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二)
太阳从沉睡中醒来,一张脸迅速由红变黄,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景象,被惊得变了脸色。
夏末的天气依旧炎热,只要太阳一露头,空气立刻变得闷热。
往日里这个时候,丙子营中的人,或是没有起床依旧酣睡,或是找来凉快的地方待着,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
整个营地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汇集在军营中的空地上,低垂着头,连眼都不敢抬一下,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落,衣衫已经湿透,他们却觉得身子发冷。
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有着一些浮土的地上,滚落着一个沾染了尘土的人头。
刚才还响彻军营的咒骂反抗之声全然消失,李亦山等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着这一切,满心都被惊愕恐惧和呆滞所填充。
对新来的将主采用下马威,然后再采取后续手段来保持自己等人利益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了,前两任的将主听说来头还不小,一样被他们给整的不得不低头。
听说这次新来的将主是个书生,这让他们更为放心了。
书生他们见过不少,平常各种话说的头头是道,一旦真的面临事情了,立刻就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要不给他讲理,稍微一威胁,立刻就软了。
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原以为不会有多少难度的行动,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这个矬子书生哪里来的底气和勇气,连丝毫招呼都不打,半分妥协的意思都没有,就直接这样对着自己等人出手了?
“我…我爹是李…李刚,你…你这样行事,讨不了好去……将…将主,非是我等故意怠慢,实……实是睡的太沉,未曾听到聚将鼓……”
李亦山原本还想搬出自己的后台恫吓一下这个矬子将主,但见到那道冰冷的眼神飘向自己,并且那个身上染着血的冰溜子握着刀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怂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猛然听到‘我爹是李刚’这句话的时候,王庆差点没有憋住。
若不是他经历的大场面多,此刻恐怕早已经笑场,更不要说一边憋笑一边保持着冷漠的形象了。
冰溜子一步步的走到李亦山身边,缓缓举起手中的刀。
昔日里高高在上的人,此时浑身颤抖的匍匐在地上,求饶的话又急又冲的从他空中说出,有尿骚味传来,令的冰溜子微微皱了皱鼻子。
“先停下。”
不大的声音传来,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李亦山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气,冰溜子也垂下手中的刀,心里也松快了不少。
别看他之前表现的很冷漠,实际上心中也是极为紧张,因为跪在地上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背景,一旦真的都这样将他们斩杀,到时间势必会惹来诸多麻烦。
在将主倒霉的同时,他这个下手执行的亲卫也同样好受不到哪里去。
“军法如山,兵者自然要做到令行禁止,诸位都是常年在军中讨饭吃的人,三通聚将鼓响不至者当斩,这样的浅显的军法不会不知道吧?”
“奥,你们睡过头了,没有听到聚将鼓,好吧,我姑且就当你们没有听到。
那以下犯上,不遵将领,试图攻击将主又该当何罪?”
王庆走上上去,微微倾下了身子,看着李亦山等人平静的问道。
“军棍…五…五十……”
李亦山咽了一口吐沫,有些艰难的说道。
“这个记得倒清楚。”
王庆说着看了一眼冰溜子,冰溜子立刻心领神会,让人找来军棍,他和一众亲兵,四个一组,对着这些人狠狠的抡去……
军营里鬼哭狼嚎的声音消失了,被砍了头颅的主簿也被抬走,血迹也被清理了,从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整个营地里,都显得格外安静。
众人说话办事都显得小心翼翼,丝毫在害怕触碰了什么军法一般。
美味的肉汤浇白米饭,现在吃到嘴里也没有了往日里香的几乎想要让人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的冲动。
今天发生的一幕幕,依旧在他们脑海里回荡,主簿的死,众位军中将领的被打的皮开肉绽时的惨叫。
被开除军营时,有人苦苦哀求,不肯离去……
当然,这里面最令人感到震撼的是,个子不高的将主端着碗面对着无头的尸体以及被打的惨叫不止的李亦山等人安静吃饭的画面。
他吃的很仔细,甚至可以说有一丝优雅,仿佛他所面对的,不是什么血腥残忍的景象,反倒是有些像是在青楼里观看歌舞时一般的轻松写意。
“将……将主,接下来要怎么做。”
平日里嘴巴挺利索的冰溜子,此时在和这个个子不高的安静男子说话的时候,也打起了磕巴。
王庆笑道:“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待到他们吃过饭之后,就把军营里里外外都好好的打扫清理一边,全都去河里洗澡,身上不许有虱子,明天我会检查。”
“是……啊?”
冰溜子应了一声,就准备往外走,随即意识过来,啊了一声,又站住,有些踌躇和的望着王庆,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王庆见到他这个样子,也就意识到所想说什么了,笑道:“你是想问李亦山他们?不必担忧,这件事件已经过去。”
已经过去了?
怎么可能会过去!
你一来就诛杀主簿一人,十四名军中官员挨军棍挨的一月之内别想下来床。
虽说是他们触犯军法在前,但真这样做了,且不说这些被惩罚后开除丙子营的人会找关系寻麻烦,就是军方的上层那里也难以交差,怎么可能就这样过去?
冰溜子从王庆所在的屋子里出来之后,一边走一边想,但既然将主这样说来,他也就不好再多言。
王庆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有麻烦找到自己头上。
早在他前来之时,就对可能遇到的这种事情以及处理的办法和陈文昭这位天平军的大佬说了一些,陈文昭表示他可以尽情的施展。
这里面,除了陈文昭对王庆的器重外,还有一方面最为重要,那就是王庆和其它武人不同,他是参加过科考并且取得优异成绩,以文职转到武职的人。
从根子上讲,王庆算是一个带刀的文人。还是文人群体中的人,无论是在军队做出来什么成绩出来,文人也一样会长脸气。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厢军这样的军队,毕竟不是正牌拥有强大战力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让他折腾一下又何妨?
直到此时,王庆方才明白之前系统为什么会给他下达那个参加科考并且要考过的任务……
第一八二章 愤怒的厢军
不远处的小河静静流淌,偶尔会有鱼儿浮到水面,稍微有些动静响起,它们就嗖的一下飞快的潜入水底,在水面上留下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冰溜子站在河边回头看着焕然一新的军营,心里除了对军营变干净后觉得很舒心外,更多的确实对这个新来将主的敬佩!
这件在他看来天一般大的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这十来天来,他一直都暗暗关注着这件事,知道那些挨了军棍又被革职的人回到家后,各种忍不下去。
然后就开始了各种活动,找各种关系,准备弄一下将主,所汇集起来的力量是惊人的。
到了最后,一直闹到防御使那里。
就在冰溜子准备提醒一下将主,让他提前做些必要的准备时,事情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转变,所以前去为这事鸣不平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受到了训斥。
据说防御使的一段原话是:“……为将者,自当身先士卒,而你等,聚将鼓落下,所有军卒都集合完毕之时,却依旧高卧不起,视军法如无物,并且试图攻击上官,按律全部当斩!
武节郎如此处理,已经手下留情,如何还能不知好歹前来找我评判?依老夫来看,你等全部当杀!……”
杀气腾腾的话一出口,这些人全都灰溜溜的走了。
就这不算,防御使大人还说将主‘明军法,肃军纪’,所以特意批下来三十石粮食来,供他们使用。
三十石,六万斤啊!(宋朝一石等于97公斤)这还是在前一段刚发生了灾情,粮食都不多的情况下给批下来的!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这个新来的将主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之前他说跟着他不喝兵血也能过上好一些的日子,以前冰溜子是不信的,但现在,他已经相信了八分。
整个丙子营的人,今天干活都显得格外有劲,陆天涯他们已经去运粮了,昨天就走了,到来现在,已经到了快回来的时候。
额外得来三十石粮食啊,想想就让人觉得欢喜。
众人干活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就会往军营北面的路上看,想要早点看到运粮的队伍赶紧出现。
虽然知道没跑了,还是觉得运到军营之后才安心。
“回来了!”
有人喊道。
冰溜子也放下水桶站直了身子,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因为回来的人并没有带回来粮食!
不仅如此,连人都少了一大半!拉粮食的骡车,一个不见!
他和不少已经发现情况不对的军卒一起迎上去,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些回来的人身上不少都带着伤。
“怎么回事?!”
冰溜子一把拉住半边身子都是干了的血的陆天涯大声问道。
“粮……粮食没有了,兄……兄弟们为了保粮食,大多都…都死…死了……”
冰溜子面色阴沉,双目有些泛红,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谁干的?”
“大梨山的盗匪,领头的似乎是上面二当家的钱大眼……”
大梨山三个字一出口,周围众人面色变了变,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粮食被抢了?”
不知何时,王庆已经过来了,出声问道。
众人连忙让开道路,陆天涯扑通一声跪在在地,流泪道:“将主,小人办事不力,丢了粮食,折损了弟兄……”
“先去处理伤势,其余的事情等会儿再说。”王庆上前扶起陆天涯。
丙子营欢快的气氛,随着几人的归来,瞬间荡然无存。
“咚咚咚!”
聚将鼓再次响起,在红日西斜的天色里显得有些沉闷。
“……今天的事情,你们大多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粮食被抢走了,三十石!六万斤!
还有十八个弟兄,也没有回来!
今天我就问你们,该怎么办!”
沉闷的气氛里,王庆站在一个才垒砌来五天不到的台子上,看着汇集的军卒,沉声问道。
“将主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冰溜子握握拳,应声道。
“这个仇要报!这口气不能忍!三天之后,兵出大梨山!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这就是我的想法!
军人,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手中的刀枪去取!
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
王庆声音落下,下方的气氛微微有些异样,即便是之前不少因为粮食被抢,同袍被杀而双目微微发红的人,此时也变得微微有犹豫。
“怎么?大梨山的盗匪是天王老子不成?
粮被人家抢了,人被人家杀了,你们连报仇的心思都升起不起来?
老子读书多年,军队怕到盗匪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
王庆冷笑出声。
目光一转,落到陆天涯身上,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问道:“陆天涯,你说粮食是被大梨山盗贼抢走的?你确定你说的是抢,而不是山贼刚一出现,你们就丢下粮食率先跑了,把粮食拱手相让?”
“将主!您说这话,也太糟蹋人了!我老陆所带着的弟兄个个都是好样的!
与盗匪作战,人人悍不畏死,只是盗匪太多,我们寡不敌众,这才折损了兄弟,丢了粮草!”
伤口被包扎过后的陆天涯,额头之上青筋暴起,握着拳瞪着眼,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他身边几个跟着一块回来的人,也都咬紧了牙关,有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既然这样,那这些人为什么这样怂?粮食被抢了,人被杀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王庆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用手指着其余人。
“将主!我刘成不是怂包!三日后出征,算我一份!”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算我呆狗一个!”
“……”
短暂的沉默过后,有受不了王庆这种目光和语气的人大喊出声,发展到最后,就成了连成一片的呼声……
夜色静谧,王庆静静的坐在漆黑的房屋里,思索着事情,此时夜色已经很深了,整个军营都已经沉睡了下去,显得格外寂静。
“笃笃——笃”有轻轻的叩门上响起,王庆握住了身边的刀,低声道:“进来……”
第一八三章 谋取大梨山
夜色之内,门无声无息的打开,黑暗中隐约有一个人的影子闪进屋子来。
“将主,果真有人向大梨山报信,已经抓到了三个,怎么办?”
