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镇北公和荣国伯
金銮殿上。
当今正在听着马腾云的奏报,脸黑的和锅底一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发怒了。
当今刚要开口发作,就听金銮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云谐面色发白,被一众小黄门抬着走了进来,刚要下拜,当今立马开口让他起来,急切道:“可是北海战事?”
云谐从怀中掏出用牛皮密封的奏报,轻轻一震,牛皮顿时粉碎,将奏报递给身旁一个小黄门后,那小黄门忙双手呈给当今,当今看了一眼,面色动容,随后就是狂喜,虽然不能仰天长笑,但是喜色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又扫了两眼,看的满朝朝臣心里痒痒。
不过,当今到底还是想起了他们,吩咐身边的戴权念。
还有一份折子,就是属于“加密通话”了,当今没看,在场的许多官员,还不够资格听,他们只能等放出消息张贴公告时才能知道。
“臣潘金戈请陛下安……
迎回先荣国公尸身……
于北海边大胜沙俄来兵,杀敌三十万,俘虏十万,活捉俄罗斯沙皇,斩首随行沙俄皇子、公主等数十人,并斩苍狼、黑狼、冰狼、灰狼四大公,派兵推进,扫清沙俄据点数十,悬大楚黄龙旗于北海之东……”朝臣们屏住呼吸,鸦雀无声。
“臣潘金戈,叩首。”
戴权念完了这段文白夹杂的奏报,虽然当今已经听过一遍,但也听的愈发满面红光,如同醉酒一般,到底压抑不住,仰天长笑。
当然,要论激动,还是得数马腾云,刚才当今的脸色,差点没把他给送走,催着他从户部翻粮食出来给北海军团和援兵,他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去哪儿买也买不到,若只北海军团国库还能勉强支出,算上那二十万援军……
干脆弄死他算了。
等朝会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匆匆结束后,当今召来韩潇、叶孤星、云谐三人,在上书房内议事。
就连戴权都没资格进,连听都不敢听——一尊武尊,两位武宗,不把他皮扒了才怪。
“此战我军损伤十四万,八万为北海军团原有军队,六万为援军,臣已召愿留援军八万人补充北海军团……
头功当为先荣国公亲孙贾琮,孤身活捉沙皇、斩首四大公……臣并苏信、李庆明、诸葛叶、牛继宗、柳芳等二十七位将领并请陛下封为一等国公……”
看到这里,当今面色一变,但并未说些什么。
等当今看完,放在桌子上,道:“爱卿们自己看罢。”
韩潇立马拿了过去,云谐原是来汇报事宜的,他在折子刚写完就看了,甚至还帮忙润色了一点文言,压根不用看。
叶孤星也不敢不服,毕竟你敢不服韩潇就敢抽你,当年太上皇时就是在上书房内,他把蒙古的武宗使者抽了四五个耳光,原因是因为蒙古想要求娶公主……
等韩潇看完,单手递给叶孤星,叶孤星双手接过,这才看到了。
看完之后也是面色一变,但也没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当今道:“云爱卿,你跑一趟贾府,把贾恩侯带来,别走正门,这是秘旨。”云谐应了一声,身形消失。
“苏老爷子竟然也联名了,这不符合他的性子。”说话的是韩潇。
“也许是因为先代善公的缘故。”叶孤星符合了一句,被韩潇看了一眼就哑火了。
当今一言不发,沉思了片刻,喊道:“戴权,摆驾清山池。”清泉池,是太上皇潜邸所在。
戴权在外面接了“口谕”忙令人准备,一二分钟后备好了,刚要跟上当今,当今就说道:“你不用去,在门口守着,告诉云爱卿,带贾恩侯回来之后直接去清山池。”
戴权应下,就站在门口等候。
过了半刻,云谐带着贾赦来到门口,戴权忙道:“陛下口谕:直接去清山池。”
云谐点点头,抓着贾赦的胳膊,两人消失。
戴权羡慕的看着脚尖,喃喃道:“武尊好快啊……”
清山池内。
“皇儿(臣)请父皇(太上皇)安。”当今和韩潇叶孤星一起下拜。
“起来吧,皇帝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太上皇对韩潇和叶孤星的来到熟视无睹,两人经常被他召进来说话。
“先荣国公贾代善亲孙贾琮于北海迎回贾代善遗骸,生擒沙皇,斩首沙俄四大国公……潘金戈连苏信等二十七位将领请封其为一等国公……”在“孝”字当头的世界,当今对太上皇可谓是毕恭毕敬。
太上皇沉默着听完,这时,云谐带着贾赦进来。
“臣云谐(贾赦)请太上皇、陛下安。”
太上皇叫他们起来,招手示意贾赦近前。
“恩侯啊,朕有五六年没见你了吧。”太上皇楚雄随口说道。
“臣劳太上皇记挂……”
“诶,当年幼时代善呼朕大兄,虽说如今朕身为九五之尊,但你也不用那么拘谨。”楚雄挥挥手道。
“朕与皇帝今日让你前来,是因为你儿子在北海立了功,在封赏上有些疑虑。”
“云谐,把折子拿给恩侯看看。”
贾赦接过折子,看了两眼,呼吸急促。
“恩侯,你……可打算让他做你的世子?”楚雄问道。
贾赦顿时犹豫起来。
贾琮和他说过自己绝不接管荣国府的决心,他后来也答应了,不让他承爵。
只是,这功劳属实太大了些,若是自己现在就把爵位给他,只怕就是荣国公!
只是,贾琮明白的告诉过他,如果真让他接管荣国府,那他可能忍不住失控砍了二房,虽说是戏言,可万一贾琮回来当真了呢?
“还是……别了吧。”贾赦叹道。
“那好,恩侯,帮朕磨墨。”
贾赦一边磨墨,一边看着楚雄在圣旨上写着。
“……幸得荣国贾琮,恭肖二祖,朕深感之忠义,封为一等镇北公,赐丹书铁券,准开府公侯街,世代相传……
另有荣国贾赦教子有方,恩封为二等荣国伯,着单金纹衣。
改荣宁街为忠义街,镇北公府即坐于忠义街上。”
贾赦大为动容。
“皇帝,你拿去发了吧,就当是你封的。”
当今骇然,他岂能听不出其中意思?
这是在……给自己培养势力。
他这些年来积攒的势力,武勋方面不过一个一等侯,论战功,还在叶孤星之下,但叶孤星在忠顺那边……
第三十一章 震惊
“恩侯、清辰(叶孤星),你二人先去罢,恩侯,旨意等贾琮回来,就会有人送去了,你是恩封,我不好直接给你单独立旨……云谐,带韩老去找找当初那副画。”楚雄打发在场的几个其他人先走,估计是有什么事和当今说话。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当今出来的时候,眼圈有些红。
贾赦糊里糊涂的被云谐送出宫,因为云谐还要回北海,不能多留,只能送到宫外,不然又得磕老参,走上回府的路,只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诶,我好像成伯爷了?
我儿子成国公了?
荣宁街也改名了?
这都啥事?
一时间,他连自己是走路都忘了,险些跌倒,不过因为是穿了简便些的棉袄,只让人觉得他是个富家翁,没让人看轻了去。
这时,贾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老太太有些兴致,请大老爷贾赦看戏设宴,也是欢迎举家进京的薛家,邢夫人因为还在生病,不能去,谁曾想找遍了府里,都没人看见大老爷,贾母闻言觉得没脸,立马打发赖大发动全府奴才去找,都没找到,贾母顿时有些慌了,加上一些丫鬟婆子说有一股怪风,心底甚至生出了大老爷被妖邪掠走了这等荒唐的想法。
这时,赖大亲自来报,说大老爷在府外呢,刚到门口就被门子看见了。
贾母登时高呼让大老爷过来,心底存了几分不满,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偏今天薛家举家进京,到底是姻亲之家,荣国府掌家人怎好怠慢?
约莫二三分钟,贾赦神情恍惚的走进来,贾母见了,还以为是去外面纵欲过度的结果,有些发怒,但薛家是外客,不好发作贾赦,只笑问道:“又去哪儿逛了,全府人找了你半日。”
贾赦依旧神情恍惚,没言语。
贾母这时反倒觉得惊慌,正打算请清虚观的张道人前来看两眼,贾赦突然回过神来,敷衍道:“原是有人请我吃酒……”
贾母掌家多少年,哪儿能看不出来是什么路数?面上含笑问道:“谁请你吃酒?”
“是镇国公府的牛……”刚出口,贾赦心里暗道不好,牛继宗去北海了!
贾母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薛姨妈见状,只说酒吃多了,起身告辞,贾母挽留了几下,也就随他去了,只贾宝玉因为看薛宝钗不同旁人,心底存了些亲近之意,但他老子贾政也在,用眼神向贾母示意。
贾母忙道:“姨太太吃酒多了些,鸳鸯先送姨太太回去,宝丫头要多留一会,和她姐姐妹妹们说些话才好。”薛姨妈只得先去了。
贾母见薛姨妈走了,喝退了些看热闹的丫鬟婆子,怒道:“我原以为你知道派人接你父亲遗骸,还以为你上进了,真真没想到……”
贾赦听了这话,顿时一万个不乐意,若是以前,贾母骂也就骂了,但现在他是二等伯,他儿子贾琮是一等国公,他哪儿还能容忍贾母继续骂他?
贾赦打断道:“孩儿实言相告,乃太上皇身边皇城司中车府令云谐云大人叫我去养心殿上书房,进了养心殿见戴权在门口让我去清山池,进去见太上皇和陛下都在,还有韩相爷和镇武侯,说是琮儿在北海立了大功勋……”
“咱们这样的人家,甚么功勋还能放在眼里?”贾母被这“忤逆”行为气的头昏脑胀,压根就没问贾琮什么功劳,在她看来,最多也就是能抓个沙俄小王子或者哪个将军,顶多赏些银子拿个官职罢了。
“琮儿在北海迎回父亲的遗骸,活捉了沙皇,又斩了四个大公,那劳什子沙俄大公,该差不多是沙俄的国公,琮儿封了一等镇北公,若不是琮儿年纪小,只怕是要封王……”贾赦底气十足,昂首挺胸道:“太……陛下旨意是把荣宁街改了忠义街,再扩建些,镇北公府就落在忠义街上,加上说我教子有方,给了我一个二等伯……”
贾母听了这信息洪流的洗礼,有些头晕目眩,细细捋了捋,心如乱麻。
“琮哥儿捉了沙皇,又杀了四个沙俄的国公,封了一等国公,他老子也跟着受用成了二等伯,荣宁街赐名为忠义街……”贾母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还以为贾赦是在扯谎,但最多几日就见分晓的事,贾赦有什么必要骗她?
贾赦也不着急,找了个座位坐下,慢慢的品起茶来,只觉得自己平时不爱喝的这茶竟然如此清爽,宛若三伏天泡在冰室里一样。
贾母这时刚刚回过神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王熙凤反应敏捷些,高声呼道:“真真是皇恩浩荡……”这一句话就把贾母又说懵了,按理说这等泼天功勋,国朝初封王都不是难事……
到底是浸淫内宅数十年的掌家太太,反应过来刚刚开口道:“可不……”
贾赦见王熙凤给贾母台阶下,顿时不喜,道:“琏儿媳妇,你说甚么?再说一遍让我听听。”把王熙凤唬的面色一白。
贾赦是她公公,贾琏是她丈夫,贾赦只要在一天,二房从理论上来说就永远只是弟,若非仗着老太太的腰子,她哪里敢帮扶二房?
