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好
朝会结束,贾琮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赵启明,直接回了镇北公府,把自己关在房里,韩寻秋怎么叫也没开门。
真要说他心底没有半分不舒服,那不可能,他对待赵启明可谓是仁至义尽,虽说不求赵启明能报答他,可这转手就把自己卖了,呵。
当然,不过是一时的,睡一觉也就好了。
咣当一声,门被韩寻秋撞开,见贾琮一个人看着墙,韩寻秋慌忙上前道:“哥,你没事吧?”
贾琮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先睡会,你出去罢,记得把门装上。”说着,顺手扯下被子,也不宽衣就躺在床上,见他闭着眼好像真睡着了,韩寻秋心底大骇,跟了贾琮四年,他能不知道贾琮的脾性?平日里不宽衣就睡觉压根没有,要么穿着小衣要么披着褂子,不宽衣就睡觉,听贾琮说过,就是隆昌八年五月十四……心急如焚之下,也没装门,就直接出去到镇北堂找黛玉和湘云。
见众人正在堂前说话,他却不好再去喊了,只是在门口站着,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尴尬了半天,探春见他这副模样,心底知道有事,忙道:“怎么了?有话便说。”
“没什么。”韩寻秋见人都在堂上,连忙向后退去,墨子歌见他要走,以为是有些事不好当着她说,其实也确实如此,推辞说乏了,就离开了。
“这下总能说了罢?”探春拉过韩寻秋,嗔道。
“……”韩寻秋没出声,看向迎春和惜春。
“呆子,都是自家姊妹,你怕什么,说吧。”探春催促道。
“……三哥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我叫门也不开,连衣服都没解就睡了……嫂子,我感觉……我感觉又回了北城,亲眼见了那天晚上。”韩寻秋垂着脑袋,低声道。
黛玉和湘云马上起身,黛玉道:“你们先说着,我和云儿去看看。”韩寻秋连忙跟上。
惜春看了一眼迎春,三春对视一眼,也跟着去了。
贾琮刚睡着,就突然感觉外面有人叫他,还以为是韩寻秋,无奈道:“寻秋,你把门板按上,我就睡个觉……”睁开眼,就愣了。
黛玉和湘云坐在床前看着他,满脸担忧,贾琮想了想,就知道为什么了,哭笑不得道:“我真就是太累了,今天水溶在朝廷上找了赵启明要弹劾我,我费了老大劲才过去,水溶被我骂的抬不起头来,陛下判他闭门思过……寻秋,你过来,都多大的人了,还没点成算,我要真有事还能不跟你说?”
贾琮打了个哈欠,道:“行,你们先走吧,寻秋把门板装上,我还得再睡会,真是太累了。”
黛玉见他无事,笑道:“可别了,再关门一会秦温进来又得撞一次,你干脆去园子里你那地儿睡吧,也正好清净。”
“也行,要不一起去?”贾琮看向黛玉和湘云。
“呸。”两人一同啐了他一口,湘云道:
“这话你留着四年后再说罢,到时候想怎样都行。”说完,自觉脸皮发烫,连忙和黛玉一同走了,在中途碰见过来的三春,阻拦她们继续往前,又回了镇北堂。
贾琮随手抱上一件放在外面的布衣,身形消失。
随手开了门,上了二楼倒头就睡,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宽衣解带换上那件布衣,又散开头发,这才睡觉。
老实说,修好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住在这儿,感觉床没有耳房的舒服,其他都还好,就是有些软了。
再醒来已经是三日后的晚上,恢复和秦温的云印联系之后,约莫二三分钟,秦温就传声道:“镇国侯那里送来了一车礼,亲自上门拜访了,现在正在前院坐着,说是感谢你的,然后其他几家武勋也都送来了些礼,是和水溶有仇的那些家。”
“户部工部的事务寻秋替你办了些,有的还得你自己去。”
“嗯,行,我先跟我妻说些话,然后就去。”贾琮揉了揉眼,掀开被子起来,随便理了理头发,心说应该不用出门,就没穿正装,只披了布衣。
牛继宗也穿着便装,正坐在椅子上和秦温点烟,见贾琮来了,笑道:“琮兄弟,你可真是帮我出了口恶气,北静王府素来和镇国公府不对付,你也是知道的。”
“贴烧饼上位的腌臜货色罢了,打骂了也无妨。”贾琮也寻了把椅子坐下,笑着回应了一句。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当年水淼那老王八就是贴烧饼的厨子,到了水溶这王八羔子这里,不光贴烧饼,还不分正反了!煎了个两面糊!”牛继宗笑的很开心,拍手道。
“他北静王的家传绝学就是这几招厨艺,如今到了水溶这儿,反倒发扬光大了。”贾琮也在笑,到底开不开心就没人知道了。
“正如当年老镇国公清公一般,牛兄也可谓是嫉恶如仇,唯独他北静王一脉就把那方面的东西写进家谱去了,第二代北静王水江甚至出门都不带诰命,而是带男宠……”
“琮兄弟也是与老荣国源公和先荣国代善公一般……第三代北静王水涛甚至还给男宠请封,太上皇没同意还骂了他一顿。”
两人就在这开始数起来历代北静王的罪状来,还夹杂着些互相吹捧。
秦温听了一耳朵,抬起头看天,突然感觉这帮勋贵很……生动?
关双奇从外面进来,赔笑道:“镇北公,陛下口谕……”
“说吧。”
“陛下口谕,镇北公做得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子歌听百年,从未生厌
今日贾琮恰好得了空,能带着家人出来走走,也好换一换脑子,这几日都是在处理水溶事件的后续,就算有空也是在内宅呆着,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自然是有些规模浩大的。
他自己驾车,韩寻秋在马上坐着,秦温要留守镇北公府没来,黛玉、湘云、探春坐在马车里,附近有七八个皇城司的武宗暗中跟随,都是花了钱雇来的,平日里也都在镇北公府附近。
墨子歌到底是客,跟着他们来也不自在,就自己和墨鹏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为了感谢她当时为董海事件作证,贾琮也雇了一个皇城司武宗跟着她。
“你们想去哪儿?”贾琮回头问道,西城街上的行人很少,贾琮又在贵道,压根也就没几个人,自然不必担心被人听去什么。
黛玉道:“四处都转转罢,平时也难得出来一趟。”
湘云和探春也都附和,贾琮便驾着车漫无目的的四处逛。
等走过西城门进了南城,见前方车水马龙,贾琮剑意探查而去,似乎是国子监又在搞什么论战,于是问道:
“前面国子监好像在做什么论战,看上去挺热闹的,要不去看看?”
黛玉还是头一次听说此事,饶有兴致道:“论战?倒是有些稷下遗风的味道。”
“先秦时候稷下论战确实是场面浩大,国子监论战确实有些那种意思,可看起来有些无趣。”贾琮回道,这是他从秦温嘴里听说的。
“主要是当时稷下论战时,多有人拂袖而去,破口大骂,看起来和逛菜市差不多,现在国子监论战个个彬彬有礼,看着没意思。”
“你当人人都是孟夫子?都会说“饶舌之人,也述先王之道?””黛玉轻笑道。
“这是什么典故?我没看见过,又被自家老婆比下去了。”
“是孟轲和许行在齐国稷下论战,孟轲论不过,就直接破口大骂。”湘云笑着说道。
“得,还是得读书,太久没啃书了,有些淡忘了。”
“既然有稷下遗风,那便去罢,既然路过了,左右也得看两眼,若是不好看走了就是。”探春建议道。
“正是此理。”
等到了国子监门口,贾琮看着论战台上那唱着长调的人有些眼熟,细细看了片刻,认出来是在献俘大典上见过的白百年,又看见人群中一架马车有些熟悉,就点了点韩寻秋,低声问道:“那马车是哪里的,怎地看着有些眼熟。”
韩寻秋看了一眼,道:“是墨家小姐的马车。”贾琮点了点头,对马车内道:
“若真想看就先进酒楼,对个儿的酒楼正好是我的,我在每间酒楼都给自己留了一间。”
贾琮的酒楼普遍设了一条走廊,是专门给自己留的上楼路径,甚至门都是有一张小的,平日里倘若有武勋带着他发的信物来此,这门倒是能开,可武勋多是不喜欢出门逛街的,也就基本没开过。
等到了包厢内,眼尖的湘云一眼就看见墨子歌的马车,道:“子歌姐怎地在这儿?”
“兴许是路过,觉得场上有趣罢。”贾琮没在意。
就见场上白百年拱手一礼,道:“国子监,白百年。”
“太学,水浩。”他对面的那人是第二代北静王水江的庶孙,算是北静王旁系里比较出众的了,平日里也和北静王府关系紧密。
“今日,水某前来国子监,本是为请教国子监监正问题,听闻白兄对北海之事颇为了解,一时技痒,故而在此处向白兄约战。”
“某已经答应了,有话便说罢,某还要读书。”白百年显得胸有成竹。
“如此,水某只有三问,若白兄能令水某心服口服,水某当褪去儒衫,永不科举。”这等毒誓,让底下的人一片哗然,白百年点头,道:
“某若输了,也一样。”
见两人用前途做赌注,探春惊道:“这两人莫不是血海深仇?用科举之路做赌注?”
“虽说为官之路不止科举一条,还有察举、吏选,可确实是太过了些。”贾琮也有些惊讶。
就见台下白百年继续道:“还请问罢,某赶时间。”语气轻松,显然很不把水浩放在眼里。
“好。”水浩点头,他也很自信,开口道:
“第一问,白兄……”
前两问被白百年轻松答对,都是些常识性问题,随便问个北海老卒都可以答对,就听水浩突然问道:
“白兄可知沙俄具体兵力情况?”
“沙俄兵力,大楚国无人知之。”
“那白兄可知倘若沙俄举国之力前来退敌之法?”
“五年前沙俄折损四十万兵,二十余年前沙俄折损六十万兵,已损百万之数,沙俄本土离北海遥远,如何能再度举兵?”
“倘若真举兵了呢?了无防备,如何退敌?”这等问题,在正经的武勋看来就一个字,打,反正打一次是打,打两次也是打,为守住北海,打一百次都行。
可书生不能这么说,白百年思索片刻,道:“某也欲问水兄一个问题。”不等水浩答应,白百年便朗声说道:
“不知水兄打算如何让沙俄大军逃避北海斥候的侦查,一夜之间带着粮草凭空穿越至北海腹地?”
“不知水兄打算如何让北海军团大军无法回报,便被沙俄军团荡的灰飞烟灭?”
“既然水兄不可,那何出此言?莫非觉得沙俄人比大楚国人高一头?某偏不信了,同样一颗头颅,要论,也当是我大楚国之头更贵,易云:王用出征,有嘉折首,获其匪丑,无咎,沙俄蛮夷也,安敢犯我大楚天威?”
“先荣国公一战杀尽沙俄六十万大军,未留俘虏,镇北公生擒沙皇于北海,斩首四位沙俄国公,老北静王也杀过沙俄北海总督,水兄莫不是欲做数典忘祖之人?”
“某虽身世不显,可某兄亦战于北海,虽死不悔,某深知大楚国人之忠之烈,水兄莫非不知?”