黑暗中响起冰溜子压低的声音,里面带着愤怒和不可置信。
“全都杀了吧,处理的干净些,别让人知道,家眷那里不要通知,免得她们以后没法子在这里生活。”
王庆没有问都有谁,直接下了这个命令。
“…是。”
稍微的停顿过后,响起了冰溜子应答的声音,随后就退了出去,掩上了门,站在门口叹了口气,离开做事情了。
先前王庆说这次粮食被劫,是有人暗地里通风报信,安排他们一些信得过的人晚上埋伏起来捉拿的时候,他还不相信,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人,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今晚上的发现,却让人说不出话来。
将主下了全营封闭,任何人不准出营,三天后进攻大梨山的命令,这这个时候半夜里偷偷摸摸出了军营,往大梨山方向走去的人,就是傻子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人,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庆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依然没有睡去,在心里盘算着事情。
两个月前的那场大水灾,变多的不仅仅只有难民厢军,同样在变多的还有山匪。
拿山匪开刀的事情,在没有进军营之前,王庆就已经打算做了,他所需要的是一支能打敢打的队伍,而不是一群只会种地修桥做杂役的军队。
而想要能打敢打,光靠训练和喊口号是不行的,需要见血,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当然,也是一种残忍的办法,这个是过程里,会有很多的人会死去。
王庆原本的计划是,先从实力弱小的山贼下手,让手下的人熟悉或者是适应了这些之后,再开始对更强的下手,最后再打大梨山。
但是今天,事情突然就这样出现了,他也就随之改变了主意,决定接着真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直接对大梨山下手!
只要能够打下大梨山,里面积存的钱粮先不说,仅仅是士气方面,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最难打的的大梨山都打下来了,在面对其它山寨山匪的时候,自然不会再有什么畏惧之心。
在他手里,握着一张纸,上面所记载的东西已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那是大梨山的地形图!
下午的时候,说起攻打大梨山,众人有那样的反应其实并不奇怪,因为大梨山是东平府境内,最为强大的一伙盗贼。
大梨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山贼里面的两个头领也都是格外悍勇,一个唤作刘登天,据说身体强壮,擅使一柄大锤,有万夫莫当之勇,二当家的叫做钱大眼,两把长刀到在手,所向无敌。
天平军曾经也出动剿过他们,只是每次都提前走漏了风声,在加上大梨山地势险要,几次征剿下来,大梨山的盗匪不仅没有被除掉,天平军反倒是伤亡不小。
这几年来,大梨山盗匪在东平府的名声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由原来的一百多人,发展到了现在的四五百人,已经成为了东平府的一颗毒瘤。
仅从他们敢抢劫军粮这一项上,就能够看出,他们到底有多嚣张!
王庆坐在那里又想了一会儿,就起身栓了门,开始睡去。
第二天中午十分,转运使陈文昭来到了丙子营,丙子营众人受宠若惊,毕竟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大官来到他们这里。
王庆接待了陈文昭,两人关了门窗在房间里密谋。
“……大梨山情况,你应该比老夫知道的清楚,如今你到军中不到半月,手下军卒未曾怎么演练,就准备对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下手,后果你可曾考虑清楚?”
陈文昭认真的问王庆。
“大人挂心,晚生也有一些准备。”
说着取出一张纸,铺在桌面上。
“这是大梨山?”
“正是,晚生一个月前安排的后手,所送出来的。”王庆点道。
“大梨山最为难过的就是一线天,这里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只要有人在上面守住,不停的往下丢石头,攻击者就没办法前去,前几次的征剿,大部分都是折损在这里。
但这次不同,晚生准备……”
“大梨山上面房舍不多,人们大多住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南北相通,但南面出口大,北面出口小。
在南面洞口附近,有一条溪流,供大梨山山匪平日饮用。
到时间,我们只需把北面洞口堵上,把溪水引如洞内,就可以将他们当作田鼠来灌!
这个时候再来些猛火油,顺着溪水倒下去,一把火点燃,到时间,即便是烧不死他们,也能将他们憋死……”
两个读书人在里面商量着杀人放火的事情,而且还很开心,尤其是陈文昭这个东平府的府尹现在又兼任防御使的家伙。
以前他就没少受这大梨山的气,现在听到了靠谱的计划,如何会不欣喜?
“这计策着实不错,只要能将他们赶到洞里,水火二计并用之下,不由他们不授!武柏你都需要什么,尽可以跟老夫提出,我会尽量的为你提供。”
“三十担猛火油,阳谷县的现任都头,也就是我的兄弟武二郎是一员虎将,匹敌大梨山两位匪首,非他不能成事…
…所有的事情,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能走漏了半点消息,一旦被大梨山盗匪得到了风声,这次计划就彻底失败,以后再想把他们除去,就是千难万难……”
王庆也不客气,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些都不是问题,保密之上,无需担忧,老夫知晓轻重缓急,此时行动……”
陈文昭离开了,晚上的时候,有人悄悄送来三十担猛火油。
阳谷县最得器重的都头武松休假了,说是出去散心,到了半夜十分,却出现在了丙子营王庆的房间内里,在王庆给他讲说了具体计划之后,武松才去歇息……
第一八四章 郓哥不捉奸(儿童节快乐,意外不)
昨夜睡梦里,隐约间听到有雷声响起,天不亮的时候,被前来请示的冰溜子叫醒,询问要不要按照原来计划进行,王庆这才发现外面大雨如注。
“一切按照原来计划进行!告诉弟兄们,这场突然而是的大雨,是我们最好的保护伞!
下雨的时候,不仅我们难行,山匪也一样,他们绝对想不到,会有人在这样的雨里去剿灭他们!
这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一路赶过去,要少付出很多代价!
让厨子赶紧造饭,吃过之后,按照先前所安排的,带好东西,立刻出发!”
王庆听了一下黑暗中响起的密集的雨声,满脸喜色的对冰溜子下了命令。
天色未亮,一队队人从丙子营中走出,融入到了雨幕里。
大梨山距离丙子营驻地并不算远,只有三十余里路程,虽然是下雨,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也依然赶到了大梨山脚下。
此时雨势与早上相比,小了些,但依然是大雨。
王庆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人年纪不大,只有十三四左右,正在那里跟王庆小声说着话。
“……这一路过去,有明哨四处,暗哨五处,如今雨下的这么大,岗哨肯定会少,但具体会是哪里少,我就不知道了。”
少年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忐忑,似乎是在为自己没有彻底把情况弄清楚而感到不好意思。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王庆拍拍他的肩膀,由衷的说道。
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道:“拿去吃!”这是王庆带着准备自己吃的干粮。
又叫过武松道:“二哥,他知晓明暗哨具体位置,一会儿你带几个好手,和他一起先走,清理岗哨,我带人在后面随后就来!”
“好样的!跟我来!”
武松显然知道这少年的事情,在他肩头拍拍。
少年笑了一下,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跟着武松往前面赶去。
这少年名叫郓哥,就是阳谷县挎着一个筐子卖些小水果的郓哥。
原著里,跟着武大郎一起去捉奸帮忙顶住王婆的就是他。
这少年别看年纪小,却是一个极为孝顺的人,原著里帮武松作见证,就一直挂念着自己的老爹,到了现在,也一样不例外。
只是在这次的洪灾里,他本就身体不太好的老爹,又生病了,很严重的那种。
那段时间刚好又赶上洪灾发生,各种东西都死贵的,药材也是一样,不过吃了三天的药,就把他这几年卖果子攒下的一些钱财花用光了。
看看躺在床上老爹,咬咬牙,就来到了之前一起卖过东西如今发了迹的武大家里,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说只要帮忙救他老爹,不管就没救活,这条命就是王庆的了。
王庆自然不会要他的命,把他搀起来,给了银钱让他去跟老爹买药看病,至于郓哥卖命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不到一个月,郓哥就来到了家里,说是老爹的病已经好了,以后他就是王庆家的仆役了。
王庆劝说不用如此,郓哥却说老爹老娘生他不容易,老娘走的早,老爹一人把他拉扯大更是艰难,你救了老爹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郓哥虽小,却也知道知恩图报……
拗不过他,就只好同意了,过了两三天,想起攻打大梨山的事,就把让他扮作灾民去大梨山入伙当卧底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也说出了相应的危险。
原以为这样的事情,他会拒绝,没想到郓哥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他昨天下午就下山了,晚上没回去,就在这附近蹲着等王庆他们到来,淋了大半夜半上午的雨,嘴唇发乌。
不远处,有一二百人正在飞快的往袋子里装沙子,这是用来堵山洞北侧的洞口的。
看看已经差不多了,王庆就下令上山。
队伍里,有四百兵卒什么除了自己的武器之外,什么都没带,他们都是有大用处的。
其中两百人在过了一线天之后,要跟着武松还有郓哥扛着三四十斤众的沙袋迅速绕道大梨山北面去堵山洞。
这个过程要求越快越好,因此上他们必须保持体力。
还有二百人,都是选出来相对能打的人,也要节省体力,不然到时间都没了力气,谁去和山贼作战?
雨依旧下着,道路泥泞难行,大大增加了上山的难度,尤其是王庆,两条腿不占优势,走起来格外吃力。
郓哥抬手指指,透过被雨打的不住晃动的稠密树叶,武松看到山路不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有着一块向外凸出的大石,石头下面有空隙,可以避雨,隐约能看到似乎有人在那里警戒。
武松摆摆手,示意郓哥还有几个从人在原地待着,他则悄然动身,朝着那处暗哨绕了过去。
孙大疤猫在石头下面,看看脚底下已经完全被雨水浸湿的土地,百无聊赖的从身边一小块石头上拿起酒壶,轻轻的抿了一口酒。
心中忍不住的抱怨,这他娘的下这么大的雨,连鸟都不飞了,还非要老子在这里守着,怎么可能谁有人在这个时候上山?
大当家的真是越活越过去了,不过是抢了一些天平军的粮食而已,用得着这样严阵以待?
天平军早就被打的没了胆气,怎么可能会敢来?就是来也不会选择这样的鬼天气!
对于天平军这群人,他了解的实在太多了。
自己运气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轮到蹲暗哨,明哨上的几人都回到了洞里去睡觉了,自己还得在这里忍受……怎么这么痛?……”
他脑海里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意识。
武松又是一刀把他的头砍下,确认是真的死了之后,这才还刀入鞘,把这人往一旁隐蔽处拖拖,见一旁放着酒坛,就拿起来灌了半口,然后来到山路上,对郓哥几人招招手,接着向前行进。
“你……”
“噗!”
树洞里,一山贼觉得里面光线突然一暗,下意识的就抬头往外看去,刚好看到一个披着蓑衣正看着自己的人!
