手?
顷刻间将就被砍杀了大片!
阮小二冲到了陷坑边上,想要将阮小七找出来,但在这片刻间的功夫里,阮小七跌进去的那一片,至少也跌进去了十几个人。
他匆忙间连着扯出来了三人都不是阮小七,而此时身边跟随的兵卒,不少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回跑,两侧里冲杀过来的敌军,也快来到了跟前,他悲呼一声,丢下一个从坑里拉出来的喽啰,转身也往回跑去。
刚跑了两步,身子猛地一震,一股痛楚陡然传来,扑的一下跌到在地。
身边两个亲信小喽啰慌忙将他搀起,往回紧赶,但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下来,尤其是阮小二另一条退腿上也中了一箭之后。
“那里走!”
杀得兴起的陆天涯,浑身浴血,挥舞着朴刀就冲杀了过来,长刀挥舞处,一名小喽罗早被砍了,另外一个护着阮小二的也被跟随而来的兵卒捅死。
陆天涯杀得顺手,想要将阮小儿一并给劈了,猛然间见到这人腿上插着的两支染成红色,并且比寻常箭矢要小上一些羽箭,当下手一偏,砍在了阮小二头不远处的泥土里,刀锋没入数寸深!
一脚踹在想要去拿刀的阮小二胸膛上,另一脚将刀踢到一边喝道:“将这人给绑了!交给都监!”
跟随着的兵卒一拥而上,将本就倒在地上阮小二给捆了起来。
在帅帐侧后方六七丈的地方,被几十个亲卫护住的王庆,手里握着一把比正常弓箭要小上不少的弓,见到那个头领某样的人被绑了,也就垂下手来。
这把弓箭是让汤隆特意制造出来,不然正常弓箭他没法子使用。
汤隆的手艺自是没说的,别看这弓小,却一点都不比一般的强弓射的近。
之前在暗地里,他就留意到了头领沐模样的阮小二,虽然他此时并不知道那是谁,但并不妨碍王庆在见到他将要逃走的时候开弓将其留下。
火光摇曳之中,厮杀声响彻夜空,冰溜子陆天涯几人,带着兵卒追着梁山水军砍杀,逐渐远去,槛车之内,张横望着地上留下来的众多尸体,有些颓然的躺了下去,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第二零零章 浪里白条也白跳
武松张清二人,早就想着厮杀一场,先前得到王庆将令之后,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磨刀霍霍。
在听到站在高处,一直往中军营地望的军卒喊出:“中军火起”的话后,两人立刻就分别带着带各自早就跳好的人马一路朝着湖泊边上杀去。
在水泊旁和张清碰头之后,武松二人,领着手下军队呈半包围的阵势,朝着隐隐有厮杀声传来的营地,快速包围过去……
张顺领兵在后面压阵前行,他生性谨慎一些,见到这一路行来的种种不寻常,心里已经有了些许警觉。
想要退回去,也是不能,毕竟被抓起来的是他亲哥哥,三阮又是这般意气的前来救人,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退的。
只能是不断的嘱咐身边的头目,让众人各自留心,好在一路行来没有太多的意外发生,令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前方旋即响起的厮杀声,以及亮起的冲天火光和喧天的锣声,让他刚松的一口气再度提了起来。
连声吩咐两个信得过的小头目,让他们带着一些人手警戒,守住后路,而他则带着其余人飞快的往前赶。
没过多久,就遇上了败退下来的三阮手下的水军。
“停下!不要退!跟这狗官厮杀!”
他大声喊着。想要把被溃逃的众人给止住,然而却没有用,众喽啰只顾逃命,哪里顾得理会他在说些什么?
张顺带着的人,原本还有些战力,此时被这些溃散的喽啰一冲,也给弄的七七八八,不成队形。
有些心理素质不好的,也跟着人群往后溃逃。
张顺大怒,轮刀砍翻了两个溃逃的人,也一样于事无补,自己反倒是被这些人冲的连连后退。
混乱中又见到有官兵呐喊着冲杀过来,凡是跑得慢的,都被砍翻在地之后,只得愤怒的嚎叫一嗓子,转身随着众人往后跑去……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被砍死的人也越来越多,张顺想要返回去冲杀上一阵,倒也知道,败局已定,凭借自己一个,也不济事,如今之计,只能是尽快的往湖边赶,只要到了水里,就没有人能把自己怎么样!
明日自己就上山,找留守山寨主掌大局的副军师,点齐兵马,将这伙狗官兵尽数杀死!
看看水泊在望,张顺的一颗心却猛然提了起来,因为有大批的人影从前面围了上来!
水寨里的人,基本上被他们几个尽数带出,山上众人又不知道此事,来人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人!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这件事情,又看看后方咬着不放的官兵,咬咬牙,喊上十几个身边的亲信,朝着左侧狂奔而去。
也就在此时,溃逃的梁山水军和迎面而来的天平军部众已经撞在一起,微明的月色之内,有兵器交击,嘶声大喊的声音响起,顷刻间就掀起了一片血浪。
回头遥望一下被抛在身后夜色中的厮杀,张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稍做停留之后,他准备再往前边行一段,拉开了和官兵之间的距离之后,再掉转方向朝着水泊而去。
刚走了两步,猛然停住了脚步,口中喘着的粗气也立刻消失不见。
身形也随之隐藏在不高的草丛里,同时伸脚往还没有发现情况不对,只顾拉风箱一般喘息的随从身上踹。
“谁它娘的踹我!”
被踹的人虽然不明白有什么事发生,但忽然见到自己头领这般模样,也立刻蹲了下起。
但跟着张顺的人有十一二个,也不可能个个都是心思灵巧之人,再加上现在是夜里,离得远一些,也不能看的太清他的动作。
所以也就有了一个挨脚之人,不仅没有如约蹲下隐匿身形,反倒是大声叫骂起来。
张顺微微一愣之后,恨不得跳起来将这人给活活掐死!
“谁!”
果然,前面不远处有喝声响起,同时有兵甲声以及走路声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迅速围拢过来,听声音就知道,人数不少!
“你爷爷!”
没有功夫理会那个依旧站着的傻蛋,张顺跟身边离得比较近的几个人暗自打个招呼,猛然起身,叫骂一声,拎着刀,朝着前方就窜了出去。
亲信也都随之一同往前冲去。
“有匪人!”
微明的夜色里,喊声响起,旋即就是刀兵相撞之声‘砰砰砰’的接连传出。
有人受了伤,哀嚎着倒地,有人大声呼喊着,招呼远处不远处的同伴,一同劫杀匪人。
“刷刷刷”
身上被砍了一刀的张顺,接连挥出三刀,挡开了一柄捅来的长枪,砍退了挡在眼前的最后一个官兵,来不及管跟随着自己的部下,就一马当先的朝着水泊的方向狂奔。
背后是杂乱的嘶喊声,有人呼喝着朝他逃走的方向追去,更多朝着中间拉网一般围拢过去的天平军兵卒被惊动,朝着这里围拢过来……
“噗!”
混在众多溃败水军中的阮小五,看准机会,抽冷子一刀砍死一个靠前的天平军军卒,眼前出现了一个空缺。
他发一声喊,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结果刚冲了不到一丈的距离,一柄钢刀就迎面而来。
仓促间他猛地往一旁一跃,避过这刚猛的一击,想要再度逃走,毕竟这个时候被缠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想法落空了,因为还不待他有所行动,又是一刀如影随行的对着他劈砍而来!
他收住要走的心思,双手握刀迎上。
“砰!”的一声响,阮小五手中的刀被嗑飞了出去,他来不及有更多的动作,又是飞快的一刀斩来,一条胳膊随之飞起。
拎着两把戒刀的武松,此时宛若散开浑身尖刺的刺猬,一刀紧似一刀的对着阮小五飞快的劈砍,打的他没有招架之力!
眼见这人功夫要比一般梁山水军强上不少,武松想起之前王庆交代的话,改劈为砸,一刀背砸在阮小五身上,将他砸趴在地上,吩咐身边兵卒将他捆起来,不要走脱了。
然后再度拎着两把戒刀在战圈外面游曳,只要见到哪里将要顶不住,立刻过去就是几刀……
第二零一章 梁山大点兵
这场厮杀,直到天色逐渐亮起的时候,才算是彻底结束。
天平军死亡三十六人,重伤五十一人,轻伤一百零三人。
付出了这样的大的代价,收获自然也是不小,经此一战之后,梁山水军已经完全被打残!