“行了,如今也是个伯爷了,还跟小儿辈计较什么……”贾母还是有些头晕,她始终无法接受这等消息。
“老太太,过二三天琮儿回京,圣旨和赏赐的爵服就该一并到了府上,到时候,该是在东路院摆香还是西路院摆香?”贾赦直接重拳出击,他想要利用这个时候把二房赶到东路院。
贾政都听出来了这个意思,面色铁青,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祈求的看向贾母。
“这是什么话?老婆子我还没死呢,自然是在西路院。”贾母顶了上去。
“那么父亲的葬礼银子,是从哪里出?”贾赦退求其次,道。
王夫人面色不大自然,强笑道:“该是两……三府一起出。”这一句话干脆就把贾琮算了另宗,还要他出银子。
“公账上还有多少银子?”贾赦立马追问,他可是听贾琮说过公账现存银子的,自己原也有些猜测。
“原先不是给父亲办过一次衣冠冢吗,直接动土换了便是……”王夫人此言刚出,都没用贾赦说话,贾母锐利的眼神就怼了过去。
贾赦也就没追着这个话头说,说多了容易引起反弹,他自己也经不起什么查。
“老二媳妇,三府一起出,你是还想让琮儿出银子?”贾赦悠悠的开口,面色沉静恬淡。
这一句话就把王夫人问住了,她知道贾琮是武人,银子肯定也没什么剩余,再加上王子腾前些天跟她说过国库的事,寻摸着没什么赏银,但也不好说打自己脸的话,干脆就当没听着。
贾赦冷笑一声,刚要继续开口,贾母便马上赶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罢,过几天圣旨到了,你得亲自去接。”为了应付贾赦,不让他把二房打压成扁货,她干脆就把主导权让出去了。
贾赦虽不乐意,但也只得告辞。
第三十二章 三爷回府(1)
晴空万里,白云苍狗。
云谐抓着贾琮的胳膊漂在空中飞速前行,面色透出一股苍白。
“云大人,您没事吧。”云谐身形摇晃,看的贾琮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钟云谐就会落下去。
“参片。”云谐没鸟他,心说要不是因为你小子出了一万两银子,谁会带你啊。
战争结束,将领若是想回去,自然可以自己回去,但将领们要么是常驻北海,要么是内罡修为,潘金戈需要带些没有修为的立功将士骑马进京,那么这帮剩下的将领压根也就快不了多少,还得累个半死。
也就贾琮因为北城官司之事着急,能不着急吗!那是他很大的一个经济来源,于是干脆花了一万两银子,让云谐这次回京的时候带上他,又把赵启明和性禅交给李庆明,让他带二人骑马回京。
云谐身上又带了折子,是面上的奏报,无非就是经过军法处核对之后的请封军功,虽然没少跑这种事,可跑起来就是太累,每次都得磕老参。
“诶,好嘞,您拿着,算了,我给您放嘴里吧。”贾琮从怀中掏出参片,肉疼的看了一眼,放进云谐的口里。
这可是他从黑辽找到的百年老参切出来的参片!
直到云谐吃下去过了三四分钟,脸色登时红润了起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你出了银子,你以为老夫想管你?你跟着骑马回京的李庆明回去得了,你的剑不就交给他让他帮你带回去了吗?”云谐撇了撇嘴,对这没良心的说道。
“这不我不太会骑马嘛,加上还得翻山越岭的,有点麻烦。再说那把剑主要是您不带,不然我就让您背着了。”
“你不会骑马?你不会骑马怎么追上的沙皇?你当老夫是傻子吗?还你那把剑,荣国剑是重剑,老夫背着他再带着你,相当于是我拽着一个半人赶路,我就算是武尊也都撑不住啊。”云谐差点没被这不要脸的话气的背过气去。
“行了,前面就是京城了,我先带你去上书房,临走时太上皇和陛下都说要见你。”
从空中俯瞰上京,东西南北四城与皇城交相辉映,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看傻眼了吧,老夫当时就跟你现在一样,也傻眼了,太祖高皇帝取了前明的故宫,又扩建了一番,动用了三尊武尊去当眼睛设计整体结构,不好看才怪了。”云谐对看呆了的贾琮说道。
一路飘进皇城,没人阻拦,皇宫的供奉认得云谐,谁也不会对他出手。
落地时,贾琮只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汗毛倒竖。
“行了,老秦老吕,你们吓唬他做甚,他还欠我银子呢。”云谐没好气的说道,所有目光顿时收回,让贾琮舒了一口气。
云谐身形一闪,带着贾琮离开,到了上书房门口,戴权正在门口候着,道:“陛下口谕:去清山池。”
云谐点点头,拉着贾琮消失。
戴权有些无语,心说就三五分钟的路,您走过去不成吗?
非得用飞的馋我?
到了清山池内,贾琮和云谐规规矩矩的楚雄和当今见礼。
“臣请太上皇、陛下安。”
“起来罢……云谐,你去找一下秦镇,告诉他,把《天煞枪》的修炼之法整理一下,朕要观摩。”楚雄吩咐道,至于其中意思,谁知道呢。
等云谐领命下去后,楚雄伏在案上写字,没看贾琮,悠然道:“九品巅峰剑修,二品武宗手下逃命,贾琮,你练的是什么剑?代善虽然是剑修,但他的剑法,我还真的没见过。”
贾琮隐去青莲子之事,只说贾代善曾有一藏剑石交给贾赦,但贾赦不知,在他生辰时赏给了他。
当然,这理由也就骗鬼用,至少楚雄是不会受骗。
“不愿说就罢了,谁还没点不能说的事,去罢,圣旨今日就会到荣国府上,当然,要赏银子修你的镇北公府是没有,皇帝,给他说说国库结余。”
“贾琮,国库……国库只有十万两存银了,这还是未扣除抚恤……抚恤……是从朕的内库中出。”
贾琮又称颂了几声,当今又赐了一辆杏黄小轿抬他回去,贾琮领旨谢恩,先行告退。
“贾家是武勋一脉里,少数堕落之后还能保持与许多府邸的关系的,甚至,还有许多人情可以动用,而今又出了武人,还是国公之尊,所以,忠顺那头,他是压不住你的。”楚雄淡淡的对当今说道:“倘若你连朕给你送上手的贾家都掌握不住,那朕也没甚么好说的了。”
荣国府。
赖大在门口的门房里站着,焦急的望着府外。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三四天了,每一天都是这样的看着,心说这贾……三爷也真是的,怎地还未回来。
也是上心则乱,贾母查了一番账之后,虽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确确实实的是把他母亲赖老嬷嬷叫去说了些话,也不知说了什么,赖大第二天就在门口站着了,听说赖老嬷嬷还把二十万两银子送到了府库里面。
当然,赖家贪的银子不止二十万两就是了。
这时,只见荣宁……现在是忠义街尽头,一架杏黄色轿子,缓缓驶来。
到了荣国府门口,一个消瘦的身影缓缓从轿上下来,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交给抬轿的几个太监,把他们的老脸笑成了菊花模样,打发他们走了。
赖大见了那人,慌忙打发人去报:
“三爷回府了!”
第三十三章 三爷回府(2)
“琮见过老太太、父亲。”
贾琮没跪,只是下拜,若只有贾赦他自然是要跪,可身边还有贾母和贾政,他自然不用跪贾政,甚至贾母不让他跪,都可以不用跪。
贾琮面色沉静如水,偏偏因在北海呆久了,到底是黑了些,经历了战火的洗礼,若刻意绷紧,双目锋利刺人,面庞如同刀削斧凿的一般,再合上剑眉星目与一身玄妙锐气,倒是真如贾代善复生一般。
贾母一愣,就连贾赦贾政等见过贾代善的人也都有些发愣,无他,实在是太像了些,除了贾代善养了胡子而贾琮现在还没有,其他都没什么区别,甚至就连眼里的那种淡然都相似。
王夫人先是一惊,随即就是担忧,害怕贾琮把贾宝玉的“恩宠”都拿去了,眼里流露出一抹厌恶,被贾琮清晰的捕捉到了。
邢夫人还在生病,听说最近病愈发重了,太医都束手无策,险些被贾赦打出去。
堂上最高处坐着贾母,身旁是王夫人,薛姨妈坐在客座,下首两排座位左首贾赦右首贾政,一众女子到是坐了一大片。
不知道是多少次看贾家这等奇葩的座位排行,贾琮还是感觉阵阵好笑,按礼法来说,薛姨妈是外客,自己回府是外头的事,薛姨妈在此事上,压根不能坐在上头,甚至出席资格都可能没有。
他从太监嘴里得知薛家进京,就知道自己万万不能住在荣国府,否则招惹上薛家可不是闹着玩的,光是一个薛蟠,就够让他头疼的,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功夫处理事?
贾母终于回过神来,动容道:“琮哥儿,近前让我看看。”
贾琮无奈,只得迈步上前,看的王夫人面色铁青,这等待遇,向来都是贾宝玉的,就连贾琏都没有。
贾母等到贾琮近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倒是真像他祖父的样子。”话未说完,眼里就有些泪了,不过到底是想起正事来,加上贾琮的面色一直都很平常,正色说道:“琮哥儿,如今你封了国公,准许开府,世代相传……”前面都是些华而不实的话,“你祖父的遗骸本是应该风光大葬,只银子有些不够……”话语未尽,意思已明,到底还是得贾琮意思意思。
贾琮奇道:“听奉国公府的潘伯伯说祖父战殁时的赏功银子和抚恤银子便拨了数十万来,还有太祖父的赏功银子和这些年来庄子的进项,怎地也该有个百十万罢,怎地不够用?”
未等贾母发话,王夫人便强笑道:“原是这二三年来花费多了些,公账上银子若是按一等国公的葬来办倒是还够,只当时太上皇赐葬衣冠冢时都是二字亲王之礼,如今你祖父遗骸回来,不说以一字亲王之礼下葬,也该是和二字亲王……”这也算是找了个由头,但当年确实是按二字亲王下葬,贾琮也不好说什么。
贾琮淡淡的笑了笑,道:“祖父战殁不过二十余年的功夫,便是一年花费一万两银子,也都下不去这么多银子,父亲,先祖父在时,库内存银多少?”最后一句话是对贾赦说的。
“你祖父在时,原本库内有八十万两压库银子,算上田庄、器物、商铺、房产等东西,约莫二三百万两银子是有的。”贾赦思索了一下,紧跟着补了一句:“二字亲王的葬礼,花费也就二十万两左右。”
贾母闻言面色大变,她查的账是早八百年就做过假的,写的库银还有四十多万两,原没放在心上,只让赖家把银子还回去就是了,甚至都没有大肆株连,却不曾想竟然连二十万两都拿不出来?
“二叔母,琮有些好奇,从八十万两到二十万两,少了的六十万两,到哪里去了?大房向来不用公中银子,而有东路院自己的几家商铺所得利钱来用,总不能只二房就花费了这么多罢,一共才几口人,莫非每日吃的都是银子?”贾琮竟有些笑意盈盈,只一双眼里冒出来的锐气,刺的人心里发慌,王夫人更是感觉有一把剑横在自己脖子上一般。
“哐当。”贾赦把茶杯一扔,发出沉闷的声音,再从桌上拿起又是一摔,啪的一声碎成了粉。
“呦,我还以为这茶杯都是银子做的,怎地这么不禁摔打?”贾赦冷笑道,语气阴阳怪气,颇有几分“不会吧不会吧”的意思。
贾赦又端起另一盏茶,从里面捏了茶叶出来,放进嘴里细细的嚼了嚼,一口吐掉,呸了一声,道:“不过二等的铁观音罢了,我还以为是西湖那头顶级的龙井茶呢,这二等铁观音,也不值几两银子罢。”
“老二媳妇,你做的好事!”贾赦阴阳怪气完了之后,干脆站了起来,指着贾政怒吼。
“老二,你管的好家!”