他心中一惊,就准备出声喝问,刚冒出来了一个“你”字,一柄刀就已经钻进了他的胸膛……
第一八五章 演技惊人的汤隆(求订阅)
事实证明,郓哥这个人确实很适合做卧底,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把沿途所有明暗哨的位置给摸了个清楚,一路行来,也是有惊无险。
“不能在往前了,再往前就是一线天,两边都是山崖,就中间一条勉强够两人并行的小路直通到上面,两边没有一株大树,没有可依遮挡身形的地方。
一线天上面,建有三间房屋,不论刮风下雨,最少有十人守着。
只要从屋里一抬眼,就能看到下面的景象,想要从这半里多地的地方通过而不被发现,根本就做不到。”
往前走了一阵,郓哥止住步子,指着前面不远处,对武松说。
武松点点头,也就依言停下,往那边张望两眼道:“那就先在这里停下,等哥哥他们上来,哥哥说一线天的事情,他来解决。”
郓哥张了张嘴,显然是想不明白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无解的难题,武大会拿出怎样的办法。
但又想起,现在的武大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卖炊饼的武大了,也就放下心来,蹲在隐蔽处,和武松他们一起等王庆他们上来。
山路行军,在加上下雨,一路上来,众人也是花费很大的力气。
王庆上来,知道不远处就是一线天之后,就从怀里拿出一块被雨水打湿了一半的红绸布,交给冰溜子,让他找一个手脚麻利爬上树,绑在树枝上,必须确保一线天上面的人能够看到。
听到王庆这样安排,郓哥微微瞪大了眼,难不成武大在一线天上面也安排了后手?
意思是说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一样在山匪里面当卧底?
王庆没有解释,而是下令让众人趁着这个机会多休息一会儿,吃些携带的干粮喝些水。
同时把负责扛沙包的人调到前面,准备由原来准备的生力军接替。
一线天上方的屋子里,有十二三个人在里面待着,有七八个人围在一起在赌博,其余人在也有各自的事情在做,当然不是什么正当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玩,都有个人守在窗前,眼睛不停的往下方两处峭壁之间的小路上望。
“王老七,你他娘的怎地又往外面跑?”
“昨天不合吃多了菜瓜,弄的到现在,屁股上没有把门的了……”
那个匆匆忙忙披上蓑衣人微微弯着腰,面色有些黄,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刚应了一声,人就已经冲出了屋子,钻进了雨幕,仿佛多待一刻,就会拉在裤子里一般。
他冲出了屋子,来到房屋后面一处相对高的地方,脱下裤子蹲了下来,两只眼却不住的往南边看,脸上精神万分,再没有在屋里有气无力的模样。
这人脸上有着一些麻点,正是说家里遭了灾回家看望的金钱豹子汤隆!
他在这里蹲了一会儿,依然没有约定的信号出现,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不会是下大雨哥哥不来了吧?
这样想着,就提起裤子,准备回屋子里,眼神忽然一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雨幕里,南边的山林上出现了一片红。
哥哥来了!
他再三确认了不是自己眼花,确确实实是自己跟哥哥约定的暗号之后,摸摸怀里怀里的东西,站在这里深呼吸了几次,让心情平复下来,就迈开步子往屋子里走去。
走进屋子,看了一眼众人,就把身上的蓑衣脱下往上墙挂。
可能是脱蓑衣时没有弄好扯到了衣服的缘故,一个不大的瓷瓶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哎!”
他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就想用手去接,只是两只手被蓑衣和斗笠占着,没有办法,只得抬腿用脚接了一下。
但匆忙之中那里能掌握好力度和角度?这瓶子直直的往不远处的一个人撞去。
刚才他的一声惊呼已经把众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那山匪见到东西朝自己飞来,下意识的伸手一接,就捞到了手里。
汤隆明显松了一口气,来不及急把斗笠和蓑衣放下,就连忙叫:“冯三哥,快些把东西还我!”
他不叫还好,这样一叫反倒是激起了人们的兴趣,原本准备把瓷瓶递给他的汉子,收住了手,往上面望去:“这是怎么东西,在上面画个打虎的人作甚?”
“没什么,只是一个寻常玩意罢了。”
汤隆说着已经来到跟前,也不管斗笠上面的水,直接用另一个胳膊夹住,腾出手来就往这人手里夺,想要尽快把瓷瓶拿回来。
“咦,这不是那个叫做二什么的酒的吗?”旁边有人惊异出声。
汤隆的面色一下子变了,挤出笑来道:“不是不是,那二锅头五两银子一瓶,我哪里来的钱财去买这样的酒?”
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抢。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立刻就来了精神。
“来我看看,以前我喝过一口那样的酒,那滋味,到现在都难忘!”
先前出声点破酒名的人道。
拿酒的汉子就一手拦住汤隆,一手把酒递给了那人,笑道:“老七,这就是你的不对,都是兄弟,有好东西怎地还遮遮掩掩的……”
他说着,接过酒瓶的那人已经叫出声来:“果然就是二锅头!王老七你小子隐藏的够深啊,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
说着已经拔开了塞子,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酒香顷刻间就传遍的整个屋子。
“好香的的酒!”
旁边人闻到这酒香,又见伙伴喝下肚子享受的模样,哪里还忍得住?劈手夺了过来,也喝了一口。
“我那爷,少喝点,少喝点,五两银子才半斤,这就不是在喝酒,喝下去的都是银子!”
汤隆见酒已经被众人认出,并且打开喝进了嘴里,知道已经拦住了,只得认命了一般在一旁满脸心疼的喊着叫他们少喝一点。
众人里面也不全都是好喝酒的,但闻到这酒这样香,又听得汤隆喊出五两银子半斤的价钱,哪里还忍得住?
就是不平日里不喝酒,也得尝尝这酒的滋味!
当下就争着喝了起来,等一圈轮下来,回到汤隆手里时,就剩下了一小口了。
“我藏了三个月都不曾舍得喝……”汤隆晃着轻飘飘的瓷瓶欲哭无泪。
“王老七,这这样说就不对了……这酒果然好大力气,才喝了一口,头就晕了……”
……
汤隆看着到了一地的人,不由得笑笑,把手中二锅头瓶子丢掉,道:“都说了不让你们喝,你们非要喝,怨得谁来……”
他说着,闪身出来屋子,也把一块红绸布挂在外面,确认不会被风刮走之后,就又回到了屋子里,把这些人的腰带解下开始捆绑。
“哥哥从那开黑店处得来的蒙汗药果然了得……”
第一八六章 刚过一线天,又遇天生桥(求订阅)
“……上到一线天之后,有一条路通往后山,山路两边都是树木,如果不是当面遇上,基本不会被人看到。
我走过几趟,正常情况下也就两刻钟多些,就能到达。”
一线天这边的山坳里,王庆等人一边吃些食物,一边再次商量确认等会儿到了上面之后的行动步骤。
“这样的话,一会儿到了一线天之后,二哥带着两百军士扛着沙袋先行,按照郓哥所言,正常情况下两刻钟左右的功夫就能到。
现在下着雨,将士们还需要扛几十斤重的沙袋,那就把时间放长一些,按照三刻钟来算。
从一线天到正南面的山洞,需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那我们在一线天停留一刻钟多再行动,尽量确保你们到达后山洞之后,我们在南边山洞出现,与他们交手。
从而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尽可能不让他们妨碍你们堵洞口的事情。”
王庆思索了一下,开**代。
“哥哥放心,必定不会出岔子!”武松抖抖戒刀道。
王庆心中暗叹一声,在古代,没有现代的通信设备,相互之间想要相互配合的严密,在时间上天衣无缝,实在是有些艰难。
“将主!一线天上有红布飘起来了!”
冰溜子一溜泥水的跑过来。
“太好了!汤隆贤弟果然得手了!”
纵然之前早已经料到,汤隆应该不会失手,但此时有确切的消息传过来,王庆还是忍不住的拍了一巴掌来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
“冰溜子,你带上一队身手好的兄弟,立即通过一线天!确认一下情况之后,二哥再领人上去!”
王庆拉住想要即刻出发的武松,对冰溜子下令。
“得令!张大柱,陈小嘴带着你们的人跟我走!”冰溜子招呼一声带人上去。
武松面色有些不好看:“哥哥,你是不信汤隆兄弟?”
王庆摇摇头道:“信,汤隆兄弟怎么样,交往了一年多,我怎会不知。”
“那你还?”武松带着一丝气闷。
“若是只是我们兄弟三人时,我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但现在事情不一样,一千多人弟兄跟着我们,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是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再小心都不为过。”
武松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叹口气道:“自然知道哥哥你是对的,但总觉得的不太舒心。”
“走吧,上去之后我亲自与汤隆兄弟解释。”
见到冰溜子等人安然无恙的上了一线天,并且有一切安好的信息传来,王庆招呼武松一声,就率先往上面走。
跟随着身边的是十几个亲兵,再后面是那两百个背着沙袋准备随着武松去山洞北面的兵卒。
至于其他人,则在一线天下面等着,待到王庆发布命令了在上去。
之所以会这样安排,是因为王庆这些人不直接去山洞南侧,需要等到武松走上一半的路了再去进攻,这个时候在一线天上呆太多的人,会增加不必要的危险。
一线天果然名不虚传,走在这里抬头往上望去,天真的只剩下了一条灰色的线。
若非提前让汤隆过来卧底,想要兵不血刃的通过这里,简直是做梦。
来到上面和汤隆相见之后,武松三人聊了两句,有任务在身的武松就在熟悉道路的郓哥的指引下,带着两百背着沙袋的人沿着道路匆匆而去。
“哥哥,这些人怎么办?”
汤隆指着被迷昏的十几个山贼问王庆。
“留着也是麻烦,直接杀了,免得留祸患!”
王庆下了令,冰溜子就带人把这十几人衣服扒下,一人砍了一刀推下了山崖。
“今天雨大,除了少数的人在外面负责警戒之外,其余人都躲在山洞里不曾出来,哥哥现在来的正是时候!”
说了两句闲话,汤隆把话转到正题上。
王庆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暗自庆幸这场雨来的及时。
眼看着信香已经燃烧了大部分,只余下不多,王庆准备让冰溜子通知领着人待在下面的陆天涯带人上来。
却忽然见到一行四五个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正从南边山洞那条路上过来。
“是山匪头目过来巡查了!”
汤隆看了一眼,露出些许忐忑,这突然发生的事情令的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冰溜子握着长刀准备带人往外冲。
“不用担心!几个山贼而已,待到他们过来,一并解决了就是。”
王庆拦住冰溜子,镇定的说道。
其他慌了神了众人这才想起根本不必要这样惊慌,因为他们已经套上了山贼的衣服。
“石首领,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来了?”
汤隆来到屋外对着领头的那人打招呼,这是大梨山里面的一个中等头目,平常管不少事,地位不低。
“心里有些慌,就出现看看,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其他人呢?是在里面喝酒还是聚赌?!”
这人应了一句,发现事情有些不对,眉头微微皱起,声音沉了下来。
说完不待汤隆搭话,就朝关着的房门走去,来到跟前也不说话,直接一脚把门踹开。
“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是…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一柄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膛,同时被弄死的,还有三个跟随而来的山贼,剩下一个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刚想要喊叫,汤隆已经把一柄剔骨钢刀捅进了他的后心。
这个时候,最后一点信香刚好烧完。
冰溜子拿出红绸布对着下面挥舞,得到信号的陆天涯领着人从隐蔽的地方出来,就往上面来。
在山洞前边半里地处,有着两三丈宽的深渊,只有一座够两匹马通行的天生桥相连。
在桥的对岸,常年有人看守,即便是王庆,在经历了一线天,又见到了天生桥之后,都不得不感叹,这大梨山确实是适合山匪汇集的地方,怪不得大梨山盗匪能够坐大!