前来进攻的一千多人,除了极少数几个走脱的之外,其余人被斩杀了大半之后,全都投降了。
活阎罗阮小七死了,被竹签刺破了肚皮,又被其余梁山盗匪压着,等到战后扒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死透了。
张顺运气不太好,本来就快走脱了,结果好死不死的遇上张清,被张清取出锦囊里的石头,一飞石打中脑袋扑的倒地被兵卒捉拿了,解押到中军后,也被陆天涯打断了腿。
阮小五的断臂,被烧红的烙铁粗暴的烫过止血包扎之后,装在槛车里,昏迷不醒,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
张横一夜之间苍老憔悴了许多,头上有白发生出,再没有了之前发兵劫营时的意气风发。
初战告捷的天平军营地里,自然是喜气扬扬,王庆没有同意行军书记官把捷报传回后方的请求。
梁山受挫的消息,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尽量压下来,因为这是一个利用梁山力量分散,对其进行攻击的好机会。
打了胜仗的天平军,在王庆的命令下,很快也就平静下来,又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不过这一战的影响还是有的,那就是不少人之前对于梁山的恐惧,消除了很多。
与不少乐观的将士不同,王庆并未有太多的欣喜,反而心里沉甸甸。
因为打掉的水军不过是梁山的一角,能不能真的成事,就要看能不能接下梁山接下来的反扑了。
如果能,曾头市和独龙岗这两个地方的人自然会出兵前来围攻梁山,如果扛不住,那就事情可就大了。
他心里想着事情,就开始把武松、张清、汤隆、陆天涯等人召集过来,开始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梁山之上,气氛显得极为严肃,被宋江新改为忠义厅的集会之处,汇集着这次留守梁山的所有头领。
上首的横着的三把交椅空了两把,只有左边的交椅上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高大道人。
他身上之前或许是有出尘之气的,但在此刻,这些出尘之气却一点未见,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沉。
他冷着脸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大厅两边的交椅上,也稀稀落落的坐着二三十人。
在忠义厅中间的空地上,跪着十几个身上有些损伤的梁山喽啰,其中还有一个小头目。
“公孙哥哥,我愿带孩儿们下山剁了那些鸟官兵!把阮家哥哥和张家兄弟给救出来!”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魁梧之人,猛地从交椅上站起来,对着坐在上面的道人大声请命,双目有些发红。
那道人就是入云龙公孙胜,梁山的元老之一,如今是梁山的副军师,晁盖死后,坐第三把交椅。
请命之人是号称霹雳火的秦明,性格最是火爆。
本来这次前往大名府是有他的份的,只是他那一段时间染了病,这才留在了山寨,这几天病才好,此时听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公孙哥哥!我兄弟二人也愿去!”
“公孙哥哥,下令吧!几位弟兄,这会儿正不知在受怎样痛楚!”
秦明出声之后,又有七八人起身请命。
道人握紧了拳头停了一会儿又缓缓松开,看着众人道:“哥哥临行之时,把山寨之事托付于我,如今水寨完好,水军却不十不存一,几位兄弟,也都被狗官擒拿!
此仇本应立刻就报!
但只是山寨安危最为重要,来的官兵我平素也有耳闻,几个州府的聚义之人都被他们尽数清扫,可见极有本事。
依我之见,不若派人将此事告诉公明哥哥,再做定夺……”
“若是这般!几位兄弟早就活不得了!自我来山寨聚义以来,跟着哥哥打破了多少官兵?这天平军又算的什么?”
秦明立刻就燥了起来。
一旁的赤发鬼刘唐也道:“公孙哥哥,我们几时怕过官兵?
哥哥军师他们,恁地重义气,为了一个不曾上山的卢员外,就能点起兵马北上数千里,攻打大名府。如今我们自家兄弟陷入了五个,怎地就不能救了?
你若是不救,我自带领手下孩儿们去!若是有了差池,待到公明哥哥和军师哥哥回来之后,我自向他们认罪!须不连累你!”
赤发鬼刘唐是跟随着晁盖一起劫生辰纲的老人手,可以说是梁山元老级别的人,资历一点都不比公孙胜差。
此次宋江临走之时,把一部分的兵马托付他手,令他监管就是一个见证。
在当时劫生辰纲里面的几人中,刘唐和三阮最是对脾气,听到他三人陷落,早就心急,此时又见公孙胜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火起,不管不顾的就怼了出来。
见到下面众人个个都有不平之意,而刘唐秦明二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暴走领兵的架势,公孙胜心中有些叹息自己不能服众的同时,也是有些气恼。
他想了一下开口道:“几位兄弟落入狗官之手,自然是要营救!你们心急,我又和何尝不急?
既然众兄弟这般心急,那就今日点起兵马过去攻打狗官!也需要他们知晓,我梁山,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辱的!”
“就是!我等兄弟聚义,只为一个‘义’字当头,焉有自己兄弟有难,而作视不管之理!”
“合该如此!”
众人面露笑意者有之,振拳呼喊者有之,暗松一口气者有之。
公孙胜伸手虚空往下按了按,众人随之安静下来,全都看着他,等待他调兵遣将。
“曾头市本就与我有仇,但离得较远,短时间内倒也不必考虑。
倒是祝家庄这两年来处处提防于我,而且离得又近,昨日我还听说有官兵前去接触,恐对我有不轨之心,不可不防。
如今公明哥哥带走一多半精锐兵马,现我梁山之上能用之兵,还有一万三千人,其中精锐三千。
梁山泊乃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根本,不容有失,是以我预备留下一千精锐五千普通将士看守,诸位兄弟可曾有意见?”
他看着众人问道。
“哈哈,公孙哥哥多虑,打这些鸟官兵,何须用如此多孩儿?只要给我一千人,定能将其营寨踏破,把主将打碎,将诸位兄弟救回!”
刘唐拍着胸脯保证,言语中根本没有把王庆等人看在眼里。
公孙胜暗暗摇头,开口道:“话是如此说,却不可轻敌!现在不比哥哥在时!
秦明兄弟,你武艺高强,又性格刚强,今日与你精兵一千当作先锋如何?”
“正合某家之意!”
“穆弘兄弟,你与刘唐……”
第二零二章 爱上宋江的霹雳火(均定150加更)
不到正午时分,秦明就带着一千精锐前来,直取王庆中军。
安排在外面的斥候飞马来报,王庆第一时间就让人扯起了吊桥,全员戒备。
王庆手下的军士都是厢军出身,挖土建立营寨都是随身的老手艺,因此上现在王庆军营的驻扎地周边就有一条宽两丈深五尺的壕沟。
昨天晚上张横几人前来劫营的时候,还没有引水过来,那是王庆故意方便他们留下的便利。
今天清晨,王庆就下了令,让人立刻把和湖水连接的最后一截渠道给挖通了。
现在壕沟里的水,虽然不到两尺深,但与之前相比,想要通过,也是困难的多。
尤其是壕沟里面王庆特意让人留了很多浮土在,这个时候被水一泡,人进去,最少能陷到膝盖!
一杆秦字战旗迎风招展,一身盔甲手中握着狼牙棒的秦明,骑在马上,威风凛凛。
带领着兵马来到营地正门口,在一箭之地勒住缰绳,见王庆营寨门紧闭,吊桥拉起,没有丝毫出来迎战的意思,不由得高声喝骂。
“兀那鸟官兵!快跟爷爷出来大战一场!休要做乌龟!昨夜擒我兄弟,今日怎地就变成这般模样!”
秦明提着狼牙棒,指着寨门大声喝骂。
在得知来的秦明时,王庆就暗暗欣喜,心道老天对自己不薄,第一战就给自己派个降将过来,而且还是秦明。
见到秦明此时在那里叫骂,王庆给冰溜子使使眼色,已经被王庆吩咐过的冰溜子出声喊道:“秦统制,我家将主素闻你大名,又念你原为青州统治军官,保卫一方清静,无意伤你,你快快回去!”
“无知小儿,也敢胡乱放屁!青州慕容知府杀我老母妻儿,某家今生势必与官府势不两立!
识相的赶紧放开寨门,归还我兄弟,不然大军到时,教你皆死!”
秦明怒气勃发,挥舞两下狼牙棒,嘶声喊道。手下众喽啰,也跟着鼓噪起来。
王庆跟冰溜子低声说了几句,冰溜子有些惊疑,又见王庆冲他点头,示意没事,就接吸气开声:“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害死你老母妻儿的,是你那个一直被称作忠义黑三郎的哥哥!还有清风山的三个恶贼,以及清风寨里专门和反贼勾结的副知寨花荣,也就是你现在的小舅子!
他们派人穿着你的盔甲,扮作你的模样,连夜来到青州城附近,屠灭两个村坊,男女老幼上千人,将你生生的逼成一个反贼,你城中妻儿老小因此被杀,怎地能算到官府头上?