“父亲战殁二十多年,这些年家一直都是你在管,我没说什么,你就这么管的?一年三万两银子的开支上下,虽说我不知道收入具体多少,可也能大概猜出来些个,你掌着的产是我手里的四五倍还多,我每年都有五千两的进项,你呢?”
贾赦喷完了之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展开来,一口气就把二十多年被压着的戾气出了,又见贾琮给他使了个“爹你真厉害”的眼色,顿时感觉更爽了。
贾母没说什么,这个时候她若是再护着,那就是傻子了,一双老眼死死的盯着王夫人,语气不善道:“政儿媳妇,你不觉得你应该说说吗?”
这等威压把王夫人的面色吓的都白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这时,薛姨妈只得出来救场道:
“老太太许是想岔了,姐姐本来是打算置办些产业,前些儿我刚帮忙拿到南边去……”心里暗道这回真得出血了,没个几十家店真真是救不来了。
绕是以薛家百万豪富,她依然感觉有些肉疼,只是现在不是顾得上这些的时候,忙接着道:“原本是打算直接把南边的薛家店铺送些,但姐姐不受……”这就是政治正确了,贾家不可能要她孤儿寡母的孝敬。
贾母面色恢复了些,不过依然有些难看,道:“本就该这样,哪儿有受亲戚的家财的道理。”一语就把王夫人摘了出去,从而转移了话题,否则,她的“权威链”就会收到中断,荣国府就会脱离掌控,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
贾赦冷笑一声,但也没说什么,还示意想要开口的贾琮别说话,但贾琮并没听他的。
“二叔母,你知道冷子兴吗?”贾琮才不会让王夫人这么容易的过关,若是这次过去了,下次再想打倒她就难了,贾家不能再有蠹虫!
王夫人一时间没想起冷子兴是谁,但身旁陪着的侍女却知道,在她耳边提醒道:“是周瑞的女婿,在外面做古董生意的。”这回王夫人想起来了,点了点头,还没等她开口,贾琮就说道:
“好叫二叔母知道,冷子兴、周瑞等人在外面以贾家的名头为非作歹,先是欺压西城一些百姓,后来干脆就扩展到四城尽有,琮与皇城司北城长赵启明素来交好,北城阴私官司之事我也有些参与,在一次喝酒的时候说过,光是周瑞、冷子兴放的印子钱,就逼出过七八次人命,甚至还逼死了一位九品官员……”
听到最后一句,王夫人的面色终于不强装自然了,九品官不值一提,可再不值一提也是朝廷命官,岂是一伙奴才能轻易逼死的?
贾赦也明悟过来,阴着脸嘿了一声,看向贾母。
“我……我原是不知情,周瑞这黑了心的奴才,背着我做下这等事来,拿了去打四十大板。”王夫人想保住周瑞的命,周瑞是她在外面的力量,她不能看着周瑞败亡。
“呵呵,二叔母,四十大板?”贾琮“温和”的笑了,面色很“暖”。
“这等背主的奴才,留着他做甚,拿出去打杀了,再去跟顺天府衙报备一声就是了。”贾母做了决定,她只需要王夫人的内宅力量,而不需要外面的力量。
第三十四章 圣旨
处理结果自然是除了王夫人皆大欢喜,周瑞和他婆娘被老太太喝令几个健妇打了个半死,也不治,就等死了然后去跟顺天府衙报备,冷子兴就交给了贾赦炮制,贾赦的意思是请南城兵马司的人处置,但贾琮修书一封让刘四交给南城长李云威,请他让帮派出手毙杀冷子兴,并非是以镇北公的名贴,那个自家关起门来说说还好,现在旨意还没下来,自然不能外传。
他用的是北城三友之一这个身份,李云威肯定是要卖面子的,一位内罡高手,虽说不能是横行霸道,但大多数人都要卖一些面子。
“暂时不宜向赖家发起攻击……”贾琮暗暗想道,向赖家发起攻击的风险比较高,因为贾母定然会全力反扑,毕竟身上有一层孝道,怎么也不能太过逼迫。
至于贾雨村,老实说,现在贾家真正的代表人物是贾琮,只要他放出话去,贾雨村自然就会被扔进兵部去北方。
而一个书生去了北方,以贾琮的关系,完全可以让他“意外身亡”“被沙俄袭击”什么的。
这就是身上公爵的好处,等旨意下来,除了韩潇以外,在京勋贵压根没有和他平级的,哪怕军功最高的叶孤星都只是一等侯,跟他还隔着两个等次呢。
至于在外的勋贵,除了东海水师大提督是一等国公,潘金戈这次估计也能提个一等国公,其他的人比如征南公、威武公等人最多也就是三等国公,还隔着一等呢,就算有大功,一般也不可能是将主的功——谁家大将军一天到晚深入敌营弄人去啊,而且像西部的那帮汗国,抓住了了不起也就是个二等伯,南边更不用说了,后世的东南亚地区都是一大片朝贡国……
一句话,除非东海水师出征东瀛有一个二等伯以上的人抓了幕府将军和天皇,否则都不能和他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赏国公。
当然,这个国公爵赏的太早,估计就是太上皇希望自己当个吉祥物,然后在太上皇驾崩后再出来做事,差不多要十多年的时间,虽然也年轻了些,但那时候自己也该有了子嗣,多给自己匀几个爵位是肯定的。
就像韩潇,他的几个小儿子身上都有一个二等子,大儿子身上更是一个三等伯,无他,功劳太大了,赏不过来,在不可能封王的情况下,只能多匀几个贵爵过去。
贾琮又派人拿了名贴去西云侯府,结果连人都没见到此时贾琮已经给西云侯打上了红叉了,正好,太上皇说我功勋多了些,那我就揍你一顿抵消了就好了!
“嗯,西云侯欠我……一万两银子。”贾琮估摸了一下,确认道。
“老太太,若无事,琮先回北城了。”贾琮站起身,他要回北城试一试西云侯家将的深浅,同为九品巅峰的内罡,自己还没交过手呢,跟武宗交手也只是二三招便有些撑不住了。
贾母登时一迭声的让他留下,只说圣旨未到,到时候圣旨到了不能再去北城找他罢。
贾琮无奈,只能在东路院原来属于自己的房里呆着,心里感觉好笑,他哪里不知道贾母打的什么心思,无非就是让自己短时间内别去动赖家,好让赖家把大部分银子转移回贾府,否则万一贾琮抄了赖家塞进自己腰包里,贾母也不能说什么。
贾琮房里可谓是最朴素的房里,连个丫鬟也都没有,更是没有管教嬷嬷和乳母什么乱七八糟的瓜葛,自从生下来就只有他和他娘,还有时不时往屋里来一趟的贾赦,但贾琮是后来者,早就被掉了包了,连这具身体的亲娘长什么样都忘了,就算能通过突破武宗回忆,他也不会想这种没意义的事。
贾琮也不觉得清苦什么,在北海除了是单独一个房子,其他的他跟士兵也不差太多,最多有些酒喝,小灶都得看厨子想没想起来他,当然,他也就在战争结束后才吃小灶,其他时间都是跟士兵一个标准的。
刚睡着,就听外面匆匆的一阵脚步声,外面刘四喊道:“三爷,传旨的公公来了,请您过去领旨。”贾琮一翻身从床上起来,眼里哪还有半点迷糊,他睡觉压根没脱衣服,甚至连鞋都还登在脚上。
荣庆堂上。
戴权坐在客座上,手中拿着明晃晃圣旨,见贾琮到了,对贾赦说道:“赦公,摆香案,接旨吧。”
香案早已摆好,就听戴权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幸得荣国贾琮,孤身活捉沙皇,斩首四部大公,刚毅勇武,恭肖二祖,朕深感之忠义,如此勇士,朕岂吝啬于名爵乎?封贾琮为一等镇北公,赐丹书铁券,开府公侯街,代代相传……”
“原袭一等将军贾赦,教子有方,为国出力,恩封二等荣国伯。”
于是走来两个宫人,将斗牛紫金服和蟒袍玉带分别交给贾琮和贾赦。
戴权念完后,笑着婉拒了贾琏要递过来的银票,道:“我原不缺这些。”便带着一众小黄门小太监告辞了,他也算的上是宫里老祖宗级的人物了,虽然不缺孝敬,可是哪有人嫌弃钱多的?
无非因为贾琮封了国公,眼看着贾家启复了,他知道什么银子该收,什么银子不该收,贾家这等势力,他一个大太监跟贾家交好,本身就是一件犯忌讳的事。
“刘四!吩咐下去,今日大喜,赏!”贾赦难得大方了一回,光是喜钱就发了两大箩筐,虽然总共也不过三五十两银子,但对于平时一毛不拔的贾赦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第三十五章 你欠我十万两银子
贾琮此时就站在西云侯府门口,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衫,头发只是简单的扎起来,没戴束发冠,显得有股浪荡江湖之意,背上背着荣国剑,身边是性禅和赵启明,满身剑意丝毫不收敛的扎在风里。
“白山,我劝你快些出来,我不是甚么好脾气。”贾琮语气冷漠。
没动静。
贾琮三人转头离去,不过临走之前贾琮说了一句话:“记住,你西云侯府欠我五万两银子。”
西云侯府内,白野闭目养神。
白山焦急道:“父亲,咱们就任凭他欺辱我西云侯府?”
“你懂个屁,我要是出去了,我都得给他先见礼,他现在是一等国公,我一个二等侯,能拿他怎样?”白野张口骂道。
“那他若是去了金光寺……”
“他去了金光寺,那么就是江湖事,各凭本事靠拳头说话,白轩在内罡中很少有敌手,纵然他们三位内罡,也讨不了好,更何况,我还雇佣了两个江湖内罡,虽说都是七品,但只拖住他们几个倒是够了,不敢伤性命,也得打出去,让他颜面扫地是不行,但能告诉他我西云侯府不是好惹的就行了。”
白野并不知道贾琮是九品巅峰修为,他也不知道,这一次行动是联合了南城和东城的三位内罡,也就是说,他的美梦注定报销了。
“王城长,那白轩练得是什么武功。”贾琮问东城长王瑾。
“他是走的攻杀一道的棍法,以力量见长,一棍之威哪怕同为九品,我也扛不住。”王瑾面色难看,绕是谁被一棍打出来,心情都不会舒畅。
“老王,我看是你不行,我兄弟武宗都打得,区区白轩算得了什么?你就看好了吧,准让你大开眼界,引以为神!”赵启明哈哈大笑,嘚瑟道。
“贾兄弟,老赵说的果真?”南城长李云威疑惑道,他素来知道赵启明喜欢吹牛。
“若是走守御的一品内家武宗我能杀,防御再高也只是多扛一会,但走攻杀的力量器修我却难杀,只论力量我要比那种器修稍微弱些。”贾琮解释了一句,青莲子的剑法在回京又砸了些银子后,他已经隐隐触摸到后天剑意了,再有个十万两就差不多了。
贾琮自信若现在再和那二品武宗对上,他杀不了对方,但打起来绝对不会受伤。
这就是功法强大的好处,平常剑修在贾琮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一行六人到了金光寺门口。
门口有三个人站着,居中的那位估计就是白轩,贾琮剑意扫荡而去,一股煞气顿时顶了过来。
“修棍法还修煞气……”贾琮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只得拔剑。
白轩见贾琮一行六位内罡,更有一位九品巅峰,知道打不过,想要夺路而逃,可他快,贾琮比他更快!