军队留在后面的看不见的地方,冰溜子等五六穿着山匪衣服的人,跟着汤隆一起上了天生桥往对岸走。
“王老七,你几个怎地回来了?”看守桥梁的一人认识汤隆,出声打招呼道。
第一八七章 厮杀起(三十张月票提前加更)
“贼老天老下雨,石首领见我等几个在那里待的无趣,就让回来取一些吃食过去,怎地也比干坐着好。
我记得走的时候就是你两个在这里守着,这都多长时间了,怎地也没人来替换一下……”
汤隆的手有些微微的颤动,不过因为随着步子来回摆动的缘故,并不能看出来。
王庆在后面草丛里露出了两只眼睛,满心紧张的看着一边装作很随意扯着闲话,一边往对岸走去的汤隆,两只手微微紧握。
可千万不能出错!
一旦出错,不仅汤隆会危险,惊动了山洞里面的人,一旦让他们都出来,想要不付出巨大代价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依照山贼凶悍的性情,对上没有太多作战经验的丙子营,被对方翻盘也不是不可能!
“王老七,这几个人看起来怎地有些眼生?”
汤隆他们来到对岸了,看守的人才发现跟着汤隆过来的四人都不认识,疑惑的出声问道。
“嘿嘿……”汤隆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这里面这里面有石首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附耳过来我说与你知。”
“什么秘密?呜……”
这人真的靠过来准备听听汤隆口中的秘密,然后被汤隆顺势一手捂了嘴,一手拿出剔骨尖刀,直接捅进了胸口。
做完这些,急忙往左边看时,另一个看守,也被冰溜子几人给弄死了。
尸体被往隐蔽的地方稍微拖了一下,两个穿着山贼衣服的兵卒站在原来位置,充当看守。
见到汤隆把事情完成,王庆大喜,往后招招手,陆天涯带着人就往天生桥过去。
雨还在下着,雨幕遮挡了一些视线,也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行动时所发出的声响。
“快些!再快些!”
王庆在站在桥边催着那些背着盾牌的兵卒快些通过石桥。
现在已经到了这里,距离山洞处也就半里多路,马上就到。
同样,被发现的可能性也成倍的增加,这个时候越是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洞口,对自己方就越是有利!
待到背盾的兵卒过去二三十个,拿特制超长长枪的也过去了二十几人个之后,王庆也随之过了天生桥,快速的往洞口赶去。
来到洞口之后,背盾的兵卒就快速的把背上盾牌放下,按照在营地里训练的那样,抓紧时间进行勾连,准备组成盾墙。
同时那些扛着锄头铁锹的兵卒也开始疯狂掘土挖沟,准备引溪水过来灌洞。
这些人打起仗来不是一把好手,但干起这活来,一个个却是里面的行家。
即便是土里不时会有一些碎石出现,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挖掘速度。
“什么人!”
洞内传来一声带着惊疑的喝声,一个喽啰打扮的人,提着刀从里面出来,见到眼前的景象,立刻就慌了:“有官……”
声音没发出完,三四柄长枪就已经把他给贯穿了。
长枪收回,血咕咕的从山贼身上四个血窟窿里往外冒。
“好!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有人出来,就拿枪捅!只要能守住半刻钟,这些人就成了瓮中之鳖!”
王庆为刚刚杀死人有些发愣的部下打气。
正说着,山洞里面已经响起了各种纷乱的声音,这些人终于惊觉有人杀到了洞门口!
“哪里来的杂碎,也敢来爷爷大梨山找晦气!活得不耐烦了?!”
接连三四个喽啰被长枪捅死之后,一声暴喝陡然响起,一个身披铠甲,手里拿着两柄长刀的人从洞里面冲了过来。
两柄长刀被他舞动的呼呼作响,白色的刀刃在身子周围形成了一个圆球,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
他就这样冲来过来,如同浑身尖刺全部张开的刺猬,直直撞向洞口处十几杆朝他捅去的长枪!
“乒乒乒”的声音,一连串的响起,断裂的枪尖碎掉的木屑朝着这四周纷飞,打在石壁上,如同雪粒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整个人趋势不减,就这样直撞出来,顷刻间就要杀出重围!
背后跟着的拿着刀兵的山贼,红着眼睛往外冲,准备厮杀一场!
丙子营中拿长枪堵洞口的兵卒,尽皆露出骇然之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毕竟这次是他们其中大多数人第一次上战场,能鼓起勇气对着人捅枪就已经很不错了,此时遇到这样的高手,想要有所反应,也确实不容易!
冰溜子经历的多些,这个时候还能保持一些镇定,眼见这人勇不可挡,即将杀出重围,提着刀就往前面冲。
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人杀出来!只要在多抵挡一会儿,待到盾兵把盾墙构建出来,一切就好做太多!
也就在此时,一柄长枪后发先至,如同狂龙出海,接连抖出三朵枪花,‘砰’的一声,就这样直直的钻进了刀团之中!
长枪左右晃动两下,发出‘砰砰’的声响,那密不通风的刀团就这样被生生的打断破了开来!
自己丙子营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
冰溜子惊喜的同时心中也是不解,下意识的一回头,却发现使枪的不是那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卧底,而是个子不高文官出身的将主!
纵然此时是在大战,见到这一幕,冰溜子也还是忍不住的微微有些发愣。
王庆却不理会这些,双手握着被砍掉枪尖的长枪,一抽一剜再一挑,猛然吐气,双腿往下一沉,两臂较劲,瞬间发力。
枪杆变成了弓字形,枪头搅着使双刀山贼的衣衫猛地将他挑飞了出来!
双刀山贼越过盾兵的头顶,‘噗’的一声摔在雨地里,溅起一片的泥汁水!
一柄刀脱手而出,摔出去了两三米远。
这人确实是一个狠角色,翻滚一下,单手在地方一撑就站了起来,来不及看周围的情况,就在身前舞出一片的刀影。
“堵住洞口!这人我来!”
王庆喝了一声,双脚在地上一点,借着双刀山贼被挑飞出去所带来的惯性,跟着也向后蹿去。
原本准备过去帮忙的冰溜子和汤隆,闻言停下脚步,守在洞口不住的厮杀,直到陆天涯又带了十几个长枪手顶上来,二人压力才小了下来。
汤隆不放心王庆,说声:“你们顶住!”就抽身往后面过去。
第一八八章 冰火两重天
雨下着,嘶杀声兵器交击声连成一片,混在雨里远远传开。
王庆双臂一震,手中长枪旋了半圈猛然刺出,对着对方咽喉直奔而去,撞碎了一串的雨水。
肚子上被扎出来一个血印子的双刀大眼山贼,咬紧牙关,后撤半步,双手握刀,拼命的在身前挥舞,‘当当当’的击打在枪杆之上。
有斩断的枪杆碎屑随之掉落,但不管他怎样努力,枪杆都始终对着他的咽喉!
“噗!”
被斩出斜口的枪杆突破刀的封锁,直直扎进了咽喉。
双刀山贼的双眼瞬间瞪大,又迅速的黯淡下来,王庆把手一松,他就缓缓的倒了下去,溅起了一片水花,有鲜血流淌出来,晕红了雨水。
“哥哥好身手!”
汤隆赶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挑起手指夸赞道。
王庆吐出一口气,笑笑道:“一般一般。”
这个时候将近二十面盾牌已经尽数被勾连到一起,洞口处竖起了一面盾墙。
在陆天涯一柄朴刀尽力挥舞之下,长枪兵趁势退回,把手中长枪从盾牌之间特意留出来孔洞中穿过,对着山洞不断的捅。
片刻的功夫,一面长满刺的盾墙就已经出现,两者配合无间,在接连捅死十几个准备突围攻击盾墙的山贼之后,里面的冲击暂时停下。
“外面的军爷哪里来的?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地就这般相见?”
山洞之内有声音传出。
“抢了我们军粮,杀了老子兄弟,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陆天涯右臂上没有完全长好的伤口,因为先前的发力而崩开,鲜血淋漓,他浑不在意,擎着朴刀,指着山洞口大骂。
“误会!军爷!这都是误会!
那是二首领一时糊涂,抢了军爷粮食,这两天大首领都在怪罪二首领,昨天还说要将所抢军粮尽数送回,并且奉上银钱赔礼道歉。
谁想贼老天降下大雨,无法行动,因此也就把事情给耽搁下了,不想军爷们恁地心急,这就自己到来。
二首领如今已经被杀,也算是抵了军爷手下兄弟性命。
此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我等情愿归还军爷粮草,并奉上五百两白银作为军爷们的辛苦钱。”
洞内声音继续传来。
“滚!少在这里唧唧歪歪!今日就凭本事说话……”
“冰溜子!你带两百兄弟去后山二哥那里!我担心那里会吃不消!”
“遵命!”
身上挂了彩的冰溜子应了一声,带着人往后山赶去。
王庆知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不知道在里面准备什么,但时间这个东他一样需要,只要等到把溪水引来,他们再多的办法也都是无用!
因此上就任由陆天涯和里面的山贼对骂,他一边思索着事情,一边听着,倒也觉得有趣。
因为下雨的缘故,平日里不大的溪水,此时也变涨大了许多,顺着开挖好的沟渠流淌而至,通过盾墙下面卸掉两个盾牌之后所留出的两个洞,朝山洞里面灌去。
待到发现有溪水涌入洞内之后,里面那个叫嚣着说他们里面粮多水多,半年不出来都没问题的山贼哑火了。
陆天涯拄着刀哈哈大笑。
他口才没有那山贼好,刚才的一番对骂中,颇为憋屈,此时对方被自己方用实力弄的说不出话来,他是发自内心的畅快。
“轰!”
显得有些寂静的氛围里,陡然响起一声闷响,整个盾墙都被撞得颤动,最中间处的两个兵卒,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巨力撞得飞了起来!
“顶住!必须顶住!只要顶住不放他们出来,今日他们就必死无疑!”
王庆连声喝道,为众人打气。
陆天涯抛掉手中朴刀,二话不说第一时间里跳下去,顶在了盾牌后面的空缺处。
长枪手不断的将长枪往洞内捅去,但每次都捅了一个空,显然是里面的人知道长枪厉害,特意保持了距离。
“轰!”
又是一次强烈的碰撞,整个盾墙都变的扭曲了!
盾墙后面的军士咬着牙死命的用肩膀扛住盾牌。
王庆见这样下去太吃亏,‘托’的一下跳到盾牌后面,接过一位长枪手里的枪,左手拖平,右手握住,右臂弯曲,胳膊上的肌肉隆起,然后猛地往前一推,‘嗖’的一声,整柄长枪就从盾牌那个洞上一闪而过,没入了山洞之中。
一声吃痛的惨叫,随之响起!