秦统制!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花荣的妹子太水灵,竟让你把家人怎样惨死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秦明的面色微微白了白,家中妻儿的真正死因是他压抑在心中不肯提的事情,宋江燕顺花荣几人也自觉的有些不光彩,一直也都刻意回避遗忘,因此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秦明没有想到,今日却被对面这人轻易的给喊了出来。
心里难受的同时,也是怒火上涨,如今他既然跟着宋江干了,这件事情就必须烂在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之前宋江攻州破府,他每战争先,很大程度上都是这个原因。
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向宋江传达‘我并不怨恨你设计对付我,害死我全家老小,断送前途,只能上山落草为寇’的意思。
人的心思很复杂,复杂到了有些时候都不能让人理解的地步。
现在的秦明对宋江,就跟有人被强,暴之后,反而深深的爱上了那个伤害过她的人一般。
“秦统制,我家将主见你被欺骗的可怜,不肯杀你,你且快快回去,另换个人前来厮杀!”
冰溜子可不管秦明是什么心思,在王庆的示意下,只管扯着嗓子喊。
“无知贼子,安敢欺我!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段!”
秦明怒火直冲天灵盖,喊了一声,拍马挥舞着狼牙棒,对着营寨就冲了过去!
身后领着的大小喽啰,也都发一声喊,对着营寨抢过去。
只是营寨外面围着通了水的沟渠,吊桥也被拉起,一时间根本就过不去。
秦明大怒,看看沟渠里面的水不深,就命令手下军卒趟过沟渠强攻营寨,却不想下去的人都被陷入淤泥里。
营寨边上有拿着超常长枪的兵卒,趁势将他们都给捅死。
还有羽箭不停的从里面飞出,不断的有兵卒中箭倒地。
厮杀中,冰溜子的一张嘴,一刻不停,大声喊着:“不许伤了秦统制!哪个王八蛋要是不长眼,老子待会儿就剥了他的皮!”
又或者是:“秦统制,你快到这里来,这里没有箭”“秦统制,你先回去,上次的事情慢慢说……”
秦明怒火攻心,挥舞着狼牙棒在营寨前面来回奔走,想要找人厮杀,然而没有一个人出来,并且无论他来到哪里,哪里就不会有羽箭落下来,从开战到现在,离他最近的一直羽箭也有三尺远。
强攻一阵,见手下兵卒死伤的多,强攻之路走不通,只能是愤恨的下令撤退。
他原本还担心营寨里面的人,会趁着这个机会出来追赶他,然而营寨之内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只有冰溜子在扯着嗓子大叫:“秦统制,我家将主之言,你可一定要记在心间……”
气的秦明直想过去撕烂他的这张嘴,却也没有办法。
“围着营寨走!他们新到,扎营不到五天,就不信能将营地布置的这般牢固!”
带人退出到安全距离之后,秦明看看少了一成的兵马,愤恨的要将钢牙咬碎,想了一下,怒声说道。
然后带着人围绕王庆中军营地外围行走,想要找到破绽。
壕沟里面不深的水倒映着天上云,秦明领着兵马一路前行,直到来到营地东北角,才终于发现一段二十几丈长没有被挖成壕沟的地方。
秦明见此,不由大喜,提点兵马,就准备从这里冲杀过去,却猛然发现,这后面的营寨里有着众多手持弓箭之人,正对着自己这方。
想起刚才冲击正面营地时,弓箭给自己手下带来的损伤,秦明只得生生压住心中怒火,暂时停了下来,思索对策。
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隐约听到有厮杀声从营寨正门那里传来,秦明心中一松,想来是刘唐哥哥和穆家哥哥带人过来,他两人带来五千兵马,还带有一些攻坚用的器具,攻破这大营应该不成问题。
又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发现有人从前方奔跑过来,不知道在呼喊些什么,随后就有将近一半的弓弩手起身随着那人朝着前面匆匆赶去。
秦明见此,不由大喜,看来自己想的没有错,这些鸟官兵,抵不过刘唐哥哥他们,前面吃紧,这才匆匆过来叫人去到前面去增援!
却不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建立功业,将那狗屁将主和多嘴多舌的家伙打成粉碎的机会!
看看那些弓弩手走的远了,秦明大喝一声:“孩儿们,杀退狗官,救出诸位头领的时机就在此时了!你众位随我上!”
喊过骑着马率先朝前冲去,背后有二三十骑策马跟随,剩下的步兵喽啰,挺着各种刀枪呐喊着如同蝗虫一般,紧随其后。
第二零三章 原来你就是那个卖假膏药的!
战马飞驰,耳边有风呼呼的吹过,秦明骑在马上,看着越来越接近的营地,眼中有怒火和即将可以泄愤的快感交错闪现。
他将狼牙棒横在身前不断挥舞,发出一串叮叮当当的声响,一支支射向他的羽箭,被他尽数嗑飞了出去,没有一个射到他的身上。
十丈,五丈……胯下中箭吃痛的马儿发足狂奔,速度更胜往昔,他与营地之间的距离也在飞快的缩短着。
秦明甚至于能够看清楚那些躲在营帐后面掩体里不断往自己这边射箭人脸上的表情。
只是令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些人见到自己带兵这样冲杀过来,却不见有多少惊慌之色。
他看到这些,隐约间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还不待他细想,身子猛地一轻,在马儿的悲鸣声里,整个人都随之向突然塌陷的地面跌去。
营地里忽然转出二三十个手拿挠钩绳索的人……
中军营地正寨门处打的激烈,位于东西两侧的武松张清两处营地,也同时的受到了攻击。
领兵攻打武松的是青面兽杨志和打虎将李忠,攻打张清的是病大虫薛勇以及锦豹子杨林。
这是公孙胜定下的计策,说是同时攻打他三个营寨,令他不能自顾!
当然,王庆的中军才是他们攻击的重点,前来攻打的除了赤发鬼刘唐,没遮拦穆弘之外,还有云里金刚宋万、白面郎君郑天寿小霸王周通三人,共计五千兵马。
又因为武松打死老虎的名头比较响亮,公孙胜担心不好对付,所以特意派遣了青面兽杨志这位虎将,让打虎将李忠副将相帮,二人共计带了一千兵马。
目的并不是攻破武松营地,而是为了将其缠住,不让他带人就救援王庆的中军,待到众人把中军破掉之后,在过来合力攻打武松部众。
至于张清那里,也是同样的安排,同样的用意。
只可惜公孙胜等人小瞧了此时依旧声明不显的没羽箭张清的战力,只派去了病大虫薛勇和锦豹子杨林二人带兵前往。
于是,变故就出现了。
薛勇与杨林二人,带着一千梁山兵马刚刚来到张清营地的前面,阵型还没有摆好,事先想好的骂阵词还没有说,营寨大门陡然间就打开。
张清一马当先,手中握着铁枪,对着薛勇杨林二人就冲杀了过来!
背后兵卒呼喊着,随着冲杀。
薛勇杨林二人原本还在想着怎样把对方弄出来在营地外拼杀,结果什么都没有做,对方就这样冲了出来,稍稍的惊愕之后,就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今日三路人马出动,就我们这里对手薄弱,现如今这人不知深浅,贸然杀出营地,合该你我兄弟建功!
带我等破了他的营地,拔得头筹,不说之后的论功行赏,仅仅是在兄弟们面前说起,面上也有光彩!”
薛勇提着一根铁头哨棒,满脸兴奋的对杨林说道。
之前下山之时,众人就分析过张清,从别人口中,杨林也知道这张清并不出名,手上功夫应该也是不弱。
此时又听薛勇这样说,心中也是欢喜。
还没来的及说话,薛勇再度兴奋的道:“兄弟你为我观阵,看我生擒了这厮!”
说罢,不等杨林说话,提着铁头哨棒带着百十个人就迎了上去。
杨林本来也是想要先迎上去的,毕竟这是一个很稳妥建功立业的机会,但薛勇抢先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言,只得约束住剩余兵马,替他掠阵。
片刻之间,张清已经带着一众兵卒来到的营地外面,在距离薛勇十几丈远的地方勒住马缰,喝道:“来者报名!本人手下不杀无名草寇!”
薛勇桀桀笑道:“爷爷梁山头领病大虫薛勇的便是!你记住了,莫要到了阎王面前报不出来!”
张清做努力思索状,片刻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薛永见此心中一喜,开口喝道:“既知爷爷大名,就快快下马受降,免得受……”
薛勇话还没有说完,张清脸上依旧带着恍然之色,惊讶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江湖上使枪棒卖假膏药的!我村子上的老王头,那年就是买了你的膏药给生生的耽误死了,却不想你如今落了草。”
薛永的一张脸立刻就黑了下来,把脚往地上一跺,提着铁头哨棒,朝着张清就冲了过来,口中喝道:“狗官,怎敢欺我!”
说话间,人已经来到张清身前,举棍就往张清身上打。
董平把手腕一抖,手中铁枪就已经刺出,只一下就荡开了薛永的哨棒,连带着薛勇都往后退了一步。
“怎地?许你卖假膏药,就不许别人说?”
张清说着,又是一枪挥出,看起轻飘飘毫不在意,实际上蕴含了极大的力道。
薛永交手一下,就暗暗吃惊,哪里还敢有半点的轻视?见他又是一枪挥来,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话都没功夫说。
“砰!”