白百年很生涩的用了诡辩,直接通过嘴炮的方式去压水浩,但偏偏围观者就吃这套,国子监监正周凌峰虽说感觉胜之不武,可也没说什么。
水浩深吸了一口气,鞠躬大礼,褪去儒衫,一言不发离去。
墨子歌看着白百年“大发神威”折服对手,眼里不知为何满是喜悦,对墨鹏道:“鹏老,还请帮我请来此人,于对面酒楼见一见。”说着,一个小厮就拉车离去。
墨鹏一脸纠结,他是过来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也硬着头皮拦住从论战台下来的白百年,笑着说道:“我家主人请白生一叙。”
白百年愣了一下,凡是他的论战,墨子歌都会来看,因此他认得墨鹏,思索片刻道:“还请老伯带路。”
酒楼包厢,见墨子歌从偏门进了酒楼,隔壁传来一阵响动,随后白百年从正门进来,隔壁传来开门声,贾琮和黛玉对视一眼,他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湘云却不太明白,奇道:“怎地了?怎么用这种眼神互相看着?”
“没什么。”贾琮佯装无事,剑意悄悄探查而去,对于白百年他是挺有好感的。
白百年不过十七八岁,未及弱冠,平日里也未曾见过几个女子,显得有些拘束,但还是大气道:
“多谢墨姑娘每日为某捧场。”
墨子歌轻笑一声,道:“并非我每日恰好为你捧场,而是每日都在开坛的时候,就在等你了,若不是你,便走了。”
白百年强撑着风骨道:“无论如何都是该谢的,只是只听某的,却未免感觉无趣,久而久之定然生厌。”
“倘若每日听你的论战,听你的高歌,便是听上一百年,也是不厌的。”
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以后,在国子监的论战台上再也没见过白百年,听说是去了东海从军。
PS:“墨子歌”是我朋友的性转角色,而白百年是前文“真白居士”和“我师百年”的缝合,有兴趣的朋友可以B站搜索“波澜哥三国恋”的第二个视频,那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狗头)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省亲?
十一月初三,贾琏屋里。
虽说早已经相敬如冰、名存实亡,平日里见了面都不说话,可听着贾琏高兴的声音,王熙凤还是感觉一阵阵怒火升腾。
贾琏新娶了一个姨娘,是贾珍之妻尤氏的二妹,在宁国府除爵后,贾珍匆匆被扔了乱葬岗,尤氏怕的浑身发抖,生怕有一天被赶出去,虽说贾母打发了几茬人去宽慰,可也都没有用,赶忙接了进京的老娘和两个异父姊妹来,贾琏一眼就看上了尤二姐,于是光明正大的娶进门来,虽说这尤二姐性情淫奔,可几月未见人后,被贾琏放在屋里,每晚床笫之欢后,竟然有了孕,贾琏高兴的快疯魔了一样,自己每日办完事就在屋里守着尤二姐,一概应酬通通推掉。
平儿偷听墙根的时候听见贾琏说:
“若不是怕那王家妇害了你,我便去了,但我怕我走了她就要害你,让我绝后她才高兴,就要敲锣打鼓出去放炮仗了。”
王熙凤得知后气了个半死,虽说她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想要挤兑死尤二姐,可她哪里还能付诸行动?现在丫鬟婆子见了她也只是把她当寻常主子对待罢了,哪里会有别的体面?最多也就那么二三个人还把她说得话当回事罢了。
心底愤恨之下,就真想害死尤二姐,让贾琏尝尝滋味,本就是阴狠毒辣的人,如今用起毒计来自然更高贾琏的智商一筹。
荣庆堂上。
贾母正在和迎春、惜春说话,现如今也就只有她们两个在府上了,而且也快留不住了,各个武勋世家打发了多少波人来问迎春的婚事了,最夸张的还得是韩潇,他的长曾孙年龄差不多也算合适,直接请了当年贾源赠给他的宝剑,让长子来问,可迎春不愿出阁,这等事不能强迫,也只得作罢。
王熙凤纵然失去了身份架子,可贾母依旧还是喜欢这个孙媳,至少在荣庆堂上是一切照旧的,见她来了,也和她说话,贾母暂时还不知道尤二姐有了身孕,贾琏谁都瞒着,平儿也是在听墙根的时候知道的。
这时候,外面来了个用五两银子收买的丫鬟,满面喜色对贾母说小声道:“老太太,琏二爷的妾室有了身孕。”
贾母也是一喜,喜欢王熙凤归喜欢王熙凤,可她怎么算也是外家人,自然不可能比得过有一半的概率是荣国府的长房长孙去,忙对鸳鸯道:“扶我去看看。”
贾琏正在房中陪尤二姐,脸色罕见的温暖,柔声道:“你还是要多歇歇,赶明儿我从三弟那里要些瓜果,平日里偶尔吃些,对谁都好……”贾琮的大棚此时发挥了作用。
正说着,贾琏刚要去倒水,却不料鸳鸯推开门,后面跟着贾母、迎春、惜春还有王熙凤,王熙凤直接转身进了自己屋里,贾母看着贾琏,埋怨道:
“怎么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这是荣国府的长房长孙……”说着就要上前,贾琏汗毛倒竖,心底涌出一股勇气,拦阻道:
“怎好让老太太上手。”
贾母看他这个德行,很明显是紧张过度,笑骂道:“拦我做甚,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贾琏只是阻拦,语气坚决道:“老太太,不是我成心,是我受怕惯了,当初在院外也有个姨娘,莫名其妙的就流产死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的孩子再没了,纵然是个女孩,也是我的命根,我也不依。”
贾母见他这样坚决,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只觉得很扫兴,回屋随便打发几个人去贾琏屋里送些东西,也就罢了。
王熙凤早就猜到了此事,这时连忙派平儿拿了银子,让几个贾琏的丫鬟去把贾母送去的礼物截下来,见其中有个金项圈,心底就有了盘算,第二日收买另外几个丫鬟,让她们带着些有孕妇忌物之类的东西和连夜请了僧人施法诅咒过的金项圈去了贾琏屋里,说是老太太给的礼物,又备下几个巫毒娃娃,上面写上尤二姐的名姓就拿针扎满了,自以为天衣无缝,沾沾自喜之余漏了些许马脚,就是时间对不上,她自以为贾母不会再召见贾琏,贾琏也定然不会离开尤二姐。
过几日由于宫里来了传旨的人,说是准许宫里的贾元春省亲,虽说没人提起过此事,可旨意都到脸上了,哪里还能扛得住,连忙派人进宫谢恩,贾琮被人请了回来,和贾赦贾琏一同进宫。
养心殿内。
当今嘱咐了贾赦贾琏几句,就让一个小太监带他们进后宫去探望贾元春了,贾琮则是被留下。
“镇北公,你上前来。”当今吩咐道,贾琮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直到几乎到了身边,当今这才让他停下,语重心长道:
“倘若你以为朕是那等好色的昏庸皇帝,那便错了,此举意在加恩你贾家,前些日子户部月入又提升了,此事你功劳太大,不赏不行。”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堪称推心置腹,这对人臣来说,几乎是最高的礼遇,贾琮心知给脸不能兜着,忙要谢恩,当今止住他,道:
“你不用对宫妃多恭敬,只要不逾越礼仪便可,她那边若是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不用担心,加恩贾家的方式不止这一种,朕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哪里谈得上什么别的东西。”说完了,当今挥挥手,示意贾琮下去。
戴权迎上来,在贾琮耳边小声说道:“最近东瀛来了几个使者,东海公不在,他们就越来越有恃无恐了……”
贾琮秒懂,低声道:“劳烦戴公公回禀陛下,本公明白了。”
戴权笑了起来,道:“镇北公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请罢,不好让宫妃等急了。”本就是为了加恩贾家,而并非拉拢,所以压根就不需要封号,不是贵妃而是普通妃子。
贾元春和贾赦贾琏说话的兴致不高,虽说有亲人久别重逢的感觉,可抚养她长大的贾母没来,自然也没有太过亲近。
贾琮刚一进门,就见贾琏一脸急促,摇头道:“二哥,你先回去罢,到底是要提防那王家妇。”
贾琏正好着急呢,看了贾元春一眼,见她没说什么,站起身就急匆匆的往外去。
贾琮连贾元春的面儿都没见过,自然没什么亲近,只随口应付了一二句,语气还是比较淡。
到了他这个地步,和皇家结亲不是好事反而是累赘,毕竟太过惹人猜忌,有前唐杨贵妃之事在前,自然得提防一二。
贾元春问道:“宝玉呢?为何不见?”她不知道贾宝玉现在的状况,在宫里可谓是和外界完全封闭了。
贾琮感觉在这宫里没什么人气,有些心不在焉,淡淡道:“前些年和魄庶人搞断袖,后来又硬闯别人家的院子,人家姑娘家正沐浴呢他就要看,然后前些儿被发现了,那玉是假的……”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抖落的老底貌似有些多,也没放在心上。
贾元春如今享受了他贾琮所带来的光环投射,而且看这样子,显然乐在其中,毕竟是皇家妃子,可比国公府的大小姐显得好听多了,那自然也没必要心存太多怜悯,要怨也只是怨到贾母身上,他那时候才几岁,连贾元春的面都没见过。
给贾赦使了个眼色,看了一眼眼前有些发晕的贾元春,道:“等会儿老太太该是能进宫来看看。”身形后退,带着贾赦消失。
第一百五十章 欣然提笔
贾琮从宫里出来后,见戴权又在宫门门口等着,主动迎过去,就听戴权说道:
“镇北公,这次的东瀛使者能言善辩,有几个礼部官员被他骂了,陛下的意思是,不要直接打杀了,希望你能和他辩论一番,至不济也要骂一顿解解气。”
贾琮思索片刻,道:“本公知道了。”这事倒是很棘手。
“陛下说,和东瀛虽说已经剑拔弩张,就差撕破面皮开战了,可目前还是要维持一下友邦的形象,毕竟若是东瀛海寇入侵,虽说无伤大雅,但沿海民众定然受苦。”
“镇北公,我斗胆说一句,该忍还是要忍一忍的,虽说我大楚国并不惧怕东瀛,可目前东海公殁了,东海水师解决内部的反弹至少要四五年,到了那之后,这把利剑才能出鞘,可我们等不起了,北海水师现在正在全面扩招。”戴权抬起头,众人都以为他是阉人,忽略了他的智慧,他轻声道:
“还有一句,二三年后,镇北公为先锋大将,陛下打算让韩相挂帅,到时,还请镇北公一战平定东瀛,还大楚沿海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贾琮肃然道:“先汉武帝时长平侯曾言,寇可往,吾亦可往,东瀛人来得,我大楚自然也去得。”
“如此,静候镇北公佳音。”戴权拱手一礼,转身回了皇城。
也没回镇北公府,贾琮就先去了一趟朝司,找到几个官员问了问东瀛使者藤原拓的现状之后,心底大约有了成算,只是需要一个契机罢了。
想了想,还是去探探底为好,于是贾琮孤身前往东瀛使馆,自从住在旅店的那拨出事之后,就有了这么一套房子。
刚到门口,站门的东瀛剑客就认出了他,一边让人去里面报信,一边想要拔剑对向贾琮,可他不过一个内罡,哪里能在贾琮面前拔剑?只觉得那把剑有千钧重一般,如何也拔不出来,只得怒视贾琮。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公,倘若本公想,凭你这等修为,现在已经自刎了。”贾琮淡淡道。
“镇北公何苦为难他。”藤原拓笑着迎了出来,贾琮在使者圈内可谓是臭名昭著,导致各国使者见了他都有些发怵,可这藤原拓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让贾琮有些刮目相看,不过也就是一些罢了。
“听闻镇北公工于书法,不知今日可有幸见到?”藤原拓抛出了第一个试探,看来对贾琮的信息收集还是比较快的。
贾琮大致明白他要做什么,淡淡道:“免了,若本公真的给你写了,你怕是要效仿战国秦王,回去吹嘘说是你命令本公写字罢?”