眼前一花,白轩就见贾琮站在他的面前,手中的重剑一扫,他忙举棍去挡,却不料贾琮剑锋一转,两人缠斗起来。
“你学的是征北棍?”贾琮登时无语,这路数,是苏老爷子的徒子徒孙啊。
白轩一言不发,贾琮无聊的撇了撇嘴,一剑横扫过去,铛的一声,白轩的棍登时断裂,还未反应过来,贾琮的另一把细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第七棍该用横扫,不是劈。”甚至贾琮还点评了一下白轩的棍法,在北海时苏信与武尊交手,贾琮从中观摩到了些许征北棍的棍法路数。
白轩依旧一言不发,见两位江湖内罡都被拿住了,痛苦的闭上眼睛。
白野也是九品巅峰,但连白轩也打不过,更不可能打过贾琮了,对于这等人来说,白家就是主家,主家的意志就是自己意志,甚至他还在祈祷白家不要管他。
“把他们仨绑起来,我拆了他的关节,封了他的经脉,去西云侯府。”贾琮吆喝道。
一行九人再度原路折返,只是有三个人是被恶趣味的绑成螃蟹模样。
西云侯府门口,贾琮叫门道:“我说白山,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这家将砍死,顺道把他的尸体砍碎了扔进乱葬岗。”虽然知道这样没用,但恶心一下里面的人也是好的。
白野猛地睁开双目,亲自翻到一间耳房的房顶上,见白轩垂着头被绑了起来,大为震惊。
但他很“明智”没有选择出去,白轩都打不过的人,他就更打不过了,太后家族是太后家族,但面对四世四公一伯的贾家,他也虚的很,毕竟当今,可不是太后的亲子,虽说太上皇还在,可太上皇早晚有驾崩的一天。
贾琮见白家没人出来,也不生气,敢来堵白家的门他是有底气的,不光是因为金光寺之事,而是因为他有功劳傍身,就算打杀了白轩,也只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甚至只要他不杀了白野或白山,他压根不会有事。
一个国公,哪里封的住那等功劳?
他跋扈一些,是很多人都想看到的,倘若他有武力有功劳,还有心机和城府,那样他只能做下一个韩潇,但他才不想读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史子集、四书五经之流,对他来说,只要不是文盲,一切都好商量。
“大兄弟,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好主家,瞅瞅,连个奴才都不愿意放出来看看你,你还给他卖什么命,跟我走得了。”闲来无事,贾琮干脆席地而坐,对白轩用挑衅的口气说道。
“绝无可能。”白轩说话了,只是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哟,还真会说话,我还以为是个哑巴呢,你说说你给他卖命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说,我给双倍还不行?”贾琮奇道,面目惊讶,在白轩眼里就是可恶。
“家主给我练武的资源,还亲自去苏老将军手中求了棍法给我,你能给我?别说笑了。”
“诶,还真行,苏老爷子给的棍法,该是外传版的征北棍,但我能从老爷子手中求到他自己练得……”
“算了,也不勉强你,记住,把三城之前的官司收入在七天之内如数给我送到北街我的住宅,顺便告诉白山,他欠我十万两银子,若是不给,我亲自上门打断他的第三条腿。”贾琮“遗憾”道,把白轩扔在地上,转头就走。
身后,传来大门开启声。
第三十六章 涨价
贾琮处理完北城官司之事,告诉赵启明先别回北城长府,去他北街那套宅子住着,他有事要在荣国府呆几天,赵启明答应后,几人一起吃了一顿饭,贾琮寻思着勋贵们也快依次回京了,于是又寻了个酒楼安排好五天后的一顿饭,等潘金戈最后回来再另请,贾琮就摸出一套在彼得手上掰下来的玉扳指什么的东西去了荣国府。
他得给贾迎春去还礼,顺道感谢一下那个香囊云云,虽说自己对兄弟姐妹们一团和气没什么兴趣,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为了不惹人说嘴招烦,他特意把彼得满身首饰都扒干净了,还从沙皇马车上拿了一大堆。
嗯,也难怪云谐觉得他沉。
手提着一大堆东西,贾琮去了迎春的小院,却没料到又是一帮人在这,他有些纳闷,怎么自己像是踩着点来的一样。
院里有个稍大些的石桌,说是稍大些,若贾琮坐下,只他一人就能占半边,因为贾琮实在太高了些,哪怕是年龄稍大身量较高的贾迎春在他面前也显得很矮。
他如今身上有一等国公的爵位,自然不用给同父异母的姐姐见礼。
“此乃琮之谢礼。”贾琮递过去一个金盒,不得不说彼得就是奢侈,装首饰的盒子竟然是纯金镶玉的。
贾迎春忙道:“太贵重了些,我原不缺饰品盒……”她还以为这个盒子就是谢礼,却未曾想到打开盒子看看。
贾琮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二姐姐可以打开盒子看看,盒子里有一整套玉饰。”
贾迎春照着贾琮的话把盒子打开,见每个部件都色泽温润,看着就是上品,只说太贵重了,不愿受之。
“这太贵了些,怎地也要千两银子罢。”贾迎春连连推辞,贾探春一脸无语,若千两银子便能买到这等品质的玉饰,那真是做春秋大梦了。
“没甚么花费,原是不要钱”贾琮无奈。
“是在北海那里缴获的罢。”林黛玉插了一句,见贾琮异样的看向她,她反倒更异样的看回去,贾琮忙把视线挪开,虽说前世读红楼的时候心存怜悯,但……
小学生你都上,太丧心病狂了.jpg。
“正是,沙皇座驾上还有许多这等物什,只不过到底要给其他人留些好处,只带回了一部分。”贾琮点头。
贾琮连忙告辞,真是太可怕了,从前世到今生,他都不是能跟女人——或者女孩和谐相处的人。
他太直了些,若是想自降身份当个舔狗他倒是还会些,可是他拉不下那个脸去,尽管对爱情那种美好些的东西有些憧憬,但他绝对不会因此改变自己,只会让别人去适应自己,而不会主动适应别人。
“春节之前所有北海系勋贵都将会回来,估摸着在半个月之后潘伯伯也会到京城,到时候就去跟白野算总账。”贾琮这算得上是兴师动众了,到时候带着一大票侯爷伯爷,还有他和潘金戈两个一等国公上门“拜访”,就算是韩潇亲临,也不能阻止他们。
正想着,忽然听一个丫鬟在外面喊他,说是来了外客找三爷。
好奇是什么人来找他的同时,贾琮腰间藏了一把短剑出去,若是没有剑,剑意的威胁到底要差一些。
荣庆堂上,竟是贾政在招待来人。
贾琮见了来人,笑了。
二等西云侯,白野。
白野的模样他听性禅形容过,到了面前自然能认得出来。
“白野,你是来送那十万两银子来的?”贾琮自动找了首座坐下,端起茶杯,见没有茶水,道:“给西云侯倒茶。”不过这个茶,是头冲茶。
白野受辱,面色铁青,强笑道:“镇北公误会了,此来是想和镇北公达成和解……”只字不提十万两银子和他吞掉的三城官司收入。
“少给本公废话,十万两银子加你吃到的三城官司收入,否则,本公亲自上门,打断你那熊儿子的腿。”贾琮很不客气,冷笑道,一身剑意爆发,那白野不过是靠着秘药修炼到九品巅峰,功法又不具备青莲剑那种奇妙的属性,自然是顶不住,登时一身冷汗。
“镇北公可是要与我白家作对?”白野咬着牙,只觉得身上有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一般。
“你白家?那么西云侯是要与本公作对?还是要和北海军团作对?”贾琮直接给了他一个选择题,若是他说和自己作对,那么他面对的就会是荣国一脉,若是他说和北海军团作对,那面对的就是整个北海系,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本公不与你说,七天内本公没见到那二十五万两银子,本公拆了你西云侯府,想必也没人能说什么,来人,送西云侯离开!”贾琮霍然起身,混杂着内罡的剑意凝结成剑,直向白野的喉咙而去。
“不是十万两银子吗,怎地就成了二十五万两?”白野又惊又怒,强顶着贾琮的威压开口喊到。
“你落了本公四次面子,加上三城官司钱,怎地,你觉得本公的面子不值两万五千两银子?还是说你觉得本公是你可以随意折辱的?”贾琮眯缝着眼,冷笑道。
“行了,七日内把三十万两银子送到本公宅子去,否则,我打进你西云侯府,把白山的第三条腿打断!”贾琮干脆拔剑,指着白野道。
“怎地又变了三十万两?贾琮,你……”白野只觉得难以呼吸,但还是心疼银子,虽说这家底他能拿出来,但是也得大出血,还得卖田还亏空……
“你走不走?再不走,就是三十五万两了。”贾琮淡淡说道,眼神讽刺。
“好,我走,贾琮,你等着,有本事你就打进我家,我看你怎么打进我家!”白野没了压迫,一转身,直接就走。
“白野,记住了,你唤了二次本公名讳,三十五万两,七日之内,我看不到这一笔银子,白山的命根子就别要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怕告到陛下面前,本公也有理!”
第三十七章 书法
“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邢夫人的病这几日愈发的重了,据进去端药的丫鬟说,咳的满帕都是血,看着人都要不行了似的。
贾赦一声令下,贾琮和贾迎春就被动员起来抄佛经,也不多,抄个十遍也就差不多了,再让贾琮自己拿去给佛前拜上,贾琮自是没什么意见,到底是名义上的母亲,还是得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的。
贾琮抄完之后,拿了一叠抄本前往贾迎春处看看抄完了没,不料贾迎春不在自己的小院里,听丫鬟说是到了梨香院去,贾琮只得暂且告辞,只是那丫鬟却说佛经原本被人借走了,请他留下一张来给贾迎春做个比,贾琮只得留下一遍佛经的抄本再告辞。
他却没想到贾迎春回来时带了一大帮尾巴,而自己的抄本被那丫鬟摆在显眼的地方,恰好就被贾探春看见了。
贾探春拿起那本抄本,见上面字迹一笔一划若长枪大戟,一点一横如利剑锋刀,自有一股势不可当之意,夹风带雪,冷意逼人,偏偏竟显明媚大气,气势十足,不觉看得痴了,见贾探春如此,史湘云有些奇怪,也凑上前来。
她却不同,史家两个侯爷虽说不像了些,但到底是武勋出身,论实打实的功劳也都足以封个一等子,平日里自是见过刀枪,见这字迹杀气十足,工于锋锐,偏又承载厚重,自有趣味,双眼竟也离不开那抄本。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林黛玉见两人立在桌前持久不动,也生了些许好奇心,一观之下,偏她觉得笔画凄清,有一股凉意在其中含蓄。
贾迎春、薛宝钗、贾惜春也都上前去看,贾宝玉本想上前,可见没有空地,也只得做罢,就听探春叫道:“真真是一等一的好字,二姐姐,这是何人所书?”