铁枪狠狠的砸在薛永双手握住横在头顶的哨棒之上,一击之下,铁枪弹起,薛永双臂微颤,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双臂传遍了全身,两臂一时间都有些用不上力。
“噗!”
在铁枪刚刚弹起的时候,张清却飞快的把右手松开,往背后锦囊一探一缩,手腕随之一抖。
不待薛永反应过来,直接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就撞到了他的软肋上,隐约间似乎有骨骼破裂的声音响起,想来肋骨是断了。
薛永倒也是条汉子,受此重创,只是闷哼一声,把牙关紧咬,手中铁头哨棒对着张清胯下马匹的腿就扫了上去去,想要借此让张清慌了手脚,他好有机会逃命。
以张清身手又怎会令他得逞,单手持枪铁枪收回顺势下刺,挡下他这一击。
同时右手再度猛然一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一块带着强劲力道石块,已经撞在了原处
一声惨嚎过后,薛永扑的倒地。
张清不在理会他,跨马提枪朝前他们本阵冲杀过去,自有人前来捆绑薛永。
杨林见到薛永不是张清对手,意外之余,也慌忙带人前来救护,结果没等他来到跟前,薛永就已经被张清打倒。
杨林功夫还不如薛永,见到薛永这样轻易就被擒拿,又见张清冲杀过来,哪里有作战的心思?转身就逃!
杨林薛永二人此时所带兵将,本就不是精兵,此时见张清这般勇猛,自己头领一个被擒一个在逃,哪里还有心思在原地阻挡?
发一声喊,转身跟着杨林就逃。
一路上丢盔弃甲,没有半点战力可言。
张清一马当先,带着士气高涨的一众部下,紧随其后衔尾追杀,飞石乱出,不时有人扑倒在地,真个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留下一路死尸。
眼看这些人朝着中军营地过去,张清暗骂一声愚蠢,挥枪捅死一个挡路兵卒,也跟着朝那边冲杀而去。
第二零四章 算不算狮子吼?
被梁山五千兵马强攻的天平军中军营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危急。
一来中军基本上都是王庆的底子,丙子营的老人手这一年多来经历大小二三十场厮杀,早就把胆量和身手练了出来。
二来他们是守方,有不少工事可以借助,尤其是王庆专门培养出来五百名弓弩手,更是防守战中的利器。
虽然时间仓促了些,准头不够,但这个时候准头够不够的倒也不要紧,反正外面都是人,只要能够把箭射到外面敌人阵营就好。
三来就有王庆这个本身就有射箭底子,又在《木兰辞》里得到女英雄花木兰箭术技能的家伙存在。
自从一马当先的赤发鬼刘唐被他一箭射穿膝盖后,剩下的几个梁山首领再没有一个敢过分靠前的。
只能去掉了身上显眼的装束,混迹在众多的部众里,指挥着大小头目并一众喽啰不断的强攻营地。
在营寨外面的壕沟被死尸填满之后,王庆这里,最有力的一道防护消失了。
天平军的死伤开始逐渐加大,战争的惨烈程度也不断的增加。
“将主!您不能涉险!只要在安全距离射箭就行!”
冰溜子拉住准备亲自上阵的王庆,又对剩下的亲卫喊道:“保护好将主!若有任何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说罢提着刀,喊过十几个人,就往营寨边上被冲开的口子迎去。
王庆抽抽鼻子,看来这小子这几天不挨踹,是想上天了,连自己的命令都敢不听了。
心里这样想着,却也依言没有妄动,不曾离开亲兵盾牌的保护。
眼看陆天涯那里情况比较危急,就喊一声:“开盾!”
亲兵迅速的把盾阵离开一道口子,站在高处的王庆引弓拉弦,箭矢飞出去之后,看也不看战果,立刻缩回身子,亲兵随即把盾牌合拢起来。
领着人堵在破开的营寨口子处死战不退的陆天涯不远处,一个拎着大刀接连两击砍死一个天平军兵卒,嘶吼着朝被缠的脱不开手脚的陆天涯奔去的梁山头目,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
王庆看着显得有些胶着的战况,准备再过一会儿就下令弃守正前方的营地,让众人撤回到营地中距离营寨前沿四十米远的第二道防线。
弓箭手已经在那里准备了,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可以再度抛射出几波箭雨,为前方的人撤退争取一些必要的时间。
对他来说,手中的兵卒要要比营寨被攻破这样的虚名来的重要。
他这样想着,却看到西北方向乌泱泱的一群人朝着这里奔跑过来,稍微一愣,待到看清楚那边阴风飘扬的‘张’字大旗,脸上马上有笑容浮现出来。
止住了将要下达退后第二道防线的命令,让四个专门挑选出来的嗓门比较大的兵卒,一人提着一个匆匆赶制出来的大喇叭,对着外面高喊:“梁山西路人马败了!梁山西路人马败了!”
“娘的,这个狗屁天平军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指挥着人往前面冲杀的穆弘听到从王庆营地里传出的叫声,不由得出声喝骂。
虽然如此,还是忍不住的西面看去,但众多的人遮挡了视线,也看不个所以然出来,想要不理会,但听到那些人喊得这样兴奋,心中还是有些犯嘀咕。
想了一下对身边亲信道:“你带两个人,快点到西边看看怎么回事!”
吩咐完又见大部分的人都分了神往西面看,不由的大怒,一刀柄抽在一个分神的喽啰身上,大声喝骂道:“一群狗官兵喊出来的话,也能相信?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虽然有不少头目都在喝止喽啰们分神的行为,可是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特别是锦豹子杨林带着溃兵一路奔逃过来冲乱了西边的阵型之后,这种骚乱以及分心的行为,就变得更为普遍和严重了。
“入你娘!谁让你带人往这边跑的!”
在西面负责的云里金刚宋万,看着顷刻间就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军阵,在接连砍死三四个溃散的兵卒之后,遇到了面露惊慌之色,跑的气喘吁吁的杨林,满腔的怒火对着他就喷涌了出来。
如果杨林不是头目之一,这个时候他说不定就会用刀将其砍死!
“宋哥…哥,那张……张清着实了得,才刚一照面薛家哥哥就被他打伤活捉了去,孩儿们都……都被吓破了胆,只……只顾一味的跑,禁止不住……”
杨林这个时候也不顾上管宋万骂他什么,喘息着向宋万解释。
“哥哥你快找穆家哥哥和刘唐哥哥来,张清勇猛,非二位哥哥不能敌!”
他解释了一下,又往后看了一眼,见追兵将至,眼中有惊慌之色闪现,连忙宋万催促道。
宋万虽然本领不强,但却是梁山开山元老之一,除了被林冲并火白衣秀士王伦之外,就剩下一个摸着天杜迁,和开黑店的旱地忽律朱贵能给他媲美。
这也是刚才他能直接骂杨林的原因之一。
宋万听杨林说张清轻易擒了薛勇,心中就升起了一丝惧意,看看正在胶着,但已经能够看到胜利的战斗,咬咬牙道:
“穆弘兄弟正在前边居中指挥,那边少不了他,刘唐兄弟膝盖被狗官射穿,被抬到了最后面,不能再战斗。
郑兄弟和周兄弟也在别处,一时间找不过来。
今日胜负,就看你我的了!
你敢不敢领人与我一起迎战那张清?”
宋万咬咬牙说道,最后一句说完,盯着杨林目光如刀。
杨林目光恍了恍,随后紧紧手里的刀道:“但死无悔!”
“好兄弟!合该如此!”
宋万猛地一拍杨林的肩膀,故作豪迈的笑着。
然后两人大声呼喝着,收拢溃兵,在连番砍死了十几个之后,局面终于收到了一些控制。
而这个时候,张清也带着一众人马杀了过来。
看了一眼对着自己冲来的梁山匪人,也不说话,只是在马肚子上用力一磕,整个人速度不减的就迎了上来。
背后兵卒呐喊着,奔涌而至,势如怒潮。
第二零五章 怎会如此
梁山之上,公孙胜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不住的摩挲手中的龟壳扇。
跟在一旁的美髯公朱仝,明白他的心思,出言宽慰道:“公孙哥哥不必如此忧虑,那天平军兵不满六千,主将虽然有些才学,却也不算是会用兵,只有这么多人,居然也敢分兵驻扎,而且还分做了三处。
如今我们以少量兵力牵制住他东西两部,以五千兵卒,强攻他只有两千人马的中军大营,他手下天平军即便是有些战力,又能如何?
况且,领兵的穆弘兄弟与刘唐哥哥都是虎将,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他们二人带队,又有宋万、李忠、郑天寿三位兄弟相帮,天平军里,怎会有人匹敌?”
公孙胜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紧张了,把龟壳扇打开,摇了几下,笑道:
“公明哥哥和军师哥哥不在,总觉得心里少些什么,做什么都不安心,是我的心乱了。”
说罢又一收扇子问:“三关之上的兵马都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滚木擂石,弓箭投枪这些东西都是摆放好的,宋清、朱贵、杜迁、白胜、石勇他们五人,已经带着人守在了那里,不管有多少人来,都定然教他有来无回!”