王庆丝毫不停顿,接过另一外长枪手的长枪,如法炮制。
正在无法可施的汤隆见此大喜,叫了一声:“多拿些长枪过来!往空了的洞上架!”
说罢也跳了下来,握着一根长枪,学着王庆的样子往里猛推。
他本就是打铁的出身,常年累月的拎铁锤,两臂之上的力气也是惊人。
接连的惨叫声里,第三次的撞击,少了许多力道……
“猛火油准备!倒!”
趁着里面人的这会儿停下了攻击,盾墙也被树干撑住,王庆带人上了岸,下达了命令。
早就做好准备军士把一桶桶的猛火油提来,倒进溪水里,黑色的油顺着流淌的溪水就淌了进去!”
“什么东西?”
“猛火油?!”
“他们要放火!”
“快些到北面去!”
“北面也被堵上了!”
“如今只有杀出去才能活命!”
猛火油的出现,彻底让里面的一众盗匪慌了神,发疯一般的往外面冲!
只可惜各个盾牌之间都有钩锁相连,是一个整体,即便是被撞得变形也依旧不会散开。
再加上后面撑着的七八根树干还有十几个人扶着,更是牢不可破!
洞口边上的高处还有军卒拿着长枪不断的往里面捅,虽然不时也有人被里面的山贼给捅到,但一时间他们想要出来,也根本不可能!
三十担六十桶猛火油尽数倒进沟渠,被溪水带着进了洞。
不远处守住在沟渠的兵卒,立刻把准备好的石头推下挡住缺口,把水引往别处,陆天涯骂了一声把吹亮的火折子顺着盾牌上面的缝隙丢进了山洞里。
“轰!”的一声,山洞里面立刻就升腾起来大片的火光。
如果可以看到里面的话,就会发现,一条明亮的火蛇在山洞里面飞快的行进……
第一八九章 冒烟的大梨山
雨依旧在下,大梨山却在冒烟,而且冒的还是黑烟,在小了许多的雨水里,显得格外怪异。
盾墙被冲开了,即便是王庆已经让手下的兵卒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还是被推倒了。
他小看了人在死亡的威胁下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真的是悍不畏死,即便是面对如林的长枪,都敢直接往上撞!
冲出来的人大约有个五六十个,都死了,
有些是被守在外面的兵卒杀死的,还有一些在跑出来之后,就已经没了力气,嚎叫着在雨水里打滚,身上的火依旧不灭,然后气绝身亡的。
在距离山洞七八丈远的四方,倒伏着一个一身黑灰,身上被烧出不少了燎泡的壮硕男子,从山洞到他所倒伏的地方,七八丈远的距离里,丙子营的兵卒死了六个重伤四个,轻伤七个!
这人是大梨山的大当家……,擅使一柄链子锤,极为悍勇!
王庆到现在都记得他浑身着火的从里面冲出来,拎着一把链子锤所向披靡的景象。
但是,现在的结果是他死了,死了的人即便是在悍勇也依旧是一个死人。
不过听说这人的头挺值钱,能换五百贯,因此上王庆就让人砍了下来,等着到时间找东平府尹换赏钱。
武松过来了,身上沾有黑灰,受了些伤,没什么大碍,握着两柄戒刀,整个人精神抖擞,看不出有丝毫的疲惫。
“二哥,怎样?”王庆问道。
“无事,一个没注意好,被蚊虫叮了一下。”
武松挥挥手道。
随后转过身去看着依旧着火的山洞,抽抽鼻子,皮肉烧焦的气味令他有些难受。
“哥哥,我不想做都头了。”武松突然开口道。
“怎地突然升起这个心思?”王庆有些意外。
“做都头忒无趣了些,每日里只是带几个土兵到处闲逛,偶尔遇到一些事,也却没敢与我放对的,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施展。
哪里有军中痛快?
这是真刀真枪的较量,远非平日里的花拳绣腿所能比,正是武二所喜欢的。”
武松握握戒刀,眼中有压不住的兴奋之意流露。
“二哥若真的想如此的话,待防御使到来之后,我便与他说。”
王庆想了一下,点头答应。
有武松加入丙子营也行,不然军中没有大将,到时间遇到了梁山上的高手,仅靠冰溜子陆天涯这些人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话说完,回头看到汤隆和郓哥两人也都满脸期待,王庆笑道:
“这次能够拿下大梨山,汤隆兄弟和郓哥你们两个居功甚伟,加入丙子营,自然是极好。
待到防御使过来查验之后,论功行赏,必能得到诸多好处,到军中做一将官,也是可以……”
几人说上几句,武松问道:“防御使会过来?”
“自然会过来,这样大的军事行动,他怎么坐的住。最多再有一个时辰,他就会前来。”
“哎呀!猛火油倒多了!早知道防御使会来,就该少倒一些,这样也可以提前进入山洞,弄走一些银钱,现在好了,全都便宜了官府……”
冰溜子脑子转的快,忽然懊恼的拍着大腿叫了起来。
王庆笑着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就你小子鬼点子多!
这事想想也就是了,可不能真做,我们丙子营之所以会比一般的部众有优待,这其中防御使的信任是极大的原因,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不能因为些许小利就……”
时间往前推上半个时辰,在距离大梨山十五里左右的地方,停着一支军队,大概有两千多人。
平日里极为懒散的他们,现在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即便是冒雨行进了十多里路,浑身被雨水浇透,也不敢说一句抱怨的话。
本来不是这样的,但今天上午防御使陈文昭忽然亲至军营,连着砍了五个怠慢的副尉之后,一切都变得规整起来。
陈文昭是一个文官,和文官之间来往的时候,自然是谦和有礼,看不出丝毫的严厉,但对于军中的杀才,下起手来,却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文贵武轻,这就是大宋军人的悲哀,就连仁宗时期,一代名将位列枢密副使的狄青,都被韩琦一句话弄的忧惧而亡,其余军人就更不要说了。
王庆之所以能够有这样大的面子,与他之前参加科考取得解元密不可分。
卫尚是天平军庆化营的都虞侯,此时穿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立在一辆带着棚子的马车旁,不时就抬眼望西北方向望去。
蒙蒙的天色里,远处的大梨山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因为下雨的缘故,显得有些深沉或者着说是阴寒。
他不明白这个新任的防御使突然间发了什么疯,这样的天气里,非要带着人出来,在这里停下之后,自己才从他嘴里知道缘故,居然是等着大梨山盗匪被剿灭!
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里,卫尚就觉得这个进士出身的家伙疯了!
大梨山盗匪怎么可能会被攻打下来?
以前几次剿匪,他都带着手下人参与过两次,整个天平军出动了一半,共计三千二百多人,都不曾将大梨山打下来!而那次还是在一年前。
现在,听说前段时间发洪灾的时候,大梨山也趁势收了不少的人上山,势力更是强大。
在这个时候,这防御使居然说丙子营的一干人冒着这样的大雨去攻打大梨山了。
这不是在胡闹吗?
丙子营那一帮人是什么货色?连自己的庆化营都不如,也敢就这样去攻打大梨山?
听说丙子营新换的将主,也是文官出身,这些大头巾就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以为认识几个字,会做几首歪诗,自己就天下无敌了?真是笑话!
按照防御使刚才所言,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也跟大梨山的人交上手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脑子被驴踢了的丙子营将主的头颅,有没有被大梨山的人给砍下来。
“将主,你看,大梨山怎地冒烟了……”
身边的亲兵有些惊疑的声音,把卫尚从畅快的畅想中拉了回来……
第一九零章 稚子何辜?(为第一个执事天涯弟弟加更)
不等卫尚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向防御使通报,马车帘子已经被猛然掀开!
听到消息的陈文昭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连雨具都没有戴,就这样把半个身子都露在雨地里往大梨山方向看。
在见到雨幕里显得有些苍茫大梨山上缓缓升起的黑烟之后,他整个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卫尚吩咐道:“即刻启程!前往大梨山!”
说完就松掉帘子,回到了马车里。
马车帘子放下之后,刚才看起来还颇为淡定的陈文昭立即手舞足蹈起来,哪里还有半分沉稳的样子?!
大军走了一路,卫尚的心也剧烈翻腾了一路。
虽然一路走来,大梨山上面冒烟的情景越来越清晰,卫尚还是不敢相信,大梨山会被一个酸文人带了一千多个不成样子的兵就这样给拿了下来!
上面冒烟,说不定是那些大梨山的人在烧丙子营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自己带人上去,刚好遇到,岂不也是损兵折将?
长久以来对大梨山无敌的认知和对天平军无能的了解,让他不由自主的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他想让队伍停下,多等一些时间再去上面,但抬眼看到已经穿着雨具下了车一言不发的往大梨山上面走的防御使,这些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一路上去,没有见到丙子营人的尸体让他觉得有些意外,待来到一线天的时候更是吃惊。
在他的预想里,这里必定会是尸山血海,然而面前的一线天只有众多人走过的痕迹,不见尸体。
不会是天降大雨,这些人都回去避雨没人看守吧?
阿呀!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该领着兵来打!现在全便宜了那个三寸丁!
一股极致的懊恼,充斥了卫尚的整个胸膛。
陈文昭过了天生桥来到大梨山洞口不远处的时候,山洞里面的火已经快要熄灭,但是里面温度高的厉害,军士不能进去。
陈文昭一脸的笑意,在简单询问了王庆一些后,就喊来郓哥问话。
他想要从更多的角度来了解此次的经过。
郓哥平日里在阳谷县走街串巷的做些小营生,各种各样的人见多了,嘴早就练了出来。
在加上王庆之前对他有了交代,让他在防御使过来之后,就往前面凑,他再话里话外的说一些郓哥,引起陈文昭的兴趣,然后待到防御使问话的时候,就把这次的事情说的煽情一些,悲壮和惊险一些,好从陈文昭手里多多捞些好处。
“……雨下得大,淋的人眼都睁不开,将主带着人扛着沙袋,一步步的往上走,有不少兄弟摔倒之后,又爬起来,满身泥水一声不吭的往上爬……”
他嘴皮子本就利索,又得到了王庆的吩咐,当下就跟讲故事一样的把如何和武松一起惊险万分的把暗哨铲,王庆如何提前布置,汤隆如何小心周旋于众多匪人之间,最终把他们都给弄死,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最为难攻的一线天。
如何扮作山匪通过天生桥,怎样艰难的面对山匪们的反扑,都给讲了出来。
听得的一旁的陈文昭的一颗心也是跟着一上一下的,特别是听到将士们奋不顾身的和反扑的盗匪作战,死伤众多而不退的时候,更是捏紧了拳头。
看着不远处排成一排的三十多具丙子营军士的尸体,陈文昭对着他们郑重的行了一礼,拍拍郓哥和王庆的肩膀,有些怅然的道:
“之前已经知道,拿下这大梨山会有诸多艰难,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先前不曾想到的苦难!
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功亏一篑,万劫不复!
若非武柏用人有方,手下将士勇猛,又有这些壮士相助,想要拿下这大梨山,着实困难!”