贾迎春并不知道,忙问留下来的司棋,司棋答到:“是琮三爷留下的,那《金刚经》不是被宝二爷借走了吗,我寻摸着说是给姑娘做个抄本。”
趁着这时机,贾宝玉忙凑上前去看,但他这等富贵公子,平日里没有凄凉之意,未有雄心壮志,也没钻研过什么书法,哪里看得出什么,只觉得杂乱无章,顿时不耐烦起来,道:“我看着也就一般……”这一句话一出,瞬间引起贾探春、史湘云、林黛玉三人的不满,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些什么。
“不如请了三哥哥来再书写别的?”史湘云只当没看着贾宝玉一般,提议道。
“三哥哥身上有爵,算不算是外男……”贾探春却有些迟疑,她对贾琮没什么太好的印象,主要是他给了王夫人难看,又“嚣张跋扈”“目无尊长”。
“怕甚么,都是亲戚,更何况三哥哥今年也才十一,未行冠礼,算得什么。”史湘云不以为然,只说要打发翠缕去请贾琮。
“云丫头真真是昏了头了,哪里有打发人去请哥哥来做事的,当是亲自上门拜访才对。”林黛玉掩口笑道。
“呀,这真是我的不是,那不如现在便动身?”史湘云笑了笑就揭过。
“那便去罢。”贾迎春笑道。
一行人立马拿着抄本动身,去贾琮的地儿。
贾琮原是没什么院子,只是一间偏房,敲门声响时贾琮正在练字,他给自己设定的时间就是每日一个时辰的练,抄写佛经原不在他的预期中,所以不算。
前世他的爷爷酷爱书法,老爷子活了九十多年,晚年的时间几乎全在钻研书法,独爱太祖的字,写了三四年又揉进去些自己的看法,一来二去竟然颇有些宗师味道,光是书法班就办了七八遭,还让他每天陪着一起练,一练二练的,贾琮竟也练出一手好字。
“进罢,门没锁,刘……”贾琮见贾探春打头,颇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是刘四呢,收了收心神,笑道:“三妹妹怎地有空来我这儿。”话音刚落,外面就挤进来一大片人,因为是客,贾琮只得一一问好。
探春的眼看到贾琮的练字纸,就登时离不开了。
只见上面写道:“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史湘云见了,对贾琮说道:“三哥哥,怎地这苏子瞻的词只有下半阙,上半阙为何不书?”
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是贾宝玉那种口气的问,现在的贾琮揍他一通都无妨,但这种问法却无法招架,贾琮不自然的笑道:“原是在北海见过一位老将军,年过百岁尚有擒虎之能,过几日便随军回京,打算赠给他。”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时留下一本抄本的行为骂了十万八千次,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明明说好了尽可能远离些的!
见贾琮面色不自然,史湘云险些笑出来,到底是小孩子,心里还没什么外男不外男的观念,见贾琮面色有些好笑。
贾宝玉虽觉得贾琮不过是“为了功名利禄的碌碡东西,腌臜的很。”但见姐姐妹妹们的注意力都在贾琮身上,眼珠一转,手刚放到脖子上的玉上面,又想起那天被贾琮的“妖术”按在原地,犹豫了下,没敢摔。
只薛宝钗得了薛姨妈的嘱咐,多和贾宝玉亲近些,虽心里觉得没什么意思,但只得到他身边和他说笑。
“那老将军名讳苏信……”这边贾琮已经抵挡不住史湘云的“问题攻势”了,只得把北海之行当成故事给这一帮闺阁小姐去说。
说完了苏信跟武尊的战斗之后,又被套出来了“生擒沙皇”的过程。
“沙皇的马要比我的马快些,所幸沙皇舍不得鞭挞那马,这才让我追上,来了一个二品武宗,跟他过了二三招我便有些撑不住了,只得先去把沙皇捉了,然后再突围……”
虽然贾琮不会讲故事,但到底是外面的新奇事,加上又是亲身经历,所以这帮闺阁小姐也爱听。
第三十八章 打上门
好容易送走了贾探春等人,还付出了好几副自己写的“好字”,都已经快入夜了,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倒是把修炼给耽误了,虽说他修不修都差不多,但不修确实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去了一趟贾赦房里说些事,无非是关于怎么拿到二房所掌控的更多的产业之类的。
第二天天刚亮,贾探春就到了贾琮这儿,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提着一些礼物,道:“三哥哥,这便当是束脩了。”
“这是做什么?”贾琮奇道,虽说知道束脩是啥,但是他还真没搞懂贾探春要和他学什么。
总不能跟自己学拿剑砍人吧?
看了眼贾探春的小身板,他觉得不太可能。
“自是向三哥哥学书法。”贾探春正色道,面容“神圣”
“书法我自己都是半吊子,如何教的会你。”贾琮摇头拒绝,他没说假话,虽说他写的在别人眼里看着是新字体,但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过描了个形而已,神韵纯粹是拿剑意硬往里灌,要论真本事,也就一二分罢了。
但贾探春只当他是在谦虚,道:“昨日回去之后钻研了半日三哥哥所书,虽然没有品出神韵,却得了几分外在……”说罢,见贾琮桌上有纸笔,自来熟的走过去,提笔开写。
贾琮实在不好说些什么,虽说他身上有公爵,但那是外面的事,内宅的堂妹跟他学些什么他不愿意,总不能拿镇北公来压人吧?
那传出去虽说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但也不好听。
贾琮只得看着她书写,心说赶紧把这主儿打发走了,要是贾迎春来了他兴许还会“教”可是贾探春是二房人,除非王夫人和贾政都“双双去世”,否则他不可能亲近任何一个二房人,哪怕是女眷。
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虽说确实有几分相似,也确实如探春所说:没什么神韵,但整体上更加偏向传统的褚书,没有那股“夹风带雪”的感觉。
“笔画太重了些,虽说确实该是有股金戈铁马的味道,但太重不宜,以锋为主,以锐为辅……”贾琮见探春一双眼看向他,心底无奈,只得勉强说道。
贾探春又写了一二遍,依旧不得要领,只稍微在撇捺上有些锐利,贾琮干脆说道:“三妹妹,褚书便不错,我看你的褚书造诣已经足够了,不必改写其他字体。”
“先前觉得褚书甚好,见了三哥哥所书,便觉得甚是无趣。”贾探春答道。
贾琮心说褚遂良又不是武人,后世重书者也大多没有武人,我九品巅峰的剑意放温润了注进去给你看,哪怕是贩夫走卒都觉得比没有加持的褚书好看,更何况你这等对书法有了解的。
“这书法原是跟我所练功法有些相通,我若收了上面的剑……嗯,神韵,你看着也就一般。”贾琮委婉道,他能这么说话,已经是尽了自己八辈子的努力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说这么软的话的时候。
贾探春登时有些失望,她知道武功不可轻传的道理,尤其是她一个闺阁女子,也不必学什么武,只不甘心道:“若是勤加苦练,也许能自得神韵……”
贾琮摇了摇头,道:“我练了约莫五六年才勉强得之外表,若得神韵,得需找到那字帖的原本,只那字帖前些年东路院走水,没抢出来。”这完全就是屁话了,东路院是走过水,但他哪里有字帖。
贾探春遗憾了几句,见贾琮不愿多留她,只得告辞。
“啊,下次我定然不再写什么字了,突破武宗也得快些,总不能一直靠敲竹杠去赚钱!”贾琮挠了半天脑袋,懊悔道。
一旦突破武宗,身心清明,可以回忆些过去的事,自己的“大楚国工业革命”也该提上日程了,虽说没学过蒸汽机制作什么的,但《初中物理》《高中物理》是读过的。
又算了算时日,今日牛继宗、柳芳等人该当进京了,过四五天潘金戈也当进京,饭食自己得准备好,然后再去西云侯府要银子。
嗯,三十五万两银子,要是再冒犯自己还得再加。
他手里有七八家酒楼,是先前北城官司处理时赵启明送他的,其中就有他最爱吃的那家肘子,虽说贾琮不记得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家常菜还是会几道的,所以这几家酒楼的生意也算红火,同在北城序列,又在一片地区,贾琮寻思着干脆买下中间隔着的那些建筑什么的,然后开一家大的,不过这是日后之事,暂且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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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传旨的公公在勋贵们入城之后,将圣旨统一发到众多府上,李庆明封了三等国公,诸葛叶封了一等侯,牛继宗封了二等侯,柳芳、刘炳烨、韩通得了一等伯,其余北海系多了三个三等侯,十六七个一等伯、二等伯,而这些北海系自此一役,也都变成了荣国一脉,因为若是没有贾琮,这一战的功劳没有那么大,沙皇逃了就只能判定为一场击溃战,可沙皇被生擒,就是实打实的歼灭战,歼灭战的赏功才大,否则完全不足以晋升。
当然,现在用荣国一脉已经不太适当了,应该用“贾家一脉”,因为贾琮封了一等国公,所以贾家变了三座国公府,虽说还未起的镇北公府没什么底蕴,可这不是在积攒吗?
倘若有朝一日贾琮到了韩潇那个年纪,若是能再多立功,虽然不足以封王,可若集中些,再封一个一等国公也不是不可能。
贾琮封王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他把沙俄灭了,那样封的就是二字亲王,因为皇家除了仁王一脉以外,压根没有一字亲王的存在。
第二,他把东瀛占领了,那样封的会是郡王。
若是这两样一起干了,没准他就能封一字亲王……
当然,两大灭国之功后,他百分百就会当闲人了,没准还得去考科举,以示自己没有领兵的心。
邀请了李庆明等人吃饭,贾琮便出了门先张罗起来。
不多时,二十多位勋贵齐聚一堂,最底的也是二等伯的爵位,修为要么六品巅峰,要么内罡,这股力量一旦聚集起来,京城内除了皇家,无人可拦,甚至连皇家支脉也打得。
“诸位大兄,琮有一事相求。”贾琮没喝多少酒,他用剑意逼出了残存的一些酒气。
喝的醉醺醺的勋贵们一起吆喝道:“有事便说,赴汤蹈火还是闯刀山火海没二话!”
贾琮见状,诡秘的笑了起来,用剑意逼出他们的酒气,但保留了他们的醉态,道:“西云侯白野欠了我三十五万两银子,至今未还。”
“所以,琮想请诸位大兄替琮做主,上门要债。”
第三十九章 破门
贾琮带着一帮杀气腾腾的勋贵先回到各府找家将,算上他们本人,光是内罡就有数十位,还有牛继宗府上的一位三品武宗、柳芳府上的一位二品武宗和李庆明府上的一位二品武宗,算上贾琮,足足四位武宗级战力!贾琮则是带了赵启明和性禅,足足近百人朝西云侯府走去。
一路上百姓尽数退避,但北城民风彪悍,尽管面色发白但也站着,但有些胆子小的文官见了甚至跟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过了内城城门,到了西城西云侯府处,贾琮狞笑道:“白野,我那三十五万两银子你准备好了吗?”里面传来回话:
“贾琮,你若有胆就打进我府来,我看你怎么打进来!”白野站在门口,和一位江湖一品武宗、白轩与一众亲兵蓄势待发的同时对一位满面疤痕的中年人道:“秦伯,看您的了。”
被称为秦伯的中年点了点头,道:“西云侯不必惊慌,秦某身为四品武宗,定然保你无恙。”
秦温是宫里大供奉秦镇的二子,四品武宗修为,一手《天煞枪》出神入化,虽说达不到秦镇那种境界,但曾经挑着一位五品武宗的脑袋走路,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白野花了一万两银子和太后的面子才勉强请动。
“好!诸位大兄,可曾听见了不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白野欠我四十万两银子不还,反倒还有理了?”
“贾琮,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何时欠你四十万两银子?我不过欠你十万两罢了!”白野气昏了头,其实他压根没欠贾琮银子。
“听听,听听这什么口气,你就是这么跟上官说话的?我贾琮年方十一,练武三年,何曾受过这等折辱?还十万两,你是觉得本公的面子不值钱吗?我告诉你,你欠我的四十五万两银子你要是不给我,本公今天拆了你西云侯府,也要拿到!贾琮愤怒道,语气中包含怒火。
“你……”白野又惊又怒,我明明只欠你十万两,怎么就欠你四十五万两了?不过想到身边站着的秦温,他便吃了颗定心丸,道:“你有本事就来拆啊!我今天看你怎么拆!”
“好,诸位大兄诸位兄弟,随琮杀进去,拿了那五十万两银子!”贾琮一呼之下,看得一脸无语但也“包含怒火”的一众武勋家将登时发怒,牛继宗的家将牛真更是直接一刀之下,西云侯府大门碎成了八块!