“镇北公说笑了……此来何事?”见试探不成,藤原拓切换话题道。
贾琮看了他身后的大门一眼,指着大门旁边的小牌子道:“你看一眼,那几个字念什么。”
藤原拓一愣,心底明悟,可不得不看一眼那小牌子,勉强道:“东瀛使馆。”
“既然你知道你是使者,这地方该是我大楚国的地方,产业地契归在户部名下,本公身为大楚国国朝一等镇北公,如何来不得?”
藤原拓面不改色道:“如此说来,镇北公府也是大楚国的土地,我东瀛使者拥有行走大楚国各地的权利,是否也可以去镇北公府逛一逛?”
“使者若是想去,问本公是不行的,得问问本公身后的这把剑答应不答应,更何况,镇北公府的地契在本公手中,使者若是能拿到,自然可以去看一看。”
藤原拓好像没有连连吃瘪一样,脸上挂着笑说道:“镇北公倘若愿意,我自然会去,可镇北公明显不愿,我再去就不是遵循礼仪了。”
“使者真有惊天地泣鬼神之能!”贾琮高声赞道。
“使者,莫要藏私,还请快些将神术拿出来给本公观摩一二,使者竟然能阅人心神,真可谓是仙人在世。”贾琮换了种思路,阴阳怪气道。
“镇北公当真不欢迎我,那我就更不能说些什么了,还是早日离去的好。”藤原拓一边含沙射影,一边笑着无视贾琮的话头,双方可谓是鸡同鸭讲,互相之间都装做听不懂话,剑拔弩张的同时又显得有些幽默空气。
藤原拓道:“倘若镇北公当真无事只是来逛逛的话,不如跟我进去看看?也好让我请镇北公一顿便饭。”
贾琮惊喜道:“你做东道?”
藤原拓不思假索,道:“自然是了……”刚说完,他就自愧失言,果不其然,贾琮立马接过来他的话头,道:
“此处乃我大楚国之地,你是东道主?置大楚国于何处?莫不是你东瀛这二三年里过的太舒心了?还是说幕府将军打算叛出大楚自立门户?”幕府将军曾上表称臣,按这个说法,其实东瀛也是大楚国的国土。
藤原拓就当没听见,叹道:“既然镇北公不打算赏脸,便当我没有说过就好了,倘若以后镇北公会去东瀛,那某定然要请一次东道。”
“幕府将军曾对我大楚国上表称臣,按理说,东瀛也是我大楚国之土吧。”贾琮又递过去一个话锋,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喷服藤原拓,自然不用多拘谨,只要不直接人身攻击就好。
藤原拓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东瀛虽小,可也有百万民众足矣一战……”
“你在威胁大楚国?”贾琮登时又递过去一把刀。
这天没法聊了!藤原拓气的转身就想走,哪怕是再高明的人,只要还有些血性,就忍不住这种级别的言辞,这几乎就是在打脸了。
“且慢。”贾琮拦住他,眯着眼轻声说道:
“使者刚才,可是求本公写一副字?”
“正是,镇北公愿意赏脸?”藤原拓不知道贾琮为何提起此事,小心的说道。
贾琮哈哈大笑,直到眼里渗出泪花才停止,笑道:“正是,本公突然有些手痒。”说着,随手从怀中掏出纸笔和墨来,欣然提笔。
藤原拓顺着贾琮笔锋看去,纸头赫然三个张扬大字: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满江红
满江红!
就见纸上一股滔天杀伐之气传来,隐隐间浮现小半个人头,藤原拓额头上渗出汗来,登时以为贾琮是要写岳武穆的“满江红”,心底盘算着如何应对。
可贾琮开篇的两个字,让他怔了一下,岳武穆的满江红他也会背,可开头二字不是这两个。
每一个字都包含杀气,每一个字都满是嘲讽,夹风带雪寒意逼人,偏偏激出了藤原拓满头的汗,仿佛那些字每一个字都是活生生的人,在对着他或高声或无声的嘲笑。
贾琮收笔,点上一个墨团当潜意识里的句号,随手烘干这墨,嘲讽的笑道:
“使者,不觉得该给诸位父老念一念吗?也好让本公尽了这地主之谊。”说着,把笔墨收起来,只留了一张空荡荡的纸在桌上。
外面早就聚集了一堆围观的百姓,在皇城司刻意的引导下,他们早就看藤原拓不顺眼了,皇城司的人一带头,就一同高喊道:
“念一遍!”
藤原拓面色苍白,他总算知道先前的岛津次郎是如何败在贾琮手里的了,这裹挟民意的水准,真的没几个人能够撼动。
硬着头皮拿起那张纸,双手颤抖,仿佛有千钧重一般,抖了片刻,咽了一口吐沫,不知何时嗓子已经干涩了起来,就想退后
贾琮却拦住他,不让他走,嘲讽的笑道:
“使者还是念一念为好,省的重蹈岛津次郎的覆辙。”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藤原拓见到这篇字的时候,就已经六神无主了,倘若是岳武穆的满江红,更多的是抒发豪情壮志,他还能勉强应对。
可这一首,他从未见过,字里行间满都是杀气怒气,他能如何应对?
“我突然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藤原拓急忙想要脱身,可贾琮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担忧”道:
“使者是什么病?我这里还有些给镇北公府一些家禽用的药带着,一些常见的病症都有,使者说出来,本公将这药赠给你。”
藤原拓听得出来这是贾琮在骂他,可一时间只想脱身,也没心情怎么还嘴,强笑道:“不必了,还是东瀛人自己的药吃起来放心。”
“使者可是信不过本公?”贾琮不悦道。
藤原拓一愣,他还以为贾琮又要进行东瀛就是大楚国的领土这种降维打击,思索片刻后,犹豫道:“并非信不过镇北公……”
没等他说完,贾琮就接过话头道:“那就是信得过了,既然信得过本公,为何不肯念一念本公赠给你的礼物?看来还是信不过本公,信不过大楚国,幕府将军是否有了二心?”
藤原拓就跟吃了土一样的难受,他就知道贾琮不会放过这种降维打击的机会,可他偏偏没有应对的办法,能怎么说?东瀛势弱,纵然东海水师无力发动攻击,可真把大楚国的火气挑起来了,南海水师干脆不管红毛鬼了,直接东赴攻击东瀛也不是不行……
藤原拓打定主意装聋作哑,可一旁的副使却被贾琮盯上了,道:
“使者身体有恙,副使身体不会也有恙吧?”
副使初出茅庐,不过十七八岁,就是为了长长见识,所以藤原拓没给他插话,正是毛躁的时候,心底不满,如今见贾琮和他说话,登时欣喜,未经思考就道:“我身体无恙……”
“如此,还请副使念一念这纸上的字,副使不会也不给本公这个面子吧?”贾琮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副使品出了些许味道,可又不愿意放过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就想走上前去。
藤原拓叹了一声,道:
“镇北公,我应下了,我念。”比起这个副使喜气洋洋的念,还不如他自己来,那样丢人也少一些,受了羞辱反倒能笑出来,这等唾面自干的事,做出来之后在大楚国,东瀛的名头也就差不多烂透了。
“如此还请使者赶快些,本公还有要务。”贾琮松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外面的百姓伸长了脖子去看,甚至皇城司的人也都忘了鼓动,也踮起脚看,外面一片吵嚷。
藤原拓走上前去,拿起那张纸,艰难开口小声道: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
却不料已经尽量放小的声音被贾琮内罡辐射放大,外面几个皇城司也回过神来,继续传递声音,大到几乎半个上京城都能听见,藤原拓感觉和吃了苍蝇一样,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念道:
“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神京,飞鸣镝。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念完之后,他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贾琮开口道:
“本公出征北海之时,路过黑辽,曾见山巅有一老丈,口颂此词,当时本公前去拜访,老丈避而不见,本公觉得,这首词特别适合现在的场景,做了些改动。”抬起眼看向藤原拓,道:
“使者以为呢?”
藤原拓没有回答,拱手以礼,带着副使躲进使馆。
“使者,你还没有拿上本公赠你的礼物呢。”贾琮善意提醒。
“不必了,镇北公的心意我收下了,只是这字太贵重,我不能要。”藤原拓心说我要是要了,那东瀛的名声怎么算?
“那真是太可惜了。”贾琮惋惜道。
弱国无外交,东瀛幕府将军虽说励精图治,可大名的反弹太过严重,甚至国力还有些许下降,藤原拓知道,幕府将军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想利用大楚国的外在威胁逼迫大名们点头,所以他才会嚣张一些,试图让大楚国派兵,但绝对不是大规模的派兵,他有分寸。
可他万万没想到,贾琮招招都用大楚国做威胁,但招招不给他还嘴的余地,倘若他还嘴了,几乎就是宣战,现在的东瀛,哪里承受的住南海水师不顾一切的后果?
第一百五十二章 贾琏吐血
贾琏正在屋里和尤二姐说话,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手里还削着一个苹果。
尤二姐忽然痛呼一声,道:“爷……肚子痛。”
贾琏慌的站起身来,道:“怎么了?怎么了?”说着,就站起身把脑袋伸出门外,看见一个丫鬟,高呼道:“去告诉刘四,拿着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又连忙再找几个人去找贾赦和贾母,心底一阵惊慌,手足无措。
贾琏把手贴在尤二姐的腹部,见似乎有效,连忙把双手都贴上去,咬牙切齿道:“定然是王家妇使的鬼,我再不能容她。”一下就猜到了真相,可目前他没有证据。
除了王熙凤搞鬼,贾琏估摸着再也没有人有动机做这些事了。
贾赦和贾母来了,也都没什么办法,只能在原地站着等太医。
太医被刘四带着走进门来,现在不是谈论避讳的时候,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礼法了,人命更重要,太医摸了摸尤二姐的脉,凝重道:“这不是医家手段,我诊不出来,只能稳住脉象,得快快去清虚观请张真人,整个上京城,也就他能诊断了。”
贾琏心急如焚,一边叫刘四快快去请张真人,一边咬牙切齿的对老太太说道:“定是王家妇使的手段,我再不能容她了,老太太若是还要护着,这爵位爱给哪个给哪个,我是再也不要了,这家产全都给他王子腾打包送去,让他如心所愿吧。”
贾母道:“事情还没明了,万不能盖棺定论,若真是她造的孽,我也不饶她。”
“老太太,这可是您自己说的。”贾琏眉眼间满是恨意,语气中也全是不满。
“是我说的,我写包票。”贾母无奈道。
对比尤二姐怀着的孩子,王熙凤就显得无足轻重了,纵然是个女孩,也都是荣国府的正派小姐,怎能被害了去?
又等了半刻钟,张真人进来,现在倒是有些高人风骨,上前看了一眼,道:“上不得台面的巫蛊,可惜晚了些,若是早几日还有救,现在……怕是难了。”
贾琏闻言,仿佛挨了五雷轰顶一般,又哭又笑,疯魔道:“嘿……嘿……”
张真人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塞入贾琏口中,无奈道:“世子莫要如此,只是难了,却还有救,若能找到祸根,还能诊治一二。”
贾琏听了这话回过神来,站起身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祸根在哪儿!”说着就出屋去,一脚踢开王熙凤的门,骂道:“还不快将那腌臜物什拿出来?”