朱仝是宋江走时,嘱托军务的四人之一,四人中以公孙胜为主,其余三人辅助,这些地方人员配置都是他之前亲自检验过的。
“独龙岗方向如何?”
“独龙岗方向有雷横兄弟亲自带领一千人守着,探哨也放出了二十多个,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里就会有消息传来,哥哥无需忧心!”
公孙胜再次确认一下部署,这才稍微的安了心。
和朱仝带着人五六个亲信一边说一边走着巡查各处的布置。
过了片刻,驻足遥望了一会儿王庆驻扎军营的方向,道:“也不知此时战况如何,怎地也不见有人送消息来。”
朱仝也往那边看,过了一会儿道:“算算时间,也该是有消息传来的时候了。”
随后又道:“哥哥少待,我往下走走且去看看。”
“我与你一同。”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下去,走了不久,山路上有人飞速的奔来,朱仝定睛一看道:“哥哥,却是探子回来了,看样子,那边的战斗已经有了结果!”
公孙胜点点头,加快了脚步往前迎去。
“战况如何?”
不待探子行礼,公孙胜就急忙问道。
“回禀副军师,我…我方大…大败。”
探子期期艾艾了一会儿,一咬牙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公孙胜的身子晃了晃,一旁的朱仝连忙扶住,看着探子连声道:“怎会如此?快快说来!”
公孙胜也站稳了身子,紧紧握住龟壳扇,死死的盯住探子。
“本来是好好的,穆头领带人攻打天平军中军营寨,已经有了攻破的迹象,谁知薛头领那里出现了问题,那叫张清的天平军将领擒拿了薛头领,带兵冲杀。
杨头领等人,溃散而逃,奔向中军,冲乱了近三成中军兵马!
后宋头领和杨头领二人收拢人马,迎战张清,不敌,二人皆受重创被拿。
张清乘势大举攻伐我中军,致使中军大乱,而狗官主寨之内,也趁势反攻,穆头领带人极力迎战,终究还是难挽颓势……”
“刘唐秦明二人如何?”
公孙胜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道。
“秦首领强攻营寨时,落入陷坑,连人带马被活捉了去,刘首领被射穿了膝盖,后来于乱军之中被拿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天平军不过是一只厢军怎会……”
公孙胜紧紧握住龟壳扇,不住重复着这句话。
一旁的朱仝虽然也是面色发白,心中极为惊惧,但还知道此时不时发愣的时刻,连忙开口道:
“哥哥,救援诸位兄弟才是当务之急,小弟不才,愿意带人下山!”
“正是,正是!兄弟你快快引人前去,兵马方面,你自己挑选!”
“如今情况危机,再点营寨之内兵马已经来不及,朱仝就将第三关三百人手领走,哥哥可以在派一些人手前来接应!”
朱仝说着,带着几名亲信就往山下赶。
走了一段公孙胜才想起,连声嘱托道:“朱兄弟,万事小心!我马上安排人手去援救!”
这边朱仝头也不回晃晃手,就飞快的朝着山下赶去。
“快去通知项充李衮二位兄弟,让他二人带领本部人马五百,迅速下山,救援诸位兄弟!
通知三关守将,务必守好关隘!”
公孙胜此时也从最开始的冲击中缓过神来,连声安排着事务,身边的几个亲信,领命之后,飞一般的去通知了。
他则面露痛苦之色,用力的捶着脑袋恨声道:“公孙胜啊公孙胜!哥哥临行把山寨交与你手,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发泄了一下之后,他也匆匆的往山下赶去。
日光西斜,残阳如血,风吹过树林,带来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
在这暮色之中,随着大量的滚木擂石从山崖上倾泻而下,这场追逐杀戮战终于逐渐落下帷幕。
如血的残阳里浑身浴血,换了三匹马的张清,对着关上之人扬了扬手中染血铁枪,一拉战马缰绳,掉转了马头,缓缓的朝着来路走去。
一路行来,倒伏在地的尸体随处可见,绝大部分都是梁山的兵马。
在大溃败沉底形成之后,这些一心只想着逃跑的人,战力也就所剩无几了。
如果不是快到梁山跟前时,美髯公朱仝领人劫杀一阵,将势头正旺的张清,以及随后而来的武松、汤隆、陆天涯挡下一会儿,受了些伤的杨志也回过身来帮忙,梁山此次折损的兵马只会更多!
就这,此次下山的七千兵马,战损也超过了一半!
死去的人里,只有三成左右折损在了攻打营寨的战斗里,其余的,全都死在了溃败逃亡的路上……
一番大战下来,将士们的体力也都耗损的极为严重,战场只是稍微的打扫了一下,匆匆的吃过火头军准备好的饭食之后,除了留下来警戒防守的一部分兵卒之外,其余人全都进入了梦想。
王庆没有睡,他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
第二零六章 长揖不起的秦统制
营地内虽然点着灯火,但夜幕降临下来之后,还是把那种夜间独有的静谧洒下。
在营地中的一处地方,围着几十个兵卒,即便是今天战斗如此激烈,他们都不曾离开。
槛车的数量,比昨天多出了不少,刘唐、杨林、薛永、宋万、李忠、周通这几个新捉来的头领个个带伤,半躺半靠的在槛车里忍耐着痛楚。
今天一场大战之后,兵败被捉,在加上个个都受重创,令的他们没有多少交谈的兴致。
这些人里,就秦明一个是囫囵的,虽然跌入陷坑被活捉时受到了一些伤,但和其它人相比,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而且,天平军的人,在将他活捉之后,出奇的没有将他弄残,只是关进了槛车里面。
并且槛车也与其他人不一样,里面铺着厚厚的毯子,坐在上面要舒服的太多。
不过秦明却一点都不享受,反而如坐针毡。
有灯笼一路前来,后面跟着两个拎着饭食的兵卒。
脚步停下,兵卒开始给这些人装饭,一人一碗糙米饭,上面有两根青菜,外加一碗水,就是他们的饭食。
来到秦明跟前时,拎着灯笼的那人,一脚踹在正将糙米饭往槛车碗里放的兵卒屁股上踹了一脚。
出声骂道:“娘的!看清楚,这是秦统制,怎能与他吃这般的饭食!
快快将煮熟的羊肉,焖烂的母鸡拿来,将主家自酿的酒水也拿上来一瓶!”
挨了脚的兵卒小声辩解没有认出是秦统制什么的,同时从另外一个桶里拿出做好的肉食,往里面放。
他们的声音不小,早把周边其余被捉梁山首领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拿去!老子不吃!”
秦明焦躁,伸手推翻了装羊肉的盘子,另一只手拿着冒着热气的母鸡就丢了出去,那瓶二锅头也扔了。
拎着灯笼那人有些发急的劝慰道:“秦统制,你怎能如此,这是我们都监特意交代下来的!
说他历来敬佩秦统制为人武艺,如今虽然为敌,却也不敢怠慢。
军中简陋,又值大战,这样的饭食,也就都监和秦统制才有,其余的将军才每人半只鸡。”
他说着,还有些惋惜的看看被秦明丢在地上的食物。
“告诉你们都监!再敢这样挑拨离间,老子到时间敲碎他的头!”
秦明抓住机会,一把拉过给他添饭的小兵,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对着提灯笼的人恶狠狠的说道。
提灯笼的人止住旁边拿着武器准备过来的兵卒,声音也变得有些冷了:“我家都监这般待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若非是都监有交代,你最少也要废掉一条腿!
我是听从都监命令才这般待你,若是不然,你一个好好官兵不当却上山落草的草寇,爷爷看一下都显污眼!这会儿反倒装起大爷来了!”
“哼,回去告诉你们都监,老子不需要他这些!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说着松开了手。
添饭的兵卒拿着勺子,赶紧离开,有些惊恐的看着秦明,之后给其余人添饭,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再被人拉了去。
“这是那鸟官兵的挑拨离间之计!诸位哥哥万不可当真!”
提灯笼的人引着两个添饭的兵卒离开,往嘴里送糙米饭的秦明见到不少人都在看他,放下了碗,出声说道。
声音落下,周围有些微微的沉默。
秦明有些发急,想要再说,张顺道:“秦哥哥不必说,弟兄们全都知道,哥哥一家尽皆被狗官害死,怎可能会与狗官有牵扯。这不过是狗官专门说出来,来扰乱我等身心的!”
“就是就是,狗官最是狡猾歹毒!”
“秦家哥哥,你我等心中都明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乱的说着,秦明有些忐忑和憋闷的心,放松了不少。
提灯笼的那人来到王庆帐前,汇报了刚才的事情,王庆听完,点点头,又交代几句之后,这人离开了。
片刻后又让亲兵喊来冰汤隆,给他交代几句之后,他也离开了。
没过多久,汤隆就带着十几个军卒来到了关押梁山首领的地方,拿出一个令牌让为首的看守军士验看过后,问道:“哪个是秦明秦统制?”