一众人顿时鱼贯而入,只见一点寒芒飞来,牛真一刀而去,金铁交击之声响起,牛真口吐鲜血,但身形没退,喊到:“点子扎手,老柳老李,快来助我!”剩下两位武宗同时轰出一击,到底是武勋将门的家将,三位武宗与秦温战成一团,虽落了下风,但秦温一时竟战不胜。
贾琮迎上那一品武宗,是内家掌法的守御之道,贾琮打的有些吃力,却处处上风,回头看去,白轩和白野早就被数十位内罡和一大票六品围住群殴,那些亲兵都被打倒在地,苦苦呻吟。
打倒了白轩白野之后,李庆明上手把他们两个绑成了粽子,见贾琮也料理了那一品武宗,于是就想去帮牛真三人,牛真连忙制止,若是内罡来了,秦温一枪就可以秒杀!
“琮兄弟来,其他人在原地站着别动,这老小子的枪怪得很!”
贾琮虽是九品巅峰,但足以拿下一位一品武宗,也能充当“三英战吕布”中的“刘备”。
贾琮一剑斩上秦温的枪,登时虎口发麻,只觉得头晕目眩,却还能支撑,又是一剑斩出,这回学鸡贼了,用内罡在手上泄力,虽说贾琮内家拳不过是七品,但奈何剑意太强,秦温一时也击倒不了贾琮,场面竟然成了平局!
“老杂毛,今天本公不料理了你,本公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贾琮红了眼,手中荣国剑不计损伤的刺出,每一剑都蓄满了内罡和剑意,破坏力直追二品武宗,秦温登时有些吃力,天煞枪更多的是一种单挑功法,这等被群殴的时候很少有注解,一时间竟有些吃力起来,突然,牛真腰间又是一把刀拔出,趁着秦温去格挡贾琮的的剑,猛然喝道:“老杂毛看刀!”
这样便不是偷袭,不算坏了规矩,秦镇刚要去挡,贾琮干脆和柳建军一起用兵器死死的按住秦镇的枪。
“给我滚开!”秦镇怒吼一声,手中长枪一动,枪尾顶向贾琮,贾琮登时口吐鲜血,只是这口血吐向秦温的脸。
秦温被血糊了一脸,竟忘了牛真的刀,被一刀砍在背后,顿时功力大减,很快也被抓住,四位武宗级战力一起上,把他捆成螃蟹,然后打晕。
“老杂毛,就这?就这啊?我还以为多狠呢就这啊?”贾琮哈哈大笑。
“白野,告诉本公,你的银库在哪儿,本公亲自去取五十五万两银子,不然,你的第三条腿就别想要了。”贾琮笑的很开心。
“放屁,贾琮,本侯明明只欠你十万两,哪里来的五十五万两?”白野险些昏过去,五十五万两,他整个侯府都不值这么多钱,他的压库银子还要还亏空,再说,他不过就是十万两银子的现金了,但那些压库银子还有大用,他连还亏空都是要用外面的钱。
“我呸,你那六十万两银子给不给?不给我把你扒光了扔猪圈里给猪倒点药进去,我相信你会很享受的。”贾琮面目狰狞,冷笑道。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只欠你十万两银子!”白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突然,外面闯进来一个小黄门,惊慌道:“太后有令,宣镇北公贾琮进宫,有事相招。”
“本公身为国朝一等公,不宜出入后宫,你回去告诉太后,她的侄儿西云侯白野欠本公六十万两银子,看这个账是怎么算,总不能因为本公年青,就糊弄过去!”贾琮语气不善,但他有底气,太上皇和太后之间本就没有多少夫妻恩义,当今更不是她的亲儿子,这样的一个太后,除了身上有一层当今孝道的保护壳,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如今是一等国公,面对这种残缺版皇太后自然底气十足。
“镇北公说笑了,奴婢知道西云侯只欠镇北公您三十万两银子……”小黄门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内情”。
“甚么三十万两?他就是欠本公六十万两,不信你问诸位大兄!”贾琮“怒火腾腾”,道。
“正是!”
“我等听见了!西云侯欠镇北公六十万两银子!他亲口承认了!”
第四十章 演戏
那小黄门都快哭了,一咬牙,干脆给贾琮跪下,不过他没跪成。
他是皇家的奴才,还是太后的小黄门,若是哪个皇子公主的小黄门,受了也就受了,但是太后身边的小黄门跪贾琮。
那就是在给贾琮找不自在。
不过,跪不下却不代表他不能开口,就听他带着哭腔说道:“镇北公,您就跟奴婢走一趟罢,既然西云侯真的欠您银子,那太后定然不会袒护啊!”
贾琮冷笑一声,对众人说道:“诸位大兄帮我看好了这地儿,琮便随这位公公走一趟,真真是没了王法了,怎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天经地义,白野欠我六十万两,本公不要他的利息都已经是本公心地纯善了,你说,他该不该还?”最后一言是对小黄门说的。
“该,该还。”小黄门连声说道,见这黄门有些眼熟,贾琮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关公公是吧,我想起来了。”
“不敢劳镇北公记挂。”见一来二去磨了一盏茶的功夫了,关双坤焦急起来,道:“镇北公,您看是不是该先……”
“行了,不用催,本公知道了,走吧,是坐马车还是骑马去啊?或者你找个武尊来带咱俩一程。”
“骑马,奴婢是骑马来的,还特意是双马,给镇北公您带了一匹,镇北公,请吧。”
贾琮冷笑一声,剑意加持双脚,踏破了西云侯府的门槛,这才走出去翻身上马,也没等关双坤追上来,就扬鞭而去。
关双坤见状欲哭无泪,只好狠狠地鞭挞那匹马,心底都在滴血。
过了大约半刻钟,到了皇城,皇城北门口却有一位大太监在站门,贾琮看着也有些眼熟,那大太监见了他,扯着笑脸走来,道:“镇北公,太上皇让您去清山池,解决一下白野之事。”
匆匆赶来的关双坤舒了一口气,要是贾琮挨了太后的挂落,他是跑不了被贾琮修理一顿的,处理不了太后但是贾琮处理得了他,根据贾琮表现出来的“跋扈”,还真不怕他所带来的后果。
“劳烦公公带路。”贾琮含笑说道,面容祥和,险些没让关双坤瞪出眼珠子来。
清山池内,楚雄一脸蛋疼,尽管身为武宗,还有几十年可活,但他还是想说:
“年轻真好”
瞅了一眼低眉顺眼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贾琮,在想想从宫人嘴里听到的“嚣张跋扈贾镇北”,哼笑了两声,道:“你说西云侯欠你多少银子?”
“六十万两。”贾琮信誓旦旦。
“放屁,六十万两,你有那么多现银吗?别说你,就算把你贾家三府的现银都拿出来,也都凑不够吧。”
“陛下,大一统十四年,文国公因为被蒙古人落了面子,朝蒙古大汗要了十万两银子,虽说臣的功勋比不上文国公,但白野是我大楚国的勋贵,他的身份怎么着也比蒙古人高贵吧,他落了我七八次面子,我加个五十万两的欠债,这是人之常情啊。”贾琮一脸纯真,嘿嘿乐道。
楚雄忍俊不禁,笑道:“你这歪理莫寻朕说,你去跟太后说罢,只要你说服了太后,朕就让白野给你六十万两,又有何妨?”
贾琮的脸登时垮了下去,但还是一脸讨好的看着楚雄,楚雄笑的更开心了,道:“你说个准确些的数,六十万两这等天价银子莫要再提,朕的内库和皇帝的内库加起来,才是七十万两银子,如今国库更是空空,你总不能靠着勒索富可敌国罢?”
贾琮眼珠一转,道:“太上皇,不如这样,您看,白野陪我六十万两银子,然后我给国库四十万,我只要二十万用来习武,就当是白野为国家做贡献了,怎样。”甚至还志得意满的笑了起来。
“好啊,只要你能说服太后,朕和皇帝一起下旨让白野拿出来一百万两银子,给你五十万,你看如何?”楚雄笑眯眯的说道。
贾琮登时垂头丧气,楚雄见了,只觉得到底还是个孩子,道:“罢了,朕给你说个数,二十万两,这数还算公正,你也别多要了,就这些,再多白野也拿不出来。”
贾琮登时欢天喜地,道:“那太上皇,臣先去白野家要银子了。”说完就想走。
“回来,朕给你发个圣旨,还有,你给朕安静几天,朕还想受用休息呢。”
贾琮领了圣旨,几乎是一步一跳的走了,楚雄见状,眯了眯眼。
“你可是在疑惑,朕为什么要打压白野?”内里隔间还坐着一个人,是文国公韩潇。
“白野这几年,在忠顺王那头蹦哒的太欢了,甚至还拉了舞阳侯等人过去,这不是他该干的事,他,已经有异心了。”韩潇沉声道。
“不错,忠顺也真是个蠢货,朕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楚雄叹了一声,又问道:“逍遥(韩潇表字),你觉得,贾琮此人如何?”
“没什么心机,稚子心性,为将尚可,为帅不行。”韩潇摇了摇头。
“朕不是问你这个。”
“朕是想问你,他,有没有可能,会反。”楚雄面色凝重。
“陛下何出此言?倘若他不是贾琮,而是贾代善,臣都要怀疑他会不会谋反,毕竟贾代善当年儒道释兵四家都和他联系紧密,若是他真能从北海回来,那……”
“但是,代善已经殁了,他所遗留下的人脉是人脉,贾琮可以动用,但他没有他祖父的威望,只能逐渐发展李庆明等人,但李庆明他们比他大,会护着他但是不会帮助他做什么。”
“况且,贾琮在西云侯府嚣张跋扈,看他就不像是能当人君的样子,冲锋陷阵的事情交给他来可以,但其他的……”韩潇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他不像臣,能够考科举自证,他也不像代善,从小就懂得用兵之道,他只是会些武功,若日后官爵不够,匀几个给他的子嗣也就罢了,不必再多生变故。”
楚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贾琮出了宫,找了自家的一家酒楼进去,弄了个包厢,眼神闪烁。
“刚才……应该没露出破绽罢?”他喃喃自语。
第四十一章 洗劫闭关
“白野,你给本公看好了,这是太上皇圣旨,让你拿二十万两银子给本公,就算是你清债了,明白?”贾琮展开圣旨,对被绑成了粽子的白野说道,面色嘲讽。
但是白野被堵住了嘴,他能说话吗?呜呜呜的说不出话,被封了修为卸了关节的他也挣脱不了绳子,只是双目含恨的看着贾琮。
“行了,本公没心思跟你废话,你告诉本公你的银库在哪儿,别跟我说西云侯府的内库,那里本公早去了,没有银子。”贾琮这个纯粹是瞎猜的,他哪里去过白野家里的银库,不过是猜测罢了。
贾琮伸手取下他口里的一团破布,白野登时恨声道:“贾琮,我……”话没说完,贾琮又给他塞了回去。
“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跟本公说话,贾琮也是你能叫的?猪狗不如的东西,人常说崽不卖爷田,偏你这黑了心肝的东西欠了本公二十万两,怎地?拿不出来总不能拿这西云侯府抵债,诶,别说,还真的可以,这座西云侯府加上十五万两银子,本公的镇北公府还正好没建呢,如今到是恰逢其会。
如何?白野?你不说,本公就当你默认了,本公就不信,把你西云侯府扒下来三尺地皮,还能找不到银子?”贾琮拍了拍白野的脸,面色狂傲。
白野开始使劲挣扎起来,倘若眼神能够杀人,贾琮现在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许久,他逐渐安静了下来,贾琮把他嘴里的布取出来,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他飞出了牙。
“说不说?”