王熙凤见贾琏如此,心底说不出来的畅快,面上茫然道:“你说什么呢?”
“现在还做这些?我今天杀了你!”贾琏急火攻心,随便寻摸了块石头就要上前打人。
刘四匆忙拽住,道:“二爷,冷静些,杀人犯王法。”
“杀人犯王法,你怎地不说咒人也犯王法?让老子断子绝孙就不犯王法了?”贾琏喝骂道,但他的身板哪里能从刘四手中挣脱出来。
王熙凤佯装不知情,道:“若无事,你就出去罢,莫名其妙的。”说着就要上前扶起门,眼里的喜色几乎按捺不住。
贾琏被拒之门外,连屋里都没进,气的更是浑身发抖,吐出一口黑血来,怒声道:“刘四,去镇北公府请三弟回来,我今儿……”话没说完,就气晕过去。
贾赦见了又惊又怒,道:“刘四,让琮儿顺道找人拿了王子腾来。”
贾琮刚从东瀛使馆回到镇北公府,一脸疲惫的躺在躺椅上,黛玉看着他,心疼道:“怎地累成这样,紫鹃,去打发药房煎些养神的药来。”
湘云去和探春清点库府了,因此不在。
贾琮轻声道:“皇帝让我去杀杀东瀛使者的威风,礼部的官儿都不行,只能武勋去,确实有些难办,那人说话滴水不漏,得亏百姓火气大,他怕挨揍这才胜了他一筹,太费脑子,歇会就好了。”看似他压着藤原拓骂,实际上他也挺费脑子的,不然也抓不着那么多话锋,这跟体力上的时期没多大关系,是精神层面的。
黛玉附身上前,有些显凉的手贴上贾琮的额头,道:“不光得喝养神的药,还得吃些解风热的。”
“不是我热,是你手……你手怎地还这样凉?还是取件皮裘披上罢。”说着贾琮就要起身,黛玉止住他,道:“我就是有些受冷,不碍事的,你歇着罢。”
“不行,我比这用脑子的时候多了,早习惯了,你若风寒如何是好?”起身进屋取了一件大髦,此时快进冬月了,倒也不算违了时辰。
自从湘云和黛玉住在一起之后,倒是挺久都没这样的,黛玉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轻声道:“外面的事我帮不了你,在内宅竟然也要你护着……”
“我心甘情愿,若在外面的事还要老婆帮忙,那我干脆别做武勋了,当个吃软饭的文官更好,内宅里面我若还是喊打喊杀的,那我自己也不高兴。”
“再者,有个知冷知热的老婆我就烧高香了,若在外面还能帮扶着我,我就得怀疑我上辈子是力挽天倾了。”
黛玉许久没听过这话了,脸红道:“你若喜欢这样,那便好,你若不喜欢,我还是得学学实务。”
“都不用学,三妹妹整日里忙活,那是因为她自己过意不去每日都闲着,要我说也没那个必要,寻秋是我兄弟,她是我堂妹,哪里就到了成我管家的地步?玉儿你若得空了就做,若不喜欢,整个内库烧了都成,开心就好。”
“那黄白之物和奇珍异宝,哪里有你好看?要让我整日看着,我还不乐意呢。”
黛玉红着脸刚要回话,外面一个丫鬟走进来,道:“国公爷,外面来了荣国府的亲兵队正,说是赦老爷请您回去。”
“嗯,知道了……以后别叫那种绕嘴的,不用加前缀。”贾琮起身,揉了揉眼,一边对黛玉道:“我去看看,若没事我就直接回来了,若有事,我就让人帮我回报一下。”
黛玉点头道:“你去罢,不好让人等急了。”
贾琮出了镇北公府,吹了个口哨,七八个皇城司武宗登时浮现,叫了三四个跟自己走之后,贾琮就前往荣国府。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她看得上我不?
临走时顺手让秦温带上天子剑,去把王子腾拿到荣国府去,进了荣国府,贾琮直接去东路院,刘四一路上跟他说了事情的大概,心底感慨之下,未免有几分怜悯贾琏,心慈手软不敢做事的后果可见一斑。
贾琏正跪在院里求贾赦,就听他道:“父亲,现如今您是贾族族长,合该由您来除那王家妇的名。”
“却不好办,至少得有真材实料,否则贾族中人念叨,也有些麻烦。”贾赦为了耳根子清净考虑,正在想办法。
两人见贾琮来了,贾琏站起身道:“三弟,虽说这算是内宅的事,可王子腾……”
“我已经派老秦去拿他了。”贾琮并未多言,见贾母似乎还有些不忍,轻声道:
“我真庆幸小时候没被那毒人害死,否则,现在这贾族的家业,倒是真不知道怎么办。”
贾母登时不出声了。
“二哥,王子腾他不敢说话,你放心罢。”说完了此事之后,贾琮又道:“张真人可曾来了?”刘四只说到了请太医,倒没说过请张真人。
“张真人已经在诊治了,只是说要找到祸根,可王家妇死活不肯出声。”贾琏提起此事,就感觉心底震怒。
“无事,没了她,一样能找到。”贾琮拔出细剑,细细探查之下,青莲唯独对东南角有些排斥,细剑飙射而去,扎进土里,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带出几个巫毒娃娃来,贾琮道:“这应该就是了,快找张真人做法罢。”
在来回之间,尤二姐已经有些挺不住了,那维持脉象的太医也是满头冷汗,张真人见几个巫毒娃娃进来,身形一闪就进了早就备好的静室,时间耽误不得。
等了片刻,张真人在屋里叫道:“还有个祸根,快找到,否则怕是保不住了。”
贾琏就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结果还是没有,那金项圈王熙凤早就派人偷偷拿了回来,扔的远远的。
贾琏疯魔起来显得很可怕,蹲在地上没有掉泪,这时秦温恰好提着王子腾走过来,贾琏嘴里大骂,冲上去就打。
随便他打了半天之后,贾琮这才拉开,叹道:“二哥,节哀罢。”
贾琏沉默,走进屋里,见尤二姐已经咽气,搂着她的尸体,眼泪到底没能忍住,回想她素日温言软语,眼前一黑,但强撑着没昏过去,道:“我替你报仇。”
站起身,回过头看屋外被打成了猪脑子的王子腾,从抽屉里掏出早就写好的休书,啐了一口在上面,扔到王子腾脸上,随后对贾母道:“老太太,还请找几个教养嬷嬷,把这王家妇打出去。”
贾母只得唤过几个教养嬷嬷,到底念在旧情上给王熙凤备了一架马车,交给王子腾让他带回去,后来就没人知道了。
贾琏见平儿还跪在地上没走,看见她就想起王熙凤,进而想起尤二姐来,道:“我也不留你了,三弟,你把她带走罢,去哪儿都成。”
“?”贾琮疑惑道:“二哥,她是你屋里人,我带走?”
“算得什么屋里人,起初是那王家妇不让我碰,后来感觉没意思,自己没碰过。”贾琏摇了摇头。
他心想贾琮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身边只有两个,可都年龄还小,估摸着还没圆房,他也乐得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反正贾琮就算不念他的好,也都没关系。
贾琮摇头道:“不通的很,她该是有了名分的,我带走算什么?”
“你带走罢,算我求你了。”贾琏思索片刻,道:“连名分都没有,口头都没说过,只不过是王家妇随身的丫鬟,至今还是处子。”
他把话说这份上了,大有贾琮再拒绝就是看不起他的意思,贾琮沉吟片刻道:“如此我先带回去,你何时想通了何时找我就好。”
秦温牵了马车载着平儿先回镇北公府,贾琮又应付了几句,便借口户部事务就先告辞了。
等回到镇北公府,进了外院就看见秦温蹲在门槛上抽烟,有些魂不守舍的味道,贾琮好笑道:“怎么了?看上哪个姑娘了?”
秦温一张胡子拉碴的脸罕见的有些红,道:“没有。”
贾琮细细的看了看秦温,除了有些显老,其他都还好,就连这显老也都是那满嘴胡子搞的,不然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哪里像现在这样五六十岁的。
“老秦,跟我你还藏着掖着?秦叔都催多少回了?还让我帮忙寻摸,我介绍给你你又不要,现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看上了一个,你还害羞起来了?哪里来的这个道理。”
“寻秋,来,跟老秦说说,你看上弟妹的时候是怎么感觉的,让这没媳妇的好好馋一馋。”贾琮叫住刚进门的韩寻秋,笑道。
韩寻秋见秦温魂不守舍,心里明白了,但这等事他也不好多说,又成了木头,低声道:“当时就感觉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脸皮发红发烫,就好像走不动路一样……”
秦温抬起眼,道:“真是这种感觉?”语气有些疑问,也有些替自己臊得慌。
“对。”韩寻秋坐在椅子上,道:“当时就感觉,离了她,活着也都没意思了,还不如直接找个井跳进去淹死。”
秦温又看向贾琮,用眼神询问他。
“别这么看我,我从北海回来当时就看上了……”贾琮刚开口,韩寻秋就疑惑道:“那时候嫂子才九岁吧……”他是知道探春的年岁,又听说黛玉和探春又是同庚,这才知道具体岁数的。
“噗。”秦温直接把烟吐出来,喷笑道:“兄弟,你是这个!”比了一个大拇指给贾琮。
贾琮面不改色道:“这有什么?正好说明是一辈子都该相守,你看,那年我才十一,怎地也不到该动情的年纪,我怎地就看上了?”
韩寻秋和秦温对视一眼,笑出声来道:“有理。”
“寻秋,你别笑我,你也才十三就……”
“那怎地?寻秋好歹比你那时候大二岁。”
“行了。”贾琮眼见马上就要就这这个话题延伸下去,正色道:“老秦,你说,你看上谁了。”
“刚带回来那个。”秦温又摸出一根烟续上。
“你们说,她看得上我不?”
第一百五十四章 火炉
贾琮道:“论模样你虽说没我和寻秋正经,可剃了胡子也不错,论修为……算了咱不论这个,寻秋都八品巅峰了,我内家拳都已经武宗了,你还是那时候的四品武宗。”
“论……行吧我不该说这些。”贾琮无奈,秦温可谓是每一样都不怎么突出,这让人怎么夸他?
“没事,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你像我和寻秋不都是慢慢养的?你这样,我把内院园子外的事给她,随便她怎么折腾,反正整个府里也没几个丫鬟,外院的事一直都是你在管,到时候你不就有了正儿八经接近些的机会?”贾琮怂恿道。
关于秦温的终身大事,秦镇都问遍了各家,没一个愿意的,秦温都四十多了,二十多的时候整日练武,秦镇心想随他去吧,可到了现在还没进展,秦镇知道是煞气消磨不掉,于是急红了眼想要带秦温去青楼……
秦温死活不去,秦镇只得作罢,继续给他寻摸媳妇。
按理说,秦温如今四十多岁,比贾赦稍微小一些,以武宗乃至以后武尊的寿命换算普通人来说,他现在才是二十多岁,可看着就显老,谁也没办法。
“说真的?”秦温意动道。
“真的,半分不掺假。”贾琮认真道,“你的事秦叔都催过几次了?你现在跟着我,我怎地也该给你寻摸。”
秦温犹豫道:“让你媳妇知道了你把事都给她是不是有些不好。”
“我媳妇也不耐这些事,寻秋那边就别说了,只是暂时管着,我怎好让我弟妹去给我当管家?”