王庆看看死去的部下,沉声道:“作为军人,就要有战死疆场的准备,百战而死,马革裹尸还,是军人的本分!防御使不用太过伤感。
您心里要是实在难受的厉害,觉得过意不去,就多给他们家里一些烧埋的银钱……”王庆语气一转,变得有些无赖起来。
陈文昭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指着王庆道:“才夸奖过你忠厚,这就开始给老夫下套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样为国征战而死之士,理应受到厚待,这次就遂了你的意,战死兵卒,烧埋银钱加倍!”
说完,又看着周围望着自己的丙子营兵卒道:“此次攻打大梨山,众军士奋勇向前,流血拼杀,这才有了大梨山众匪人授首之壮举,本官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亏待为国尽忠之士!一切安定之后,必有厚赐!”
“谢防御使赏赐!”王庆连忙拱手拜谢。
“谢防御使厚赐!”其余军士也都面露笑容大声拜谢。
雨终于停了下来,山洞里面也能进人了,在王庆的命令下,进去的军卒全都用湿衣包住了口鼻。
进去的兵卒是陈文昭的亲兵,由两个目光阴郁的书记官跟随,为的就是防止有人私藏银钱。
因为是顺水浮油,而水又往低处流的缘故,除了之前就站在山洞底部身上被粘上猛火油的人,大部分大梨山盗匪并没有被火直接烧到,但他们还是死了,是被火抽空了空气之后憋死的。
粮食银钱这些东西基本上也没事,因为储藏这些东西的地方位置都比较高,而且隐蔽。
一队军士身上沾着黑灰,不断着的将里面的东西运出来,山洞前方的一片空地上,堆积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箱子被行军书记当着陈文昭的面,一一打开,里面露出的东西惊人!
都是金银珠宝,还有不少妇人的金银首饰,孩童的长命锁,至于铜钱,更是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外抬。
周边的兵卒一个个震惊的合不拢腿,这样多的银钱,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王庆也盯着这些总价值超过三万贯的东西,脸上神色有些变换。
陈文昭看到了这些,眼神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走到王庆身边开玩笑道:“怎么?有些舍不得这些东西了?”
王庆摇摇头,指指那十几个或金或银的长命锁,微微叹息一声道:“刚才见到大梨山人死去的惨状,学生心中尚且有些不忍,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狠毒了些。
此时见到这些和妇人首饰放在一起的长命锁,学生才绝得,这些人死有余辜!”
陈文昭眼中有一丝隐藏的很好的东西消失,拍拍王庆肩膀道:“你不必为杀了他们而感到于心不忍!
他日因,今日果,稚子何辜?妇人何辜?在他们向无辜者举起屠刀的时候,就不要想着会有善终!
武柏你这样的举动,不是罪孽,而是为民除害!”
第一九一章 欺我钢刀不利?
人很奇怪,有些事情明明知道这样做没有错,可是在看到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时,心还是会不自觉的难受。
为了让自己变得好受,就需要重新寻找理由,来不断加强自己信念,让自己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应当。
在一些特定的时候,一个平常看起来极为可笑的理由,都能成为一记最好的安慰剂。
王庆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最终只能把它归结到人是理性和感性的结合体上。
王庆在以前的几个课文世界没少杀人,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做的多了就会产生很强的免疫力,就能保证一直能硬着心肠,不为所动。
谁还不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就被一件什么事触动了心肠?
大梨山盗匪很富裕,从里面找出了很多的钱财。
陈文昭很大方,山洞里面搜出来的一大堆铜钱,都没有让记账,直接就下令全部给了丙子营,说是数起来太麻烦。
然后又开始计算大梨山几个有名盗匪被悬赏时给出的价钱,也有了快一千贯。
之后又是死去兵卒的埋葬费,犒军费,以及血战一场,除掉大梨山盗匪,为东平府扫除祸患所因该得到的赏赐。
一项项的算下来,居然有了差不多将近五千贯的银钱!
至于里面弄出来的粮食,除了先前丙子营被抢走的那三百石外,又从缴获里面,分出了三百石给了丙子营。
这一战下来,丙子营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乐得丙子营的一众人眼睛都笑没有了。
有高兴的就有难过的,比如见到丙子营得到如此多钱粮的庆化营都虞侯卫尚。
他找到王庆道:“武兄,大家都在天平军混口饭吃,这次闻听武兄独自攻打大梨山,某家和庆兴营的老刘,可是担心的紧,生怕武兄出了什么事,慌忙领军出了营地,准备过来支援武兄。
就是来的慢了些,但这份心意确实实实在在的,现在武兄的丙子营赚了一个大发,总不能让我们连一口汤都喝不着吧?”
这世上从来都不乏做事情时躲得远远的,看你笑话的心思远超过盼望你能做好,待到你辛辛苦苦把事情做成之后,他却跑来分享成果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王庆最想说的就是‘滚你大爷的’。
“防御使就在不远处,卫都虞侯想要钱粮,自去找防御使讨要,此时过来找我,怕是找错了人吧?”
王庆翻他了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
卫尚有些气结,要是找防御使有用的话,鬼才来找你这个矬子!
他脸上笑容变淡道:“你我同在天平军,日后说不定谁有难处谁帮谁,武兄才到军中,可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以后若真的遇上什么事……”
“这东西是老子手下弟兄用命挣得,咬一口都是血!不管是那个王八蛋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事,老子手中钢刀还算锋利,到时间伸手剁手伸腿剁腿!”
王庆把手中把玩的草茎丢掉,仰头目光冷淡的望着卫尚。
卫尚有些下不来台,面色难看,停顿了一会儿道:“好好好,你武大郎厉害,咱们惹不起!今后不要有什么事情求到老子头上……”
之前山上时,空手都累的不行,如今背着几十斤重的铜钱,一个个健步如飞,没有一个喊累的,陆天涯这个家伙,还表示说,其实他还能再扛两贯钱。
丙子营内,一片的欢腾,只是在看到那些勒着白孝的妇人孩子时候,王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将主不必如此,当兵的本就烂命一条,以前的时候,死一个人,就两贯钱,和一头驴子的价钱一样,就这还会被上面的扣下来一些,到手里的时候,也就剩下了一贯零四百文,连头驴子都不如!
如今跟着将主,一条命二十贯钱,这样的价钱,他们在地下能够笑出声来!
有了这二十贯钱,也有了做门小营生的本钱,家里的老婆娃子都不会过的恓惶。”
跟在一旁的冰溜子看出了王庆的心思,出声解释道。
……
虽然只是初秋,但晚上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很凉爽,没有了白日的那种热燥。
冰溜子过来了,扛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子,放在地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弄的什么鬼东西?”
王庆有些奇怪的问。
冰溜擦擦额头上的汗,打开了箱子上的锁,掀开盖子,露出了一箱子白花花的银锭。
他拿出一个账本道:“这次总共得钱四千九百三十一贯零四百二十文,战死兄弟三十六人,加上那晚上被处死的四个,共计四十人,一人二十贯,共计八百贯。
现在还剩下四千一百三十一贯零四百二十文。
兄弟们商量了一下,按照惯例给您送来了一千两银子,(为了方便,一直是按一两银子等于足额的一千文算的)在送给武副尉,汤副尉他们一人一百两,剩下的我们再分。”
王庆笑笑,伸手把箱子合上,道:“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才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喝兵血,并不说过就忘了。
这些钱还没有我家一个月的进项多,你带回去和弟兄们分了吧。”
冰溜子却是不同意,说没理由其余人都分钱了,功劳最大的将主却没有。
这样说了一会儿,王庆见说不服冰溜子,想了一下道:“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些钱先存放起来,当作我们丙子营的共同钱财,看看能不能用它们来做一门营生,也还让家眷们有个事情做……”
“怎么样?”
一件营房里,聚着七八个人,见到冰溜子进来,里面就有人出声问道。
“没要!将主说他看不上,这些钱没有他家里一月的进项多。
最后被我说的没法子推脱,才说把这些钱财充公,为我们的家眷谋一门营生。”
“充公?别到时间……”
“将主是真的不在乎!我看的很清楚,一千两银子摆在面前,他也就是随意的撇了两眼,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以后谁在敢放个屁,别怪我冰溜子翻脸不认人!”
陆天涯沉默了一会道:“若将主真的把这些银钱用来为大家伙家眷谋营生,今后我这条命就是将主的!刀山火海闯上去,都不会叫一声屈!”
第一九二章 沦为太上皇的晁盖(求订阅)
大梨山一战,把丙子营部众的胆子彻底的打了出来,再加上尝到了剿匪的甜头,一个个往日里不敢拎刀枪的汉子,现在凶猛的一塌糊涂。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丙子营不断出击,声东击西指南打北,把整个东平府都给梳理了一遍,攻破大大小小的寨子多达十七个!