白野惨叫一声,惶恐的看向贾琮,浑身战栗,忙说道:“我说,我说,在……在我的房间书柜后的密室……”说完,贾琮又把布给塞了回去,看向西云侯府的钢制内门,一拳轰出,竟纹丝不动。
“啧,牛兄,把剑给我。”贾琮接过牛继宗拿过来的荣国剑,猛地一剑斩出,不过斩的却是边缘的砖块,连斩四剑,登时,整个大门躺了下来。
“本公拿点利息不过分吧?”贾琮笑眯眯的看向白野,能抵抗内罡的攻击,以贾家碎山拳的威力附上剑意,杀一个弱一些的八品都不是难事了,这大门连震都没震,初步计算,这玩意甚至能扛武宗。
“诸位兄弟,劳烦帮忙把这门抬到一边,本公回头就去找人熔了他,造些兵器,若有多余,便分给诸位兄弟。”
等搬开了门,贾琮踏进西云侯府,懒得看什么高山流水,拎着白野,让他自己指路,轰开几道普通的木门后,贾琮踹开了他的房门,倒是一派富贵气象,比荣庆堂、荣禧堂还要奢华一些。
贾琮面目突然变得和蔼,道:“倒是比上书房还气派。”其实他还没进去过呢,只是杀人诛心罢了。
“行了,走你。”贾琮把白野扔死狗一般扔到外面,看了看他书柜上的藏书,甚至还有些是孤本,不过,有些还摆倒了。
特意把这些书拿下来,然后看了看书柜。
嗯,黄花梨的,老木头了,也能值点钱,没舍得劈,上手挪了两下,又见旁边墙上还有一些书画,虽说看不懂,但肯定不是凡品,拿就完了。
嗯,这些都是利息,不违法的!
瞅了瞅附近,除了床以外,就只有古董瓷器值钱,但那些太贵了,而且都是有迹可循的,到底不好拿。
轰开隐秘的内门,一剑斩开迎面而来的利箭,站在旁边等了些时候再进去见旁边放着火引,拿出来点燃头顶的一盏大灯,整个密室顿时灯火通明。
粗略了扫了扫银子和银票的占地面积,估算大约有十万两的数,遗憾道:“这也不够啊。”想了想,又拉开柜子,一大片的地契房契就露了出来,贾琮翻了翻,有些恰好就在贾琮的酒楼产业附近,登时心里有了主意,北城小一些的酒楼大约二三千两银子一家,把北城的酒楼都挑出来,大约在十多家左右,算上一些大酒楼,值四万两银子,又翻了翻地契,有些是黑辽的庄子,二话不说全部拿了,差不多应该就是二十万两左右的价值。
当然,肯定是数轴上向右走。
想了想,贾琮又抄了一大片南方的庄子纸,挑小的要,虽说小了些,可到底还是值几百两银子的,而且是有价无市,大约拿了一百多份,随后寻了些蛇皮袋子,到外宅见武勋们看着他,贾琮温和的笑了笑,道:“琮谢过诸位大兄,这些庄子的地契就当是谢礼……”
众人连连推辞,开玩笑,若是要了,那么贾家一脉——或者说是镇北一脉这个车他们也就没脸呆在上面了,直到贾琮“满面不悦”他们才收下。
贾琮笑了起来。
他要的就是用这些庄子的地契来栓住这些人,绑在自己的车上。
贾琮告诉赵启明帮自己看好内里,出去叫了三辆运货马车来,开到白野的房间门口,自己、赵启明、性禅三人一一把那些家私放上去,三辆马车才将将装满,这还是因为那十万两银子有九万两都是银票。
“诸位大兄,回头琮请东道。”贾琮拱手告别,心里都快笑疯了。
先去了一趟钱庄,将银子兑成银票,然后拿了银票,各家药店都跑了一趟,买了所需的药材,现在去黑辽买太远了,他等不起。
到了北城小院,开门进去,贾琮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炮制药材,得了粉末之后,全部倒进嘴里。
不过吞下之后,到底还有些神志,贾琮忙提笔写道:“闭关”,写完扔到外面,用门夹住。
药力猛然爆开,贾琮吐出一口鲜血,暗道小瞧了这药力。
……
三日之后。
贾琮浑身衣衫早已荡然无存,身上满是血污,整个人就跟血里捞出来的一样,心里早就把自己的疏忽大意骂了无数次。
当时应该再仔细查探一下《说明书》的,虽然并没有,可是自己忽视了这种疼痛和副作用,也实在是不应该的事。
突然,感觉浑身的疼痛缓缓褪去,竟有些许的舒畅感,贾琮猛然睁开双眼,后天剑意,成!
也就代表着,他在剑修一道,正式迈入了武宗境界,就连内家拳也因为磕药受益,迈入八品境。
贾琮再度闭上眼,趁着脑海清明,他要想一些事。
第四十二章 惊闻
这一日,贾政接到传话,工部尚书梅紊化过生儿,要请他和他的家眷赴宴,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贾政本意是带贾宝玉去,好让他上进些,不料贾宝玉生了病,见他病的厉害,贾环身份又不够,儿子带不了,贾政无奈之下,只得带发妻王夫人前去赴宴。
“贾存周?你请他做甚?”梅紊化一脸不悦,贾政和他“不是一路人”,对方是勋贵子弟,最近他的侄儿还封了国公,就更不是一路人了。
管家面色惶恐,道:“原是想着老爷大宴工部同僚,就连七品官都有席位,不好落了贾存周,惹人说嘴。”心底暗喜,这一千两银子拿的,可太轻松了些。
“如此……倒也有理,罢了,你去吧,左右一个五品,也不敢跟我找不自在。”梅紊化挥了挥手,示意管家下去。
等宾客们来了,梅紊化一人跟他们客气了一两句,这其中就包括贾政,贾政哪里经过这等待遇,三言两语就被说迷糊了,又兼今日酒水较多,贾政一时间喝的多了些,管家无法,只得让人找了王夫人出来,和贾政一起回荣国府。
一路上,贾政好不容易喝多一回,满身酒气,嘴里还念叨些胡话,无非是贾宝玉的教育云云。
突然,耳畔传来一阵马蹄疾声,若是军旅老卒在此,定然能认出来这是骑兵冲锋的声音。
巨响一声,贾政乘坐的文官马车哪里是这等军马的对手,整个被撞翻过去,甚至外壳都已经被撞的剥落。
马上的骑士冷漠的看了马车一眼,内罡震荡,一把火被扔到马车上,一切归于寂静。
只是,地上多了一件不起眼的玉佩,上面依稀刻着一行字“大一统三十五年,赠白野君。”
贾母见贾政到现在还没回来,只当是梅紊化留客,笑着对身边的薛姨妈说笑,无非贾政估计快要升官了云云。
只是到了入夜,贾政还没回来,贾母登时惊慌起来,贾政可是“妈妈的好宝宝”,出了事可不是贾赦出事能对比的。
不等第二天,贾母登时派人去寻贾赦、贾珍、贾琮、贾蓉等两府在外男丁,贾赦、贾珍、贾蓉很快就到了,只贾琮所在的北城离这里有些远,不能马上就到。
等去请贾琮的人和贾琮一并回来,已经了解事情始末的贾赦就说道:“你二叔现在还没回来,老太太有些担心,不如你去五城兵马司找了裘良,让他手下兵丁找一找?”
贾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面子裘良自然是要给我的,只天太晚了,不好扰了民生。”言外之意,就是拒绝。
贾母开口道:“无妨,找到你二叔后多补些银子便是了,也别从公账上出,从我这里出就可以了。”
贾琮刚要说什么,就听外面哭声传来,贾母脸色顿时煞白,赖大和他婆娘各自抱着一具烧焦了的尸体跑进二门内,贾母见了,登时昏了过去。
“快派人请御医!”荣庆堂乱成了一锅粥,一时间哭声喊声交加,贾琮面色冷静,抓着赖大问道:“在哪里发现的?”听赖大说是南城一个胡同,贾琮背上剑,对面色“悲伤”的贾赦说道:“父亲,我去一趟。”
到了地方,贾琮看见靠在墙边的玉佩,面色诡异,拿起来,二话不说,先去荣国府。
贾母已悠悠醒来,见贾琮面色铁青,心里有了些猜测,估计是贾琮知道幕后之人了,虚弱的问道:“是谁。”
“是西云侯白野。”贾琮回道。
“西云侯?我家素来和他无仇无怨,怎地对你二叔下手?”贾母狐疑道。
“不知道,听说西云侯白野以杀人为乐,兴许是他见了二叔在外,起了杀心。”贾琮敷衍了贾母一句,顺道抹黑了白野一句。
贾母虽在悲伤中,可哪里看不出这等粗浅的借口,一双老眼死死的盯着贾琮,贾琮顿时感觉棘手,心说要不哪天也给她办了?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稳妥,贾代善的遗泽还有些这位老封君身上,杀了有些浪费。
“琮哥儿,别说你封了一等国公,就算是你成了亲王,也得有些孝道!”贾母惯用手段之《降维打击》,不过如今的贾母,也只能用这招去打击别人了,贾赦现在是二等伯,也是超品的勋贵,贾琮更是一等国公,她的内宅手段对这两个不讲理的高维生物完全无效。
“那便不瞒老太太了,西云侯白野欠我六十万两银子,偏他是个黑了心肝的孽障东西,死赖着不还,我请了太上皇旨意,让他还我二十万两,他也不拿,我就破了西云侯府的门,打进去把他给打了个半死,又抄了他的内库,这才拿到银子。”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太太,琮做的对吧。”说完,都不给贾母干什么的机会,转身就走,回头道:“琮刚突破武宗,需要去稳固一下修为,老太太可持祖父之名贴面见陛下做主。”这是他给出的唯一一种处理方法。
贾琮出了荣国府,仰望夜空,叹了一声。
他本不想对贾政出手,但就怕王夫人想要通过贾母施压贾赦去动他接下来会做的泼天产业,于是,就只能送贾政和王夫人一起上天了,出手的人就是他自己,那个玉佩是昨日从白野屋里拿出来的,为的就是找一个明面上背锅的人。
没办法,不找一个背锅的,杀自己的亲叔父,这可是一个天大的丑闻,功劳也护不住他的那种。
贾政和王夫人活着一日,他就得防备着后院起火一日,不然这两人在贾母面前说些话,以此施压给贾赦让贾赦去收他的产业给贾母,谁也不好说什么,虽说自己能用镇北公这个身份去压死任何人,可万一有朝一日自己闭关了或者出门了呢?总不能再回来压人吧。
所以,他们死定了,耶稣也保不住他们,我说的。
第四十三章 查抄西云侯府
第二天清晨,当今刚从后宫里出来,刚到了养心殿口,准备去上书房处理政务,今日没有大朝会,自然不用去金銮殿,就听外面一阵鼓声,当今面色大变。
登闻鼓!
已经七八年没有人敲了!