“那说定了啊?”秦温喜道。
“说定了。”贾琮折钉截铁。
“等会你自己去跟她说说,然后就慢慢培养感情呗,要是用强,还不如不用。”贾琮支招道。
秦温点点头,突然把烟踩了,贾琮奇道:“怎地不抽了?”
秦温瞟了他一眼:“万一她不喜欢这味儿,我不就白费劲了?”
贾琮一愣,大笑着站起身,拽上韩寻秋,道:“寻秋,走吧,老秦这家伙怕是要思春了,咱快离得远些,省的这厮要找你演练。”
秦温随手捡了一块石子扔在他背后,没说什么,转过身对空气说起话来。
贾琮进了镇北堂,见平儿在堂上站着,随手打发下去之后,见湘云和探春都不在,拥住黛玉道:“老秦的婚事可算有着落了,他自己看上的。”
黛玉本来还在寻思贾琮带平儿回来做什么,听贾琮如此说,明悟过来笑道:“原先你打算在各府给他找,他说不要,后来又刻意把他往二姐姐跟前领……现如今可算是如你的心愿了。”
“说起心愿,还有个心愿等着我呢。”贾琮故意作出沉思状。
“什么心愿?”黛玉好奇道。
“赶快到和安六年。”
“呸。”黛玉满面红晕,现在湘云不在,所以说话大胆了些,道:“你若真等不急,现在也行。”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
贾琮连忙直起身子,把黛玉放回座椅,道:“不行,我岂是那种人?不说是柳下惠,也得有些定力罢,你才十四,身量都没长好,我若现在……那不就成了禽兽?”
黛玉见他着急,感动之余又有几分感觉好笑,道:“那你怎地天天都挂在嘴边上?还以为你真等不急,恨不能明日就是和安六年。”
贾琮正色道:“原是玩笑话,我以后再也不提了。”说着,就指着天要发誓。
黛玉把他的手打下来,嗔道:“我还能不信你?莫要胡乱发誓,老天若是真怒了,岂是好玩的事情?”
“依你。”
自从湘云和黛玉住在一起之后,这还是头一回贾琮这么说话,黛玉感觉又回到了北城,倚着贾琮,轻声说些琐事,贾琮也爱听。
“那边子歌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魂不守舍的,那白百年看来是当真入了她的眼,到底是亲戚,要不你把婚事包办了?”黛玉忽然想起来此事,道。
“怕是难了,白百年去了海边从军,东海还是南海不知道,那天墨子歌不是说她家仇未报吗,估计是去了东海,找东瀛人厮杀去了。”贾琮也有些无语,那天墨子歌说完了话,就直接躬身道歉,说只是想说说心意,言说自己是失怙长女,不能当家门大妇,更兼家仇未报,不敢谈婚论嫁,第二天白百年就去了海边从军……
“她倒也是糊涂,她这么说,若是不娶了她,怕是要让人愧疚一生,难以自拔。”黛玉感觉墨子歌有些急促了。
外院。
其实说是外院,倒不如说是镇北公府内院中设置的一个小院,也可以说是内院和府外的接口,除了秦温自己,就是几位皇城司武宗偶尔的栖身之地,院中央有一口水井,左边是秦温的房子,右边是几间客房,秦温的房子旁边还堆着一堆炭,甚至还有一个大炉子和贾琮让人制作给他的暖气片,否则就他这一身让人感觉冷的煞气,他能把自己冻死。
秦温拘谨的看着眼前的平儿,道:“镇北说了,从此以后内院除了那座园子以外,都归你管,你先跟我来,我带你熟悉一下。”贾琮老早就给自己取了字,虽说没冠礼,可也懒得想别的,干脆就叫自己镇北就算了,也正好让人叫的亲近些,除了韩寻秋还叫他哥以外,就只有黛玉和湘云不带称呼的叫他。
秦温在这段时间的真空期飞快的刮完胡子,又快步把脸洗了洗,顺道拿内劲把头发弄得稍微整洁一点,现在看着模样还可以。
他罕见的穿着一身从三品的武官正装,他身上是龙禁卫统领,从属于皇城司的明卫,所以身上的衣服有几分后世的味道,突出一个简单干练。
平儿有些害怕的点点头,秦温身上的煞气自己都控制不了,没有很好的驱逐手段,只能在体外放着。
秦温拎上一个火炉走,平儿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白天也要提火炉吗?”
秦温看了她一眼,老脸一红,道:“我修的是天煞枪,煞气为主,我自己还无妨,只是不想惊扰别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答
湘云和探春还未进屋,听见脚步声的黛玉就赶紧让贾琮松开她,她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和贾琮亲近。
贾琮道:“我先跟着老秦去看看,也省的他到时候哑巴了说些乱七八糟的,我还没教他怎么真心待人呢,他的真心估计特别简单,就是把人娶回来就完事了,以后都没有。”
“那你当初的真心是什么?”黛玉看着贾琮笑道。
“我当初啊?我当初也就这点,后来梦想成真了,我就觉得,其实也没别的了,真心吗,就是希望你过的好。”
湘云没有说话,她不想去自己揭开那层覆盖着的薄纱,贾琮对她好是对她好,可绝对不会迈过黛玉去,不光她这样觉得,贾琮也这么做的,当然,只是不迈过去,平日里的东西还都是一样。
廉价的爱不是爱,而只是生理机能的反应,若贾琮真的对她迈过黛玉去,她反倒会不安,会觉得贾琮是那种滥情的人,现在就很好,不是吗?
似是看出了湘云心中所想,黛玉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手搭在她的肩上,看向贾琮道:“你去看看罢,秦温跟你还有韩寻秋估摸都是一样,他要是说些乱七八糟的,那就不好了。”
贾琮点头道:“听你的。”心底感慨自己已经被湘云比下去了。
等贾琮离去,黛玉对湘云道:“还想那些做甚,徒劳给自己找不痛快罢了,当初在回扬州的船上,他也跟我疏远着呢,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太会说话,就算嘴上话多,实际上心底还是那么回事,平日里口花花也就罢了,真要是让他说什么坦白心意的,那都是后说。”
“说的是,寻秋不也是那副样子?大婚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拽着,他都跑了。”探春笑道。
湘云听探春这么说,本来就没多少什么自怜之类的想法,笑道:“好妹妹,莫不是……”挤了挤眼,探春本来还在奇怪,见她指了指衣服,脸立马红了,湘云又凑上前去,在她耳边道:“他没宽衣罢?”
探春咬牙道:“别得意,和安六年你的好多着呢。”
“那也是四年后了,怕什么?反正和安七年也有你的好儿。”湘云不在乎道,黛玉也抿嘴笑道:“到时候你别急着乐我们,好好想想到时候你怎么办。”
“接着说刚才的,他宽衣没有?”湘云见话题有些偏离,连忙道。
“没有,跟个木头人似的躺了一晚上,跟他说话就答应,不跟他说话,他就不说。”探春红着脸说道。
“怕不是看呆了。”黛玉轻笑。
“三妹妹如此漂亮,若是我我也看呆了。”湘云颇有些开车的潜质,笑道。
女孩子私下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些话会越过礼仪去,也不会有人在意。
说着,湘云看了一眼黛玉,道:“林姐姐平时睡觉不怎么宽衣,不然我也成呆头鹅了。”
“呸,你以为谁都是你?”黛玉脸也红了,湘云有宽衣的习惯,而且睡觉还不太老实……
大楚国并没有裹胸裹足之类的东西,太祖高皇帝曾对当时逼着女儿裹足的开国将领道:
“打了半辈子仗,就是为了在老婆孩子面前耍威风?妈的那么小的脚,走路都走不利索,要来做什么?你要再搞这些有的没的,老子亲手抽你二百大板!”从此,自前明开始的这种害人东西,就彻底没了,太祖高皇帝更是宣告天下百姓,女子裹胸裹足有罪,罪魁流放或斩。
湘云得意笑道:“若睡觉还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那站着睡不就得了?还躺下做甚。”
黛玉和探春有些难以招架这种程度的话题了,尤其是探春,大婚晚上主动宽衣的事让湘云笑了几月了,都快笑了一年。
湘云趁机说道:“还是说三妹妹……他反应是什么?除了呆了,当真没有别的了?”
探春强撑着不答,湘云就上来贴着她耳边不断念叨,探春忍不住了,低声道:“手忙脚乱的往后退,还想跳起来就跑……”
湘云听了一耳朵这等话,心满意足的站起身,说是要去躺会,探春想起府库还有些东西要归置一二,便先走了,黛玉则是和探春一起去了。
另一边,秦温领着平儿看完了地儿,又说了些注意的事务,道:“就是这些了,园子里的事不是你管,你不必知道。”说话还是显得很生硬,压根也没人教过他这些东西,所以并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
平儿却早看出来了秦温的心思,羞涩之余还有些不敢置信,秦温是正儿八经自己得的从三品的武官,比贾琏那个正四品的恩封要好许多,贾琏对待王熙凤如何她看在眼里,心底感觉不对劲之下,也有些对贾琏疏远。
如今王熙凤倒了,以她的身份,没能跟王熙凤走,心底都做好被发卖教坊司的后果了,打定主意定然不能苟活,可现如今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是有些不敢接受。
秦温也跟贾琮和韩寻秋差不多,一道这种时候往往成了麻瓜。
贾琮见状连忙给他传声道:“真心待人,真心待人!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好了。”
秦温一张老脸有些见红,刚要开口,平儿便拿过话头道:“万不可如此,你跟着国公爷,至少有个伯的位置打底,我哪里配得上……”
“那便不做那伯。”秦温开口。
平儿沉默,许久,抬起头道:“果真决定了?”
“决定了。”
“不反悔?”
“不反悔。”
“那便随你罢。”
————————
PS:我认为见一个爱一个的爱已经不是爱了,而是一种近乎集邮的癖好,倘若现在贾琮的屋里薛宝钗晴雯什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那反倒是一种悲哀,爱多了,终究会变质的。
好比一位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纵然是虚数,几十位妃子少不了吧?他一天晚上一个?睡得过来吗?腰子不痛吗?当人类只剩下身体本能的时候,和野兽是没有区别的,我们拥有灵智,才会拥有除了为了繁衍以外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议事
过了几日进了冬月,贾母派人来请贾琮,说是要商议贾元春过二年省亲的事情,贾琮虽没有兴趣,可也对付着去了一趟。
由于此时将近夜晚,贾琮显得很疲惫,刚应付完户部的事务,他就回了镇北公府,还没来得及歇会就被叫了过来,揉着眉心疲惫道:
“老太太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先回去睡会,明早再来,真熬不住了,现如今马尚书卧病,小半个商务都要我去管,我不太会这些事,累的够呛。”虽说他不至于累成这样,可确实是挺累的,任谁听了一脑子事务,也都会觉得累的慌。
整个贾族现在能说的上话的男丁只有三个,还都是东路院出来的,自然对贾元春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随便对付两句,说是用东府的会芳园改两下子就好,反正东府现在除爵,整个府上一个男丁都没有。
贾琮更是知道贾元春的封妃原因,前朝不能赏,那只能赏后宫了,这几乎是前朝人尽皆知,没见家里在南海水师有数十位勋贵的吴家女和贾家一同封妃?