“第三个槛车便是。”
“寻爷爷何事?”
不待汤隆走到跟前,怀着愤怒的秦明就已经先出声了。
汤隆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道:“我家都监闻听秦统制没有用好饭,特意差我过来请秦统制到他营帐共同用膳。”
说着就喊人过来开槛车。
秦明往其余槛车那里看看,见张顺对着他微微点点头,又看看周围十几把对着他的长枪,以及用绳子捆缚他的人,对着汤隆冷声道:“这就是你家都监的待客之道?”
“将主自然不会如此,这是我自作主张,我可不似将主那般,觉得你是一个好客。”
一行十几个人,押着被牛筋绳捆了双手的秦明往王庆帅帐过去。
还没进入营帐,换了一身正装的王庆就已经笑着迎了出来,见到被捆着的秦明,微微一愣之后,便是勃然大怒,冲着汤隆等人喝道:
“我叫你等去请秦统制过来宴饮,谁让你等这般无礼对待的?还不快赶紧解开?”
营帐不远处,有军卒押着被捉拿的梁山喽啰经过,听到王庆喝声,便和被押运的喽啰一起往这边看。
见到王庆发火,汤隆几人连忙开始解绳子,王庆上前两步,一把推开汤隆等人亲自解开。
秦明看着这一切,眼地有冷笑闪现,也不挣扎,任由王庆给他解绳子,心里已经打好了第一时间劫持王庆,救出众人的主意。
感觉的手上绳子一松,秦明身子一动就准备将这个个子不大的将主给劫持了,结果一股钻心的痛楚却陡然从肚子上升起,令的他弯下腰去,连气都喘不过来。
王庆将捣在秦明胃部的拳头收起,趁势扶住他的身子连声道:“阿呀,秦统制,何须如此?我早就闻你名声,只可惜你被盗匪陷害,终日不得相见,可喜今日遇见,你我好好谈谈……”
说着又暗自捣秦明了一拳,令他直不起腰来。
这一幕看在不远处那些押运盗匪的兵卒和被押运的梁山匪人眼里,倒像是秦明对着王庆长揖不起。
“快走!看什么看!”
押送的军官,看到这些盗匪都在往那边看,抬腿一脚踹上去,喝令他们快些走。
一行人渐渐远去,在行走的途中,还有人偷偷的往王庆的营帐门偷望,眼睁睁的看着秦明和那个身材矮小的天平军都监相互搀着走进了营帐,态度极其亲密。
而且为了照顾天平军都监的身材,不使对方尴尬,秦首领还一路弯着腰……
第二零七章 越简单越复杂(160均定加更)
时至深夜,营中忽然起了一些骚乱,这种骚乱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也就平息了。
不久之后,有人来报,说是因为看守军卒的疏忽,有一队梁山兵卒偷偷弄断了绳索,十几个人偷跑了,但随即就被发现,走脱了三个,其余都被杀死或许抓回。
王庆听到这个消息后,点点头,就接着睡觉了。
……
昨日一战,令梁山吃了大亏,自梁山开始发展以来,也不是没有败过,但败得这样彻底,伤亡如此惨重,确实是第一次。
梁山里面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的同时,也有着一股子不平和愤恨在里面,显然是忍不下去这口气。
忠义厅内,与昨日相比,少了一多半的人,其中有一半是被王庆捉去了,剩下的,则是在梁山之上个个关卡处领人看守,提防官兵回来攻打山寨。
公孙胜一夜未睡,显得有些疲倦,双眼之中有血丝蔓延,往常的那股出尘之气彻底消失不见。
一旁的朱仝出口宽慰道:“公孙哥哥不必如此,胜负乃兵家常事,以往公明哥哥领着众位兄弟,也没少遇到挫折。
这次我山寨精锐人马基本都去了大名府,这才给了这天平军可趁之机。
此战虽败,却不曾伤及我山寨根本。
昨夜已经有让人往其营寨附近放了不少书信,有这些做震慑,想来这些官兵也不敢拿众位兄弟如何。
前往大名府报信的人也连夜出发,用不了太长时间,公明哥哥那里就会得到消息。
到时间公明哥哥带着人马一回,这几千官兵还不跟土鸡瓦狗一般分崩离析!
如今只要守住关隘不下山去,就是再多的官兵也对我们山寨无可奈何。”
朱仝的一番话,令的公孙胜心里好受了一些,整个忠义厅的氛围,也稍微显得轻松。
和在这里的穆弘杨志几个留在山寨的头领又说些话,却见到守在第一关的杜迁带着三个衣衫破烂的喽啰匆匆的来到忠义厅。
“公孙哥哥,这是昨日被狗官抓到的孩儿们,昨夜他们趁看守不注意,弄断了绳子,走了一队的人,结果还没来得及走太远,就被狗官发下,只有他们三个走脱,今日来到关下……”
从昨晚到现在,有不少之前战斗中被打散的喽啰回来,不过从军营里面逃出来的倒是第一波。
可即便是这样,杜迁也没有必要亲自带着他们来到忠义厅来。
见公孙胜探寻的目光朝着自己忘了,杜迁迟疑了一下,走到公孙胜身边,小声道:
“他们说,秦明兄弟可能会有问题,昨夜他们被捉到,往里面押运的时候,见到秦明兄弟和那天平军主将相谈甚欢,携手往帅帐里走……”
公孙胜面色冷了下来,不待杜迁说完,突然开口喝道:“将这三人推出去砍了!”
此话出口,不仅杜迁吓了一跳,就连其余人都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杜迁说了什么,以至于脾气温和的公孙军师发这样大的火。
正奇怪间已经有几个护卫从旁边转出来,擒拿了三人。
三个喽啰连忙大喊着辩解:“我等不敢有丝毫隐瞒,所言都是亲眼所见,头领你怎能……”
“我等没有死在狗官手里,反倒被自己人斩杀……”
“千辛万苦的逃回来,就是想要将这儿事情告与头领知,谁想……”
公孙胜不理会他们三人的喊叫,挥挥扇子,三人就被押了下去,喊叫声渐渐远去,最终没了声音。
“公孙哥哥,这三人?”
没有人会为了三个小喽啰的性命会在这个时候折损副军师公孙胜的面子,因此上直到三人被退出去斩杀之后,朱仝才开口询问。
“这三人居然妄言秦明兄弟和那天平军主将有牵扯,显然是在天平军里收到了好处,如若不然,为何被捉去的这么多人里面,就只有他们三人回来,还偏偏带来这样的消息?”
公孙胜依旧有些怒气未消。
朱仝等人听到公孙胜说出缘由来,都觉得有些可笑,秦明可是和官兵真有血海深仇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三人该杀!自己无能,也敢过来挑拨离间!”
“天平军的人太过无知!什么样的烂计都敢出,我等兄弟,岂是他这些小伎俩就能得逞的!”
“天平军技穷矣!”
众人嗤笑出声,纷纷说着。
朱仝倒是忽然想起昨夜听到跟着秦明去攻打营地,秦明兵败被捉之后,逃回来的喽啰之间的一些谈话。
说是交战之时,那天平军言语中和秦头领诸多亲近之意,并且没有一支羽箭射向他云云。
他暗自笑笑,把这些东西压下去,不过是天平军故意为之罢了。
带着三人上来禀告的杜迁神色有些尴尬,毕竟他以为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慌忙亲自带人上来,结果刚到这里,话都没问,就被推出去斩了,虽然公孙胜也安抚了他几句,但心里还不是滋味。
堂堂的开山元老,居然沦落至此……
杜迁又重新回到第一关了,受了伤的穆弘和杨志二人在这里又坐了一会儿,也起身回去休息。
公孙胜朱仝接着思索如何破局,接下来官兵可能采取的手段,以及相应的对策,除了杜迁之外,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他们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这件事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罢了。
不过当中午十分,秦明穿着铠甲提着狼牙棒骑着马来到关下之后,这一切都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心中虽然有些疑惑,在验明了附近确实没有天平军存在之后,公孙胜还是第一时间命令杜迁开了关,放秦明进来。
不过身边的守卫多了两人。
尤其是秦明说出天平军主将晚上将他迎到营帐,除了打了一顿之外,什么都有说也没有做,只是被捆着在里面呆着半个时辰左右,就让人将他带走,捆绑了手脚,丢在一处空营帐里,派人看着。
直到将近五更的时候,忽然将他叫醒,一行人什么都没说的将他待到营帐外面,将他的铠甲武器归还,又将他松绑之后就离开了之后,气氛就越发显得有些诡异了。
第二零八章 负面新闻缠身的秦明(为心蕊薇万赏加更)
“怎地?诸位哥哥不信我说的?”