“戴权,速去看看,何人在敲登闻鼓?”当今面色冷若寒冰,敲登闻鼓的人,一般都是受了极大冤屈的,没听见也就罢了,听见了,自然要管。
戴权连忙拔腿就跑,九品巅峰的速度展开,不过二三分钟就从养心殿到宫北门跑了个来回,面色古怪道:“陛下,是先荣国公贾代善的遗孀和镇北公贾琮、史家两位一等侯、荣国伯贾赦、三等将军贾珍与贾珍之子贾蓉并贾族两位族老,还有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贾赦怀中抱着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好像……好像是工部员外郎贾政。”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贾琮手里抓着西云侯白野,贾珍手里抓着一等将军白山。”
“走,随朕去看看,叫人去请太上皇和皇太后……”当今一边吩咐着,一边急匆匆的迈步向前,他也是七品修为,速度也不慢,出了北门门口,就见贾琮面目狰狞,举着荣国剑就要砍白野的头颅。
“镇北公住手!”当今喝道,就见贾琮收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陛下!白野这个不当人子的畜牲,他欠臣六十万两银子,太上皇仁慈,只让他还了二十万两,他却记恨在心,杀了臣的叔父叔母,臣祖父战殁前,留有遗折求太上皇护着臣的叔父,不曾想却被这畜牲杀害,今日他可以杀臣的叔父,明日就敢来杀臣,后日就敢杀臣的父亲,大后日,他就敢冲进清山池,行大逆不道之事!求陛下为臣叔父做主啊!”
身后贾家族人一起拜下,哭喊道:“求陛下为贾家做主!”
当今见状,面色铁青,喝问道:“白野,贾琮所言,可是属实?”
白野双目血红,嚎叫道:“陛下,臣冤枉,臣根本不知道贾存周昨晚要去梅大人家赴宴……”
贾琮猛然一拳轰在白野脸上,打的白野脑子里盆啊鼓啊锣啊一同奏响,满口白牙飞了出去,贾琮怒吼道:“你还狡辩?本公在现场找到了你的玉佩,白野,你这个畜牲,今日本公要替叔父报仇!”说完,一拳迎面打去,这时,戴权好歹是给拦住了,贾琮双目血红,剑意爆发,竟是把戴权震飞出去!
这时,一个老者在贾琮背后出现,双臂如铁箍一般擒住贾琮。
皇城大供奉,秦镇!
“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敢杀我亲人!白野,我艹……”想了想,还是没骂,太后跟白野也是一个祖宗,但贾琮马上继续骂道:“白野,你个断子绝孙的祸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还完也就罢了,你还谋害本公叔父,你这王八东西……”骂辞犀利不堪入耳,但在贾母耳朵里听着特别顺耳,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当今见状,亲自搀扶。
贾母是在太上皇面前都有体面的一等国公夫人,就凭这一点,当今就得扶着。
见当今心态似乎发生了些变化,贾琮忙怒吼道:“陛下,大楚国乃陛下之江山乎?白家之江山乎?”此言一出,白野顿时安静了下来。
贾母登时补了一句:“老身这身子不大康健,耳朵也不太好用,心里更是一片糊涂,只是有些疑惑:大楚国律法所定杀人偿命,还作数不作数?”
“若不作数,那老身自带了幼子尸身家去,再供奉西云侯的牌位,祈祷他长命百岁,若作数,那老身就有些糊涂了,赦儿,当街肆意杀人者,应该怎么来着?”
“回母亲,按我大楚国律法,当街肆意杀人者,当处以剐刑!”贾赦朗声回答。
贾母这一招高明至极,是比《孝道攻击》更高的《帝王疑心攻击》。
当今咬着牙,正要说话,这时,远方有黄门唱道:“太上皇、太后驾到!”
白野见状,如同失心疯一般嚎叫起来:“太后!姑母!救救侄儿!救救侄儿!”要说这白野也算是心性不错,竟然被贾琮逼疯了,连辩解都不辩解一下,就直接“认罪”了。
楚雄阴沉着脸从宫门口走出来,一脚踢翻了白野,打的白野哭爹喊娘,楚雄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对贾母道:“太夫人放心,朕必不徇私情。”回头看向从凤驾上下来的太后,双眸冰冷。
“你可还有话说?”这话不是对白野说的,是对太后说的。
太后长叹一声,艰难的摇了摇头。
刚才白野的嚎叫,他们都是听见了的,直接就认为白野已经认罪,自然不用多加审问,使了个眼色给当今,当今沉声道:“西云侯府抄家除爵,白野斩,白家流放北海,十年不得回京。”明眼人都知道,白家完了,北海军团的主将压根就是贾家一脉,去了北海,白家怕是直接原地去世,甚至都不用进北海,到了黑辽或者蒙古,就得被料理死。
“陛下,臣请令臣查抄西云侯府。”贾赦跪下磕头,泪流满面。
“准。”当今想了想,补充道:“着令镇北公贾琮、荣国伯贾赦处斩白野、查抄西云侯府,西云侯府家财七成归公,其余三成由镇北公和荣国伯自行处理,原西云侯府留中待赐给新侯。”
一众人领旨谢恩,口颂圣德,当今知道,有了贾家一脉的力量,忠顺王别说是压他,就算自保都难,不过想了想贾琮的年岁,还是觉得少一些事端为好。
贾琮贾赦得了令,贾琮背上荣国剑带着一众北城长手下的可靠兵丁去了西云侯府,又一次破门而入,一时间西云侯府鸡飞狗跳,贾琮一马当先,先去了一趟白野的书房,轻车熟路的砸开新的黑木书柜,现在他看不上这点小钱,从里面搬出几个箱子后,开始打砸屋里的一些设施。
他要做给别人看,话说,这算不算是贼喊抓贼?
第四十四章 丧礼
查抄西云侯府在内库中摆放的三万两银子后,用这些银子和贾母所出银子,又得了当今恩旨,给贾政、王夫人办了一场同一品大员夫妻的风光葬礼。
来客有刚刚回京的一等奉国公潘金戈、三等奋武公李庆明、一等温武侯诸葛叶、二等镇国侯牛继宗、一等理国伯柳芳并数十位侯伯,还有北海系新进京的数百位二等男、二等子等勋贵,当真是称得上风光无限。
因为毕竟要给贾母面子,所以贾琮寻思了半天,又请了性禅找来七十二个小沙弥念经,再邀了工部尚书梅紊化好歹出席之后,就冷眼观看贾琏、贾珍之流鞍前马后的表演,贾琏先前是二房忠犬,现在二房分崩离析,他几乎难以自处,于是哭的倒是比贾宝玉这个亲子还要伤心一些,宫里的贾元春听说是被太后叫去立规矩,因此未能出席,这等事连太上皇都不好说什么。
贾宝玉眉目之间甚至有些“兴高采烈”看的贾琮就想给他两个耳光,但想了想,还是不刺激贾母为好。
至于以后怎么炮制他,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和现在倒是无关。
贾琮喝道:“拿了白野来,我要拿他的脑袋祭奠叔父!”牛继宗的两个家将顿时就提着白野来到贾政灵前。
贾琮荣国剑猛然一劈,白野的头颅就被斩了下来,却不见血留下来,贾琮又喝道:“拿去入了油锅,炸了之后挂在我北城的那套院子门口,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好惊扰。”
这时贾珍说道:“便挂在宁国府门前罢。”贾琮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时又来了北静郡王水溶、文国公韩潇,两人的身份地位都需要贾琮亲自去迎,水溶并不对他感冒,而是对贾宝玉有些异样,眼神gaygay的,韩潇则是和他说了会话,看得出来,韩潇确实是个比较有文臣气息的武将,大约就是那种“文臣里面我武力最高,武将里面我文化最高,但是文臣里面我文化也最高,武将里面我武力也差不多是最高。”的存在。
由于到底是在办白事,虽说武勋将门讲究“父死子从军,兄亡弟披甲”,可到底还是不能笑,而哭的人里面,大约也就只有贾环生母赵姨娘和贾母是真心在哭,其他人都不过是象征性的哭两下罢了。
赵姨娘主要是哭她和贾环的前途,贾政一死,二房顿时崩溃,家业也都会分给贾兰这个二房嫡孙继承,而不会给贾环半点。
贾母那就真的是伤心的在哭了,当然,这和贾琮没什么关系,他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等贾政和王夫人下葬之后,一众看在贾琮面子上来的客人马上告辞,婉拒了贾琏留饭的要求,这也是贾琮所要求的,他们若是在贾家留饭,那样贾宝玉闹出来笑话来就不是贾琮能压的下去的了,贾家会顿时成为整个上京城的笑柄。
唯独韩潇装傻,装作听不出贾琮的意思,留了下来,贾琮登时心里一颤,只觉得今天大概是要辱荣国威名了,忙寻到贾环,道:“环哥儿,可还认得我?”
贾环和他在族学里倒是相识过,不过只认识了两三个月罢了,跟贾琮厮混了一段时间,贾琮就去了北海。
贾环点头,贾琮和他耳语了一阵,打进去一道内罡,几乎是不要本钱的替贾环开起脉来,为了保住贾族的声誉,他只能把年方六岁的贾环打造成一品内家拳武人,再去寻个其他法门让他兼修。
这样,韩潇也许就不会注意到贾宝玉的憨批行为。
为了保住贾代善的威名,他可谓是煞费苦心,因为再过几天,贾代善尸身就要运送回来,到时候贾家的势力会疯狂膨胀,这绝对不是别人想看到的东西。
“环哥儿,你记住了,我教你的这套,是我贾家传家武学碎山拳,我用内罡帮你开脉,你到时跟我去见韩相爷……”贾琮叮嘱道,干脆就把贾环带在身边,省的一会被赵姨娘熏陶一下,又成了那个吊样。
虽说是白事宴,但也称得上是精致了,那小菜有一大半连韩潇都没吃过,贾宝玉却是司空见惯,甚至还喃喃说道太素淡了……
贾琮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就在韩潇看着贾宝玉,想要开口时,贾琮忙牵着贾环对韩潇说道:“韩相,劳烦您老看看环哥儿的脉象,在习武一路能走多久?”贾琮这一手,登时吸引了韩潇的注意力,他把了把贾环的脉,因为是修炼一道的老陈人,所以能把的出来,点了点头道:
“武宗有些困难,九品巅峰倒是还好,脉象中上罢,若能有你照看着,武宗也不是难事。”花花轿子众人抬嘛,贾琮给了他面子,他自然也要给贾琮面子,却不好开口说贾宝玉的长短了。
贾母却面色不自然,道:“韩相连宝玉的也一并看看罢。”
贾琮想死的心都有了,见韩潇已经过去,他却不能阻拦,只得叹了一声,心底想着回头就去找苏老爷子要征北棍的内传,让贾环给他当个N代徒孙的辈分,不然自己已经是另宗,荣国一脉无好后人这个名头,直接就会扣在贾家头上。
而且,培养贾环,其实也是打算让贾环接盘薛家的烂摊子,省的缠上自己,他素来不愿惹麻烦,麻烦自己找上门也都是打出去。
韩潇把了把贾宝玉的脉,险些没把贾宝玉怄死,就听韩潇说道:“这脉象却是奇特,天生堵塞,无法修炼,我观之,哪怕是武尊出手,都无法疏通。”
贾母顿时失望起来,勉强应付了几句,就借口乏了,回荣国府歇着去了。
忙活了一天,乏累是确实的,但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只能说,贾母真的是没有什么眼力见,韩潇这等国公,是贾代善在世都要称一声叔的人物,论军功,整个贾家一脉加起来才能堪堪比过些许,若是算了他麾下的旧部,当朝无人可敌。
“镇北公,你我聊一聊,如何?”韩潇见贾母走了,站起身对贾琮说道。
“韩相请说。”
“这等机密事,却不好在人前言语,寻个清净之地罢。”
“那去北城我的那套院子,韩相,请。”
到了北城院子内,韩潇眼神深邃,道:“镇北公,贾存周的死,当真是白野所为?”
“当然是了,有他的玉佩在哪儿,这个球囊的忘八东西,真真是不当人子。”贾琮一脸愤怒,道。
观他面色不似作伪,韩潇点了点头,又聊了聊战场之事,韩潇便告辞了。
“这老头应该没看出来什么。”贾琮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