“老太太,没必要再修,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要修也轮不到贾家,吴家那边是在修,可他们嫡系旁系算在一起三十多家府邸一起出力……”
“东府刚被除爵,贾家就欢天喜地灯火阑珊,让人怎么看?”
“更何况,封妃是为什么?老太太难道没有成算吗。”
贾母却道:“宫里大丫头为什么封妃,老婆子我眼花心盲的不知道,只知道再怎么样也都是皇恩浩荡,都应该把皇家当成一回事,丢了敬畏之心岂能长久?”
“再者说,她在宫里一呆就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回来一趟,连点新东西都见不到?天底下万万没有这么个道理,不说前朝的事,就算论血脉亲情,也该起个园子,不拘大小,总得有些排场。”
贾琮道:“要说这些我就不累了,当年二叔和二叔母掌家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的份儿吧,就连该是公中出的润笔和买糕点的银子,我也没拿到过,父亲向来不管这些,连环哥儿都有的东西怎地我屋里没见过?真要是论血脉亲情……呵。”
“可你叔父叔母都去了五年了……”贾母无奈,软言软语道:“就算是为了前朝的名声,也该给宫妃几分体面,难得回来怎好就看东府那一片萧索的景象。”
“东府萧索?镇北公府的园子都没他那会芳园好。”这话就是锤子话了,宁国府不说那处活水没有镇北公府的大,论亭台楼阁也都落了十几条街,毕竟宁国府才多少家底,如今贾琮是都不知道怎么花销,只得用来不断开展新产业,为了防止自己真富可敌国,现在他只拿着户部的两成了。
其实他嘴里的岁入是毛利润,真正还要缴税,还要做些事,收入差不多也就是毛利润的一半,可这也极为恐怖了。
贾母见说不动贾琮,又看向贾赦,贾赦如何会对贾元春有什么亲情,沉默片刻道:“荣国府没太多银子,就算这二三年有琮儿帮扶着开展了些产业,可细数之下,二房在外面竟然还欠了些债务,还有一大片的人命官司,为了摆平那些事也没少出银子,顺天府、刑部、大理寺、皇城司都没少送,所以收入并不高,现在也只是有五六十万两压库银子罢了。”
见贾母还欲言又止,贾琮淡淡道:“镇北公府确实有些银子,可这些银子要么有了用处,要么是打算完善些设施的,断然不能拿出来。”
他对集邮大观园没有什么兴趣。
“纵然建了园子,等过了几日也就荒废了,整个府里就两个正经女主子了,过几年出阁以后,难不成就这么空着?”
贾母说道:“那你镇北公府的那座……”言外之意,就是想让贾琮把镇北公府当作贾元春省亲的地方。
“不说三妹妹和寻秋还在那里,就说礼法,宫妃进宫的时候,是以荣国府进宫的,现如今怎地回镇北公府?莫不是二叔得封了镇北公?”贾琮冷笑。
“再者说了,倘若去镇北公府,那宫妃如何自处?别说见了,就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吧。”
“会芳园稍微扩建些个,然后再翻新一遍就差不多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贾琮懒得继续糊弄贾母,飞快道:“翻修会芳园就不劳老太太费心了,我自然会出人,工部的工匠还有些许空余。”
“至于翻修怎么办,后街上芸哥儿去管罢,贾族现在擅长外务的出了二哥就是他了,虽说只是个八品官,好歹还能对付那些工匠,二哥太忙,这几日户部要和东瀛做一笔生意,马尚书的意思是让二哥去管。”
“二哥,和东瀛的玻璃生意半分利不让,加价平时的五成,水泥是军管,不跟他们做,还有粮食、水果、肉类什么的通通不做,只给他们玻璃、织造、工艺品之类的奢华,你要是给了那些实用的,官儿也差不多做到头了。”生怕贾琏被东瀛人迷了心,贾琮又补充道:
“过二年就会出征东瀛,就算打不下来全境也要吞了一个岛,前些日子东瀛偷袭琉球,结果被南海水师追着打打到本土去,可不敢做那些损己利人的事情,东瀛早就没了威胁,你凭空多了威胁出来,那不行。”
贾琏无奈道:“我真就那么不靠谱?”
“主要是怕他们整日里请你,你抹不开面子,到时候我给你留道剑,催催酒气。”
“嗯,行。”贾琏点头。
他并没有提平儿的事,贾琮老早知会他了,贾琏并不怎么上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鸽
等马腾云从病中恢复过来之后,贾琮给他留了一道剑护身,就赶紧从户部脱身。
此时入了冬月,贾琮突然消失在镇北公府半天,跟谁也没说去哪了,黛玉和湘云正在着急的时候,贾琮带着些此时该是早已凋零,此刻却鲜艳怒放的花草之类回来了。
见他进来,着急了半日的黛玉嗔道:“你怎地不见人影了,出去好歹说一声罢。”
贾琮却有些严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黛玉一怔,还没等她回话,贾琮就笑着从身后捧出一束各色花草来,道:“再想想,是不是回扬州的第二天。”
黛玉登时满脸通红,道:“难为你还记得。”回扬州的第二日,贾琮也算是正式和她“私定终身”了。
贾琮笑呵呵道:“我能不记得吗?忘了自己的生辰也不能忘了这个。”将花束递给黛玉,贾琮找了个椅子坐下,道:“这几天所有事务我都推了,带你们出去逛逛。”
见湘云眼中似乎有些怅然若失,黛玉对她道:“等过几月到了你那天再让他给你,今儿却不行了。”
“我多咱想要了?”湘云嘴硬道,却忍不住低下头去,低声说:“我喜欢海棠。”
“好,明日我就让城外庄子设一个大棚,专门种海棠。”贾琮喝了口茶,笑道。
“既然都喜欢花草,那赶明儿我再翻修下那园子,多种些花草,城外庄子上有的是,哪样都不缺,只是都不太多。”
“不过没关系,不太多就种,地不够就买,左右不缺银子,正好在愁如何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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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午饭,贾琮和韩寻秋、秦温带上黛玉、湘云、探春、平儿一同出去,本来黛玉想把墨子歌捎上,可她整日里呆在屋里,又哭又笑的让人瘆得慌,也不出门,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要不三哥去打发人找找那白百年?子歌的状态越来越差了,这几日和疯魔了一样,看着吓人。”探春提议道。
“这不是我该管的,白百年此人,虽说我只见过二三次,可也能看出来,他这人骨头很硬,在京城里甚至得了个真白居士的号,他自己没起过,可京城百姓几乎人人皆知,就因为在国子监上他只受蛮夷和挑衅者的论战,这一来二去的,京城百姓自己给他议了个号。”贾琮摇头道,顺便介绍了一下白百年。
“他要去从军,估计不光是为了墨子歌,也是为了他战死的兄长,他没拿到抚恤,白富贵的上司是孙家那两个,都是给楚海送银子的大户。”
“这人倒是有些名士风骨。”韩寻秋接茬道。
“此人事迹我也听闻过,在国子监论战台上曾经独对交趾、东瀛、沙俄、和几个红毛鬼,什么英格兰法兰西的,听着头疼。”
“一人之力战数人不落下风,骂退东瀛、沙俄两国学子……”
秦温平日里听着外面的话,什么东西都入耳,自然对一些名人名事如数家珍。
“若是不去从军,我倒是感觉他适合去朝司或者礼部,和外国使臣接话的时候用得着他,总不能一直让我去。”贾琮感慨道。
“还是顺其自然吧,过几日我去劝劝子歌,一直这样如何是好。”黛玉无奈道,到底是林如海那头的亲戚,她得去劝。
逛了半日之后,快到入夜了,众人打道回府,冬日的夕阳是并不怎么好看的,白惨惨的好像没了气息一般,也没心情去怎么看,而只是到了摘星楼去准备看夜空。
摘星楼就是贾琮的那座高楼,只是他觉得光三层有些低矮,干脆在旁边起了一座更高的楼,差不多二三十米的样子,修在运来的山石堆砌成的假山一旁,倒也不必担心逾越,太上皇就喜欢登高看景,于是在皇城起了一座百米高塔,要比北魏时的永宁寺塔低些,可也低不到哪里去,于是高塔在正儿八经的武勋将门都成了风潮,譬如牛继宗家中就有一座数十米的高塔,韩潇家中也有,太上皇钦赐九十九米,以示恩宠,贾代善当年也想修,可还没修就战殁了,自然也就没了这个计划。
现如今贾赦是恩封,所以就也没修这高塔,京里那群银子武勋也不修,正儿八经的功封才行,因此黛玉等人都是没见过的。
“可还喜欢不成?若觉得低矮,我便修九十八米,到底不好越过韩相去,毕竟他是老人,又是内阁首辅,得尊重些。”
“已经够了,站在这上面看下面的东西,都感觉心跳的厉害,生怕一个不稳。”黛玉忙道。
“登高好归好,可太高了就让人害怕了,现在就差不多正好。”湘云附和道。
“站的高看得更远些,看星星也都更近,不过既然你们不喜欢,那便不修了。”
黛玉点头道:“你若喜欢也可以修,只是这楼不能拆了,到时我和云儿在这上面看,你去那楼上面。”
“那还是算了吧,星星没你们好看。”贾琮立马拒绝。
“没我们好看?那是没谁好看?”黛玉轻笑着问道。
“都没有,莫说是星星,什么都没有,二位交相辉映,更显……”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黛玉笑着捂住他的嘴,道:
“说这么一大堆,还说自己不能科举,赶明儿快些找个人教你八股,然后你去考试,考个三元及第回来。”
“圣贤书也没你们好看。”
正在说笑的时候,太阳缓缓落入京城的建筑中,一群白鸽猛然飞出,仿佛是要追逐它一半,许久,才无力的坠落。
“那是谁的鸽子?”
“是子歌的,那天说是要养,还问你来着,你忘了?”