不少小股山匪,闻听丙子营之名,就两股战战,直接做鸟兽散。
一时间,东平府成为了附近州府里面,最为安定的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还说不到,但最起码有单身客商敢独自上路,不用担心被人给劫了。
东平府府尹兼任防御使的陈文昭,因为治理地方有功,又受到嘉奖了。
钱财什么不说,仅仅是家中老母被封为七品皓命这一项,就足够他笑歪了嘴。
周围的那些州府的知府,有了上次洪灾没有采陈文昭派人送去的防疫册子的经历,这回倒是不敢托大了。
有一两个跟陈文昭关系不错的,特意来到东平府恭贺陈文昭,席间有意无意的问起关于这次境内剿匪的事情,并且专门问了一下天平军的丙子营,并隐晦的透漏了一些想要借助丙子营剿灭境内盗匪的意思。
他们本以为陈文昭多半不会答应,没想到陈文昭却极为的痛快,笑道:“我等身为地方官,自然要为一方太平而努力,刘兄张兄二人治下虽与我东平府无从属关系,但都是我大宋国土。
天平军丙子营,是我东平府内一柄尖刀,但也同样是我大宋的一把利器,为国杀贼乃是份内之事。
先前我虽有心令丙子营到两位兄长那里剿灭盗匪,又怕两位兄长怪罪,嫌我越俎代庖,因此一直不敢言语,今日两位兄长来此,亲口说出,文昭自然不会推辞……”
一个约定就这样完美的达成了。
王庆的丙子营负责去剿匪,然后把土匪的人头交给当地官府,不要功劳。
当地官府负责提供钱粮,解决一切衣食住行的问题,然后剿匪所得的收获一概不问,全都是丙子营的,并且还要额外出钱粮,作为丙子营出手的报酬。
那些被悬赏通缉的大盗头颅丙子营自然不会放过,一样找当地官府领赏钱。
结局是皆大欢喜的,丙子营得到了钱粮,地方官府有了政绩,陈文昭得到老大的人情。
最重要的是,达到了王庆练兵的目的。
王庆的手下,现在已经有两千多人了,除了丙子营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庆化营。
两个月前,庆化营的都虞侯卫尚,因为过分的克扣粮饷,手下的两个兵卒终于忍受不,晚上拎刀摸进他的住处,将他砍死了。
庆化营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统御,然后陈文昭这个山东路的防御使就下令让王庆兼任庆化营都虞侯。
还有一点没说,先前其它知府过来找陈文昭,陈文昭会这样痛快的答应,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在之前,他就跟王庆谈过类似的事情,在得到了王庆想要借此练兵的答复之后,也就点头同意。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也是要找周边的州县说一下这个事情的,结果还没等他开口,这些州县的人就先过来了,他自然是乐得同意。
在进行训练手下军队的同时,在其余方面也没有闲着,比如丙子营建立起来的砖窑厂。
因为现在在官面上有不少的关系,烧出来的青砖质量又好,如今也打开了销路。
每次只要一开窑,就有众多的牛车驴车来往于通往砖窑的道路上。
如今已经是丙子营一个很大进项的营生。
对于梁山的事情,王庆自然也是经常关注,郓哥这个机灵的少年,现在就负责情报这方面的工作,其中最只要的努力方向,就是梁山这方面的。
在从一年多前,大闹蔡九知府任职的江州之后,宋江就带着众多的人手来到梁山彻底入伙,做了梁山的第二把交椅。
然后晁盖就处在了类似太上皇的尴尬境地。
因为他本身名望就不如宋江,而梁山之上的头领,除了最开始的摸着边杜迁、云里金刚宋万,开黑店的旱地忽律朱贵、豹子头林冲,以及后来跟着晁盖截了蔡京女婿梁中书送给老丈人生辰纲的阮氏三兄弟、入云龙公孙胜、赤发鬼刘唐,教书先生吴用,白日鼠白胜,这些人外,其余上山的好汉,基本上都是与宋江有关系的。
比如他杀了阎婆惜流落江湖后转了一圈后,跟着他去梁山的有,清风山的金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清风寨的小李广花荣。
以及被他们用毒计逼的无路可去的霹雳火秦明,还有他的徒弟,号称镇三山的黄信。
后面又在对影山遇到的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以及给他送宋清家书的石将军石勇。
江州一行之后,又往上面带了张顺张横兄弟,穆春穆弘兄弟,李逵戴宗等一大票人去梁山。
自此之后,不管宋江和晁盖二人关系有多好,梁山暗地里都会分成两个派系。
当然,这种派系并不会像其它派系那般各种的明争暗斗,手段齐出。
晁盖和宋江的关系比较复杂,二人本来交情就很好,晁盖等人劫生辰纲事发,又是宋江去及时雨,让他们有机会逃脱,所以对晁盖他们来说,宋江与他们是活命的恩情。
当然,晁盖对宋江也是真不错,得知宋江失陷江州,亲自带人大老远的跑去劫法场去救他,到了梁山之后,直接让他做二把交椅。
但之后事情慢慢的就有些变味了,为了救柴进,宋江带着梁山一众人马,攻陷高唐州,接着又打败了兴兵前来剿匪的双鞭呼延灼,又联合桃花山,二龙山,白虎山三山人马破青州,将三山人都收归梁山。
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宋江的威望完全铺展了开了,晁盖这个大头领真的成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大头领。
不管他们两人之前关系有多好,在事情的推动下,到了这一步之后,两人即便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一样会产生间隙。
所有就有了攻打曾头市的时候,晁盖执意要亲自领兵出战的事情。
他本意是打下曾头市,好让梁山人马知道他这个大头领的存在,结果运气不太好,中了史文恭一毒箭,就这样憋憋屈屈的死了。
临死之时不甘心,发下了谁捉到史文恭,就让谁坐第一把交椅的重誓。
他这是临死之前摆宋江的一道。
因为按照当时宋江在梁山上的威望,他一死,坐上交椅上的肯定是宋江无疑,
从他们的关系上来说,他死后即便是不说,宋江也一定会为他报仇。
可他偏偏又发出这样的毒誓出来,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宋江好过。
可能会有人觉得太多阴暗,但人心这个东西,最是难以测度的,更不要说当时晁盖又是一个快死之人了,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稀奇。
现在梁山上的事情,就发展到晁盖身死,梁山还未打下曾头市的阶段。
不过有些地方和原著上不太一样,那就是独龙岗。
原著上,这个时候独龙岗的祝家庄扈家庄这个时候早就被夷平,扈三娘嫁给了王矮虎,李家庄这个抵挡梁山时出工不出力的庄子,在庄主扑天雕李应的带领下,投降了梁山。
但在这个世界里,独龙岗并没有被打掉。
第一九三章 神勇双枪将(为晨、、、、曦阳IJ万赏加更)
身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城市,汴京一如既往的繁华,可能正逢秋日的缘故,这种繁华中又带着一丝少有的慵懒。
暖洋洋的秋日照耀下,太师府里已经上了年纪的当朝太师蔡京,躺在一个铺垫的极为松软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个薄薄的毯子,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美好的球日,如同睡着了一般。
在他身侧的案几上,有着一摞奏章,一个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站在他的身侧,正在念着一本奏折。
看他样子,许是太师府的幕僚或者是蔡京的晚辈。
蔡京年纪大了,皇帝体恤他年老,特意给了优待,准许他不用每日都到官衙去办公,这才有眼前的这一幕。
中年人念了把这本奏折念完合上,放下,想要再拿起一本奏折,又见到蔡京似乎睡着了,也就没有在拿,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最近的报功折子这么这么多?大多还都是山东几个州县的?”
苍老却又不失精明的声缓缓响起,中年人连忙微微躬身道:
“晚生也是有些奇怪,这一两年里,山东那边各种事情不少,仅仅是梁山那伙反贼就为祸不浅,闹江州,陷高唐州,下青州,破华州,做下天大乱子。
高太尉令呼延灼带领几千兵马清缴梁山,本意是为侄子高廉报仇,不想人马尽皆折损在了梁山之上,最后连呼延灼也赔了进去。
现如今,举国盗匪四起,这几个州府也在山东境内,有两个还频临梁山泊,按说境内盗匪要比其余州府更为难缠,怎么就这样被轻易个剿灭了?莫不是当地州县作了假?”
这人说着,表情变得有些微微严肃起来。
蔡京依旧躺在那里闭着眼,摇摇手道:
“这种事情上,他们是不敢作假的,也没有办法作假,你仔细的想想,这些请功折子上,除了一大堆如何如何辛苦剿匪之类的话之外,是不是都会看似毫不在意的提一下天平军丙子营的事?”
“还真是这样!若非恩相指出,晚生都不曾发觉!
既然如此,那他们这请功的折子?”
中年人思索一下,旋即露出恍然的神色,朝着蔡京钦佩的施礼,旋即又问道。
蔡京笑了一下开口道:“既然功绩都是实打实的,天平军的丙子营又不曾上报,他们这功绩自然算事。”
随后又微微叹息一声道:“现在国内各种事情纷纷扰扰,多有点好消息传来也是好的。”
中年人点头称是,准备做相应的准备。
蔡京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我现在倒是对那所谓的丙子营感兴趣了,这天平军不过是厢军而已,战力自然不会出众到哪里去,怎么丙子营就能做到平灭几个州县的匪人?”
……
王庆自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引起了京城中大佬的注意,不过他依旧笑的很开心。
倒不是因为这近一年来丙子营四处出击,消灭了周围州县不少盗匪获得了大量的钱粮,同时把丙子营整体的战力往上提高了许多,而是因为他手下多了一员大将。
一个叫做董平的人。
对,就是那个在比较自恋,在和梁山人对杠时,往箭壶里面插了一个小旗,上写着‘神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的家伙。
只是和原著里他初次出场时不同,此时的他还不是那个管着东平府兵马的都监,而是一个家中老小以及诸多钱财被劫上山寨的小小将官。
他带着不到十个兵卒,去攻打山寨,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正在无法可想的时候,可巧武松带着一千人的队伍过来剿灭山贼,顺道将他家小给救了出来。
武松见他武艺高强,也是升起了爱才之心,又知道他是被从登州调往天平军兴化营的一位低级军官,心中更是欢喜,二话不说,直接就将他带回了丙子营驻地。
董平对于这一年多来,强势崛起的丙子营也是有所耳闻,又亲自跟着武松一起攻打了一次山寨,亲眼见识了丙子营军卒的战力,对于进入丙子营,心中也是肯的。
只是他的调动文书上终究不是前往丙子营任职,因此上即便是到了丙子营,心中也是有些担忧。
武松知道他的忧虑后,笑着摆摆手道:“董兄弟只管放宽了心,万事有我哥哥在,不会有丝毫差池。”
在听武松说遇到一个武艺高强的武将,名叫董平的时候,王庆心里就不由的暗喜,立刻丢下手头中的事情,随着武松前来相见。
待见到他随身携带的两柄铁枪之后,王庆满心的期待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实,整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连忙扶住下拜的董平,让他坐在椅子上,几人交谈几句,王庆领着他在军营中参观,指着正在操练的军卒道:“贤弟觉得我丙子营如何?”
“兵马雄壮,为董平平生罕见!”
董平点头,声音肯定。
“贤弟觉得我丙子营粮草如何?”
王庆指着仓库里堆得挨着房顶的粮食问道。
“粮草充足,远非一般军营所能比!”
董平再次点头。
“贤弟觉得我二哥武松如何?”
“武大哥双刀如风,乱军之中斩上将人头如同囊中探物,是真正的英雄!”
董平再次点头。
“既然如此,贤弟何不留在我丙子营?”
“小弟早有此意,只是文书……”
董平有些为难。
“哈哈哈,若为此事,则贤弟大可不必!你和二哥汤隆贤弟在这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王庆说着就喊冰溜子牵来了马,骑上之后,一溜烟的往军营外面跑去。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猛将啊!不赶紧把跟脚敲定了,王庆睡觉都睡不安稳!
正愁着手下领军的大将不够多呢,现在猛的来了一个双枪将董平,怎能不让他异常欣喜?
“……武兄,什么风把你这位大忙人个吹来了,来来,上座上座。”
兴化营的张都虞侯满脸堆笑的把王庆往里面迎,对于眼前这个个子不高的天平军中的风云人物,他可是不敢怠慢。
王庆笑呵呵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好一段时间不见张兄,就寻思着过来坐坐。”
“哈哈,我再不知道你老兄才怪,你绝对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说,不然今日你带来的这五十瓶二锅头,我可咽不下去。”
张都虞侯一边打开一瓶二锅头美美的喝了一口,品尝着滋味,向王庆打趣道。
王庆笑道:“实不想瞒,除了看望张兄一下之外,还真有件小事想要麻烦一下张兄。
前几天我二哥在东面州县剿匪,遇到了一个从登州调入张兄你兴化营的小校,叫做董平。
和二哥极为投缘,二哥想要将他留下,因此上就托我过来跟张兄说说……”
“有此人?我倒不太清楚……”
说着喊来营中负责此事的官问询,那官员翻出文书找了一阵才确认此事。
“这人虽然声名不显,但能被武兄你看上,就足以说明他的不凡之处。
这样的人才,本不欲放他离去,但武兄你开了口,小弟自然是不敢不从。
小弟兴化营远不及哥哥麾下丙子营庆化营,以后还望哥哥稍微提拔一下,也让小弟跟着混口汤……”
张都虞侯答应的很痛快,事实上就是不痛快也不行,大家虽然都是都虞侯,但里面的差距有多大,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明白这事王庆只需要跟防御使说一声,就可以轻松的完成,而对方却没有这样做,而是亲自来到了军营,这说明对方是在卖他卖他面子。他又不傻,自然会接着。
第一九四章 大战将起(第一个万赏有优待,再来一更)
梁山的兵马又出动了,这是他们继两个多月前攻打曾头市,晁盖意外死去之后,第一次的大规模的调动兵马。
这个消息是梁山人马离开了两日之后,郓哥派人送过来的。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王庆立刻就下令,让所有的丙子营的人在十日之内全部归建!违令者斩!