过了一阵,秦明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有些不悦和不能理解的开口问道。
“秦兄弟多想了,你我兄弟,何来不信之说?只是听说那狗官行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将众位抓去的兄弟全都废掉,心绪难平!”
公孙胜紧紧的攥住龟壳扇,骨节有些发白。
秦明听公孙胜说起这个,恨恨的将手中狼牙棒砸在身边的石壁上,碎石飞溅中,有火花溅起。
“狗官手段残毒!见到众位兄弟被害成这般模样,某家恨不得将其头颅敲碎!”
“哥哥!给我一千兵马,我愿下山救出众位兄弟!”
“狗官!待到公明哥哥归来,教他们都死!”
“怎能做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在得到消息的梁山头领愤恨的叫骂声里,秦明忽然发现杜迁的一双眼不停的往自己身上瞅,表情有些异样。
心里稍微想了一下,勃然大怒道:“你瞅啥?!”
“没有没有,只是在为秦明兄弟高兴,那官兵这等凶残,秦明兄弟能够从那等龙潭虎穴出来,身上还受多大的伤,实在是可喜可贺。”
杜迁上午十分就因为那三个逃回来的喽啰,受了一肚皮的气,中午十分见到秦明独自一人来到关下,又想起那三个被斩的喽啰说的话,心中不免就对秦明升起怀疑之心。
因此上秦明来到关下叫关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开关,说是要请示公孙胜副军师,让他来定夺,叫秦明在下面多呆一会儿。
秦明脾气本就火爆,不然也不会被叫做霹雳火了。
他本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想着都是自己兄弟,只要到来就会被放进去,谁知道刚到关前就被杜迁来了一个这,当下就躁了,指着杜迁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
杜迁因为自身本事不够,往常一般不怎么惹是非,但今天因为秦明的事吃了一肚子闷气,此刻又被秦明这个后来人指着自己这个元老级别的鼻子骂,也是忍耐不住,就和他对骂了起来。
结果就是公孙胜过来之后,又说他了几句,说都是自己兄弟,看看外面没别人,放入关就是了,哪能这样对待,岂不是显得生分?
因此上胸中火气更胜,只想着寻个由头个秦明作对。
此时见到众人明明都已经对秦明回来的事情,心中有了一些想法,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提,都在刻意回避之后,怀着火气的杜迁,直接就将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上。
“直娘贼!你几个意思?”秦明须发皆张,望着杜迁大声叫骂,有种想要扑上去厮打的趋势。”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单单在为秦兄弟你平安归来感到高兴而已。”
杜迁看着秦明也不畏惧,依旧不冷不热的说道。
“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秦明彻底焦躁,提着狼牙棒就要打杜迁,这边杜迁也扯出了腰刀。
不待他二人动手,就被周围的人给拦腰抱住。
“话不是这样说的……”
“不能这样……”
“杜大哥你……”
“秦兄弟不要……”
一番忙乱之后,两人被劝住,杜迁免不了又被说上几句,带着闷气去守第一关,秦明则被公孙胜等人劝着上山。
秦明一路之上不住的解释自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山寨的事,众人也都表示相信,并且说这是天平军狗官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让他们梁山内讧,然后他们好趁机做事,定不能上如此恶当云云。
秦明心里也好受的许多,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结果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总是觉得众人在对待他的时候怪怪的,虽然说的热络,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疏远。
在说这么多人都被抓,如何营救之类的话题时,总是刻意的回避他独自一人全须全影回来的事实。
虽然秦明知道,这是众位兄弟不想让他难堪多想,才这样为之,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不仅仅是这些头领,就连不少普通的喽啰以及一些大小头目,在遇到他的时候,都有些怪怪的。
最令他愤怒的一次,是他偶然听到的两个喽啰间的悄悄话,内容大致如下——
压低嗓门:“听说了吗?秦首领可能跟那天平军主将有瓜葛。”
“秦头领上山之前也是军官,跟军中的人有些交情也正常。”
“不是这样,我是说秦首领这次回来,极有可能是和狗官达成了什么约定,就是里应外合打开关卡,帮狗官灭掉我们山寨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可能!秦首领脾气虽然差了些,这样的事情却也做不出吧?他娶得可是花头领的妹子!”
“你知道什么?事情就出在这上面!以前秦头领也是有家室的,当军官的时候带人围剿公明头领、花头领和燕头领他们,结果被活捉了。
几位首领为了断绝他的心思,就派人扮作他的样子……一家快十口人,都因此被杀……也是因此,才又娶了花头领的妹子……
秦头领对此事一直怀恨在心,只是公明哥哥这边一直势大,他没有机会下手。
此次公明哥哥他们离开,狗官来攻,他看到看时机……不然为何公明哥哥要他一同前往大名时他身子有病,公明哥哥一走,官兵一来他病就好了?
而且出兵之时,就数他喊的最凶,结果出去就是大败……”
秘密的谈论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秦明出现了,暴怒之下,直接将这两人的脖子,头碰头给撞死了,脑浆子都流了一地。
他想要用这种方法解决缠绕在他身上的舆论,结果恰得其反。
众人对他的议论变得更多,但也变得更加隐秘了,即便是公孙胜等人下令,不等妄议首领,也没有半点效果。
越是禁制的,就越想要谈论一下,一探究竟,这种心理大概是从古就有的。
秦明对此恨得咬咬碎钢牙,却也是无法可想。
烦躁中连着折腾了一晚上自己夫人,也就是花荣妹子之后,花荣妹子受不了说什么都不让再来,烦躁的他对着她狠狠揍了一顿。
花荣妹子挨打的事情,不知怎地就被传了出去,又为他内心实际极为愤恨公明哥哥、花头领等害死他家人的人增添了一个有力的证据。
居然还有不少表示理解的人,说要是谁这样待自己,自己早就拎刀子将他们尽数砍死了!
秦首领这样做,也确实说的过去,只是忍耐的时间也忒长了些……
在秦明被负面舆论弄的几欲抓狂之时,王庆也没有停止对梁山的谋划。
梁山易守难攻,就他手里这点兵力,强攻梁山实在是有些不够看,所以他就用了其它的法子。
第二零九章 下一个
“投降者不杀。”
夜幕降临,火把掩映之中,王庆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望着眼前被压过来的几十个梁山喽啰,语气平淡的说道。
“呸!老子岂会投降你等狗官!”
“狗官,做梦呐?”
有叫骂声从梁山喽啰群中随之响起。
冰溜子和陆天涯拎着刀来到了人群之中,挥刀就将刚才叫骂的六七人砍死,出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刚才还有些躁动的人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王庆扫视一遍面前这群敢怒不敢言的人,再次开口道:“投降者不杀。”
迎接他的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呵呵,是我问话的方式不对,不能问的这样笼统。”
王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摇头轻笑,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落下,指指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梁山兵卒道:“我们一个一个的来,就从你开始。你愿不愿意来降?
看好了,只要投降,就是好吃好喝好招待,那边的酒菜,都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顺着王庆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不远处火把照耀下的一片空地上,摆放着不少军中简易的座椅板凳,上面放着做好的饭菜。
被点名的梁山喽啰,被两个兵卒带到了王庆身前,身子有些颤抖,眼睛求救一般的望向后面,却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
“我等义气相投,怎能……”
“噗!”
火光之下,血液飙射,王庆抽出铁剑,语气不变的开口道:“下一个。”
死者被拖到了一边,又有两个兵卒带着一个梁山喽啰上前。
王庆重复先前的问题:“你愿不愿投降?”
这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张嘴准备往王庆身上吐口水,结果口水刚吐了一半,头就已经飞了起来。
王庆坐回椅子上,整理一下衣服,接着道:“下一个。”
一片观看的冰溜子有些不明白将主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真想让他们投降时,带到隐蔽处一个一个的问岂不是更好?
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同伴的面,投降这种事情,即便是有心,也难以说出口啊!
“噗!”