“哦,想起来了。”
“她还说,要养大了,去给人传信,同样是白的,纵然传不得信,也都是个念想。”
那白色的鸽子寄托着些什么又向远方飞去了,白惨惨的太阳终于消失,它们也慢慢飞回,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大概是落在地平面上。
似乎是白百年的高歌“楼船夜渡风涛急”或“醉里挑灯看剑”,在它们身边回荡。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密谋营救
冬月近末,上京城迎来了一场大雪,连着下了三日,裹的整座城都活在白色之中,让人行动不便,五城兵马司的**们偷奸耍滑,扫了半天雪也没见少,得亏皇城司的杂务成员出手,这才勉强能走人。
原本不断运输的运河也被迫中断,许多东西都停滞在了直隶地界,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富商们,一发愁就骂起来,骂完了就找烟卷去消愁,连带着户部的业绩也提升了不少,虽说每人每月限购一包,且标明了会导致咳嗽,可还是有无数人趋之若鹜,掏出的银子都入了国库和贾琮的腰包。
这一日贾琮接到南边儿皇城司的通告,说是薛家二房掌家人死了,薛家二房举家进京,在维持薛家生意的同时,还意图赎买在监狱里的薛姨妈和薛宝钗。
“老秦,去给刑部送张帖子,告诉他们,罪籍要是退了,我直接拿了刑部的牌匾去盘手串!”贾琮写完了一张帖子,吆喝道。
“好。”秦温接过帖子,犹豫片刻道:“这次比较正式,我去怕是不合适吧。”
“也行,咱们一起去。”贾琮想了想道。
刑部门口。
刑部和大理寺是挨着的,最是靠近皇城,差不多半里地以外就是皇城司的龙禁卫系统,于是贾琮干脆一次拜访三家在此事中起主要作用的衙门,让龙禁卫转达给皇城司锦衣卫衙门。
等龙禁卫总督鲁山和关长眉、高青云三人到了,贾琮带着他们直接进了他在朱雀街的唯一一家酒楼,道:“事态比较紧,说些紧要的就好。”
“薛家给多少钱赎人,本公出同等的让你们留,不超过二十万,本公给双倍,罪籍也不能退,谁若是退了她们的罪籍,本公拿了他衙门的牌匾去盘手串。”
三人就当没听到最后一句一样,道:“此事无碍。”他们分的清好歹,就算贾琮一文钱不给,也都是要给贾琮面子的,皇城司不用说了,刑部和大理寺虽说和武勋不是一个系统,可也都不愿意得罪贾琮,结交一位一等国公,好歹比得罪一位一等国公强很多。
对比贾琮,现在已经没落的薛家自然无足轻重不值一提,毫不客气的说,现在随便一家伯府都能欺辱薛家,先前背靠荣国府,没几个人愿意招惹,到了现在荣国府不认这门亲戚了,自然随意打骂。
“还有一事,若是诸位能搜集到薛家二房的罪证,劳烦将薛家二房也收押,本公不想看到薛家人。”
“对了,让她们死就不必了,生不如死,更加附和本公的预期。”
众人应下之后,贾琮一人封了一千两的提前谢礼,就推脱说还有事务,先行告辞。
“老关,办不办?”高青云看向关长眉。
“人在锦衣卫关着,得问锦衣卫使者孔永。”关长眉道。
“要我说就办,镇北公的面子,我皇城司定然会给。”鲁山笑着漫步离去,临走时留下一句话:“两位就不必管了,这是皇城司的内部事务,合该皇城司自己解决。”
关长眉和高青云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太祖高皇帝唯一没有付诸行动的话,就是禁止重刑,因为他脾气暴躁如火,没少对别人用重刑,自己也懒得约束自己,因此,重刑在大楚国并未废止,起到了和秦法差不多的作用,震慑百姓,甚至震慑外国,这就要说道当年太上皇出征四周,和蛮夷签署的协定,表示外邦人在大楚国犯法,罪加一等。
锦衣卫大牢。
由于薛家二房念在昔日旧情上没少往里用银子,所以薛家母女过的还勉强,至少要比女牢里其余的犯人强很多了,只是每日魂不守舍,以泪洗面,其余犯人要问罪证,通通不答。
门锁和铁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本该令人头痛,可牢犯们却是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扑到铁门门口伸长脖子去看,勉强看见一抹红色,便疯狂叫道:“大人,我冤枉……”
女牢和男牢其实只有一墙之隔,锦衣卫使者孔永没有搭理这一群罪有应得的东西,掏出钥匙打开女牢的铁门,咯吱咯吱作响之后,女牢里面传来不住的喊冤声。
薛宝钗瘦了许多,这里的伙食其实并未亏待过她,甚至还能有些当初随身的书看,只不过是她汲取的精气被还回去之后的正常反应罢了,其实也很好笑,到现在她还认为自己无辜。
她其实从来贾府半年开始就知道自己是黛玉总是生病的罪魁祸首,可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只是不断自我催眠说自己不知道,这才导致黛玉下扬州那趟的时候,几乎只剩了一把骨头,皮肉近乎摸不到,若非贾琮煞气镇的及时,现在怕是已经虚弱的“行动无力”
孔永见她到了这个份上还在捧着书,有些感觉好笑,他虽说是衍圣公的支脉,可衍圣公现在都不大管用,对于读书之类,他更是没有半分兴趣,心底只当这人是在装模作样,登时心生不喜,道:“住了半年,还没体会过我锦衣卫刑具吧?那怎么行……”
“劳烦大人给民女一个速死的方子。”薛宝钗木然道。
“本官倒也想让你速死,省的浪费我锦衣卫的粮食。”孔永冷笑道,“奈何你做的事太丧尽天良,得罪了镇北公,我皇城司上下受镇北公大恩,本官这身正二品官服,还是镇北公帮忙,提了一等。”他也是武宗,下江南那趟他也去了,因此从从二品提升到了正二品。
“薛家给了钱……”薛姨妈慌忙开口。
“给钱?忘了告诉你,镇北公出了双倍。”孔永拍了拍手,道:“生不如死,这是镇北公的要求,只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事,可以更好的达成镇北公的心愿。”
“来人,请了外面的南巫妖人施法,把她精气反噬到……青楼花魁身上,要正在接客的那种,再请云老做个感官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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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了?”
“差不多了,准备出手。”
“把云谐支走,到时候就能动手,秦镇不出,天下武尊,无一是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改头换面
一切刑罚自然要等到第二日再动弹,只不过先行知会一声而已。
薛宝钗面色木然,心底不甘的同时,还有淡淡的恨意,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先前不敢恨,现在却想:我已经这样了,非要赶尽杀绝吗?
王家妇人的思维方式一般都是这样,只准自己占便宜,不让自己吃亏,倘若吃亏了,定然要占便宜再赚回来,薛宝钗已经算是好的了,王夫人生前那才叫一个生性狠毒。
外面的女牢,有一人眼神愤恨,高呼道:“你得罪了镇北公?”
“镇北公国之英雄,你做了什么才能得罪他?”
此人是北海游侠首领之妻,名讳无人知晓,就连称呼也少提,只知道姓贺,一众女犯只是口称姐姐,若非游侠首领夏飞雨瞎了心了,跟前任游侠首领张庸白一样当了叛徒,出卖北海军情,她也不会进来。
贺氏素来有侠义之名,只是嫁错了人,跟别的倒是没什么相干,因此锦衣卫对她颇为优待,甚至孔永都称呼为姐,若非她自己不愿,说是要替丈夫受十年牢狱之苦,怕是早就出去了。
孔永见是她,笑道:“贺姐可莫要动怒,这薛家女汲取镇北公诰命气运精气长达数年,幸好镇北公命硬,这才勉强止住。”
“薛家之事,哪怕我在这牢狱之中,也有耳闻,贾家何曾亏待了你?镇北公大功于国,祸事不及后宅,你怎地还要谋害镇北公诰命?好娼妇……”贺氏骂道。
没人争辩什么,贾琮的名头在哪里都很好用,哪怕这群不见天日的女犯,对于贾琮的功绩也都没什么好说的,锦衣卫不收谋反罪犯,因此更没有喊着朝廷走狗之类的人。
“贺姐,差不多得了,你都是快出去的人了,跟她们计较什么?”孔永无奈道,当时贺氏判的是十年,现如今已经是九年之期,明年冬月就能出去。
贺氏安静了些,啐道:“受了人家的恩德没偿还还不知好歹,若是我早就寻了绳子吊死了,苟且偷生,那是废物的法子,我不屑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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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
薛宝钗缩在牢房的最里面,薛姨妈怎么和她说话都不答应。
“妈只恨自己没用……”
这等话薛宝钗听惯了,根本不是在惋惜她,而是在惋惜薛蟠。
清冷的看了一眼薛姨妈之后,带着淡淡的恨意准备入睡,外面传来一阵喊打喊杀声,还有孔永的怒吼和惨叫,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冲了进来,满身血腥味,身上还有一大片猩红,轰开牢房的门,把薛姨妈打昏之后,拎着她就往外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到了一处华贵无比的地方,雕梁画栋精美无比,心底惊叹之下,还有很浓重的疑惑,险些以为这是在做梦。
黑衣人提着她进了一间院子,七八个婢女手忙脚乱的给她脱掉囚服,换了身衣服,一个披着黑袍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叠纸钱,洒在周围之后,就把她领了出去。
那黑衣人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一言不发,等又进了一间更大的房子,恍惚间踩在地板上,突然坠落下去,又进了一间昏暗的室内,大小看不真切。
点燃灯火之后,整个屋子灯火通明,坐在中央大座上的是一个面色发黑的中年人,看上去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般。
“我要的东西,可曾拿到了不成?”那黑衣人开口,竟然是个女声,悦耳动听,勾人魂魄,薛宝钗感觉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没有,哪里有那么好的事,过几年就拿到了。”那中年人呵呵笑道。
“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黑衣人先封了薛宝钗的听觉,淡淡道。
“等夏飞雨把那东西带回来,顺便,再替你取了张庸白的首级。”中年人道。
“张庸白,呵,那人我早就不在乎了,夫妻一场,恩义已绝。”黑衣人扫了中年人一眼。
“快一点,我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
“呵。”中年人笑了一声,道:“你当我不知道你的本体在哪里?”
“这具肉身,也不过是你的傀儡罢了,你破灭了两具,这一具就是最后一具了。”
“傀儡没了,我还可以再做,不过一些精气而已,你若是知道我的本体在哪里,早就用来威胁我了。”
“不错,可你别无选择。”中年人并不着急,笑着说道。
“我最后信你一次。”黑衣人转身就走,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倘若三年后我还没有看见我要的东西,那你的命,保不住了。”
“我说了,你只有我这一个选择,否则,凭你一人对抗五万兵马,你真当自己已经成仙了不成?”
中年人走上前去,解开薛宝钗的听觉,淡淡道:“做个自我介绍什么的就不必了,从今日开始,你便在这里住着,我也好帮你报仇雪恨。”
“我没有恨。”
“哦?贾镇北杀了你的兄长时候,你真当没有恨?贾镇北把你母女送进大牢的时候,你真当没有恨?你有!林家女不过区区薄命之相,若非有贾镇北,她什么都不是!你恨,你羡,你嫉,你妒,别再装了,装成那副温和守礼的模样,去给谁看?”中年人并不着急,挑起眉毛道。
薛宝钗沉默,许久后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也不用问了,你只需要记住,你对我很有帮助,很有,对的,很有。”中年人笑了,笑的很阴险。
“行了,带她去换张脸。”中年人叫过来一个白眉老人,道。
老人点头,带着薛宝钗打开一扇石门,进了一间屋子。
屋里有一个大染缸正在咕咚咕咚的沸腾,老人问道:“要美吗?”
“要。”
老人点头。
屋里传来刻意压抑着的惨叫声,一直回荡到第二天。
第一百六十章 楚海娶亲
贾琮得知此事之后,显得异常平静。
“嗯,本公知道了。”
锦衣卫所在的大牢,竟然被人偷袭,锦衣卫指挥孔永战死,数十位锦衣全部身亡,最差都是内罡修为,孔永已经隐隐摸到了武宗巅峰的门槛,除了武尊,没人能做到在云谐支援过去之前击杀这么多人的同时带走薛宝钗,而武尊是谁,没有知道的必要,因为猜不出来,连尸体都未曾留下,只能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只是外事不及家人的传统似乎已经没用了,贾琮还得快快请来一位武尊守护院子,他自己总有不在的时候,而且贾琮就算在,也只是能拖十招罢了,若云谐有事,那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只有赵贤快速突破武尊,他才能请来云谐常驻镇北公府,可云谐若是不愿意,那就真没辙了,皇城司和他关系好是好,可不是他的保姆,更不是他的专属机构。
没把此事和黛玉说,怕她担忧,想了想之后,决定多增添几位武宗守护,十位武宗合力,怎样也能抵挡武尊片刻,至少能撑到有人赶来。
当然,他这是多虑了,目前还没有哪个武尊敢进公侯街暴露身份,祸不及家人,若是碰了这条线就是武勋公敌,只要喊一声,整个公侯街会有数十位武宗出手,算上镇北公府自己的武宗和巡夜人,差不多七八十位武宗,围杀一尊武尊有些困难,可不让他走却可以。
至于薛宝钗,老实说,他并不在乎薛宝钗跑不跑,跑了就跑了,有什么动机之类的,自己想不明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见招拆招多加防备总是没有错的。
“寻秋,带些东西去看看孔指挥的家人,我现在不方便。”
“孔永没有家人,父母双亡,至今未娶,论亲属关系,只有衍圣公府了。”
“那……不用了。”贾琮迟疑片刻,道。
正是阴云密布的上京城突然传来刺耳的喜乐,贾琮看向宗人府的方向,道:“今儿这是什么情况?宗人府怎地奏喜乐?”