已经接下的剿匪任务的,就算是给当地官府倒贴些钱财辞掉,也要立刻回来。
他一直没有忘记弄掉梁山的这个任务,事实上这一年多所做的事情,大多都是在为这个任务在做准备。
之前一直未曾有任何针对梁山的军事行动,一来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二来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王庆对双方实力之间的差距,有着很清楚的认识。
虽然到了现在,他手下能战之人已经发展到了三千六百多,并且经过一年多的剿匪实战,战力上有了极大的提升,他也没有任何仅仅依靠手中这点力量去找梁山晦气的想法。
现在,这个时机终于要被他等到了。
郓哥情报说,梁山的人马一路往北,去了大名府。
为了这次任务熟读《水浒》的王庆自然知道,他们这次去是为了什么。
没想到,卢俊义还是跟之前一样,被吴用这个教书先生给阴了。
好好的一个号称“河北三杰”的北京玉麒麟卢俊义,硬是把他们个弄成了反贼,万贯家财也全都便宜了李固这个跟卢俊义带绿帽子的管家。
然后这群人就打着营救卢俊义,杀掉奸夫***的旗号,带着兵马浩浩荡荡的一路往北京大名府而去。
这些事情都是他们自己整出来的,现在还能把口号喊得大义凌然,王庆都有些佩服他们的脸皮。
在他看来,梁山想要攻下大名城扬名天下才是真的,至于救下卢俊义,不过是一个借口和顺带罢了。
毕竟普通的州县他们之前已经攻破过好几个了,再攻陷下一两个,在名声上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哪里有直接拿下大名府这样的名城,来的划算?
掌管大名府的梁中书,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女婿。
手握一两万兵马的他,是蔡京一系里一股极为重要的力量,一旦他那里被围吃紧,蔡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围魏救赵这个浅显的道理和有效的办法,一定会被采用。
而依照丙子营这一年多来在山东一带打出来的名气,不论是从和梁山的距离上还是兵力上来看,都是最好的选择。
“哥哥,因何就突然全部收兵?难不成有什么大战要打?”
武松有些不解的问王庆。
他之前就快要将一个寨子攻打下来了,突然收到了王庆紧急收兵的军令,以为是丙子营本部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威胁,连唾手可得的寨子都不要了,直接带着兵马,火速赶回。
回来之后却并没发现有任何危险出现的迹象,又仔细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有任何危险,就忍不住开口询问王庆。
“这些天里,都好好的休整一下,粮草,铠甲,兵刃,都要准备好,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我们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迎来一场大战。”
王庆喝了一口茶,笑中带着一丝严肃说道。
“附近州县大一点的山匪都被我们给剿灭了,这里是内地,不似边疆那边会有外敌入侵,怎会有大战?……莫非是梁山?”
武松面露思索之色的低声说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声调也不由的抬高了一些,望着王庆道。
王庆点点头。
武松沉默了一会儿道:“梁山势力太大,即便是现在去往大名府了一部分人,剩下的人马依旧极多,能战之士最少不下一万人!
并且他周遭都是水泊,易守难攻,我常听人说起,梁山里面几个水军头领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汉子,想要过去并不容易。”
王庆把手中茶杯放下道:“此事恐怕由不得我们,不过到时间,动手的应该不仅仅是我们丙子营,还会有其他人一起朝梁山动手。
梁山这几年攻州破府,越坐越大,为祸不浅,现在又去攻打大名府,朝廷怎会坐视不管?”
武松点点头道:“也是,这几年宋江哥哥他们做的实在太大了,每一次攻破州府,都会有极多无辜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们去年拼了命的救灾,就是想要多活一些人的性命,而他们做的,太过了……”
说道后来,有些怅然和不平。
王庆起身,踮起脚拍拍武松的肩膀道:“这件事,先不要外传,这些日子好好的准备一下,到时间大战一来,想要再有时间休息可就不容易了……”
在武松离开之后,坐在那里写写画画,还在想梁山的事。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要对上,还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毕竟他手中的力量,跟梁山比起来,差距还是太大了……
秋风带着寒意,掠过汴梁城,吹出了不少萧瑟感。
太师府里也不像之前那样一片闲适的安逸,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一路从大名城奔行到汴梁太师府求援的王定,坐在一处房间里,拎起茶壶嘴对嘴狂饮了一阵,连喘了几口气,这才觉得畅快许多,看着不断前来的官员,心中的忧虑也逐渐小了不少。
“不知相爷突然招我等前来,有甚要紧事务吩咐?”
太师府会客大厅内,白净脸,身材结实的东厅枢密使童贯,寒暄过后,对蔡京施礼问道。
在他身侧,则是枢密院中诸多的官员。
蔡京面色有些沉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身边的案几上,开口道:“梁山贼人日渐猖獗,攻州破府,屠戮百姓,斩杀官兵,已然成为一大祸患。
如今匪首宋江,又带领众匪一路穿州过府,围攻大名城,大名府梁世杰手下将士连番出战,与贼人激战,奈何贼人凶焰过盛,力战不能胜,最终只能退守大名城。
大名府局势如今岌岌可危,世杰遣出的信使星夜赶来,只盼京师前去救援,因此才召童枢密你等众人前来。
你等都是武将,对于用兵之事上,自然远比老夫强,如今都商议一下怎么做……”
第一九五章 围魏救赵,双管齐下
蔡京的一番话说出,令的厅堂里面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童贯坐在那里,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不管他本身如何,如今坐到了枢密使这个位子上,有些事情,他就不得不考虑。
如今边地并不安稳,北有大辽,西有西夏,相互之间的大小磨擦几乎没有停止过,大宋大部分能打一点的军队基本上都在这两个方向,时刻提防着两国,一时间想要抽掉出来,实在有些困难。
但眼下的这个事情又不能推辞,先不说他是枢密使,有平定盗匪的职责,仅仅是蔡京张了嘴,就已经足够了。
他正思索到底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有人走到前来,对着蔡太师施礼禀告道:“小将当初在乡中,有个相识,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姓关,名胜。
生的模样与祖上云长相似,使一口青龙青龙偃月刀,人称大刀关胜,现做蒲东巡检,屈在下僚。
此人自幼熟读兵书,深通武艺,有万夫不当之勇,若以礼币请他,拜为上将,可以扫清水寨,歼灭狂徒,保国安民。”
说话这人生的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身形倒是彪悍。
童贯看到此人说话,心中不由暗暗冷笑。
这人长得丑,却也有几分本事在身,当年和番将比试,在连珠箭上赢了那人,昭王见了,爱惜他武艺,就招做了女婿。
结果郡主嫌他长得太对不起人,硬是把自己弄的抑郁而亡,他也落下了一个丑郡马的外号。
此人因为本身有些本事,又因为容貌的原因,影响了心理,所以一向显得有些特立独行,时常看不惯枢密院里大多人做事的方法。
这样的人在大多的地方都不讨喜,童贯也一样厌恶他。
这也是这些年来,他不曾得到重用的一个主要原因。
此时宋朝有数的几个大佬之一蔡京开了口,这自然是一个难得露脸建功立业的机会,因此在见到童贯没有立刻答复,自感机会来临的他,立刻就跳了出来。
童贯看到此人抢先请命,心中不由暗暗一笑,他正愁着不知道该怎样安排呢,这人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实在是贴心。
当下也开口道:“兵马保护使所言不差,这关胜我也曾略有耳闻,是有本事在身的人,有他去解大名城之围,也确是人尽其才。”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微微冷笑,真当梁山这伙反贼是这样好对付的?
蔡京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你等都这般说,想来这关胜是真有本事在身,不如就请兵马保护使作为使者,星夜前往蒲东,去请关将军。”
宣赞大喜,当下施礼领命。
又交代了一些具体的事情之后,众人就从太师蔡京家离去。
“恩相,如今贼人攻打大名城甚急,王定来时,大名府兵马就已经连败三阵,兵马折算将近四成!
从他离开到如今,又是过去了五天时间。谁也不知道这些时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关胜听起来威武,宣赞也已经离开京师去蒲东去找他。
但蒲东距离京师一来一回间,将近三千里路程,中间关胜那边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最快也要半月之后,才能到达京师。
到京拜将各种事务处理,以及调动河北山东各处兵马,粮草兵刃一系类的事情,最快也要半个月。
这些都安排好之后,等到关胜领军赶往大名府附近,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么长的时间,只怕会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枢密院的官员离开之后,在蔡京的书房里,有一个中年儒生在和蔡京说着关于救大名府的事情。
他是蔡京手下一个重要的幕僚,这几日有事情外出,今日方才赶回来,回来之后就听说了这件事,思索一番之后,立刻就来找蔡京。
“此事我也在想,世杰那里不容有失,梁山众匪气焰一时极为嚣张,这么长时间援军才去,确实容易有闪失,只是一时间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蔡京有些疲倦的睁开眼,说完又道:“文田你既然这样一刻不停的过来见我,想来是心中已经有了想法,那就说来听听。”
中年人也不推辞,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晚生觉得,关胜这里是必须不能少的,但还可以再采用一些其它办法。
恩相是否还记得山东境内剿匪剿的很出名的那支军队?”
“你是准备采用围魏救赵的办法?”
蔡京也是极为聪慧之人,中年人稍微一提,他就明白了意思。
微停了一下又道:“这法子我也想过,只是那丙子营打些寻常盗匪还行,梁山已经成了气候,他那些人,恐怕不够啊。”
中年人笑道:“倒也不指望他真能打败梁山众人,只要能够把大名府外面的梁山匪人引走,解了世杰兄那里的围就行。
即便是梁山匪人不离开大名府,在听说有人去攻打他们的老巢,总归是会受到影响的,世杰兄那里,就会轻松一些……”
蔡京想了一会儿道:“确实是这个道理,等下你就去安排,把那丙子营的将主升为天平军的兵马都监,对整个天平军有统御之权,这样不管战力如何,都有六千人马前去围梁山,就不信围攻大名城的那些人,还能坐得住……”
王庆又升官了,从从七品的武节郎,成为了如今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手中的实权也扩大了很多,成为了兵马都监,打起仗来的时候,整个天平军四个营,将近六千人全都归他统御。
潘金莲无疑是极为欣喜的,只是知道王庆需要打梁山的时候,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秋日的风吹过原野,掠过树梢,卷下一些半黄的叶子,扯得无数战旗哗啦啦作响,增添了不少大军云集即将出征时的肃杀。
“愿诸君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前来主持仪式的防御使陈文昭,把一碗酒喝掉,啪的一声将酒碗摔碎,大声喊道。
王庆也把酒一口饮尽,把碗用力的摔在地上,哈哈狂笑两声,大吼一声:“出发!”
双枪将董平一磕胯下战马,带领着前锋营,率先朝着营门外走去,风卷战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