第三个喽啰同样身死,王庆收回剑道:“只是让你想清楚,谁让你想这么长时间了?下一个。”
第四个梁山喽啰浑身颤抖的厉害,一头的汗水,尤其是听到王庆问出那个重复了很多遍的问题之后,浑身颤抖的就更厉害了。
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王庆等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来,道:“看来你也是个忠义之士,既然这样,就随他们一块去吧。”
他说着,已经提起了铁剑。
“不……不要!我……投降!我投降!投降……”
这人完全崩溃,嘶声大喊。
王庆收回了剑,看着这人道:“姓名。”
“程…程三水。”
“籍贯。”
“青州……”
“好了,你的命保住了,去那边好好的吃喝吧。”
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之后,王庆让军卒带着这个身子都有些软的梁山喽啰离开。
一旁有军中识字之人,将他那人所说全部记录下来。
“下一个。”
……
这场特殊的招降仪式进行了很久,直到深夜才结束。
除了最初死去的几个人外,剩下的基本上没有人死。
最先开口的那个是最难的,但一旦有人率先投了降,再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投降就显得容易的多。
投降的这一百三十一人,之后被单独分开,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任务,有的是杀一个梁山的人将头带回来,有的是往水里下毒,有的是给梁山战马下巴豆,有的是烧掉一处粮草囤积地……
任务众多,千奇百怪。
并且王庆明确告诉他们,只要完成,就可以对他们落草当草寇的事情既往不咎,并且会得到奖励。
这些人里面没有几个是真心投降的,王庆却不管这些,只管安排任务。
待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派兵卒将这些投降的兵卒全都带到军营外面,然后放掉,将营寨门关掉,就不管了。
只是这些被放出的人,却没有太多的欣喜,除了几个在嘲笑狗官如此好骗之外,大多数人都显得有些沉重,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们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向梁山走去,也有一两个半途偷偷溜走的。
“哥哥,就这样放这些人走掉,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汤隆在军营里,看着这些朝梁山走去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王庆笑道:“不会的,哪有这样便宜的事,这些人留在军营,我们还得派人时刻看守着,担心他们会闹出乱子,倒不如现在放回去,将麻烦丢给梁山好。
这只是第一批,等等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直到把所有的俘虏放完为止。
昨天的过程,你还记得吗?就按照这样的模式来。”
“哎,对了。”
交代完这些,王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独龙岗和曾头市这两边怎样?”
汤隆想了一下道:“在那次接触之后,他们也有派家中亲信到这边看具体情况,大前日的一场大战,哥哥用兵挫败梁山兵马,打的梁山人马不敢下山的事情,此时都已经传了回去。
独龙岗离得近,今早有消息传来,说是祝家庄主令三子祝彪以及扈家庄上唤做一丈青的扈三娘带领两千人马前来共伐梁山匪寇,还州县一个清平。
算算行程,今日下午应该就能到。
曾头市那里距离远,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不过想来问题不大。
毕竟他们之前可是杀死了梁山大头领,与梁山算是结下了死仇,先前一战,虽然占了上风,但梁山真正的主力并没有去,如果不是梁山后面有各种事务缠身,此时的曾头市,只怕早已经被灭掉多时了。
如今有了端掉梁山老巢的机会,又有独龙岗的人一起动手,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汤隆除了管理兵器铠甲的修理制造外,还有一个任务的就是在郓哥的协助下负责情报这块,因此上对各种事情知道的都多一些。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独龙岗应该还有一个李家庄,他们没有派人一起前来?”
王庆想起什么,出声问道。
汤隆摇摇头道:“不曾听说李家庄前来的消息,我这就安排人去仔细查查这李家庄……”
听到王庆的话话,汤隆想了一下开口道。
王庆心中冷笑,没想到这扑天雕李应还如同原著上一般,打着首鼠两端见风使舵主意,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他笑了一下摆摆手道:“不用理会他们,少了他李家庄,我等一样能将事情做下来!”
第二一零章 信任危机
中午十分的梁山一点都不凉,在秋老虎的肆虐下,反倒显得有些闷热。
镇守第一关的杜迁敞开衣衫,露出长满胸毛的肚皮,手里拿着一个蒲扇不住的摇晃。
相对于大战刚刚结束之后的两天,他此时的心情要松快不少。
因为那天平军这几天的动作来看,对方并没有强攻梁山的打算,这让已经做好死守关卡准备的杜迁,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有别的选择的话,没有几个人愿意轻易的去拼命。
这些狗官兵最好就在这里不要走动,待到众位哥哥们回来,看他们还能翻出浪花出来!
最好能从官兵那里搜出确切的证据,将秦明这个暗自与官兵勾结的人给治成死罪才好!
他心里想着这些,有又想想这几今天秦明在山上的遭遇,心中不由暗爽。
“杜头领,有一群人从正往关前来赶来!”
有守在关上的头目过来禀告,杜迁一把丢掉蒲扇,提了朴刀就往关上赶。
关上的喽啰已经做好了准备防守的准备,只要有人攻关,弓箭石灰瓶滚木擂石这些东西立刻就会倾泻而下,将胆敢闯关者,尽数弄死!
上来看清楚了前来的不过百十人的时候,杜迁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有些疑惑起来,显然是想不通为何只会有这些人前来。
就算是想要攻关,这点人也远远不够啊。
“陈老六?这家伙怎么回来了?”
“冯二青?”
待到这些人离得近了,守关的人中有人认出一些旧相识。
“陈老六,你们怎么回来了?”
在杜迁的示意下,有人向关下询问。
“刘二,原来你这个家伙在!快快开关,让兄弟们进去,娘的,总算是回来了!”
“有杜头领在此,有事向他禀告。”
“杜头领,我等有要事禀告,狗官要……”
有了秦明那次的经历之后,又听到了一些关外这些人说的话,见他们也都没有带兵刃,又确实都是山寨的人,在安排还守卫之后,杜迁就让人开了关,放他们进来。
有了上次带人上去,然后被公孙胜不由分说就把人砍杀的经历之后,杜迁其实是不想让带这些人上山的,但听这些人把事情说的这样严重,并且还有各种的计划,最后想了想,还是亲自跑了一趟忠义厅,告知公孙胜等人这件事情。
至于这群回来的人,则被命令停在这里不许走动,安排了一些手下人手看管。
在回来的人中,有不少头脑灵活的,是不想说被分配的任务什么,因为他们明白,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样,都不算是光彩的。
不光彩的事最好还是少往自己身上揽为好。
他们这样想,并不代表其余人都这样想,有一门心思对梁山好不想太多的,一路嚷着要将这些事情说与头领得知,好破了狗官兵的阴谋。
对于这种人,还不能多劝,劝多了就瞪着眼问你是不是有异心?是不是真的投降了狗官之类?一连串的大帽子扣下来,吓死个人!
然后他们这些人也就只好跟着交代了事情。
再然后就是公孙胜问清楚了之后,他们一众人住进了一座专门腾出来的营寨里,并且被下了令,不得出营寨门一步。
周围还安排了一些人手看着,虽然话说的好听,‘诸位兄弟大战一场,辛苦万分,就在这里好好休养一段,待到此间事了……’
给的待遇也好,有酒有肉的伺候着,但是却改变不了自己等人被猜疑软禁起来的事实……
表面看起来极为团结的梁山,内地里其实是有很多小山头的。
这个也很好理解,毕竟他们大多数人上山之前,要么是一方豪强,要么是在那个山上当大王,上山就有一群老人手跟着,在这样的前提下,不出现小山头是不可能的。
不过好在有宋江这个皇叔一般的人物在,能够把所有的力量握在一起,倒也不会出现什么严重的争斗什么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宋江不在梁上,前几日梁山又遭逢了大败,不少平常看起来都不是问题的问题,如今都成了问题。
“哥哥,都是我们自家兄弟,有什么好怀疑的?公孙军师怎能这样将他们关起来?”
“哥哥,你觉得牛儿那个一根筋的憨货会投降?会做出杀掉一个兄弟去投降的事?”
……
有不少中小头目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去跟自己跟着的头领去说,言语中颇多不满和愤怒。
……
“那是我兄弟!亲兄弟!他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不过,将他监禁起来作甚?”
“我愿为刘成作保!若有问题,请斩我头!”
监禁那些被放回之人的营寨外面,有不少人前来与看守的人交涉,想要将自己的亲人或者是至交朋友给弄出来。
“不是这般说,而是现在情况特殊,不得已为之,只要公明哥哥他们回来,打散狗官之后,在下立刻将众位兄弟请出来,摆宴赔罪……”
负责看管的头领,一个劲的赔罪。
那些前来的大大小头目,倒也不敢真的强行将人带走,毕竟他们的首领也都跟他们交代了,不要过分闹腾。
……
处理被放回俘虏这件事情的做法,虽然有些问题,但就效果来说,确实是最为干脆有效的。
公孙胜自己也知道,这些人基本上都没问题,但问题就在于他不敢保证每个人都不会有问题。
现在的梁山,与以往不同,在公明哥哥没有带人回来之前,经不起太多的乱子。
这些被放回来的人,每人都被安排了任务,不论是晚上偷偷开关,还是烧粮草,或者是往守关人员饭菜里面下蒙汗药,这些事情只要发生一个,对于离此时的梁山来说,都是极大的伤害。
好在虽然有人不满,但大多数人都能理解,再众位头领的节制下,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乱子。
现在真正令公孙胜烦恼的是突然出兵的独龙岗。
如果说原来的天平军因为人手少不会攻山寨的话,现在多了独龙岗方面的两千人马之后,强攻山寨也就不是不可能了。
对此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可想,只能调动更多的兵马,严守各处关卡,以不变应万变。
有头领提出趁着独龙岗人马刚到,尚未扎稳营寨,前去偷营的计策,但被公孙胜给否决了。
有了前两次的大败,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主动出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