“楚海那老王八娶亲,说是忠义亲王的侧妃,这老王八蛋,什么时候还会对别的女人动情了,自从他正妻死了之后,他就一直只玩不动情,今儿也是奇了怪了。”秦温蹲在门槛上雕木头,抬起头道。
那木头有了些平儿的模样,秦温又低下头雕,仿佛耳畔的喜乐声压根不存在一般。
“派人去看看,那侧妃什么来头,顺带着送些礼,虽说这老王八太不像了,可好歹也是亲王。”
等过去的林管家回来,对贾琮道:“是京里一户人家的女儿,姓刘,好像叫淑敏还是慧敏,说什么的都有。”
贾琮点头,顺手为之的事情罢了,登时抛在脑后,道:“辛苦了,去罢。”
等吃完了中午饭,外面喜乐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黛玉和湘云都被惊到了,贾琮封了声响之后,提着剑出去,见一队浩浩汤汤的队伍从公侯街走过,回望那边,早就有一众武勋在门口冷眼看着了,还有一众银子勋贵在屁股后跟着,看起来倒是声势浩大,虽说远远不及贾琮大婚那等场面,也是挺大的了。
楚海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轿子,喜乐越来越大,贾琮险些没拔剑,他大婚的时候也没跑到别街来溜达啊。
“楚海,你他娘的要干什么!”韩潇从街上走过来,直接骂道,楚海这等王爷,等太上皇驾崩,他就废了,所以韩潇并不怕他。
“妈的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的,要结婚回你家结去,跑这儿来吵吵什么。”韩潇估计也是为了他老婆来的。
“韩相,这不是大喜的日子,想让各位沾沾喜气?”楚海就跟没事人一样,呵呵乐道。
“给老子爬,谁稀罕你的喜气?”一等川蜀侯陈瑞骂道,他脾气暴烈如火,论战功也能骂楚海。
“川蜀侯若是不会说话便闭嘴,本王不会当你是哑巴。”楚海发怵韩潇,可不害怕陈瑞。
贾琮这时候得站出来说话了,他不站出来也就没人说了。
“楚海,你还是早日回去的好,本公手比较喜欢出汗,容易手滑,万一手滑打了你的耳光,该如何是好啊?”楚海这种人不需要跟他客气,他也没有让人客气的资本,当今最恶心的就是他,这大宗正也只是因为他擅长这些狗屁倒灶的亲族之事,他先前就被韩潇打过,最后当今还赏了韩潇一堆布匹。
“镇北公倒可以试一试。”楚海今日出奇的火气大,韩潇多看了他一眼,道:“镇北公,你左我右还是我左你右?”
“算我一个。”李庆明站出来道。
“也带我一个。”牛继宗笑呵呵的出来。
登时半街都站满了武勋,贾琮扭了扭脖子,道:“楚海,还不走?真想让我们给你脸上开个织造庄子?”
坐在轿子里的刘淑慧感觉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跟了一位王爷,也都无法抗衡镇北公府,这简直……
“镇北公,来日方长,天不移,地动,江不流,河也枯。”楚海面色尴尬,放了句谁也听不懂的狠话就停了喜乐走了。
贾琮无奈,若是他不出来当这个开团的,以后武勋将门和他的交往力度就会少很多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得罪楚海,虽说先前因为史家流放北海的事情已经得罪过一次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得罪死了,虱子多了不怕咬。
贾琮回到内院,见黛玉和湘云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外面什么声响?怎地去了这么久。”
“楚海娶侧妃,搞得满京城都恶心,吹那么大声,还吹跑调了,真不知道是喜乐还是丧乐。”贾琮一边脱外套一边道。
等身上只剩一件布衣之后他才舒服,唏嘘道:“这官服的料子真硌人,一点也不舒服,还小了点,哪有你俩做的穿着合身。”
“你要喜欢,明儿我两个再给你做一身换洗的?”湘云提议道。
“还是免了,有这一身就够了,不舍得让你们熬夜,我穿着舒服了,你们不舒服也不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年节
镇北公府虽说没有几个人,可年节的气氛却是一点不能落下,由于林如海执意要去荣国府过年,贾琮也不好阻拦,因此到底是少了一些长辈在的气氛,黛玉也不太高兴,林如海整日往荣国府跑,倒是不喜欢呆在镇北公府,也不知为什么。
只不过这点事很快就被抛在脑后,贾琮大清早起来就拽上韩寻秋钻进厨房里,秦温在一旁点火,等开始做饭他就出去了,不然这饭被煞气一激,怕是直接冷了。
一边熬粥一边和韩寻秋交流些做饭的心得,贾琮道:“其实做饭不在于你用的是什么食材什么调料,只要你用心了,给同样用心尝的人去吃,她照样能品出你的心意来。”
“你看,倘若我做饭,弟妹就会觉得是果腹之物,可玉儿和……云儿就觉得好吃,同理也是一样。”
韩寻秋听着贾琮说的话,最近他脑子越来越开窍了,话也稍微多了点,不跟以前一样,就是个长了嘴巴不知道怎么用的木头块子。
从旁边拿出托盘,清洗之后把几碗粥放上去,不光是单纯的白粥,上面习惯性的放了些绿菜,今天日子特殊,还特意切了一点肉丝,是刚杀的鸡,显得很嫩,倒不用担心嚼不动,又做了处理,更不用担心油腻或者太老之类,又随手拌了几个凉菜,大早上起来,没敢做油的。
“吃饭了。”贾琮端着托盘一路走进园子里,见众人都在,笑着把托盘放到桌上。
墨子歌自己在屋里请人雕了白百年的木雕和她一起吃饭,所以不在。
秦温和平儿原本打算单独设一个桌子,主要是秦温身边那两个火炉太热了,那是加了些助长火势的东西的火,镇都镇不住,结果秦镇可能知道了什么事,给了秦温一道煞镇住他的煞,身上寒意虽然有,可身后有个火炉就差不多了,此时刚刚除夕,自然是要放火炉,一个正好两个太热……
“你多吃些。”还没等贾琮坐下开口,黛玉就给他夹了菜。
“你说往年过年都没吃什么,去年也光顾着让我吃,得快些补回来。”
“好,听你的。”贾琮笑了笑,刻意吃的比较慢。
“今儿怎么这么慢?先前都跟护食似的,还没动筷子你就吃完了。”湘云好奇道。
“看这个架势,怕你们心疼这大米……”看了一眼快要见底的碗,“遗憾”道。
“是有些心疼,光让你吃这么一碗,未免有些失散,不如你把这些吃完了,让它们一家子团聚?”黛玉瞥了贾琮作怪的脸一眼,指着韩寻秋放在桌子中间的瓷盆说道。
“还是免了,它们倒是无妨,只不过我吃不下这么多,先前不喜欢吃,胃口都有些小,等后来想吃了也都点到即止。”
“那更该多吃了,把先前没吃的都补回来。”
“行。”没再多说,又盛了一碗差不多瓷盆就见底了,因为秦温饭量大,得给他留些,估计这些不够,等会他还得到外面单独去吃。
贾琮又看向秦温,道:“老秦,过了这个年,我去给你请封个三等男爵,然后差不多也该办事了,你不一样,你都多大的人了,得快些办,不然秦叔得急死。”
秦温应了一声,他是那种比较大男子主义的人,在这种事上不会过问别人的意见,道:“那就五月办吧,你三月,寻秋四月,轮到我这,该是五月。”秦温脸一黑,又想起关于自己的辈分问题来,真正轮起来,贾源都要管他叫一声老弟。
“嗯,还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你跟我俩不一样,我俩比较早,你太晚了,有些需求我还不知道。”贾琮收拾起碗筷来,道:“镇北公府现在是没有堂口了,等开了年再建吧。”
“不用,我跟寻秋不一样。”秦温没多解释,探春是贾琮的堂妹,论理论都不应该亏待,可平儿先前是贾琮仇人的丫鬟,听说还助纣为虐过,他是不好意思再让贾琮破费。
“也行,你随意吧,呆的舒服就行。”拿起托盘装上东西,心底感慨为什么吃的这么干净的同时,去到厨房,他倒是不用自己洗涮,那样就太不像了。
“去不去荣国府?”贾琮突然想起此事来,问道。
探春道:“按礼是该去的,至少我该去一趟。”有些犹豫。
“那就去吧,让你一个人去有些不太好,省的老太太以为白疼我了。”黛玉站起身进屋里换衣服,湘云倒不用,本身贾母就看惯了她穿男装。
“寻秋,跟我把那架马车拉来。”
等准备好了就乘车去荣国府,进了荣庆堂,林如海正在座上和贾母含笑说着些什么,贾母见黛玉她们来了,一迭声的让人去叫迎春和惜春。
只不过贾琮进来之后,气氛就有些尴尬了,贾琮看出了这点,失笑道:“我不是每天都想那么呛人,只要没有些不该的想法,我也是很儒雅随和的。”
“你要是儒雅随和,那你岳丈就是孔圣在世了。”贾母没好气道。
“好,赶明儿我就去衍圣公府把一个支脉抓来,让他改姓林认岳丈当祖宗,这样岳丈就是孔子在世,我也好儒雅随和,衍圣公不给我这个面儿,我就把他牌匾拿下来当手串。”贾琮笑道。
“就冲这番话,你就儒雅随和不起来了,哪个儒生会把衍圣公府的牌匾盘手串?”贾母又看向黛玉,埋怨道:
“怎地也不多往荣国府来看看……”
“原是府上的事比较多,有些忙。”黛玉忙回答道。
“琮哥儿还舍得让你管事?”贾母疑惑道。
“我怕她累到,不让管,她说府上的事当家太太不好不管……”贾琮还没解释完,黛玉就从桌上捡了个他自己先前送来的李子堵住贾琮的嘴,笑着说道:“后面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瞎编罢,赶明儿便不管了,也是累的慌,整日里光是看一眼进项,就让人头疼。”
“那你怎地不早说?”贾琮急了,站起身道:“我先带着你回去吃点补身子的药……”
“总得要学着管的。”贾母拉住黛玉道:“当初我当儿媳妇掌家的时候才叫麻烦,又得立规矩又得做事,你那边好歹上头没有长辈,人丁又少,不像那时候荣国府一样,下人又多,人口还麻烦……”
“等你大了,养了儿女之后你就知道了。”
荣国府更有年的气味一些,虽说贾琮依旧是路人甲一样的看客,可只要别人开心,他也懒得呛人。